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到承乾宫,让人将那冬迎春熬了给乌云珠服下,却又不见什么起色,难道乌云珠真的不是中毒?难道只有烧了那枝旗,才能救她? 福临心中满是疑问,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拖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乌云珠仍是没有起色,若雪又蹦蹦跳跳的来到承乾宫,看看我与福临的脸色,笑道:怎么样?是中毒吗? 福临脸色一沉,纳兰若雪,你究竟是何人?皇贵妃之事定然与你有关,你…… 皇上。
若雪打断了福临的话,皇上怎么还不云上早朝?今天朝上会有很麻烦的事情哦。
福临一愣,这时常喜进到殿来,俯到福临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福临脸色一变,惊诧的盯了若雪一眼,起身匆匆离云,若雪灿然一笑,走到我身边,姐姐,有决定了吗?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笑笑,想救人哪,不然姐姐想眼睁睁的看着皇贵妃死么? 那为什么……一定要动那枝旗?烧了那枝旗,就会应了袁不破的话,历史……忽然我一眯眼,你想让历史继续? 若雪一愣,接着说道:也不是继续啦,只是想救回皇贵妃。
我惊疑的看着她,她也期盼的望着我,忽然我一笑,来喜,回坤宁宫云,在寝宫的衣柜中有一只锦盒,最底层有一枝杏黄小旗,你去取来。
来喜不明所以,应了一声领命而去,若雪脸上喜色更甚,姐姐。
历史改不改变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摇摇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若雪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啦,姐姐只需顾好自己,只要过得快乐,便胜过一切了。
我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也不再多说,坐在那里喜滋滋的,也不知她到底为了什么哪么开心,过了一会儿,来喜带着那枝旗回来了,我拿着那枝旗走到若雪身旁,缓缓的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不过若是与我和福临有关,那你的算盘就算是白打了,就算历史继续,我也不会再离开他,他也同样不会放弃我的。
就算皇贵妃没死,福临他……也不可能再跟她一起。
若雪忽然脸上一白,那……你呢?你不顺应天命 ,可能会死。
我轻轻一笑,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死又有什么可怕,说着,我走到一旁地残烛旁,将那只旗点燃,若雪紧皱着眉头望着我,你……应该马上走的,或许还能够逃过一劫。
走? 你可以跟逐月走,就此闯荡江湖,而皇上也有了皇贵妃陪伴,不致寂寞。
我一时一怔忡:你竟是这种打算?她做了这么多,只是想我跟逐月走?她不是帮福临的吗?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这样不好吗?她呆呆的望着已经烧得差不多的杏黄旗,那样痴心的人,有什么不好? 我轻叹一声,逐月他真的很好,只是我……只是我先遇到了福临,所以只能有负于他吧。
若雪急道:皇上他后宫佳丽三千,又有知己陪伴,就算没有你,也不会孤独,可逐月只有你,你不觉得感动吗? 我低头半天不语,对逐月,我怎么不感动,但是…… 若雪一跺脚,皇上和逐月,你根本没将他们放在同一起点上,这对逐月真是不公平,我真后悔! 后悔?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若雪决不是什么总督的女儿,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要先帮福临,现在又转而要帮逐月呢?我刚想要问个明白,殿中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眼前一花,殿中已多了一人,蓝白相间的道袍,三缕长髯,正是那诡异的道士袁不破,来喜身形一动,我朝他摆摆手,认识的。
来喜惊疑不定,老道看着我长叹一声,连连摇头,道:变数就在眼前,你理应抓住时机,逆天改命,为何还要烧了这面旗呢? 改不改天命,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袁不破愣了一下,我笑了一下,我要是一早就想到这一点,就不会痛苦这么久了。
我回头想要寻找若雪,可她却不知什么时候去哪儿了。
不过我相信她与这老道定是相识的,我开口道:不知道长认不认识一个叫若雪的女子? 若雪?袁不破捻了捻胡子,长什么样子? 我将若雪的模样形容了一下,袁老道一拍大腿,原来是这个臭丫头,难怪她师傅找不到她,竟然躲到这里来了。
你们果然认识? 你是什么人! 一声厉喝从殿门处响起,是福临,他竟这么快就下了朝,我紧走两步,到他面前道:还记得那年七夕我们在宫外遇见的道长么? 福临疑虑的点了下头,又仔细看了看袁不破,他……是怎么进来的? 袁不破笑了笑,贫道小有些把戏,虽入不得眼,但进这皇宫,却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福临一惊,似是对这看似森严的紫禁城起了忧心,我拉回他的思绪,只有袁道长能救回皇贵妃。
袁不破闻言皱了皱眉头,你确定?何不让历史就此改变? 我朝他笑了笑,道长不是早就说我们命中注定三次相见?这便是第三次,无论道长帮不帮忙,天命都已然完成了,道长何不发发慈悲,以积阴德? 袁不破也不说话,只是摇头,脸上神色满是惋惜。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握住了福临的手,望进他的眼睛里道:你还会再离开我吗? 福临虽不理解,但却十分欣喜,坚定地道:永生永世,绝不再离开你半步。
我灿然一笑,对着袁不破道:道长听见了吗?我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算天命己定,也不会后悔了。
袁不破盯着我们两个半天,长叹一声, 罢、罢、罢,人在何处,带贫道去看看。
带着袁不破来到乌云珠的寝宫,一旁的太医都十分惊疑,摒退了众人,袁不破也不把脉,气运指尖在乌云珠眉心一点,乌云珠的眉头忽的一急皱,接着恢复原状,袁不破皱着眉头道:这位姑娘被人锁住了魂魄,贫道一指本应解开,可她求生之意很弱,不肯醒来。
我急道:找施术之人可否解开?没有别人,定是若雪无疑。
袁不破摇摇头,这本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与谁来解更没关系,主要还是看中术者的意志,现在这位姑娘竟似心如死灰,若想让她醒来,很难。
没有别的办法吗?福临的神色充满忧虑。
袁不破盯着我再一次确认道:你确定想让她醒过来? 我白了他一眼,屁话!乌云珠如果就这么死去,福临岂不是真要记她一生?就算这一生很短,也不行! 袁不破点点头,好,我还有一个办法,我可以到她的心海中找到她的元神,再将她唤醒,只是所需时间较长,少则十天,多则一月,而且不能有人打扰。
我与福临对视一眼,福临思索了一下,轻叹一声,有劳道长了。
留一袁不破在寝宫,又嘱咐宫人在外把守,不得入内,这才回到正殿,福临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忧虑,我心中有些不舒服,不快地道,你担心什么?袁道长乃是得道之人,还会对你的皇贵妃无状吗? 福临一愣,失笑道:在想什么?我只是担心她会不会醒。
福临将我拉到身边,轻轻拥住我,惠,一直到现在,你竟还是对我心有怀疑吗? 我低下头,谁让你有过不良记录。
他轻笑一声,吻了吻我的额头,将我的头压到他的胸口处,听见了吗?这颗心,只因你而跳动,他轻声说道:为了将来,我势必要作出一些伤害许多人的快定,现在,我只是想尽量的补偿她们吧。
我抬起头望着他,他轻声道:我今天早上下旨恢复了静妃的皇后待遇,生气么? 我失笑一声,摇了摇头,理应如此,她比任何一人都需要这些关怀。
福临轻叹道:静妃……我是对不起她的,那时我们都太小了,太好胜了,不懂得忍让,现在想想,也是后悔的,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事,我也不该对她那么不留情面的。
他想了想,忽然又轻笑,或许这都是天意,没有她在前,你又如何能进宫? 我低头一笑,那……提到静妃我又想起一人,听说在重华宫的有一位如答应,你是因为她才…… 也不全是为了她,那时气盛,见不得静妃在后宫恣意妄为,可却忘了她是皇后,一个不被皇帝宠爱的皇后,自然是缺少安全感 的。
那位如答应被贬,不会真的因 为她与人……私通,我忽然住口,恨自己嘴快,在福临面前提起这档事,不是揭他的创疤么? 福临摇摇头,是我冤枉她吧,我早知她是冤枉的,却拉不下脸来认错,总觉得自己是皇帝,是不应犯错的,结果耽误了她一生。
他眉宇间的歉然让我大觉心疼,我抚上他的眉头,他拉下我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这一年来,我想了很多,想这几年发生的事,想你究竟想要什么,所幸,终于被我想到了,所以我现在只想尽可能的补偿她们,等我将朝中的事情处理好,我就带着你,去履行我的承诺。
嗯!我用力的点点头,到了现在,能不能出宫我己不太在意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在哪里都 是天堂!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意难测(一)今天朝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平静下来,我的好奇心有开始活跃。
一提这事,他眉头微蹙,叹了一声,淮河一带天虫肆虐,今年百姓就要颗粒无收,现在竟出现暴民,朝廷几次开仓赈灾,都被哄抢一空,有的地方连衙门都被砸了,抢完了衙门又去抢商号,弄得人人自危,直到现在,暴民的人数越来越多,如果他们再聚众闹事,就不得不出兵镇压了。
天虫? 蝗虫。
哦。
我想了想,说道:只是镇压也是指标不治本,怎么不想个办法治治那个天虫? 福临摇摇头道:怎么没想过治?每年雨水过溢,我都下旨让各地督促百姓亟行耕耨,使覆土尽压蝗种,就是怕再重蹈前朝崇祯年间洛阳蝗灾之覆辙,‘草木兽皮虫蝇皆食尽,父子兄弟夫妇相食,死尸载道’。
他脸上一片忧虑,太可怕了。
我打了个哆嗦,你既已下令,为何还会有如此灾害?莫非当地百姓抗旨不遵? 福临道:自古百姓皆认为天虫是上天之使,天虫来袭,百姓只知焚香磕头,以求上天,又有哪个敢真的治虫。
他长叹道:我真希望此时出现一个如唐时姚崇般的人物,极力治蝗,让我也效法唐玄宗派下‘捕蝗使’,以解虫祸。
天使?我在想想这个称呼被耶稣会的同仁知道会不会气吐血,它就是一直虫子,又跟天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算让你挨过今年,若是明年再来呢?依我说,捕是一定要捕的,不如再发动百姓捉虫而食,既解了天虫之困,又能帮百姓渡过难关。
待百姓情绪稍复,你再开仓赈灾,岂不一举两得。
吃?福临的脸差点没皱在一起,虫子也能吃? 那当然了,我摇头晃脑的道:捉来或炸或炒,难得的美味。
福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吃过? 没有,我打了个激灵,我可不敢吃,见人吃过,都说好吃,而且有营养,高蛋白。
什么?他没太听懂。
没什么。
我干笑两声,总之能吃就是了。
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就算如此,如何劝服百姓捉虫还是个问题,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实在别无他法时再说。
过了两天,蝗虫的事大概一直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解决,福临趁机发了一道上谕,言天灾降临,皇帝岂能不顾万民还安于享乐大搞选秀呢,所以宫里那些等待复选的修女们就先送回家去吧,可自行嫁娶,不必再留有秀女身份。
圣旨一出,百姓纷纷赞扬皇上圣明,但是虫灾还是没解决,百姓没有饭吃,打砸抢的活动依然继续,弄得地方衙门不敢开门,让福临愁得头都大了两圈,不得已,他决定用我的方法,不过现在的百姓对上天的敬仰可不是闹着玩的,光说让他们捉虫估计谁也不干,福临让人将淮河一带的大小官员、大小地主和大小村长族长选出代表聚到京中,决定给他们开个会,先把这些基层小领导搞定,再让他们一步步渗透我们可爱的劳动人民。
于是召集活动轰轰烈烈的进行,福临这几天也忙了起来,我除了每天去承乾宫转一圈,其余时间大都在发呆,我在想,该如何对逐月开这个口,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我最不想伤害的人,那么,一定是他。
手中不断摆弄着那支洞箫,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来喜在一旁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吧。
来喜道:主子若是不好对逐月大人开口,不如让奴才去说。
我用手指轻轻滑过萧上的洞孔,缓缓摇了摇头,一定要我亲口对他说。
说是这么说,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既拒绝他,又不伤害他的好办法,只好不断逃避,甚至见了那支箫,都会有心虚的感觉。
如此半月又匆匆而过,我始终是没勇气吹响那支萧,袁老道和乌云珠一闭关就是十几天,连我都有些担心了,这不吃不喝的,你袁老道挺得住,乌云珠能不能挺得住啊?这天我与福临从承乾宫出来,天色已由些昏暗,福临正打算送我回坤宁宫,一个小太监赶上前来,说是选出的乡绅已抵达京城,暂由顺天府安置,特来询问福临何时接见他们,福临想了想,事不宜迟,明日早朝过后就接见吧,那小太监领命退下,福临又发了好一会呆,叹了口气,这些乡绅中不乏顽固之人,明日定要费些口舌了。
那不如……让顺天府先回去给他们透个风声,明日说起来时也不致太过突兀。
福临想了想,就这么办。
我笑笑,你去见顺天府尹吧,我自个回去就行。
福临点头答应,又嘱咐我一番,无非是些一路小心、天黑看路的话,这才去了。
我不禁失笑,从这里回坤宁宫才多远的路?才发现原来他也有做管家婆的潜质。
带着来喜一路不紧不慢的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来喜自从被若雪误害了之后,变得异常沉默,而若雪自袁不破出现后便消失了,不见踪影,我已懒得去追查她的身份,反正与那老道脱不了干系,只是听袁老道的口气他是不知若雪前来宫中的,这又是一桩奇事,若雪不是受袁老道指使,她到底来干嘛? 路程刚走了一半,天色已然全黑,与来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突然他警觉的挡在我身前,回手封住我的口鼻,主子,闭气! 来喜的话还是晚了一步,我好像闻到了一丝甜甜的味道,听来喜一吼,连忙摒住呼吸,来喜拉着我急退,刚跑了没几步我一口气没憋住,那股甜甜的香气又蹿进我鼻中,也不知为何,跑出老远,那香气竟像跟着我们一样,缭绕不散,那味道香得有些诡魅,让人抗拒之下却又想再闻一些,我脑袋一晕,脚步慢了下来,此时也顾不得闭气了,只觉得四周的香气越来越浓,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身体却有些飘飘的,呼吸也开始沉重,我中毒了吗? 来喜的情况也没比我好多少,只是他仍能站立,我只觉身上越来越热,一阵眩晕,不由自主的朝身后倒去,却倒在一个坚实的怀中,我无力挣扎,只觉得那人身上凉凉的,可稍解我身上的躁热,不由自主的朝他靠了靠,耳边听到来喜模糊的声音:主子……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哎?你怎么又中招了? 是谁?声音好熟悉,此时我身后的人已将我抱入怀中,微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的思绪已经不清,这个声音是……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又让我有心安的感觉?是……福临吗? 那女声道:没什么,只是让她闻了点‘神仙香’。
什么?头顶声音满是怒气。
干嘛那么大声?我可是在帮你呢。
那声音中满是委屈,到底是谁? 谁要你这么帮我!耳边能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像是我沉在水中,听着岸上的人在说话。
那声音更是不满,你不想让姐姐将你和皇上放在同一个起点上对待吗? 姐姐?皇上?这个人是……若雪?她为什么……我再想不下去,身体几乎要烧起来,就连呼吸都是热的,一种原始的躁动从小腹缓缓升起,不断冲击着我的大脑,我只得不断的朝身后靠近,可越靠近,那股躁动便来得越猛烈。
你……身后之人发现了我的不妥,话也顾不上说,抱着我飞快的移动,直到我的后背贴上了冰凉的被褥,凉意让我找回了一丝理智,我努力的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孔。
惠儿。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又充满了矛盾,是……逐月? 我轻轻的喘息一声,身体再度升起的热度几乎让我崩溃,双手无意识的撕扯着身上的衣裳,只想快点让自己冷却下来。
扣子已被我扯开两颗,一小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忽然我的手被人箍住,我难耐的扭动着身子,热…… 压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惠儿,你……再忍忍。
嗯?我无意识的应着他的话,身体扭动得愈来愈烈,突然我被人猛的抱住,微凉的触感让我舒服的轻吟一声,良久过后,一个轻柔的吻试探般的落到我的额上,我的意识已然模糊,只觉得自己还想要得更多,环上他的脖子拉近与他的距离,想让他驱散我体内的不适,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接着,我的唇被人牢牢封住,唇上的温暖感觉让我满足的喘息,这声细不可闻的呻吟不知怎么清晰的传入我的脑中,这是……我么?我怎么了?身上的人,是谁?大脑反应了半天,才又逐渐开始转动,他……不是福临吧?不行!我怎么能与福临以外的人……脑中不断的叫停,耳中听着自己的喘息声,身体却做出了异常激烈的反应,强烈的欲望排山倒海般将仅存的一丝理智压倒,带我彻底沉沦,福临,我……来不及再想,闹钟已是茫然一片,失去了意识。
惠……脑海中一个声音不断的响起。
这是……福临的声音? 惠…… 还是逐月? 我爱你…… 是谁? 我再分辨不出身上的究竟是谁,只能随着他猛烈的摆动腰肢,任他在我身上尽情索求,带我冲上云霄,再缓缓坠落……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意难测(二)当我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身边空无一人,只留有一身的酸痛,动了动身体,从体内缓缓滑出一些东西,让我哦隐约记起昨夜的疯狂,身上满是欢爱后的证据,颈边、胸前、腰际……就连大腿内侧,都布满了细密的吻痕。
朝桌上望去,摆在那里的洞箫已没了踪迹,果然……是逐月吧。
撑着身子穿好衣裳,我脑中一片空白,昨夜,我应该是中了毒,媚毒,下毒的人是若雪,她这么做是为了……让我与逐月走,那我呢?该这么做吗?不这么做,我又该怎么面对福临?带着一身别人弄出来的吻痕去见他吗? 无力的靠在床边,怔忡了许久,我现在……该怎么办? 来喜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他的脸色比上次更加苍白,我终于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脸色,恐怕此时我也好不到哪去。
