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禁军南大营营寨之外,禁军两营官兵一场短暂的火拼之后,北大营禁军大部崩溃,残部拥着陈王为首的王侯们落荒而逃。
柳长风为防不测、便在借大的京城四周垂边城墙外,都布置了一支为数两千人的禁军驻守。
这日近午时分,陈王及一众王侯率北大营残部突然出现在京城西郊,一时间,城上城下鼓角声大作,城外驻守的南大营官兵立刻传出警讯。
镇北侯史元勃、绥远侯高北鸿各领一队北大营残余兵马,悍然杀向城下的南大营官兵,巍峨城墙下雾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两方人马杀得难鞘难分,战场上黄尘弥谩。
趁着南大营留守官兵被缠住的工夫,陈王与四大异姓王束马疾冲至城墙下,陈王仰头朝上面大喊:九门提督卢方独卢大人何在?速速出来答话!城擂上的城卫军官兵也不敢贸然朝下放箭,城下这群人里有四王爷和一位世子,拄常俱是跺一跺脚,整个江山都要颤三颤的大人物,当下、不少兵卒飞跑去通知卢大人。
不多时,九门提督卢方独登上这段城墙、他两手扶着城墙,朝下方望去,面色阴睛不定,冲王爷们拱手遥遥一礼,开言道:王……嘿,你们有何话要说?他本想尊称一声王爷的,只物惹上通敌的嫌疑,要是脂着他们大骂逆娥。
又不想平白无故把他们给得罪了,断了一条退路,一转念间便索牲直呼你们,左右不会有错。
缄墙下众王含笑回礼,陈王高声叫道:卢将军,如个情势紧孤王也就不再客套了。
卢将军你可知真正地皇上已于两月前意外,现在的皇上是奸人假扮的。
卢将军速速下令打开城门,我们进宫请皇太后下懿旨,废掉当今皇帝。
另立新君!卢方独听了,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脸色为之一变。
他不是小孩子,混迹官场二三十年了,什么门门道道不清楚!自然懂得所谓的进宫请皇太后下髓旨。
说白了就是逼宫,逼皇太后下鳃旨废帝另立。
皇太后寻常虽从不过问政事,在天下臣民心目中,更多的是一种国母象征,与皇后一样。
但历来一到皇帝继立之时,皇太后作为皇帝的母亲,往往拥有莫大的发言权。
皇帝是天下至尊,号称上天之子,君权天授,原则上世上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废除皇帝。
倘若一定要废,那么由皇太后作主,就远比群臣废帝更容易让天下人信服。
也正是因此。
历朝历代居心恒测的权臣废皇帝时,往往要打着皇太后的名义,否则天下臣民不服。
一时之间,城上城下一片静寂,城墙上的守城士兵们。
包括下面王爷及一众随从、俱都眼巴巴望着卢方独,不远处地厢杀声仿佛更形惨烈,一声声惨叫敲击在每个人心头。
空气间气氛很是徽妙。
唐王李岳见他迟迟犹豫不决,大声喝道:卢兄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也是出自士族之人,你踞我们是一路,皇上如个铁了心要铲除士族官吏,你自己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速速下令打开城门,与我们进宫请皇太后下赣旨废帝另立,你我永保富贵,岂不快哉!这……这……且容下官好好想一想……卢方独呐呐说道,他现下心惊晦跳,情知要是一不小心站错了队伍,不惟自己身家性命玩了完,还得连带整个家族死无葬淳之地,不母不慎之又慎。
此时,城池南方黄尘大起,禁军南大营主力正迅速赶来。
城墙下众人个个面色大变,柳长风应变之迅速,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危急关头、陈王急急大喊:卢将军……卢大叔!求求你不要犹豫了!!开城门跟我们干吧,待大事成后,我发誓,定当封你为王、这里所有人都是见证!卢方独钨于禁不住秤然心动,双目微微泛红,电光石火间下了个决定,扫视周围城卫军官兵一眼,右手高高举起,正欲下达开城门的命令之际……王爵虽诱人,要迷没有命享,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蓦然他君后响起一个清朗柔嫩的嗓音。
卢方独心神剧震,举起的手又缩了回来,转身望去,只见身后不远处一个俊俏少年俏然卓立,白衣如雪,清冷自若,与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绝不相衬。
城墙上所有士兵都没留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仿佛突然之间就凭空出现在这里一样。
卢方独定一定神,问道:适才说话的可是你?此话怎讲?他此刻正值六神无主的当儿,急须有个人给他拿个主意,不免病急乱投医,要换了平日,这种布衣平民他理都懒得理。
白衣少年淡淡道:依在下说,别看陈王如个对大人你许以厚爵高官,纵然你们真成了事,你也断乎不可能坐享王爷尊荣。
卢方拙心头一凛,这……这话怎么说?叛臣素为世人所不耻,你今日在关锭时候背叛了皇上,陈王就会想,异日危急时,你也能背叛他,他要是登上皇位,说什么也不会将京城防守重任交给你,而且第一个饶不过的就是你……说到这里,白衣少年徽徽摇头,柳长风所率禁军就在城外,皇上也在归途,你们决什赢不了的。
可……可是,皇上那边,皇上会不会将我当作士族一派铲除?卢方独听他说得在理,迟疑着道出自己的顾虑。
白衣少年擞了撇红樱桃般的小嘴,略微流露不屑之意,别过悄脸,淡淡说道:卢大人不沾多虑,皇上以雀夯为基相,就走向天下人表明依旧重视士族之意。
卢大人个番要是经受住了这次考验,皇上还怎会再怀疑你,日后必定对卢大人无比依重与恩宠,卢大人前途不可限量。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理儿!卢方独听得眉开眼笑,这年轻人了了数语,便将其间厉害剖祈得一清二楚,使他颇有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浑身如释重负。
城擂下的众人见卢方独忽然转头,似乎在跟什么人交谈,他们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这时南大营主力大军也已统过城廓,正向这边迅速逼近,他们不能再等下去了,陈王大声急唤道:卢大叔、卢大叔……住口!卢方独霍地转过身来、神情与适才判若两人,怒指下方众人瞪目暴喝道:我卢方独堂堂大丈夫,昂藏好男几,安能与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同流合污?!来人那,弓箭手侍侯!缄擂上的士兵听得有些发怔,没想到他前后变化这么大,不过仍然有一些士兵依令而行,拉开弓箭瞄准城下诸人。
陈王一众人等吓得魂飞天外,心知转眼间便是万箭穿心之厄,哪敢再说,纷纷打马便逃。
到这时,南大营主力大军已赶到城西的战团,两侯爷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各自勒转马首,追着王爷向北方逃去。
他们所率地边镇亲兵与小部分北大营残军,经南大营主力一阵冲杀,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损失殆尽。
王侯们灰头土脸,统过京城北边城廓,一路向东方打马狂奔,急急如丧寒之犬。
他们个番在京城,全部筹码输了个干干净净,再无回天之力,只有回封地再作打算。
卢方独在高高的城墙上着见这一幕,深感自己的抉择是正确的,更对身后的白衣少年感激莫名、只觉这少年年纪虽轻,却实在是个不可多得地奇才,便起了将他肢作自己幕僚之心。
小兄弟……卢方独一面盘算着,一面喜满滋转过身来,猛眼发现面前空荡荡的,白年少年早沾失得无影无踪,空气间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章 皇帝返京------------------------次日午后,皇帝所率的南巡大军终于抵达京城。
京城内所有留守的文武官吏,早早便出城二十里恭迎圣驾,诸般繁文繻节一样一样走过,萧若随意勉励留守群臣一番。
而后,萧若单独将柳长风召上前,听他上奏万这几日京城发生的事,龙颜大悦,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笑道:干的漂亮真有你的!朕果然没看错人!柳长风一本正经答道:皇上謬赞了,末将惶恐。
末将全托皇上洪福,皇上早已智珠在胸,当日便定下除奸大计,末将只知依令行事而已。
即使换一个庸才坐在末将的位置上,照样能把事情办好。
全事皇上洪福七天,末将哪里谈上什么功劳?萧若见他并不因功而傲,更是喜欢,他这番话听起来真舒坦,有的时候也真不知道柳长风这人,究竟事生来谨小慎微呢,还事拍马屁已经拍到无形的境界萧若又把九门提督卢方拙召到面前,卢方拙跪倒在地,大声山呼万岁。
平身。
萧若一双英目注视着他,含笑道:昨日叛臣以王爵诱降爱卿的事,朕都知道了,你这样面对威逼利诱,忠贞不二始终不为所动,十分难得,朕能有你这样的忠勇之臣,非常开心,非常开心……说道后来,想到不屈而亡的郭大虎,语音中带些微哽咽。
卢方拙控制不住狂喜之情,颤声道:微臣只知忠军报国,从不感有二心,微臣虽是个粗人,也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皇上就事我朝亿兆黎民之父。
微臣在家孝顺生身父亲,在朝忠于君父,天经地义,不算功劳。
恨恨微臣昨日没能将叛臣一党擒住,微臣惭愧。
他抓住机会,恬不知耻的说个不停。
萧若笑道:爱卿昨日之事,朕回牢牢记在心里的,待他日叛乱平定之后。
论功行赏时,朕不会忘了爱卿的。
不过,异姓封王非同小可,朕可没有王爵给你……哈哈哈!卢方拙连称不敢,见皇帝龙颜大悦。
心下又惊又喜,暗付皇上果然对自己另眼相看,还真被昨日那白衣少年说中了,那少年见事之明,了事之准,当真了得!那少年如此超凡脱俗的人品,悠然而来,化解了自己一场大难,然后又悠然而去,神龙见首不见尾。
难不成竟是上天派来解救自己的地佛仙一流人物?萧若自然不知道卢方拙心中胡思乱想的念头。
他微一沉吟,忽道:朕也不是拘泥不化之人,爱卿日后要是为国立下盖世功勋。
朕也不介意再封一个异姓王……说着,转头深深凝望柳长风,柳爱卿也一样。
谢皇上恩典两人齐声道。
卢方拙有自知之明,自知不是那块料。
不抱幻想,异姓王简直就不事人干的事情,人家诸葛亮那么大的功劳,死后都没能追封个异姓王,一般人哪感作那种指望。
柳长风深切的感觉道皇上对自己的殷殷期许,眼眶一阵泛红,心下一阵激动,胸臆间,豪情壮志骤然涌动,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卢方拙突然跪在地下,期期艾艾道:皇上臣……还有一事要向皇上请罪。
萧若道:爱卿有话直说。
昨晚,卢方拙迟疑道:昨晚唐王,宋王,东海王三王家族的人收买了臣派去看守他们府邸的官兵,就在昨晚二更时,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守成的将士们打开城门,与他们一同逃出城了。
如今三家王府里只剩下些仆役下人……微臣有罪,愿领皇上重罚!萧若听完半响作声不得,这样也能被三王家族的人逃掉?看来四大异姓王究竟是百年豪门巨族,在京城势力盘根错节,千丝万缕,深入到方方面面,当真可怖!萧若忽然有些庆幸,假若叛乱的王侯中有一个才智卓绝之事,对他们在京城的势力善加利诱,因势导利,近日恐怕又是另一种局面……幸好没有!爱卿小过不掩大功,这回朕就不追究了。
不过,朕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爱卿日后要好好整顿约束部属。
萧若宽和的话语中,透露出惊醒之意。
其实那些小鱼小虾逃也就逃了,反正他们无非就是一并逃去封地,到时候正好把他们老老少少一窝端掉。
卢方拙称是,不敢闲视之。
两人退下后,前来迎接的人群之后行出三乘凤彩皇舆,无数太监宫女在凤舆帮随行伺候,大臣自动如潮水般退向两旁,让开一条去路。
三乘凤舆距皇帝百步开外停下,在宫女们小心翼翼的挽扶下,三位丽人缓步车下她们五一不事国色天香的人间绝色,正是后宫的皇后与淑妃贤妃三女。
三位后妃款款而行,皇后在前,二妃在她左右略后,来到皇帝前,一起盈盈拜倒莺声清吐:臣妾参见皇上,臣妾等人接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她们身后随行的太监宫女随之啦啦跪倒。
平身萧若淡淡道,其实,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她们三位后妃,如今她们娘家人都公然造反了,真不知道该怎末面对三个妻子。
三位绝代仙株没一人起身,都深深垂首,腼腆柔弱的淑妃石氏已经在轻轻啜泣,皇后悲声道:臣妾三人俱有罪臣之女,待罪之身,无颜侍奉君王,亏居后宫主位。
恳请皇上将臣妾等人废黜,打入冷宫!萧若稍稍有点措手不及,想想早晚也要有这么一天的,他环顾四周,大量一番,群臣的神色,她们的意思很明显:虽未必打入冷宫。
被贬事免不料的。
萧若见皇后神情凄然,面容憔悴,绝世容颜清减了许多,他心头一阵阵揪心绞痛,怜意大盛,恨不得把皇后楼进怀里轻怜甜蜜一番他暗自发狠:为什么要按照群臣的意思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还算什么男人吗?萧若断然道:你们起来,朕不会责怪你们的。
四达王族造反作乱与你们无关,只要你们乖乖待在宫里,不理会外事,不管四大王族落道什么样的下场,都牵连不到你们。
三位后妃大为感动。
贤妃齐氏微微一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美目感激的望着皇帝,樱唇颤动,欲言又止。
皇后哽咽道:谢皇上!皇上恩典,臣妾粉身难报,可是……臣妾怎么能……萧若不爱听皇后说这话,一手打断。
皇帝一力维护后妃的意思已经明摆了,一旁的文武百官正经本事未必如何了得,起见风使舵。
那都是一等一的本领。
当下顺着皇帝的意思说。
三位娘娘入住后宫之后,就与四大王族没关系了,宫外便事天塌下来,也牵连不上三位娘娘!皇上圣心仁慈,朕乃我朝之福,吾皇万岁……萧若心头大乐,啪啪啪两手连续击拍三下,道:呈上来。
话音落处,便有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托盘恭恭敬敬走来,托盘上是一块黄绫,黄绫上放着几件巧夺天空的珠玉首饰,流光溢彩,一片珠光宝气,在下午斜斜照射之下,越发灿灿生辉,夺人眼目。
太祖宝藏本是出自皇宫内之物,各式奇珍异宝不在少数,其中就很有几件精致绝伦的珍贵首饰,萧若念及还从未送过宫中三位后妃任何首饰,简直说不过去,他在路上便调了了几样出来,一边哄没人开心,这是便顺势拿了出来。
首饰共有七件,淑妃贤妃两件,皇后三件。
三位后妃又惊又喜,这还是皇帝头一回赐给她们饰物,皇帝这番心意比珍奇首饰更形珍贵。
贤妃接过两件首饰,嫣然一笑,道:臣妾谢皇上恩赐!淑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感羞涩,低头笑声说了一句:谢皇上。
皇后亦是晕生玉颊,欲待不收,又却不过皇上一片心意,只得收下,芳心甜丝丝的,轻轻谢了声恩。
萧若又名太监拖来一对足有鸡卵大小的稀释明珠,让皇后带回献给太后。
皇后一听,奇道皇上何不回宫时自己亲手献给母后?那样的话母后会更高兴萧若道: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朕要御驾亲征讨平叛逆,今番就不进宫了,皇后代朕象母后请安。
四大王族及边镇三侯爷的势力根深蒂固,万万大意不得,必须穷追猛打,二王在封地上还有数万私兵,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来个咸鱼翻身,那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再一个,他现在也有点怕见太后,还是暂时不见的好。
听皇帝提起四大王族叛乱的事,皇后与二妃都有些黯然,她们对此事无能为力,只好依言上车,自回行宫。
萧若目送三人离去,心中本有千言万语对皇后倾诉,当众却不便开口,暗自一阵怅然若失。
三位佳人走后,萧若宣布自己将御驾亲征讨平叛军余孽,御林军全军出征,另外南大营也分出五万随圣驾出征。
萧若略一沉吟,命南大营副将秦义,大憨二人随军,把柳长风留下,先进局势并不安稳,京城在任何时候都出不得差错,柳长风冷静谨慎,事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有柳长风坐镇指挥,足以应付一切突发变故安排妥当,便文武百官回京,叮嘱皇上离京的期间,好生处理国事,小事各部及丞相自决,要是碰上难以处理的大事,可派快骑送至皇帝军营处。
