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六斤果然没有来,之后两天仍旧没有来。
被别人左右心情一向是傻子才干的事,自娱自乐才是王道。
屋子里的东西摸遍了,我耍赖般地半逼半求天下允许自己摸遍了屋前小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我很理解天下现在的心情,不过,他不疯我就得疯,只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第三天一早,在那个没礼貌的奴才第四次送洗澡水进来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喂!你叫什么?回禀妾夫大人,奴才观星。
恶~~妾夫,还大人。
我的汗毛啊!呃~~观星,好听,好听。
你会不会唱小曲,唱个给我听听吧。
回禀妾夫大人,奴才不会。
那你会什么?功夫?翻几个跟头给我看看吧。
回禀妾夫大人,奴才不会。
那、打个滚也行啦。
回禀……停!复读机啊你。
这样好了,帮我找来几个会吹拉弹唱的。
办好了爷有赏。
这个、恐怕……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小心我下令让门口的木头把你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完再杀,杀杀奸奸,奸奸……噗嗤~~观星笑了。
然后止不住笑意说道:唱曲奴才不会,琵琶倒还勉强可听。
如大人不怕耳朵受辱……不怕不怕。
天下!天下!搬琵琶来!快!我猴急地跑出去拉住天下的袖子开始摇。
他也许已经被我磨得半疯癫,竟然爽快地弄了回来,交给观星。
我把观星拖着坐下,忍不住看看琵琶再看看他,就差摇尾巴了。
观星焚香净手,磨蹭半天,摆了个无比优雅的poss,然后开口道:大人想听什么?我倒~~还可以点歌?我最喜欢一首歌,曲子是这样的,我给你哼哼。
看看能不能弹出来。
我唱了河图的‘倾尽天下’。
观星找了纸勾勾划划,我也看不懂,只好翻来覆去地唱,观星很棒,把曲子大致弹了出来。
要是有笛声相合就好了。
可惜我不会。
我有些遗憾地得寸进尺道。
观星完整地弹了两遍,可我听着总觉得差了很多,有些闷闷不乐。
对着观星恶意地说:反弹琵琶给爷看看。
爷高兴了没准把天下赏你。
观星翻了个白眼,停手不弹了。
我刚要再毒舌他几句,只听得远处清晰地传来一阵笛音,婉转而大气,哀而不伤,悲而不凄。
观星听了,拨弄琵琶,与笛音相合。
我听出是刚才我唱的那首,便不知不觉哼唱起来。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当时缠过红线千匝一念之差终为人嫁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负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听刀剑喑哑高楼奄奄一息倾塌是说一生命犯桃花谁为你算的那一卦最是无瑕风流不假画楼西畔反弹琵琶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色授魂与颠倒容华兀自不肯相对照蜡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到头来算的那一卦终是为你负了天下明月照亮天涯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江山嘶鸣战马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风过天地肃杀容华谢后君临天下登上九重宝塔看一夜流星飒沓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河图——倾尽天下笛声悠扬,琵琶婉约,我的真情演绎,三者竟然无比默契,把此曲的意境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曲终了,三人都沉浸其中,半晌无话。
曲终也该人散了,我最先回神,抬头看看天色,不知不觉竟然折腾一天了。
吩咐观星不必给我送晚饭,让他和天下自去用饭。
这个世界里的习惯是每天只有两顿正餐,早一顿晚一顿。
其它时间饿了可以吃些小点心之类的零嘴,我自动理解为少吃多餐的意思。
观星和天下默默退下。
我隔墙喊了一句:观星!如果你明天给我拉段二胡听,我就给你讲个故事!是你们小侯爷的故事哦!不管他俩听见与否,我走进屋里,继续早上未完成的事业——洗澡。
泡进已凉的水中时,我长吁了一口气,心里的疑问更深了:那笛声是谁的?哪个人物如此了得,听了两遍就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这府里看来藏龙卧虎,很不简单呐。
六斤说救不得我,看来没有夸大。
今后,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