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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1)

2025-03-30 08:22:04

更新时间2008-2-2713:21:00字数:0我一路狂奔回庄,他们几个见到我,都跟见了鬼似的。

我靠,老娘不过才离开一晚,这群家伙就目无庄主了。

我大刺刺朝椅子上一坐,接过蓝子虚递上来的茶水,好整以暇的喝上一口,看他满脸疑惑的样子,慢条斯理道:有什么问题,现在就问吧。

蓝子虚尚未开口,门外就有一个声音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少辞站在门口,面色苍白如纸。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面露尴尬。

黎秀然随后出现,笑道:林少主不堪那群女娃娃的唠叨,下山来静修一段日子。

哦!我点头,想起那群女人,确实聒噪的很。

你呢?林少辞问道,你昨晚不是已经……怎么突然回来了?我笑嘻嘻道:我突然很想念诸位,就回来看看啰,你们好像不太欢迎我。

蓝子虚等人面面相觑。

林少辞忽然拉起我的手。

跟我来!他拉我到一处水亭,双目逼视我道:楚天遥欺负你?我干笑一声:没有的事。

那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你干嘛这么紧张?我突然生气,口不择言道,他不见得能把御驰山庄怎么样?你们怕他,不敢得罪他,就牺牲我,亏你们还自称男人?一提起他,我就有气,这混蛋撒谎在先,居然还敢跟我摆谱耍酷。

天知道,御驰山庄的死活跟我方怡有个屁的关系。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气结,全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

我连忙扶他在石凳上坐了。

他静默半晌,忽然道:你说的没错。

我们确实太自私了。

可是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些对父亲说,如今……他咳嗽几声,如今,又何至于到这个地步?我有些奇怪。

如今怎么了?如今朝廷插手这件事,我们骑虎难下。

他忽然冷笑起来,想他一生精明,也会有失策的时候?我一怔。

他是谁?他没好气道:除了你那个伟大的义父,还能有谁?这语气似乎对他父亲怨恨极深。

我在他对面坐下,小心翼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我,冷笑道:他将你嫁给楚天遥,你若能盗得那份名单,他便可以借此胁迫楚天遥。

你若失败被杀,他正好名正言顺的继续掌管山庄。

哼哼!谁料他低估了对手,楚天遥比他想象的厉害,哈哈……他近乎残忍的笑起来。

我大惊,难道容疏狂是个傀儡庄主,幕后操纵者其实是林父?他竟然这样狠毒?这是真的?他怒道:疏狂,我最恨你愚忠。

他对你有恩,可是他把你当工具。

他是那样冷血自私的人,一心只想着权势。

你却甘心为他利用,连终生大事都要听他的安排,我恨你。

我惊道:你恨他,连带恨我?他乌黑双瞳,死死盯住我。

是的,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跟我走?我有些发寒。

我不跟你走?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剧烈颤抖,不能自禁。

少辞?我惊道,好了好了,先不要说了。

我去找黎先生。

他蓦地拉住我,漆黑眸中竟是哀恳。

我不想看见他们,你陪我坐一会儿。

我只得坐下,握着他一双冰冷的手,一时无语。

他望着一池碧水,面露悲戚,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静默半天。

他方才恢复平静,轻轻叹道:疏狂,我们回不去了。

我呆住。

他忽然低头,将脸埋在我的掌心,用一种弱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只恨,为什么我的心还不死。

我感觉指缝间有滚烫热液流过,不及停留,便倾洒而下。

刹那间,我的心中充满悲悯。

这是容疏狂生前深爱着的男人,他在我的掌心哭泣,宛如小兽哀鸣,而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2)更新时间2008-2-2720:00:00字数:0我一动也不敢动。

隔了半晌,他抬起头,重新恢复他的冷傲神情。

疏狂,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楚天遥他对你做了什么?我心中虽觉得万分委屈,这时也不敢再刺激他,当即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没有。