大臣们恭声令旨。
萧若在自己也骑上宝马雪麒麟回京,他虽然进京城,但却并不回宫,而是有意领着七万出征的士兵在京城巡视一遍。
大军拥簇着皇帝,浩浩荡荡开进京城,自有官差在路前鸣锣开道。
皇帝重新出现在京城,大街小巷都为之轰动,城中老百姓见黑盔黑甲的御林军军荣严正,雄姿英发,百姓们不约而同大呼万岁。
一路行来,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萧若有意让城中居民真切感受自己的存在,同时展示一番军威,在这非常时期,对安定民心大有好处。
大军如同一条巨龙般,首尾延续极长,在京城主要街道盘旋一周,便自东方朝阳门出京,一路向东,向东,奔赴新的战场……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章 大漠风云变换------------------------在数万将士拥簇着威风八面巡视京城期间,萧若自始至终有股子恨奇异的感觉,难以形容,偏生又锁绕心头挥之不去。
似乎……似乎始终有一道柔和深邃的目光,就在不远处淡淡注视自己默默打量着自己。
萧若骑着雪白龙驹一路而去,在京城老百姓欢呼声中面带爽朗自信的笑容,英姿勃发,威严之中不乏亲切,街道两旁百姓们来看见事就是标准的少年英主的形象。
其实他有意五一间眼神四顾,在人群中寻找那双目光的主人,却始终一无所获。
更怪异的是,他率大军走过来饿大半个京城,而这道淡淡的目光竟尔不离不弃,硬是跟了他大半个京城,有如跗骨之蛆一般。
这种任人端详的感觉,令他有点浑身不自在,一直到出了京城,那怪异的感觉方才消失不见。
大军浩浩荡荡一路东行,大旗遮日,刀枪如雪,马蹄隆隆闷响,仿佛正个大地都在震动。
近趟征讨叛臣大军的人数多达七万,较之南巡时规模更大了许多。
对于这段小插曲,萧若也并不过多放在欣赏,权当人群喧闹中产生的幻觉,他全部心神又回到军国大事上来。
随同圣驾南巡的朝中文武大臣,已然悉数返京,倒事萧若指名道姓要穆异竹随军出征,穆异竹受宠若惊,带着一些收下工部工匠欣然加入队伍,文武大臣见皇帝对此人另眼相看,又羡又妒,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萧若让穆异竹打造好的二十多具护国驽全部带上,正好在实战中检验一番,发现不足之处也好再改进。
穆异竹更是精神振奋。
这等重视自己技艺的君王可称千古少有,深感自己遇上了明君知己,拿还能不尽心尽力!此番是出征平叛,不是巡游,萧若本想让韩妃等五女及阮江燕回宫去,他一想起韩妃作为自己挡刀的怪梦,就打心眼里发寒。
谁知她们一个也不愿回宫,说什么也要跟皇帝身边。
口口声声说皇上御驾亲征时身边也不能离了人伺候,带宫女在身边就不如带她们云云。
萧若南巡一个月期间,跟她们这些美丽客人的少女日日恩爱缠绵,郎情妾意,也自有些不舍。
又念及四大王族在后宫的势力太深,如今四王一起作乱,后宫难保会不会出点什么乱子,倒是跟在自己身边最为安全,只得罢了,反复叮嘱韩妃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脱下身上穿的金丝软甲,以备不测。
韩妃等五女不回宫,阮江燕小妹妹自然也不回了。
身兼皇帝贴身护卫的玉妃铁寒玉就更不消说。
依旧是美女环绕。
与南巡的阵容一般无二。
军队出征在外,虽有将领不得携带女眷的规定,可君临天下的皇帝不在次限。
皇帝御驾亲征,亲临凶险难测的战场,原本就是振奋军心之举,天子排场照样马虎不得。
要是皇帝身边连个侍女都不带,天下爱臣民反会觉得怪异,搞不好传出皇上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的风言风语……此事由于加入了大量禁军步卒,比不得御林军清一色的骑兵,行军速度大为缓慢每日只能行军几十里,不过好在随时都有地方官将陈王一行人的行踪传来,也无追丢之虞。
陈王与一众王侯门急急如丧家之犬,疯狂向东方逃窜,他们的目的已经明确无疑了——正是要逃回唐宋两王的封地。
萧若胸有成竹,王侯们远离离京城,已经很难成什么气候,唐宋两王的兵力加在一起也只有四万,王师一至,势必土崩瓦解,不出意外的话,很难有所为。
如此由开封向东,一连行军大半个月,渡过泗水,近水,七万大军以进入齐鲁大地,离唐宋两王位于山东靠海最东北角的封地,日近一日。
这日清晨拔营启程之时,突然见秦义慌慌张张上奏刚收到的重大军情:陈王集结唐宋两王封地的四王军马,与北方三镇南下的大军汇合,总兵力超过十万,兵峰西指,一举攻占山东重镇青州,叛军号称三十万大军,传榜四方,榜文中扬言要杀到京城废掉当今伪帝,拥立陈王登基……唐宋两王还大肆动员封地民众,下令所有成年男子入伍。
气焰甚是嚣张!萧若听罢,霎时间又惊又怒,倒不是因为叛军的十多万军队多过己方,那些王侯有多少能耐,他是领教过的,常言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何况陈王一方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很难想象敌人军中有多少人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卖命,敌兵虽多,却也不足为惧;而是边镇三侯爷竟然擅自调派边防大军弃关南下,倘若契丹人趁机大举来犯,北疆长城一线旧的沦陷了,后果不堪设想!原来,边镇三侯爷奉召不得不进京时,就悄悄下令手下边防大军缓慢南下,所以才能这么快就跟唐宋两王军队会师。
看来她们自知皇帝削藩之举势在必行,早就有了联合朝中重臣作乱反扑的打算,至于边防胡虏之事,他们早就顾不上了。
萧若尚未盘算好对策之时,是日入夜时分,又传来个好消息。
临时御帐内进来个高达的中年汉子,但见此人黑面大耳,颧骨突出,脑前头发剃的光秃秃的,脑后拖着一条老长的鞭子,身上只有兽皮粗麻扎成的粗陋衣服,形貌甚是古怪。
真是女真完颜部首领的弟弟完颜古雷——也是皇帝那所谓的结拜兄弟。
完颜古雷面色不大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洪声道:女真部下臣完颜古雷,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
赐座,呦,这不是朕的好兄弟么,怎末大老远的从关外处长白山跑过来探望朕,要是提前派人知会一声,朕该亲自出营相迎才是!萧若随口客气套着,暗自揣摩他的来意。
完颜古雷不但不起身,反而拼命的磕头,语带哭腔道:雄鹰般英武的圣天子,仁慈无边的万王之王,您在关外的子民就要被杀绝了,皇上救我们一救啊!呜呜呜呜……说着说着,他当场泪流满面。
蛮化为开之人至情至性,喜时大笑,悲时大哭,没有哪么夺礼仪讲究。
萧若心头猛的一动,当即长身而起,亲自走上前区将完颜古雷扶起来,温言道:完颜兄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好说,朕能帮上忙的,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完颜古雷谢着站起身,道:回皇上话,天杀的契丹人也不知怎么得知两个月前那场大战的战况,契丹可汗气得暴跳如雷,一口咬定我们女真人吃里爬外,出卖了契丹人,才导致最终一败涂地。
契丹人发誓要复仇雪耻,在最短时间内集结了六万大军,由大王子耶律留戈统率杀奔长白山我们女真部落而来,扬言要把我们女真男人杀的一个不剩,把女人全部掠去当奴隶……皇上救我们一救!!说道最后,悲愤难抑,声音有些嘶哑。
萧若听的大喜过旺,契丹人与女真人打起来,那简直再好也没有了,看来契丹人暂时顾不上与华朝开战,当真天助我也!这驱虎吞狼之计原本就是萧若一手促成,想不倒关键时候派上了大用场。
他装出一脸沉痛悲愤之色,宽慰了完颜古雷一番,然后长叹道:完颜兄弟来的真不是时候,现在我朝出了叛乱,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抽得出兵力去关外救你们?你看这不,朕正亲自领兵平乱呢!这可怎么生是好?心里暗想别说我朝现今无力出塞远征,纵然有实力,也不会劳师远征去救你们女真人,而是直接杀向契丹王庭,就像汉武帝一样,一拳把对手打到在地。
苍天啊我们女真人真要万了!我们部落成年男人总共也不道七千人,契丹狗贼光军队就派了六万人,我们怎末抵挡得住啊!完了,完了,呜呜……完颜古雷含泪悲呼道。
萧若心下暗暗有种莫名的快意,背地冷笑不住:该!你们女真人在历史上不是很能打吗?当时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时,整个部族只有区区八千成年男子,但打起号称百万大军的辽国时,简直跟秋风扫落叶一样,后来的满洲女真就更不得了不但灭了蒙古的黄金家族,还趁乱入住中原……怎么着?现在面对人家契丹人的六万大军,就吓成这副熊样了!然而现在毕竟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他也不愿看见还未成气候的女真人,被鼎盛时的契丹人灭族。
萧若沉吟一回,道:眼下我朝自顾不暇,决计不可能发兵远征长白山。
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言,女真不多既然是天朝藩属,而今有难,朕绝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做得到的,朕一定出手相助,这话倒也是诚心诚意。
粮食!完颜古雷横袖一抹脸上的泪水,猛地抬起头来,粗犷的虎目中满含着坚毅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章 朕不守长城谁来守------------------------只要有足够的粮食,我们女真战士就能与敌人拼到最后一人!此事易办,朕这就下旨拨二千石军粮给你们。
萧若爽快道,天朝物产丰富,不在乎这点粮食,只要女真人真能拖住契丹人,他是银乐意为他们提供物资援助的。
完颜舌雷忙不迭邓拜称谢:臣谨代我女真全体族人,谢吾皇天恩浩荡!顿了一顿,迟疑着道:皇上明鉴,除了粮食之外,我们部族还缺少一样东西……萧若一摆手,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铁器。
完颜古雷抬首答道,我们部族的铁器早给契丹狗贼收缴干净,每逢有战事时,契丹人勒令我们部族派兵随时出征,便临时发给出征战士兵器,打完仗后又全部收回。
是以,我们部族寻常用的弓箭全是石箭铁、骨箭镰,就连厚一点的皮革都射不穿。
恳请皇上再赐给我们大量铁器,同时派一些高明铁匠去我们那!我们女真部族全体族人永铭皇上救命大恩,若逃过此劫,愿世世代代为皇上守边,不敢有异心。
萧若听罢,英眉轻篷,沉默有顷,久久无言,只闻他修长的手指在御祟上一下一下扣击之声。
完颜舌雷注意着皇帝的脸色,深知他的决定将会关系到自己全族人的牲命,无比紧张,一颗心嚷通嚷通忽上忽下,全然没个着落。
好一会儿,萧若方缓缓开言道:这个……完颜兄弟想必也有所耳闻,我朝派了使者去契丹王廷议和、现在还没谈出个结果,要是这时直接派铁匠去你们部落助战。
一旦被契丹人发现,只怕……嘿……完颜古雷听得心就一个劲儿的往下沉,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不过呢,你们大难临头、朕又不能袖手旁观……嘿、这样罢,派铁匠之事碍难从命。
但朕吁以给你们十万支羽箭,一万柄刀剑。
有了这些制作精良的铁制武器,你们足以与契丹人狠狠打几场大战,爱卿以为如何?完颜舌雷原本以为此事没有指望了,邮晓得皇恩浩荡。
竟直接送给他们大量打造好的兵器,他大喜过望当即没口子的道谢,千恩万谢不已,口口声声皇上是我们女真人的再生父母云云。
萧若大大喇啊坐着,坦然承受。
他其实自有打算,藩属部落与敌人交战,对华朝来说绝对是件大好事、他可以出钱出物资。
大力支援他们与大敌拼个你死我活。
但却不愿意铁匠把华朝锻造枝术带到异族去,东西可以给你们,枝术想都不要想!女真人现在声称愿为华朝守边。
萧若也相信他们是真心实意地,那是源于他们个时的弱小,倘若他们日后强大起来了,其心态自然又不一样。
对于萧若这来自21世纪的人来说。
他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保征与承诺、只信奉永恒的利益之说,养狗与敌人对咬,固然再妙不过,可是不能把狗养得太壮,要是变成了粮,恐怕有反咬主人的危险。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舌老传言他也听过,虽不相信,却也小心为妙。
当下,萧若命柄笔太监照自己的意思拟一份圣旨,亲手盖上玉蛮,郑重交给完颜古雷,差几名小吏随他去京城。
完颜古雷只要在朝中群臣面前宣读这道圣旨,自有相关大臣会从库房中拨二千石粮食、十万支羽箭,一万柄刀剑给他,并派人一直押运护送出山诲关。
完颜舌雷感激涕零、感恩不尽,再三邓疼而去。
萧若亲自送出大营,临别之际也有些伤感,这异族汉子真情真性,胸无城府,视自己为大恩人大救星,而自己却利用了人家……今日一别,他就要回去率族人与契丹人玩命,刀枪无眼,怕是九死一生,个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相见……两人在营外洒泪而别,萧若目送完颜古雷的身影离去,默默为他祈祷祝福。
好半晌,方才收拾情怀,回转御帐。
萧若此时已想好了对策,招来三名行事于练地御林军千户,命他们明日一早,各领五千南大营人马奔赴北方边疆,接管三镇防务,这三个千户暂代三镇总兵官之职。
虽说眼下契丹人全部精力放在女真人身上,由于长城一线关系重大,万万空虚不得,要是契丹人玩个声东击西的计谋,长城防线一旦论陷,后患无穷!他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在这事上,无论如何不敢冒险。
调去的兵虽不多,但有长城雄关为屏障,不檀攻坚的契丹人想攻入长城,绝非短时间内可成。
这三名御林军千户又惊又喜,由小小的千户提升为一方总兵,可以说连升好几级了。
萧若再三叮嘱他们,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出战,只要守好城关,就是大功一件,待朕平定叛乱,便正式封你们为三镇总兵官。
三名千户更不打二话,当即立下军令状,要是手下有一名士兵出关迎敌,便自创以谢天下!萧若心下暗喜,情知三人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又好生勉励了一番,三人方精神抖澈去了,人人意气风发,充满信心。
三人是后,一旁南大营副将秦义嘴巴开闽,数度欲言又止萧若扫了他一眼,笑道:秦爱卿是否觉得有些奇怪?秦义是个急性子,要不是面对君临天下地皇帝,他早已问出口了,当下便道:皇上,末将的确不解,我军此番平乱之军只有十万人,已经少于叛军了,为何还要在这时节又抽是一万五千士兵,纵然边关再重要,也该调京城驻守的兵去才是呀?萧若道:京城重地,不容有任何闪失。
必须要有重兵拱卫。
眼下我朝最有权势的四王三侯同时叛乱,京城人心并不完全稳定,要是这时从拱卫京城的大军中抽兵去边关,没的惹京城老百姓疑风疑雨,平白无故产生慌乱。
况且……他抿嘴一笑,道:叛军各有属统,只是临时聚集在一起而已,陈王不可能压得住那些手握重兵的王侯们。
连统一指挥都没有,何足道哉!……对了,明早那三位新总兵领兵北上时,爱卿让他们一路敲锣打鼓去,朕就是要闹得人尽皆知!末将明白了!秦义右拳与左拳啪的一击,眉飞色舞道:皇上有意示弱于敌,想诱使叛军主动来攻,毕其功于一役!皇上英明!萧若微微一笑,翻身躺在御床上,闭目悠然道:朕是想引诱叛臣们半兵出城来决战,可就怕他们不敢离开青州呢!他们那帮子贵族当中要是有个真英雄,也就不会在契丹铁骑肆虐我朝腹地时,竟没一个敢挂帅出征,宁愿窝在京城当缩头乌龟了……********************两日后。
皇帝亲率的讨逆大军中分出一万多人奔赴北方地消息。
传到了叛军盘踞地青州城。
叛军士兵奔是相告,不少人惊喜莫名,如今讨逆大军还不足他们的半数。
着实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青州衙门大堂里,王侯们依次而坐。
陈王象征性地坐了居中面南的主位,唐宋两王左右而坐,其次是镇北侯史元勃、绥远侯高北鸿、以及辽西侯甘虎之子甘之课。
东诲王石忠与白江王世子齐易安爵位虽高,可是手中没有兵,地位有些尴尬,只得坐在末首。
他们议事时从来不清雍王参加,因为要是请他来,他十有八九又会结结巴巴劝他们及早悬崖勒马、主动去向皇帝负荆请罪……云云,特晦气!他们谁也不愿吃饱了没事触那霉头。
王侯们说起皇帝分兵去守边关地消息,人人喜笑颜开,彼此庆幸,都说昏君大概昏头了,关镜时候竟然分兵做那不相干的事情,当真自寻死路,着来昏君气数已尽了……一时间,大堂上欢声笑语不绝,仿佛成功之日就在眼前。
