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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章:舞动奇迹]

2025-03-30 08:22:45

萧隐轩很郁闷,在边关戍守了一年,打了大大小小二三十场仗,好容易回京了,本想歇歇,可是这个要命的白玉文偏偏要给他接风洗尘,还偏偏要去妓院里为他设宴……只是他又不能驳了这位仁兄的面子,毕竟当年自己带着母亲在京城里当街卖艺的时候,如果不是白玉文和白府的帮助,只怕他也不可能参加当年武试,更不可能一举夺魁,坐上现在这个镇边大将军的位置。

于情于恩,他都不能拒绝。

欢喜阁他曾经来过,一年前,当他高中武状元的时候,也是这个白玉文,以为他庆贺的名义也是把宴席摆在了欢喜阁。

唉!为什么每次他有点什么都会和这个妓院扯上关系?不过,这一次,白玉文倒让他有点意外,白府的马车没有载着他们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而是停在小巷子里。

一头雾水的萧隐轩任由白玉文带着他神神秘秘的趁着夜色翻墙而入,直接上了欢喜阁的二楼包厢。

白兄,你是来逛青楼还是来采花?怎么跟做贼一样?萧隐轩眯起眼睛打量着身边的公子哥。

见他打趣自己,白玉文一点也不恼:你不懂,这包厢是我专订的,咱们这样上来的话,没人看见,老鸨和姑娘们不知道我们这么早就到了。

你干什么?这么神秘?白玉文掩嘴一笑:等会你就知道啦,有好戏瞧着呢。

说完,拉着萧隐轩悄悄靠近窗子,指尖一勾,窗户闪开一条缝。

楼下已经来了很多的公子,知道那个卢大官人放了空,这些人自然少不了来这里凑下热闹。

眼见着客人们这么快就把欢喜阁装满了,胡嬷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她相信:只要有凌月在,那两千两银子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

明白了这些,她笑脸一堆:唉哟……既然大家这么捧我们姑娘的场,我们姑娘也不能薄了大家的面子,快请凌月姑娘出来!小葫芦一听就傻了眼,悄悄的拽着胡嬷嬷的衣袖:嬷嬷,不是说好等萧公子来了才请姑娘的吗?她现在就来一会怎么办?哪那么多废话?白公子特别订的包厢,这会又没来,一会他来了让姑娘再进包厢演一次不就成了?又没人知道!可是……小葫芦还想再说,凌月却已经走了出来。

火红的纱裙,火红的发饰,配着这张明艳动人的面颊,一点都不觉得艳俗,甚至还有一种华丽丽的诱惑。

楼下的人群中一片惊叹,而楼上也不例外。

在白玉文拼命克制自己的时候,萧隐轩开口了:她是谁?他记得,一年前他来的时候,分明没有见到这样一个人啊。

怎么样?美吧?她叫凌月。

是欢喜阁,不对,是整个京城青楼的头牌花魁。

一年前来的时候一下子就火起来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精啊!白玉文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凌月的身上离开过,嘴巴还在不住的赞叹,真是世间难求的奇女子,只可惜……太贵了。

萧隐轩哑然……你说的好戏就是这个?既然是来看她,那就大大方方敞开了看,又何必躲起来呢?他不明白。

白玉文嘿嘿一笑:你不懂,凌月姑娘有个习惯:她绝对不让当晚的客人看到相同的表演,而且每晚她只有一次演出,所以……你是想让她难堪?萧隐轩隐约有点明白了:凌月只有一个节目,所以当他们看完她的表演之后再出现,她必须要在仓促间再添加一个,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样应变的本领。

怎么是难堪呢?我只是想让她特别注意我一下而已,要知道,一会我真希望能亲自靠近她,和她真切的较量一次,可我怕她不买我的账,所以……只能这样!白玉文说的很严肃。

这个人……真是中了毒了。

楼下一阵嘈杂之声,再凝神看时,凌月姑娘的四周已然铺上一圈宣纸,而在宣纸之外是四支墨盒。

火红衣衫的她一脸淡然的笑,长长的红色丝带从双臂垂下,和洁白的宣纸分明对应。

她要做什么?萧隐轩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琴声已起。

崆崆之声宛若战鼓。

在战场厮杀的他听见这样的声音,没来由的亢奋起来,屏息之间,人已经呆住了。

红色的长裙,红色的丝带在宣纸中央快速旋转起来,好似一团即将爆发的火球。

咚……咚……瑶琴的崆峒之声显然来自她的脚下。

用脚踩琴?唰……唰……两声,红色丝带飘扬出来,宣纸外的墨盒香墨挥洒。

丝带卷着浓墨,一左一右奔腾飞扬。

场中阵阵惊呼,而楼上的萧隐轩也早已变了颜色。

怎……么……可……能!这是他现在的心声。

然而,这就在眼前。

瑶琴曲调依然震撼,团团旋转的火球不断的舞动出新的奇迹。

红色丝带滑过,留下片片印记。

众人的惊呼声越来越大,而宣纸上的墨迹也越来越清晰。

一缕水畔幽竹,一座雾中青山,在各自头顶的残月下散发着静谧的韵味。

琴声止住,脚步停住,左右两边的画作已成……剩下的只是众人瞪大的双眼和抑制不住的赞叹。

凌月有些气喘,她盈盈欠身:承蒙各位不弃,凌月奉上拙作两幅,还请公子们笑纳。

好!楼上传来高声赞叹,把整个欢喜阁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个贸贸然出现的人自然是藏在楼上的白玉文了,他推开房门,心里已有了盘算。

面露笑容,轻摇折扇:姑娘抚琴,崆崆铿铿崆。

众人一愣,好没来由的一句话。

凌月明白,莞尔一笑:公子吟诗,平平仄仄平。

她知道这是楼上的这位藏起来的公子给自己出的题。

姑娘抚琴,崆崆铿铿崆,如快马扬鞭。

白玉文扇柄一合,现出本领。

公子吟诗,平平仄仄平,似温泉泓涛。

凌月依然微笑。

白玉文愣了一下,求救似的望向身后。

一抹紫色长衫出现:姑娘抚琴,崆崆铿铿崆,如快马扬鞭,征战沙场。

又是不假思索回应:公子吟诗,平平仄仄平,似温泉泓涛,徜徉碧海。

紫色长衫的主人现身了,对面传来姑娘们的惊呼,然而他却毫不理会,眼睛直直的盯着凌月:姑娘抚琴,崆崆铿铿崆,如快马扬鞭,征战沙场,沙场凝血脉。

公子吟诗,平平仄仄平,似温泉泓涛,徜徉碧海,碧海连天日。

他带出的是战场的血腥,而这样的血腥却被她在一句之间消弭。

萧隐轩有些悍然:姑娘抚琴,崆崆铿铿崆,如快马扬鞭,征战沙场,沙场凝血脉,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是战争的残酷。

公子吟诗,平平仄仄平,似温泉泓涛,徜徉碧海,碧海连天日,万里汇入一线天。

这是她又一次的化解。

楼上楼下,紫衫红裙,这一刻,谁也夺不走他们两人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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