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直到我病的第二天早上才出现,一见到我便跪在我床前。
怎么了?我无精打采的问。
主子,奴才该死,这几天没能尽心尽力地伺候主子,主子生病奴才也没在身边,奴才……行了,我看着他,这几天你都在忙些什么?虽然没精神,但还是有点好奇。
回主子的话,奴才……来喜脸上竟挂着一丝羞涩,奴才这些天去求海公公收奴才为徒。
海公公?就是太后身边儿的那个?我不禁大为感兴趣。
正是张德海公公。
我微微笑道:那结果怎么样?托主子洪福,海公公终于答应先收奴才做记名弟子。
来喜一脸兴奋。
看着来喜开心的样子,我的心情也好了一点,我笑道:难怪你这几天一有空就不见人影,我见那张德海不似一般卑弓曲膝的奴才,既然肯收你为徒,可见你也下了不少功夫,你以后一定要用心学习才是。
来喜听我这么说很开心,但随即又小声地说:主子……主子不怪奴才么?我轻笑道:难得你身在禁宫之中,仍有努力上进之心,我见你这样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怪你。
来喜眼眶微红:奴才日后被旁事分了心,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尽心尽力伺候主子……我一摆手止住他的话:坤宁宫里这么多奴才,还差你一个了?我给你个特权,以后你以练功为先,我这边不用你随时伺候了。
主子,来喜怔怔地看着我,忽然流下泪来,呜咽道:主子,奴才不去海公公那练功了,求主子别赶奴才走……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哭什么哭!谁说要赶你走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再说,你学好了功夫,以后也可以保护我不是?那……那主子……来喜嗫嗫地说:主子真的这么想?我翻了个白眼:废话!谢主子恩典!来喜喜出望外地连连磕头,主子真是观音菩萨下凡……行了!快起来吧,我一脸无奈,九天玄女转世嘛!就这两句,也不知道换换新的。
来喜傻呵呵地笑着站起,突然又一脸的忧色:主子,您前天在御书房的事我听常喜说了,您怎么……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能因为一个董鄂氏而跟皇上赌气呢?皇上就要选秀了,到时入选的秀女不知凡几,您难道每个都要跟皇上生气吗?我听着来喜的话,心中的无力感再次涌向四肢,叹了一口气,我重新躺回床上,来喜慌道:主子,您没事儿吧?依奴才看,还是传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说完我将被子蒙在头上,黑暗窄小的空间会让我有一点安全感。
被子外面又恢复了宁静,我刚想钻出去透透气,就听来喜的声音喊道:主子,皇上……皇上!我猛地坐起来,朝门口看去,惊喜地问:皇上来了吗?呃……来喜的身形滞了一下,看着我干巴巴地说:不……不是,是常喜来给主子瞧病。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常喜什么时候变成大夫了?是皇上派常喜带着御医来给主子瞧病。
来喜一口气说完。
顺治他……还是关心我的吗?我心中微喜,说道:让常喜进来。
常喜进到寝殿之中,一见到我,便眉头微皱,嘴巴刚动了一下,我立马制止他:行了,不用说了,我不对,我有罪,我对不起全社会!我不应该在皇上面前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来喜已经批评过我了,你就不用再说了。
常喜眨了眨眼,瞄了来喜一眼,终于咽下了要说的话。
皇上他……还在生气吗?我装作随意的样子问。
回娘娘的话,常喜说道:那天娘娘从御书房回去之后,皇上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连做了几张画都被皇上给撕了。
唉!我长叹一声,看来皇上真的很生气呢。
这回真是彻底完了。
不过,常喜又说:依奴才看,皇上最生气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谁又惹着他了?我已经没心情听下去了。
常喜笑道:皇上昨天听说娘娘病了,却又不肯召太医的时候,连折子都看不下去了,今儿下了朝听说娘娘还是没召太医瞧病,又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就叫奴才领着太医来瞧瞧娘娘,还说……说到这,常喜顿了一下。
还说什么?我急忙问。
皇上还说,娘娘如果再拒绝太医诊治,就以抗旨论处。
哼!就会吓唬我!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却偷偷地欢喜了一下,看来他……还是有些关心我的,嘿嘿。
娘娘,常喜接着说,太医就在外边,是不是……不用,我根本也没什么事儿,来喜,去准备笔墨纸砚。
我一边吩咐着,一边下了床。
娘娘,常喜连忙过来扶我,我挥开他的手:没事,我哪是什么病了,就是没精神而已,是来喜他们小题大作,硬说我病了。
不多时,来喜和袭人他们已将文房四宝准备妥当,我来到案前,看着眼前的白纸,伸手取一支毛笔,沾饱了墨,却迟迟没有动手。
