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简宁面朝里躺在炕床上,一动不动。
皇甫擎搂着她说了不少体贴、温存的话,可她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少时,侍女送来了热水与干净袍子。
皇甫擎起身,草草地替自己擦拭一番,换了衣裳,便绞了帕子走到炕床前。
褥子上一滩鲜血,佳人的长裙下摆也沾了几滴。
皇甫擎自知理亏,涎着脸将人儿抱坐到身上,点了点她鼻尖道:你呀,当真是太娇贵了些。
别人哪一个像你这样怕疼的?叫得那么惨,外头可都听见了哦。
简宁一双眸子肿得如同桃儿似的,小脸刷白。
瞪了皇甫擎一眼,冷冷道:听见就听见。
让他们知道你这个一国之君是如何欺负一个弱女子的。
你既知道我疼,干嘛还要做?我不会伺候,请皇上今后别翻我牌子了。
皇甫擎还当她故意撒娇,轻笑道:小东西,不会伺候,朕慢慢教你。
多试几回便知道其中滋味了。
简宁惊惧道:多试几回?再来一回,我便要活活疼死了。
皇甫擎想着一时半晌也说不通,便道:好了好了,先用晚膳吧。
遂撩起人儿长裙,欲替她清理腿间的血迹、浊痕。
简宁心有余悸,一把抢过帕子。
我自己来。
不用你帮忙。
说完,便转过身去自行擦拭起来。
皇甫擎在后面看着,不禁摇了摇头。
得了她的身子,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若要收服伊人的芳心,吾还须一喷一醒,再接再厉!斜月蒙蒙,露华方照夜。
撤去晚膳,品过香茗,皇甫擎便牵着简宁出了昭阳殿,在显仁宫的回廊下遛弯儿散食。
天子命执金扇、御香的侍女统统散去,连宫灯也不打一盏,只和佳人两个乘月色而行。
一眼望去,倒与寻常的夫妻一般无二。
简宁偷瞥了一眼皇甫擎。
这会子他在缂丝锦袍外罩了件雪白轻裘,衬着他象牙色的肌肤,显得整个人越发的润美脱俗。
皇甫擎察觉了佳人的目光,侧过脸来打趣道:要看,便大大方方的看。
等一会儿到了床上,朕脱光了让你仔细看。
简宁没料到他说话这样豪放,面上一红,回道:你很好看吗?我才不要看哩。
皇甫擎乐道:不好看,你还看。
口是心非。
简宁没了话讲,便想挣开他的手。
皇甫擎偏不肯放。
两人拉拉扯扯的,无意中竟有了几分亲昵。
行至幽暗处,皇甫擎将佳人往墙上一推,便要去亲她小嘴。
简宁应景伤情,想起昨晚上与霍青在公主府里头,差不多的回廊,差不多的时晌,也是这般亲热。
只过了一天,眼前的人就换了,故骄矜着不肯从命。
皇甫擎只道她害羞,又气自己方才粗鲁,便又是一大通的甜言蜜语。
简宁听多了,不禁嗔道:得了手,就充起好人来啦。
刚刚那样威胁人家,什么‘好自为之’,什么‘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原来那信里的话全是哄人的。
这回轮到皇甫擎哑了火。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趁佳人不备,倏得探至她双腿间,向上一托,单手就将那私处包入掌心。
简宁吓坏了,忙啐道:快放手!让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皇甫擎最爱看人儿害怕、羞涩的模样,手上一边揉搓,嘴里一边道:你也知道体统?这后宫最大的体统,就是好好伺候朕,让朕开心。
简宁心里骂着放屁,面子上却不好反驳,忙扯着他手腕道:知道了,知道了。
你快放手,我还疼呢。
皇甫擎遂放了手,叹喟道:你呀,也就是方才在床上稍微老实了一点。
平日里,就是一祸头子、害人精。
简宁终究改不了爱与人斗嘴,听了天子之言,便道:你嫌我不好,以后就别找我。
你呀,样样都好,只是在床上不好。
太霸道了,一点儿也不体谅人。
皇甫擎捏了捏人儿脸蛋,嗔道:小东西,你胆子也太大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朕讲话。
简宁撅了撅嘴。
我说的是实话嘛。
你不爱听,那我不说了。
闭嘴。
难得有人能与自己打打嘴仗,皇甫擎怎会不喜欢?忙道:好吧好吧。
朕特许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简宁笑道:我还要再加一道。