我会尽快拿到那份名单,早日摆脱他。

他静静看着我,不说话。

我起身道:你的伤没好,不宜吹风,我们回屋去吧。

他不语,脸上有种孩子似的赌气神情。

我无奈,好在黎秀然适时出现救场。

如此,一夜无话。

接连,三日无话。

我心里憋着的一团怒火越烧越旺,这个混蛋居然连一句话也没有,更令我生气的是我自己,竟然还眼巴巴的期望他来跟我解释。

他何曾解释过?那晚被我抓个正着,尚且抵赖到底。

真是太可笑,他根本就是一个绝情绝义的男子,连谋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还能指望他为我低首归心?切莫高估了自己,切莫自取其辱,切莫将自己放低了,什么在尘埃里开出花来,那都是骗人的,谁修成正果了?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切记切记!可是,我也不能再在这里无休止的住下去了。

我答应过风亭榭,要将那名单交给他。

难道要我现在主动跑回去?太丢脸了,不行,绝对不行!而且,那混蛋神出鬼没,鬼知道他还在不在济南?我觉得自己的头快要裂了。

想什么这么苦恼?林少辞皱眉看着我。

没什么。

我回过神,你的伤怎么样了?他微笑。

再过几日便能痊愈。

我皱眉。

奇怪,为什么你好得这么快,而我却要武功全失?你的武功比我高吗?他也奇怪。

我也很纳闷,没道理,沈醉天一掌就能让你武功全失,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俩拧着眉头,相对瞪眼。

我笑道:想不通就别想了,反正我现在没事了。

对了,有没有晚词他们的消息。

他神色一暗,摇摇头。

我提议道:少辞,等你的伤好了,还是你来做这个庄主吧——不!他突然站起身,打断我,我绝不做这个庄主。

为什么?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一路走来,我看得出,宋清歌他们对我虽也算尊敬,其实更倾向于林少辞。

疏狂,你真狠。

他苦笑,你把什么都忘了,到头来还——他没说下去。

我握住他的手,抬眸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我忘了,你就告诉我嘛。

他忽然紧紧抱住我,像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

跟我走,疏狂,跟我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我感觉无法喘息。

去哪里?随便去哪里,只要离开这个江湖。

随便去哪里。

我几乎被他煽动,但是我不能。

你放得下这些人吗?你的父亲,妹妹,还有燕大哥他们——他身子一僵,慢慢松开我,颓然凄惨的笑。

半晌,才轻轻道: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想了想,道:好的,你也早点休息。

(3)更新时间2008-2-2812:20:00字数:0林少辞要我跟他走,风亭榭要我拿到那份名单,楚天遥欺骗我,但他是我丈夫……天知道!我压根没办法把艳少这个类似采花贼的外号,和汉王的谋士这种一听就是心机深重,讳莫如深的人联想到一起。

可恨我竟然愚蠢至此,还傻傻的找他做保镖企图逃走?原来是送羊入虎口!我越想越恼火,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