来喜奇怪地问道:主子,您想写什么?我看了他们一眼,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说:你们都先出去,一会我写完了自会叫你们。
他们几个对视一眼,一脸纳闷地出了门口,我拿着笔想了老半天,这谢恩折子,到底要怎么写呢?没错!乌云珠能写谢恩折子,我为什么不能写,只是……我只是在小学的书法课上学过写毛笔字而已。
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不用献丑,又能藏拙呢?哈!有了,谁叫俺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经典桥段有的是!我画了几张漫画,第一张画的是一个男孩儿跟一个女孩儿背对背站着,脸上全是怒容;第二张画的是女孩儿躺在床上,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男孩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第三张画的是一个戴着官帽的人在给女孩儿把脉,女孩儿脸上一片笑容;第四张是女孩儿站在男孩身后拉着男孩儿的衣服,男孩儿眉头微皱嘴上微却挂着一丝笑容;第五张是男孩儿拉着女孩儿的手站在那里,二人脸上尽是开心的欢笑。
好!搞定!我小心地把墨吹干,再将纸折好,我开始有点想通了,顺治会一反常态地对我这个皇后感兴趣,大概就是因为我经常不按理出牌,让他有新鲜感,我真的真的不能再犯傻去乱吃乌云珠的飞醋了,历史是不会改变的,现在距七月十五的选秀还有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后,乌云珠就会进宫,我的时间宝贵,在这二十五天里,我要想办法把顺治牢牢地绑在我身边,就算他对我只是一时的好奇也好!我拿着我的谢恩折子走到门口,递给常喜:把这个转交给皇上,接着又瞪着他说:你可不准偷看!常喜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说道:奴才哪敢啊。
说着便躬身退了出去。
我想了想又对来喜说:你跟着常喜去,看看皇上……有什么反应。
来喜点点头一溜小跑的去了,我则在不安的等待中让袭人帮我梳洗,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不描自黛,唇不点自红,皮肤光滑,吹弹可破,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啊!嗯……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人,但是我胜在有活力!嗯!有活力!又过了好久来喜才回来,我见到来喜急忙问:怎么样?来喜沮丧着脸说:皇上看完主子的谢恩折子后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奴才回来转告主子,说最近公事繁忙,就不来看主子了,让主子好好保重。
是……么?我失望极了,怎么会这样?他还在生气吗?我垂头丧气地坐回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标准的怨妇脸,算了吧你,长得这么普通平凡,又爱乱吃飞醋,谁还会再理你!顺治他……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吗?想着顺治,镜中竟出现了顺治的脸,我吓了一跳,手指轻轻地触上铜镜,口中低喃道:这么快就出现幻觉啦?话刚一出口,身后就传来几声轻笑,我猛一回头,身后站着一个翩翩公子,满面笑意地看着我,不是顺治是谁!我大喜过望,连忙起身抓住他,叫道:你怎么会来?忽又觉得不妥,脸上一红,赶紧松开手,小声说:你……皇上不是说不来了吗?说完不知哪里还是怪怪的,哦对了,请安!想到这,我又快速蹲下行了个见面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顺治伸手扶起我,一脸的坏笑。
我看着顺治,又看了看正在偷笑的来喜,脸上一热,嗔道:哦!你们联起来耍我!顺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朗声道: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见到你这么失望的样子。
谁……谁失望啦?我大声辩驳,可羞红的脸颊早已出卖了我,我看着假装没事的来喜,窘道:都是你不好!快滚出去!嗻!来喜打了个千,那奴才可就滚啦!说着竟真要躺下滚出去,我气得上前踹了他一脚,笑骂道: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实惠!来喜冲我挤了挤眼,轻声说:这回主子可不能再出状况了。
我瞬间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来喜这才嘻笑着出去了。