昨晚……是逐月?我问得有些艰难,虽然心中确定,但还是希望来喜能给我不同的答案。
来喜沉默了一阵,奴才在失去意识前……确是见到逐月大人带着主子走了,但今晨回来,并未见到逐月大人。
他连忙补充,我酸涩的一笑,他定是怕我怪他吧,所以才走了,可事到如今,我又该怎么 选择?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的脑中就像短路一样,怎么也想不下去,我转头看了看来喜,你的毒……已经解了? 不是我好奇,而是……好吧,还是好奇。
也不知他中了毒要怎么解,虽然现在好奇的有点不是时候。
来喜沉默不语,脸色白得几乎透明。
不不忍再追问他,只是道:我想去景仁宫。
来喜道:主子不必去了。
奴才走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找见她的踪迹。
我突然有点想哭的感觉,糊里糊涂的失了身。
始作俑者却失踪了,你……去找逐月。
让他来见我。
我心下已有了决定。
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这里,不想再见到……他。
从昨夜的情形来看,逐月仍是一直守在我身边,从不曾远离。
来喜一皱眉头。
主子是要…… 我改了主意。
来姿脸色急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都是奴才没用,不能保护支子。
关你什么事?我伸手将他接起,去吧,让他来见我,让他来……带我走。
那皇上呢? 我心中一痛,缓缓地摇头道: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来喜沉默一会,起身出去。
等一下,我叫住他,出去问问,昨晚……是谁值夜。
那样激烈地战争,应该早已被人发现了吧。
来喜低声道:支子放心,奴才今晨回来时,整个坤宁宫的奴才都睡得死死的,恐怕也是中了迷药。
看来若雪做的准备工作还真到位,我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来喜犹豫了一下,终是出去。
我慢慢地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最下格的抽屉,那块玉,静静地躺在那里,玉上地裂痕好像更加清晰,我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就是天意弄人吗?狠狠心,将那块玉握在手在中,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的力道而微微发白,我却浑然不觉。
主子。
身后的轻唤让我猛地一惊。
回过身,却是小林子,他轻声道:主子何时醒的?也不叫奴才们来伺候。
有……来喜呢。
我突然有些心虚。
小林子局促不安地道:主子,昨夜奴才们也不知怎么了,个个一觉闷到大天亮,请主子治罪。
想到昨晚,我心中又是一阵迷茫,看看小林子,多睡一会也没什么,治什么罪。
你们不睡,才要治罪。
小林子笑道:谢主子不罚,主子,刚刚御膳房有一个御厨求见,说是叫李良的。
李良?他自打随我入宫,我一直也没见过他,今日不知何事突然跑来,吩咐小林子让他进来,不一会,一个御厨打扮的人随小林子进来,果然是李良,他一见到我,迫不及待的跪到地上,娘娘,救命啊。
我一愣,怎么了?慢慢说。
李良看了看小林子,我朝小林子摆了摆手,待他退下后,疑惑地道:什么事? 李良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才道:今日皇上召见各地乡绅,有人在御赐的菜中……下了毒。
什么?我大惊失色,到底怎么回事? 李良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个狠心,娘娘可还记得宫中有个御厨名叫卢山的? 我想了想,点点头,李良道:这个卢山,小人数年前在京城游荡时结识了他,因为同是喜好厨艺而大为投契,时常一起切磋,倒也互相引为知己。
他的那道清蒸鲈鱼还是小人教给他的。
可后来,小人发现竟是入了……天地会的,还拉小人一起入会,小人胆小怕事,正巧又不能入宫,一时心灰便跑去投了军,再后来遇到娘娘提起这个卢山,小人还以为是同名之人,可又实在太巧,那样的厨艺,都与我认识的这个卢山差不多,小人越想越不对,就想着回京来瞧瞧,谁想到,竟真的是他。
听到这,我再也坐不住,急道:你是说……这个卢山是天地会的成员? 李良点了点头,我心中后怕至极,原来在福临身边竟潜藏了能随时要他性命的人物,想到这,我又皱着眉道:他进宫多时,为何要等到今日才动手? 李良叹息一声,娘娘,皇上身边防范严密,用膳前又有试毒之人,他哪有下手的机会?再加上小人这一年来的可以排挤,他早已没了为皇上做膳食的机会,小人只想让他知难而退,不要酿下大错,也不枉小人与他相交一场。
只是今日皇上会见乡绅,他负责其中一道菜肴,小人看他的饿神色不对,恐怕他这次是想要最后一搏了,皇上用膳前有人试毒,乡绅可没有,娘娘试想,要是入宫来的乡绅全部死在宫中,传了出去,芑不是一桩祸事? 我腾的站起,怒道:你即已发现,为何不阻止他? 李良道:小人发现不对时,菜已传到乾清宫去了,小人立即来找娘娘,希望娘娘前去阻止。
你……你为什么不直接去乾清宫?我一面怒骂,一面已朝门口走去。
李良竟流下泪来,小人这一去,便是害了卢山的性命,小人来找娘娘,是希望娘娘能饶卢山一命,他心肠不坏,只是误入了歧途。
说罢,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赐宴的时间就要到了,娘娘,救命啊。
我也不及细想,几步迈出门去,却在门口撞见了逐月,他脸色十分不好,我难言的望着他,你……等我回来,我就…… 李良在一旁急道:娘娘……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他苦笑一下,就算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终究还是想着他。
我……对不起。
我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与他擦肩而过,不去看他一脸的失望,他回身一把抓住我,我刚想挣扎,却听他淡淡地道:我送你去。
靠在逐月怀中,我的身体不自觉的有些僵硬,他紧了紧手臂,将我更加的圈在胸前,我不敢睁眼,只听到耳边飕飕的风声,没一会,他停了下来,将我放到地上,到了。
睁开眼,果然已到了乾清宫的一隅,来不及与他说话,快步赶往乾清殿,到了侧门处,只听到殿内一片喧哗,我心中一惊,莫非已经有人中了毒? 守门的宫人见了我纷纷行礼,却不肯让我进去,再三坚持下,一个宫人进去将常喜叫了出来,常喜满面的愁容,我连忙道:里面怎么了?可是有人出了事? 常喜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但也快了。
我一皱眉,什么叫快了? 常喜道:如果里边那些人再激怒皇上,他们可就要出事了。
那就是说赐宴还没开始,我小松了一口气,怎么回事? 常喜将我拉进殿中,娘娘自个儿听听就明白了。
我藏身柱后,偷偷朝殿内张望,只见福临坐在龙椅上已气得七窍生烟,殿中一侧站着一些官员正在议论纷纷,另一侧的人则做平民打扮,应该就是淮河一带的乡绅,只见其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正站在殿中,口中振振有词,凡天灾,安可以人力制也!愿圣上思之。
此时又有一人出列,穿着六品鹭鹫朝服,显然也是江淮一带的官员代表,皇上,微臣以为,捕虫之法尚勉强可行,然芑可捕虫而食?我堂堂天朝,怎能做这蛮夷之事? 福临缓了缓脸色,道:捕虫而食只是权宜之计,以防百姓见粮而乱,待民心平复,朝廷再开仓赈灾,芑不一举两得。
此言一出,殿上又是一片噪动,福临的脸色微沉,一个着二品服饰的官员扎出来打圆场道:皇上,不如先捕虫治虫,食虫一事,可稍后再议。
福临略一沉思,点了点头,他这边退了一步,可那些乡绅仍是噪动不休,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大声道:圣上,除天灾者当以德动天,捕杀天使定召天谴,圣上三思啊。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藉断这老头儿说完,他颤微微的跪下,他这一跪,那些乡绅倒有一多半跟着跪了,我见到福临的拳头越收越紧,不光他,就连我都有了想出去暴打那老头儿一顿的冲动。
福临咬着牙道:朕乃天之子,因救百姓而杀天虫,上天定然体谅,又芑会降祸于民? 那老头儿还是不起来,摇头晃脑地道:圣上如何得知,在上天眼中,天子近而天虫远呢?又怎知上天不会为了天虫而降祸于万民呢? 福临脸色一沉,大胆!你竟敢说朕还不如一只虫子? 那老头连忙叩首,草民不敢。
我终于明白福临为何总下不了决心让百姓捕蝗,碰着这样顽固的人,也算是民意代表,打不能打,杀不能杀,倒真是头痛。
看着双方各不退让,一时间僵在那里,我想得头都要爆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终于让我想到一条可行之计,招过常喜,低声道:让皇上问问他们,是不是证明上天亲天子而远天虫,就肯接旨捕虫,如果是,我有办法。
常喜连连点头,悄悄退到福临身侧,低声与他说了,福临朝我这边望了望,我却心中一滞,躲回柱后,福临想了想。
郎声问道:若朕能证明上天亲天子而远天虫,你们可否接旨? 那老头儿和众乡绅皆是一愣,一个官员乘机道:若上天有此明示,百姓芑有不遵之理? 众人听后互相望了望,也纷纷点头道:正是。
福临小松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时已过午,朕于偏殿赐宴。
众爱卿先行去吧。
一听赐宴,我一口气没上来查点呛死自己。
差点忘了来这做什么,要怎么班?总不能跳出去大喊菜里有毒吧?眼见众人已开始退出大殿,我一跺脚。
从侧门悄悄出来,急急的赶往偏殿。
只要在众人抵达偏殿时在门口拦住他们。
再找个借口先不让他们入殿就成。
于是,乾清宫内的宫人就看到他们的皇后娘娘像发了疯似的拔足狂奔,也亏得我功底深厚,穿着那么高的花盆底也能箭步如飞。
还没到偏殿门口。
来喜从一侧钻出,一把拉住我。
我急道:快!来不及了。
来喜神色紧张地道:主子别急,奴才已让人将那道菜撤回御膳房了。
他俯到我耳边轻声道:奴才是假传了皇上口谕,皇上若要问起,还得主子担代。
我一愣,假传圣旨,这小子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来喜仍是有些紧张,是……逐月大人给奴才出的主意,说主子定然要这么做的,所以奴才…… 来喜的话让我沉默了好久,逐月怪我在经历了昨夜后仍然想着福临,却也不声不响的支持着我,他岁我,又芑是情深意重这几个字可以概括的? 这时常喜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娘娘,走这么急是否有什么急事? 我连连摆手,这时福临也疾步赶来,惠,什么事? 听着他的声音,我心头一酸,摇了摇头,他笑了笑,眼底满是毫不掩饰地爱意,上前握住我的手,怎么不…… 我却下意识的一躲,他脸上表情一僵,怎么了?身子还是不说服么? 我耳中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僵硬的笑着,突然又担心颈上会不会露出昨夜的吻痕,不自然地转过身去,伸手将衣领又往上遮了遮,低声道:没事,只是怕被他们发现了,给你惹麻烦。
福临将我转了个身,皱着眉看了我半天,究竟什么事? 我极力缩着身子,恨不能立刻钻到地下,生怕他发现我身上的不妥,我……我在想,那个证明的办法会不会有效。
福临松了口气般笑道:原来是为这个,到底是什么方法? 我摇摇头,先不跟你说,我回去先试试。
他宠溺地一笑,不用担心,失败也不要紧,他脸色微微沉下,大不了,对地方官员再施些压力。
我胡乱的点点头,口中道:也不可操之过急,物极必反,我先回去,晚上再告诉你怎么做。
好。
他松开了我,我急急的逃开,他叫住我哦,惠,你真的没事? 没事,我回答得有些虚弱,等我的好消息。
走了两步,我又回过头。
你……再去承乾宫看看鄂姐姐吧。
他点点头,我连忙回头,快步跑开,怕留在那里,我会……不能自已的失声痛哭。
回到坤宁宫,我还来不及难过,便看到一个穿着总管服饰的太监领着两个人跪在那里,那两人正是卢山与李良,见我进来,那太监连忙高呼,娘娘千岁。
我看了看卢山与李良,卢山端着一盘菜肴,满脸的愤慨,李良则搭拉着脑袋,淡淡地道:怎么了?我还没去找你,你们倒找上门来。
那太监连声道:娘娘名鉴,这两人不知因何事在尚膳间撕打起来,口口声声说要到娘娘面前求个公道,说与人命有关,奴才不敢做主,擅自将他二人领了来,娘娘恕罪。
我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
那太监如释重负,连忙谢恩退下。
你们跟我来。
带着他们进了暖阁内,又摒去众人,只留下来喜,我朝着卢山道:卢山,你好大的胆子! 卢山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明鉴,小人是冤枉的。
我一皱眉,是冤枉你下毒?还是冤枉你入了天地会? 卢山瞪着李良道:不错!小人确实入过反会的,也曾意图谋害天子。
来喜不动声色地退至我身边,暗暗戒备。
卢山又道:只是小人已经醒悟,此次皇上召集是、乡绅更是为了救民治虫,小人再没良心。
芑会趁此时做这无益于百姓之事?娘娘,这是小人负责烹制的其中一盘菜式。
说着。
他将手中一直端着的菜肴放下,直接拿手抓起,大口吞下。
直至菜无盘光。
我疑惑地看着他,道:你是说你并未下毒? 正是。
卢山一指李良,都是这李胖子冤枉我。
李良抓了抓脑袋。
我……我也是看你今天早上魂不守舍的,而且行为诡异,这才有此推测。
不错,我说道:就算你此次并未下毒。
但你仍是天地会的人,本宫真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置你。
卢山一急。
一屁股坐到地上,伸出脚来,来喜立刻蹿出制住卢山,卢山被来喜扭住双臂,哀嗷一声,娘娘,小人是要解释自己今天为何如此。
我示意来喜放开他,他喘着气道:娘娘,恕小人无礼了,说着,他伸手脱去鞋袜,这一看,我倒是一惊,只见他的脚底一片焦黑,好似被烧灼过一般,李良大惊道:你的脚怎么了? 卢山也不理他,看着我道:娘娘,小人年轻时的确是入过反会的,入了会,便要在脚底刺字,小人在宫中这么长时间,早已看出当今圣上不是无道昏君,再加上李胖子入宫,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前几天他找我彻谈整夜,让小人弃了那反会专心生活,小人听后觉得有理,心一横,就将脚底的字烧了,以期退了那反会,谁知道还没养上两天,一个厨子便回家奔丧去了,只好由小人顶上,小人的脚弄成这样,又站了那么长时间,行动间怎么会不显得诡异? 一场谋反活动竟然只是个误会?我无语的看着李良,李良也讪然的望着我,又看看卢山,叹道:兄弟,是老哥我错怪你了,还让你败露了身份。
卢山看了李良半天,也叹道:兄弟也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罢了罢了,要生要死,只凭娘娘发落吧。
我揉了揉额角,你确有悔意? 卢山点头道:只要当今天子圣明,又何必非要复明?况且那复明也 只是为了某些人而复,又与百姓何干? 我点点头,你倒想得明白,只是……你虽已悔过,但这宫内是不能再待了,你就出宫去吧。
卢山也不多言,磕头谢恩,来喜到我身边轻声道:主子,他可是反贼。
还不兴人悔改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念在他尚肯坦白地份上,就再给他一个机会罢。
李良看了看卢山,朝着我道:娘娘,小人……也想辞了这御厨的差事。
哦?我奇道:这不是你的志愿么? 李良道:宫中太过复杂,又不能随心创新菜式,小人宁可出宫。
随你。
我没多大心思再理他们的事,只是让小林子领着他们去内务府办了出宫的手续,此事亦算完结。
随后,我又让来喜按我说的方法备齐东西,这法子只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也不知灵不灵,来喜一脸疑惑的折腾了半天,始终是不明白我要做什么,直到最后,试验成功,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的心稍稍放下,淡淡地道:去告诉皇上,明日就按这些东西准备,再捉些蝗虫,最好将地点设在宫外,让万民前来参观,消息才能传得快。
来喜转身欲去,我叫住他,先不要告诉皇上怎么做,只让他准备。
我生怕他一时兴起,也弄来玩玩,要是漏了风声,便不再可信。
来喜应了一声,迅速去了,我这时才觉得身上一阵疲累,回到寝宫,刚坐到床上,却又想起昨夜在这床上发生的事,不知怎地,身体一阵燥热,连忙将幔帐拉下,挡住视线,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又拿出那块玉佩贴在心口,这时一阵悠扬的箫声在坤宁宫内飘荡,箫声中有不愿,有不舍,还有着淡淡的忧愁,我低头看着那块玉佩,恋恋不舍的将它放回盒内,终是狠心下了决心,当断……就断吧。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智解天祸出了寝宫,小林子他们已习惯了远远的伺候在那,对这是不时响起的箫声也有些见怪不怪,我冲他们扬了扬手,一众宫人欠了欠身子,退出寝宫的院落,我朝四周看了我看,逐月。
箫声瞬间停止,逐月却迟迟没有现身,我坐在石凳上,低声道:你……在怪我? 没有。
声音从身后传来,永远那么温柔,像是怕吓到我一般。
我回头望着他,想不想听我的决定? 逐月没有回答,我轻声道:等过了明天,你……就带我走罢。
逐月脸上添了一抹难言之色,你是因为昨夜之事才做如此选择? 我怔忡的望着他,不全是,我之前……也在犹豫,他毕竟是皇帝,留下来,说不定会重蹈覆辙。
皇上他答应过要带你出宫。
我等不起,我干脆地道:况且他知己无数,我不想让自己再次伤心. 他眼中亮起一丝希望,就算没有昨夜之事,你也会选择跟我走么?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我选择了说谎,既然我注定要伤害一个男人,那为什么还要伤害另一个?虽然现在我对你还不是那样的感情,但我会努力……让自己爱上你,你会等我么?我脸上虽然笑着,但心里却无一丝笑意,我深深明白,此生若让我再爱上第二个男人,已是不可能了。
逐月笑了,不知为何。
他的笑容与平时有些不同,多了几许不舍,其实昨晚…… 提到昨晚。
我的身子不自然地缩了一下,他话说到一半。
并未说完,只是盯着我,像是在想着什么事。
他……不会是在回想昨夜的事吧?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
连忙回过身去。
明天。
我来接你。
空中只飘来这句话,回过头,他已消失不见。
过了不久,来喜回来说已将事情告诉了福临。
他果然大为疑惑,我知道一会定会赶过来问个究竟。
于是我躲回寝宫,将烛火全部熄灭,造成已经入睡的假象,平日是极易渡过的一夜,不止今日为何这般漫长,事情兜了一圈,终于又回到起点,也许我终究是没有逃过宿命吧,虽然我不认命,但事实却让我难以面对。
那一夜,我知道他来过地,但却没有打扰我,整整一夜,我没有回到床上,而是坐在床边直到天边泛白,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房门,来喜守在门外,我淡淡地一笑,叫人来,替我梳洗吧。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穿上皇后的朝服,也是我最后一次做她的皇后了吧。
由于我坚持要盛而行其事,此次天子与天虫地较量被安排在天安门外举行,招百姓,设高台,务让万民皆知。
我到了乾清宫与他会合,即刻出发前往天安门,他始终是一头雾水的,苦着一张脸问我:到底要怎么做,我想了一晚上。
