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
说来也怪,那一段日子里,我对娜塔丽越发迷恋了。
我不断想念她。
乌苏拉很可爱,可是比起娜塔丽来嘛!娜塔丽是个充满活力的女人。
天底下没人比得上她!说起来,我真妒忌娜塔丽。
我也妒忌小乌苏拉。
娜塔丽会原谅你和乌苏拉两个的。
我是这么看的。
嘴角一撇,带着一丝苦笑。
哪怕你像‘夫人’埃斯特说的那样,真的扒下过她的裤衩。
你也知道,这是战争时期啊。
晚安,拜伦。
维克一早五点钟就要把我闹醒的。
第二天早晨,她正在厨房里喂娃娃,忽听得一辆吉普车嘎吱一下就此不响了。
华伦穿着整洁的卡其军装走进来。
她几乎有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他比拜伦个子大得多,身子沉得多,简直令人吃惊,晒得非常黑,目光炯炯的。
杰妮丝,怎么搞的,门外还停着一辆吉普车?壁橱里藏着个野汉子,都快憋死了?他呼的一下子把她狠命搂在怀里,她就拿一个指头堵住他的嘴。
拜伦睡在客房里呢。
什么?拜伦回来了?好哇!杰妮丝的嘴巴贴住他的嘴巴,话也说不清楚。
亲亲,维克坐在高脚椅子里——华伦大步跨进厨房,娃娃朝他转过小脸来,只见他满脸涂着蛋黄,两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然后咧开嘴巴笑开了。
华伦吻了他。
他真香。
每回我出门他就长高半英尺。
来吧,小家伙。
你把他带到哪儿?飞行员给儿子擦了脸,抱了他走进婴儿室放到一张有栏杆的小床上,递给他一只玩具熊。
亲亲,听着,杰妮丝跟在他后面,低声低气说。
拜伦随时都会闯出来,找鸡蛋和咖啡——他伸出一条有力的胳臂,勾住她的腰肢,把她带进卧室,随手悄悄锁上房门。
她俯卧在床上,光着身子,似睡非睡的,忽听得嚓的一下划火柴的声音,不由睁开眼,眼皮沉重,眼神暗淡,淘气地瞅着她丈夫。
只见他已在床上坐了起来。
说真的。
她说,出人意外地声音粗得像男人,两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太阳在华伦紫铜色的胸膛上洒下一抹抹金光,他烟卷里喷出的烟在阳光下蓝雾缭绕。
我说,你是个海员的妻子。
天呐。
可不要是个环绕地球的麦哲伦 手下的海员。
琴,我听见拜伦在走动了。
哎呀,不要紧,咖啡早煮好了。
我看他找得到的。
他声音有点粗哑地说:我爱你。
她用一只胳膊肘撑着身子看着他。
他大口大口抽着烟,喷出一大团灰蒙蒙的烟云。
最近这一回,真是次操练。
就是说,白跑了一趟。
两艘航空母舰组成一支特混舰队,轰隆隆地开了三千五百英里路程,赶到珊瑚海,又赶回来,迟到了三天,没赶上这场海战。
如果我们及时赶到,就可以揍垮日本人,不致损失‘列克斯号’了。
‘约克敦号’也受了重创。
开了七千英里路程,落得一场空。
海尔赛还算走运,用不着他来付石油账。
杰妮丝说:现在人家在酝酿什么呀?你知道吗?哦,你听到小道新闻了。
总有什么重要大事,这错不了。
我们在两天内又要出动了。
两天!是啊,后勤人员日日夜夜都在为舰艇补充燃料给养。
他打了个哈欠,伸出一条酱色的胳膊搂住她。
这次战斗行动一定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我们那七千英里路程一路上光是搞巡逻,宝贝儿。
巡逻啊,巡逻!飞出去两百英里,飞回来两百英里,一连几小时,一连几天,在云层上,在海面上空轰隆隆飞着。
除了鲸鱼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有不少闲工夫可以好好想想。
我寻思时间越来越宝贵,我不应当再这样混下去,害你伤心。
过去我太叫你伤心啦。
我很抱歉。
再也不啦。
好不好?我要洗个淋浴,跟勃拉尼聊聊。
他气色怎么样?呃,呃,有点憔悴,有点消瘦。
杰妮丝听到他忏悔的话,高兴得目瞪口呆,拼命把声音放得跟他一样随便。
一脸浓密的红胡子,就和爹跟我们说的一样。
她摸摸他的脸。
我不知你留了胡子是怎么副长相?不行!长出来会是夹白的。
去他娘的。
得了,爹见了勃拉尼包管高兴,随他胡子拉茬什么的。
‘诺思安普敦号’跟在我们后边进港的。
拜伦说‘乌贼号’干掉了两艘日本船。
嗨,这下爹听了可够乐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