我回过头,不好意思地说:这……这个奴才让我宠坏了。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顺治笑吟吟地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关怀地问道:身子好些了吗?嗯!我点点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病。
没有病?听来喜说你昨儿一天都没吃东西。
顺治一脸的担心。
看着顺治的样子,我心中暗喜,摇头晃脑地说:日前臣妾身体抱恙,有幸蒙皇上垂询赐医,终托皇上洪福,得以痊愈。
这是鄂硕那日上折子时说的话,我原样照搬。
顺治听完一愣,继而一脸无奈地笑道:你呀你,真是个小醋坛子,不会写字,还学人家上什么谢恩折子。
我不服气地一鼓嘴:谁不会写字,又想到顺治的话,红着脸道:谁……谁又是醋坛子?哦?顺治一脸惊奇道:皇后会写字吗?那朕可要见识一下。
顿了一下又说:朕说的可是汉字。
哎?我一愣,什么意思?随即想到,荣惠本是蒙古人,太后也曾说过,荣惠连汉语说得都不太好,又怎么可能会字汉字!看来这顺治还真的好好了解了我一下呢。
我眨眨眼,手掌抚上额头,摇摇晃晃地叫道:唉哟,皇上,我的头好晕。
顺治连忙拥住我坐下,急道:怎么了?快……说着就要喊人,我赶紧抬起头看着他,故做无辜地道:皇上,我是说,我头晕,今天就不能给皇上写字了。
顺治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半天,终于被打败似的长出一口气,我撇撇嘴,故意大声叹道:唉!是!我是不会写,哪比得上人家,写的字个个都一般大,好看得紧!顺治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还说不是醋坛子。
呃……我一时语塞,又不服气地辩道:我才没吃醋,皇上撞了人家的轿子,害人家淋了雨,生了病,皇上派太医去给人家诊治也是理所应当的,人家病好了,上个折子谢恩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么理所应当的事,我干嘛要吃醋!说没吃醋,话却酸溜溜的,我真想给自己一拳,怎么又提这茬。
顺治听后一脸讶异地看着我说:你倒知道得挺清楚的。
嘿嘿,我得意地看着他,笑道:我在你身边有眼线!我说的是常喜。
顺治愣了半晌,伸出手捏住我一边脸颊,笑道:在这宫中也只有你敢说在朕身边有眼线。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羞红了脸,挣开他的手,羞赧地说:你……不生我气啦?顺治轻笑着说:你上了一份那么特别的折子,朕哪还气得起来。
不过,顺治话峰一转,脸色变得微微有些严肃,以后你的脾气可得改改,那天是没有外人,你气也就气了,如果在外人前这样,顺治说着用手点着我的鼻尖,就算你是皇后,也得治你个不敬的罪名……我受教的一直点头,眼睛却一直看着他的手,一个男人的手指居然长得这么漂亮,一定很适合弹钢琴,那么白净,那么修长,好想……咬一口!我这么想着,居然也这么做了,我轻轻张嘴,半咬半含地吮住他的手指,我只是依直觉而行,浑然未觉这充满暗示的调情动作有多么的暧昧。
顺治的声音嘎然而止,微眯着眼睛看着我轻轻咬住他的手指,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呆着,直到我听到顺治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才猛地回过神来,我弹跳而起,脸上烧得几乎着起火来,我看着顺治,他也看着我,亮晶晶的眼睛还是像一泓深潭一样,一眼望不到底,我的手摸上我的脸,热热的,一定红得能滴下血来了,真是太丢脸了,真不害臊!我避开顺治灼热的目光,快步走到门口,扯开嗓门大喊道:袭人!我饿了!接着头也不回地逃出寝殿去,临出门的一刹那我似乎听到了一连串好听的、低沉的笑声。
我坐在桌子前,专心地盯着眼前的膳食,眼神不敢有一点偏离。
皇后不是饿了么?怎么又不吃?顺治坐在我身旁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我闻言赶紧抓起筷子,一口接一口地将食物夹到口中,怪的是我明明看着那些食物,但却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顺治轻轻抓住我的手,好笑地说:慢点吃,别噎着。
真是乌鸦嘴,他话音还没落,也不知是什么卡在我的喉咙里,咳!咳!我用力地咳了几声,常喜连忙捧过一碗汤,我费力地喝完这才顺了下去。
看着常喜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我再次红着脸低下了头,我能不能不要这么丢人?咳!顺治清了清嗓子说:常喜,这不用你伺候了,你先出去。
嗯?常喜正沉浸在窃笑之中,没太反应过来。
我抬起头,瞪着来喜:说你哪,出去吧!眼线!常喜愣了半天,才莫明其妙的出去了,顺治轻笑着将我拉入他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我的心扑通扑通的几乎跳出来,我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着他。
顺治柔声说:你呀,就是这么毛毛燥燥的,吃个东西也能噎着。
说着他伸手拈了一小块点心送到我的嘴边,来,张嘴。
声音温柔得几乎滴下水来。