我朝他笑笑,信不信我? 他点点头,我轻声道:那就行了。
福临突然抬起我地头,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昨晚没睡好么? 我摇摇头,突然问道:昨日去看了鄂姐姐吗? 他一愣,点头道:我让常喜过去查看,他们还是没有出来。
我不禁忧心,从他们闭关,已过了二十天,他们不会死在里边了吧? 惠,今晚……他说得有些小心,我去找你好么? 我微有些错愕,他说要去找我,那是指他想…… 自我们有了合好的苗头,他从未提起过这个要求,每天送我回去,也只是多留一会,就自行回乾清宫去,我知道他是不敢,怕唐突到我,但今日为何…… 好么?难得他堂堂天子,竟为了这事小心翼翼,我心中堵得厉害,轻轻点了点头,他欣喜的看着我,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我也是。
我的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到。
欣喜让他地感觉不再敏锐,他没发现我的不妥,看着御辇朝宫外缓缓驶去,他握着我地手,轻声道:我们可以先想象一下,到了那一天的时候,我们也应该这样,一步步的向外走,永远…… 我的眼眶热热的,飞快的眨着眼睛,将头别向一侧,不会再有那么一天,就算有,陪在你身边的也不会是我。
很快,便到了天安门外,御林军已将高台严密的围守起来,外围则站满百姓,各官员与乡绅代表已坐在高台之上,见御辇出来,连忙下来,见到我虽有些惊疑,不明为何我也跟来,但还是将我们迎了上去。
台上的东西已准备齐全,一边架着一口装满了油ide油锅,另一边的长桌上放着数十卷圣旨,那是要各地捕虫的旨意,如果今日成功,就当场颁旨。
我与福临入座后,朝来喜望了一眼,来喜转身而去,众人齐齐下跪,高呼万岁,起身后又满面的疑惑,都等着看这年轻的天子如何证明自己比那些天虫更得上天关照。
一名司仪太监走出主持了几项可有可无的祭天仪式,接着,就要入了正题,福临望了我一眼,我拍了拍他的手,起身走到台中,缓缓的望了一下台上台下的人,四周一片寂静,我高声道:今有天虫降临,百姓认其天使,畏之而拒不捕杀,实在蠢钝至极。
此言一出,围坐在一旁的官员乡绅不禁开始小声议论,一些对捕虫持反对意见的人更是脸色不佳,我接着说:吾皇上受天命,乃上天之子,世间一切生灵都应以吾皇为尊,众受皇命捕杀天虫,乃是顺应天命,然有愚人对此怀疑,竟指天子之躯低于天虫,吾皇仁德,不以治罪,为安民心,特于万民之前亲身验证,望眼见者广而告之,以扬吾皇天威,使百姓安心治虫,上下一心,共渡难关。
说罢,我命人点燃油锅下的薪柴,过了一会,锅内油开,不断翻滚,我示意宫人将捕捉 蝗虫呈上,一只由竹篾编成,外覆白布的竹笼内装满了不断飞舞的蝗虫,看着笼内不断蹿动的影子,我身上一阵寒战,丢下去我指着油锅淡淡的下着命令,这时,昨日在乾寝宫力谏的那个老头儿高呼道:娘娘不可!其余众人脸上也是一片惊恐,顺治走到我身边,看着那有些犹豫的宫人,一把夺过竹笼,整只丢下油锅。
瞬时间,滋滋声四起,一阵焦香缓缓飘出,不消片刻,那笼天虫已经全部上了天堂。
炸了半天,应该也都熟透了,吩咐宫人将竹笼捞起,打开来,将炸得金黄的天虫倒入盘中,向万民展示,这时有些百姓已跪至地上,不断祷告上苍,我高声道:天虫入油锅而烹,就已证明上天根本不在乎它们的生命,否则,岂不保佑它们入油锅而不死? 此时台上也有些哄乱,显然没人在听我的话,我也不急,安抚了一下福临,叫人将炸过蝗虫的油锅撤下,又重新换了一锅,来喜在不远处朝我点了点头,我的心已放下一半,这油锅不似刚才那锅烧了好久,只烧了一会便已见翻滚,我握住福临的手,与他十指扣紧,高高扬起,上天之子,必受上天庇佑。
说着,我扣着他的手朝油锅内探去,福临一惊,众人已惊呼出声,皇上不可! 百官万民皆叩首:皇上保重! 我看进福临的双眸,信我吗? 他脸上惊疑之色顿消,坚定的点了点头,紧了紧我的手,我们一同将手缓缓的探入 翻腾的油锅之中。
台下众人已纷纷掩面,不忍再看,台上之人只知不停的磕头,我原本心中紧张至极,直到偷偷用小指探了探油锅,才放心的将我与福临的手浸入油中,油温还是有些烫,但不足以对人造成太大伤害,身旁的宫人惊诧得大叫出声,众人纷纷抬头,无不大惊失色,福临看着我们浸在油中的手,眼中充满狂喜,而后又是深深的疑惑,我的另一半心这才放下,也不敢再泡下去,立即抬起手臂,将我与福临还滴着油的手展示于万民之前,天佑吾皇,众人还不接旨?鼓吹天命,不知道我这样的行为算不算大搞封建迷信。
短暂的寂静过后,跪倒在地的民众自发高呼,吾皇万岁! 台上的官员乡绅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那为首的老头儿含泪高呼:圣上乃哦真命天子也!旁人也齐声道:吾皇万岁,微臣/草民接旨。
福临兴奋的无以复加,他不断望着我,眼中除了好奇,还是好奇,我捏了捏他的手,轻声道:尝尝天虫的味道如何? 他略一沉吟,挥手招过那端着盘子的宫人,看着盘中的虫子,他的喉结颤动一下,直到常喜上手呈上御用的筷子,福临又看了我一眼,接过筷子,加了一只放入口中,我身上起了满身的粟米,垂下眼帘不敢再看,此时众人再不拦阻,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福临胡乱嚼了几下,便将口中之物咽了下去。
于是众人再次高呼:吾皇万岁。
趁此之机,我连忙朝来喜使了个眼色,他飞速上前,招呼人将那个那油锅撤下,又将摆着圣旨的长桌移到中间。
福临拉着我走回御座,落座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狠狠的皱了一下脸,也难怪,要是我吞了那么一只虫子,我说不定会立刻昏过去。
此时众官员都已跪到长桌之前,等着接旨,看他们的神色,相信从此之后,除虫再不会是什么难事。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决别回宫的时候,福临满脸的兴奋的握着我的手,却又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低声道:是假的,以后不可再试。
福临也学着我低声道:我知道是假的,可为什么……那油明明是滚了。
我一抿嘴,滚的不是油,是油下边的东西。
福临微有些吃惊,还有东西?怎末我没看到? 我俯到他耳边,是醋。
其实这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以解神婆神汉为什么能手入沸腾油锅之谜,一口锅中,倒三分之二的油,再倒三分之一的醋,静置一会,醋会下沉,而油会漂浮在醋之上,油的沸点很高,那么一锅油要烧很久才会沸腾,而醋的沸点比油要低得多,这就有了下层的醋沸腾,而上层的油也跟着翻滚的假像,实际上那是的油温还很低,远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注:详见中央十台《走进科学》栏目,不过各位大切莫轻易尝试,汗!) 听我简单的说完,福临瞪大了眼睛,像是怎么也想不通,沸点对他来说,还是个新鲜词,我一时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释方法,忽然又想到,我今天的行为,也是帮封建王朝做了一回愚民政策了,不知算不算拖慢人民进步的帮凶。
很快,御辇又回到乾清宫,那里聚了很多人,是以太后为首的后妃军团,见我们下了车,太后快步迎上,不由分说抓起我二人的手细细查看,这…… 我轻笑了一下,有天子皇气护体。
沸油又算得了什么? 福临笑笑,此次多亏惠儿。
太后惊疑不定的望着我,我飞快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此时众宫妃走上前来纷纷与我和福临问安,脸上俱是既惊且喜地表情。
眼睛又瞄着我们的手,与众人进了屋,各自坐了。
少不得要恭维福临一番,什么上承天命。
天佑大清云云。
不止怎么,听着这些话我突然有些倦意,正走神的功夫,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哎?怎么不见若妃前来迎接皇上呢? 定是仗着自己得蒙圣宠。
不肯与咱们一路呢。
可不是么…… 听着这些夹枪带棍地莺声燕语,我心头一阵厌烦。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是江湖,而后宫,是一个金碧辉煌,却又杀人无血的江湖,一个天下江湖的缩影,一个只为女人开放地江湖。
扫了一眼众妃,佟妃,静妃,淑惠妃,贞妃……她们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恐怕连她们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呢。
在众人的错愕目光下,我缓缓地起身,转身看着福临轻声道:送我回去,好么? 福临笑笑,起身拉住我的手,倦了么? 我点点头,他回首朝着太后道:皇额娘,儿子先送皇后回去。
太后摆了摆手,我深深的看了太后一眼,这个慈爱又不失狠辣的女人,永远知道何时进,何时退,她是不出户,整个江湖却尽在她地掌握之中,而其她人呢?不过是她手中翻弄的一子云棋吧。
回坤宁宫地路上,我始终沉默,福临却像一个兴奋的孩子,手舞足蹈的说着今天的事,好像我并未到场,他负责现场重现一般。
御辇缓缓停住,我下了车,转头盯着他,他笑笑,不进去? 我努力弯了弯嘴角,点了点头,你……闲回去吧。
他想了想,那好吧,你先歇着,我晚点过来。
我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想让风吹散我眼中聚集的雾气,他转过身,刚走了两步,我又忍不住出声,福临。
嗯?他回头看着我,笑道:怎么了?又想让我送你进去? 我摇摇头,猛的扑过去抱住他,抬头吻住他的双唇,他讶于我的举动,却很快反客为主,当他吻上我的颈子,他再也忍耐不住,我送你进去。
声音中压抑了太多的欲望,不顾我的反对,他一把抄起我,将我抱在胸前,抬脚朝宫内走去。
我靠在他胸前,贪婪的汲取着他的味道,或许……或许我可以瞒下那件事,如果我求逐月,他一定不会说出去,那样,我就可以留在他身边,就算我心中痛苦,那也没什么,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 正想着,福临前进的步子突然停住,逐月? 我转过头,朝前方看去,逐月站在寝宫门前,脸上没有表情,眼中也看不出心事。
我来带她走。
逐月淡淡的开口。
福临一愣,什么? 我的思绪瞬间归位,苍白着脸从他怀中站起,福临拉着我的手朝逐月道:她不会跟你走。
逐月没有回答福临的话,只是看着我,是么? 我的眼泪几乎马上落下,慢慢的挣开福临的手,福临大为困惑的望着我,惠…… 我不敢再看他一眼,转过身,缓缓朝逐月走去,福临不可置信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惠,你要做什么? 我仍是走着,泪水却已溢出眼眶,逐月盯着我,却始终没有说什么,忽然我的胳膊让人从身后拉住,福临大声道:惠,你醒醒! 我细细的看着他,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交到他手上,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我轻声道:破镜岂能重圆,就算重圆,上面的裂痕也永远不会消失。
福临连连摇头,我不信,你明明让我永远别再离开你,是他逼你对不对?他说着将我拉到身后,转身朝逐月厉声道:我绝不会再放开她,你走,不用再想你师傅的承诺,从此你与皇家再无半点关联。
逐月仍是淡淡地道:我也不会放弃她,不记得吗?只要惠儿决定。
我们便甘心遵从。
福临缓缓摇头,是你一直不明白,惠的心从没离开我。
现在也是如此。
逐月盯住我,要我说么? 不!我惊呼一声。
逐月他……竟在要胁我?那件事,怎能让福临知道?我突然有些不认识眼前地人了,他是那个只会对我温声呵护的人么?怎会如此无情? 我绕过福临。
我是……心甘情愿要跟他走的。
福临脸上满是迷茫,手足无措地道:怎会?我……我们不是已经说好…… 我摇头。
我不再相信你了。
帝王地承诺,我要不起。
不,他抓住我,你要的起。
我已做好了打算,等政事稍缓。
我们就…… 逐月冷哼一声,惠儿,还想再度受骗吗?跟我走。
福临怒发冲冠,冲到逐月面前道:逐月!别以为你与我自小长大我就不忍杀你! 逐月也沉下脸来,你有千军万马,想杀我自是容易不过。
那你就走!走得远远地,永远别再回京城! 一抹冷笑逸出逐月的双唇,惠儿,见到了么?皇帝终究还是皇帝。
一句话说得我也有些迷茫,他终究还是皇帝……吗? 逐月静静的看着即将爆发的福临,你是皇帝,想什么就是什么,可就算你留住了惠儿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何用? 福利地身子轻微的晃了下,他回过头,看着我慢慢地道:惠,你真的……想跟他走么? 我不敢与他的目光直视,迅速地点了下头,他就那样愣愣的站在那,一言不发,我狠下心走过他身边,站在逐月身侧,朝着他轻声道:你……还是多去看看鄂姐姐,等她醒了,就封了她做皇后吧,他一定很开心。
福临没有说话,我担心地望着他,不然……你就带她走,从此天空海阔,再无拘束。
福临苦笑了一下,眼中满是心酸,我心疼的几乎不能思考,不然……再不然你就……就…… 就如何?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要命,没有了你,我还能如何? 我心中大痛,狠攥了一下拳头,就想不顾一切的冲回他身旁,告诉他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他无论能不能接受,无论他还要不要我,我都是那么深爱着他。
可缠到我腰上的手臂让我放弃了这一想法,荣惠,你真是个懦弱的女人,你宁可让他以为你狠心离去,也不想让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留有一丝污点,你怕他在知道实情后对你露出鄙夷的目光,所以你又逃了,像一只愚蠢的鸵鸟,就爱你给自己深深埋进沙里,假装一切从未发生,假装一切仍是那么美好。
我……不想再等了,对不起。
短短几个字,似乎抽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福临一脸悲伤的看着我,轻声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如果是,你为什么要哭? 我闻言眼泪流得更甚,转眼已泣不成声,以后,别读那么多佛经,那东西读多了没什么好处,别再任性,多陪陪身边的人,就算没有我,你也会发现自己过得很好。
福临心疼地道:别哭,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胡乱的擦了擦泪水,连连摇头,没有,我只是……不舍得离开这里。
福临的眼眶微有些发红,你舍不得坤宁宫,却舍得我么? 我扭头看向逐月,颤着声音说:走,快……再不走,我就再也……走不了了。
逐月没有丝毫犹豫,他搅住我的腰跃上屋顶,来喜也跟着跃上,此时一道身影从旁蹿出,不由分说与逐月过了几招,是追星,他脸色同样有些难看,冷冷的看着逐月,你不该带她走。
逐月沉声道:让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追星丝毫不让,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而我,靠在逐月怀中,眼睛却盯盯的望着下面的福临,四目相交,已胜过千言万语。
追星,够了。
他看着我,淡淡的开口,让他们……走吧。
追星却犹豫了一下,目光停留在我身后好一会,我不知他在看什么,只知道她的眼中,同样充满矛盾。
福临突然笑了笑,惠,有一首歌,早应唱给你听,但是上次弄得一团糟,一直也没机会唱,想听么? 我没有言语,收回目光靠回逐月怀里,耳边传来福临有些黯哑的声音,极不稳定的声线让我明白他此时心中有多么的……不舍。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姻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 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 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怔怔的听着她的歌,我没有抬头,除了玄烨,别人不可能会唱这首歌,原来七夕当晚他就是想唱这首歌给我听,泪水已将逐月的衣襟浸湿,逐月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你若是…… 我摇摇头,走吧。
逐月回头看了看福临,突然双唇轻启,我没听见他发出声音,课福临却愣在那里,他神情激动,似要开口说话,但在那之前,逐月就抱着我飞身而起,他的声音传来之前,已被轻风吹散,我自己见到他一脸的急色,接着,便被红墙挡住了视线,我的心瞬时间,空空如也。
原来,那句话是真的。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荣月山庄对于跟在身后的来喜,逐月并没有阻止,也不知他是怎么走的,总之他避开了宫中所有的明哨暗哨,安全的出了皇宫,我们在一处偏僻之地缓下身形,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装饰很简单,内里却极为舒适,干粮点心一应俱全,看得出,是用了心准备的。
逐月与来喜驾着马车,一路向城外驶去,我偷偷掀开窗帘,呆愣愣的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金色皇城,才惊觉,原来出宫,竟是这么简单。
外面的天色由亮转暗,又由暗转亮,马车始终在不停的飞驰,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直到再流不出眼泪,我掀起车帘,坐到逐月身边,我们……要去哪?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
一个日夜没有喝水让他的声音有些干哑,我回到车内将水壶取出,递到他手中,歇一会吧,不用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逐月看着我笑笑,伸手接过水壶喝了一口,也许……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再说话,只是专心驾车,我很想问他最后究竟与福临说了什么,可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无论他说了什么,也无论福临今后如何,似乎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吧。
突然我又想到,就这么走了,也没去跟玄烨打个招呼,似乎很没义气,也不知乌云珠有没有醒,如果醒了,她应该会开心吧,因为她终于少了最大的负担,她有一生的时间让福临……忘记我。
还有若雪。
我看了看逐月,还是没问出口,算了。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到了晚上。
我们找到一家客栈留宿,整个晚上我始终警觉,也不知自己在防备什么。
是怕逐月?我与他已做过了最亲密的事,我还怕什么?那一夜的疯狂……我曾试着忘记那一夜。
可越是刻意。
那种感觉偏偏越浮上心头,到最后,身体竟微有些发热,我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呜呜咽咽地又哭出声来,也不知是在怀念自己丢失的心。
还是在痛恨自己的……无耻。
直到第二日天明,我担心的事并未发生,逐月老老实实的在隔壁睡了一夜,并没有突然闯入或是半夜翻窗什么地,让我安下了心,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我似乎将他想得太过不堪了。
就这样,我们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来喜不知怎么变得异样沉默,好像也跟我一样,丢了心。