半梦半醒之间,似有某种强烈的第六感,有一道幽深的目光正看着我。

我几乎是直弹起来的,上半身笔直像一条线,还没张口便被人掩住了嘴。

我睁大眼,他的白发即便是在黑暗里仍能辨别——那像一道咒语,提醒着我,他也曾温柔如水,一点点渗透,摧毁我自认为冷漠的心墙。

你——我说不出话。

他顺势压倒我,用力吻我的唇,满头银丝流泻直下,铺天盖地一般。

可恨我竟无法抵挡他的热情。

我屈膝踢他要害。

他闷哼一声,愤怒抬头。

我毫不畏惧的瞪着他。

他的一双眼眸亮若灿星,终于慢慢转为柔和,伸手轻抚我的发,悠悠道:原来你生起气来,也这般漂亮。

我顿时崩溃。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轻叹一声,柔声道:好吧。

我道歉。

我一把将他推落,翻身不再理他。

这头自大的猪,说声道歉竟像给我天大的恩赐,难道还要我起身跪拜,谢主龙恩,去他的!疏狂——他钻进被子,伸手来搂我。

这一声近乎撒娇。

我全身一震,转头瞪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你了。

他缠过来。

老天!我立刻软掉,他那样孤傲狷狂的人,几乎拥有一切,可情绪却这样多变难测。

但是我并不打算放过他。

哼!你那天可不是这样的。

他的眼神重又变得深沉。

我这一生,从没恳求过别人跟我说话。

哈!我真荣幸!是吗?我没看出来。

他重又吻我,惩罚一般。

良久,他抬起头,微微喘息。

我们明天回沧州。

嗯,为什么?我回不过神。

我不能让别人一直抱着我的女人!他的语气听起来酸气冲天。

我的上帝。

我闭上眼,抬手覆住额头,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带些怒气的动了动腿,我立刻一阵颤栗。

这么急着回去,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哼。

你就要跟人跑了,还不是事吗?我瞪大眼。

啊?你监视我?他不答,用力抱紧我,温热鼻息直喷在我的脸上,我全身发烫,也顾不得追究了。

清晨睁开眼,那家伙已经不见踪影,唉!神出鬼没,像个幽灵,天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呆了一会,几乎怀疑是梦,忽然又觉得懊悔——我真是没用,这样便轻易原谅他。

我叹息,拉着被子蒙起头。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庄主。

蓝子虚说,你醒了吗?什么事?我探出脑袋。

楚天遥的马车在门外,等候庄主。

啊,来的这么快。

我起床穿衣,洗漱完毕,出门。

蓝子虚等人均在大厅等候,唯独不见林少辞。

凤鸣挺身立在厅中,青衫如碧,看到我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楚天遥呢?我直接道。

主人在车里等您。

他一贯的斯文有礼。

我看了看众人。

那么我走了,嗯,代我问候少辞。

蓝子虚点头,意味深长道:庄主保重。

我会意,故作洒脱的挥挥手。

他既来接我,我赶紧顺着台阶下吧。

我刚掀开车帘,就被一只手拉了进去,跌入他的怀里。

我脱口喝道:青天白日,放尊重些!他尚未说话,我已听到车外的凤鸣倒抽一口冷气。

他沉着脸,目光深沉的盯着我,隔了半晌才贴着我的耳朵道:下次人前,不许这样跟我讲话。

我忽然觉得好笑。

自大狂。

他有些无奈瞪着我,顺手梳理我的头发。

披头散发,成什么样子。

哈哈,反正有人喜欢。

我挪了一下位置。

牙尖嘴利。

他叹一声。

我心头一震,蓦然想起风亭榭临别时曾对我说过,见到楚天遥要小心一点。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告诫我,他是一个大魔头,喜怒无常,杀人如麻。

而现在,他就坐在我身边,笑容温暖而亲切,眼里满溢包容与宠溺,淡定从容,静默如山,看不出有丝毫暴戾与冷酷。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搂住我的腰,佯怒道。

没什么!我笑得有些心虚。

他忽然沉下脸。

不许想他!我发愣,哪个他?装傻。

他冷哼,除了林少辞,还能有谁?语气里竟满是忌妒。

老天!以后谁再在我面前说他是魔鬼,我肯定大嘴巴抽他,他分明是一个完美的丈夫。

我睁大眼看着他,很想笑,但心底忽有一股柔情流水般淌过。

我不能自禁,凑过去吻他的脸。

他微微一愣。

我笑。

傻瓜,我在想你。

他问。

想我什么?我在想……我看着他,不知如何措词。

快说!不然我要打你屁股。

他笑意盈盈,手上一用力,我便倒在他腿上。

我在想,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清亮的眸光忽而变得深沉。

哦,那在你眼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摸着他的银白的发丝,悠悠道:嗯,你是天上的云,变幻莫测,你是大海的水,包容宽阔,你是风,是谜……我说得顺口,越发不着边际,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他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我,眼睛里有股莫名的火花闪烁。

