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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四章 深入贼巢

2025-03-30 08:22:52

------------------------骆三娘骤听此言,微微愣了一下,不大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并未放在心上。

一行人迤逦而行,不多时,来到近山顶处一大片开阔空旷的地带,四下里屋舍连绵,人声鼎沸,篝火照得远近通明,山石草木影影绰绰。

看来黑林山好生兴旺。

骆三娘甫一下船,便派了个小喽罗快步先行跑去山顶报信,当他们一行人来到中央聚义堂外时,就听里面响起一阵洪亮的大笑之声,身形魁伟的大当家阮飞龙领着一大帮子山寨兄弟迎了出来,洪声笑道:欢迎,欢迎,我说今早怎么喜鹊直喳喳喳叫唤,原本是有贵客临门,我们寨子蓬筚生辉,蓬筚生辉!哈哈哈哈……只见阮飞龙年约三十许,身高九尺,满面虬髯若戟,五官端正,身形壮硕,十分威武,爽朗大笑之中却不乏威严,让人不敢小视。

萧若等三人连忙抱拳为礼。

当下,骆三娘为两方人互为引见,阮飞龙身旁一个中年葛衣汉子乃二当家的谢昆,与阮大当家的是拜把子兄弟,此人身形略嫌肥胖,白面无须,为人阴沉少言,听说是那在半山腰追阮大小姐的谢青之父。

萧若听了,暗自犯嘀咕,心说要是他儿子追到了阮大当家的妹妹,那辈份不是要乱套了吗?周围另外一些粗豪汉子是大大小小的头目,以及各处小水寨的寨主。

萧若自称京城人氏,姓黄,单名一个若字,却始终对自己的家世讳莫如深。

他越是高深莫测,山寨众人便越是不敢小视,人人口称黄公子。

两方人客套寒暄一番过后,阮飞龙侧身相让,请客入堂,一众人拥着萧若等三人回到大殿内,分宾主坐下。

阮飞龙大声吩咐上酒上菜,转眼间,小喽罗们在八仙桌上摆上热腾腾的酒菜,阮飞龙豪爽的邀请三位客人入席,定要萧若坐上座。

萧若谦让一番,推辞不过,只得坐下,倒也心安理得,心道自己要不坐上座,天下恐怕没人坐得了。

山寨里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没什么精致美食,铁寒玉睁巴巴望着桌上盘中油腻腻的大块肉,秀眉为之微蹙。

在阮飞龙骆三娘殷勤招呼之下,众人不觉飞觥献斝起来,吆五喝六,欢声笑语不绝,喧嚣热闹。

一开始还顾忌有女客在坐,到酒过三巡,众人各自有了几分酒意,话头多了起来,便狂呼豪饮,闹得天昏地暗。

阮飞龙为人豪爽不做作,是条血性汉子,喝到酒意上脸时,说话没了顾忌,言辞间毫不掩饰对朝廷的不满,旁人也大声应和。

萧若听了心下有数,正所谓官逼民反,自古皆然。

穷凶极恶之辈毕竟是极少数,大多数人只是被官府压迫得没了活路,不得不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干那等不要本钱的买卖,要不然谁不想安安稳稳过太平日子?萧若不着形迹的出言试探,看他有没有率众归顺朝廷的可能,当他说出早年父母被朝廷贪官冤杀的陈年旧事,萧若下面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暗中叹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朝政数代积弊重重,在自己手里要想扭转过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萧若性子随和,没有贵族子弟惯有的倨傲张狂之气,他与山寨众人一起高谈阔论,称兄道弟,全无架子,让一众强人大为意外,再加上他开阔的眼界、精辟的见解,在在令众人心折不已,即使抛开他的豪门子弟身份不谈,也让他们大起亲近之意。

忽然,一个小喽罗快步进得堂来,扫视众人一眼,施施然走到阮飞龙身旁,要对他耳语。

阮飞龙浓眉一皱,轻斥道:什么事?当众说出来便是!在坐的都是亲兄弟好朋友,阮某人没有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

萧若听着微微一笑,暗忖看不出这条豪迈汉子粗中有细,还挺会收买人心。

这小喽罗只得退开两步,大声道:报大当家的,山下有客来访……阮飞龙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么事,原来有客人来,哈哈,好极了!三娘,你率几个人下去迎接,引客人们都来聚义堂痛饮几杯,今晚我们不醉不归!骆三娘笑吟吟应了声,正欲起身。

这小喽罗犹豫着道:报大当家的,那客人……身份非同一般,也是威名赫赫的一帮之主,按江湖规矩,是不是大当家的您亲自出迎?阮飞龙微微一怔,转首望了望萧若等三人,似欲告罪失陪。

萧若微笑着长身而起,拍拍肚皮笑道:酒足饭饱,我们也要早些安歇了,烦请阮老哥给我们安排个处住。

阮飞龙便洪声笑道:今晚哥哥我分身乏术,黄兄弟不要介意,明日哥哥一定治酒陪罪!三娘,你亲自带黄兄弟三人去东边待客厢房歇息。

骆三娘应了,便与萧若三人出堂,引领他们去东厢房。

不多时,来到一处僻静雅致的小院落,让三人各住一间厢房,又派小婢侍候,一切安顿妥帖,即便告退离去。

萧若默默坐在桌旁喝醒酒茶,心念电般急转,厢房里还有一个俏丽小丫头服侍,待骆三娘去远,他转向小丫头,冲她露出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坏笑道:你、到本公子身边来。

俏丽小丫头顿时面红过耳,怯生生的不敢过来,羞态可人。

萧若又含笑冲她招招手,小丫头终于扭扭捏捏踱过来,垂着小脑袋,不敢看他。

萧若不由有些好笑,当下更不打二话,并指如戈,出手点了她黑憩穴。

黑憩穴俗称睡穴,小丫头浑身一软,晕厥过去。

萧若一把将她揽住,打横抱起来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面向里侧,然后用棉被为她盖好,只留头发在外面。

这样一来,要是有人在窗外探看,只会以为他睡在床上。

萧若吹熄油灯,悄悄闪身出门而去。

他机缘巧合来到鄱阳湖水寇的老巢,自然要趁机探上一探。

明月在天,清晖如水,他隐蔽身形,悄无声息向聚义堂方向潜去,一路小心避过行人及巡逻的山寨喽罗。

不料,尚未离开小院子多远,猛听侧面风声飒响,一柄钢刀朝自己直劈而至,同时耳中闻得一声娇叱:小淫贼,看刀!萧若听出是那泼辣大小姐阮江燕的声音,不由又好笑,又好气,他如今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身随意动,脚底微微一滑,身形滴溜溜已转到她侧面,轻易避开她的偷袭。

调侃笑道:我说小妹妹,你别开口闭口叫我小淫贼,你这么叫很危险喔!你再叫……再叫说不定本公子就当真做一回淫贼啰,嘿嘿嘿……阮江燕一招走空,有些意外,转过头来冲他怒目而视,柳眉倒竖,小脸蛋绷得紧紧的,娇叱道:呸!小淫贼油腔滑调,油嘴滑舌,不是好人!再吃本小姐一刀,要让你知道轻薄本小姐的下场。

说完,又挥刀杀了过来。

萧若自从那日一夜连采五个上品处子后,内功突飞猛进,招式运用虽仍有不足,但他南行这些天在皇舆中,一得闲时便向铁寒玉讨教,正所谓一法通百法通,他内功即足,加之悟性本高,招式技巧上的进步异常神速,到现如今,他与铁寒玉放对也未必会落在下风,岂会将这小姑娘放在眼里。

阮江燕身法轻灵,刀光闪闪,刀法也自不弱,但比萧若还差得太远。

他在阮江燕的霍霍刀光之中气定神闲,随意应付几招。

这一下看得真切,忽然右手食中二指闪电般探出,只一下便精准无误夹住了对方刀身,轻喝道:撒手!暗运内力猛的抖手一震。

阮江燕只觉一股巨力自刀身传来,右手拿捏不住刀柄,惊呼一声忙不迭缩手,钢刀叫对方夺了去。

阮江燕终于知道彼此武艺差得太远,跺了跺脚,掉头就跑。

萧若扔下钢刀,呵呵笑着朝她追去,这小丫头泼辣娇纵,出口伤人,他也有些儿气恼,今回定要教她学个乖,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淫贼。

阮江燕身形轻捷,又对此地极其熟悉,娇俏的背影儿在夜色中忽隐忽现,萧若轻功虽比她高出一大截,急切间要追上她还真不容易。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穿过月洞门便是一处独立的小小庭院,迎面一排四间厢房,那小丫头已逃得不知去向。

萧若游目四顾一番,也不知身在何处,便推门走进当中一间小厢房。

只见里面陈设简洁,他随意打量一番,也不多做理会,正欲退出去时……忽然,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其中间或响起阮飞龙爽朗的大笑之声。