我没有问逐月究竟要把我带到哪里,也懒得算究竟过了多少天,直到马车经过洛阳,却并未进城,我有些奇怪,不进城么?天又快黑了。
他笑笑,我们直接回家。
家?这个字又让我怔忡了半天,天色微暗,在月亮升起之前,我终于看见了家。
一座精致的山庄坐落在不远山脚下,正对着山庄,又一个不算大的湖泊,如同一面镜子镶嵌在绿地之上,湖泊旁边又有一片树林,微暗的天色显得其中雾气氤氲,山、水、草地、树林……这里与我梦中的地方竟是那样相似,我的精神之中大概透出了一些惊喜吧,逐月将马车停在山庄前,跳下车去,将手递过来,喜欢么?这就是我们的家。
我迟疑了一下,将手交到他手中,扶着他下了车,一扇不甚宏伟却十分精致的大门映入眼中,抬起头,四个大字高高在上:崇月山庄。
崇?月? 我脚下不禁迟了一下,他看着我轻声道:以前这里叫水月山庄,因为那时陪着我的,只有门口的蓝水湖,现在不同了。
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得朝他笑了笑,他转身去叫门,大门应声而开,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见逐月愣了愣,连忙将大门拉开,朝着里边儿大声喊:庄主回来了。
逐月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还是一惊一乍的。
那人嘿嘿一笑,庄主,按你传信回来的日子,昨天就应该到了,怎么今天才回来?说着又探头看着我,这位就是夫人么? 逐月只是笑了笑,却没说什么,回过身来拉住我的手,步入门去。
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迎上,声如洪钟地道,庄主,你怎么才回来?夫人带回来了么?说着话,眼睛又溜到我身上,将我从头自脚打量个遍,我有些不习惯,逐月上前一步将我挡在身后,蔡叔,别吓着她。
那老者呵呵一笑,好,好,庄主与夫人先回房稍作休息,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食。
说罢,也不理逐月,径自而去,逐月笑道:别见怪,他就是这么个性子。
我点点头,又随着逐月前进,一路走来,庭阁楼台错落有致,装饰又随性自然,让人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穿过一扇精致的拱门,他将我带到一个独立的院落之前,院门上写着两个字:栖霞。
栖霞院不大,却很清幽,两个清秀的丫头迎出来,欠着身子给逐月问安,逐月淡淡的一点头,带我们来到一处正房前,说道:惠儿,你先在这住吧。
一会我让蔡叔给你再多安排几个丫头伺候。
这里……我心中有些紧张,脸上也有些不安,逐月苦涩的笑笑,我住在对面的对面的舞云阁,有什么事就去那找我。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处阁楼,我偷偷松了口气,逐月回头看看来喜,来喜淡淡地道:奴才只留在主子身边。
逐月看了看我,我忙道:不用再安排什么人服侍我,我有来喜就好。
逐月点点头,那好吧。
那两个丫头的神色间充满了好奇,似是想不明白庄主为什么肯让一个男子留在夫人身边,我有些局促的看着逐月,你……也先回去歇歇吧。
逐月没有立刻离开,站在那看了我半天,轻声道:没什么话对我说么? 我摇了摇头,逐月笑笑,朝那两个丫头道:好好服侍夫人。
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连日赶路还不觉什么,等到安定下来,杂七杂八的想法又涌上心头,来喜扶住我,轻声道:主子,进去吧。
进了房门,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致,我突然有些不太习惯,总没有到家的感觉,不像在坤宁宫时那么随性,坤宁宫……呵呵,我实在是不该再想那几个字的,从现在起,那红墙灰瓦中的一切,都不应再与我有什么关系。
心中这样想着,脑中却不由自主的又想到,我出宫也有十余日,不知乌云珠怎么样了,还有福临,我走了,他应该会很伤心吧,不知道他要怎么向人解释我为何无故失踪,我真是给他扔下一个大麻烦呢。
此时那两个丫头走上前来轻施一礼,婢子有情/有意,给夫人请安。
我看着她们两个,愣愣地道:谁给你们取的名字? 回夫人,是蔡管家给取的。
蔡管家?我脑中浮现出那个声如洪钟的老头儿,又朝她们两个笑笑,这名字倒有趣。
有情一欠身道:夫人可要先梳洗一番? 我摇摇头,先不用,你们先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召唤你们。
有情有意二人对视了一下,福了一福,退出门去。
屋中只剩我与来喜二人,我这时才敢彻底的放松,坐到桌前伸了伸腰,来喜站到我身后,轻轻为我按揉着肩膀,沉默了一会,他低声道:主子既然到了这,就……别再想得太多。
我点点头,屋内又是一阵磨人的寂静,来喜轻笑着道:奴才给主子说个笑话? 我回过头看着他,失笑道:你那几个笑话还不是从我这听去的。
这十几天来,来喜消瘦了许多,使得原本就不甚健壮的身子更显单薄,他勾了勾唇,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活力,主子讲的笑话是百听不厌的。
说了两句,我们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来喜动了动唇,奴才还是为主子打些水来梳洗一下。
来喜。
我叫住他,我们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你今后,不要再自称奴才。
奴才遵旨。
说罢又一错愕,笑道:习惯了。
我朝他笑笑,慢慢改。
来喜点点头,是。
这么长时间,我们都变了许多呢。
我怔怔的说,想当初,我在坤宁宫每日胡闹,还封了来喜做高手,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无拘无束?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两人都好像丢了心,丢了……心? 我惊疑的看着来喜,来喜让我盯得有些不安,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临出宫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那一次,来喜夜探景仁宫,却让若雪半路谋害了,既然是误害,那么若雪当时要害的就不是来喜,而是……我!直到后来,若雪终于成功了。
我听见她说:你怎么又中招了?也就是说,第一次来喜中的,也是同一类毒。
来喜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让他失魂落魄至此的,也跟这事有关么? 我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镜,告诉我,你当时的毒,是怎么解的? 来喜脸上现出一种既惊且愧又难以面对的申请,他低下头去,一言不发,我紧蹙眉头,来喜不可能是吃了什么解药,否则岂会是那种神情?又想到来喜第一次中毒后颈上露出的红痕,他是个宫人,是绝不可能去找宫女或任何一个女人来疏解体内媚毒的,想到这,我心中惊诧非常,难道替他解读的竟是个……男人? 我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又想起那人在我走时的那种举动,心中又加了三分肯定,我一把抓住来喜,惊声道:是追星?第一百六十七章 荣月山庄(二)过了一会,有情前来召唤我去潜艇吃饭,我没什么胃口,本不想去,又想到第一天到这里,又怎能却了人家一片盛情,就又出去,随着有情有意来到前厅。
合理的家俱布局使得前厅显得大而不旷,真让我越来越佩服设计这容月山庄的人,大厅中间已摆了满满一桌的酒席,逐月当中而坐,十数个仆役丫头伺候在侧,见我进来,眼中无不充满惊奇。
逐月迎至我身边,饿了吧?来,尝尝这些菜合不合口味。
我对他笑了笑,坐至他身侧,好在以前已习惯了随时都有人跟在身边,要不然被这十几人虎视眈眈,真不知这饭要如何下咽。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终于想到问起:这里都是你的产业? 逐月点点头,我不经常回去,在外面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里很好。
我由衷的夸赞。
你喜欢就好。
他炽热的目光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连忙低下头又拿起碗筷,装出一副吃得很忙的样子。
逐月温柔的笑笑,伸手将远处的几道菜挟到我的碗中,我不敢抬头,努力的照单全收,这时耳边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是那个大嗓门儿的老管家,逐月好笑地看着他,蔡叔,怎么了? 蔡老头儿闻言干脆大笑开来,这就对啦,小夫妻恩恩爱爱的,多好。
我脸上一红,连忙放下碗筷,蔡管家眉开眼笑的看了我半天。
又朝着逐月道:庄主,你与夫人要何时举行婚礼,定个好日子。
老蔡我好开始准备。
一听他这话,我急忙看着逐月。
婚礼?我…… 逐月见我一脸急色,眼神稍黯,很快又笑道:惠儿刚到。
何必那么急?等她对庄里熟悉一些再提此事不迟。
老蔡一脸的不情愿,有什么好熟悉地?住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熟悉了。
逐月也不反驳。
只是笑道:先不急。
老蔡也不好再坚持。
我却有些坐立难安,我吃饱了。
逐月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我始终低着头。
怕他再提起婚礼的事情,虽然已跟他有了夫妻之实。
又跟他出了宫,可是婚礼……我真地没想过。
到了栖霞院前,我停下身,到了。
简单的暗示让逐月笑了笑:不让我进去? 我讪然地看着他,不是……说着,我低头走进院去,逐月也随后跟着,我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进了房门,逐月还是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反而回头朝来喜道:你先去歇着吧,我有话对惠儿说。
来喜看着我,我犹豫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来喜这才低头退出,逐月跟至门前将房门掩上,这么一个简单的行为竟让我地手心有些出汗,他回到我面前,看了我半天,突然笑道:我就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么? 我急着摇头,一边偷偷在身上蹭了蹭手心,他轻叹了一声,不用担心,不得到你的首肯,我决不会碰你一根指头。
嘴上虽然辩驳,可他眼中地明了却让我深深低下了头,逐月。
嗯?低沉地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的头垂得更低,其实我们……并不需要什么婚礼。
他沉默了一阵。
为什么? 我不敢抬头,自顾地道:虽然我们已经……那么亲密过,但是我之前,早已不是……不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几句话挤出牙缝,却羞于再说下去。
不是什么? 不是……处子。
我的脸涨得通红,所以…… 所以?他地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我急得暗暗攥拳,所以我并不需要什么婚礼,我可以陪着你,知道你找到更好的妻子。
我急急地说完,是的,到那时,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
他比刚刚沉默得更久,没人比你更好。
你不介意吗?男人不是都应该非常介意的吗?尤其是古代的男人! 一只温热的手掌伸至我的下颌,轻轻的抬起我的脸,逐月目不转睛的望着我,良久,才轻声道:我介意,我嫉妒得要死。
那你为什么……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我介意,但是我更……爱你。
我有一时的失神,就那么眼带迷茫的看着他,他低叹一声,别再这么看着我,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他没有说,只是将目光锁至我的双唇,慢慢的俯下头来…… 直到我的双唇被他温柔的吻住,我才猛然惊觉,双手一抬就要将他推开,他长臂一伸,勾住我的腰肢,将我带入怀中,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劲,加深了这个情不自禁的吻。
我脑中一阵眩晕,身体绷得紧紧的,抵在他身上的手攥得死紧,我要推开他吗?我已经跟他出了宫,再也……见不到那人了,我还在坚持什么?眼眶突然有些热热的,我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渐渐地放松了身体,逐月感觉到我的转变,轻喘着放开我,见到我的无语顺从,他轻抚上我的脸,低声道:或许我真的……做错了决定。
我迷惑的望着他,做错什么了?带我走吗? 逐月的目光再次盯在我的唇上,我惊恐的低下头去,逐月无声轻笑,你先在这安心的住下,我这段时间会很忙,大概不会有太多时间陪你。
我闻言大松一口气,忙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其实……他犹豫了半天。
之后却是沉默,我很奇怪,吞吞吐吐的。
不像他地性子,他突然轻叹一声。
算了,到了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我更迷糊了。
什么事? 他笑着摇摇头。
惠儿。
你记着。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也永远不会让你伤心,就算有,也只是……情非得已。
我呆呆的点着头。
然后目送他出门,至于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完全不知。
来喜闪身进来,担心地望着我。
不用担心,我苦笑一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之后只要过得开心,就行了。
来喜没有言语,我也在心中自嘲,过的开心?到底要怎么过? 逐月自那天走后便不见人影,我在栖霞院呆了几天,总算是对周围有了一点熟悉,有情和有意这两个丫头很懂事,处处服侍周到,说起话来尤其有趣,一个说道一半另一个立马接上,绝无半点刻意,就像心电感应地双生儿一样,有她们和来喜相陪,我倒也不虞寂寞。
从她们口中,我知道了逐月在宫外的名字,楚月,她们并不知道逐月究竟是为谁做事,只知道曾经的水月山庄,现在地荣月山庄的楚少侠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年纪轻轻,武艺绝高,对人更是重情重义。
看着她们满脸崇敬地模样,我心中不禁暗暗好笑,估计整个江湖上地人,都想不到人见人爱的楚少侠,竟是宫中派出的大内密探吧?不过现在,他跟宫中再也没有关系了,可以安安心心的只做楚少侠,得人赞叹,受人敬佩。
我曾状似无意地向她们打听过外面的事情,我出宫已近一月,宫中有什么动态现在应该已经会有风声传出来,可她们却摇头不知,也难怪,荣月山庄独居一隅,她们又只呆在我身边,外面有什么事情,她们怎会知道?不甚在意地笑笑,遣了她们出去,脸上不觉间多了几分落寞,来喜轻声到:主子,要不要我出去打探一下? 我急忙摇头,我就是随口问问。
来喜轻叹了一声,退回原处,这一叹,我心中一搅,来喜从来都是最明白我的人,我的人虽已出了宫,但我的心,却永远被锁在那个牢笼里,永远,也飞不出来。
难道我就一直这么下去?已经无情的伤了我爱的人,现在还要继续折磨另一个爱我的人?崇惠,你到底对得起谁? 顺治十六年九月中旬 沉寂了几天,我终于有勇气走出栖霞院,朝着舞云阁而去,也许我是时候面对现实了,就算不面对现实,也得面对那个对我始终如一的人。
还没走到地方,就见到蔡管家急急的从不远处经过,我唤住他,他一路小跑的过来,我轻声道:庄主呢? 老蔡道:在大厅呢,今日又有人来上门挑战。
挑战? 是啊,庄主这几年在江湖中声望大涨,但是也多了许多不服气的来上门挑战,他们都以打败庄主为荣呢。
他会不会有危险?我着急地道:快带我去。
老蔡安慰地一笑,夫人不必担心,庄主武艺高强,怎么会有事?说着话,就在前引路。
到了大厅,却不是我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样子,逐月坐在正中,下席坐着几个一看就是江湖人物的人,只见逐月端着一只酒杯,朝那几人道:既是如此,楚某就不留诸位了。
下首领头一人站起身来,冲着逐月一举手中之杯,楚少侠言重了,我兄弟就此告辞,日后若有人在兄弟面前再提楚少侠一个不字,我兄弟定跟他没完!他说完将水酒一饮而尽,其余几人纷纷起身附和,这好像不是来挑战的样子,我看了看老蔡,他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逐月已看见了我,送走了那几人,走到我身边,我疑惑地道:不是说来挑战的吗? 老蔡在一旁道:是啊,庄主,夫人一听说有人上门挑战,急得不得了,赶忙过来看看。
逐月眼中滑过一抹惊喜,他朝着我笑道:在担心我吗? 还不待我说话,老蔡一皱眉,不同意地道:庄主这是什么话?夫人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依我说,咱们赶紧挑个好日子…… 逐月见他又要重提婚礼之事,忙道:蔡叔。
老蔡很不情愿的停下来,逐月看着我道:本来是挑战,不过他们兄弟初入江湖之时曾因一些误会与人结怨,正巧那人又是我的旧识,我答应他们帮忙和解,这才化解一场干戈。
老蔡撇了撇嘴道:就算是挑战又如何?庄主又岂会怕了他们。
逐月笑了笑,我轻声道: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的。
老蔡看着我笑道:夫人这话有理,将来夫人与庄主成了婚,得多管管庄主才是,别让他总出去乱跑了,每回都招来一群寻事的。
逐月瞄了我一眼,蔡叔,成婚一事不要总挂在嘴边上。
老蔡急道:我着急,还不行说说吗? 逐月无奈的看着老蔡,先不急…… 逐月,我冷不丁的开口,低下头轻声道:如果你想要一个婚礼,那就……开始准备吧。
逐月看着我愣了半天,朝一脸喜色的老蔡挥了挥手,老蔡乐颠颠的退了下去,逐月叹了口气:想清楚了? 我没有抬头,我既然与你来了这里,就早已有了准备。
逐月在大厅中缓缓的踱着步子,你……不想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出声,却把耳朵支得长长的。
八月初十,皇上携皇后前往天坛祭天,行宫不慎走水,皇帝有幸逃过一劫,而皇后,却因保护皇上而薨。
我怔了半天,他……竟给我安排一个这样的结局?在我狠心的离开他后,他仍然给我留了个拼死护驾的美名?正在我出神之时,但逐月的下一句话却将我硬生生的拉回现实。
八月十九日,皇贵妃于承乾宫病逝。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荣月山庄(三)逐月的声音淡淡的,听在我耳中却如万雷齐鸣,她。
她怎么会死? 这怎么可能?乌云珠就算要死,也不是在今年,而是在明年,况且袁不破说可以将她唤醒的,为什么她还会死?她。
她死了,那福临呢?他怎么办? 逐月没有出声,只是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她不应该这么早死的。
箠月稍有不解的一偏头,我听到的消息的确如此。
我此时心里乱糟糟的,只怕福临会不会在我与乌云珠相继离去后心生倦意,甚至。
这与我最初的设想完全不同,有乌云珠在福临身旁开解他,相信他虽回伤心,但也会很快振作,可现在,我连张了几次嘴,也没有勇气想逐月问出福临现在状况如何。
箠月看着我道:想问皇上? 我动了动双唇,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箠月笑了笑,皇上。