待他们惊喜之心稍稍平复,开始商讨应对之策时,气氛便急转直下,显得无比儒滞,尽扯东扯西,老半天说不到个重点。
甘虎长子甘之课大为不耐,他约莫三十来岁,黑面黑须,目光炯炯,一衰麻布稿素,正在为近日被皇帝处决地父亲带孝。
甘之课霍的站起君来,抱拳朝在坐王侯们打个团揖,瞪目杨声道:诸位叔伯请听小侄一言:狗皇帝分兵北赴,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小侄以为,我们正该抓住时机,果断挥军迎击,一举歼灭椅皇帝所带之兵,将狗皇帝生格,届时,京城自可不战而下,天下垂手可得!父仇不共戴天,他急于为父狠仇。
此言一出,王侯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接这话茬。
有道是兵凶战危,刀枪无眼,他们不愿轻易领兵去跟皇帝决一死战,可要是将军队交给别人侥率,那就更不放心了,所以一时没人出声。
站在宋王辜后地世子赵临风点话出了叔伯们的想法,便适时的说道:依小侄之见,青州城高池深,固若金汤,我们还是暂且在青州城按兵不动的好,反正那昏君看上去活徐个二百五,说不定会领着不及我们一半的兵力杀过来,那时,我军进可攻,退孽守,可棕必胜。
说完、他面有得色、自以为这番话说得很是得体,既说出了叔伯们想说的话,又不伤他们的面子。
却不成想、站在唐王身后的世子李元漠一听顿时火大、呸!窝囊废!他恶狠狠吐了口唾沫,状极不耻。
他与赵临风相互看不顺眼已经很多年了。
王侯们便人人脸上汕汕的,李元漠窝囊废一语岂不把在坐所有人都给骂了。
唐王李岳转头瞪了宝贝儿子一眼,怒吧道:混帐东西,谁让你插嘴地?长辈面前哪有你说话地份,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李元漠只得忿忿的闭嘴。
忽听一旁赵临风朋阳怪气道:听人说唐王世子英雄了得,今日一见……喷喷,原来也不过如此,英雄也就英旗在嘴巴上,只会怂恿他人上战场!谁说老子只会耍嘴皮子?!李元漠最受不得激,尤其是在平生最看不起的赵家小白脸面前、立时冲唐王道:父王,请容孩儿领我们寒地将士出城迎敌,不杀敌人个落花流水,誓不回城!够了!唐王李岳气得脸色铁青,重重一拍椅子扶手,不争气的东西,给老子涂出去……!嘿,一代不如一代……一面说,一面直摇头。
李元漠不敢再说,狠狼瞪了赵临风一眼,乖乖走出议事大堂。
这边宋王赵牧一瞥眼间,见赵临风在一旁幸灾乐祸,乐不可支,心头也有气,便将宝贝儿子也一并轰了出去。
两位世子是后,议事大堂内只剩了主事的八位王侯,商量来商量去,依旧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中只有甘之课愿意领兵出击,其余的王侯皆不愿出城冒险,还是在青州城里稳妥。
但要是就这样子坐等皇帝率兵来攻吧,似乎又有点不甘心,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齐易安忽道:那个御林军万户南昱不是在咱们手里么,他看起来也是个人物,并且对昏君比较了解,我们何不听听他地着法。
正自举棋不定的王侯顿时齐声称善,派人把南昱押进来。
不一时,形容憔粹的南昱被两名卫兵押进堂。
皇帝分兵北守长城的消息,全城传得沸沸扬杨,被软禁的南昱也有所耳闻,一见王侯派人招自己去,当即吓得魂飞天外、只道叛军想先拿自己的人头祭旗,然后出城与皇帝决一死战……进了议事大堂,见这场面,似乎又不太绿,南昱难免有点惊疑不定。
齐易安和煎的笑了一笑,道:南将军,你真是真心诫意要投靠我们?南昱紧绷的精神骤然一松,忙道:当然,众位王爷侯爷应该相信没人愿意死!他这句裙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脑海里猛然闪过郭大虎慷慨赴死的场面,登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众王侯对他的回答甚为满意,唐王李岳傲然一笑,道:那好,现在考验考脸你。
你说说看,对目前局势有何看法?南昱是何等乖觉之人,立时猜到这些人此时已经束手无策,他神色很是微妙的一动…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七章 锦囊妙计------------------------南昱是何等乖觉之人,立时猜到这些人此时已经束手无策,他神色银是徽妙的一动。
他的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不敢有丝毫延迟,连忙恭声道:回王爷侯爷的话,小人对目前战局略有耳闻,既然皇上……噢不,既然昏君在这大战将临的紧要关头分兵北上,正是自取灭亡,天助我军。
如个我军兵力大大占优,士气眶咸,兵法有云:倍则击之。
我军不母坐失良机,宜趁此机会全军出城西进,寻机与皇帝所率大军决一死战!此为上策。
他一番话说完,大堂上一片静默。
这道理王侯们岂有不知之理,但他们只要一想到与皇帝正面对决,就难免心头发虚。
其中又以史元勃和高北鸿两人为甚,边镇三侯与契丹鞋子周旋多年,深知契丹铁骑的强悍难缠,前不久那支纵横腹地长达数且的契丹顽敌,却被皇帝以少数兵力歼灭,一个也没逃脱,自己伤亡极低,而在此之前那支契丹铁骑曾经把边镇三侯打得一败涂地……两相比较之下,他们就给比得不知道绑里去了,虽然不住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小子迷因为运气好才打赢的!可是心理上毕竟先输了一大载,想来想去还是待在城里安全些。
陈王目光扫视一眼,说道:废话,这事还要你说?你再说说你的中下两巢。
南昱本是极檀察颜观色的人,一见他们这等反应,心下了然,暗暗直摇头:这些贵族大老爷们不是成大事的料,既然不敢与皇帝正面交锌,畏首畏尾。
那还打什么仗,造什么反?难不成胜利会自己送到面前!他思付一回,小心翼翼道:青州缄西边十里之外,有一条南北流向的大河,好豫是沂水支流,为昏君东来必经之地,我军可以事先毁掉河上石桥,有意留下船只给敌人渡河。
趁敌半渡而击之,可稳操胜券。
此为小人的中策。
在坐众王侯听完,一片叫好之声,脸上愁容尽扫,此巢避免了与皇帝正面交锌。
半渡而击又是兵法中必胜的打法,甚合他们胃口。
当下、众人决定就依此升行事,开始商讨具体地布置细节。
最后还是南昱献井,在河这边的埠口留两千人驻守,待敌军大举渡河进攻时,派快马回城狠讯,同时驻守的两千人精作抵杭,即便退却。
使敌军轻敌之下不加防备渡河。
待敌军渡到约一半人马时。
城内大军赶到,趁着一股锐气发动全面进攻,敌军进不得进、退不得退。
势必大败。
众王侯听得眉飞色舞,连连称善、不知不觉间对南昱的疑心大为降低。
陈王笑道:南将军的中策甚佳,我们决定采用了。
南将军既然还有下策。
何不一并说出来听听?南昱苦涩一笑,道:下巢便是早早向皇上投降,还吁保全身家性命!心说其实这才走上上之巢。
语音落处,王侯们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面色为之一变。
陈王打个哈哈,干笑道:果然是个下策,我们决不会采用的。
哈哈……笑谈,笑谈!南昱冲众人连连施礼赔罪,满脸堆笑道:其实小人只想到了上中两策,下策纯属说笑,请众位王爷侯爷恕罪,恕罪。
诸位此战定可旗开得胜,小人能弃暗投明追随各位,实是三生有幸!众王侯这才疑虑尽去,笑颜重新回到脸上。
再商议一些杂事,便相捞起身,离开议事大堂。
蓦然,什么人?!滚出来!高北鸿对着堂侧一根石柱喝道,别看他寻常病妖恢的,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极具威势。
众人大吃一惊,俱想难道有敌人地奸细混进来了?一时间如临大敌。
只见柱子后转出个粉妆玉砌般的半大小姑娘来,她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年纪,稚气未脱,娇酣的脸上白里透红,琼鼻檀口,齿如瓢犀,领如糟娇,眉目如画,宛若精致的小瓷人似的美好,灵秀逼人。
正是唐王府地玉鹿郡主李琳琳。
小郡主李琳琳此时委姜屈屈的,粉哪哪的小嘴儿都快撅到天上去了,别别扭扭跟将过来。
高北鸿大是遥枪,强笑道:原来是小郡主,为叔失言了。
小郡主不理会他,径自来到唐王李岳面前,脆声道:父王,琳琳也要上阵杀敌!听她这半大小姑娘一开口,众人倒有大半乐了开来。
李岳宠溺之色溢于言表,轻斥道:胡闹!你一个女孩家谈什么上阵杀敌,自个儿玩去吧,乖!女孩家怎么了?人家花木兰不也上战场了,而且琳琳又不是一般女孩家咯,琳琳射箭百发百中,哥哥都比不上。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一面说,她一面抱着父亲一条手臂使劲摇,使劲摇。
李岳营架都快被她摇散架了,在众目瞪睦之下,这实在是太…太难着了!李岳用力抽回手臂,道:别闹,等过凡年你长大了再说。
他随口敷衍。
小郡主一听杏目圆睁,她最不乐意别人说她小了,气呼呼娇声嗔道:琳琳又不是小孩子了,琳琳早就发现那个皇帝是假的,父王还不相信……李岳听她越说越不成帘,虎着脸喝道:住口!给老子回府待着送几日不许你跨出大门一步!说完,又唤来堂外的世子李元命他着好妹妹。
父王最坏了啦!小郡主险些要哭将出来,跺跺脚,一溜烟的跑了。
李元漠只得随后追了出去。
*************************又过了一日,皇帝率大军抵达青州城西的大河西岸。
萧若发觉敌人只有少数兵力驻守埠口,沉思一番,朝身旁秦义道:秦爱卿,你对敌人的布置怎么着?有鬼,里面肯定有问题。
秦义喃喃道。
敌人总共有十数万雄兵,却只派了几千人守埠口,大违常理,他们似乎并无意与我军隔河对峙,而是想……想引诱……想引诱什么?萧若唇角笑意逐渐加深。
秦义脑中灵光一闪,大声道:末将明白了,他们想诱使我军渡河,半渡而击!萧若点头。
笑道:难得那些叛臣们有这等计谋,朕要不配合一番,都说不过去了。
传令下去,全军就地扎营,派人沿河征某船只。
我军明日大举渡河……朕,要给他们一个惊喜!恭义大声应是,精神振奋的去了,他心知皇上已有对巢,一个字也不多问。
到了晚间,萧若独自一人在临时御帐里对着地图沉思,铁寒玉及韩妃等五女乖乖待在帐外,她们善解人意,也知道战场胜负往往关系到盛衰存亡。
不敢在这时打扰万岁爷。
萧若接到探子送来地情狠。
得知叛军全部兵力某中于青州城,唐宋两王地封地十分空虚,只有新近招募地一些壮丁。
唐宋两王命令一面日夜打造兵器,一面加紧对他们进行训练,但少说也要三四个月之后才能上战场,所以暂时留在封地。
这些新兵数量虽然巨大。
如今能发挥多少战力,非常值得怀疑。
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在萧若脑中成形,他反复思量过一番,便传秦义进帐。
秦义进来,彼此见过礼。
萧若笑道:秦爱卿,朕交给你一个有点危险地任务,不知你敢是不敢?秦义胸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洪声道:末将谢皇上信任,只要有皇上一句话,末将就是阴曹地府也敢闯上一闯!好,爱卿当真浑身是胆,个时正是建功立业的时机。
朕给爱卿一万御林军骑兵,你率他们轻装远程奔袭,向南绕道直取唐宋两王的封地,务必将两王老巢一举拿下!萧若朗声说道,右手拽紧成拳,根根捶在御案地图上,落点正是两王的封地。
秦义心神大震,一时激动得面红耳赤,大声道:末将遵旨……说到这里,语音葛然而止,他不期然想起一事,迟疑道:可……可是……萧若道:怎么,爱卿不敢了?远程奔袭变数太多,是有些凶险、也难怪爱卿迟疑。
秦义被激、急急道:末将虽愚钝,也知兵法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说,末将有信心一举平定两王封地,愿意立下军令状。
……只是我军原本人数就居于劣势,再抽是一万人,就更加单薄。
末将不敢让皇上致险地,要是皇上出个闪失,末将万死不足以赎其罪!萧若徽微一笑,道:朕这边不用爱卿操心,爱卿只要给朕打好这场奔袭战,爱卿就是平叛首功,待爱卿拿下两王封地之后,青州城就成为孤城一座、城中叛军主力势必不战自乱。
爱卿回来之前,朕是不会大举攻城徒增无谓损失地。
秦义见皇帝早已胸有成竹,才放下心来,道:末将遵旨,末将这就去连夜点齐兵马,离营南奔。
萧若点头,道:爱卿此去可以不用隐藏形踪,但一定要把握一个快字,以迅雷不及按耳之势出现在封地守军面前,可收到最佳心理震撼。
爱卿要大势虚张声势,使敌人识以为我军主力已至,新兵抵抗意志不坚,在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很容易士气崩溃,爱卿最好将唐宋两王地八座城池逐一逼降!皇帝说一句,秦义便应一声是,一一牢记在心,大踏步走向帐外。
慢着!皇帝突然将他叫住。
恭义停步,不鹤的望着皇帝。
萧若有些好笑,道:朕知恭爱卿勇猛过人,难道你就不问一问,假如万一碰上宁死不降的城池怎么办?要知道轻骑远袭最大的弱点,便是不能据带任何攻缄器械,偶或遇到宁愿玉石俱焚,也誓不投降的城池,爱卿率兵硬攻起来只怕会银艰苦。
恭义毫不犹豫,大声道:恭义深索皇上知遇之恩,皇上交待地任务,末将说什么也要完成。
末将从不知恐惧为何物,要是真碰上宁死不降的城池,末将便率将士们死战。
只有前进的秦义,没有后退的秦义!他这番话固然豪情万丈,视死如归,萧若却听得微徽皱眉,秦义勇则勇矣,但失之过刚,过刚则易析,也不知自己让他独档一面是否明智,假如有个军师随他同去就好了。
萧若默然一会儿,方道:如此,爱卿便去罢。
在帐外稍等片刻、朕还有事吩咐。
恭义恭声应是,大蹈步出帐。
过不多时,皇帝在里面传他进去。
秦义重新回到帐内,萧若将一个锦囊递给他,含笑道:要是碰上宁死不降的城池,秦爱卿便将锦囊鞘开,枝熊里面的计策行事、该城池自然就降了!秦义直听的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也未免太……太神了!他两手捧着恭恭敬敬接过锦囊,皇帝高深莫测,神机妙算,他看皇帝的眼神里又平添几分敬畏之情。
秦义是后,萧若大大伸了个懒腰,朝帐外道:朕倦了,美人们进来吧,服侍朕宽永安歇。
帐帘掀处,香风涌入,一阵营营燕燕,铁寒玉及韩姑等五女一齐进帐来,拥到皇帝衰旁,捏肩的捏肩、捶腿地捶腿、揉腰地骡腰,叽叽喳喳,娇声笑语,跟群百灵鸟儿似的,令萧若浑身疲乏之意顿消,沉醉在温柔乡中、好不幅意。
皇上……铁寒玉忽然语气怪怪的开口,如个赵基相反了,皇上以后要如何对待皇后姐姐?萧若一听就乐了,敢情玉妃还在为好姬妹担心呢!他不由扑啼一道:惩罚她,狠狠地罚!重重的罚!叛臣之女朕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铁寒玉听得芳心大急,韩奶五女也都一齐竖起耳朵倾听,皇上要狠狠的、重重的惩罚皇后那还了得,着来要废后了、皇后废立非同小母,一个不好就是要动摇国本地。
怎……怎么个罚法?铁寒玉吞吞吐吐道,明知道不该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萧若伸手在她滑腻如凝脂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坏笑道:那还有什么好的?朕要罚你的皇后姐姐夜夜给朕待寝,一年之后为朕生个的白胖胖的皇子,要不然岂不太便宜她了!说完,哈哈大笑。
众女方知皇帝在逗她们,一齐娇嗔不依。
韩奶把螓首深深埋入皇帝怀里,腻声道:万岁爷、臣妾也要……也要万岁爷的惩罚!杜若不甘人后,也腻在皇帝身上,娇笑道:婢子也要……绑帐内随之春光旖旎、喘息呻吟之声大作……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八章 所谓半渡而击------------------------翌日凌晨,天还没亮时,西岸大军便无声无息发动了进攻。
萧若命全军四更埋锅造饭,五更大举渡河,由南大营副将大憨为先锋,率一千名精锐士兵猛攻对岸敌人。
这番提析发动的迅猛攻势,大大出乎驻守大河东岸埠口的守军意料之外,不少士兵睡梦中昏头昏脑厌起来,寻刀找甲,仓促应战。
他们原本就没有统一的指挥,在敌人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之下,很自然乱成一团。
这支驻守军队其实是二王三侯相互扯皮的产物,五位实权贵族都想保存实力,谁也不愿派出这两千人的诱饵偏师,使自己家族的实力白白索受损失,拼命的相互推矮,都希望他人当这个冤大头,最后还是陈王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商定由五家各出四百名士兵,各派手下一名偏将指挥、哪方也不吃亏。
于是乎,这支内部分成五个互不属统派系的军队,就这么诞生了。