萧若暗自惊心,眼下出去已来不及了,他急中生智,飞步走到房间里侧墙边,靠墙摆放了个足有一人多高的大木柜,他一把揪开柜门,正想闪身藏进去……猛见木柜里已经藏了个小姑娘,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望着自己,却不是阮江燕是谁……第六卷 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五章 暗室秘谋,柜中激情------------------------猛见木柜里已经藏了个小姑娘,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望着自己,却不是阮江燕是谁?阮江燕小姑娘呆了呆,樱唇翕动……萧若当机立断,急速一个箭步抢将上来,俯下身去吻住了她就要走火的樱桃小嘴,把她一声尖叫硬生生给堵了回去,同时随手把柜门带上。

柜子内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可怜的阮江燕小妹妹长这么大,还从未尝试过男女激情滋味,给他一吻之下,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巨响,一阵阵电流穿过全身,娇躯顿时又酥又麻,无力的软倒在他怀里,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两只小粉拳下意识的在他胸口一推一推。

萧若吻着她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只觉柔软滑腻,滋味美妙,他心头一乐,绮念暗生,老实不客气贪婪地舔舐吮吸。

索性身躯前压上去,把她小小的娇躯挤得紧贴柜壁,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恣意品尝这小妮子青涩中透着妩媚的滋味。

一时间,黑咕隆咚的柜内春光无限好。

外面一行人谈谈笑笑着,鱼贯进入厢房中,其中一个苍老的嗓音好生耳熟,萧若立时想起来竟是排帮帮主何见潮!!他心头猛的一凛,原来适才求见阮飞龙的客人却是他。

萧若嘴巴含住阮江燕的樱桃小嘴不放,微微偏头,视线自木柜缝隙间穿过,正好能望见室内情形。

只见黑林山三位当家的陪同何见潮及两个中年人进来,阮飞龙与何见潮分别落坐。

何见潮一挥手,两中年人躬身退出房去。

阮飞龙也道:谢老二与三娘也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两人齐声应是,一齐退了出去。

阮飞龙望着何见潮,面色严肃下来,沉声道:何帮主,有话可以说了,晚辈洗耳恭听。

何见潮连称不敢,道:老夫托大,叫阮大王一声阮老弟。

阮老弟,老夫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有一桩天大的富贵要送于老弟,哈哈哈……说着,一手捻须而笑。

哦?阮飞龙并不是等闲之辈,自然知道天下没有掉下来的好事,不冷不热道:何帮主此话怎讲,晚辈愿闻其详。

何见潮道:阮老弟可知江老爷子……说到这里,他冲虚空恭恭敬敬一抱拳,续道:江老爷子占据了川中,威震天下,不日就要出川杀奔京城……哼哼,这江山社稷么,指不定哪天就要改姓了。

你我正当早早顺应天命,投入江老爷子麾下,也好混个开国功臣当当,异日裂地称王,独霸一方,岂不痛快?!阮飞龙听他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言,微微撇嘴,露出一个不屑之色,很快又恢复原状,沉吟一回,方不紧不慢道:何帮主美意,晚辈心领。

不过,晚辈本是草莽无能之辈,又天生命薄,不敢求那称王拜爵之事,只图个我们寨子上下兄弟平平安安,在鄱阳湖里无人管束,逍遥快活,也就是了。

何见潮连连摇头,深深不以为然,道:大丈夫生在这个世上,谁不想建功立业,搏他个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名垂千古?现今恰逢乱世,正是英雄豪杰大有为之时,阮老弟万万不可坐失良机,他日后悔莫急……一言未了,阮飞龙怫然起身,道:何帮主好意,晚辈心领了,此事再也休提!晚辈跟帮主不同,决计不愿拿我整个寨子作赌注,更不忍心拿寨子二千多弟兄的性命换我一己之富贵!何帮主请随晚辈去聚义堂再喝一杯……说到后来,已是逐客之意。

何见潮脸色变了变,眸子里厉芒一闪而过,很快又回复满脸笑容,道:阮老弟莫急,坐下说话,坐下说话!此事不提就不提,难道老夫大老远登门来拜访,老弟陪我说说话也不成吗?话说到这份上,阮飞龙只得悻悻然坐下。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绝口不提投靠江老爷子之事。

黑森森的大柜子里,萧若听得心中怒火万丈,直恨不得冲将出去,一手捏死何见潮那个乱臣贼子。

他恚怒之余,仍不忘两手探索怀中这具青春动人的娇躯。

在他两手四处游走,尽情挑逗撩拨之下,不多时,阮江燕娇躯变得滚烫,吐气如兰,炙热的鼻息尽数喷在他脸上,娇躯不安的在他怀中扭动,她春潮泛滥不可抑制,浑身汗出如浆,初夏衣物原本就薄,很快便被汗水洗透,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好似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萧若没想到她体质这等敏感,稍加挑逗,便这般一塌糊涂,全身湿透,霎时间又惊又喜。

她汗透薄衫之后,衣物紧紧粘在她动人的娇躯上,比赤身裸体强不了多少,男女肌肤相触之下,刺激更是销魂蚀骨,她脑中一片空白,神魂飘荡,仿佛升到了云端。

萧若搂着这具湿热滚烫的美妙娇躯,欲火大炙,血脉贲张,下身肉棒又热又硬,膨胀到了极点,便在她丰腴的股沟轻轻来回抽动,滋味之美妙,超乎想像……一面听着外面两个叛贼的密谋,一面尽情亵玩其中一个叛贼的亲妹妹,这简直……简直太刺激了!何见潮忽道:江老爷子大仁大义,海内共仰,假如阮老弟实在不愿靠效,那也无妨,只消阮老弟帮忙做成一件事,异日如江老爷子得了天下,老夫敢以性命担保:长江以南的小半壁江山,归你我两大帮派所有!长江以南……阮飞龙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怦然心动,虽然明知世上绝没有那么便宜的事,终是忍不住问道:要晚辈做什么事?何见潮心下冷笑,你小子终于动心了。

面上笑容一成不变,道:实不相瞒,老夫与江老爷子暗中互通声息多时,久有入川投靠之意。

日前华朝皇帝南巡至长江,老夫甘冒奇险,想将皇帝劫持住,沿长江一路入川,献给江老爷子,以成不世之功……呃,后来出了点岔子,叫皇帝逃脱了。

我帮中兄弟一路追踪,已可断定皇帝一行人必定进了鄱阳湖,只消阮老弟通令下去,派人四处搜捕,不信皇帝一行人能飞上天去,一旦将皇帝活活擒拿住,这桩不世大功就成了,哈哈哈哈……第六卷 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六章 孤身纵横贼窟------------------------阮飞龙听了大为动容,没想到此人野心勃勃,竟敢冒天下大不韪,干那等无法无天的事,惊得半晌作声不得。

何见潮斜眼乜了他一眼,笑道:阮老弟,眼下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此时不出手,何时出手?你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日后恐怕会懊悔终生。

当……当真?阮飞龙嗓音有些干涩,脸膛激动得泛红,只因他胡子太浓密,旁人不易看得出来。

迟疑着又道:皇帝当真进了鄱阳湖?何见潮见状大喜,眉飞色舞道:阮老弟还等什么?你派出寨中弟兄们去搜上一搜便知,假如没搜到,那就全当老夫放了个屁,什么事儿也没有;假如发现了皇帝行踪……哈哈,以你手下兄弟在水中的本事,还不将皇帝手到擒来啊?阮飞龙呼吸有些急促,强自镇定下来,沉吟良久,道:皇帝相貌装束怎样?身旁有多少人?乘几艘船?何见潮情知他这么问就已是应允了,大喜过望,笑道:皇帝二十来岁,看上去是个俊秀的少年公子哥,身旁尚有百余个大内侍卫,以及一些随行侍候的太监宫女,顶多不到一百五十人。

他们硬抢了敝帮一条双层大船逃跑,再没有别的船,他们似乎并不懂得操纵船只,只是一味随波逐流。

阮飞龙听罢,便朝门外高声唤道:谢老二、三娘,你们进来,有事相询。

转眼间,谢昆与骆三娘进入房内。

阮飞龙问道:今晚,你们听说有条无人操纵的大船进入鄱阳湖一带没有?船上约有一百五十余人,领头者是个二十来岁的俊秀公子哥……谢昆茫然的摇着头。

骆三娘听罢,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娇呼,奇道:不就是那黄公子一行人?什么?就是那黄公子?!阮飞龙霍地站起身,耸眉大喝道。

骆三娘感到今晚事情有些不寻常,答道:黄公子的随从约有一百多个,他们似乎不太会操纵大船,跟大哥说的一模一样。

眼下就停泊在岛南码头。

啪的一声,何见潮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着站起来,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意啊!阮老弟还等什么?这桩天大的富贵自己送到了你面前,推也推不掉,你只消一声令下,就大功告成了!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不止。

大哥,那黄公子怎么了?莫非有什么不妥?骆三娘疑惑不解问道。

阮飞龙心情激动,飞快道:别问那么多!快,你们快多带些弟兄去把东厢房围起来,不许一个人逃脱!擒住黄公子者重重有赏。

两人当即应了,阮飞龙想了一想,又道:一定要抓活的,尤其是那位黄公子,切莫伤了他性命!此事事关重大,老夫也带两个手下堂主一同前去帮忙。

何见潮飞快说完,便与谢骆两人一齐走出房去。

房间里静了一来,只剩下阮飞龙一人。

柜子里的萧若无意中听得他们的密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轻薄阮江燕也没心思了,正没作理会之际。

