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这意思。
瞧瞧梅德琳和西姆。
她告诉了他。
他们不能更快活啦。
她带着几分从前的柔媚讥讽的神气说:帕格,你这亲爱的笨蛋,这是个什么样的比较?瞧在上帝份上,我是个老妖怪。
西姆还不到三十岁,梅德琳又是个娇艳的姑娘。
哈克来缠住我,这本是非常惬意的,不过到我们这岁数,多半还是注重理智。
现在,我进退两难。
我要是照实讲,那就完啦;要是不讲,也完啦。
我是个好妻子,这你知道;我知道我能叫他幸福。
可是他一定要对我保持这么一个完美的形象。
这就全完啦。
这是一种幻想,罗。
幻想有什么不好呢?罗达的嗓音变了,显得有些紧张。
对不住,我要睡觉去了。
谢谢你,亲爱的。
谢谢你为我尽了力。
你真是个大好人,我为这个就爱你。
他们站起身来。
罗达轻盈地朝前走了一两步,用胳膊搂着他,把身子贴紧了他的身体,富有情感,带着白兰地气味吻了他一下。
他们一年都没有这样接吻了。
就这次亲热而言,它还是起了作用。
帕格禁不住把她搂紧了些,作出了反应。
她沙哑地笑了一声,微微挣脱开点儿。
留着给帕米拉吧,好人儿。
帕米拉拒绝了我。
罗达的身体在他怀里僵直起来,眼睛睁得滴溜滚圆。
上星期来的那封信里就说的这话吗?她不愿意!是的。
上帝在上,你口风多紧。
因为什么呢?她怎么能这样?她这就要嫁给勃纳-沃克吗?也还没有。
勃纳-沃克在印度受了伤。
他们回到了英国。
她在看护他,还——呃,罗达,她回绝了我。
就是这么回事。
罗达粗声粗气地咯咯一笑。
你就接受了吗?我怎么好不接受呢?亲爱的人儿,我可真醉了,来教你该怎么办。
追求她!她想要的就是这个。
我认为她并不是这样。
这封信是相当坚决的。
我们全是这样。
我说,我可喝得烂醉啦。
你也许不得不把我搀扶上楼去。
成,咱们走呗。
我只是说着玩的。
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把你的白兰地喝光,亲爱的,欣赏一下皎洁的月色。
我可以走。
真上得去吗?上得去。
晚安,亲爱的。
罗达用冰凉的嘴唇在他嘴上轻轻吻了一下,摇摇晃晃地走到屋里去了。
将近一小时后帕格上楼来时,罗达的房门大开着。
卧室里一片漆黑。
自从他由德黑兰回来以后,房门从没这样开过。
帕格,是你吗?是我。
唔,再祝你晚安,亲爱的。
完全是悦耳动听的音调。
罗达是一个发送信号的能手,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帕格清楚地看出了这一信号。
显而易见,由于彼得斯的猜疑、帕姆的拒绝以及梅德琳的幸福给家庭带来的喜悦,她重新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机会。
这是他的原配婚姻,在召唤他回去。
罗达这是最后一次尝试。
她们不择手段地应付。
彼得斯曾经这样说过。
这话真对。
而且是一种强有力的手段。
他所要做的只是跨进房门,走进那个黑暗房间的尚未淡忘的幽香里去。
他走过了那扇房门,眼睛濡湿起来。
晚安,罗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