倘若对方堂堂正正的来攻,他们也许还能熊预定计划拱步就搬,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可一旦碰上敌人发动突然袭击,他们自己先就乱了阵脚,因为即使五位偏将中有善于应变决断的将才,也指挥不动别家士兵,只能跟着大多数人行动。
好在这支军队的任务并不是死守,两军稍稍一接触,他们就乱轰轰的掉头逃跑,争先恐后。
什么也顾不上了。
原本他们应该依靠有利地形,对强行渡河的敌军造成一定地损失,并拖延一些时间,然后再有计划的撒退。
这些任务显然他们已经无法完成了。
两千守军乱轰轰逃离岸边之后,还没等他们站稳脚根,就震惊的发现身后杀声震天,尾随登岸的敌军并没有在岸边结阵布防,格护后面大军渡河,而是疯了一般冲杀过来。
当先一名铁有似的黑面巨汉,虎口暴吼声中。
手中一把长柄大刀左挥方劈。
弄成一团雪亮的白光。
自后方杀入守军人群,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这巨汉铜铃似的两眼赤红如血,浑身鲜血淋漓,有如杀神转世一般。
一名偏将硬着头皮返身迎战,只一回合就被他连人带刀劈成两截。
在这巨汉带领激励之下。
后面千余名精锐士兵士气大扳,齐声大呼:万岁!万岁!杀呀…争先恐后冲杀过来,锐不可挡。
两千守军直被杀得哭爹叫娘,丢盔弃甲,他们斗志早已被夺。
当下便一齐向城池方向狂奔。
大刀巨汉率领的追兵在后面穷追不舍,守军中有跑得慢的,就叫追兵俘虏了去。
守军这一逃,便再也稳不住阵脚,不多时。
就演变成了一场真正的大溃逃,所有指挥系统都不复存在,人人只知凭着求生地本能朝城池逃去,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巨汉大憨领着追兵死死咬住逃兵,穷追不舍。
这般一逃一追,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离河七里池青州城池之下。
夏天天亮得早,此时天色渐渐大亮,城中叛军早已接到快马报讯,西边城墙两道城门大开,叛军正井然有序地出城列阵,战鼓隆隆,刀枪如雪,空气间气氛凝重而肃杀。
正在城外列阵的叛军闻得西边惨叫呼喊声大作,城下士兵惊恐的望见大片埠口守卒不要命的疯逃而来,就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至。
几名将官面色大变,拍马迎上去,冲溃兵大声喝吧。
埠口守卒已折损过半,在追兵疯狂追杀下,只知拼了命的逃,眼看城池就在眼拼,他们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命令,一大片人潮猛地涌入城外阵势之中,雾时间,就如同水中避游一圈圈泛开,引起更大的混乱。
被溃兵冲挎的,不仅仅地阵势,更重要的是军心与秩序,历史上发生过不少溃败的冲锋士兵冲散中军阵势,进而形成全军大崩溃的战例。
叛军出城秩序彻底叫打乱,军心浮动之下,转头往城内逃的士兵越来越多,将领地命令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直至已经出城的士兵一窝蜂往回逃跑,在两道城门口人挤人乱作一团。
城内正一排排列队出城的士兵,兀自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正是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人声嘶喊,里里外外地士兵在城门口挤得一丝空隙也没有,似乎想把城门撑破,怎当得一个乱字了得。
巨汉大憨率领的追兵也不敢靠太近,在城墙上弓箭手射程之外站定歇息,远远监视着敌军行动。
在城楼上俯视全局的王侯们,眼睁睁看着局面突然演变成这样,气得说不出话来。
最初的震惊过后,镇北侯绥选侯到底是久经战阵的老将,有些应付这种局面的经验,要不怎么说兵越多越难带呢,尤其这种互不属统的五家军队凑在一起,更是伤脑筋。
两位侯爷立时命手下有威信的将领去城门口控制局面,慢慢安抚士兵,重整秩序。
南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停了一停,冲王侯们道:各位王爷侯爷,我们趁敌半渡而击的计划已被打乱,以目下这等情势看来,就算现在就恢复秩序,重新列队出城,也已经赶不上敌军渡河的速度了。
小人建议,立刻放弃原定计划,让全体士兵进城,紧闭城门固守,以免为敌所趁。
他慢悠悠的说着,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城内城外要是只有一个悠闲自在的人,那么,非他莫属。
唐王李岳扭头恶狠狠瞪了南昱一眼,恨声道:都是你这死囚的计策!南昱听了暗自一晒,心道:你们自己无能。
怪谁来?要是由我全权指挥,就不至于落到这种不败而败的局面。
嘴巴里却道:王爷毋急,自舌胜敢方兵家帝事,今日昏君运气好,让他小胜一场得了,左右我军也没什么损先来日再扳回来也就是了。
王侯们兀自不死心,气急败坏命令手下将领几经努力,始终没能迅速整顿好城门口秩序,没奈何。
情知时机已逝去。
再也赶不上趁敌半渡而击之了。
只得宣布放弃出城计划。
又过了好一乎,所有士兵才尽数回到城内,随后全部大门紧闭,吊桥高悬,摆出一副固守城池之势。
皇帝率大军从从容容渡过大河,大摇大摆开过来,在城池东南两里外扎下营寨。
隐隐将青州城与唐宋两王封他联系切断,城内十数万叛军只能眼巴巴的眼着,没人敢出城挑战,士气甚是诅丧。
以不足敌人一半的兵力,将强大的敌人困在城内。
史不多见。
军营里一片欢腾,士气如虹,将士们原本心里还有点打鼓,毕竟敌人比己方多出太多,如今心态为之一变。
似乎只要有英明果决的皇帝在,就无所畏惧,敌我兵力差距已经不放在心上。
不少军中将校热血上脑,纷纷向皇帝请命率兵攻城。
萧若断然拒绝,让他们加紧训练士兵,近日内不要想攻城的事。
他们可以头脑发热,但要是最高统帅也不冷静,那就是悲剧了。
打先锋的每位士兵都有重赏,其中几名表现特别英勇的士兵提升为伍长。
封赏过士兵后,萧若来到大憨面讲,伸拳在他粗壮的手臂上重重捶了一记,道:好一条铁打的汉子,卿是朕地万人敌!大憨列嘴一笑,伸手抓了抓脑袋,他生来有几分木讷,拙于言辞,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爱卿今日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合情合理地、朕都给你。
萧若爽快道。
周围将士们也都安静了下来,无比羡慕地望着大憨,皇帝这个恩典不可谓不厚,不少将士在自己心里想:要换了是我,我要什么?大憨跪下磕了个响头,瓮声瓮气道:皇上,俺天天吃得饱、睡得暖,什么也不想要了。
就是俺至今还没有姓,想要一个姓。
此言一出,周围将士们一片哄笑。
萧若也自哑然失笑,道:就这么个要求?你知道朕早晚会赐你姓的,现在机会难得,爱卿难道不想趁机要点别的?朕难得给人随便提要求的机会。
大憨又抓抓脑袋,歪头仔细想了想,呐呐道:俺……没别的想要的了,就要姓。
萧若看着一阵感慨,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人大多欲望永无止境,其实到头来,何尝又有这单纯淳朴的汉子活得快乐。
萧若朗声道:爱卿听旨:特赐你国姓‘姬’。
大憨喜极,连忙叩首谢恩。
周围将士暴发出一片喝彩之声。
军营里稍稍共顿下来之后,萧若带着大憨与一小队骑兵出营,去左近察探一番地形。
铁寒玉要他多带护卫出营,萧若摇头笑道:叛军新败,锐气已挫,绝不敢冒冒然出城。
何况朕轻骑来去,哪有那么容易被敌人追上。
铁寒玉只得作罢。
萧若上马领着一小队护卫出营,远远绕着宠大地城池转了一圏,一路是是看看,察看左近地势的同时,也顺带探视一下敌城虚实。
见青州城城墙高大坚实,巍然耸立,暗付青州城果然不愧东部一大重镇,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要硬碰硬强攻的话,没有二三十万兵力,想都不用想……彼此都是美黄子孙,同胞兄弟,假如打到血流成河的地步,本身就是汉人一大悲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大举攻城!萧若勒马提僵,胸臆间豪气大生,马鞭遥指城池,大声道:你们可知道敌军空有十数万雄兵,为什么却龟缩在城内,任由我军围后面的护卫们面面相配,大憨列嘴一笑,抓抓脑袋,什么也说不出。
一个小校见没人答话,小心翼翼道:是因为皇上乃真龙天子,叛军鼠辈不敢出城冒犯皇上天威。
萧若冷吭一声,他最不喜欢这种拍马屁式地回答,不管什么时候一句吾皇圣明就结了。
他摇头道:不然!而是因为叛臣心怀恐惧,他们是自己打败了自己,不败而败!惩般懦弱胆怯,纵有百万大军又市何用?照样会把主动权拱手让人。
他们要是主动出击,在旷野摆开阵势,朕还真不好办,没有取胜把握之前,朕决计不会轻易跟占优势的叛军决战。
话音落处,大憨又是喇嘴一笑,那个小校干脆道:吾皇圣明。
萧若为之气结,柳长风镇守京城,南昱被俘,秦义率轻骑千里远袭,自己身边竟连个商讨的人都没有。
他突然意识到他缺乏一个军师,一个能为他出谋划策的军师!萧若正默默沉思之际,猛觉脑后破空之声讽响,他如今已非昔日、当下听风辨位,头也不回,反手一马鞭抽将过去,啪的一声,就将射来地一支劲箭打飞了。
后面护卫们大惊失色,纷纷提僵勒转马头。
同一时间,不远处一小片林子里马蹄声骤响,数十埋伏的骑兵中冲杀出来、当先一匹赤红腮脂马上坐了个粉妆玉砌般的半大小姑娘,手持一具精致的弓箭,脆声娇叱道:味!假冒皇帝,再吃琳琳一箭!说时,抽出一支羽箭,无比熟练的搭箭上弦,又是一箭射将过来……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九章 俘虏个小郡主------------------------半大小姑娘紧抿着嫣红的嘴唇,无比熟练的搭箭上弦,又是一射将过来。
羽箭挟着一缕锐风直奔萧若面门,他不慌不忙,右手松开马鞭,倏忽探出,两根修长晤白的手指准确无误夹住箭身,暗侯个巧劲一拨支便改变方向望回飞去,比射来时的速度更快。
嗖的一声,小姑娘身旁一个骑士胸口,这骑士凄厉惨叫着,翻身我下马来,问便被后面奔行的马匹踩得不成人形。
这半大小姑娘正是小郡主李琳琳,她大吃了一惊,银牙紧咬下唇,仍然率身后数十名骑兵冲杀过来。
杀喊声震天价响,杀假皇帝!杀假皇帝!事发突然,大憨及一队御林军难免惊惶失措,大憨道:皇上快跑,俺老憨断后!御林军护卫们也纷纷自告奋勇断后,掩护皇上逃走。
萧若端坐马背上极目远眺,飞快扫视一眼局势,青州城附近并没有大片像样的树林,那一小片林子也伏不下更多的人马,敌人数十骑出来后再不见后续,敌人全部人数就是这不足半百的样子。
萧若不惊反喜,给哪一声清越龙吟,拔出腰间天子佩剑,宝剑斜斜拼指,清声朗朗道:不要怕,敌人就是这么点人!朕的勇士们,随朕杀敌建功!大憨与二十余名御林军见皇帝豪气干云,面对强敌袭来一无惧色。
顷刻间也被激起豪情万丈,轰然应是,纷纷一手持武器,一手提僵绳,纵马疾驰,紧跟皇帝朝敌人逆冲上去。
那边小郡主年纪虽小、骑术却甚为不弱、骑在腮脂马背上两手腾出来,弯弓搭箭,一箭接着一箭朝皇帝射来。
萧若手中宝剑在身前弄成一团银光。
泼水不入。
将来箭一一磕飞。
他现在个非昔比,运剑已深得剑道三味,一派高手从容风范,离开京城这段日子以来,他处理国事的闲暇时,便苦心钻研武学,如个武枝虽仍比不上内功达到地境界。
但纵然碰上一流高手,也尽有一拼之力。
小郡主看得膛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两个多月前还曾经修理过皇帝,射得他粮狈万状。
抱头鼠窜,与现在的举重若轻判若两人,她几乎难以想像前后竟是同一个人!……小郡主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寒意从她背心悄然升起,顷刻问谩延全身。
暖烘烘的日光下硬是一连打了几个寒战。
两股铁骑如同两股潮水般,悍然捶在一起,雾时血肉横飞,战马嘶鸣,惨呼之声大作。
大憨天生神力,两手持一把沉甸甸的长柄大关刀,横扫纵劈,每一挥出,便是一大片雪轮也似的刀光席卷纵横,叛军无人敢直樱其锋芒,如入无人之境,真可称得上万夫莫敌。
与皇帝两人并骑杀入叛军阵中,左冲方突,有如虎入羊群一般,后面御林军护卫大受激励,也自奋不顾身拼命杀敌,叛军骑兵纷纷坠马。
叛军人数虽说比皇帝的人多出不少,反而很快就呈不支之势,被杀得连连倒退不住,士气开始动摇。
叛军人群中的小郡主看得有些发怔,在她天真无邪的心灵中,一直以为打仗就跟打猎差不多多,今日还是头一回经历血肉横飞的残酷沙场,瞪着一双水汪汪地美丽大眼,眼巴巴望着周围人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中,对于才十几岁地半大小姑娘来说,直看得心惊肉跳,浑不知身在何处。
身旁一名叛军见战况越来越不利,急急道:郡主殿下,大事不妙!再不逃就晚了!逃……对对、快逃!小郡主好容易回过神来,花容失色道,勒转马首向南边城池方向驰去。
十余名骑士团团拥簇着小郡主逃跑,剩下残余地叛军骑士拼死挡住敌人,豁出性命断后。
这些骑士俱是唐王府中的亲兵,忠诚度毋庸置疑,即便是在绝境当中,也不容易投降。
蓦然,战团中一骑雪白骏马疾驰出来,马上正是身着便服的皇帝,他纵声长啸,提着一柄血淋淋的宝剑直冲而至。
逃跑中的小郡主一行人吓得亡魂大冒,别无他法,当下两名骑士硬着头皮转身迎向皇帝,掩护其余人逃走。
两骑士双双暴吼声中,各拜战刀一左一右攻向皇帝,刀势带起两股凌厉劲风,他们情知生死悬于一线,这一击已是倾注了全力。
有敌无我,非死即生!却不料,疾冲而至的萧若忽然自马鞍上腾起,跃至半空,手腕一振处,蓦地剑身急颤、剑光一分为二,似左似方,左右飘乎不定,寒芒吞吐,剑气森森。
乃是学自铁寒玉的一着精妙剑招并蒂桃花,迅拄、凌厉、狠辣兼而有之。
两骑士还未反应过来,就几乎同时中剑,翻身坠马,两人眉心各有一点触目惊心地伤口,鲜血促放开来,艳如桃李。
萧若一击之间解决两人,落回马首上,继续狂追小郡主一行人。
小郡主身旁大部分人掉头迎上来,只盼阻得皇帝一阻,使小郡主脱身。
宝马雪棋群不但速度快,还甚有灵性,在萧若巧妙操控下,灵巧的闪过迎上来的骑兵,风驰电掣冲向小郡主。
小郡主身旁还剩了三名骑士,连带小郡主在内,都惊得不知所猎。
没别的办法,只得一齐停下来转身应敌。
萧若一骑如一阵狂风似的冲来,他马不停蹄冲至四人面前,飞脚踢飞一名骑士,闪过另外两名,电光石火自小郡主身旁驰过地一刹那,他猿臂疾出,一把抓住小郡主脑后衣领,将她娇小的身子拎小猫崽似的凌空提起。
萧若一骑冲势不止,转眼间奔出了老远,身后两骑再也追之不及了。
萧若老实不客气把小郡主娇小的身子搂进怀里,但闻耳中一声又惊又羞的短促娇呼,雾时温香软函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少女身上幽香四溢,丝丝缕缕沁入鼻端。
他心花怒放,低头望着怀里惊恐万状地小姑娘,邪邪怪笑道:美丽的小妹妹,我们两个好像见过的……嘿嘿,嘿嘿,哈哈哈……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十章 今时的刁蛮小郡主------------------------萧若心花怒放,低头望着怀里惊恐万状的小姑娘,邪邪怪笑道:我们两个好像见过的……嘿嘿,嘿嘿,哈哈哈……此时,剩余的叛军也尽数被御林军护卫拿下,无一逃脱,萧若一骑缓缓减速停下。
放开人家!你这冒充皇帝的贼人,小贼……呜呜,坏蛋!小郡主在萧若怀里羞忿得几欲晕朕,娇躯奋力扭动挣扎,语无伦次破口大骂。
萧若什么人物,那是任她说什么也不放的,紧紧搂着小美人柔若无骨的娇躯,见她娇喘吁吁,小脸蛋害臊得红扑扑的,如同一个大红苹果,极是可爱,两辩樱唇娇嫩丰润,宛若启开的牡丹花辫,娇艳得仿佛要滴出蜜浆来。
他看着怦然心动,欲火上升,猛的俯下头去,张开大嘴吻住了她的两辫樱唇,只觉绵柔温润,又腻又滑,满口的香甜,在唇齿间游弋,他快美异常、贪婪地又啃又咬,舔抵吮吸,恐意品尝青涩少女的美妙滋味。
小郡主再度领略到久违的触电般的感觉,依然全无抵抗之力,酥麻流遍全身,娇躯酸软,挣扎的力气早不翼而飞。
浓郁的男子气息将她团团包裹,她如痴如醉,脑中晕晕的已然无法思考、飘飘荡荡如同身处云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吐气如兰,像只波斯猫似的软在他怀抱里,任这坏蛋予取予求。
骏马背上。
一男一女的火热缠绵还在持续,哪管身在何方。
一旁,大憨及二十余名御林军,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这么激情地一养,俱有些趟枪,一齐背过身去。
十来个被擒拿住的叛军骑兵见小郡主给皇帝当众侮辱,气得头昏脑胀,大声乱喊乱叫。
