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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第三十五章 风流皇帝纳纯妃(1)

2025-03-30 08:16:49

午门看看天将破晓,总管已入朝去了。

待到辰刻,总管领了谕旨,带着两名锦衣卫士来王府里逮那大公主入朝发落。

胡王妃和袁王妃也随着去觐见,由锦衣卫押着大公主,并王府总管太监等一行人直进午门。

经乾清门,宪宗御谨身殿,袁王妃和胡王妃跪在丹墀,垂泪诉奏,要求伸雪。

宪宗点头,令退立阶下。

内监吆喝:带凶妃见驾!锦衣卫与王府总管太监拥着大公主到丹墀跪下。

宪宗喝道:你是朝鲜国王的大女儿吗?其时大公主已吓得战兢兢的,只应得一声:是的。

原来锦衣卫押解大公主入朝,一路见殿宇巍峨,黄缎铺地,朱檐金柱,壮丽非常。

当袁、胡两妃入奏,大公主侍候在阶下,抬头瞧那殿上金碧文辉,黄瓦红墙,丹凤朝阳,双龙抱柱,雕梁画栋,玉阶丹陛。

大公主虽然是外邦的公主,何尝见过这样富丽的所在。

自思上国和小邦果是大不相同了。

又见两旁列着金节银钺,一字儿立着二十四个锦衣粉靴的校尉,殿中又是十六个碧衣宽边凉帽的侍卫,阶前置着钟鼓,殿中设着御案,高高坐着一个绣金黄龙袍的男子。

金冠白面,飘飘的五绺乌须,那一种威仪之状,自然而然地令人不寒而栗,更被那御前太监的一喝,把大公主吓得不敢抬头。

宪宗又道:你叫什么名儿?为何刺杀徽王?和徽王有甚冤仇?大公主听了,泪盈盈地说名叫富燕儿,遂将徽王赚婚的经过徐徐地奏述了一遍。

宪宗说道:你既嫁了徽王,不应行凶把他刺死。

大公主回说:誓适与天下第一人,不愿嫁给徽王,以是将他刺死。

宪宗见说,命抬起头来,细瞧她的芳容。

只见黛含春川,神如秋水,雪肤花貌,粉靥娇颦,虽带愁容,仍晕笑涡。

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拭去,艳丽中具有十分妍媚,婀娜足压倒六宫粉黛。

宪宗看了半晌,暗想天下有这样的美人儿,见涛好艳福,可惜他不得消受。

想着,不禁起了爱慕的念头,便下谕:将罪犯富燕儿交给总管王真复讯回奏,候旨发落。

于是由两个锦衣卫带着大公主去了。

这里,宪宗慰谕胡、袁两王妃,令她退去候旨,即起驾回宫。

那时赵妃接着,宪宗说道:徽王被爱妃刺死。

赵妃道:那女子也太狠了,怎样下得这只毒手?宪宗笑道:你还不曾看见她的容貌,比朕那殷妃还胜十倍。

赵妃也笑道:天下的真美人,心多是狠毒的。

但看纣的妲己,唐的武后,都多么残酷!宪宗摇头道:那也不可一笔抹煞了。

千古美人儿,好的也正是不少,未必个个是妲己、武曌一类人物吧!说着,命摆上酒筵来,便和赵妃对饮。

宪宗三杯下肚,忽然想起那件事来,就起身出了昭仁宫,往昭庆宫去了。

赵妃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不敢阻挡。

那昭庆宫自殷妃自缢后,里面只住着几个宫人,宪宗好久不临幸了。

其时突然到了昭庆宫,传管事太监进宫,吩咐他如此如此,那管事太监自去。

宪宗叫司膳太监在昭庆宫内设了宴,自己便独酌独饮。

过了一会,总管太监王真匆匆地进宫,跪禀几句去了。

又过了好一会,管事太监来复旨了,后面四个老宫人,搀扶着一位如花的美人儿走进昭庆宫来。

那美人见了宪宗,行了礼去,宪宗含笑着令一旁赐坐。

老宫人掇过一个蟠龙的绣墩放在当筵,那美人谢恩坐下,却只垂着粉颈,似很羞愧一般。

宪宗叫老宫人斟了一杯香醪,亲自递给美人。

那美人忙起身跪接,宪宗笑道:朕要和卿欢饮一宵,不必这样多礼!那美人忸怩低声答道:罪女蒙陛下赦宥,已深感天恩洪大,怎敢再有失礼?宪宗微笑道:朕许卿无须多礼,卿但体会朕意就是了。