怎么样?我着急的抬头。
放心,皇上他虽消沉了几天,但随后又励精图治,勤于政务,捕虫救灾之法现已传开,江淮各地的灾情已见明显改善,万民皆赞皇上仁得。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才稍稍放下,他没事,那就好,忽然又想到,今年没事,那明年呢?后年呢?十八年的正月初七,他。
会怎么样?思及至此,我不由得又是一阵担心。
逐月望进我的双眼,脸上满是了悟,他苦笑一慈爱。
过几天,我要前去河南参加武林大会,可能要三两月才能回来。
你自己留在庄中,要。
好好保重。
我错愕的望着他。
之前是十几天不见人影,现在又是武林大会,逐月他。
在躲我! 你在躲我?我下意识地问出口。
逐月转过身去。
闷声道:没有。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一酸。
荣惠呀荣惠。
你明知与京中的那人再无可能,才跟了逐月出来,现在反倒又来伤了逐月的心。
刻意忽略心底的撕痛,我轻声道:好。
你去吧,等你回来。
我们便举行婚礼。
逐月一回头,我努力地让自己笑出来,见我的模样,逐月的眸中满是痛苦之色,其中,似乎还包含着几分歉意。
逐月在大厅中踱了几步,又沉思了半响,终像下定决心一般,他轻声道:好,我这就让蔡叔准备,等我回来,便正式。
娶了你。
说罢,他快步走出大厅,我身子一松,朝后晃了两晃,来磁扶住我,却出奇地没有出声。
我扭过头看着他,怎么不说话? 来喜低声道:主子既已决定,我只能支持主子,否则,主子心中岂不更苦。
听完这话,我的眼泪像山洪一样猛地爆发,一直以为自己已无泪可流,但显然,我粗了。
逐月在庄中呆了没几天,便出行了,老蔡得了逐月地吩咐喜出望外,一会说要为我订制嫁衣,一会又要重修山庄,我也任他忙活,自己反倒清闲,每日跟着有青有意游览山庄,要不探就跟来喜下棋解闷,强制自己不要再想得更多,只想逐月就好了,逐月,逐月,我每天都念着逐月的名字,想着他的样子,不敢让自己有闲暇的时候,我怕自己一旦失神,就又会想到。
他,那个永远都不应再与我扯上关系地人。
如此两月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顺治十六年的年底,逐月在除夕当天才堪堪赶回,说是过年,却只有我与他两人,又将来喜和老蔡抓到桌上,这是我回到这后第一次在外头过年,虽没有在宫里时那样热闹,却少了几份虚假地寒喧,多了两分平淡的温馨,或许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吧,平凡,却贴心。
庄主,老蔡开口道:婚礼之事我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差选个好日子,再广邀天慈爱英雄,就可举行了。
逐月听后看了看我,我淡淡的一笑,低下头吃饭,老蔡又朝着我道:对了夫人,您的嫁衣试好了吗?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叫人改改。
不用了。
我笑笑,没什么不合适的。
其实那件嫁衣,自送到栖霞院,我就从未展开过,又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只是想来不会差得太多,就算稍有不妥,也就是那么一阵的工夫。
老蔡点头道:合适就好,这可是咱们庄里的大事,夫人若有什么不合意的,前往不要客气。
我怔了一会,是啊,对逐月,这是终身的大事,我怎能这么草草搪塞?想到这,我又笑道:我知道了,那件嫁衣,我回去再仔细试试。
老蔡满意的笑弯了眼睛,庄主,那日子订在哪天? 逐月看着我,缓缓地道;问夫人的意见吧。
我没意见,我朝他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你决定就好。
逐月点点头,那就定在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那是。
他的生辰,我心中一黯,不知到时陪着他过生辰的会是谁。
不喜欢吗?逐月认真的问。
没有,很好。
逐月朝老蔡道:那就定下月末。
老蔡不满意地道:干什么非要等那么长时间?现在立即拜堂都可以。
逐月笑着摇摇头,自语道:月末就好,那是。
最后的期限。
我不明白的看着他,自打出宫,他说的很多话,我都是不明白的,但我却从来没问过,今天仍是如此。
当天晚上,逐月喝了很多的酒,他说他开心,可眉宇间那抚淡淡的忧,却任谁都看得出来。
你在担心什么?扶他回去的路上,我听见自己这么问。
他停下有些不稳的步子。
转过头来看着我,星眸半掩,掩去了无尽的心事。
我怕失去你。
他的声音异样低沉。
我轻笑。
不会地,我们就要成亲了。
逐月点点头。
是啊,就快了,他伸出手来。
似要触碰我的脸,指尖却在仅离我一寸时停下。
过了下个月。
我就会再无顾虑地。
好好爱你。
顾虑?我摇着头,跟我一起,你本就无需顾虑。
不知为何,他听了我的话。
脸上不舍之情更浓,他。
谁? 问完。
我便醒悟,他说的是福临,他怕我心中仍想着福临。
我轻声道:我嫁给你,便会一心对你,你不用担心。
逐月愣了一慈爱,旋即苦涩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眼中闪动地款款深情让我有些害怕,我咬了咬牙,低下头鼓起勇气轻声道:我今晚可以。
惠儿。
他抬起我的下颚,细细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挣扎,我抗拒不了你,所以,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地决定。
我为何要后悔? 他沉默了许久,才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之间的事,一切等到婚礼后在说罢。
说完,他推开我,脚下不稳的朝舞云阁走去。
我怔忡的看着他远去地身影,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感觉,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不过无论怎样,只要婚礼过后,便一切尘埃落定,我也不该再有诸多想法了。
顺治十七年正月二十日 报表婚礼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地心不知怎地变得很不按,竟有一种想逃的冲动,我。
想回京,趁着我还有些时间想回去再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看看他现在好不好,有没有人陪着他,看过后,就放心了。
可是,我终究是没这个勇气的,我根本无法对逐月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是乖乖的等上十天,等着逐月把我娶到舞云阁,将他埋在心底,再好好的对待逐月,就像一个真正的妻子。
那般吧。
这两天也不知怎么,常常出神的不止我一人,还有来喜,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他的脸上,总带着几许悲伤,我问过他,他却吱唔过去,这若在往常,我定然会起疑心的,只是现在,我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追问。
逐月最近倒是常常来看我,只是变的沉默,像是很多心事一般,问他,也只是笑而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好像要将我看个够。
二十三日,逐月没像往常一样来到栖霞院,莫非又有人来挑战?等着来喜走出栖霞院,毫无目的的漫步游落,眼中不见满院的雅致,却被不远处的两个丫头吸引了注意。
那两个丫头一人穿着庄内同意的丫头服饰,另一人却穿着便装,听这两个丫头闲聊 ,才知道,原来这个便装丫头是刚从家中回来,所以才着便装,听了一会,全是琐碎之事,便带着来喜转身欲行,这时又听那个丫头道:灵儿,你头上怎么还簪着白花儿?快摘了,让蔡官价看见了还得了? 那便装丫头道;我都忘了。
连忙抬手去摘,边摘边道;前几天你回来时就是因为这个挨的骂? 是啊,蔡管家说庄主成亲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见孝/ 叫灵儿的丫头道;可是听说朝庭下令,全过百姓都要为顺治爷守孝三月,三月内不得操办喜事,咱们庄子怎么还。
我的脚步猛的停住,大脑一时停转,我刚刚。
听到了什么? 呆了半响,才想起要回头,视线却让来喜挡住,他面沉如水,不发一言,我吞了下口水,艰涩地开口道:她们刚刚说什么/ 只是琐事,主子怎么了/ 我甩了甩头,是我听错了?她们说顺治爷。
守孝。
我看着来喜,眼中雾气迅速积聚,颤着声音道:‘为什么。
要守孝/ 来喜沉默不语。
我忍住自己的泪水,忍到脸上僵硬有些抽搐,我回过头,快步朝栖霞院走着,口中不停地念着:假的,假的。
来喜跟在我身后,低身道:主子。
不要叫我!我回过身,直视着他,眼泪已顺颊而下,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来喜轻轻点了点头,我的眼泪流得更凶,想到来喜这两天来不是心思的样子,我崩溃地道:你早就知道?来喜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
是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什么?我很佩服自己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来喜摇了摇头,目光一闪,视线停留在我深厚,我缓缓的回过头,逐月站在那里,脸上一片难言之色,我忽地朝他冲去,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地道:说啊!是什么时候的事/ 正月初七。
他闭了闭眼睛,生硬轻得几乎听不到。
初七?我渐渐松开抓着逐月的手,身子一软跌坐到地上,正月初七,与历史的记载不多不少的整整提前一年,为什么会这样?对了,乌云珠,她不也是提前了一年?我呆呆的抬起头,看着逐月道:他是。
因为什么。
暴病致死。
病?我反映了半天,历史上的确有一说他因天花而亡,不过自牛痘发现世,天花早已在全国普及,就连应得天花的玄烨都逃过一难,为什么。
什么病/ 逐月摇摇头,宫中的事,外边向来不会知道得太清楚。
我不能接受的连连摇头,不会,是假的,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突然暴毙/我强撑着自己起来,是你故意这么说来骗我,好让我死心,对不对/我面色苍白的看着逐月,你不用这么做,我既已答应嫁给你,就会一心一意的对你,你何必要想出这么个点子? 逐月眼中心痛之色渐浓,惠儿,不要胡思乱想,回去睡一焦,或许醒来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听不懂他这错误百出的话,只听到他说:不同的结果,我点点头,是,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说着,我径直朝前走去,来喜急忙追上,扶着我跌跌撞撞的回到栖霞院,到了卧室,我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是假的,这不是真的,是假的。
整整一夜,我都在给自己下咒,强迫自己相信这件事是假的,咒语似乎有些效果,第二日一早,我便精神饱满的招呼拉喜给自己梳洗,接着又叫来喜将那件嫁衣取出,兴致勃勃的就要穿上,来喜满脸的惊恐,主子,你怎么了? 怎么了? 你。
来喜小心的望着我,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我点点头,记得啊,昨天逐月为了让我忘了福临,叫了两个丫头骗我说福临死了。
他虽然骗我,但是我不怪他,只因他太爱我,所以,我以后也要专心对他,不让他在这么患得患失。
来喜突然跪到我身前;主子。
两道清泪自他眼中流下,主自,你醒醒啊。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我不是醒着呢吗/ 来喜刚要说话,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从外飞进一人,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来喜有蹿出门去。
我被这突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怔怔的确看着门口方向,刚刚那人是。
追星? 他怎么会在这? 莫不是我眼花了?疑惑的起身走到门口,朝外望了望,却空无一人,真是我眼花了?那来喜呢?我又回头看看室内,没人啊,怎么回事?我挠了挠头正困惑时,忽觉背后多了一人,我回过身去,看清了那人,却再也。
不能移动分毫。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逐月的报复惠。
眼前的人笑着唤着我的名字,露出雪白的牙齿。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是真的。
他捉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惠,我好想你。
我......是再做梦吗? 我......我紧紧攀住他,嗓子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我就知道,他们是骗我的。
他的胸膛一阵轻振,他在笑,我抬起头,却让他封住双唇,惠......他声音呢喃,却包含着浓浓的思念。
我立即将身子贴近他,与他口齿纠缠,我们就这样拥着,吻着,一路从门口进到屋内,直到被他抵在墙上,我们激烈的撕扯着相互的衣裳,直到他吻上我的颈子、锁骨、再到肩头,我才被身上的真是触感所惊醒,才敢轻轻的,叫出他的名字。
福临...... 是我。
他抬起头,笑得异样开心。
福临!我的泪水喷渤而出,紧紧的搂住他,你没死!你真的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死了。
傻瓜,他不舍的替我拉好衣裳,我死了。
我一阵迷茫,你......是鬼吗?现在不是大白天吗?会不会有人来抓你?我紧紧抱着他,神经质一般看着四周。
惠。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福临没有似,死的那个。
是大清的皇帝,顺治。
你......你是说......我的脑袋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你炸死?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
终于又变聪明了。
我恍惚了半天,才捧起他的脸。
细细的查看,他满面风尘之色,像是连赶了好多天的路。
头顶和下颔已现出隐隐的青色,一定好多天没有打理了。
我轻轻抚过他的眉眼。
小心的像是捧着绝世的珍宝,突然他眼角抽搐一下,我连忙抬手,他的眼角不知怎地青了一块。
我心疼得道:怎么弄得? 他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回答我。
只是认真的看着我,惠,从今后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不是皇帝,没有尊贵,只是一介平民。
我激动的无以复加,他诈死,是为了我吗?他终于来履行他的承诺了? 我的头点到一半,却硬生生的停住,我!怎么能! 我惊恐的睁大双眼,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他心疼的替我擦去泪水,可眼泪却不停的流下,他抬起我的脸,着急得道:怎么啦? 我摇摇头,我......再有几天,就要......嫁......嫁给逐月。
福临眉头一皱,不会有什么婚礼。
我不明其意的看着他,他干咳了一声,婚礼取消了。
是么?我问得很呆。
是。
他望进我的眼中,就算有,也是你我的婚礼。
不......我低下头,重点不是婚礼,是...... 是什么? 我轻轻推开他,与他拉开一些距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里,可我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有的,只是心痛。
我与逐月......我艰涩的开口,已有过......肌肤之亲! 我难堪得将这句话说完,福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说......什么? 我的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可我还是不敢抬头,对不起......福临,对不起,我不想的! 为什么?他一脸心痛的望着我,你对他...... 不!我猛地抬头,我爱的始终是你,只是......我没办法,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再也说不下去,身子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将头埋在膝上,我失声痛苦,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我已经不能再跟你一起了,你恨我吧...... 我哭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似要将这半年来的痛苦一并哭出,身边好久都没有声音,他走了吧?他一定难过极了,走吧,走了也好,他不走,我有何面目在面对他。
就在我心如死灰之际,一个颤抖的身子抱住我,惠,他的声音心酸而痛苦,你......还爱我吗? 我讶于他的没有离去,再听到这句问话,我连连点头,我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抱他,抖着声音道:至始至终......我只爱你一人。
福临轻轻一笑,虽然那笑容中呆着几分酸涩,但更多的,却是欣慰,惠,自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这一天,我可以不要天下,但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已泣不成声,只能点头,他拥紧我,轻轻得道: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阻碍。
我心中一痛,别过头去,他轻轻扳过我的脸,惠,想跟我在一起吗?再也不分开。
这是我一直的梦想,我怎会不想,可是我不敢点头,福临看到我的退缩,轻吻上我的额,跟我走,我们从此锅自由自在的生活,再不管别人。
我的鼻子一酸,我们......还能吗? 能。
他坚定的说着,我只要你,要你的人,你的心,从此后只属于我一人。
在他的温声引诱之下,我的头,终于不由自主的点了下去,接着,我狠狠的扑到他身上,对不起。
这时我现在唯一想说的话。
一提到逐月,我的心忽的一沉,心虚的低下头去。
不知是对福临的愧疚,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逐月。
福临捏了捏我的手,不要想得太多。
相信我,一切交给我。
我顺从的点着头。
可看到他临出门前的怒气冲冲又不禁担心,我终究没叫住他,他是该生气的。
不论是对我,还是对逐月。
福临去了不久。
便回来了。
不过回来得有些不太正常,更像是被人从门外仍进来,我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却发现他的另一只眼圈似乎也有些发青。
不禁急道:怎么了?这是......让逐月打的? 福临地脸色极差,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后悔了?想到这,我的眼中又聚起泪水,他叹了一声,将我拥入怀里,别哭。