我轻拉他的头发,戏谑道:乐傻了?没听过这么精彩的马屁吧?他忽然柔声道:你是我的梦。

疏狂,我真不敢相信,我拥有了你。

我全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由他口中说出。

我感觉自己要晕了。

难怪琼瑶阿姨那么喜欢晕。

原来幸福太过巨大,真的会使人发晕。

我命令他:低下头!他一怔。

我叫你低头。

我笑得像个不良少女,快点,我要奖赏你。

他依言俯身,这或许是他生平第一次听命于女人。

我立刻吻住他的唇。

他的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轻红,像个青涩少年。

(4)更新时间2008-2-2819:52:00字数:0我们并没有直接回沧州,而是转道去了乐安,汉王朱高煦的封地。

楚天遥一到乐安就进了汉王府,每晚深更半夜回来,我必定已经睡死,天明醒来又不见了他的踪影。

时值大明洪熙年的三月,时间紧迫,我必须尽快得到那份名单。

可是,我不知道这份名单究竟被他放在了哪里。

照理说,这么重要的名单,他应该随身携带,但我翻遍他的衣物和书房也没找到,也许是放在沧州的家里吧?说起来,小偷这活真不是谁都能干的,尤其是偷自己枕边心爱之人的东西,那强烈的负罪愧疚感啊,真是很要命,至今我仍能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跳得像鼙鼓动地。

同时,我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找到。

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偷,还是不偷?倘若偷了,不论能否安全逃离,不论他是否原谅我?我今生都没有脸再见他,往后的岁月,我势必永远都活在忏悔里,孤单寂寞的老去。

我好不容易才爱上一个人,可不想落个悲凉收梢。

若是不偷,我要如何对御驰山庄交代呢?背后还有朝廷牵制着,我不动手,朝廷就会对御驰山庄动手,我既占着容疏狂的身体,她的身份与责任,总不能完全不顾吧。

何况楚天遥干的是大逆不道的谋反。

唉。

天下那么多行当,他怎么偏偏就选择了这个呢?想昔日在蠡湖,他曾自比范蠡,可人家范蠡是帮助勾践复国,他这是谋反啊,要杀头的。

他那样一个超凡脱俗的人,不可能堪不破这一点虚名权势,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得找个机会问问。

这天半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他回来了,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我继续装睡,等他来唤醒我,谁知他忽然轻轻叹息一声,又走了出去。

这家伙还要干什么去?我睁开眼想了一会,起身下床悄悄跟出去,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窗口一盏微弱的灯光透纸而出。

一个女子声音温柔道:我替您宽衣。

他低应了一声。

房内静默,半晌,女子又道:您觉得怎么样?他没有说话。

我站在院子里,幽幽月光倾洒而下,只觉得全身冰冷。

我认得这个声音,她是那晚客栈里的女人。

为了一个容疏狂,您何必……女子的声音莫名幽怨,好似哽咽。

他冷冷的打断她:不要因为她,影响你的情绪,做你该做的事。

我顿时气得发抖,正要冲进去捉奸在床,忽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上我的肩膀。

直吓得我魂飞魄散,遂即身子腾空而起,已被对方快速的提了出去。

我这时也顾不得害怕,只觉得怒火喷薄,一股热气在四肢经脉不停流窜。

那人直将我提到前厅,才放开我。

我脚一着地,立刻回身给他一个耳光,打完我就是一呆。

是你——凤鸣瞪着我,眼睛发出兽类的光芒。

我怒道:你想干什么?他慢慢恢复平静。

请夫人回房休息!你敢管我?不敢!那么让开。

主人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

为何不许人打扰?我哑着嗓子。

主人吩咐过,不能让夫人知道。

他还真TmD诚实。

我怒极而笑。

我偏要去打扰,你待怎样?他眸光一紧。

请夫人恕凤鸣无礼!我冷笑一声,拔腿就往回走。

他忽然出手点我穴道,我头也没回,背后却似长了眼睛,不及思考的回手就是一掌。

他的身行急退数步站定,脸上有股莫名惊异的表情。

我一掌挥出,体内热气窜流得愈发急乱,好似山洪爆发,无从控制,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瞬间无数热气上涌,喉咙里一股血腥狂涌而出,顿时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意识昏沉中,耳畔依稀有轻歌笑语萦绕,似有若无的香气忽远忽近,我觉得口干舌燥,勉强睁开眼,恍惚看见一抹白影杵在床头。