猛然间呼的一声,眼前灯光骤亮,柜门已被人一把拉开,阮飞龙壮硕的身躯一堵墙似的站在柜前,目瞪口呆望着柜子内……阮飞龙武艺精强,后来已觉察到柜子里面藏有人,他隐隐猜到几分可能是任性妄为的妹妹在里面,因为换了别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偷听大寨主秘谈。

他便特意独自一人留下来,免得家丑外扬,哪晓得他一打开柜门,目睹的却是难以想像的一幕。

只见妹妹满脸晕红,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衫紧紧贴着动人的娇躯,她娇慵无力软倒在那黄公子怀里,美眸微闭,一副予取予求的娇媚模样……阮飞龙一瞬间竟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要不是妹妹身上衣物尚算完好,他几乎要怀疑妹妹已经被这少年糟蹋了!萧若也冷不丁给吓了一大跳,他应变神速,扭头冲阮飞龙尴尬一笑,道:阮老哥,你……话未说完,猛听得呛啷一声清越龙吟,萧若宝剑突然出鞘,他长啸声中,剑锋颤出三点寒芒,闪电般疾出,势如流星赶月,挟雷霆万钧之势向阮飞龙攻去。

一上手便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既然已听见了阮飞龙的密谋,对这大逆不道的叛贼,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阮飞龙尚自在震惊之中没回过神来,顿时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手忙脚乱,蹬蹬退倒不止。

萧若抓住机会,连连进招,步步进逼。

阮飞龙终究不是等闲之辈,退到房间中央时,已迅速稳住阵脚,虎吼声中,一个箭步疾冲,双掌荡起两股劲风,掌分阴阳,左掌掌心赤血如火,右掌掌心莹白似霜,一前一后攻向对方。

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大阴阳离合掌。

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房间里劲风纵横,桌椅盘饰一被凌厉的掌风扫着,无不立时折断粉碎。

萧若接了几招,便觉压力奇大,难以应付敌人诡异离奇的阴阳掌力,给敌人掌风逼得胸口窒闷,几乎透不过气来,情知这么打下去,只怕是有败无胜,他心下暗暗焦急。

便在此时,门外一人大呼道:大当家的,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正是谢昆的声音。

阮飞龙一听,喜动颜色,洪声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此人由老子对付足矣,你们守住门口便是,不要让此人跑了!门外两人同时应了声,敢情骆三娘也来了。

萧若当此千钧一发之际,当机立断,忽然舍了阮飞龙,抽身急退,回到大柜前,左手疾伸探出,一把扣住阮江燕脉门,然后使个巧劲,浑厚劲力到处,将她整个身体带得转了过来,挡在自己身前。

尾追而至的阮飞龙正一掌穿出,击向对方后背,猛见妹妹的身体挡在前方,他为之大惊失色,只得慌忙收掌。

萧若顺势运力将阮江燕推向阮飞龙。

阮飞龙见妹妹娇小的身子挟着一股劲风飞来,他根本就不敢闪躲,要是闪开,妹妹这般撞在墙上,非撞成重伤不可,他咬咬牙,只得两手凝力伸出,接住妹妹的身子。

阮江燕身躯所蕴藏的力道还是出乎他的意料,阮飞龙只觉一股巨力直推而来,不由得稍稍退了一步,方才站稳。

高手相争,原只在于一线之间。

阮飞龙就这么一受阻的工夫,眼睁睁看着萧若飞身扑向小轩窗,砰的一声中,碎木飞溅,他撞断窗格细棂木,已飞出窗外,再也追之不及。

萧若扑出小轩窗,还没来得及欢喜,猛见红影一晃处,耳中闻听一声娇叱,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斜刺里攻向自己胸前要害。

原来骆三娘早已守在窗外。

萧若身在半空,闪无可闪,避无可避,他急中生智,大声急叫道:好姐姐,是我!骆三娘闻得这声熟悉的好姐姐呼唤,娇躯一颤,手里长剑不由得缓了一缓。

有这一缓的工夫就已然足够了,萧若两只大袖望后鼓风一拂,腰肢扭处,身形又轻飘飘向前飞开二尺,双足点地,纵身疾掠,几个起落,已没入无边昏暝的夜色中不见。

好姐姐,谢了!弟弟承你的情,日后定有厚报!哈哈……只听得清朗的笑声远远传来,一路望东边而去。

阮飞龙气急败坏自厢房里冲出来,恶狠狠瞪了骆三娘两眼。

谢昆也在一旁似笑非笑望着她。

骆三娘白皙的粉脸儿一红,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她,这会儿竟自无话可说。

给老子追!阮飞龙怒吼一声,纵步飞驰,当先望东边追了下去。

谢昆紧随其后。

骆三娘略一犹豫,也跟了去。

所有人都走后,阮江燕小姑娘晃晃悠悠走到房外,怔怔望着众人消失的方面,满脸失魂落魄的。

她突然间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将开来,这一哭开,哪里还停得下来,索性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大哭起来。

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她一个大姑娘家,被那小淫贼那样子侵犯,叫她日后还怎么见人?她嘤嘤呜呜一个劲儿的哭,柔肠九转,泪如泉涌,悲悲切切,好不凄惨。

便在此时,一条人影自前面不远处草丛中窜了出来,身法轻灵迅捷,无声无息,一闪一闪间已到阮江燕身后,俯下头去,冲她浩白的脖子呵了口热气,扑哧一笑,道:可爱的小妹妹,你哭什么?舍不得哥哥啊!其实哥哥也舍不得你,哥哥没走喔……阮江燕哭声立止,像见了鬼似的惊声尖叫一下,暴跳而起……第六卷 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七章 大闹水寇老巢------------------------阮江燕哭声立止,像见了鬼似的惊声尖叫一下,暴跳而起……她刚反过头来,猛觉肋下一麻,已叫对方制住了穴道,全身力气顿时不翼而飞,她几乎又想哭将出来,惊呼道:你、小淫贼,你要怎样?后面的人正是萧若,他适才其实根本就没走远,把追兵引开之后,便又借着草木隐蔽悄悄转了回来,阮小妹妹这么好的人质可不能放过。

鄱阳湖水寇与排帮均是人多势众,若没有个够份量的人质在手中,今晚恐怕插翅难飞。

他出指点了阮江燕穴道,再度将她娇小的身子打横抱起,戏谑道:你都叫我小淫贼了,还问我想干什么,这一问真真有够笨的。

说完,顺手封住她哑穴,免得她乱喊乱叫,当下再不迟疑,猛提一口丹田真气,抱着她朝东边待客厢房方向疾驰。

未跑出多远,就见东厢房那边火光大亮,人声鼎沸,隐隐有兵器交击及打斗声传来。

萧若心急如焚,轻功施展到极至,一阵狂风般的向客房小院奔去,索性不再隐藏形迹。

路上碰见的山寨喽罗往往只觉一阵狂风卷过,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已跑得没影儿了。

待得驰到近处,但见眼前无数火把将这一带照得明如白昼,无数喽罗把东厢房小院子团团围住,到处都是人影,也不知有多少人。

房顶上三道人影腾挪交错,鏖战正酣,一女两男,女的是铁寒玉,男的是何见潮手下那两个中年汉子。

那两中年汉子是排帮的分堂堂主,地位仅次于何见潮,皆不是等闲之辈。

其中一人使一对判官笔,另一人持分水刺,所用俱是短兵刃,与铁寒玉杀得难解难分。

铁寒玉双拳难敌四手,稍稍落在下风。

院子里也有一团人在厮杀,一方是赵德鹏,一方却是谢昆与骆三娘两人,赵德鹏身上挂了彩,抵挡不住水寇两大高手围攻,左支右绌,岌岌可危。

萧若飞快扫视一眼战局,把阮江燕背在身后,悄无声息绕到小院子背后,见这边也有喽罗团团围住,只不过人数较少。

他看着灵机一动,忽然伸手在阮江燕香臀上拍了一下,同时解开她的哑穴……阮江燕要害部位受袭,羞忿欲绝,很配合的尖声大叫出来。

大小姐的声音,喽罗们自然是再熟悉也没有了,围在院子后的喽罗们顿时一阵骚动,他们听清是大小姐的惊呼声,怎敢无动于衷?不待吩咐,便一齐向声音响起的地方搜过来。

萧若早已封住了阮江燕的哑穴,背着她悄悄闪身一旁,待喽罗们的包围圈露出破绽,便抓住时机,身形化作一缕青烟,直冲进小院子,他们发现之后大声呼喝,但为时已晚。

萧若掠到墙根处,深吸一口气,双足点地,呼的一声中,腾身跃上屋顶。

他跃上房顶之后,丝毫不停,径直向铁寒玉与排帮两堂主的战团冲去。

半途中左手紧紧按住背上的阮江燕,右手扣住腰间宝剑剑柄,嗤的一声轻响,宝剑出鞘,寒光闪烁,攻向使一对判官笔的排帮堂主,内力贯注之下,剑锋嗤嗤作响,剑气盈寸,犀利无匹。