大憨二话不说,冲过去一人给一拳,打昏过去了事。
于是。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没人打扰他们两男女。
好一会儿。
萧若方才抬起头来,砸巴砸巴嘴,品味一番,哈哈大笑道:不坏,不坏,真是又香又甜、不愧是金枚玉叶。
比上回有味道多了……哈哈哈!小郡主躺在他怀里,红云满面,一双水汪汪的美眸中尽是茫然之色,敢情还不大搞得看楚状况。
萧若心头大乐,凑头到她耳畔。
轻轻含住她圆润小巧的耳垂,低沉笑道:小妹妹,如实告诉朕,你独自带些下人出城干什么?小郡主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又给他亲得又痒又麻。
娇喘吁吁道:琳琳要杀了你这假冒皇帝哥哥的坏蛋!你这无耻的淫贼!你这……她一有机会就不忘放狠话。
萧若为之哑然失笑,坏坏道:小妹妹你就别装了,你是忘不了朕,特意来找朕幽会的对不对?其实朕也一直惦记着妹妹你嗖!他拿出学自21世纪的手段,她一个十几岁的天真小郡主哪里是他的对手。
胡说!琳琳才不是……小郡主羞忿交加,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结结巴巴分辩着,说着说着,忽然哇地一声哭将出来,坏蛋坏蛋!你欺负琳琳,呜呜呜、琳琳不要活了啦……呜呜呜……萧若哭笑不得,他最怕女人哭了,只得又甜言蜜语去哄。
小郡主这一哭出来,一时哪里又止得住,只顾抽咽喂泣不止,不依不饶,一头哭,一头老实不客气扯着他地衣衫乱楷乱蹭。
萧若烦得不行,恶狠狠道:你再哭,再哭朕又要当众吻你了嘱!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小郡主吓得当即止住了哭声,瞪着一双美目眼泪汪汪望着他,梨花带雨一般。
萧若游目四顾,见御林军护卫中只有一人重伤,三人轻伤,没有损失一人,而对方四五十骑全军覆没,可称大获全胜。
萧若意气风发,手中马鞭抖腕一震,只听空中啪地一声清脆鞭响,勇士们,随朕凯旋回营!******************于此同时,青州城衙门大堂中。
众王侯憨云惨雾的相对而坐,久久无言,空气间气氛甚是压抑沉重。
辽西侯甘虎之子甘之课几度想开口说话,坐在首位的陈王见了,便柔声道:甘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在座都是叔伯兄弟,累世之交,不用有所顾忌。
甘之课闻言,便霍地站起身,大声道:各位叔伯,狗皇帝都打在城下了,我们还等什么,难道等死不成?!我们兵力远远多过狗皇帝,要是反被他包围在城内,有何颜面立身于世上,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听了他这话,堂中王侯们人人面上无光,大为汗颜。
我们的祖辈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依小侄说,不能再窝囊的等下去了,我们五家大军一并出城,与敌人在城外决一雌雄!甘之课说完,刷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狠狠插在面前案几上。
王侯们虽不愿跟皇帝正面对决,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得不认真地讨论此事了。
还未商议出个结果之际,忽闻一声冷笑,在堂中显得外刺耳。
众王侯一齐向声音来处望去,原来是站于最末端的南昱在冷笑,陈王道:南将军,你笑什么,可是有何高见?南昱面容一整,欠身肃然道:没事,刚才只是小人嘴巴抽了下筋。
各位王爷侯爷恕罪。
任谁都听得出他言不由衷,宋王赵牧皱皱眉头,徐徐道:将军,你要是真心投靠我们,就得跟我们同舟共济,如若不然……哼哼!南昱心头一阵发毛,见甘之课有意无意的抚摸剑柄,情知要是再有迟疑,插在案几上的那柄长剑就会插在自己身上,忙道:承王爷见询,小人不敢隐瞒。
小人只是觉得要与皇上……嘿,要与昏君决战,早就该决战了,到今日这种局面,只怕已经很难了。
此话怎讲?齐易安道。
南昱微笑道:如个敌人已在城外扎营,虽没有足够的兵力包围整个青州城,但早就派兵监视着每一道城门,我军有任何轻举妄动,昏君立刻就会发觉。
十几万大军出城布阵,绝啡一时半会可以办到地,昏君诡计多端,决计不会坐视我军缓缓出城布城,多半等我大军一半人出城时,他就挥军猛攻而来,届时,我军可有胜算?众人听了为之默然,这才发现己方一再坐失战机之后,竟不知不觉陷入了这等被动的局面,虽然敌人暂时无力攻城,但主动权拱手让人之后,局面很是不妙。
出城决战之事只得作罢。
忽然,唐王李岳压低声音冲宋王赵牧道:赵兄,那支力量什么时候可以赶到?赵牧答道:愚弟觉着应该也快了。
别的王侯俱都听得不明所以、陈王便问道:舅舅,您与李伯父在说什么?起兵之拼,舅舅与唐王曾朕合出重金聘得一支异族大军来助战,算算日期,要不了多久就该赶到了。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赵牧道,他没有说的很明白,似是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说,旁人也不好再加追问。
议提回到战局上来,过了片刻,绥远侯高北鸿忽道:我们可以夜袭敌营!李岳双目一亮,洪声道:不错!就是夜袭!敌人今日小胜一场,必定得意忘形,麻痹大意,我们今晚出城夜袭,杀敌人个落花流水!王侯们大喜,七嘴八舌称善,愁容顿去,脸上有了笑容,气氛转为热烈。
南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终于又咽了回去,什么也没说出口。
王侯们正在兴奋商讨夜袭敌营之事,谁也没注意他。
便在此时,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士兵叫嚷着慌慌张张跑进大堂。
唐王李岳认得这人是唐王府的人,心头顿时一紧,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世子闹祸了?!这士兵喘定一口气,结结巴巴道:不是世子……是小郡主,小郡主带些人在城外伏击昏君。
结果……结果昏君没杀成,反被昏君掳了去!我们城墙上地守兵亲眼着见!哇呀呀……昏君欺我太甚!!李岳砰的一声,抬脚把身前案几踢翻,气得脸红脖子粗,怒不可遏。
众王侯吓了一跳,连忙围上前将他拥住,乱轰轰劝说:王爷莫急,不要激动,侄女被昏君掳去暂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冷静些,大家想办法。
今晚出城夜袭敌营之计不用再议了!李岳气急败坏怒吼,你们四家各出精兵五千、我唐王府出一万人,统共三万大军出城夜袭,由孤亲自指挥,若不将昏君碎尸万段,孤王誓不为人!众人劝不住他,只得就这么办,他们正为今晚夜袭的指挥人选扯皮,谁也不愿亲自出城冒险夜袭,有李岳自告奋勇,正是求之不得,当下也就这般决定了,然后再商讨各项具体细节,只等深夜来临。
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十一章 遥想当年后宫一霸------------------------萧若率护卫们回到大营时,已是夜幕初降时分。
萧若抱着小郡主共乘一骑,小郡主在他的恐吓之下,安生了好一乎,然而当进入大营后,她再度尖声大叫大嚷了开来:救命啊!快来人啊!这人是个假冒皇帝,你们快将他拿下了!禁军南大营多年来一直在唐王一系的势力控制下,军中很有些将校与李家关系密切,认识唐王府小郡主的将士自然不在少数,小郡主一心以为有人会挺身而出救她。
却不料,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南大营将官一级经皇帝的巧妙调整,随后又经柳长风对下层校尉的清洗,而个从上到下,顽固分子已经清洗得差不多了,军心完全在皇帝这边,就算还有跟唐王府有瓜葛的人,迸紧撇清关系尚嫌不及,哪里敢起救她的念头。
更何况,那可是皇帝啊,谁敢多皇帝的事?至于皇帝是假的云云……这种说法已经不新鲜了。
皇帝及一行护卫押着俘虏驰入大营,营中将士们拥过来看的不少、但脸上都是笑有有,有的人干脆大声欢呼起来。
小郡主见是这种情形、整个人都呆掉了、最后一丝希望就此破灭,张大了小嘴,一时合不上,转过头来,用一种很可怜很可怜的神色望向皇帝。
萧若大为光火,冷笑一声,真是不乖的小女孩!两手松开僵绳,老实不客气探入怀中小美人的衣衫里。
双手攀上她胸前一对鼓鼓地玉峰,隔着肚兜把玩得不亦乐乎,只觉虽不如何丰满傲人,却也细嫩柔软,娇小可人,触感极佳。
啊……小郡主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娇呼,整个娇躯一僵,哀求道:不要,琳琳错了,求求你咯。
放过琳琳……剪水双瞳中盈盈一浇秋水滚来滚去。
法然欲滴。
梨花带雨般的楚楚动人,随时便要哭将出来。
你还叫不叫了?萧若扳着脸道,他鼻中嗅着少女函幽的芬芳,两只大手在她衣内流连忘返,恐意隶玩,暗想这小妮子如此丽质天生,要再过个两三年。
一定是个绝色大美人,既然她自个儿送上门来,要是错过,都对不起萧若二字。
小郡主眼泪汪汪道:琳琳不叫了,再也不叫了。
呜呜呜……萧若心头暗乐,大大列列哼了声、方收回两手,策马驰向临时御帐,命令大憨与护卫们押着俘虏自去。
小郡主出自权倾一时的王府。
金枝玉叶,生是娇着生,养是惯着养,打小受尽万千宠爱,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她眼眶红红的,越想越是姜屈,小嘴一扁,又要大哭开来。
萧若及时发觉,也不说废话,抬手在她面前示威似的一晃。
小郡主登时吓得够钱,赶忙忍住,再也不敢哭出声了。
萧若见这以刁蛮任性著称的美丽小郡主,在自己淫威之下饱受惊吓,变得服服帖帖,不由洋洋得意,踌躇满志。
来到临时御帐前,自有几个内侍宫女上前牵马侍候,萧若抱着怀中小郡主翻身一跃下马,走向御帐,一面是,一面朝帐内高声笑道:美人们,快来快来,看朕出去这一趟检了个啥?万岁爷回来了,万岁爷回来了!帐内顿时响起一片鸯鸯燕燕的欢笑声,美人们蹦蹦跳跳跑过来,殷勤为皇帝挽起帐帘。
萧若便抱着小郡主低头进入帐中。
铁寒玉还以为皇帝检到了什么好东西,谁知竟是个漂亮小姑娘,楞了一楞,旋即抿嘴笑道:皇上,您怎么把人家一个大活人栓了来,该不会是花言巧语拐骗了这无知小妹妹吧?一般人出门,运气再好,也就是检个几两银子什么地,皇上楞是能检到大活人一一还是个这么美丽可人地小姑娘,嘿,真龙天子果然不同于一般凡夫俗子。
她说到后来,微微有点子醋意,要是皇帝每回外出都捡个大姑娘回来,那还了得。
萧若笑笑,正欲答话,猛听韩妃等五女发出一片失声惊呼:喛呀,这不是压廉小郡主么?!一齐拥了过来,人人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皇帝怀里的俘虏。
铁寒玉不认得这美丽小姑娘是何许人也,韩妃五女却是再熟悉不过。
小郡主乃皇太后最最疼爱的宝贝侄女,从小到大,在后宫里无法无天,任性胡为,太后不管自然也就没别的人敢管,后宫几乎被她当成了自家后花园,后宫太监宫女们谁不侧目,背地里称她为后宫一霸。
皇后进宫这三年来没少受太后的闲气,对他们李家人避之惟恐不及,更不会管小郡主的事,对她在后宫的种种劣迹,只当没看见,这就更助长了她地气焰,直至发展到了在堂堂皇宫里打猎的地步。
石兰丫头一见小郡主,芳心就有些发毛,拽了拽皇帝袖子,娇声道:万岁爷,您怎么把小郡主给弄来了,她可招惹不得的,她是太后的心尖尖……老子管她是谁的心尖尖!萧若牛比哄哄道。
众女一阵咯咯娇笑,韩妃笑着伸手,想接过小郡主,好为皇帝更衣,来,小郡主,姐姐抱。
小郡主正自羞忿与姜屈交煎地当儿,除了不敢对皇帝怎样外,对所有人都没好气,尤其是她们这些皇宫里的下人,以前一惯是呼来喝去的,当下柳眉倒竖,吧道:贱婢,滚开!谁要你假惺惺的,你们都不是好人!此言一出,韩妃五女都是一阵不快。
个时已不同往日,以前固然小郡主是主子,她们走下人。
现在刚刚好倒了个个儿,她们当中出了个正儿八经的皇妃,一更重要地是,她们五人正得宠;而小郡主如个是罪臣之女,皇后淑妃贤妃三人已经进了宫的,万岁爷开恩不加罪责,那是万岁爷重情重义,可她这没进宫的,只怕再也不可能进宫了。
一个是堂堂皇姑,一个是罪臣之女。
二者身份的差距。
比当年还要大。
杜若嘴巴向来不饶人。
当即便讥捎道:哟、我当这是谁呢,不就是李家那个缺了管教的小丫头么?李家反了,这小丫头怎么还这般嚣张,真不懂事!就是,就是,你如个以为你是谁呀?连朝中极品大员见了我们韩妃娘娘。
都要跪行大礼参见,你这小蹄子怎么不行礼咯?沅芷丫头轻声说道。
萧若见小郡主一双美眸中晶莹的泪花荡来荡去,即将哭出来的架势,便打圆场笑道:行了,这小妹妹打小娇生惯养。
娇纵惯了,们当姐姐的别跟她一般见识。
皇上真是怜香惜玉!铁寒玉幽曲道。
萧若一乐,伸手搂住铁寒玉盈盈仅湛一握的纤腰,涎脸笑道:爱妃昨晚在床上也是这么说朕的。
铁寒玉大羞,面红过耳。
娇填道:皇上……打情骂俏中,萧若心情大佳,暂时抛开烦心军国大事兼蔑为皇帝换衣裳时,发现外衣上有几处小小地血迹,众女大。
一惊,萧若便把城外遇袭地经过大致讲了一遍,他自己并没有受伤,身上沾地血迹都是敌人的。
众女听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胆大妄为到刺君犯驾,说最终虚惊一场,对她便更加没有个好脸色。
晚膳早已准备好,几个宫女拄着菜碟,把热腾腾的美味佳肴在餐桌上摆放好,菜肴筷碗瓢碟样样都不马虎,都是皇宫中带出来的御用精品。
最后,恭请皇上与娘娘们入座用膳。
萧若施施然坐在桌旁龙椅上,张开双臂,笑道:今日轮到谁了?是婢子!玩茫丫头欢呼一声,香风一卷处,冲过来一头扑进皇帝怀里,好似乳燕投怀一般。
玩芒在外人面前非常肠腆文静,一进皇帝怀里便变得娇媚大胆,丝毫不比旁人逊色。
万岁爷……她在皇帝温暖的怀抱里蹭了蹭,抬起臻首,媚眼儿如丝,娇腻无比的唤了声,主动献上香吻。
萧若感到怀中美人地热情如火,当然不会拒绝,头一低,抱着她的棒首,就是一通火辣辣的湿吻。
一旁杜若看不下去了,咏味笑道:玩芒小蹄子好不知羞喔!她是服侍万岁爷进膳的,又不是侍寝。
石兰丫头一派天真烂谩道:还说人家,轮到你自己侍膳时,你还不是这样!小蹄子皮痒了是不是?着我不撕了你的嘴!杜若桃腮徘红,脸上挂不下去了,便去撕石兰地嘴。
两女笑笑闹闹打得一团。
热吻终于结束,玩茫转身坐在皇帝双膝上,娇躯大半窝在他怀里,玉手拿筷子夹一道菜,便送进自己娟红的小嘴里,然后以樱唇凑着皇帝嘴巴,嘴对嘴,小香舌将菜顶入他嘴里。
萧若连手都不需要动一动,菜来便张嘴,带着美人香津的菜肴分外可口,他也不闲着,两只魔手在怀中玉人美妙的胴体上寻幽探秘,不亦乐乎。
真可谓食色兼得。
一旁的小郡主几曾见过这等香艳吃法,看得张大了小嘴巴,再也阖不上,目瞪口呆,美辟中几能滴出水来其余美人们也不理会她,自顾自围着圆桌坐下。
五个贴身侍女中只有韩妃是妃子、四女都没有名位,依礼法,原本不可以跟皇帝同桌进膳,但这段时问以来,皇帝每回用膳时都硬拉她们同坐,次数多了,她们也就乖乖坐下,反正依她们现在地得宠程度,册立名位只是早晚的事。
周围侍侯的宫女们也早就习以为常。
少男少女这般肌肤磨擦,极易擦出火花来。
不多时,玩芒丫头便有被皇帝撩拨得娇喘唯有,手脚酸软,美眸中满是潮气,春情泛滥成灾,随手放下白玉筷,娇躯整个钻进他怀里,美美的再也不愿动一下。
萧若苦笑道:小丫头这就不愿动了,朕还没吃饱呢!玩芒在皇帝怀里撒娇似的拱了拱,抬眼瞟了他一下,美眸中春波荡然,梦吃般喃喃道:万岁爷要是还没吃饱,那…那就把婢子吃了吧!语毕,羞得深深埋下棒首。
萧若欲火正在上升的当儿,猛然听到怀中美人充满挑逗性的腻语,心头猛地一荡,右手食指伸将下去、勾起她霜白滑腻如冰雪的小巧下巴,道:阿芒宝贝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朕爱死你了!说完,凑头下去又是一阵痛吻。
只听得周围一片呢况喳喳的。
看看,你们这回知道那浪蹄子的真面目了吧!平日里她总是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样,看见陌生人都会脸红。
哪晓得到了万岁爷面前,连这么没脸没皮的话都说的出口。
你们听听,听听,叫万岁爷去吃她……喷喷,我都为她脸红嗖!你们这回知道那浪蹄子的真面目了吧。
杜若在桌对面指手画脚的说着,一脸不耻的样子。
铁寒玉及周围三女脸红红的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对玩芒那句话,又是羡慕、又是钦佩。
萧若吻了一阵,抱起娇偏无力的玩芒,把她放在一旁坐好,然后扫视在座众女一遍,你!他突然指着呆立一旁的小郡主,冲她勾了勾手指,笑道:过来侍候朕用膳。