我的头已经晕晕的不能思考,像听到魔咒一般我的嘴轻轻张开,任他将手中的点心送入我的口中,在他撤指的一刹那,他的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我的舌尖上轻勾了一下,惹得我浑身轻颤,我大概连脚趾头都红透了吧。
顺治还是那么温柔地笑着,将揽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给我,我红着脸享受着这份突来的温柔,心里乐开了花,一顿饭下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只是希望,我能一直吃下去。
嗝!一个响亮的饱嗝响起,看着顺治那对含笑的双眸,我窘极了,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吃得太多了。
看着顺治强忍着笑意放下筷子,我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我扭过头将脸埋在顺治的颈间,感觉到腰间的手越收越紧,顺治的另一只手圈上我的背,用力地拥住我。
惠儿,你知道么?顺治的声音永远那样好听,朕好后悔。
后悔?我好奇地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顺治低下头,一脸温柔的笑意:朕后悔,为什么冷落你那么久,到现在才发现你的好处。
哎?我的脸渐渐有些发烫,这是一种变相的表白吗?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我壮着胆子说:我还有很多好处你没发现呢!顺治突然笑了,趴到我耳边轻声说:是吗?那我真要好好‘发现’一下。
好痒!呵呵,我夹了夹脖子,心中雀跃不已,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这代表着……我在他心中真的有些不同吧?呃?我的眼角瞥到顺治的肩膀处有一小片油渍,那个位置,恰好是我刚刚趴下的地方,难道是我?我抚上了嘴唇,果然,嘴上还有一点油油的,我难为情地看了顺治一眼,指着他的肩说: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顺治闻言低头看了看,轻笑出声,将手抚在我的脸上,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唇,唇上传来的感觉让我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就在我以为他会吻我的时候,顺治移开了手,笑道:我倒希望你留下的是个胭脂印子,而不是这个油印子。
我赧然地挣开顺治的手,从他怀中站起来,找了块帕子将嘴巴擦干净,接下来是不是该进入正题啦?偷瞄一眼顺治,嗯?他怎么一副发呆的样子?我刚想开口,就听顺治说道:惠儿。
嗯?我走到他身边,什么事?你……顺治看着我,目光有些游离,你累么?不累!我急忙说,他这么问,是不是想……我们……老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急死我了,顺治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突然低头长出了口气,轻笑一声道:不如你把给皇额娘讲的那个故事再给我讲讲。
嗯?啥?我愣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应该说‘给朕侍驾’之类的话吗?我呆呆地说:那个故事……好长。
顺治笑着说:不用从头讲,我听到萧峰被那辽帝关到了地牢之中那一节,后来怎么样了?你是听谁讲的?我有点好奇,这个进度与我跟太后讲的进度一样。
是来喜说给常喜,常喜又说给我听的。
顺治一付等不及的样子,快说,下边怎么样了。
嗯……我……谁想给你讲故事?我是想与你……先不着急讲故事,不如我们……先回寝殿去!我红着脸说完这句话,这个暗示应该算明显了吧?顺治笑了笑,说道:回寝殿?好啊。
说着起身,轻轻拉着我的手朝寝殿走去。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顺治!你这个大木头!我的愿望就要达成了吗?我和衣躺在床上,顺治则坐在床沿上看着我,只是……怪不好意思的,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感到一双微凉的手轻抚着我的额头,脸颊,接下来……困了吗?顺治轻声问。
我摇摇头,微睁开眼睛。
那就开始吧。
嗯?我不解地张大了眼睛,开始?难道他是想……让我主动吗?这、这怎么好意思!虽然我来自未来,但以住的二十几年中还从未有过太亲密男朋友,我到底该怎么做?今天绝不能再放过他!我暗下决心,垂下眼帘,双手微颤着摸上了我领口上的扣子,呼吸渐渐急促。
快点开始呀,顺治轻催道:那萧峰后来如何了?这个盘扣怎么这么难解啊?我……啥咪??!!我听到顺治的话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我一脸挫败地看着眼前好看的俊脸,这个皇帝……脑袋里装的都是木头吗?怎么了?顺治一脸奇怪,刚刚你不是说要到寝殿中再讲给我听的吗?没……没事。