萧若来势之快,大大出乎排帮两人的意料。

他们在己方众人包围之中,与单个敌人厮杀,不免疏于戒备,全部精神都用在正面敌人身上。

等他们发觉时,萧若已至身后。

拿判官笔的堂主听风辨位,头也不回,右笔反手挡向身后,几乎同一时间,左笔自肋下穿出,一点锐风从常人想像不到的角度攻敌,只消右笔架住敌人来势,左笔便能至敌于死地,招式甚是刁钻阴毒。

他的应变不可谓不快,只是,他没料到萧若所持的天子佩剑锋利无匹,也低估了萧若的内功修为。

萧若手持宝剑,在他今时的深厚内力运使之下,纵然面前是一块实心铁板,也能硬生生洞穿,何况他的判官笔?只听得哧的一声轻响,精铁打造的判官笔被一削即断,萧若一剑余势未衰,宝剑顺势送入了敌人的背部,自胸前透出一截满是鲜血的剑锋。

这堂主惨叫一声,攻到半途的左笔无力垂下,整个身体扑倒在房顶青瓦片上,抽搐几下,即便一命呜呼。

剩下的另一个堂主肝胆俱裂,一开始他们两人联手攻这少女,都迟迟战她不下,这会儿她来了个厉害帮手,而己方只剩了自己一人,他如何还敢打下去,飞身疾退,跃下屋顶,一直逃入人群之中。

铁寒玉大喜过望,娇声唤道:皇……相公!她一阵剧斗之后,内力耗损不小,有些儿气喘,呼唤之时仍然急忙转口。

萧若冲她使个神色。

铁寒玉会意,当下两人并肩跃下屋顶,各出兵刃,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院子里的谢昆骆三娘二人。

快退!阮飞龙在人群中厉声大呼。

谢骆两人已发觉不对,只得舍下赵德鹏,全力应付疾攻而至的萧若与铁寒玉,交换过一招,两人无心恋战,便抽身而退,回到人群之中。

身上好几处伤口的赵德鹏无异于绝处逢生,身躯晃了晃,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息不住。

萧若与铁寒玉并肩站在他身前。

人群中白发白须的何见潮施施然踱将出来,两眼死死盯着萧若,脸上似笑似怒,在晃抖不住的火光掩映之下,说不出的狰狞怕人。

他冷冷笑道:哈哈……黄公子,没想到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我们又见面了。

眼下身处茫茫湖水中的一座孤岛上,这回看你还能往哪里跑?!萧若理都懒得理他,情知他既然做到了这一步,一旦容自己回到朝廷,他、以及整个排帮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彼此间已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他转向阮飞龙道:阮老哥,我敬重你是条血性汉子,为何却要跟逆贼同流合污?阮飞龙沉吟不语,面色阴晴不定。

阮老哥,不如我们来作个交易……嗯,我背上背了个人,也许你想见上一见。

萧若说完,出手解开了背后阮江燕的哑穴。

哥——阮江燕小姑娘的哑穴甫一解开,便发出一声大叫……第六卷 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八章 生米煮成熟饭------------------------哥——阮江燕小姑娘的哑穴甫一解开,便发出一声大叫。

妹子!不远处人群间的阮飞龙大惊失色,虎躯明显一震,慌乱之情溢于言表。

燕妹妹!!一道人影嘶声大呼着,奋不顾身冲将过来,转眼奔至,刷的一刀劈向萧若,势如玩命一般。

萧若英眉一挑,身形微微一侧,让开敌人来袭之招,飞起一脚踢中敌人腰肋,将其整个身躯踢得飞了起来,叭嗒一声,摔在两丈开外,呻吟着爬不起来。

萧若也有些意外,本还以为胆敢前来硬抢阮江燕之人,必定身怀惊人武艺,哪晓得却是这么个愣头青。

他打眼望去,只见地上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正是那整日跟在阮江燕后面的谢青小子,不由暗自哂笑不已。

谢昆疾掠至儿子身旁,一面戒备,一面把儿子搀扶回人群之中。

谢昆自始至终一语不发,但射向萧若的目光,冷利有如利剑一般,令人胆寒。

阮江燕在萧若背上轻呼一声:谢大哥!语带呜咽。

萧若打趣笑道:原来是你的情哥哥,看不出他还是个有情有意之人。

哈哈哈……出指又封住了她哑穴,免得她乱喊乱叫坏事。

萧若向阮飞龙道:阮当家的……阮大王,现在我们可以作个交易了?阮飞龙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然道:你要怎样?很简单,请阮当家的下令贵寨弟兄让开一条下山去路,我便放了令妹,如何?萧若不紧不慢道。

阮飞龙闻言,浓眉大皱,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萧若微微一笑,道:你既然已经清楚了我的身份,也应该明白我从不说戏言。

阮飞龙默然,一时间沉吟不语。

一旁的何见潮大为焦急,大声道:阮老弟切莫跟他谈条件!你已知道他的身份,一百个令妹也顶不了他一个!此言是为提醒阮飞龙衡量孰轻孰重,要干大事的人就不能婆婆妈妈,为了擒获天下至尊的皇帝,牺牲一个妹妹算得了什么?!却不料,他不说还好,一听了这话,阮飞龙火冒三丈,怒目瞪着他,忿然作色道:住口!我就她一个妹子,她是我惟一的亲人!在我眼里,一百个黄公子,都当不得我妹子一个……说到这里,右手扬起,断喝道:儿郎们听着,给老子闪开了!小院子正面围的无数喽罗们一听号令,哗啦啦潮水般退向两旁,顿时让开一条去路。

何见潮被阮飞龙喝骂得面目无光,直恨得牙痒痒的,情知再说也没用,在一旁空自发急。

萧若见状,背着阮江燕当先而行,铁寒玉快步跟在他身旁,一面行走,一面全神戒备,赵德鹏伤势并不很重,稍作喘息之后,已可自行走路,当下也紧随萧若身后。

萧若背着阮江燕经过人群外围之时,猛见人影一晃处,何见潮闪身疾扑而至,手中一柄似刀似剑的短兵刃攻向萧若,来势如电。

萧若身处险境,早就有所防备,何见潮一动,他就立时觉察到,不慌不忙挪身微退一步,手臂一带处,把阮江燕娇小的身躯挡在身前,封死敌人兵刃进路。

萧若本意是想以阮江燕逼对方收招,却不料,何见潮不但不收招后退,反而以手中利刃径刺阮江燕的心窝……这老匹夫好不歹毒!竟不惜先杀掉阮江燕,也要擒拿自己!萧若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这个念头,眼看再想把阮江燕挪开,已经来不及了……便在此时,旁边一声厉喝冲天而起,一道铁塔似的人影疯了般冲杀过来,两掌带起两股劲风攻向何见潮,此人正是阮飞龙。

何见潮眼看奸计就要得手,见了这声势,大惊失色,当下顾不得杀阮江燕,连忙转身回招,应付阮飞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厉声道:阮飞龙,你小子疯了?!阮飞龙暴吼道:老贼欺人太甚!你敢杀我妹子,我就要杀你!!双掌一刚猛一阴柔,大阴阳离合掌精妙招式源源不绝施展出来,打得何见潮连连后退不止。

若论真实武艺,何见潮比阮飞龙只高不低,甚至在内功修为的精纯火候上,还要高出他一大截。

但何见潮并没有同他玩命之心,在他疯狂的攻势之下,颇有不支之势。

两大高手自相战成一团,山寨喽罗们未得阮飞龙命令,也不敢轻易上前帮忙,只围在旁边,倒把萧若等三人晾在一旁。

萧若打个眼色,带着两人趁机飞快离开,各施轻功身法,迅速奔驰。

不一时,到了斜坡口下山处,萧若看看没人追来,便把阮江燕放下,出指解开她的穴道,笑道:阮大小姐,委屈你了,这便请回吧!以后记着,不要动不动骂人‘小淫贼’,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正人君子的,哈哈!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说着自个儿都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开来。

阮江燕羞忿欲绝,扭头恶狠狠瞪着他,水灵灵的美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娇躯都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萧若有些好笑,道:怎么,你还不走?本公子一诺千金,答应了放你,就一定会放你。

但我没说不再抓你,我放了你之后,你要是自己不愿走,我倒不介意再抓你一次,嘿嘿。

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二……阮江燕尖叫一声,一溜烟的跑了,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萧若转过头来,居高临下了望一下,只见下面山道间黑咕隆咚,没有丝毫光亮,山道两旁伏有多处暗桩,要是山寨喽罗躲在暗中突施偷袭,倒也不易防范。

