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军舰诺思安普敦号战斗序列,一九四二年二月一日1.第八特混舰队第一支队,黎明开始行动(本舰协同盐湖城号与邓拉普号)同时炮轰马绍尔群岛北部沃特杰珊瑚岛 。
甲、炮轰前,企业号发动空袭,压制敌军空中力量及海岸炮台。
乙、由于这些敌方海域的海图陈旧,并不可靠,珊瑚礁密布,危险重重,从零点整开始进入Z级戒备状态。
2.值此太平洋舰队终于在马绍尔群岛与吉尔伯特群岛全线,对背信弃义的日寇展开回击之际,诺思安普敦号在海尔赛海军中将指挥的第八特混舰队属下,作为北路炮击队旗舰,感到自豪。
3.全体舰艇人员相应自制。
特此布告。
副舰长詹姆斯•C•格里格开始炮击!诺思安普敦号三座炮塔轰隆隆地冒出白烟和淡淡的火光。
甲板震得摇摇晃晃,颠簸不止。
维克多•亨利耳朵里塞着棉花还感到隆隆震响。
敌军曾经摧毁珍珠港,炸毁了加利福尼亚号,如今对敌军发射了第一阵排炮,看到了闪闪火光,听到了隆隆炮声,闻到了阵阵硝烟,他不由感到欢欣鼓舞。
就在这时候,舰尾后面,盐湖城号的主炮组猛烈开火了,望远镜里清清楚楚看得见八英寸口径的炮口里射出两串炮弹,顺着弓形的弹道飞向停泊在环礁湖内的船只。
在左舷后部的海面上,轮廓鲜明的地平线上一轮旭日喷薄欲出。
两艘巡洋舰和驱逐舰邓拉普号,扯着大幅战旗,列成纵队,正全速行驶,舷侧对着海面上那块硝烟弥漫的绿土:沃特杰岛。
企业号上的机群正在飞回航空母舰,隐隐只见北方天际星星点点,不用说,华伦准在其中。
他们已按战斗日程在拂晓时分袭击了这个岛屿。
帕格眼看他舰上的四架弹着观测机在弹射起飞时搞得乱糟糟,现在心里依然像滚油在煎熬。
一架飞机差点儿掉进海里。
另一架足足花了二十分钟才安到弹射器上,因为吊车发生了故障。
这个开端真糟糕透了!斯普鲁恩斯海军少将浴着越来越亮的晨光,站在舰桥上他旁边,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流露出对弹射行动感到失望。
他对沃特杰岛上没有军事目标分明也感到失望。
那里一艘军舰也没有,只有稀稀落落的商船。
如果其他珊瑚岛上的油水也不大,那么海尔赛对日军初度试行打了就跑的偷袭就没多大意思了。
谁知就连这次小规模的炮击也是开门不利。
敌船都起了锚,放出烟幕,在环礁湖里东躲西闪,盘旋穿行,既难以看清,更难以打中。
尽管大炮不断猛轰,但是一艘船也不见沉没,连起火焚烧的都没有。
弹着观测机把溅起的水柱汇报成命中,然后自行更正。
一艘胆大包天的小型扫雷艇从环礁湖出击,一边开着小口径的炮,一边成之字形行进。
驱逐舰邓拉普号在近距离同它接火,五英寸口径大炮一齐放射,徒然在海面上溅起一根根水柱。
跟着,三艘军舰上的监视哨都开始看到潜望镜,一窝蜂似的接连报告。
帕格•亨利和海军少将却看不见,可是斯普鲁恩斯已经别无他法了。
他只好下令来个紧急掉头。
这次攻击没有得逞。
三艘军舰在那个硝烟弥漫的岛屿外阳光灿烂的宁静海面上转游,只顾忙着躲闪报告上来的鱼雷轨迹,并避免互相碰撞。
帕格•亨利终于决定不顾他自己看不见的潜望镜和鱼雷轨迹。
他对准躲躲闪闪的商船猛烈开炮,靠火力开路,直捣沃特杰岛,他不惜工本,滥发炮弹,一则至少可以给全舰人员得到点失败的经验教训,尝尝暴露在敌方海岸炮台猛烈火力下的味道,练习练习怎样从弹药库匆匆把炮弹搬运到炮尾,闻闻火药味,听听炮声,经历经历作战的恐惧;二则一套军舰制度仍然充满和平时期的安乐气氛,趁此也可以把这种丢人现眼的现状公开化一下。
海军少将斯普鲁恩斯通过短程无线电对讲机发布一道又一道的命令,总算有点像重新控制了局面。
邓拉普号击沉了那艘扫雷艇。
三艘军舰编成队,向海岸紧逼,把岛上大部分东倒西歪的房子轰得烈火冲天。
不料海岸炮台测定了射程,于是攻击一方的周围开始呼呼地激起一道道五色缤纷的水柱。
斯普鲁恩斯看到盐湖城号两次处在夹叉炮击下,便下令停火。
他命令海军上校亨利率领第八特混舰队第一支队返航,去掩护企业号然后脸色铁板似的,离开舰桥。
这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凡是不值班的军官都到军官室去开会。
帕格对吉姆•格里格说。
是,长官。
副舰长说,那顶蓝漆新钢盔下的面容像斯普鲁恩斯的一样阴沉。
舰长一踏进那间狭长的军官室,一批穿卡其军装的年轻人当即乖乖地全体起立。
他就让大家站着听他三言两语把话说完。
他说,他们刚才参加了一场扰乱性袭击,收获不大。
前面是一场长期战争。
诺思安普敦号要着手改进它的战备状态。
解散。
当天,一天到晚,直到午夜过后,各部门的头头都被叫到舰长室,他不用草稿,随口讲着,列举了种种弱点,并下令采取补救办法。
诺思安普敦号这次表现不好,倒没叫帕格•亨利感到多大意外。
他就任舰长的头一个月里,在舰上摸情况的时候,一直睁开眼睛多看看,竖起耳朵多听听,尽量少开口说话。
舰上的新兵和应征入伍的人太多了;有经验的老手,无论官也好,兵也好,都寥寥无几。
舰上的日常工作进行得很好,打扫擦洗工作也还过得去,可是一切都松松垮垮,墨守成规,得过且过,隐隐有些老百姓办事的味道。
话又说回来,这些战士在帕格看来还是不错的,他一直在等待这么一个决定性时刻来阐明自己的意图。
他态度严厉,批评得一针见血,包括副舰长在内的全体军官都大吃一惊,因为这么些年来他都在岸上工作,不接触实际情况,大家还一直把他当成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呢。
这些会议一连开了足足十四个小时。
阿里蒙一直在煮咖啡,煮了一壶又一壶,把煮好的咖啡端上来,还为他们做牛肉饼当饭菜,格里格和舰长就边吃边谈。
格里格在他的要事笔记本里记下了几百条意见,喝下了十几杯咖啡提精神,这时看上去快支持不住了,帕格才作罢。
他说:准备发一份电报给太平洋舰队巡洋舰司令,要求在我们回到基地时调拨一艘带靶的拖船。
长官,这么办可不行。
咱们眼前不能用无线电发报。
格里格紧张不安地说。
我知道。
派架侦察机带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