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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帕格与帕米拉第六十章(1)

2025-03-30 08:16:55

帕格•亨利匆匆就道去苏联。

不过他在途中耽搁了一些时日。

当飞剪型客机振翅直上驶离巴尔的摩港口,在引擎的轻鸣声中升入一月份低低的浓雾时,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两封他一直无暇阅读的信。

他首先打开那只厚实的白宫信封,翻了翻那份打字文件,这是霍普金斯有关《租借法案》的长篇说教。

您要什么早点,先生?一个穿白制服的侍者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肘。

帕格叫了火腿蛋和烙饼,尽管吃了罗达两个星期的丰餐美酒以后,他已感到军服有点窄小了。

到苏联去执行任务应该养养胖,他寻思,像一头即将冬眠的熊一样。

他的生涯真他妈的快要进入冬眠状态了,他已饿得要命,因此要吃一个痛快。

在他搞清楚帕米拉•塔茨伯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之前,哈利•霍普金斯的唠叨文章岂不应该暂且恭候一旁。

发自伦敦的航空信封上的尖长字迹分明是她的。

帕格扯开信封,心头涌上一阵不由自主的渴望之情。

亲爱的维克多:我潦草地写上几行,好让你知道我刚启程赴苏格兰,去写一篇关于美国飞机渡运驾驶员的报道。

你一定已经知道我爸爸死了,他是在阿拉曼触雷炸死的。

《观察家》很慷慨,让我有机会担任记者继承父业。

关于韬基的事我想多谈也无益。

我已经振作起来,尽管有一阵子我曾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一样;或者说,觉得还是死了的好。

在你损失那艘兵舰以前,你收到我从埃及写给你的长信吗?那条消息使我惊骇莫名,幸亏不久以后我就得悉你安全无恙,并已首途赴华盛顿。

我自己不久也要到那儿去。

我在那封信里告诉你,邓肯•勃纳-沃克已向我求婚。

说实在的,我想我写信给你就是为了取得你的同意。

我没收到你的回信。

在那以后,我们就订了婚,他作为奥金莱克的新任副空军参谋长已去印度履新。

我在华盛顿不会呆得太久,斯大林格勒的危险局势使我的编辑产生了把我送回苏联去的念头。

但在签证问题上我碰上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困难,《观察家》正在设法解决,在此期间我就来到这里。

如果由于某些不可思议的马克思主义理由不让我回莫斯科,我的用处将会消失。

到那时我可能干脆结束我的记者生涯,到邓肯那里去,作为他的太太随侍在侧。

我们等着瞧吧。

你无疑已经知道,罗达和我曾在好莱坞邂逅相遇,我已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了她。

我只是为了表明心迹,从此忘掉过去,我也相信你不会为此生我的气。

如今我已和一个可爱的男人订了婚,我的归宿已定,事情就是这样。

一月十五日左右我将下榻于沃德曼·派克饭店。

你能给我来个电话吗?如果我打电话给你,我不知道罗达会有什么想法,尽管显而易见,我是不会对她造成威胁的。

至于和你见面的事儿,我想做得光明磊落。

我就是不想装出一副好像不知人世间有你存在的样子。

爱你的,帕米拉一九四二年十二月二十日原来罗达早有所闻,但她却不露声色——帕格陷入了沉思,既觉得惊讶、有趣,也深有感触。

出色的策略,出色的女人。

也许在把信件递给他的时候她已注意到伦敦的邮戳了。

至于秘密的泄露,他感到局促不安,尽管问心无愧,还是局促不安。

总的说来,罗达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帕米拉的信写得很得体,语气平静友好;就这种情况而言,也写得恰如其分。

尽管飞剪号有点颠簸,窗外乌云翻滚,向后掠去,他还是心情舒畅地吃掉了这顿丰盛的早饭,这是因为他看到了一线希望会在苏联跟未来的勃纳-沃克夫人再度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