他稍稍沉吟一下,走到篝火火盆旁,跳将起来,一脚把火盆踢飞,就见一团火焰燃烧着坠入下方山道旁一处草丛中,旋即轰的一下子,周围草木被点燃,哔哔剥剥燃烧起来。

一人惨叫着自草堆中跳了出来,皮肤都被烧得滋滋作响——那里果然是处暗桩。

萧若精神一振,清啸声中,把火盆一盆接着一盆踢将下去,每盆都准确无误落在山道旁边,有的近些,有的远些,他用劲使力拿捏得恰到好处,直把火盆当21世纪的足球踢。

待山顶这一带火盆全踢完时,山道被火光照得大亮,凭铁寒玉与赵德鹏两人武艺,下山决计不成问题。

他豪气大生,飞快道:你们两个先行下山,回到我们的船上,让所有人立刻下船登岸,然后找处高地固守。

万万不可待在船上,当心排帮的人或鄱阳湖水寇凿船底!铁寒玉急道:那你呢?萧若豪气干云道:你们别管我,我非烧他们个鸡飞狗跳不可!哈哈哈……嗯,我也要顺便找找脱困的法子,要不然被困在这个孤岛上总不是个办法。

总之你们先行下山……铁寒玉与赵德鹏不愿他单独留下,一齐出言相劝。

萧若丢下一句:你们快走!说完,不再理会他们,疾展身形掠入暗影处,又飞快绕了回去。

萧若放倒一个落单的喽罗,抢到了支火把。

他一路看见房子就烧,身法迅捷,在山顶水寇老巢神出鬼没,有如虎入羊群一般。

他足不停步,来去如风,绝不恋战,避开武艺高强的人和大群喽罗,借着夜色掩护,出没在混乱的老巢各处,竟没人阻止得了他。

不多时,山顶房舍各处起火,整个水寇老巢陷入混乱之中,喽罗们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

萧若大乐,烧起来越发带劲。

谁料,混乱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喽罗们在三大当家的及各级头目指挥下,变得行动有序,当下,只留一小部分人在山顶灭火,大部分人缓缓鱼贯下山。

看那架势,似乎直扑岛南边码头的停船而去。

萧若暗叫不妙,也欲下山,经过一片僻静密林之旁时,忽闻里面传来鬼鬼祟祟交谈之声。

他此刻耳聪目明,听力极佳,交谈之声虽低,他仍然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一愣之际,立时站立不动,屏气凝神,侧耳倾听。

只听得一人压低声音笑道:……还望帮主多多栽培。

听这人嗓音大概是个中年人,但甚是陌生,听不出是谁。

另一人笑道:好说,好说!阮飞龙小儿冥顽不灵,不识抬举,怎配统率鄱阳湖两三千好汉,早该让他滚蛋才是。

此人声音萧若极为耳熟,正是排帮帮主何见潮。

中年人陪着干笑两声,嘴里呐呐的,似乎不知如何接口。

何见潮笑道:老弟,老夫看你才是好样的。

你年龄比阮小儿大,武艺比阮小儿高,智谋比阮小儿远,甚至还比阮小儿识大体、识时务……凭什么他当大当家的?这鄱阳湖水道大王的宝座正应该老弟你来坐,老夫绝对支持你!中年人喜笑道:帮主谬赞了。

晚辈日后定当唯帮主马首是瞻,早早率众投效江老爷子,共谋大事。

何见潮更喜,笑道:就说老弟你是个明白人,果然与不识抬举的阮小儿不同。

放心,日后不会亏待你的!不过,眼下你要想把阮小儿取而代之,还得将其铲除掉,那小儿武艺倒不可小视,老弟你可有什么良策?中年人啪啪拍着胸膛,道:帮主无需多虑,这事儿包在晚辈身上,晚辈早有计较,晚辈这便下山去。

何见潮笑道:如此甚好,那就等老弟的好消息了。

说完,密林里沙沙的脚步声响起。

萧若悄悄闪身在一旁。

只见一个中年人转将出来,大步直向山下行去,萧若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间脑中想起一个人来——沉默寡言的二当家谢昆!随后,排帮帮主何见潮也走了出来,向东边快步行去。

萧若想了一想,远远跟在他后面。

没走出多远,何见潮来到一座小阁楼之前,阁楼下站着个年轻人,却是那胖乎乎的谢青。

何见潮问道:阮大小姐在不在上面?在上面。

谢青老老实实答道。

何见潮闻言便往阁楼上走,目中杀机隐现,随口问道:她既然在楼上,那你为什么在下面,不是叫你陪着她的么?谢青闻言,一脸的倒霉相,嗫嚅道:燕妹妹,她、她把我赶了出来。

何见潮心头一动,眼珠子转了转,杀机淡去,换了一种残酷变态的笑意,朝谢青道:你随老夫上来。

谢青摇头,傻乎乎道:燕妹妹不让我上去。

何见潮脸上笑意越发加深,道:叫你上来就上来。

你爹听老夫的话,日后好处受用不尽;你只要也听老夫的话,老夫现在就让你得偿所愿!哦。

谢青虽然有些儿听不太懂,但仍然跟他走上阁楼。

萧若悄无声息掠上前,转到阁楼背面,暗提一口丹田真气,飞身而上,两手攀住窗框处,眼睛自窗棂间隙望向里面闺房。

这房室里装饰女人气十足,与大男人的房间迥异,一看就是间少女闺房。

阮江燕独自和衣躺在锦床上,嘤嘤呜呜哭个不休,一见何见潮与谢青进房,霍地坐起来,柳眉倒竖,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滚出去!说着,顺手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碗碟,就朝他们两劈头盖脸砸去,极是泼辣蛮横。

何见潮随手挡开,突然揉身侵近,一指点中她穴道,她的身子便就此僵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谢青惊道:你你、你干什么?何见潮阴阴一笑,指着床上的阮江燕,朝谢青道:你喜不喜欢她?谢青没料到他突然这么问,一时涨红了脸,嗫嚅道:喜……喜欢!可是……可是燕妹妹她讨厌我。

哈!只要你喜欢就行了,老夫教你个法子,你现在去上了她,把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会喜欢你了!何见潮呵呵直笑。

谢青一听大惊,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两手在胸前拼命的摇。

真没用!何见潮哼哼着,俯下身去,两手拉住阮江燕的衣服便撕,嗤嗤嗤一阵裂帛声里,彩衣化作片片飘絮飞舞,转眼之间,阮江燕只剩了一袭粉红小肚兜,暴露出不少女儿家动人的肌肤,在室内烛光照射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

她羞忿得晕厥了过去。

何见潮指着床上少女半裸的娇躯,道:她美不美?美、美、美、美……谢青看得目瞪口呆,傻愣愣的重复着一个美字。

知道美还不上?真是个傻小子!老夫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哈哈……何见潮大笑着出门扬长而去,笑声渐行渐远。

闺房里,只剩了谢青呆呆站在床前,盯着床上半裸的诱人少女,猛咽口水……第六卷 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九章 美人在床,情郎在旁------------------------闺房里,只剩了谢青呆呆站在床前,盯着床上半裸的诱人少女,猛咽口水……他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痴恋多时的美人儿在床上玉体横陈,任君采摘,面对她活色生香的美妙胴体,世上没有男人能无动于衷,何况……房间里只有自己与她两个人……谢青呼吸越来越粗重,满脸涨红,缓缓挪动脚步,一步步来到床边,俯下身去,就近欣赏着眼前美人凹凸诱人的体态,少女淡淡的幽香一丝丝涌入鼻中,他神魂颠倒,炙热的鼻息一下下喷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肤上。

谢青激动得快要疯了,右手颤颤的伸将下去,在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上轻轻摸了一下,他只觉一阵销魂蚀骨般的快感流遍全身,浑身激灵灵一哆嗦,与心上人肌肤相亲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绝伦!虽然有点儿亵渎心目中的女神。

他喉咙里咕噜一声,干咽口唾沫,正欲伸手解开她的小肚兜之际。

阮江燕在他一只手颤抖的碰触之下,悠悠醒转了过来,瞪着一双秀目,冲近在眼前的谢青怒目而视。

谢青正自心猿意马情难自禁的要命当口,全没想到她会突然睁开眼睛,猛地一触及她愤怒的目光,顿时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泼下,他神志一清,感到一阵心虚,一阵羞愧,蹬蹬蹬一连退了三大步。

他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嘴里嗫嚅道:不不,燕妹妹,我不是……其实,我……你……他心慌意乱之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他深感自己没用,原本就不多的自信心再受打击。

离开了她的视线之外,好歹渐渐镇定下来。

他突然拿起腰间系的个小酒葫芦,拨开木塞,仰头猛灌了几口烈酒。

正所谓酒壮人胆,他只觉一股烈火直冲脑门,两眼赤红,大踏步走到床边,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仍然怒瞪着自己,他满腔羞愧之情没来由扭曲成了怒气,甩手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她白玉般的脸颊上,怒吼道:臭婊子,看什么看?我忍你很久了!我整天跟在你后面,像条狗似的讨你欢心,自轻自贱,你却正眼都不瞧我一眼。

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强暴你……哇哈哈哈哈,今天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阮江燕惊得呆了,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再也想不到一惯懦弱猥琐的谢青,此刻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自卑者一旦暴怒开来,往往比常人更可怕。

她美眸里充满了绝望……他们两男女的注意力,都全部在对方身上,谁也没注意小轩窗轻轻被推开,一道人影无声无息掠入房间里。

谢青给欲火冲昏了头脑,什么理智道德都被抛诸在脑后,他暴吼一声,伸手下去,一把拽住她颈下肚兜领口,就欲发力一扯而下……突然,他浑身一僵,手停在了半空,面色急遽惨变。