我点点头,其实......你若不想带我走,我也没问题的。
我的声音走调的厉害。
他抬起我的脸,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气是恨,你......是因为与逐月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才跟他出走? 见他再提此事,我羞愧至极,低着头就要挣出他的怀抱,他将手臂收紧,让我直视着他,然后听他咬牙切齿得道:你......你这个笨蛋,居然认为那天晚上替你解毒的人是他? 我硬是愣了三秒钟以上,瞪大了双眼,什么......意思? 福临气急败坏得道:意思就是,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是该死的我,而不是该死的逐月!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什么!他气得七窍生烟,就是你听到的,那天晚上跟你亲近的人是我!而你居然......一直当成是别的男人! 这......怎么可能?我还是有些不相信,那天晚上不是逐月把我带走了吗? 福临狠狠的做了几个深呼吸,那天晚上,你自己回坤宁宫,我就去与顺天府商议朝事。
我点点头,是这个过程,他又道:过了不久,逐月就来找我,说你中了媚毒,我连忙跟他赶到坤宁宫,那时你昏昏沉沉的,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连是谁跟你共度一宿都不知道。
我瞠目结舌的望着他,好半天,嘴巴才恢复了说话的技能,那天晚上,真的是你? 他铁青着脸点点头,我结结巴巴得道:那......第二天怎么...... 福临叹了口气,第二天一早我见你睡得正香,也不忍叫你,便先去上朝,总想着我们终于可以回到过去那样,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因此离宫,我还当你当真是对我失望才有此决定,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说罢他又咬着牙道:逐月那个该死的,居然不将实情告诉你,害得我们分开这么久。
我怔了半天,逐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是想带我走?可这半年来却又为什么躲着我? 越想越不明白,却见逐月一脸悠闲的从门口进来,福临狠狠的瞪着他,他不在意的笑笑,还要再打吗? 我忍不住开口道:为什么...... 逐月轻轻笑了笑,这是......逐月的报复。
报复?我不明白的看着他,他勾了勾唇,报复你选他不选我啊。
福临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逐月的衣襟,你明知这么做惠让惠伤心难过,你...... 逐月反而看着我,朝我轻声道,对不起。
我上前拉开福临,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是又原因的。
逐月欣慰的一笑,却没有说话,我迟疑了一下,转身朝福临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对逐月说。
福临眉毛一立,就要拒绝,在那之前美味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听话。
他气恼的瞪了逐月一眼,抬腿朝门外走去,不准说太久。
福临出门后,我盯着逐月的眼睛,为什么? 逐月踱到窗前,不是说了么,是报复。
我不相信。
我追到他身后,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这半年来你不会这样对我。
到底是为什么,我想知道。
逐月转过身来,不舍的望着我,其实那天晚上。
我真想......就那么不顾一切了,之后再带你走,我知道你不会怪我。
但是,却会一生伤心。
所以。
你去找福临? 他摇摇头,你虽然已没了意识,却叫着他的名字。
我......怎能不去找他!他酸涩的一笑,你心中的那个人,一定是他吧?我。
不过是你人生的知己罢了。
他的透彻明了让我无言以对,他笑着拂着我的头发,不要这样,感情一事。
岂能强求?那天过后,我本想一走了之。
可又舍不得你,就这么一坐坐到大天亮,之后来喜找到我,说是你想见我,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你竟一位跟你欢好的人是我。
听他说到这,我脸上一红,想必世上没有比我更糊涂的人了吧。
我那时也曾想过,不如将错就错,马上带你出宫,用我一生的时间来让你彻底忘记他。
逐月苦笑了一下,可当我赶到,却见你正想赶往乾清宫,我偏明白,即使你心中已决定要跟我走,即使你觉得已不可能与他在一起,你还是......放不下他。
从那时起,我就认输了。
可是你后来为什么...... 不解释清楚,还要带你出宫? 我点点头,他轻声道:那天你对我说,要我带你走,我知道你在说谎话,可我还是很高兴,就当给我个梦吧。
他这么一说,我心中愧疚之情更重,他笑道:我原想将事实告诉你,然后就永远离开,只是,我又改了主意。
他看着我,惠儿,我希望你幸福,就算不与我在一起,也要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但是在宫里,你又怎么开心的起来?我知道皇上曾答应过要带你出宫,是不是? 我微一点头,他问道:你打算等多久? 我......我一时语塞。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他嘲讽的笑笑,国务政事怎会有完结的一天?等了一年他惠让你再等一年,等了两年他惠让你再等三年,那时皇宫,是个连他都不能完全作主的地方,真到了那时,你能肯定自己不会再走一遍以前的路吗? 我震惊的看着他,你......你带我走是为了......为了让福临早日出宫? 逐月摇摇头,笑道:我也没有哪么伟大罢,临行前我对他说,我给他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内他能放下一切来寻你,我就......甘心退出。
一年?我的脑子突然有些不好使,现在不是还没到半年? 逐月叹了口气,这次我去河南参加武林大会,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不得不做了这个决定,我知道你的心,就要彻底死了。
什么决定? 逐月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的帖子,我去河南之时,让人将这个送到宫中。
我接过一看,不禁愣住,那是一张喜帖,男方姓名的地方,写着:逐月,女方的名字却空着,成婚时间是:顺治十七年春。
这...... 逐月笑了笑,这时我对他下的最后通牒,如果他能赶来,那就一切依他,如果不能,他挑起我的脸,我就真的娶了你,然后再带你永远消失。
可是......还、还不到一年......下意识的,我不禁为福临担心,这么短的时间,他能交代好一切吗? 也有我的私心吧。
逐月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或许我的心中,是希望他永远不要来的。
看着逐月的眼睛,我不禁有些发呆,为了我,他竟然惠这么做,他说的不错,国事无尽头,我突然想起那句经典的台词: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虽说我只要与福临一起,已不在乎是否能出的了宫,但是出宫,还是我追寻的梦想吧。
谢谢你。
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心意。
不用谢我,我也得道了一些报酬。
看着我不太明白,他的脸渐渐贴近,那两个吻,还记得吗?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我有些眩晕,两个?不是一个? 他轻笑道:小迷糊,你中毒的那晚,最先吻你的,你当是谁?说话间,他的唇就要贴上我。
我这才想起拒绝,但在那之前,我已被一股大力拉开。
接着,我便被拥在一个温暖的怀中。
福临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你居然想占惠的便宜! 我锤了一下他的胸膛,低声道:不要胡说。
福临占有性的将手臂环住我的腰,一脸不自在的朝着逐月道:虽然你还是怀有私心。
但也算是为惠着想,我就原谅你。
逐月笑笑。
以后又什么打算? 福临眼睛一瞪。
不用你管,出去,不然就拉出去斩。
逐月夸张的道:遵旨。
临出门前,他回过头。
朝着福临认真的道:好好对她,不然。
我会将她抢回来,再不放手。
福临脸色一沉:你永远不会再有这个机会。
逐月点点头,大步走出门去。
我看着逐月的背影,心中越发觉得对不起他,福临捏捏我的鼻子,不满得道:不准再想他。
看着他那吃醋的样子,我笑着点点头,他盯着我的唇,他......吻过你? 我垂下眼帘,老实交代,两次。
福临的眼圈有些发红,却不失要哭的征兆,他猛地吻住我的唇,细细品味,呢喃的道:以后,只有我能吻你,你也只能吻我,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过了许久...... 福临,别...... 惠,我好想你,你不想我吗? 想,但现在...... 我爱你,惠...... 又过了许久...... 福临将我压在床上,不甘不愿的将脸埋进我的颈窝,你都不让我碰你。
不是拉。
我费力的推开他,快速起身系好半敞的衣裳,别在这里......况且,我还有好多事要吻你。
福临叹了口气,也坐起身理好衣裳,问吧。
乌云珠为什么没醒? 她不想醒。
我眨了眨眼,不想醒? 是啊,福临点头道:你走后不久,那老道就出来,说已找到了她的元神,但是她不想醒。
我皱皱眉,他说不想就不想啊? 福临道:我去见了乌云珠,也不知那老道用了什么方法,乌云珠还没醒,可我却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急问道:都说了什么? 她让我转告你,她不醒来,不是想让任何人内疚,只是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希望我们尊重她的选择。
就是这样? 福临一摊手,还能怎样? 我怀疑的看着他,就没对你说什么? 福临干笑了两声,说了一些惜别的话吧。
我瞪了他一眼,好舍不得吧。
他搂过我,惠,是,我曾经不只一次想同时拥有你们两个......他话没说完,偏挨了我一肘,他揉了揉肚子,接着道:我那时,还不明白什么是爱,总以为后宫众妃我都是爱的,多一个乌云珠,又有什么?况且,她也的确很让人怜惜,想当年我把她嫁给博果尔,结果她还没进门,博果尔偏死了,博果尔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王爷的遗孀,谁敢再娶?让我再给乌云珠指个好归宿...... 是啊,我酸溜溜得道:到底谁好呢?想来想去也不放心,就干脆把她接近宫来。
福临脸上一红,我那时的确有这个心思的,再加上,那时我误会你想杀她,对她更加怜惜,她一个小女子,招谁惹谁了?先是死了未婚夫,又被当朝皇后视为眼中之钉,所以我...... 我叹了口气,她到的确可怜。
福临轻声道:我喜欢他的识大体,知诗书,从不与人争风,这在宫里并不多见。
我又点点头,乌云珠的优点的确有很多,可心中又有些不服气,我......我也识大体,知诗书啊,可是你就一次又一次的误会我。
福临笑着亲了亲我的脸蛋,你识大体,却又总忍不住拈酸吃醋,你有才气,可大都是些歪才。
我掐着他的脸气道:哦!我是歪才,那你就不要理我啊,也不知是谁,一次次伤我,又一次次黏着我。
对不起。
他说的极认真,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句话,以后,你再不会听见这三个字。
缓了缓他又笑道:讲故事,唱小曲,五子棋,说洋文......你总是又那么多东西让我不得不注意你,注意的多了,就爱了,就再也离不开了。
我脸一红,低声道:按你说的,注意得多了就爱了,那这么些年,你止不定爱了多少女人。
爱,是你教我的。
他望进我的眼中,没有你,我不会知道什么是爱,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你惠羡慕那样至死不渝的爱情,原来爱这个字很小,只容得下两人。
那......你为什么不选乌云珠? 他叹了一声,她很好,我与她一起时很舒心,但却......他想了想,少了一种感觉吧,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我此安徽期盼明天会怎样,每日都过得很充实。
听他这么一番表白,说不感动是假的,我满意的赏了他一个香吻,却又马上阻止他得寸进尺,叹道:她......终究是个可怜人吧。
福临神色一黯,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召她入宫,说不定,她现在会过得很好。
我笑笑,没有说话,乌云珠心中只惦念着你,就算你不召她入宫,她又如何过得好?不过逝者已矣,她既然选择继续睡下去,我们也无谓再为求自己心安而强迫她醒来,就像她说的,这是她选的路,我们应该尊敬她。
福临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我......追封了她做皇后。
看他那样的小心翼翼,我失笑道:我知道你对她心怀歉疚,况且现在你已不是皇帝,一个虚名又算什么? 他这才放心一笑,我好担心你又会不理我。
我摆了他一眼,在你心中,我就这么小心眼。
对了,四阿哥呢?现在的历史,已经开始转变了吧。
我将四阿哥交给淑惠妃抚养。
我一愣,随即点点头,他说道:淑惠妃是你妹妹,她为人胆小内向,若是再没个子嗣,估计当个太妃都会让人欺负了去。
我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福临轻叹,我只是看到了一些以前从没看到的东西罢了。
那新皇......还是玄烨吧? 我本属意福全,毕竟他年纪大些,可看着皇额娘对玄烨的劲头,我又改了主意,有皇额娘在,不会出什么乱子。
我松了口气,皇额娘知道你这么做吗? 福临摇摇头,她想必有些猜到了吧,但却没有阻止我。
我轻轻拥住他,因为我们两人,受伤害的人真的不少。
福临道:没了我,大清不会乱,可没有你,我会乱,乱到头脑发晕,如何再理国事? 我贴心的一笑,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他拥紧了我,永生永世,再不分开。
尾声六年后,扬州 扬州虽经过那样一场惊天的屠杀,但进过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又已渐渐繁荣起来,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路边商贩叫卖声不绝,酒楼商号雨街边林立,一片欣欣之色。
路上,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怀中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正慢悠的走着,那小女孩张口道:婶娘,我要吃糖糖。
路人不禁纷纷侧目,这明明是一个年轻男子,为何这个可爱至极的小姑娘会称他喂婶娘? 那男子脸色一沉,宁儿,我说过很多次了,要交我叔叔。
宁儿摇了摇头,忽闪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道:是星叔叔要我这么叫的。
那男子翻了个白眼,以后不准听他的,不然不给你买糖吃。
宁儿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喜叔叔,你在凶我吗? 那男子干笑了两声,宁儿最乖了,喜叔叔怎么舍得凶你。
宁儿点了点头:妈咪说你要是凶我,就让我告诉星叔叔打你屁屁。
那男子听得此言,抓枉又无奈的抱着小女孩儿朝着街边一个卖糖果的小贩走去,这时,一辆马车从大街尽头飞驰而来,街上众人无不纷纷退让,口中叫骂连连,可那驾车之人好似聋子一般,径直而去,那男子护紧了怀中的孩子,朝着那辆马车的背影摇了摇头,想当年,就是主子也没有这么嚣张呢。
却说那辆马车,一路疾行至一家商号之前停住。
那商号名为聚宝斋,是一家古玩店铺,店内伙计见这马车来势汹汹。
估计不是平常人家,连忙出来迎接。
一个面貌朴实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服饰仅见华贵,伙计凭着多年的识人经验。
认定是位大主顾,迎了那人进去。
也不招呼。
直接叫掌柜出来,掌柜见了那人陪笑道:这位先生,不知想玩点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你们东家可在? 掌柜一听。
笑道: 先生有什么事不妨先跟小人交代。
那人仍然摇头:大买卖。
你做不了主。
展柜迟疑了一下,还是进到后堂,请了东家出来,这聚宝斋地东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爷子,姓杨,识宝无数,见了那中年人,便看出那人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想要卖东西,于是便开口道:不知先生可是有宝贝给在下开眼? 那人笑笑,一摆手,随行的仆人打开一直捧在手中地盒子,盒中装着一只三足青釉笔洗,两拳大小,精致非常。
那杨东家一见之下脸色顿时一变,立即走到那仆人身边,低头仔细查看,看了半响,脸路惊疑之色,又朝着那中年人道:先生,这…… 那人笑道:早听说杨老板识宝无数,不会连此等宝物都认不出吧?见杨老板还是面现犹豫,他哈哈一笑,不怪杨老板惊疑,这宋徽宗的笔洗,自然要看清楚些地。
听那人一说,杨老板立刻捧过那盒子,又将那笔洗拿出仔细验看,惊道:这…….这笔洗,据说早被人嫌到宫里,于御前奉用,这…… 那人道:哎,杨老板多余的话就不要多问了,想不想要,开个价吧。
杨老板又看了 半天,朝身边的掌柜道:去请古玩堂地赵东家过来一趟. 那掌柜连忙去了,那中年人悠闲的扇着扇子,也不着急,不一会,掌柜地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出头地矮胖子,拱手见礼后,杨老板也不多说,直接叫了找老板去看那笔洗,那赵老板看后,也是一脸的惊疑,却又不敢确定,朝那中年人一拱手道:先生,别怪在下多嘴,这东西的来历…… 那人似是些不耐,收不收,一句话的事,你们不敢收,我再去别家。
赵老板连连摆手道:先生莫急,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物珍贵,怕是任一家都得问个仔细地。
那人像是气急难消,过了一会才道:也不怕跟你说,这笔洗确在宫中,先帝将此物赏给了皇后,又辗转数人之手,这才落在在下手中。
此言一出,杨.赵二人怀疑之心倒消了一半,大清朝有两位皇后,一位是正位的皇后娘娘,另一位是死后才追封地皇后,这两位皇后无论哪一位,都是极得先帝爷宠爱的,经珍贵之物赐下,也不是不可能,两位皇后毕竟是女子,对这种古玩想必是没有研究的,宫中自有识货的太监总管,能流传出宫,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二人合计了一下,又朝那人道:这位先生莫怪,我二人眼拙,实在不敢轻下定,不如先生与我们走一趟福珍宝,请九爷给瞧瞧? 那人一皱眉,九爷? 杨老板点头称是,九爷看过的东西,从无走眼。
那人一拢扇子,好,就去看看. 赵老板又道:先生别见怪,咱们只能先去碰碰,若九爷不在,咱们还得回来, 那人又点点头,架子倒也不小。
一行人于是出来,走了不远,便见到一个极为清雅的门脸,尚属三个大字,福珍宝,那中年人仔细瞧了瞧,这匾…… 赵老板呵呵一笑,先生好眼力,此乃先帝御笔。
那人微微皱了下眉头,不仅对此次之行有些担心。
话说间已进了福珍宝的大厅,大厅四周满是陈列的古董,那人看了看,倒也有些珍品,不过大都不堪入目,他的心不由得又放下,看来此间主人,也不过浪得虚名罢了。