什么?!小郡主险些晕倒、要她也那样子服侍皇帝用膳,还不如让她去死!想都不要想,你这下流的小淫贼!你这假冒皇帝哥哥的贼子……她又骂了开来。
萧若也不动怒,不紧不慢站起身来,向小郡主一步步走去、脸上含着无害的笑容。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你、你别过来!小郡主吓得花容失色,蹬蹬蹬拼命向后退去,语无伦次的说着:你别过来握……再过来,再过来琳琳要喊人了!你喊啊,喊啊!这军营里是朕的数万大军,看谁救得了你,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用的。
萧若哑然失笑。
萧若怪笑着一步一步逼近,小郡主手忙脚乱的不住后退,这一幕,活像大灰粮缓缓逼近一只惊惶失猎的小白兔……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十二章 御帐中,老鹰扑小鸡------------------------萧若怪笑着一步一步逼近,小郡主慌慌张张的不住后退,这一幕,活像大灰粮缓缓逼近一只惊惶失措的小白兔。
萧若蛤给大笑着,猛地朝她扑了过去。
小郡主吓坏了,娇呼一声,矮身疾闪,险之又险躲开了这一下,拔腿就想往帐外跑去,来到帐门前,突然想起帐外随时听候差遣的太监宫女就十来人,再加上为数众多的侍卫,便是插上翅膀也飞不掉,只得改变主意,奔向帐内另一头,四处躲避皇帝。
好在御帐内够宽敞,小郡主身躯娇小灵活,一时也不容易抓得住。
萧若也不着急,像老鹰扑小鸡似的扑得她满室乱窜,乐在其中。
众女一面用膳,一面笑吟吟的看着,谁也不会上前阻止,只等皇帝扑中小美人时,便大声欢呼。
萧若这一下看得真切,奋力一扑,只听唉的一声,撕下了小郡主背上一大块衣物,她尖叫一声,吓得几欲晕厥。
夏天人身上的衣物少、小郡主调缎外衣底下便是一袭红肚兜,背后登时露出雪白的一片肌肤,无比细嫩凝白,宛若羊脂美乳,眩人眼目。
萧若暗乐,一面追她,一面笑道:看不出你这小丫头身材还不耐么……嘿嘿嘿。
今天要让你知道朕的厉害,看你这小丫头还敢乱喊乱叫不?小郡主仓皇逃避之际,可怜兮兮哀求道:是琳琳不好。
琳琳错了,琳琳再不乱喊乱叫了!饶了琳琳这回好不好,皇上,万岁爷?现在只要能逃脱粮吻,就是叫她做什么,她都没有二话。
其实,萧若毕竟是来自21世纪的人,在21世纪,十四五岁还是小女孩来着,远未成年。
虽说古人早婚。
小郡主这么大地小姑娘要是放在民间。
当娘的都有了。
萧若有相当一部分观念还是21世纪的观念,要他侵犯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姑娘,他内心深处会有一种罪恶感,感觉自己就好像强奸未成年少女的禽兽,这种握靛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这也正是他至个仍未占有阮江燕小妹妹的原因,也是因为小了点。
他其实只想逗小郡主玩玩,出出心头之气而已。
并没有真下杀手的意思。
小郡主自然不知他心里的想法、见他活脱脱一条大灰狼似的扑来,惊恐万状,饱受惊吓,哭都哭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
正当小郡主跑得双腿发麻,气喘吁吁,快支持不下去了的时候。
萧若忽然停下脚步,透过掀开地帘帷望了眼帐外夜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众女都怔了怔。
没想到兴致正高地皇帝会没来由问起这个,铁寒玉忙跑去沙漏旁检察一番,回首答道:皇上,现下是戌时之末,就将亥时了。
是时候了。
萧若突然面容一整,脸上轻狂地笑意沾失得无彩无踪,朝帐外大声道:来人。
两名内侍立刻弓身入帐,跪在地下,听候皇帝吩咐。
传令下去,命御林军所有千户,以及南大营偏将以上级别将领来御帐议事,一个不能少。
萧若沉声道。
两内侍齐声应是,出帐自去派人四处传达皇帝旨意。
众女看着有些发楞,一时接受不了皇帝前后的巨大变化,原本见他兴致甚高,还以为今晚又将是一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痈狂之夜,谁知皇帝转眼之间判若两人。
萧若冲铁寒玉道:爱妃把小郡主押下去,布置人手好生看押起来,小郡主是个紧要人物,可别叫她逃了。
铁寒玉应了声,便拉着小郡主出帐。
小郡主惊魂甫定,这一喜非同小可,简直不敢相信那小淫贼居然放过了自己,连忙跟着铁寒玉出帐,生怕他反悔。
萧若又吩咐韩妃等五女道:你们五个先退下,今晚可能有场大战,等会朕派人护送你们去南边小镇避一避。
五女对视了一眼,她们五人从来如同一体,默契极佳,当下由韩妃说道:万岁爷,我们五个见过死人的,不怕打仗,让我们跟在万岁爷身旁好不好?萧若皱眉道:别说胡话,战场中真刀真枪,非同儿戏,不是你们女孩子该去的地方。
乖!你们先去南边小镇避一避,明天就回来,别让朕操心。
五女不敢再说,姜姜屈屈哦了声,磨磨蹭蹭的往外是。
萧若看着有些好笑,冲上去揽住她们一人亲了一口,低笑道:其实朕也舍不得你们五个小东西,但是朕更担心你们的安危。
你们乖乖离营去避一晚上,明晨就回来。
嘿嘿……今晚不算,明儿咱们继续,该轮到谁还是轮到谁,好不好?万岁爷真好!五女这才回填作喜,雀跃不已,娇笑盈盈地去了。
一柱香的工夫之后,军中高层将官全在御帐中到齐,行过大礼,皇帝让他们分左右两列坐下,帐内所有下人也都退了出去。
萧若明锐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沉声道:今晚全军上下不要睡了,诸位将军各率所部去布置,准备好迎接敌人来袭。
皇帝说出的话就是圣旨,一众将领想都不想便齐声应是,应完之后,脸上俱露出不解之色,显然是不太明白。
萧若随即解释道:今日我军以少数兵力将敌人十几万大军困在城内,他们一定不服气、一定不甘心、又不敢与朕正面决一死战,自然就只有夜袭一途了。
他们急于挽回颜面、十有八九今晚就会来袭营。
皇上圣明!众将大为叹服,发自内心的轰然高呼。
我们就给敌人来个将计就计,要让敌人有来无回!诸将务必全力以赴,要有懈怠大意者,军法从事!破敌之后,朕重重有赏!萧若低喝道,右手在御案上重重一拳。
众将凛然称是,无不精神抖擞。
当下,皇帝亲自具体布置下去,邮位小将率多少人埋伏在哪里……一样一样调拨停当,众将一一领命而去。
片刻后,军营中一队队人马驰出大营,人合枚、马衔结,不闻丝毫喧哗之声,默默奔向四面八方,转眼间融入了昏昏朦朦的夜色之中……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十三章 叛军出城夜袭------------------------旷野烟霭四合,浓云遮月,疏星黯淡,夜色阴黑如墨,四下里树彩婆要,黑影幢幢,大地万物如同笼罩在深黑色的拂帐中。
月黑风高,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夜深人静时分,青州城东南。
庞大的营寨不远处,三万夜袭士兵正无声无息拼进着,队伍中没有点燃一支火把,在夜色中蠕蠕而行,仿佛黑暗中的一群幽灵。
夜袭大军来到寨门之前,见寨门前与有楼上只有三五个守卒在打睫睡,夜袭大军统帅李岳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右手高高举起,拼排数十名士兵搭箭拉满弦,他断然一挥而下,嗖嗖声中,数十支羽箭疾射而出。
寨前三五个守卒只发出几声零星短促的惨叫,即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夜袭大军中冲出一群士兵,迅速移开寨前木栅栏,推开笨重的寨门,营寨自此完全敞开。
李岳心头忽然泛出一丝不安的感觉,军营里戒备似乎松懈了点……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眼下不容他多想,刷的一声拔出宝列高举,膛目大喝道:全军给我杀!获昏君之首者,封万户侯,赏金万两!!杀!!夜袭大军轰然大呼,声震四野,响遏行云,争先恐如潮水一般冲入大营。
夜袭大军的目的十分明确,甫一入军营,便向正中央的御帐杀去、根本不理会一排排的士兵营帐。
华朝内部争夺皇位的内战,不比与外族打仗那般你死我活,只消杀掉皇帝,使江山无主,所有臣民就只有投向新皇陈王。
军营里筹火稀疏,不闻任何人声。
整个大营阴沉沉的,甚是诡异。
夜袭士兵们冲进军营,都感到事不寻常,被压抑的气氛所慑、竟都不约而同都安静了下来。
不住惊恐的扫视四周。
李岳感到强烈的不安。
几乎使他透不过气来,心念闪电般急转,正欲下令全军撒退回城之际……快看,昏君在绑帐里!一个前排士兵指着侧前方大呼。
众人打眼望去。
只见不远处高大的御帐帷帘掀起,里面灯火昏隐约可见身着龙袍批皇帝端坐在御案前,微低着脑袋,不言不动,也不知在看什么。
夜袭士兵们一见,眼都红了,不待命令,便一窝蜂向御帐冲杀过去,惟恐万户侯万两黄金被别人抢了去。
皇帝本人既然已经出现。
李岳的疑虑登时烟捎云散,原本想下令撒军之心也抛了九霄云外,他在随从亲兵拥簇下冲向御帐。
来到碎帐近前,李岳身旁一名两手各持一秆钢轮的将军跃众而出,道一声:岳哥。
待小弟前去取昏君首级!身形疾闪处,化作一道轻烟当先抢入御帐、速度远比一般士兵快得多。
此人是李岳的族弟,名叫李染,唐王府李玫一门人人习武。
这李染乃是族中第一高手,李岳今晚半兵出城夜袭,自知凶险难测,便点名要这武艺高强的族弟随行。
李染飞速扑入御帐之中,冲势不减,暴喝声中,陡然间身形腾空一跃而起,半空中双枪交叠疾出,枪尖寒光闪闪,凭空割裂出一道道眩目枪影,姜龙出洞一般直奔皇帝胸口要害。
左枪在前,右轮在后,左枪威猛无伦,直有一拄无前之势;右枪枪尖飘忽不定,暗藏无穷变化,凝而不发,变幻无方,不论敌人怎么闪避,迎接他地,都将足方枪雷建一击。
皇帝一动也不动,依然微垂着脑袋,似乎全然不知危险将至。
光石火间,双粉将军李染左轮轻易刺入皇帝胸口,他立即惊觉不对头,方栓一转,挑落皇帝头上地珠坠皇冠……李染凝神一瞧,只觉背心一股冰流急速滑过,眼前阵阵发黑,嘶声大叫:不好!是假人!原来宽大的龙袍里是一具稻草扎成的稻草人,邮里是什么皇帝?御帐内虾光昏暗,李染又处于情绪激动之中,竟一直没能发觉皇帝的真伪。
冲到帐前地李岳看见这一幕,肚中嗡的一响,险些当场晕倒,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仰天厉呼:中计了……全军撤退!撤退!速速撤退!!声嘶力竭的呼声在夜空中远远传递开去,夜袭士兵随之一阵骚动。
但为时已晚。
突然间,大营四周杀喊声大作,四面八方火光冲天而起,进入军营的叛军士兵军心大乱,乱轰轰的都向寨门挤去!寨门之外忽然出现不计其数的御林军南大营将士,排列的整整齐齐、把尚未进入军营的叛军士兵层层包围,挤压在寨门前一小片狭小的空地处。
不少士兵受惊之下,下意识往营内冲挤,与正想逃出来的士兵程在一块、顿时自相践踏,惨叫之声不绝。
原来,南大营士兵早已隐伏在营寨四周,只待皇帝一声令下,便大势点燃事先准备好地易燃物,连带木制寨擂一块烧,营寨四周火煽熊熊,竟将整个军营变成了个巨大的口袋,把三万叛军一个不剩装了进去。
一君金甲的皇帝出现在寨门正前,也正是敌人唯一能突围的地段。
他清声朗朗道:你们中计了,还不弃械投降,更待何时?叛军经过最初的局部混乱,很快稳定下来,寨门前地士兵在各级将校强力督促下,高喊着向皇帝杀来。
皇帝身前是二十十名精选御林军,他们一字排开,每人平耗着一具护国督,瞄准直冲而来的叛军士兵。
啪的一声脆响,萧若打了一记响指。
顿时一排努箭平射出去,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当场中箭,倒在血泊之中。
冲锌的叛军士兵微徽一顿,然后又以更快地速度冲来。
因为谁都知道,督弓上弦极为繁复,射出一箭之后、要老半天才能射下一箭。
在二箭间隔的时间内迷安全的。
却不料,啪的一声,皇帝又打了一下响指,当即又是一排弩箭射出,冲在最前面地几人照样倒下。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叛军士兵有些发索。
但仍然前赴后继的冲向皇帝。
毕竟这是唯一反败为胜的希望。
啪啪啪,皇帝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弹击响指,令人难以置信地是,每一击响指。
便有一排督箭射出,并且督箭所含劲道异常强猛,能贯穿士兵盔,中箭者非死即伤,转眼间,皇帝身前不远处便倒下数十具尸体。
直至七排督箭射出,叛军冲锋士兵终于意志瓦崩,转身粮狈逃回了寨门前。
其实,萧若对他们这二十七名警手进行训练时,便把他们分成三组。
作战时并不一次性全部射出警箭,而是一狙上弦,一组瞄准,一组射击,以缩短每轮发射地周期。
形成不间断火力,再加上这种穆异竹精心设升的护国弯前端有踏环,上弦速度本身就比普通督弓快了不少。
昏暗之中,叛军们冲锌时看不清其实每轮发射只有一组九支箭而已,只觉射击频率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吓得胆战心惊,一时不敢再冲。
尔等降还是不降?萧若扬声喝道。
周围御林军及南大营将士们轰然大呼:降还是不降?降还是不降?一声接着一声,声声震耳欲聋。
人群中的李岳胆战心惊,方寸大乱,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面临死生关头,不论他曾经如何位高权重,此时求生地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两片嘴唇直哆嗓、颤声呐呐道:怎么办?怎么办……李岳甚旁寸步不离的老者望了他一眼、沉声道:王爷,我军令晚势必全军覆没,请王爷早下决断。
老夫孽保王爷一人平安退险。
这老者睡子里威辕四射,腰间悬拄一柄饰纹古朴的佩刀,正是日救出陈王的双刀天王殷百里。
李岳扫视四周一眼,周围大半都是他的亲信,实不忍抛下所有人独自逃生。
终于,他咬咬牙,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嘶声道:有劳殷老哥了。
殷百里更不打二话,反而把李岳背在甘上,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双足轻轻点地,背着李岳腾衰而起、向寨门相反方向掠去、脚尖在叛军兵士头上点了点,便飞出大片人群向北而去,身法似缓实疾,衣袂飘飘一路绝尘,轻丁七惊世骇俗。
北边并没有出路,整个军营只有一个出口,即是寨门,四周都被熊熊火焰所环统、不孽能冲得出去。
两方士兵都不由自主向北边望去。
蓦地,只听得黑暗中殷百里长啸一声,遥遥可见北边营寨边缘处,火光前有个黑影晃了晃,然后里风席卷,硬是在火墙中破出了一丝间隙,整个身形随之没入,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萧若心头恼恨,叛军中竟有这等高人,却不分黑白,助讨为虐,在绝境中楞是把叛军首脑之一的唐王给救了出去,再想擒获唐王恐怕要大费周章。
统帅王爷独自逃掉了,叛军士气更形动摇。
全军给我杀,突围出去我们就能活命,杀啊!杀啊!!忽闻李染仰天厉声大呼,说完,他腾县跃起,掠过众叛军头顶,落到叛军人群最前端,一马当先向皇帝冲杀而来,双目尽赤,如疯如狂。
啪的一响,萧若弹击一个响指,随之警弦连响,一组九支弩箭疾速射向李染李染吐气开声,双轮狂舞如风,左封方挡,使得周身百千道枪影,一声功力施展到极致,当当当一串密某连珠似的脆响,弩箭尽数被精钢短枪磕飞。
努手还没来得及射出第二轮箭,就见李染好似一阵狂风般疾冲而至,双枪出招如风,眨眼间便有二名警手伤在他枪下。
周围警手慌不迭后退,三排长矛兵上前迎上。
寨门前的叛军受李染激励、发一声喊,杨刀一窝蚌冲杀过来、南大营将士早已严阵以待,阵势十分严整,长短兵器搭配合理。
两方肉搏,叛军乱轰轰地冲锌丝毫占不到容易。
寨门前顿时陷入一片混战,杀喊声震天价响,刀光剑影,人影交错。
兵刃撞击声与惨呼喝叱交织在一块。
鲜血伴随肢体横飞。
御林军将士护着皇帝向后退去,李染看谁了皇帝县影、他在撕杀之中奋不顾身步步进逼,情知叛军最后的希望就是格获或杀掉皇帝。
否则三万叛军困在军营中插楚难飞。
李染大展神威,运抬如风,双轮翻飞,招式大开大闽,沉猛处宛如泰山压顶,精微处胜似徐风拂面,不多时便有二十多名将士倒在他枪下。
唐王李氏一族的祖传武艺传自开国英旗李破阵,不同于武林中的近衰小巧格并之术,原本就是在战阵上斩将夺旗的武艺,在李染这李家佼佼者手中施展开来。
直有横扫千军之势。
李染浑身浴血,杀得牲起、厉啸声中,忽然左手钢粉脱手飞出,化作一道匹练般地银光。
婪入旁边一名御妹军千户胸膛,这千户惨叫着倒在地上,眼见不活了。
萧若英眉大皱,站定身形,不再随护卫后退。
喝道:拿弓来!话音落处,自有侍从棒着射日神弓交到他手里。