我真是彻底服了,那我就接着那段给你讲了。
我将《天龙》的结尾部分娓娓叙来,顺治听得津津有味,只是……555……为什么会这样?顺治不知何时已脱了靴子上得床来,头枕双手仰躺在我身边,待我讲完,顺治唏嘘道:那辽帝当真可恨,如果不是他那番话,萧峰又岂能愤而自尽,从此天地之间便少了这样一位英雄。
不过……倘若换了我是那个辽帝,大概也会那么做罢。
我面向他侧身躺着,看着他的脸说:是因为不能留一个有可能阻碍自己一统天下的人吗?就算他曾是自己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是一个义薄云天的盖世英雄。
顺治扭过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眼中却闪过一丝无奈。
这就是帝王之道吗?为了权力,能随时牺牲一切东西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着。
顺治苦笑了一下,脸上滑过一丝落寞,眼中却包含着深深的挣扎、无奈、不甘,接着他别开目光,静静地躺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他,我突然明白了,我依偎到他怀中,紧抱着他,轻声说: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要,对吗?权力,是多么迷乱人心的东西,哪朝没有储位之争?哪代没有夺嫡之战?我曾经认为,凡是男人,大概都想过要做皇帝吧?我今日看着顺治,才知道,至少有一个人因为皇袍加身而深深痛苦着,顺治恐怕不是因为遭受了爱人去世的打击而无心江山,他是根本就没想要这个人人争得头破血流的江山,所以他才会在董鄂妃逝世后顺势而去,不论他最后的结果是出宫还是死,他都达成了他的目标,那就是……自由!顺治听完我的话身子轻抖了一下,接着他用力地回抱着我,力道大得吓人,似乎是要将我嵌到他的身体中去。
我感觉得到,他的情绪有一丝低落,我轻笑一声说道:你们男人哪,听这个故事大都只听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忽略了故事中缠绵悱恻的爱情。
顺治的手松了一些,点点头说:那虚竹与西夏公主,段誉与王语嫣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倒也令人羡慕。
我微皱着眉头说:那有什么好羡慕的?顺治低下头,略带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嘟着嘴说:段誉对王语嫣倒是情深一片,但他最后还是娶了这个表妹那个妹妹的,这就说明,他对王语嫣还不够深情。
顺治想了想,又皱着眉道: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之事,更况且段誉还身为一国之君……说到这,他看着我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失笑道:不说他,那虚竹呢?他可是只娶了一个。
哼!我撇撇嘴:虚竹虽然表面上只娶了一个,但他天天呆在灵鹫宫里,那里全是美貌女子,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看着顺治眉头微皱的样子,我钻进他的怀中,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说:我羡慕的是,像萧峰对阿朱,阿紫对萧峰,游坦之对阿紫那样腐心蚀骨、义无反顾、至死不渝的爱。
说着我心中一酸,眼泪慢慢涌出,说不清是为了故事中的爱情伤心,还是为了自己的痴傻难过,顺治即将拥有这样刻骨铭心的爱,但却不是我,虽然,我也可以为他去死!顺治感觉到我的啜泣,抬起我的脸,轻轻拭去我的泪珠,轻笑道:傻瓜,说故事也能说到哭?我苦笑一下,又投入他的怀抱,我好贪恋这种感觉!顺治叹了一声,道:我们身在帝王之家,注定我们不会拥有这种感情。
听着他的话,我更是泪如泉涌,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还没遇到他真正爱的人。
顺治就这样抱着我,我的眼泪渐渐止住,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惠儿?在叫我吗?嗯?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困了吗?嗯……问什么问,不会看啊?接着一个微凉的唇落在我的额际发间,我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说:好好睡吧。
别走……迷迷糊糊之中我还没忘记抱紧身前的温热身躯。
一双手搭在我腰间,那个声音温柔地说:嗯,我不走,陪着你……陪着我,直到……永远!好吗?这一觉我睡得熟极了,天刚刚亮我便醒来,身边已没有了他——皇帝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去上朝了,我微有些失望,但随即又心满意足地傻笑出声。
主子。
袭人和来喜大概是听到了我的笑声,从门外进来,袭人一进门便开心地道:恭喜主子了。
来喜也笑道:奴才一会便去找敬事房的公公。