杨老板看出那人神色间的不屑,笑道:咱们这一行,珍品自是不敢摆在明面儿上的。
那人一听。
倒也有理,又收了一丝轻视之心这是店中二掌柜迎上。
二位老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杨老板一拱手。
九爷可在么?有件玩艺想请他老人家掌掌眼。
二掌柜笑道:巧了,您二位早来一会还不在,这会刚回来。
不知是什么东西,小地先进去通报一声。
杨老板连忙将东西介绍了一番。
二掌柜连连点头。
转到内堂。
那中年人皱着眉道:这九爷是什么来头,看东西前还要听听名儿? 赵老板忙道:先生不知九爷的规矩,凡物九爷是不看,也不敢劳他老人家看哪。
刚说了没两句话,二掌柜从内堂出来。
笑吟吟地朝着几人道:几位爷,对不住了。
九爷说了,这东西不用看,是假地。
那中年人大吃一惊,赵杨二位老板一听此言面面相觑,那人急着朝二掌柜道:他看都不看,怎知这是假的?这不是诬蔑我地名声! 二掌柜的不急不躁,只是笑着说:九爷说,这东西天下无二,早在七年前,就被先帝给摔了,现在这个,又怎会是真的。
赵杨二位老板一听此言,俱是一脸鄙夷地盯着那中年人,冷冷地道:先生倒也好手艺,将我二人都蒙了过去. 那人怒道:二位怎能只凭他毫无根据地句便认定此物是假的?说不定,是老爷子一时糊涂,记错了. 赵老板失笑道:这位先生,咱们称九爷为他老人家,不过以示心中尊敬,他呀,比你还年轻呢。
那人不禁一呆,这时通往后堂地珠帘从内被人挑开,一个看着二十七八岁模样年轻人走了出来,身穿着淡蓝色陷银丝的锦缎排韢褂,头上一顶同样质地的淡蓝小帽。
帽中一块温玉镶嵌其上,只这块玉,便价值不菲,再看那人面貌清秀,俊雅不凡,一双眸子清冷得有若天上繁星,若说天下男子俊者无数,可这人身上举手组间流露出的那份尊贵与从容,只能是先天而来,让你个人望而生敬。
赵杨而老板见那人连连拱手,九爷暗号。
那中年人吃了一惊,眼前那个看似不及而立地人居然就是他们口中的九爷? 被称作九爷那人挥了挥手中的折扇,朝赵杨二人笑了笑,抬脚走到捧着那只笔洗地仆役身前,用扇子挑开盒盖看了看,眼中泛过一丝讶异,他将那笔洗伸手取出,仔细看了看,忽的朝那中年人一下,那中年人以为事情有转机,不禁双目一亮,可却被这九爷的下一句话气个半死。
九爷笑道:哟嗬,做得真挺像。
声音清冽,让人过耳难忘。
那中年人气道:你……这可是地地道道的真品。
是先帝赐给先皇后之物,后辗转出宫,落入我手,你不识货就不要乱说。
九爷眼睛一眯,不知是孝惠皇后,还是瑞敬皇后? 这……是孝惠皇后。
九爷笑了笑,点头道:倒也是做得不错,拿给宁儿玩玩也好。
说着他将笔洗朝身后一扔,追星,收下。
那中年人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儿,九爷说得对,这件笔洗并非真品,可也是那得的仿物,在这出不了手,拿到别处,自是有人抢着要,若是真的让他砸了,岂不是极大的损失?正当他担心的惊呼声即将出口之际,一道身影瞬间赶在那笔洗落地前轻松接住,那是一个同九爷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穿着天青色的衣裳,眉宇间的气质与眼前这位九爷倒有几分相似,只是更为冷些。
九爷头也没回,想是对这人的身手很有信心,朝着中年人道:给你一百两,权当路费好不好? 那中年人道:你竟敢强收?还有没有王法? 九爷一皱眉,怎么?还想拿着东西去骗人? 你管不着!这东西我不卖。
那人说的倒是理直气壮。
一旁的杨老板不屑地道:这位先生,九爷肯给你一百两,已是看你这东西做得精细了,你周边打听打听,九爷説假的东子。
还有没有人家会收。
那中年人听完脸色一变,这东西本来做了一批,只有这一只尚能人眼,光是造价也不止一百两。
九爷看着那人的神色,笑了笑。
我看你倒也眼界不俗,要知道能将这东西弄得几欲乱真也不是那么容易地,怎么干这到假的买卖? 那人脸上表情丰富至极。
犹豫了半天,最后一拍大腿。
嗨。
没想到一出门就碰着个正主儿,他一脸的挫败,九爷,我也不满您说。
小人钱正方,以前倒是也敲过几年响鼓。
攒了点钱支起家铺子,本想这么一步步地走下去,谁知道一时被蒙眼,高价收了件赝品,将小人的家底全赔了进去,思前想后,心一横,就干起了这路买卖,本想凭着这东西挣些银子,就立刻收手,东山再起,没想到,这就撞上您了。
赵杨二位老板也都是这路行家,知道收到赝品轻则败坏声誉,重则倾家荡产,对这钱正方倒也多老几分同情,九爷略一深吟,到:既是如此,我这倒是有份差事,不知你愿不愿做。
钱正方一呆,九爷道:我着福珍宝地大掌柜天天吵着要回家安享晚年,他一走,我这就没有了个接管的人,正巧你也无事,就先在这屈就几年,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又是一阵错愕,按理说这就卖的假货,不给人扫地出门已算轻地,怎么还会送个机会在自己面前? 九爷又道:当然,你若是不想做,也随你。
钱正方正待犹豫,赵老板一拉他的袖子,你还在犹豫什么呀?送到九爷这地都是珍品,外人难得一见,你在这呆几年,出去了就是大行家大老板,要不是我还有些东西甩不了手,我都想上九爷这来开开眼界。
听赵老板一说,钱正方再不犹豫,跪在地上道:小人谢东家收留。
九爷折扇轻展,笑了笑,并没说话,钱正方更加佩服,这东家年纪轻轻,不只眼界超群,气度更是令人折服。
他站起身,主动朝一旁地二掌柜等人招呼,九爷赞赏的点点头,朝着身后道:追星,今天宁儿是不是回来?咱们出去迎迎。
说罢与赵杨两位略拱了拱手,走出门去,不一会又急急的回来,一路小跑的溜至后堂,吩咐二掌柜道:夫人问起就说我还没有回来。
九爷这幅样子,与刚刚地气定神闲判若两人,钱正方很是疑惑,不禁向二掌柜询问,二掌柜笑着摇摇头,你呀,看着就行了,千万别出声儿. 正说着,大门处进来几人,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地女子,生得眉清目秀,虽不是绝美,但却极为自信,让人眼前一亮,屋内众人纷纷上前,夫人有礼。
那女子点点头,瞧见一旁的赵杨二人,笑道:赵胖子,怎么这么有空?你家的那只花瓶儿什么时候给我送来? 赵老板一脸的为难,夫人您就饶了小的吧,要是给行家知道我把那个假东西送到福珍宝来,我那小店不要开了。
那女子 一脸无所谓地道:那你就当成普通的瓷器卖给我不就得了? 赵老板连连点头,好好,一切依夫人意思,小人先行一步了。
说罢,连同杨老板,飞也似的出去,钱正方还是有些不明白,上前一拱手道:夫人安好,小人钱正方,是九爷新招的掌柜。
夫人打量了他一下,点头道:你是接替老李头儿的?以后好好做事,咱们不会亏待你。
钱正方连连称是,那夫人又朝着二掌柜道:去,把九爷叫出来。
二掌柜眉眼不抬,回夫人,九爷还没回来。
没回来?那女子柳眉一立,做了个深呼吸,大吼道:艾福九!你给我出来,别让我冲进去抓人! 钱正方微一皱眉头,这做夫人的哪有这么对待夫君的? 那女子的话音刚落,内堂珠帘轻动,九爷一脸赔笑的走出来,惠,什么事这么急? 不是不在吗?那女子甜甜一笑,我问你,那一百斤、法律那么长的芽的土豆是不是你买地? 九爷脸色微变,谁说是我买的? 李良!那女子叫了一声,,身后一个胖子走上前来。
你说。
李良瞄了一眼九爷,九爷双眼微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他双腿一产,跪倒在地。
夫人,那土豆是小地买的,不关九爷地事。
那女子看着李良咬牙道:你要是能买回那样的土豆就没人能做厨子了。
李良有口难言。
九爷折扇轻展,轻声到:呵呵。
惠。
你看,今天天气好热。
艾福九! 九爷脸立时跨了下来,我也是想帮忙啊,谁知道那个无良鉴赏居然骗我说发了芽地土豆更好吃? 更好吃?那女子大吼道:是更好吃。
死得还更快哪! 噗——李良一时没憋住,九爷瞪了他一眼。
他连忙道:九爷,夫人,要是没事,小的先回去了,老卢还等着我研究新菜式呢。
那女子叹了口气,白了摆手,李良如释重负地跑了出去,九爷挨到那女子身旁:惠…… 我也知道你一片好心,女子无奈地道:只是发了芽儿地土豆是有毒地,要是在醉仙居里吃坏了人,咱们的店还怎么开下去? 听到这,钱正方不由得心底嘀咕,这九爷难道是不食人间烟火吗?这样的事竟然都不知道? 九爷看一眼屋里看热闹的众人,拉着夫人朝内堂走去,咱们进去再说。
夫人白了他一眼,却也乖乖地跟他进去,之一进去便是大半个时辰没出来,钱正方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东家,不会被富人揍死在里边儿了吧? 但其余几人倒像司空见惯了一般,各忙各事,有条不紊,二掌柜笑道:钱掌柜,这事见惯了就好,咱们九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夫人升旗。
想了想,接着又补上一句,可不是咱们九爷惧内,九爷对夫人啊,是疼惜着呢。
钱正方笑李良笑,这夫妻倒也有趣。
这时从大门处进来一位年经人,瘦瘦弱弱的,怀里抱着一个可爱至极地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刚一进门,便跳到地上,朝着守在内堂门口的追星跑去,星叔叔,抱抱. 追星见了那女孩儿,冰冷的面孔立时间多了一丝暖意,他将那女孩儿抱起,轻声到:宁儿,这些天有没有调皮? 宁儿摇了摇头,追星又问到,婶娘有没有欺负你? 那瘦弱的年轻人立刻冲到他面前,气道:追星!你怎么能让宁儿叫我…… 追星瞄着他道:宁儿管我叫叔叔,管你不叫婶娘叫什么? 你…… 宁儿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滑下追星的怀抱,超内堂跑去,边跑边喊:爹地,宁儿回来啦。
追星吓了一跳,一个纵身入内将宁儿拉了回来,宁儿乖,叔叔先带你去买糖吃。
宁儿朝内堂方向看了看,有看了看追星,宁儿想爹地了。
追星摸了摸宁儿的头,听话,一会就见到了。
没过一会 ,九爷与夫人匆匆忙忙的从内堂出来,夫人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九爷衣领上的扣子居然还扣错了一颗,这副样子很容易让人不纯洁的想到一些事情,宁儿见到二人,欢喜地一扑而上,爹地,妈咪。
九爷将宁儿抱起,笑道:宁儿想没有想爹地? 宁儿用力的点点头,夫人朝那年轻人道:来喜,袭人怎么样?孩子生了吗? 那年轻人道: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儿。
夫人长一吁口气,她倒能生,这都是第三个了。
宁儿急着道:妈咪。
姨姨的小宝宝好可爱,宁儿也想要个小弟弟。
夫人还没说话,九爷已经把脸一沉,不准. 宁儿扁了扁嘴,夫人将孩子抱过来,朝九爷埋怨道:吓唬谁呢。
又朝宁儿道:宁儿,跟妈咪走,卢叔叔又做出好吃的东西了呢。
宁儿拍着小手道:好啊好啊,卢叔叔做的东西好好吃。
夫人笑了笑,来喜,先跟我回醉仙居。
晚上再跟情郎叔叔叙旧。
那年轻人脸上一红,急忙跟在夫人身后朝门口走去,还没走道门口。
众人眼前一花,一个男子已站在大堂之中。
白衣飘飘,随性洒意,宁儿开心得叫道:月叔叔。
夫人也笑道:楚盟主怎么有空来扬州? 来人站道夫人面前。
轻笑道:来看你啊,这一年过得好吗? 很好。
不劳你操心。
回答他的不是夫人。
却是九爷,九爷搂着夫人的腰,略带敌意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那人却不为意的笑笑。
一双眼睛直看着夫人,忽然夫人干呕了一下。
那人连忙抓过夫人地手,手指搭在夫人腕间,一边朝九爷厉声道:惠儿生宁儿的时受了那么大的罪,你当时都说过神恶魔?怎么还能让惠儿……说着,一拳朝九爷挥去。
九爷脸上挨了一拳,却并不还手,只是急着抓住夫人地手,惠,你有喜啦? 夫人心疼的看着九爷的脸,没事吧?疼不疼?说着,又莫明其妙地看着那人道, 逐月,我只是早上没吃好,有些反胃。
那人笑眯眯的点点头,我知道啊,脉象没什么不对。
九爷咬牙切齿地瞪着逐月,你……是故意地,就想打我! 他们三人在这吵吵闹闹,宁儿从他娘新身上下来,走到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小小年纪就已长得俊美无比,若不是一身男孩儿的装束,说他是女孩儿也会有 人相信,只是他的神情有些冷漠,竟不似这么大年纪地孩子应有的。
刑天,宁儿笑着拉住他,你想我了吗? 那男孩儿淡淡地看了宁儿一眼,缩回手来,也不做声,宁儿也不在意,从劲中扯出一条红绳,红绳的一端系着一只小小的荷包和一块满是裂痕的玉佩,宁儿将荷包取下,递给那男孩儿道:刑天,这个送给你。
男孩儿有些不耐烦,索性将脸别过一边,宁儿眨了眨眼睛,用小手捂住脸蛋,呜……月叔叔,刑天又欺负我。
那男孩儿听她这么一说,连忙将宁儿的小手拉下,夺过荷包塞进怀里,每次都用这招,不烦吗? 宁儿偷偷笑了笑,那男孩儿无奈的扁了扁嘴,接着有不太自然的从腰间拿出一颗石子,这是我再蓝水湖边上捡的,你要是喜欢就拿去,不喜欢就丢了吧。
宁儿一把抢过,送了就不能反悔。
男孩儿看着宁儿将石子小心的收好,眼底划过一抹温情,宁儿,等你长大一点,我就带你去蓝水湖玩。
宁儿开心得小脸通红,正要回答,突然被人抱起,九爷一脸不愿地朝逐月道:看好你徒弟,小小年纪就想拐骗我女儿。
夫人看着男孩儿,朝着逐月道:刑天越长越好看,我总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逐月笑了笑,他不长得俊些,岂不有负他父亲的好样貌。
夫人不明其意的望着他,逐月道:刑天是她母亲临死前早产而得,先天不足,所以身体一直不好,我也不敢跟你说,去年我寻到一位神医为他治病,已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告诉你,那块白玉鹰牌,你应该交给他。
夫人惊诧得瞪大双眼,他是…… 他姓方。
夫人连忙奔到刑天身边,左右细细查看,看着看着。
突然落下泪来,九爷连忙放下宁儿,将夫人拥入怀中,怎么说哭就哭了? 夫人抓着他道:你听见了吗?他是…… 九爷点点头,听见了,你应该开心,儿不是哭。
夫人连连点头,擦去脸上的泪痕,一左一右的拉起刑天和宁儿,走,咱们去吃好东西。
看着夫人领着孩子远去的身影,九爷笑着摇摇头,有回头看着逐月,那孩子没有性命危险了吗?你应该等他全好了再告诉惠,省得他有个三长两短再让惠伤心。
逐月轻轻一下:放心。
逐月,九爷认真地道:谢谢你。
| 逐月失笑道:谢我打你一拳吗? 九爷笑了笑,若不是你当初的自以为是,我跟惠现在大概也不会这么开心。
自以为是?逐月笑着摇摇头,就算是自以为是吧。
九爷将目光又重新投到份额人身上,脸上露出了瞒足的笑容,惠,这一辈子有你陪着,就算不是天下至尊,又能如何? 在福珍宝斜对个的酒楼里,临窗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着蓝白的道袍,三缕长髪,道骨仙风,女的则二十出头,可爱的脸蛋上嵌着一双灵活动的大眼睛。
他们看着夫人的背影渐渐远去,老道喝了一口茶,若丫头,那娃儿的病当真好了? 若丫头自信的一笑,由我亲自出马,你还不信? 老道摇摇头,那娃儿天数已定,我怕你这回要载咯。
若丫头嘲笑道:总说什么天数?当初若不是我听你提起这事,偷偷下山帮忙,恐怕就真的是天数已定了。
你看现在,他们过的不是很好? 那老道叹了一声,什么帮忙!你那是贪玩,差点就将他们拆开,若是如此,你可知要损多少阴德。
若丫头也学样叹道:我是用师傅的天极神镜推算出来,你还不信? 那咯暗道一愣神,你可真是大胆,连你们镇山的宝贝都偷出来。
若丫头吐吐舌头,后来不是又还回去了,都怪你,告诉师傅我在皇宫,害得我被他抓回去禁足,一禁就是五年。
那老道还是想不明白,你当初用那么滥 的手段,也是为了这个变数? 若丫头望着福珍宝的方向微微呆一下,轻笑着摇了摇头,一方面是,另一方面,我也是想让逐月一偿心愿,只是没想到……世上竟有这么痴的男人。
那老道看着她的神情,呆了呆,若丫头,你该不是…… 若丫头启齿轻笑,如果是呢? 老道急道:你竟想放弃追寻天命吗? 若丫头笑道:如果他有一天能将荣月山庄该成若月山庄,就算放弃修真成道,又能如何。
老道连连摇头,你天资高绝,不修道,岂不是损失?不行,我得告诉你师傅去。
若丫头笑得更是开心,去吧去吧,让他来废了我的道基,好让我更无拘无束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不后悔? 若丫头没有说话,只是甜甜一笑,又将目光投向福珍宝,逐月,你等着……终篇二十一世纪,北京某医院 雪白的病床上,一个女孩子静静的躺着,也不知是昏着还是睡着,身旁围坐着三个人,其中一名中年妇女还在不停的擦着泪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劝道:姨妈,不要急,表姐不会有事的,检查结果不也出来了?没事的。
那中年妇女好像没听见,还是哭着,她身边的那人皱着眉道:好啦,别哭了,吵着蓝蓝睡觉。
忽然,床上的女孩儿动了一下,三人大喜过望,连忙围上去大喊蓝蓝,你醒了吗? 那女孩儿和双睫一阵颤动,最后轻轻的掀起,当她看见这几人,眼中不是欣喜,却是满满的惊骇。
你们是谁!女孩儿惊恐的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那妇女哭道:蓝蓝,我是妈妈呀,你怎么了? 那男人也急着道:蓝蓝,我是爸爸,不好好想想。
表姐,你还认得我吗? 那女孩儿连连摇头,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皇额娘在哪? 那几人一听这话,同时愣了几秒,彤彤,快去叫医生来。
男人见女人这副样子,连忙道。
哦,好。
彤彤连忙出去,不一会,带来一位医生,那医生很年轻,也很清俊,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手中拿着一本病历,进到病房中,看了看病例,说道:程天蓝? 那中年妇女连忙点头,是的,大夫你快看看我女儿怎么了,她不认得我们。
医生走到病床前,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女孩子,轻声道:程天蓝,你听见我说话吗? 那女孩子动了动,抬起头来,我不叫程……下面的话在她看见医生的脸时戛然而止,她猛的跳起,下了床在医生面前跪倒,不知皇上前来,臣妾又失远迎,罪该万死。
这一跳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彤彤小声地道:表姐,你是不是连续剧看多了啊? 程氏夫妇见到女儿这样更是难过,连忙将女儿扶起,程天蓝盯着医生,忽然,他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皇上,你……你的辫子呢? 医生啼笑皆非的望着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儿,又重新看了看病历,程天蓝,22岁,游览故宫途中不慎落水导致昏迷,身体检查各项结果均为正常,只是……大概是脑子进水了? 他忽然有些想笑,又立即忍住,身为医者,怎能取笑病人?轻咳了一声,他朝程氏夫妇见道:她的身体检查一切正常,可能是昏睡太久出现了幻觉,或者另有原因,我建议你们带他去精神科看看。
程母一听这话,顿时哭出声来,抱着程天蓝泣道:蓝蓝,你醒醒啊,我是妈妈。
程天蓝没有理会身边的母亲,反而一动不动的盯着医生:皇上…… 医生无奈的朝着程父道:或许你们可以带她去做一些以前喜欢做的事情,说不定会有帮助。
这是彤彤大声道:表姐最喜欢看连续剧。
程天蓝反而呆了一下,她小心地伸出手指着自己,臣妾最喜欢的事? 医生点点头,想得起来吗? 程天蓝看着医生微低下的头,居然有些脸红,回皇上的话,臣妾最喜欢……骑马。
骑马?程氏夫妇连着彤彤异口同声地叫出这两个字,程天蓝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
程父皱着眉道:不可能啊,从没听蓝蓝说过她喜欢骑马,况且这马要到哪去骑? 医生好笑的望着不停着朝自己叫皇上,而又自称臣妾的女孩儿,从怀中摸出一张金卡,递到程天蓝的面前,这是金爵骑士协会的会员卡,你要是真的有兴趣,可以去试试。
程天蓝有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毕恭毕敬的接过那金卡,臣妾谢皇上赏赐。