萧若抽出一支黄金箭,搭箭上弦,默默凝聚内力,开弓如满月,黄澄澄的箭镰指向渐渐逼近地李染。
李染无时无刻注意着皇帝,这时见皇帝竟尔不退了,他大喜过望,看准时机提霉跃起半空,暴吼声中,右手钢枪淋然脱出掷出,挟着一股排山倒诲的劲力,猛龙出海般奔向皇帝胸口。
这一击承载着他最后的希望,他已是倾尽全力一击。
懈地一声弓弦响处,皇帝一箭几乎同时射出。
钢轮与黄金箭在半空中相握,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一之下,强弱立判,钢轮被震飞,黄金箭去势不衰,贯入了李染咽,鲜血在空中绽放开来,洒下一阵血雨。
李染口鼻溢血,半空中身躯直坠下来,叭有一声掉在泥土里,抽搐一下即便一命呜呼。
叛军士兵目睹这一幕,军心顿时大乱,他们原本有两个统帅,而个一个跑了路、一个入了土,叛军们士气动摇,混战中地士兵又转身逃回了寨门前,营内营外无数士兵挤在一起,无所适从。
萧若提聚一口丹田真气,趁势纵声高呼:所有叛军听着:你们俱是我汉家好儿锋,俱是朕地子民,何苦追随叛臣谋逆做乱?难道你们真愿意被全天下人视为乱臣贼子、遗具万年么?!而个你们甚陷绝境,只有放下武器投降才是活路。
朕向你们保证,只诛首恶,弃械投降的士兵一概既往不咎。
请朗的声音以内力传出,远远激荡了开去,响彻四方,叛军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营内营外一片寂静,随后,哗啦啦非通之声连响不绝,不住有叛军士兵扔下手中兵器,跪在地上,深深理下头去,悲声道:小人罪该万死,皇上饶命!跪倒的士兵越来越多、人群中小部分王侯地死党阻止不住这个趋势,大势所趋,他们也只得随众人弃械投降,毕竟谁都不想死。
直至营内营外的叛军全部跪倒,轰然大呼:小人罪该万死,皇上饶命啊!敌军大部分被逼降,一场血腥大战消弥于无形,这边御林军南大营将士喜极,高举兵器震声齐呼:万岁!万岁!欢呼声如春雷乍响,连绵一片,此起彼伏,大地为之震荡。
远近枝头宿鸟给惊得非非腾腾高飞、久久在空中翱翔盘旋,不敢落下。
大局已定、萧若派手下将领率兵把降兵妥善看押起来,以及打扫战场。
营寨大半被焚毁,还要重新伐木建造军营。
在他的安排之下,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营寨前尸首粮藉,血污遍地,抹目惊心。
空气间浓烈的血腥气息四散弥谩开来,非面扑鼻、再大的夜风也吹不散。
萧若胃里一阵阵翻腾,把诸事安排下去之后,便自顾自走到营外一座小丘上,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这还是叛乱发生后的首场大战,他口腔发涩,心里头很不好受,大获全胜之后内心却珠无欢喜的意味,很想开心的笑一下,嘴角空自抽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敌我双方都是汉人,都是尖黄子孙,只因为上位者的野心,便分成几派杀个你死我活、死地往往都是底下士兵,无辜百姓。
这样的赫赫武功,又坊什么意义?!其时方当子夜,云破月开,清脾如水,大地暮霄苍茫。
军营火光掩映之下,萧若披襟当风,曲然独立,向着东方默默的祈祷,愿天佑华夏,此次叛乱平息之后、愿我中华大地上,不再有内战,不再有自相残杀……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十四章 沙场箫音如水------------------------萧若正默然伫立之际,蓦然,一缕若有若无的箫音传入耳间,丝丝缕缕,连绵不绝,萧音呜咽,沧桑而低婉,悠悠婉转,犹如天赣瑶音。
萧若心头一动,凝神倾听,只觉萧音不经意间流露出感伤死者,悲天悯人之意,正与他此时的心境辟合,他心雅动摇,心弦一阵剧烈颤动,猛的转过身来,向不远处几个侍卫道:邮来的萧音?这几个侍卫听了面面相舰,慑懦道:什……什么萧音?萧若一见他们满脸茫然之色,就知他们并没有听见萧音,暗忖:难道是因为我耳力好,所以只有我一人听见了?他一摆手,道:朕想四处是是、你们别跟来。
待卫们恭声应是,不敢抗旨,只得留在原地。
萧若循着萧音独自而行,远离了军营的哗杂,四周一片清幽静谧,萧音更为清晰可辨,不知不觉来到山腰一处小山坡上,山坡边缘盘膝坐着个白衣少年,两手竖持着一支洞萧于唇下,正心无旁鸯吹奏着悠扬的曲子,背影儿纤柔曼妙,极为动人。
萧若缓步走上前,从这山坡俯视下去、远远望去下面整个营寨一览无遗。
萧若来到白衣少年甚侧,借着营寨的火光,猛然发觉这少年俊秀的样貌好生眼熟……他脑中灵光一闪,此人竟是那晚离奇一梦中地川中叛军军师!他一瞬间有种如梦似幻地感觉。
萧若定一定神。
轻笑道:这位兄台好兴致。
深夜一人在荒郊野井吹萧。
萧音葛然而止,白衣少年停下吹奏,目光深逮而幽远,并不转。
轻声道:每当大战之后,我就会吹奏这首曲子,超度亡灵。
你怎么不念佛寒的拄生咒?萧若哑然失笑道,觉得这古怪少年甚有意思。
白衣少年转头瞟了他一眼。
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曲子中没有往生咒?萧若一时哑然,这少年给人的感觉无比温和,但其实暗藏锌芒。
顿了一顿,萧若决定不再跟他兜圈子,索牲单刀直入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朕的身份了,朕也知道你是川中叛军地军师。
说吧,千里迢迢来见朕,足不是为你们江老爷子请和讨封?此言一出,白衣少年明显身躯一震,饶是以他这么泰山崩于面前都不动声色的人物。
到这时也忍不住骇然变色,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皇帝,你……皇上是怎么知道的?萧若高深莫测一笑,总不能说朕在梦里看到地吧?朕乃真龙天子,焉能以常理度之!萧若有意说得云里雾里。
至于他怎么想,那就是他的事了。
白衣少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定定望着萧若,并无寻常臣子仰视天颜的敬畏史情。
好半晌,方缓缓摇了摇头,道:皇上猎错了。
为江老爷子讨封,并不是小可此行的真实用意。
那你的真实用意为何?萧若追问道。
若他梦中所见属实,那这王姓少年并不是江老爷子的死党,而是一种合作关系,后来由于江老爷子贪图安定,一心想接受朝廷名义上的招安,使他大为不满,已产生了脱离的念头。
白衣少年在萧若步步进逼之下,目光一阵慌乱,神情不自然,逃避似的撇过脸去,闷闷地声音传来:请皇上先回答小可一个问题。
他淡淡的话语中,由始至终都没有敬畏之情,好像当萧若是今年龄差不多的朋友,而非君临天下的皇帝。
萧若也不以为意,笑道:尽管问。
皇上今晚俘虏了两万多叛军士兵,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的衣少年问道。
萧若想都不想,便道:那还用说?朕说过降者既拄不咎的。
嘿,明日朕让他们自选决定,愿意当兵地、通通编入禁军南大营;不愿继续咨兵的,朕放他们回家乡务农,只要不回青州城,朕还他们自由之身。
就这样?白衣少年有点惊奇的样子。
当然就这样。
萧若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猛然心头一动,仰天大笑了开来:他们都是朕的子民,你该不会怀疑朕想刨个大坑把他们抗杀了吧?哈哈哈……即便是对异族俘虏、那种灭绝人性的事,朕也是万万不会做地!哈哈……那倒也不是,白衣少年听了,眼眸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语气怪怪道:不过,皇上与传晦中不一样呢!萧若不期然眼皮一跳,他最烦这个话题,当下眼珠子一转,笑道:以前那是朕还小,不懂事么,皋上又有那种没脸见人的隐疾,所以不免胡闹了一点;而个朕龙精虎猛,隐疾完全好了,也长大了,总该干点子正经事不是?白表少年秀美如玉的俏脸一阵发红,默然站起身来,低声道:皇上好自为之,全天下臣民都在着着皇上……我也是。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要离去的样子。
萧若忙道:王兄慢是,既然你已觉得江老爷子不堪辅你,何不投到朕的鹿下,朕给你施展胸中抱负的机会!皇上连我迷什么人都不了解,就贸然要招我入麾下,难道就不怕引粮入室?白衣少年背对着他道。
萧若笑着直摇头,曲发心声,能吹奏出那般明净澄澈萧音的人,决计不会心术不正。
白衣少年身躯轻颤、回首朝他婿然一笑。
这一笑,犹如万载冰山融释,悠悠一点艳阳初透,萧若只觉一朵春花在面前盛开,一时间心醉神迷,心中在狂叫:他笑了!他笑了!叛军将领不是说他从来不笑的吗……白衣少年见萧若呆呆望着自己,猛觉一阵羞涩,转头启步疾行,步履轻柱,白表飘飘,凡个起落便没入黑乎乎的山林间不见。
空气间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萧若久历美女丛中,对女儿家体香十分敏感,敏锐的捕捉到这缕函香,舷中冒出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他、他……难不成竟是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十五章 你喊啊,你就是喊破喉咙……------------------------次日,萧若把二万六千多降兵招集到校场上,亲自当场宣布:赦免所有降兵的罪犯,去留随意,凡愿意留下为国效力的,即行编入禁军南大营,与其他南大营士兵一视同仁;不愿继续当兵的,可自行还乡,还每人给二两银子作路费盘缠,但有一条,就是不能回青州城。
话音一落,全体降兵欢声雷动,谢恩之声直上云霄,久久不绝,不少将士喜极而泣。
他们作为叛军降兵,虽有皇帝降者免死之说,到底心中志怎难安,没个着落,皇帝要是残暴不仁,即便碍于承诺不杀他们,也有的是法子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
直到这时才完全放下心来,人人发自内心的欢呼谢恩。
大部分将士感激涕零之下,当场表示自愿加入禁军报效君王,只有七千多人想要回乡,萧若便吩咐给回乡者每人二两银子,送他们出军营。
萧若这么做除了收买人心之外,还有一个用意,他对这群数量庞大的降兵并不完全信任,便索性大大方方让人群中的三心二意者离去,如此一来,自愿留下的,都是可靠之人,忠诚度不需要再怀疑。
一小部分人出营后,自愿当兵的近两万降兵被拆散原编制,重新编入禁军南大营各部。
自此,皇帝亲率的这支平叛大军,径先后派出两万五千戍边远袭的人马后,再度升到六万余人的规模,虽与叛军相比仍居于劣势,但差距已不是太大。
萧若随后大声宣布。
所有士兵每人赏银五两,晚夜表现特别英勇的士兵及各级将校另有重赏。
整个军营一片欢腾,士兵们纵声高呼:万岁!万岁!六万人地欢呼声非同小可,直有撼天动地之势。
声浪所及,青州城城墙上的叛军守兵听见这等声势,相顾骇然失色,越发脸如死灰。
昨晚三万大军出城夜袭敌营,谁也没想到,最后除唐王被一个心腹高手救回外,整整三万大军全军覆没。
一个都没回来,全城为之震动,现个已是军心动摇,人心惶惶。
径此一役。
城内叛军上下畏敌如虎,再不敢轻易出战,全军龟缩在城内,只是严加防守城墙,防备王师攻城而已,剩下的,就只有等候唐宋两王封地的援军到来。
接下来的三天里,城内城外两方人马对峙,萧若除了派兵包围整个青州城之外。
并没有强攻城池的打算。
他大力发动心理攻势,命人抄写无数份劝降书,射入城内,劝降书中以皇帝的名义,大势鼓动叛军士兵出城弃暗投明,或者干脆开门献城……云云。
萧若清晰感觉到城内人心已乱,有时城墙守兵甚至无缘无故一夜数惊,杯弓蛇影,显然士气已经非常低落。
但为首王侯们反抗意志决,在他们的强力弹压下。
出城投降的士兵廖廖无几,仍然能够勉强维持住局面。
萧若暗自琢磨着,看来只有等秦义率兵平定两王封地的消息传青州城彻底论为一座孤城,叛军上下最后地希望完全破灭。
届时,青州城当可不战而下。
青州城乃是中原东部一座重镇,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城中居民众多,繁荣富庶。
城池大而坚固,叛军攻战青州之后,把粮草辎重也都囤于此城,如今城内粮食充足,支持个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
但凡城内守军抵抗意志坚决,而攻城一方强攻不下时,就会演变成长期围困战,两三个丹不嫌少,两三年不嫌多,直至守城方投降,或攻城方撒退为止,古个中外都是如此。
极端情况下,守城方纵然粮食全部吃完了,也能吃草根树皮观音土……要是连这些都吃完了,还可以吃人……假如发展到这种局面,守城方玉石俱焚的同时,攻城方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
萧若来自21世纪,眼界比这个时代所有人都要开阔,对其间利害自然十分清楚。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强攻城池,而是想方设法瓦解对方军心,尽可能避免死人无数的攻城战。
那晚大战时,护国督在实战中地发挥相当不错,萧若大为欢喜,便让穆异竹率工匠们夜以继日的加紧打造,他想把华朝军中使用的老式督弓,全部替换为护国督。
反正现如个国库充足,萧若在这上头从来舍得花钱。
这日,京城传来吏部尚书的奏折,询问皇帝是否要把恩科试期压后。
萧若想了想,命朝廷出告示:恩科试期压后至内乱平定,御驾凯旋回朝之时,让尚未赶到京城的举子缓缓进京,已到达京城的可加紧用功。
华朝自开国以来,士族势力太盛,朝廷对科举并不是太重视,每三年一次的大比,上耪人数一般在五十人到八十人之间,按年时或多或少。
前三名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其余的都是一榜进士。
萧若暗村此次叛乱之后,士族势力势必大受打击,正是吸钠大批寒族英才为国效力之时,便大笔一挥,个科取士二百人,命令吏部将消息传遍全国郡县。
可以想见,普天下的读书人将会如何欢欣鼓舞。
萧若就这般每日处理些军中之事,以及偶尔批阅京城送来地奏折,剩下的时间,便是与美人们你嗓我柴,郎情妾意。
到第三天下午,他百无肺赖之余,有点静极思动、怪笑一声,命人把小郡主带进御帐来。
少顷,可怜兮兮的小郡主被带进御帐,她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皇带要是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还以为这小魔星真是无害少女。
你们全部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萧若嘿嘿邪笑道。
铁寒玉和韩妃五女娇填了一回,便相继出去了,御帐内只剩下萧若与小郡主两人。
小郡主更害怕了,水汪汪的美脾里泪花直打转,哀求道:不要,不要欺负琳琳,求求你了!见皇帝依旧怪笑着走来,哀求不管用,她转身拔腿就逃。
萧若乐了,便在后面猛追,像老鹰扑小鸡似的扑得她满室乱窜。
他一直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真个把小郡主占有了,占有之时拿她的贴身肚兜垫在身下,事后,将那染满小郡主处子之血的肚兜送进城去,看能不能刺激得唐王做出什么失去理智地事情……萧若发现自己越来越坏了。
御帐内地方到底有限,小郡主叫他扑得险象环生,尖叫连连,救命邮!救命哪!快来人救救琳琳……她一面逃跑,一面惊恐万状的大喊。
萧若则当仁不让扮演起大灰粮的角色,大笑道:你喊啊,大声的喊啊!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他话音未落,忽闻帐外一个太监潦亮地唱喀:皇太后、皇后娘娘驾到!萧若一怔止步,心道太后皇后怎么来了?小郡主也楞了楞,随即发出一声足能刺透人耳膜的尖叫,姑姑……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十六章 太后皇后入军营------------------------皇太后、皇后娘娘驾到!萧若一怔止步,心道太后皇后怎么来了?小郡主也楞了楞,随即发出一声足能刺透人耳膜的尖叫,姑姑……萧若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帐帘撩起,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冲了进来,正是当今皇太后。