呃?我不解地看着来喜:找敬事房的人做什么?来喜一脸坏笑地说:主子昨夜侍驾,并未事先通知敬事房,奴才当然要去知会他们一声,让他们登记造册。
啊?我红着脸低下头,咦?我突然发现我居然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我昨天明明是和衣躺下的,我看着袭人问: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袭人一脸暖昧地说:皇上今儿早上走的时候特地吩咐咱们别打搅主子歇息,奴婢又怎么敢进来给主子换衣服,想必是皇上怜惜主子,怕主子着凉,才趁着主子睡着的时候帮主子穿上的。
呵、呵呵!袭人说反了,不是帮我穿上,恐怕是顺治怕我和衣睡得不舒服所以才替我脱了外衣的。
不行,来喜一脸的兴奋,我还是现在就去敬事房。
哎!等一下!我连忙喝住来喜,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我有些难以启齿,那个……其实昨晚……皇上……并没有……宠……宠幸我……我小心地说。
他们两个沉默了半晌,袭人一脸不信地快步走到我床前,掀开被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仔细看了看,确信床上真的没有那一抹应该有的鲜红后,才脸色发黑地看着我,平静地问:主子,您昨儿傍晚就与皇上进了寝殿,这么长时间,都做什么了?来喜此时好像才回过神来,吼道:主子,您昨儿晚上又出什么状况了?不……不是我!我急忙辩解,我真的一点状况都没出。
那怎么会这样?袭人一脸迷茫地看着来喜,不过今儿早上皇上走的时候满脸的笑容,倒真不像是被主子惹恼的样子。
来喜也一副迷惑的样子问:那主子与皇上昨儿都做什么了?呵呵呵,我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皇上昨天说想听故事,我就给他说故事来着,后来,后来就……睡着了。
啊?来喜一脸的不可置信:您跟皇上昨儿晚上在床上……说了一夜的故事?呵、呵、呵、呵!我垂下脸,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看我有些沮丧,袭人连忙笑着说:没关系,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啊,下次主子一定成功!成功?我还成仁哩!虽有一点遗憾,我还是早早地起床,袭人说的对,这是个好的开始,胜利之日指日可待!hia~hia~hia~hia~通常皇帝都是很忙的,要忙着召见大臣批阅奏章,往往一整天都没有闲暇之时,如果是太平盛世还好,如若是非常时期,那可糟了,繁重的公事像小山一样压在皇帝身上,皇帝想喘口气都难,所以往往越到乱世的皇帝越昏庸,这倒不是他们天姿不够聪明,而是处理不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烂摊子今天剩一点,明天剩一点,日积月累之下,想不放弃也不行了。
不过还好顺治朝没那多么麻烦事,也似乎没那么忙,这不,刚用过午膳,他就派常喜来到了坤宁宫。
常喜捧着盒子站在我面前,我瞪着那个盒子数了又数,一、二、三、四、五!连数了几次,没错,是五个,我斜了一眼常喜,怀疑地问道:嗯?快说!是不是你偷吃了?常喜吓了一跳,一脸惧色地看着我道:娘娘,就是给奴才吃个豹子胆,奴才也不敢偷吃皇上赏下的东西啊。
没偷吃?我一脸的不信,掰着手指头大声道:皇上真的就赏了这一、二、三、四、五,五个荔枝??开什么玩笑,我在家时吃荔枝都是论斤吃的。
娘娘,常喜额上渗出一丝冷汗,这是宫中的惯例,就连太后那,也只有五个,佟妃娘娘那,只赏了三个。
啥?从没听过吃荔枝还按个吃的,就这么几个,恐怕吃完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呃……呸呸呸,味道还是知道的,我可不是猪八戒!我皱着眉头看着那几颗荔枝:真够小气的!真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我话音刚落,顺治就从门口走了进来,我吓了一跳,皇帝不是走到哪太监都要喊一声皇上驾到的嘛?为什么这个顺治几次到坤宁宫来都是静悄悄的?顺治看着我坏笑道:朕可是都听到了。
说着他摆了摆手,屋里的宫人们都微屈了下膝便出去了,常喜也将食盒放到桌上退出门去。
听到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装傻。
顺治拉着我坐下,伸手拿起一颗荔枝,道:在宫中,一顿饭吃多少都有规定,吃多了不行,吃少了也不行,这水果吃多了是要伤脾胃的,所以就算再喜欢吃,每日也不能吃太多,赏也不能赏太多。
这就是皇宫的养生之道吗?那为什么清末的皇帝个个短命?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看着顺治道:这个都规定啊?那如厕时拉多少有没有规定?顺治闷闷的咳了两声,剥开手中的那颗荔枝,塞到我嘴里,笑道:吃你的吧,那么多话!我口中吃着荔枝,心中甜蜜至极,这可是他亲手剥的呢,相信整个后宫也没几个人享受过这种待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