一只白皙的手掌自他身后绕将过来,紧紧扣住了他的咽喉,后面一个极力忍住笑的声音道:好个没用的小子,连强暴女人都要喝酒壮胆,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嘿!你、你是谁?别别、别杀我!谢青面无人色,颤声说道。

后面制住他的人正是萧若。

萧若对何见潮深怀顾忌,等他走得远了,方才现身进入闺房之中。

见阮江燕正自满脸惊喜的望着自己,萧若心头一乐,冲她眨了眨眼,火辣辣的视线便顺势向下,在她半敞的酥胸处来回巡梭,嘿嘿低沉的笑声不绝。

阮江燕惊觉自己冰清玉洁的女儿家娇躯呈现在他眼前,顿时面红过耳,羞赧得闭上了美眸。

萧若掐着谢青脖子,把他硬生生提离了地面,哼哼道:杀你没的弄赃了小爷的手,滚吧!日后别再让我再看见你的熊样。

说完,将他胖乎乎的身躯抛在半空,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这一脚劲力十足,把他整个身躯硬生生踢飞,砰一声,撞破窗格子飞了出去,转瞬间,沉闷的重物坠地声自下面传来,伴随一声呼疼惨叫。

萧若解决掉谢青,大摇大摆踱到床前,出指解开阮江燕的穴道,同时俯下头去,唇角含笑,放肆的打量她峰峦起伏的动人胴体,狎笑道:我说小丫头,看不出,你的身材还真不是一般般的火辣耶,难怪那懦弱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嘿嘿嘿!阮江燕羞得抬不起头来,见他随时要扑上床来的架式,吓坏了,一把抓过枕头挡在胸前,娇躯颤颤使劲往床角钻,钻,你、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过来,我、我要喊人了!小淫贼走开!呜……活像只惊惶失措的大白兔。

萧若看得眼珠子都险些掉了出来,怦然心动,这小丫头是不是存心在挑逗我?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总算明白眼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可不是跟她玩男女游戏的时候。

他飞快打开个衣柜子,随手抓起一件女服,扔给床上的阮江燕,道:速速穿上!然后,两手抱起她,不管她愿不愿意,把她娇躯背在自己背上,正容道:你们寨中出了大变,你要是不想被人强暴,就乖乖跟我走!说时,迅速背着她出门,跃下绣阁。

阮江燕颤动的一颗心儿总算放了下来,见他无意侵犯自己,庆幸安心之中,又难免有点儿难以形容的失望。

她今晚再度趴在他温暖宽阔的肩膀上,熟悉的男子气息将她团团包裹,她情绪完全松懈下来,好有安全感。

萧若这回并不隐藏形迹,背着阮江燕横冲直撞,循大路向南边驰去,想要尽快下山。

山顶留下的灭火喽罗人数不多,萧若碰见人阻拦,便随手打翻在地,如入无人之境。

他正全力飞奔之际,忽然听得背上阮江燕冒出句令他愕然无已的话。

她凑头到他耳畔,一本正经道:你、是个好人……第六卷 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十章 青涩少女的表白------------------------你、是个好人……萧若听了微微一愕,旋即哑然失笑,笑道:我说小丫头,口开闭口骂我‘小淫贼’的,是你;这会儿说我是好人的,也是你。

都说你们女人善变,果不其然!阮江燕樱桃小嘴凑到他耳畔,眼波迷蒙,叽咯脆声一笑,道:你其实是个好人,但……但也是个小淫贼……说到这里,她忽感一阵害臊,芳心剧跳,便说不下去了,粉脸红得像西天的晚霞。

萧若心头猛地一荡,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暧昧。

美人软柔如绵的娇躯紧紧贴在背上,丝丝幽香暗渡,他一阵阵心猿意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间躁动,竟出奇的不敢接她这话茬,加紧发足狂奔。

过了一会儿,阮江燕忽道:本小姐……噢不,人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娶妻没有?她很是难以启齿道,满脸潮红,盈盈欲滴。

她生长在鄱阳湖孤岛上,日日所见,俱是粗鲁豪迈的汉子,还从未见过萧若这种文雅俊秀的少年郎。

他举手投足间高华的气质,他的人品风范,他的英姿机智……在在令青涩少女芳心可可,也不知打何时起,她一缕情丝已悄然系在他身上。

萧若听她问得古怪,奇道:我说小丫头,你打听本公子的事情做甚?哦,难不成你想嫁给本公子啊?他随口调笑道。

却不成想,阮江燕停了一停,在他肩膀上勇敢的点了下头,嗯。

萧若大吃一惊,脚步也不觉停了下来,失声道:你说什么?阮江燕眼眶一红,银牙紧咬,语带呜咽道:人家都被你……被你这小淫贼在柜子里……那样了,呜呜,不嫁你,叫人家还能嫁给谁?说完,芳心羞忿交加,张嘴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萧若为之语塞,头皮一阵发麻。

这个时代礼教森严,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草莽江湖儿女虽说不拘小节,可先前在秘室柜子里时,给他搂住那般亲热轻薄,便宜都被他占尽了,仅次于男女交合而已,她一个女孩家,要不嫁他,还真不知能嫁给谁了。

阮江燕见他英眉大皱,小嘴儿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意,两手两脚八爪鱼似的紧紧缠在他身上,格格一阵脆声娇笑,你这该死的小淫贼……跑不掉了你!人家这辈子跟定你了!萧若忽然哈哈大笑,把她娇小的身子挪将过来打横抱在怀里,望着她得意的样子,扑哧笑道:小丫头,你这玩笑可开大了!你是不是因为怕被我强暴,才故意这么说?你只管放心好了,本公子风流而不下流,不会跟那傻小子谢青一样强暴你的,你其实不用以进为退,讨好于我的。

阮江燕格格格的娇笑不止,眉梢眼角尽是笑意,柔若无骨的娇躯水蛇般在他怀里扭动。

她偏头张嘴朝他胸口咬了一下,然后仰起小脸望他,媚眼如丝,梦呓似的喃喃道:人家……人家才不怕被你强……强暴!她鼓起勇气说完,羞不可抑,再也顶不住,嘤咛一声娇啼,把一颗螓首深深埋进他怀中,再不敢抬眼望他。

萧若没想到这小姑娘敢爱敢恨,竟以自己曾经侵犯过她为借口,缠上了自己,不由哭笑不得,不过他对漂亮妹妹从来是来者不拒的,心下也有几分兴奋惊喜,说道:小丫头,你可想清楚了,本公子家里头妻妾成群……呃,适才在房顶上打斗时,你听见那美丽的小姑娘唤我‘相公’没有,她就是我其中一个夫人。

你可要想清楚了,将来别后悔!我不管!我不管!总之你这辈子休想甩开我!阮江燕发起蛮性,使起了小性子,她大小姐从来就不是个讲理的人,一旦认定什么事,那就说什么也不会回转。

萧若心头大乐,抱着她飞快顺青石台阶下山,一面笑道:我说小丫头,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晓得,就敢以身相许,难道就不怕我把你卖进窑子里?你才不会呢!阮江燕掩嘴格格笑道:你这人虽然嘴巴有些贫,有些不太正经,可人家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善良,有责任感,重情义,是真正值得女人依靠的人!嗯,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哪里人,是不是某个豪门大族的公子?萧若听了,心底里有点感动,遂笑道:我是什么人悄悄的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喔!其实呢,我是当今皇帝……阮江燕一听也乐了,格格格直笑,道:坏蛋,好没正经!你要是皇帝,那我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了!咯咯……萧若哈哈大笑,抱着她飞快下山。

未几,到达半山腰时,已可听见山脚下岸边杀声震天,下面无数火把星星点点,赤红色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际。

萧若心下发急,加速向山下疾奔。

杀喊声越来越清晰,到得近山脚时,萧若眺眼望去。

只见岛南码头停靠了不少排帮船只,显然是后来何见潮得知皇帝行踪后,命令手下们从别的码头赶过来抓人。

岸边不远处一座矮丘上站满了人,大多数人白衣银甲,正是那百余名大内侍卫,他们面向外侧围成一个圆阵,把一些太监宫女们保护在中央,牢牢固守矮丘。

矮丘周围是满山遍野的山寨喽罗及排帮帮众,不少人手持火把,矮丘西面是不计其数的排帮帮众,矮丘东面是如潮水般的山寨喽罗,两方人马在首领督促下,各自奋力向矮丘猛攻,矮丘四周已布满了尸体,满地血污。

矮丘上少数人在两方密密麻麻人潮的猛烈围攻之下,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独扁舟,随时有可能被吞没。

不过好在大内侍卫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人武艺不俗,而两帮人马虽人多势众,却大都是些乌合之众,武艺好的人不多,侍卫们人数虽少,短时间内还暂时没有落败之虞。

