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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娜塔丽在哪里?”第二十章(5)

2025-03-30 08:16:58

拜伦和华伦在后阳台上吃着牛排和鸡蛋,他正把自己在甲美地抢救鱼雷的经过讲给华伦听。

两兄弟都光着脚,都穿着短裤和香港衫,已经咭咭呱呱谈了一小时了。

二十六枚鱼雷!华伦失声叫道。

怪不得把你调到大西洋去。

这样谈话拜伦觉得挺高兴,说实在的,还扬扬得意呢。

好多月以前,早在和平时期,华伦就警告过他,要是想得到海豚奖章,就得对布朗奇·胡班低头服小。

如今华伦知道胡班垮了,而海豚奖章已别在客房里挂着的那件浸透汗水的卡其衬衫上。

华伦,埃斯特硬要我留在‘乌贼号’上。

你有选择权吗?我已接到了调令,可是总有办法好想的。

还不是潜艇上那套陈腐的行政制度吗。

差不离。

华伦没有现成的话好奉劝。

他一向满怀自信,这是根深蒂固的了;他从小就压得拜伦低他一头,可是他一向感到勃拉尼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这正是他所没有的。

把一个著名作家的侄女,一个出色的犹太女人迷上了,跟她结了婚,这件事他就办不到;拜伦由于战时的升迁机会多,当上了海军军官,这才很快拉平了这段差距。

好吧,拜伦,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海尔赛把杜立德一伙飞行员送到了起飞的地点,我想这件事你总知道吧。

潜艇基地有这传说。

这是真的。

当这些陆军轰炸机从‘大黄蜂号’上起飞时,我站在我们自己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目送他们编队向西直飞东京。

这时我不由眼泪直淌,拜伦。

我放声大哭了。

我相信你这话不假。

得。

这是一个非常勇敢的行动,可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一场鼓舞大后方的象征性轰炸罢了。

目前太平洋只有一个兵种真正给敌人重创,那就是潜艇。

像这种机会你一生也难得碰上第二回啊。

如果你到大西洋潜艇部队去,那就错过好机会啦。

既然你征求我意见,我就告诉你。

你知道娜塔丽现在没问题了,而且——杰妮丝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哥儿们,你们爹跟斯普鲁恩斯少将绕过坡上史密斯家的屋子来了,正全速前进呢。

拜伦低头朝自己的衬衫短裤看了一眼,捋捋胡子。

斯普鲁恩斯?华伦打了个哈欠,搔搔一只肮脏的光脚。

他不过来喝杯水,就要下山去的。

门铃响了,杰妮丝去开了门。

身穿雪白制服的海军少将,脸上冒着热汗,在他们的父亲陪同下,走到阳台上,两兄弟顿时一骨碌跳起身。

拜伦!帕格一把抓住儿子的手,父子俩拥抱了。

呃,将军,这就是我的潜艇兵。

从感恩节以来,我还没见过他呢。

我那潜艇兵可乘着‘坦博尔号’出海去了。

斯普鲁恩斯用块折得方方正正的手帕抹抹红彤彤的脸。

出猎结果如何,中尉?已证实有两艘击沉,将军。

一万一千吨。

维克多·亨利的眼睛里喜气洋洋。

斯普鲁恩斯露出笑容。

真的吗?你们可胜过了‘坦博尔号’。

马克十四型鱼雷怎么样?糟透了,将军。

真是丢脸。

我们艇长连中三元全靠触发雷管。

虽然违反命令,倒是有发必中。

帕格一听儿子的回答如此冒失放肆,喜意顿消。

勃拉尼,鱼雷打不中往往禁不住怪雷管不好。

抱歉,爹。

我知道你跟磁性雷管装置那事有关系。

在和平时期,维克多•亨利曾经收到过一封表彰他对这工作成就的信。

我只能跟你说一句,生产过程中就出毛病啦。

即使用上触发雷管,马克十四型鱼雷还是照样不行。

太平洋潜艇部队所有的艇长都竭力反对,可是军械局就是不听。

真叫人讨厌。

说真的,航行五千英里去进行鱼雷袭击,结果鱼雷命中目标只发出笃的一声。

斯普鲁恩斯发表意见说:我儿子对这事说的也一样,尼米兹海军上将已经向军械局提出这问题了。

帕格听了才放下心来。

斯普鲁恩斯从杰妮丝手里接过一杯冰镇红茶,又回过头对华伦说:顺便再问一句,上尉,无畏式飞机的航程是多少?我们往往是用小时来计算的,将军。

飞行时间约莫是三个半小时。

海军少将的脸色有点神思恍惚。

你们设计时规定的航程是七百五十英里。

华伦尖刻地笑了笑。

阁下,光是编队就耗上不少汽油。

等飞到目标上空,燃料已经用光了,就像油箱上有个窟窿似的。

我们多半飞到两百英里外的目标就回不来。

那么战斗机和鱼雷轰炸机呢?斯普鲁恩斯一边喝茶,一边问,同样速度和同样航程吗?差不多,阁下。

华伦听了这些问题莫名其妙,但没流露出来,活泼地回答说,不过TBD鱼雷轰炸机速度要慢得多。

好!斯普鲁恩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真解渴,杰妮丝。

我现在可要下山去了。

大家听了个个肃立。

帕格说:将军,可以叫孩子开车送您回去。

为什么?如果您有急事的话,阁下。

用不着。

斯普鲁恩斯出去时,招手叫帕格跟着他。

他关上前门,歇了口气,在晌午的太阳底下眯着眼看着维克多•亨利。

他如今戴上了雪白的大盖帽,神色看上去严肃得多。

你那两个孩子性格虽然不同,倒是块料啊。

拜伦说话应该有个分寸。

据我所知,潜艇兵都是个人主义者。

好在他们俩都回来了。

你尽量陪他们就是了。

将军,我舰上要办的事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