胡说九道。
皇甫擎问:什么意思?简宁寻思了半天,硬是没想出这句话的来历,只好道:忘了。
等记起来再告诉你。
皇甫擎一听,两眼翻白,嘴角抽搐。
不知不觉,两人胡扯神聊的,已绕着显仁宫兜了整整一圈。
皇甫擎对掳劫一事只字未提。
简宁外松内紧,嘴面上应付着,心里却为接下来的一整晚发愁。
快入昭阳殿时,某人宣称腿肚子发软走不动道了。
皇甫擎遂将其打横抱起,上了台阶。
简宁搂住天子脖颈,撒娇道:皇上,我疼得很,腿也酸得厉害。
真的没法儿伺候了。
不如你放我回去吧。
皇甫擎不允,回道:你乖乖地陪足朕一晚。
若此刻就回去,那后宫上下定会笑话你,以为朕不喜欢你,才吃了饭便打发了你。
听话。
简宁不依不饶,又道:那你保证今晚不再做了。
皇甫擎道:好,不做了。
朕只抱着你睡,行了吧?简宁将信将疑。
真的吗?你能作怀不乱?那老母猪还能上树了呢。
我不信!皇甫擎又乐了,自夸道:怎么不能?你忘了前两次。
要不是朕宠着你,早就将你给就地正法了。
哪还须等到今日?简宁想想也是,便道:那好吧。
我信你。
你可是一国之君,要说话算话哦。
皇甫擎笑着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
月梁云栋,玉案晶牀,旋暖熏炉,九华宝帐。
稍作洗漱后,天子即携佳人一同入了寝殿。
侍女们已将龙床铺好。
只见上边锦裀绣褥,鸳鸯软枕,寝衣纱袍,一一齐备。
就连擦拭用的帕子、手巾也被整整齐齐地叠作四方,置于床角。
简宁还没来得及害羞,便有两名侍女领着她往金雀屏后宽衣。
松了珊瑚带,解了芙蓉扣,佳人转眼间仅着了抹胸、亵裤。
简宁原以为到此作罢。
谁知那两名侍女齐集向她纳了个福,口中道:请公主恕罪。
说完,四只手上来,一个扯抹胸,一个褪亵裤。
简宁大吃一惊,一面扭捏着,一面抗拒道:怎么这样?上次成亲的时候可没这个规矩。
快停下!皇甫擎正在外头由李延福伺候着换上寝衣。
听见佳人吆喝,便朝金雀屏后嚷道:云姬,不许胡闹!这是侍寝的规矩。
上次是你我成亲之日,所以不必遵循。
简宁稀里糊涂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从屏风后探出头来,问道:真的吗?怎么我来的时候,李公公没说?皇甫擎遂向李延福道:你没说嘛?人老了,记性也不好,朕留你何用?李延福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忙跪倒在地,连呼该死,又冲着简宁道:公主恕罪。
老奴年纪大了,忘性也大。
请您多多担待。
简宁无话可说,只好任由侍女们摆布。
皇甫擎亲自扶李延福起身,拍了拍他肩膀。
随后,向金雀屏后又道:那祖母绿别摘下来,就带着它。
朕要仔细瞧瞧。
(某沙:小擎子,你太坏了。
这是啥恶趣味啊?)银白的蝉翼纱,袖口、襟口都镶有雪缎苏绣的滚边。
简宁伸展双臂,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这件广袖袍子。
漂亮是漂亮,可是……转过身,往落地的大铜镜里一照。
天呐!这也太透明了吧。
简直是引人犯罪!想到这儿,佳人扒着屏风向外张望。
李延福等内侍俱已退下。
皇甫擎换好了寝衣,正坐在龙床上等她。
那个……你说过的话要算数哦……不许甩赖……不许用强……不许……知道了,小东西。
还不快出来!简宁深吸了两口气,真空上阵,实在是需要勇气啊!身旁的两名侍女不禁掩袖偷笑。
她二人因不敢随意动佳人的头发,收拾完卸下来的衣裳,最后才悄声问道:公主,您的头发要放下来吗?简宁一听,立时有了主意。
你们下去吧。
我自己弄。
待那两名侍女退下之后,某人一把松开发辫,低下头去,好一通捣腾。
等抬起头来,再往铜镜里看去。
嘻嘻!这个鸡窝头很不错哩。
云姬,你要朕等到天亮吗?来了来了,催什么嘛。
简宁正欲转出屏风,忍不住又照了一下镜子。
咦?不对啊。
怎么再看一眼,觉得这一头乱发貌似更性感了呢?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决定再开一章.好象变罗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