萧若飞快扫视一眼战局,悄悄潜行至矮丘北面,此处正是两帮人马交界处,攻势较弱。

萧若轻声道:小丫头,我现在要跟你们山寨的人干仗了,你是不是真心要嫁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他话还没说完,怀中阮江燕大发娇嗔,道:不管你去哪,人家都跟定你了,就是去黄泉路,也要一块儿走!哼,只盼你这没良心的小淫贼日后别欺负人家才好!那好!萧若豪气大发,把她娇小的身子背在背后,道:你紧紧抱好,我们要冲了!阮江燕乖乖伏在他雄健的背上,手脚齐上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点了点头,唇角含着笑意。

萧若猛提一口丹田真气,拔足向人群背后猛冲而去,半途中呛啷一声清越龙吟,宝剑再度出鞘,一团青濛濛的寒光跃入他手中,青光闪闪,夺人眼目,在他深厚内力贯注之下,剑锋嗤嗤作响,他纵声大喝:挡我者死!!就见萧若带着一片寒光迳直突入人群背后,好似一阵狂风席卷而至。

最背后两名排帮弟子才刚刚反应过来,便双双倒在他剑下,然后冲到哪里,哪里便是血肉横飞,惨叫四起,竟无一人在萧若手里能走到第二回合,一路硬生生杀将进来,有如虎入羊群一般。

围在北面的山寨喽罗与排帮之人大骇之下,心胆俱寒,谁也不敢直撄其锋,下意识向两旁退去,两帮首领再想组织人手阻拦,为时已晚。

萧若清啸声中,转眼便冲过重重人墙,来到矮丘之上。

矮丘上众人见皇帝安然无恙归来,欢声雷动,一齐大呼吾皇万岁,声震四野,士气为之大振。

排帮上下人等早知他是皇帝,听了尚不觉得如何,东面的山寨喽罗们便发生一阵剧烈骚动,连攻势也暂时停下。

他们当中只有阮飞龙一人清楚那黄公子的真实身份,下面喽罗们突然得知与他们对敌的人竟尔是当今天子,心头震憾可想而知。

骆三娘惊得张大了檀口,远远望着矮丘上英姿勃勃的黄公子,半晌作声不得。

伏在萧若背上的阮江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秀目瞪得浑圆,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萧若朗声一笑,把她放下来,笑道:适才朕跟你说了朕是当今皇帝,你这小丫头不相信呢!他索性把外面一件长衫三下两下脱掉,露出里面绣有云龙图纹的皇帝便服,面向东面喽罗们阵中的骆三娘,扬声道:骆姐姐,你过来,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朕不会亏待你的。

此言一出,两帮人马一齐哗然,无不惊疑不定的望着骆三娘,连她身旁的阮飞龙与谢昆也不例外,阮飞龙的脸色阴沉得十分吓人。

众目睽睽之下,骆三娘粉脸一红,忿忿道:谁……谁跟他关系非同一般?谢昆冷冰冰哼了声,震声高呼道:凡我鄱阳湖水上儿郎们听着,昏君就在你们面前,儿郎们拼命的上啊!擒住昏君,就可以拿他换一场荣华富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们可别错过了!山寨喽罗们轰然响应,人人眼中泛红,发一声喊,再度朝矮丘冲杀过来,攻势比先前更猛烈得多。

第六卷 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十一章 神箭天威------------------------山寨喽罗们轰然响应,人人眼中泛红,发一声喊,再度朝矮丘冲杀过来,攻势比先前更猛烈得多。

拿弓来!矮丘上萧若朗声大喝道。

话音方落,阵中便有两名太监捧着射日神弓快步小跑过来,恭恭敬敬把宝弓与箭支递给皇帝。

萧若抽出一支黄金箭,搭箭上弦,默默提聚内力,开弓如满月,黄澄澄的箭镞指向冲过来的喽罗人群密集处……不好!所有人速速散开!骆三娘花容失色,急急叫道,她先前曾亲眼见识过他神弓金箭之威,一见他开弓,连忙大声提醒众人。

可是红了眼的众喽罗根本没人听她的,一旁阮飞龙闻言大为光火,恶狠狠盯着骆三娘,怒斥道:住口!你在山上时,关键时候有意放他逃走,别当我不知道!眼下又吃里爬外,胡乱指挥扰乱我们自己人,你究竟站在哪一边?你跟他当众眉来眼去,姐姐弟弟叫得多亲热,你到底跟皇帝有什么关系?谢昆讥诮道:我瞧八成呀,我们的三娘是看上那小白脸了,巴巴的情愿倒贴。

不过人家可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怕对你这嫁过人的寡妇没兴趣,依我说呀,你可是自作多情了!出言尖酸刻薄,毫不留情面。

骆三娘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简直无地自容。

便在此时,忽闻一声晴天霹雳似的清叱:看箭!弓弦响处,一道金光闪电一般射向喽罗人群,去势奇疾,竟隐含风雷之声。

紧跟着,一串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金光没入冲在最前排的一个大汉心窝,自前胸射入,后背射出,一箭透胸而过,其势未衰,又射入此人正后方一名喽罗胸口,利箭深深没入,自后心透出一大截箭身,又刺入了第三人肩胛骨,三人几乎同时的惨叫声中,黄金箭冲力之猛,更带着两人向后飞出一断路,又将后面两个喽罗撞翻于地……一箭放倒五人,二死、一重伤、二轻伤,黄金箭指向的五人无一幸免,堪称石破天惊的一击,追魂夺魄,神乎其神。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矮丘上众人暴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喽罗们惊得呆住了,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僵立原地,人人面如死灰。

萧若抓住时机,又抽出一支黄金箭,上弦弯曲,大喝一声:着!第二箭!弓响如霹雳,箭去似流星。

这一回众喽罗站住不动,更易取准,黄金箭闪过的轨迹上再度响起一串密集的惨叫声,纵向好几人摔成一团,最前面三人当场毙命,后面几人摔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半天爬不起来。

朕第三箭,射向站在最前面之人!萧若淡淡道,好似在漫不经心说一件日常琐事,缓缓搭箭上弦,瞄准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山寨小头目,引弓待发。

这小头目猛眼一见,脸都绿了,斗志瞬间崩溃,妈呀!鬼叫一声就往回跑,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萧若便微微挪动一下弓箭,瞄准下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喽罗。

这喽罗吓得肝胆俱裂,怎敢以身试箭,当下也有样学样,转头就跑。

萧若微笑着以弓箭冲众喽罗左右横扫一遍,众喽罗再也站不住了,何况有人逃跑在先,顿时轰的一下子,一齐掉头往回跑,如潮水一般退去,谁的命令都不管用,毕竟性命要紧。

直退到半里地之外,方在阮飞龙的喝骂督促下,重新稳住阵脚。

矮丘上侍卫太监宫女们一片欢声,大呼万岁。

萧若便走到矮丘西侧,冲排帮众人弯弓搭箭。

适才皇帝雷霆万钧的两箭,排帮众人也无不看在眼里,他们进攻矮丘西侧多时,折损不小,在大内侍卫的奋力抵御下,始终没什么进展,正自泄气的当儿,一看见皇帝追魂夺魄的弓箭瞄准过来,人人萌生退意,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远处站在土丘上指挥的何见潮见事已不可为,便索性下令全体帮众退回来。

排帮帮众等的就是这一声命令,登时争先恐后往回跑去。

萧若的黄金箭数量有限,用掉一支就少一支,见敌人自行退去,便不再发箭,免得浪费。

危机暂时解除,两帮人马在远处遥遥围困着他们,一时不敢来攻。

矮丘上一片欢腾,韩妃等五女拥将过来,围着皇帝叽叽喳喳的,个个笑靥如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铁寒玉较为矜持,俏立一旁痴痴望着气宇轩昂的皇帝,秀美如菱花的唇角含着甜甜笑意。

萧若无意中把阮江燕小姑娘冷落在一旁,她伫立一旁神情楚楚,芳心黯然。

她自负美貌,从小到大受尽了万般赞美,很自然以为自己天下无双,待这时才深受打击。

不谈铁寒玉国色天香,英姿飒爽,本是人间绝色,韩妃等五女也无一不是从后宫美女群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自己一个也比不上,就是皇帝身旁随便一个随行侍候的宫女,也似乎并不比自己差,怎不令她芳心郁结难言?她忽然想起皇帝在大柜子里对自己的举动,芳心又喜又羞,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当下,她老实不客气走到皇帝身边,一把抱住皇帝一条手臂,然后整个娇躯顺势偎入了皇帝怀里,满脸得意的笑着。

她大小姐只知想到什么做什么,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五女立时一片哗然,以她们的身份,当众跟皇帝卿卿我我的事都不敢做,这个彩衣小丫头又是从哪里杀出来的!她们妒意暗生,韩妃当先嗔道:哟,这是哪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蒹葭哼哼道:别人也就罢了,见了我们韩妃娘娘和玉妃娘娘,总该跪行大礼参拜吧?沅芷小声道:万岁爷,这小丫头是不是山寨里的人?杜若语带讥笑嗔道:那还用说?要不是山寨里的野丫头能这么不懂规矩……你看你看,她在万岁爷怀里还笑呢,真不知羞耻!石兰格格笑道:这小妹妹好可爱喔!就是举动让人看不下去……喂,你能不能离万岁爷远些?说你呢!第六卷 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十二章 背水一战------------------------石兰格格笑道:这小妹妹好可爱喔!就是举动让人看不下去……喂,你能不能离万岁爷远些?说你呢!阮江燕见她们五人在一旁拈酸吃醋,越发得意非凡,紧紧靠在皇帝怀里,理都懒得理她们,先时芳心的不快早已抛了九霄云外。