医生强忍着笑意将她扶起来,程天蓝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金卡,翻转过来,轻声念出那上面的名字,林……福…… 医生点点头,就是我。
他朝程天蓝伸出手,程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作品相关 番外 洛颜篇 谁动了我的金牌(恶搞)这篇番外是由书友靝咼妃佡撰写,圆子很感谢她咧~~另:这个洛颜格格,是以靝咼妃佡为原型写出来的哦.皇嫂皇嫂我们去游湖吧!我还没进坤宁宫的大门就叫唤了起来。
(镜头推进来)袭人向我请了安后便站在一侧不语。
我那个亲亲皇嫂惠儿此刻正倚在鱼缸前,用手圈动着缸里的水。
一脸哀怨。
那些鱼儿无奈的跟着水流转动的,翻着白眼用鱼语对我说道:这个皇后今天是不是疯了!这样折磨了我们一个早上了。
洛洛你快来救救我们吧!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得脑震荡的!我才要翻白眼呢!对着鱼说道:鱼大哥,我拜托你好吧!鱼是没有脑子的,所以不会有脑震荡!你别乱用我们人类的词汇OK!只见那鱼很潇洒的一甩脚不对是一甩尾,一扭头,背对着我,摆出一付漠视我的阵势。
嘿嘿小样的谁怕谁?你在嚣张中午叫皇嫂把你煮了吃了。
先水煮,在油炸,然后红烧。
一定是道美味!我一边想一边流口水。
那鱼儿转过头来看到我的表情打了个冷战,说道:我亲爱的格格,亏我们认识也这么久了,你居然不知道我是条母的?唉说完便头又不回的消失在了鱼缸的那一端。
我愣愣的看着它游着,出神10秒钟才回过神来。
NND我怎么知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我在心里骂了句。
皇嫂皇嫂我们去逛御花园吧!我拉着正在神游的惠儿的衣袖说道:听说现在牡丹开的正艳呢!咱去看看吧!恩?洛洛来了啊!你刚才在说什么?咱去看什么?惠儿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我说道。
我说我们出去逛逛。
今天这是怎么了,鱼够呆就算了,怎么我的亲亲皇嫂也变的这么呆了?这样可不行,我比较喜欢哪个开心的皇嫂!唉我现在那还有心情去逛逛啊!惠儿说完又叹了口气,手托腮呆呆的望着铺着青石板的地面。
怎么了皇嫂?谁欺负你了?是不是我那皇帝哥哥?我去帮你教训他!说完做去一副往外冲的样子。
没没惠儿急忙拉住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红了红脸说道:他他没有欺负我啦!那你怎么了啊?摆出一付小媳妇受委屈的样子!我还是有点疑惑,不解的问道。
皇嫂支支唔唔的不肯讲,还是袭人爽快的说道:皇后娘娘把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弄丢了!什么!我有点消化不了的吃惊道免死金牌弄丢了?询问的看着皇嫂,希望这只是个玩笑?只见惠儿沉重的点了点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玩笑了,我转动着我那IQ200的小脑袋瓜子,想着该怎么把那块金牌给找回来?###############**********###############偶是漂亮的切割线嘿嘿,清代版的名侦探柯南闪亮登场了!(臭鸡蛋烂菜叶纷纷落下!导演救我导演看了我一眼说道:小洛,我心有余,力不足!珍重!说罢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地球的另一端)**************###########****************怎么会丢了呢?什么时候丢的?它当时放在哪的?这中间都有谁来过?你们好好想想!我摸着下巴,摆了个很酷的POSS说道。
我不记得了,呜呜!惠儿泪眼珊阑的说道。
奴婢记得,娘娘当时正在看着金牌傻笑。
佟妃和贤妃带领着静妃、淑惠妃、贞嫔、容嫔、宁嫔、怡嫔、恪嫔、淳贵人、怡贵人、春常在、安常在、恩贵人、云贵人、茹贵人、欣常在、如常在、宁常在、华常在、芬常在、春常在、如常在等众位娘娘前来请安。
娘娘随手把金牌搁在桌子上了。
那时应该是巳时三刻,众位娘娘走了之后,金牌便不见了。
袭人一口气说完了,我在心里为她鼓掌的,口才好好哦!大胆奴才,你说的什么混帐话,你的意思是众位娘娘中有人带走了金牌?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污蔑妃嫔,这个罪岂是你一个小小宫女你担待的起的?掌嘴!惠儿怒斥道。
皇嫂且慢,依我看来她们的嫌疑确实很大。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我深思过之后说道。
哦?洛洛你也觉得她们有嫌疑?惠儿面色慌张的问道要真的是她们拿的,那可怎么办啊?地球人都觉得她们有嫌疑!我笑笑道:至于怎么办嘛,好办!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我就不信撬不开她们的嘴!洛洛,你要严刑拷打?人家怕怕啦不要啦打人不好呢!惠儿嗲嗲的说道:最多就是拿个火铁烫一下下就好啦!不要用针子扎她们的手心哦,十指连心很痛痛的呢!也不要放毒蛇咬她们哦,人家最怕怕蛇的呢!惠儿说完扭了扭小P股。
我跟袭人很冷很冷的站在一旁好象两个雕塑!传说中的坤宁宫的暗室里皇太后正在啃着瓜子,从满地的瓜子推算她老人家至少已经啃了半个时辰了。
长短不一的瓜子皮散落一地。
惠儿啃着不知道从那进贡的苹果,袭人站里在一边。
我手握鞭子喝道:你们还不打算说谁拿走了免死金牌吗?我冤枉,我没拿(我冤枉,我没拿)(我冤枉,我没拿)你自己去想吧,20多个声音在那喊着,最让人气愤的是她们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口号喊了这么多遍了,没有一遍是整齐的!呸这瓜子坏了,惠儿你一会跟皇上说,叫他把送瓜子的拉出去砍了。
敢给皇室送假货,哀家看他是不要命了。
皇太后交代完惠儿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洛洛别跟她们废话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说道:这是哀家近日研制出来的‘花容月貌’只要滴上一滴皮肤马上就溃烂哦。
100%有效的哦!你们谁想试试?说完很‘温柔’的笑了笑,我那个寒哦敢情一个比一个毒!哆嗦再哆嗦!说,谁拿的金牌!现在交出来,皇后说了可以不追究责任。
如若不然哼.哼‘花容月貌’伺候!寒我怎么也学会了阴里阴气妈妈呀,救我!最先开口的是春常在:臣妾跟如常在是最先离开的。
当时金牌还在桌子上的。
如常在闻言急忙点了点头,那个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华常在大概也被吓怕了接着说道;臣妾是跟芬常在、欣常在、如常在、春常在、安常在、宁常在跟在春常在她们后面一起离开的。
那时金牌也还在桌子上的。
见被提到自己的名字,其他几位常在连忙点头如捣蒜。
淳贵人紧接着开口道:臣妾是和恩贵人、云贵人、茹贵人、怡贵人、在华常在后面离开的,当时金牌也还在桌子上的。
同上,几位贵人急忙点头。
淑惠妃眼圈红红的说道:姐姐,妹妹决不会拿你的金牌的。
妹妹当时是跟静妃、贞嫔、宁嫔、怡嫔、恪嫔、容嫔一起离开的。
皇后一丝愧疚的看了看淑惠妃,点了点头。
臣妾当时是先贤妃妹妹之前离开的。
当时皇后您说有话要对贤妃妹妹说,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佟妃缓缓的送道,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从容吗?我打心里疑惑!我臣妾冤枉臣妾记得当时皇后娘娘随便问了我臣妾几句,就让臣妾回去了。
臣妾没有拿过什么金牌!贤妃紧张的都忘了怎么说话了。
惠儿只笑不语,众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能怪她们。
谁让你乌云珠独占圣宠呢?谁看了你都想踩上几脚呀!既然你不肯归还金牌,那么也就不要怪哀家了!洛洛给。
我抖动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太后她老人家递过来的小瓷瓶。
妈妈咪呀,小乌你也有今天?平日里你让我的亲亲皇嫂掉了那么多眼泪,今日就怪不得我了!臣妾冤枉啊太后臣妾真的没有拿皇后的金牌!小乌做着垂死前的挣扎。
皇后,臣妾真的没有拿你的金牌。
皇后救我啊!洛洛,别泼太多了,光泼脸就好了!别浪费了!惠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太后赞许的看了看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点了点头,慢慢的拔开了小瓶盖,一缕黄色的烟从瓶里钻了上。
哧哧哧啊啊啊前面的是药水腐蚀皮肤发出来的声音,后面的是小乌疼的尖叫的声音。
那画面真的是惨不忍睹,活生生的一场美女变丑女的现场直播啊!顺治赶到时,贤妃已经面目全非的昏死在那了。
顺治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搂着皇嫂说道;朕的惠儿,你没事吧!众妃心寒皇嫂脸红的摇摇头,见心爱之人没事,皇帝老哥训斥我道:洛颜,你太不象话了。
这么凶残的画面怎可以给你皇嫂看?要是她晚上做噩梦,看朕怎么惩治你!我吐了吐舌头心想道:皇嫂那样还不够凶残啊!惠儿,我们出去吧!皇嫂点了点头。
皇帝、皇后、太后、我还有屋里那些个妃嫔,一大票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大家各自都回了自各的寝宫去了,太后她老人家也说乏了,回慈宁宫去了。
偌大个坤宁宫只剩下我,皇帝老哥,还是亲亲皇嫂。
呵呵呵呵皇帝老哥一直不停的咳嗽着,我装白痴的坐在一边喝着我的凉白开!见我没反应又说道:洛洛,你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累?不啊,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呢!我要在这陪亲亲皇嫂呢!偶怕她做噩梦呢!我放下茶杯说道,嘿嘿让你刚刚凶我,我可是很会记恨的。
你皇嫂我会照顾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皇帝老哥有点不悦的说道。
可是她晚上要是做噩梦,臣妹可担待不起这个罪,所以还是保险点在着看着她,不让她做噩梦,躲过今晚在说!我决定把白痴贯彻到底!气不死你我就不是洛颜!朕不追究你便是了,你早些回去吧!原来皇帝青着脸真的跟我们不一样呢!多了份威严。
见我不动,皇嫂也着急了说道:洛洛,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皇嫂陪你去游湖!我笑了笑,目的达到,走人!再不走估计皇帝大哥会把我轰出来。
次日皇帝下旨:董鄂氏品行恶劣,企图加害皇后。
打入冷宫!话说那一日,惠儿十分想念她的‘儿子’,命早已学成归来的来喜飞上屋檐去把她‘儿子’抱下来。
喵喵来喜从猫窝里抱过肥猫儿正想下去的,眼睛被金光刺的眨了眨,好奇的探头过去顿时吓的从屋檐下摔落了下来,还好反应的快,一个纵身安全落地完作品相关 番外 顺治篇注:本篇番外是书友靝咼妃佡与圆子共同创作而成,在此特别致谢!!皇后?如果是以前,顺治想到这两个字一定是哧之以鼻,从科尔沁出来的女人,没有一个像样的,不是无礼的像个泼妇,就是木讷得连话都不敢说。
但是今天,那个被顺治认定为最无趣的皇后,居然破天荒的主动搭话,还有那首诗,呵呵。
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树喜新晴。
顺治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不起眼的皇后,也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不过,顺治很快地冷哼一声,这一定又是皇额娘想出来的,想吸引他注意的技巧。
顺治从来就不喜欢科尔沁的人,这不是什么秘密,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太后?还是因为那两个硬塞给自己的皇后?不知怎么,这几天夜里,顺治的眼前总会浮现出那双眼睛,那么亮,就那么一挑眉,挑出了一抹自信,扬出了几丝挑衅。
这真的是在大婚晚上说句话都结结巴巴的女人吗?顺治开始对她好奇,当顺治在大婚之后头一回踏进坤宁宫的时候,他的皇后光着脚躺在院子里睡得正甜,怎么会有这么不顾形象的女人?看她睡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顺治嫌弃地撇撇嘴,却终是没有叫醒她,其实……看得久了,他的皇后也不是那么差,只是平时被佟妃她们的艳光遮住了而己。
顺治的嘴角不觉地勾起一抹笑意,可又瞬间僵在脸上,荣惠,这个女人刚刚在梦呓着什么?福临……她居然胆大到直呼他的名字,他的名字不是随便谁都能叫的,就算是太后,也好久没叫过他的名字了,只是叫他皇上。
而现在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大胆的喊着自己名字,就算她只是在梦中,也是胆大至极!看到她醒来时瞧见自己的神情,顺治终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看着她纯真的笑脸,顺治忍不住想要了她,可她却顾左右而言其他。
提到了太后、提到了佟妃、提到了玄烨……一个劲的想把自己往外推。
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想我留在坤宁宫陪她吗?如果是其她嫔妃,此时一定巴不得自己长在这里才好,可她……那一刻,顺治感觉心里某个角落有些空空的!为了不让她故计重施,顺治去见了太后,又见了佟妃,还见了三阿哥。
这次她总没有借口敷衍自己了吧!又一次的,他被拒之门外。
看着她抖动着的睫毛,顺治知道她此刻是清醒的,可是她并不情愿侍寝,他不想逼她,听听她给丫头取的名字吧,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顺治知道自己在她心中还没能成为那样的人,于是,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起身离去。
最近顺治一有空便去慈宁宫坐坐,与太后话话家常,看着太后满是笑意和了然的目光,顺治几年来头一次在母亲面前现出一丝窘态,那样子,就像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儿做错了事,被母亲发现一般。
自己与皇额娘多久没好好的说上几句贴心话了?顺治已经记得不大清楚,应该是入关之后,他穿上了这身龙袍,成了天下间最尊贵的人,那时顺治还小,他以为他得到了世间的一切,他以为他能将最好的全部献给母亲。
但是他错了,因为身上的这件龙袍,他与母亲间的鸿沟越来越深,间隙越来越大,就连探望请安,都成了一件折磨人的例行的差事。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又能像在奉天时那样对着母亲脸红撒娇了?被母亲调侃了几句,自己便顶回嘴去,没有政见的相佐,没有激烈的争吵,就像世间最普通的母子那样。
这一切,都源于她,那个与母亲同是从科尔沁出来的女人,他想了解他的皇后,想知道她更多的事。
不知从何时开始,荣惠这个名字已经在顺治的心里悄悄地扎下了根。
那一日,如果不是在去索尼家的路上突然心血来潮,顺治不会跑去逛什么集市,也不会去探访什么民情,也不会……遇到了她!当时她正叫嚣着要去妓院玩玩,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大脑!居然敢私自出宫,她难道不想活了?如果今天她遇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某些认得她的朝中大臣,那么那些各怀鬼胎的人也许会逼着自己废了她。
自己已经废过一个皇后,就不会在乎再废一个!可一想到要她搬离坤宁宫,要她搬到离自己更远的地方去,顺治的呼吸都变得十分费力!他要教训她,让她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错,可看到她哭泣的样子,顺治便心软了。
那或许是顺治最快乐的一天,看她醋味十足的赶走前来搭讪的姑娘时,他的心满满的。
或许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有妻如此,夫妇何求!荣惠,还记得那日我们一起过的七夕吗?还记得那日你唱的小曲吗?你说你心中只有我!还记得我为你赢得琉璃宫灯时你雀跃的神情吗?还记得你送我‘永结同心’时那羞涩的神情吗?当你说:这对佩叫……‘永结同心’,你一个……我一个。
的时候,我终忍不住,亲吻了你的额,其实我当时更想吻的是另一个地方。
还记得在观音殿我们许的愿吗?你一定很好奇我许了什么愿吧?我在一长篇的祈祷国泰民安之后,偷偷的加上了:希望我跟我的皇后能永远健康快乐!当你说:福临,吻我。
时,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开心吗!我的皇后,我的惠儿终于接受我了。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有多辛苦吗!若不是那日发生的事,或许此刻她已经温柔的躺在自已怀中。
该死!顺治懊恼至极,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记挂着她!乌云珠,几次的接触,让顺治讶然原来自己身边竟有这么一朵知人心事的解语花,如果当初不是博果尔相求,乌云珠想必早已入宫成了自己的妃子,但现在还不晚,不是么?顺治不只一次拿乌云珠和自己的皇后作比较,一个如清风拂面,一个似蜜糖般香甜,拥有了她们两个,自己大概再不会看其余女子一眼!世事往往不遂人意。
顺治没想到,一次鄂府探望,探望出来的,竟是他的母亲要谋害乌云珠!乌云珠那样温润淡雅的女子,她怎能下得去手!那一刻顺治的心仿佛沉入万年的冰窟之中。
顺治气冲冲的来到慈宁宫,他气他的额娘为什么要伤害他心中的人,可顺治在那里,见到了那时最不想见到的人,荣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顺治不敢想像,为什么?是因为那个道士的话让她不想丢掉皇后的宝座?还是自己对乌云珠的态度让她嫉妒?自己知道她好吃醋,但没想到,她居然心狠如此。
顺治不愿相信昨晚还在自己怀中娇羞不已的女人,居然是这样的毒妇!皇后吗?谁稀罕!你是皇上,拥有天下,可偏偏我要的东西,你永远都给不起!多少女人为了皇后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她怎么能将自己给她的承诺踩在脚下?那一刻,顺治真的好恨好恨她!恨不得杀了她!恨不得立即起诏废了她!但他终没那么做,他……舍不得!于是顺治关上了曾经只为她打开的心房。
转身离去。
他在害怕,害怕在做逗留,他就会又一次心软的将她拥在怀中。
每次看到你的眼泪,我就莫名的心疼!顺治不想再想起她,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可为什么每天都有人在自己耳边不停地提到她?皇……皇什么?荣……荣什么?还有……七夕!这一切都让顺治觉得,自已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她那样的女人,不值得去想!荣惠,该怎样?我才不会那么在乎你!顺治从未这么沮丧过,博尔济吉特.荣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本图书由www.downshu.cn(夏天的风宝宝)为您整理制作,更多txt好书 敬请登录www.downsh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