我伸手去拉他衣服,叫道:给我杯水。

那人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我无力的垂下手,挣扎着起身,两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只得长出一口气。

那人蓦然惊醒。

疏狂,你醒了?我呆呆看着他的脸。

小榭!是我!他俯下身,满脸关切,你感觉怎么样?我想喝水。

他立刻倒了杯水过来给我喝了。

我这是怎么了?你体内的真气突然恢复,一时不受控制。

他安慰我,应该很快就没事的。

我抬头打量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他面色微红。

妓院。

啊?我惊讶,我也没想到,你有这个爱好?他瞪着我,苦笑。

你还真乐观。

我笑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找到你妹妹了吗?他点头。

她随她师傅去关外了。

我收到林少主的飞鸽传书,就来乐安找你,正好看到你与人动手——我点点头,又道:我的寒气早除,为什么真气现在才恢复呢?他面色一变,忽然转过身去。

我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静默半晌,深吸一口气道:你中毒了。

我一呆。

那我为何没有感觉……你的毒之所以没有发作,或许是被玄冰寒玉掌的寒气暂时克制。

现在寒气一除,真气恢复,毒性也就……他没有说下去。

我发懵,仔细想了想,小心问道:是不是在姑苏……这件事跟风姑娘……他面如死灰。

是净漓下的毒。

我脑子一热,很想骂人,忽又觉得莫名悲凉。

这毒有没有解药?他摇头,眼中有滢光欲滴。

我震住。

是什么毒?不知道,是她师傅给她的。

他握着我的手,蹲下身去,疏狂,我对不起你。

我不语。

室内寂静。

不断有莺歌燕语飘进来,越发衬得这一方密室欲死般寂静。

隔了良久,我问:我还能活多久?不知道!他的声音如刺在喉。

我长出一口气,笑道:那我可要趁早享受,来,扶我起来,到外面走走。

他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又叫:扶我起来。

他站起身,我握住他的胳膊,忽觉指尖尽是温热黏糊液体,低头一看,只见雪白衣衫上渗出一大片血迹。

我大吃一惊,立刻放开手。

你受伤了?他不答,面上毫无表情。

我追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是我!门外有人冷冷道。

(5)更新时间2008-2-2917:25:00字数:0垂帘无风自动,一连串叮咚脆响不觉,凤鸣慢慢走了进来,他每走一步,室内的杀气就涨一分。

风亭榭静立不动。

床沿上斜放着他的宝剑,漆黑的鞘,雪白的柄。

他忽然道:那日在南京,刺杀我家主人的就是你?是!凤鸣直言不讳。

我一惊,遂即恍然大悟。

是的,除了那混蛋,还有谁胆敢行刺皇太子。

很好!风亭榭伸手抓住剑柄,冷冷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么,你今日是死定了!一名女子曳着艳丽衣袍恍若彩蝶翩然入室,艳胜桃李,冷若冰霜,一双明眸不看风亭榭,却紧紧看住我。

我亦盯住她。

莹白肌肤,黛眉朱唇,果然是个绝色女子。

室内气氛忽然变得凝滞而逼仄,一触即发。

风亭榭长笑一声。

风某何幸,竟劳名震天下的‘凤鸣飞舞’同时出手。

废话少说。

女子修长白皙的指间绿光陡起,冷电般直奔风亭榭的双眼。

风亭榭长剑出鞘,横剑一档,一束绿光忽而分成无数星点,满室疾飞。

其中一点朝我的眉心迅疾而来。

风亭榭与凤鸣同时惊呼,飞身拦截。

电光石火间,我伸指一夹,绿光疾闪而没,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枚细若发丝的碧绿银针。