那美人听了,瓠犀微露嫣然地一笑,便端起那杯酒来,咕嘟咕嘟呷个干净。

宫女又斟上一杯,宪宗逼着她共饮,两人说笑对谈,逐渐忘了形迹。

后妃宫嫔侍女原来那美人不是别个,正是朝鲜的大公主富燕儿。

当下两人越讲越亲密,那大公主本来是贪富贵爱虚荣的女子,叫她侍奉中国皇帝,有什么不愿意。

这时便拿出她献媚的手段来,把宪宗迷惑得十二分的欢心。

大公主又将自己本心想嫁皇帝的话,尽情吐露,把要求三件宝物的经过都说宪宗听。

又说那三样东西,只有一口宝剑算是凶器,如今大约留在总管府里。

宪宗听说毁了孔雀氅,也很为可惜。

天色慢慢地晚下来。

宫女掌上灯烛,宪宗喝得醉醺醺的,挽了大公主的玉臂同进后宫,宫女提着明灯前导,到了宫中,早有侍候的宫女替大公主卸装。

宪宗在一边瞧着她,宫女代大公主去了绣花藕色的外衫,里面衬着金黄的短袄,紫绛平金的裤儿,外罩八幅的长裙,解去裙儿,露出一双鲜艳瘦小的凌波,真是纤纤不过三寸,看了几乎爱煞人。

又脱去金黄的袄儿和小衣,里面穿着一身淡雪湖的春绫衫裤,酥胸隆起,隐隐显出红缎的肚兜儿来。

大公主一面脱着衣服,又伸手将云髻打开,重行挽了一个沉香髻,宫人打上半金盆的水来,大公主便去了脸上的胭脂,再施薄粉,袒开着前襟,露出雪也似的玉肤。

单讲她两只粉臂,好像玉藕般的又白又嫩,宪宗愈看愈爱,不禁捏住大公主的玉腕,只是嗅个不住,引起大公主缩手格格地笑起来。

那旁边的几个老宫人,也各忍不住掩着口好笑。

宪宗索性去拖了大公主的玉手共入罗帏。

是夜,就在昭庆宫中临幸那大公主了。

第二天,宪宗临朝,便册立大公主为纯妃。

只苦了徽王的袁、胡两妃,天天候着宪宗惩凶的谕旨,左等右等还是消息沉沉。

后来打听得大公主册立做了妃子,知道这口怨气是化为乌有的了,只有暗暗流几点眼泪罢了。

宪宗自立了纯妃,比从前的殷妃更见宠幸,并赵妃也不放在心上了。

又为大公主常常要想起朝鲜故土,宪宗特地给她在西苑外,盖造起一座皇宫来,里面的布置陈设,都仿朝鲜的格式。

又雇了几十个朝鲜伶人,歌唱朝鲜古剧,所有内外宫女,一概选雇着朝鲜人。

时纯妃迁出昭庆宫去居住在新皇宫内,太监宫人等就称那座皇宫为朝鲜宫。

其时万贵妃的病也好了,听得宪宗又纳了什么朝鲜妃子,心里很觉难受。

她的妒心本是极重的,但自己知年老色衰,敌不过那些年轻的妃子,弄得发不出什么威来。

讲到万贵妃的为人,除了奇妒之外,又贪风月,她虽已年近花甲,性情却还和少女的妇人一样。

可是宫中有的是宫女和净身的太监,竟没人能够商量。

偏又是天不遂人愿,忽然生起病来,几乎不起。

这一病三年多,宪宗一会儿纳秦妃,不久秦妃失了踪,万贵妃心下暗暗庆幸,宪宗又纳了殷妃、赵妃,把万贵妃越觉冷淡了。

殷妃自经,宪宗十分伤怀,曾幸过万贵妃宫中。

万贵妃便竭力献着殷勤,希望宪宗感念到旧情,由是回心转来。

哪里晓得又来了个朝鲜公主,宪宗的宠爱远胜过万贵妃当日,简直形影不离的。

连赵妃宫中也没了宪宗的足迹,何况是年老的万贵妃,还想沾什么雨露之恩。

这样的一来,把个万贵妃气得要死,又是含酸,又是恼恨,到了伤心极处,就是抽抽噎噎地啼哭一会。

可怜此时的万贵妃深宫寂处,孤衾独抱,不免有长夜如年之叹了。

所以每到月白风清的时候,终是扶着两个小宫女,不是去焚香祷月,便是倚栏吟唱,算是自己给自己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