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上校说日本有一种射程很远的驱逐舰鱼雷,斯普鲁恩斯说,他是这样解释塔萨法隆加的。
很远是多远?尼米兹问帕格。
大概达到两万码左右,将军。
我们该怎样对付?帕格觉得喉头很紧,他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在未来的海战中,将军,我们的驱逐舰发动鱼雷攻击之后,整条战线应立即开火,使炮火达到远得多的距离外,并在交战时作闪避性急转弯。
你看到另外几艘重巡洋舰被击中后是否作出闪避性急转弯?尼米兹用平静的、带着浓重的得克萨斯口音慢吞吞地说,但他的神态并没使帕格感到平静。
没有,先生。
为什么?维克多•亨利现在必须在太平洋舰队司令面前回答这个他个人前途所系的问题。
他已经在那篇长达十五页的战斗报告里试图回答这个问题。
将军,这是个在战斗高潮中出现的错误。
我的大炮全部瞄准敌人。
我正在对敌人作夹叉射击。
我想替被敌人击中起火的三艘巡洋舰报仇。
你报仇的目的达到了吗?我不知道。
我的射击军官声称对两艘巡洋舰命中两次。
证实了吗?没有,先生。
我们必须等候特混舰队的报告。
即使有了这样的报告,我个人还是会保留怀疑。
射击军官经常受到想像力的干扰。
尼米兹向斯普鲁恩斯眨眨眼。
还有其他意见吗?在我的报告里我列举了几点,先生。
譬如说?将军,不产生炮口火焰的火药在三七年就是军械局的一个计划项目,那时我还在军械局工作。
直到今天我们还没这种火药。
敌人有了。
我们在夜战中不赞成使用探照灯,以免敌人发觉我们的位置,可是我们只消开了几通排炮,马上就暴露了我们的方位、进入角和前进速度。
那天晚上我们的战线看起来像四座火山喷发。
壮丽非凡的景象,先生,使人在精神上受到莫大的满足。
但同时也给日本人解决了发射鱼雷的问题。
尼米兹转向斯普鲁恩斯:就无炮口火焰的火药问题今天给军械局发一个急件,随后立即给斯派克•布兰迪发一封私人信。
是,先生。
尼米兹伸出一只缺了一个指头的青筋虬结的手,抹了一下方下巴,然后说:我们自己的驱逐舰发动的进攻也完全失败了,这究竟是什么缘故?他们使用雷达取得突袭的效果,对吗?他们比对方占先一着。
帕格觉得——可以这么说——好像又回到鱼雷水域。
这个问题很可能成为塔萨法隆加事件调查庭上的关键问题。
将军,这是一次反向行动,敌我双方在方向相反的舰道上运动。
相互接近的相对速度是五十海里或者更快一些。
发射鱼雷问题发展得很快。
当驱逐舰舰长要求准许发射鱼雷时,赖特将军情愿等到更接近目标时再说。
在他同意发射时,敌人已经接近船尾。
因此这变成一次必须当机立断的在最大射程上的射击。
这就是在‘诺思安普敦号’上所见到的情况。
然而敌人当时也面临完全相同的问题,而他们却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他们毫不费力地打赢了这场拼鱼雷的战斗,将军。
经过一阵子使人难受的沉默之后,尼米兹说:好吧。
他离开窗子,向帕格伸出手来。
我知道在中途岛你失去了一个飞行员儿子,他在战斗中立了功。
你还有一个在潜艇服役的儿子。
他低下头,对着他自己的卡其军衬衫上的海豚奖章。
是的,将军。
切斯特•尼米兹握住帕格的手,久久不放,深情地注视着他的两眼说道:一路平安,亨利。
声调哀伤亲切。
谢谢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