风亭榭看着我,忽然转身道,避免伤及无辜,我们换个地方。

凤鸣点头。

飞舞冷冷道:何必这么麻烦!凤鸣沉声道:小心伤到夫人——我看她好的很!飞舞看着我,冷笑道,姓风的找借口想溜,你也相信?我问凤鸣:你为何要杀他?凤鸣面无表情。

奉命行事!我叫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夜探求真阁者,死!容我求情!风亭榭忽道:疏狂,我风亭榭岂是怕死之辈!我狠狠瞪他,一根筋的家伙,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我转向凤鸣,道:他是因为我才闯进去的,你放过他,我去跟楚天遥解释,他必定不会怪你——容疏狂,你也把自己估得太高。

飞舞用鼻子冷笑一声,主人令下,绝无更改。

我不理她,只看定凤鸣。

是这样吗?他直视我的眼睛。

是!好!我点头,撑起身体,决然道:要杀他,必须先杀了我。

疏狂!这事跟你无关!风亭榭说着,身体忽然离弦之箭一般急窜而出,白影像一道冷电掠空而去。

凤鸣飞舞联袂而起,紧追不放。

我急得全身冒汗,一下子摔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往三人消失的方向找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我方才在一条僻静小巷发现一枚银针,再往前走几步,是一小滩血迹,一路滴落到巷尾,墙角露出白色衣襟的一角。

小谢!我惨叫一声,奔过去。

疏狂!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拦腰抱住我。

我抬头看着他,冷冷说:放开我。

他柔声道:跟我回去。

我奋力挣扎,不知是我忽然充满力气,还是他没有用力,被我挣脱开来,直奔到巷角——我呆呆看了半天,方才尖叫出声。

他适时抱住我,轻叹一声:我最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幕。

我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去的,满脑子都刻着风亭榭的脸。

那张脸曾经是那样的俊美,漆黑的眼,秀挺的鼻,嫣红的唇,像一件艺术品。

如今,它破碎了,化成无数的碎片在我的眼前乱飞。

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那个可爱的小榭,动辄就脸红的小榭,他真的死了。

我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楚天遥守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我不能原谅他。

他是个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三天了,好歹吃点东西。

他的语气近乎哀恳,你就算是想骂我,打我,也应该有力气,对不?我木然不语。

他静默一会,忽然笑道:你看,你的武功完全恢复了,你又是练武的奇才,再过几年,一定可以打败我,到时候,你就把我杀了给他报仇,好不好?我简直不敢置信,到现在他居然还有心情说这种俏皮话。

我看着他的笑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们说的没错,你是魔鬼。

他目光一变,紧紧抿住唇。

我叫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御驰山庄,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他任由我挣扎着下床,待我打开门,忽然开口道:那份名单呢?你不想要了?我彻底呆住,震惊回头:你知道?他走过来,轻叹道:我说过,这个天下,没有我楚天遥不知道的事。

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我说,为什么不杀了我?因为我舍不得。

他伸手抚我的发。

你是魔鬼。

我的声音轻不可闻,近乎自语,魔鬼。

对你呢?他看着我,柔声反问。

我一呆。

没错,他对我总算尚有几分情意。

隔了好半天,我才道:你为什么要帮汉王?帮?他笑了。

你认为我是在帮他?难道不是?他长叹一声。

疏狂,你还不了解我。

我只不过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很有挑战的事情。

我不能置信的瞪大眼。

有趣?挑战?他助汉王谋反,只是因为一己喜好。

老天。

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疯子。

你疯了。

你真的疯了。

那就来阻止我。

他微笑,乖乖吃饭,然后才有力气找名单。

你——我全身发抖,忽然嘶声力竭,你杀了风亭榭,就是为了让我没有退路。

不!他摇头,疏狂,这件事跟你无关。

那你为什么——他打断我,冷冷道:进过求真阁的人,没有谁能继续活在这世上。

我忽然冷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名单里的名字嘛?哦?他挑眉。

我盯住他,一字一句道:至少有一个!说说看。

他面无表情。

张辅。

他的眸光瞬间变得深不可测,静静地看着我半晌,才道:你累了,休息吧!「据明史载,汉王谋反,派人往京城找的内应就是张辅,但他忽然临时倒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