就如同与她们五女都想抢一样好东西,结果被自己一人独占了一样,她们越是羡慕妒恨,自己就越来那个快意。

萧若也有些儿尴尬,这小妮子胆大妄为,不识礼数规矩,自小撒野惯了,竟当众跟他拉拉扯扯,真是成何体统!民间百姓尚知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亲,他作为一国之君,要是这样子给人看见,可是会被天下臣民取笑的。

阮小妹妹扭股糖似的黏他身上,推又推不开,萧若心头火起,大手一伸处,一把揪住她颈后领口,将她娇小的身子像拎小猫崽似的凌空提起,虎着脸道:小丫头放肆!日后给朕放规矩点,拉拉扯扯成个什么样子?!把她放在一旁。

韩妃等五女心中着实痛快,暗想:野丫头就是野丫头,也不知以什么手段迷住了万岁爷,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一旁,阮江燕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儿,扭着腰肢不依。

蓦地,西方不远处排帮人群中一个精瘦汉子跃将出来,快步绕过矮丘,一溜烟的向东面水寇人群那边跑去。

这精瘦汉子脚底生风,步履飞快,轻功很是了得,不会儿的工夫,便驰入了水寇阵中。

矮丘上众人远远望去,只见此人与身材魁梧的阮飞龙飞快交谈了几句,然后阮飞龙大声下令,全体喽罗们便哗啦啦坐在地上休息,同时还熄灭了大多数火把,只留三五只火把照明。

精瘦汉子便迅速回转排帮阵中,随后排帮众人也一齐原地坐下,熄灭大部分火把,一副长期相持的姿态。

他们两帮贼人这是在弄什么玄虚?矮丘上侍卫们看得莫明所以,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萧若伫立矮丘边缘,一言不发,面色沉静若水,英眉微微蹙起。

铁寒玉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间明白了,走到皇帝身旁,轻声道:皇上,看来他们两帮贼人商量好了,打算围而不攻,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萧若微微颔首,他愁眉不展正是为此。

时间对己方不利,敌人人多势众,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就算能杀到码头硬抢下一条船,也不可能逃出鄱阳湖地界,届时,在水上面对这些精通水性的水寇,毫无疑问会死无葬身之地!这般拖下去就更不是办法,只要他们困住己方一两日,己方这么多人无粮无水,自己就先垮了。

侍卫副统领赵德鹏也走过来,他今晚负了伤,精神虽显得有些委顿,可斗志却依然旺盛,大声道:皇上,带着我们杀出去吧!我们侍卫中没一个怕死的孬种,就是拼到最后一人,也要保护皇上和两位娘娘的周全!他话音一落,众多侍卫轰然响应,并无一人畏敌退缩。

萧若听了心下苦笑,今趟排帮孤注一掷,倾巢而出,这里上上下下足有千余人之多;而鄱阳湖水寇人数更众,虽说有不少人手还分布在鄱阳湖各处水寨,未及调回,但光黑林山老巢的喽罗就有一千多人,比排帮人数还多。

要以不到百人的大内侍卫主动进攻两千多人,简直有点疯狂的味道,打得顺利还好,要是一旦陷入苦战,被对方人山人海层层包围,到那时候,再想占据有利地形防守,就为时已晚了。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那么舍命一搏。

再者说来,纵使退一万步说,己方百余人大发神威,竟将敌人两千多人打败,但此地不比他处,敌人要是大败亏输,大可往湖里一逃,己方到头来还是会被困死在岛上。

今晚似乎是有败无胜的局面,矮丘上众人发现情势不利,也都安静了下来。

一轮淡淡的冷月浮在半空,清晖明净如水,大地万物像撒上了一层银粉,夜风习习,拂弄树梢轻轻摇曳。

湖心孤岛上变得一片死寂,三方人静默对峙,空气间的气氛甚是压抑,肃杀而凝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蓦然,水寇人群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冲天而起,猝然划破宁谧的夜空,引起枝头宿鸟一阵惊飞,在寂静的深夜里分外瘆人。

水寇人群中顿时陷入一片大混乱,有人锐声高呼:不好了!骆三娘那个婊子暗算了大当家的,大伙儿为大当家的报仇啊!也有人叫道:不是三当家的,分明是谢昆狗贼暗算了大当家的……大多数喽罗们昏头昏脑,无所适从,黑暗中大变突起,慌乱不受控制的蔓延开来,喽罗们自相火并成一团。

萧若暴跳而起,飞快明白过来:谢昆终于动手了!天赐良机!他心念电转,立时吩咐下去,命铁寒玉及三十名侍卫随自己前去冲杀一阵,赵德鹏身上带了伤,就不用去了,留下来指挥剩下的人戒备排帮,不可轻举妄动,自乱阵脚。

萧若叮嘱随行侍卫们此举只在一击即退,万万不可恋战,然后刷的一声,拔出天子佩剑,大呼道:侍卫们,随朕杀贼报国!侍卫高举兵器,轰然相应。

言罢,萧若当先冲向东面水寇人群,铁寒玉及三十名大内侍卫紧随其后,径向混乱中的水寇阵中冲杀而去。

水寇喽罗们正自晕头转向,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谁暗算了大当家的,究竟谁是自己人,谁是叛徒?大乱之中,只知近乎本能的挥刀抵挡周围人,以保全自己的小命,别的一概顾不上。

这等情形之下,突然遭到皇帝率领的三十多人猛虎下山似的突袭,登时摧枯拉朽似的冲入水寇阵势中,外围喽罗们一触即溃,四散奔逃,好似沸水泼雪一般。

萧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手中宝剑左劈右扫,鲜血在身旁飞溅,所向披靡,率众人直向水寇阵中央杀去。

忽然听得一人大声狂笑道:骆三娘,你乖乖束手就擒吧!你虽然与昏君勾结谋害了大当家的,我念在我们多年情分,还能赏你个全尸,哈哈哈……萧若觉得这个嗓音好生耳熟,正是山顶上暗林中与何见潮密谋的那个中年人的声音。

他百忙中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团人厮杀异常激烈,骆三娘浑身浴血,左手揽着阮飞龙硕大的身躯腰部,右手持剑抵挡敌人的攻势。

围攻她的是谢昆与两个山寨大头目,阮飞龙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骆三娘原本武功就比谢昆稍逊半筹,此刻手里抱着阮飞龙的大块头身躯,身法大见僵滞,应付谢昆更形不济,再加上两个武功还可以的大头目夹攻,骆三娘浑身受伤多处,左支右绌,岌岌可危,只是咬牙苦苦支撑。

眼看骆三娘死到临头,就要抵挡不住了,谢昆得意万状,适才开口说话之人正是他。

萧若顷刻间下了个决定,扬声高呼:三娘姐姐,到这边来,朕在这里!说完,又大声喝道:谢昆老贼站着别动,吃朕一箭!谢昆乍闻此言,直惊吓得魂飞魄散,想起前不久皇帝雷霆万钧的两箭,浑身一哆嗦,哪里还顾得上杀敌,想也不想,抽身便退。

同一时间,绝境中的骆三娘突然听到皇帝的呼唤,这一喜非同小可,不啻绝处逢生,精神大为振作,娇叱声中,连环几剑,剑出如风,逼退围攻的两个大头目,就向皇帝这边冲来,左手依旧揽着阮飞龙的腰部,说什么也不肯放下。

其实,萧若此番为轻装突袭,只带了近战宝剑,并没有再携带笨重的弓箭,即使带了,近身混战之中也不容他从从容容开弓。

可笑谢昆被他轻轻一言吓退,致使错失良机。

萧若一说完,便向骆三娘那边全力直冲,手中宝剑舞成一团白光,剑气森森,寒芒凛冽,当真挡者披靡。

周围喽罗们早已给皇帝杀得胆寒,根本不敢跟他正面放对,慌不迭向两旁闪开,少数上前迎击者,当场倒在他剑下。

铁寒玉率侍卫们随后跟进,绝不容皇帝孤身犯险。

萧若转眼间冲到骆三娘身旁,挥剑将她护住,然后朗声高呼:所有侍卫听命,不得恋战,速速往回撤!侍卫们领命,当即团团护着骆三娘掉头望原路撤退,萧若亲自与铁寒玉断后,迅速退去。

皇帝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水寇喽罗们大多数还在混乱当中,谢昆一时间组织不起有力的追击,眼睁睁望着一行人护着骆三娘渐渐远去,他突然间心头一动,转怒为喜。

这回骆三娘与皇帝勾结之事、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正好往她头上栽赃嫁祸。

谢昆哈哈放声大笑,声震四野,儿郎们看见没有?骆三娘那吃里爬外的臭婊子与昏君勾结,里应外合害死了我们大当家的……哈哈哈,你们看见没有?是他们杀了大当家的,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