姑姑!!小郡主一阵风似的扑入太后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姑姑,姑姑,救救琳琳!他……说到这里,她眼泪汪汪转过头,伸出嫩笋尖似的手指指了指萧若,他欺负琳琳,呜呜呜…琳琳不要活了啦,呜呜呜……太后疼惜不已、无比爱地紧紧楼着心肝宝贝儿,白了皇帝一眼,唤道:皇儿!萧若恭恭敬敬走到太后面前、翻身跪倒,正儿八经行了大礼,笑道:儿臣参见母后,愿母后吉祥安泰,福如山岳,青春永铸!母后要来,怎不派人先通报一声,儿臣也好出营迎接。
太后左手搂着小郡主,右手拄着皇帝的手,把他扶起,拉近了左着方瞧,脸上宠溺之色横溢,凤目中现出一层水雾潮气,喃喃道:这一两个月不见了,让母后好好瞧瞧、我儿清瘦了没有……嘿,哂得黑了点,但越发英姿勃勃了。
好好!萧若感动之余,也有点子心惊,暗付:皇帝是假冒的这事早传得沸沸扬扬。
太后听了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她究竟是皇帝的生身母,该不会发现了点什么吧?他面上丝毫不动声色,站起身来,笑:儿臣也想母后,日日盼望着早日返京,好承欢母后膝下,以尽孝道。
太后眼眶一红,连道我儿长大了,懂事了。
萧若见太后真情流露。
不似作伪,悬着地一颗心稍稍放下。
瞟了太后怀中大哭撒娇不已的小郡主,道:儿臣哪敢欺负她呀?只因舅舅反了,儿臣逮到琳琳后。
也不能徇私容情,正在审问她呢!您看不是,她一根汗毛都没少……他说完,老脸为之一红,小郡主是一根汗毛都没少,但她身上的衣服被自己撕破了几处,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他欺负琳琳!他就是欺负琳琳嘛!呜呜……小郡主在太后怀里大哭着撒娇不依。
太后连忙紧紧抱着小郡主左哄右哄,没好气白了皇帝一眼,微嗔道:皇儿。
唐王是反了,可琳琳一个小女娃子懂得什么,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要是真论起株连来,唐王是母后的亲哥哥,岂不是要把母后也一并治罪?儿臣不敢。
萧若陪笑道,心说你这宝贝侄女懂的可不少,她都会率人刺君犯驾了!太后千般爱怜缓缓摩挚着小郡主的乌黑秀发,道:琳琳多乖的孩子,皇儿怎么就忍心欺负她?这样罢。
让她跟在母后身边好了,要是谁想治她的罪,那就连母后一并治罪!琳琳多乖地孩子?!萧若乍一听这话就有点发蒙,小郡主都算是乖孩子,那世上就没有混世魔王了。
宠爱起一个人来。
还真是连缺点都能看成优点。
他无奈的笑笑,道:全凭母后作主。
果然不出所料,煮熟的鸭子真飞了。
太后皇帝母子叙离情告一段落,这时,一身盛装的皇后莲步款款。
婶婶袭袭走进御帐,朝皇帝盈盈跪倒,轻启樱唇:臣妾拜见皇上。
后面帐外随行地太监宫女哗啦啦跪了一地。
平身。
萧若无比威严的一摆手。
谢皇上。
所有人一块起身。
皇后的气色比上回在京城相见时好了些,大概是因为皇帝表露心迹不降罪的原故。
只是,她眉宇间仍然凝聚着一层薄薄的哀愁,使她绝世容颜中平添一抹楚楚动人之气,仙姿玉色,清丽不可方物,令人望之失神。
萧若看着眼神一直,有道是小别胜新婚,上回在京城相见一面匆匆而别,众目镣瞪之下没来得及一诉相思之情,今日皇后来到军营里,晚上千般缠绵万种恩爱,那是不消说了……他热情如火的视线对皇后娇躯上下扫视,自然而然想到她大红凤帐下包裹的美绝人寒的娇躯,一时问只觉口干舌燥,他适才与小郡主玩老鹰扑小鸡的游戏时,欲火就开始上升,这会儿面对天仙般地佳人,下身那话儿都有些蠢蠢欲动皇后感觉到皇帝火辣辣的目光,粉嫩的桃腮升起两朵红云、大庭广众之下大为羞赦,垂下螓首,娇怯怯轻唤了声:皇上……太后见他们两人眉来眼去的,微觉不快,吭了一声,道:皇儿,母后与皇后就暂且住在军营里了,你派人去布置安排一下。
这如何使得?萧若回过神来,忙道:军营正处在敌我交兵的最前线,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事,凶险莫测,母后如何能住在这里?!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了得!还是由儿臣派重兵护送母后去附近一座大城安顿,儿臣才能放心。
萧若只说护送太后去附近城里失顿,有意没说皇后,不论太后去哪皇后都得留下来,他说什么也不愿与皇后分开。
他说完,不自觉的向皇后望去。
正巧冰雪聪明的皇后也抬眼望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激射出星星火花,皇后甜甜一笑,纳头玩弄衣带,萧若看着一阵肉紧,一阵销魂。
太后摇头道:皇儿是天下之主,尚且能住在军营里,母后这个不相干的老太婆为什么不行?萧若见太后坚持,只得依她,打趣笑道:母后哪里老了?这一两个月不见,儿臣反而觉得母后年轻漂亮了许多。
要是您跟琳琳徽服出门,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对姐妹花!周围人都凑趣的笑了,依在太后怀中地小郡主被逗得呢咕一下笑了开来、笑完之后、又恶狠狠的瞪着皇帝,咬牙切齿的。
皇儿什么时候学会跟母后都耍贫嘴了?太后笑填道、神情间没有丝毫不快之意。
当下,萧若吩咐下去,命人为太后皇后张罗住处。
御帐位于军营正中央,便在御帐以东收拾出一大片空地,支起两座凤帐,充作二后的临时行宫,周围分布一些小小的营帐,自然是宫女太监地住处,伊然是群星捧月之势。
住处收拾好之前,萧若请太后与皇后先进绑帐歇息,让太后皇后的几个贴身宫女进帐侍候,其余众多随从自去歇脚。
忽然,萧若猛眼发现人群中有个身量极为高大的老和尚,这老和尚徽垂着头,慈眉善目,面容甚是和蔼,一副有道高僧的模样。
——正是当日太后回京时的那个明昆大师。
明昆老和尚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了皇帝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垂下头,不紧不慢是开了。
太后怎么又把这老和尚带在身边?萧若心头好生不自在,看来太后此来地目的并不单纯,不只是来看儿子那么简单!萧若每次看见那明昆老和尚,都会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
虽然那老和尚慈眉善目,宝相庄严,看上去绝非凶神恶煞之辈,但萧若就是有那么种微妙得难以言喻的感觉,似乎近乎直觉的在他身上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
萧若暗自盘算着,定一定神,殷勤搀扶太后是回御帐里坐下。
接下来,铁寒玉与韩妃五女依次上前参拜太后皇后。
太后知道她们每日侍候儿子,高兴得合不拢嘴,赏赐了好些东西。
见过礼,铁寒玉亲亲热热坐在皇后身旁,尊称皇后为姐姐。
皇后油然感到一阵别扭,叫了十几年姐姐的人,突然反过来管自己叫姐姐,任谁都一下子适应不了。
皇后见铁寒玉日日经皇帝雨露滋润之后,容光焕发,娇艳欲滴,细腻如玉的肌肤上隐隐透出一层宝光……皇后看得好不羡慕,芳心幽怨的向皇帝望去。
见皇帝正含笑凝视着自己,目光中毫不掩饰殷殷之,她顿时芳心如小雇乱捶,又羞又喜,再也顾不上去羡慕铁寒玉了。
小郡主一直保依在太后怀里,时不时狠很瞪皇帝一眼,那咬牙切齿的架势,直恨不得扑上去咬下他几口肉来才觉舒心。
最后拜见太后皇后的是阮江燕小妹妹,太后得知阮江燕的出身,就有几分不快,后知儿子一下子封她为九嫔之首的胳仪,就更为不喜,没给她几个好脸色看。
阮江燕小妹妹不由有些委屈,待退在一旁时,萧若靠过来,凑到她耳畔小声笑道:母后就是这样,你没见她对皇后都向来没好脸色的。
别管别人怎么看,只要哥哥疼你就行。
阮江燕这才回填作喜。
不知不觉间,住处已经布置妥当,太后皇后一路车马劳顿,太监总管张德坤恭请太后皇后进帐好生歇息,太后皇后点头,便在几个宫女搀扶下离开御帐。
皇后……萧若心中难以割舍,想把皇后留下来。
皇后闻言回首,红唇开阂,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声。
萧若心下了然,这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帝后,要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急色,岂不被天下臣民小瞧?只得作罢,反正等到了晚上,派人正大光明招皇后来侍寝便是……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十七章 凤帐激情------------------------盛夏时节夜短昼长,太阳下山的晚,萧若用过晚膳,好容易捱到天黑,便兴冲冲出了御帐。
美人们都知皇帝今晚肯定会去临幸皇后,谁也不敢缠着他不放,一齐笑绎绎送他出去。
虽然她们心底里未必徐表面上那么开心。
纵观历朝历代,凡是皇后受冷落或后位虚悬时、往往后宫里奶嫔侍妾争宠争得最为激烈,各宫倾轧,明争暗并,不亦乐乎,甚至一不留神就会遭他人毒手……而在皇后最得皇帝宠爱的年代,后宫里通常会十分安宁,因为别人没的争了。
皇后本甚就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又得皇帝宠爱的话,凭此管理后宫没人胆敢不服,也没人敢凯舰后位。
这个道理她们都懂。
萧若出了御帐径直往东是,一个随从也不带,满面赤风来皇后安歇的凤帐前。
凤帐外随持的众多太监宫女都是中宫的人,一见皇帝来会皇后,无不面露喜色,一个中年太监正要仰头高呼:皇上驾到一一萧若及时竖起食脂在唇诉嘘的一声、做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一众下人会意,便一声不发欠身退下。
萧若要给皇后个惊喜,谁都以为今晚皇帝定会招皇后去御帐侍寝,他偏偏就要自己来凤帐临幸皇后。
来到凤帐门,他伸手正欲撩开帐帘之际,忽闻帐里皇后仙乐般的嗓音淬了一口。
萧若听得不期然呆了一呆,皇后这一声轻淬娇媚万状,羞涩难言,竟是他从未听过的缠绵动人。
萧若深知皇后生性端庄矜持,无比重视脸面,整天端着个皇后娘娘高高在上地架子。
活像梧桐枝头高傲的凤凰,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母仪天下的高华风范,就连在床上也极力控制自已,呻吟声都是清细而矜持的,只有被他送上快乐的颠峰时才会有短暂的失态。
萧若几曾听过她在人前以这种语气说话。
皇后在帐内做什么?他好奇之心大起,先不进帐,伸出一根手指把帐帘拨开了条细缝,凑上头猫眼向帐内瞧去。
只见帐内熏香萦萦,一身凤冠霞蚀地皇后端坐在正中央,正满脸通红翻看着紫几上的一卷册子,两个侍女分坐两侧,轻轻为她打着扁子。
另有几个贴号待女在一旁侍侯。
皇后自个儿着得羞不母抑,粉脸布满红云,看着看着。
终于顶不住又含羞淬的一声,依旧是娇媚万状,动人心弦,这个举动发乎自然,只怕皇后自己都没有在意。
帐内侍女们亦是好奇心大胜,都伸长脖子点起脚尖。
想看看她们庄重高贵无比的皇后娘娘究竟在看什么,怎么会是这等表情。
皇后面前案几上放的,是一叠明黄色丝帛线装而成地一卷子……帐外萧若一见就知道那是什么,原来皇后在查阅帝王起居注,那上面一笔一笔、把每晚给皇帝侍寝的人记录得一清二楚。
皇帝出京这近两个月来,每晚的辉煌战绩全在上面。
自己这段时间的龙精虎猛,显然把对男女之事所知不多的皇后给吓到了,怪不得翻阅时是那种又惊又羞的表情。
萧若心头大乐,呼的一声掀开帐帘,大步入内,坏坏笑道:皇后在看什么?朕可不可以一块看。
他最喜欢在美若天仙的皇后面拼不三不四,仿佛全身营头都一根根抖了起来。
皇后吃了一惊,下意识连忙合起帝王起居注,就像21世纪看情色书被父母当场逮到地小孩一样。
待看清进来的人竟是皇帝,皇后娇嗔道:臣妾在看皇上这本风流帐……言及此处,她自己都觉得这话醋意浓浓,桃腮红了一红,语气一转,道:皇上这段时间以来,每晚都招那么多人……嗯,那么多人侍寝,臣妾不是妒忌,皇上一人身系江山社禝之重,应该多多保重龙体才是!皇后一面不失时机的劝谅,一面起身,朝皇帝盈盈拜倒,帐内其余侍女也随之跪行大礼。
萧若自己倒从未觉得有力不从心史感,采阴补阳加法还有一项额外的好处,就是随着内功加深,在床上的能力也有所提高,铁寒玉等妃婢任何一人都招架他不住,早就不敢单独侍寝。
平皋。
萧若随手一摆,走上前双臂大张,一把将皇后软绵绵、香喷喷的胴体拥进怀中,皇后发出嘤咛一声娇呼,象征牲的扭动娇躯挣扎一下、就此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不动了,美辟紧闭,唇角含着甜甜笑意。
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肌肤触感之佳、直欲销魂蚀骨,萧若定定凝视皇后美丽不吁方物地娇颜,嗅着她君上似磐似棋的熟悉体香,一时间心醉神迷、伸指在她凝脂美玉般的瑶鼻上刮了一下,吃吃坏笑道:驻担心,朕是王中之王,男中之男,在床第间的勇猛不有以常理度之!皇后还说不是妒忌,‘妒忌’二字明明在你脸上写着呢!哈哈,朕从今日起,会好好补偿朕的乖乖凤儿地!嘿嘿嘿……皇后晤言大羞,正欲分说,皇帝猛地僻头下来,张开大嘴吻住了她两辫娇艳欲滴的樱唇,把她即将出口的话给硬生生堵了回去,变成了一串迷人的娇喘。
萧若捧着皇后臻首一通疯狂的热吻,久别胜新婚,他面对风华绝代的皇后再也不再抑制,两臂收紧,死死猫着她的娇躯,唯恐有一丝空隙,恨不得整个人就此融入到她的身体里去。
他大嘴一面瑟瑟狂啃,一面伸长舌头,挑开她上下两排贝齿杀柠过去,触着一娇娇怯怯的丁香小舌,尽情讲缠撩拨,抵死缠绵,万般缝缕。
皇后鼻中呜的一声、火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娇躯渐渐不受控制的变得滚烫,又酥又麻,要不是有他支撑着,连站都站不住。
好半晌,萧若方恋恋不舍抬起头,见皇后满脸晕红如醉,几欲滴出血来,正欲采取进一步行动。
皇后忙道:皇上别急,臣妾今日迸了路,身上沾了尘沙,请皇上容臣妾洗浴一番,再……再侍奉君王。
萧若暗自好笑,情知皇后赶路时待在豪华舒适的凤舆里,哪里有么鬼灰尘可言,其实是女儿家爱洁的心态使然。
他嚷赤一声笑了开来,诞着脸道:那敢情好嘿!朕今日也赶了一天的路,也要铣一洗、正好我们两个一起洗。
让朕也服侍朕的好凤儿一回,哈哈哈……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十八章 激情中的杀机------------------------那敢情好嘿!朕今日也赶了一天的路,也要洗一铣,正好我们两个一起洗。
让朕也服侍朕的好凤儿一回,哈哈哈……此言一出,帐内侍女们都在一旁格嘴低笑,一个二个脸上红红的,很是可爱。
皇上……美妙绝世的皇后在他怀里扭着腰肢不依,眸带嗔怪:皇上别闹了,祷皇上先行回帐,待臣妾诛浴打扮过后,再去御侍……侍寝。
她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直如蚊纳一般,粉脸片片飞红。
萧若眼珠子转了转,扑味笑道:那好,就依皇后好了。
不过朕不用回御帐那么麻烦,朕让内侍送些奏折到这里来批阅。
你洗你的,朕批阅朕的,反正中间有屏风隔开,皇后说怎样?皇后不料皇帝竟赖着不是了,好笑又好气之余,清晰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迷恋,芳心甜丝丝的,依在他肩头含羞浅笑道:那皇上可不能偷看握!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娇腻。
不着,不看。
萧若满口答应,心里却暗笑:朕要想当然是光明正大的看,何必去偷看?……呢,不过偷窥想想都觉得刺激哟……嘿嘿嘿!当下,帝后分别吩咐下去,自有侍从把热水、皂角、花辩、香料之类沐浴物什送进来,另有供皇帝扯阅的一小叠奏章。
中央一排弱翠疏璃屏风。
把凤帐隔成前后两进,红漆木大浴桶摆放在里进,萧若便坐在外进看奏章,皇后含羞带怯瞅了他一眼,纤腰一扭,在众侍女拥簇下转入里进。
萧若根本就静不下心来看奏章,听着里面传来细把脱衣与试水的声响。
转头望去,隐约畦见凡个纤细曼妙的人影在屏风上晃动,说不出的暖昧脖胞,他一阵怦然心动,忽然丢开手中奏章,起衰踞手蹑脚走向屏风,悄恬凑头附上去。
从屏风间隙朝里偷窥。
只见两个待女正服待皇后宽衣解带,大红凤被乍然分开,露出一具琼玉般的绝美香躯,香肌胜雪,肤滑如脂,在跃动不住的火光掩映下,冰肌玉肤上竟泛出一层淡淡的脾光。
眩人眼目。
满臂雪峰,丰臀粉腿……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妙!萧若直看得口干舌燥,血脉黄张,胯下龙根当即就昂然捉立。
多时不见,皇后地胴体仍然是那般完美无暇。
颠倒众生,便是神仙见了也要思凡动心。
皇后脸上红潮尚未褪尽、动作略微有些僵硬。
她忽然转过娇躯,发觉屏风上有一双眼睛窥视,顿时面红过耳,生牲端庄的皇后羞窘之下。
两手慌慌张张的想遮掩胴体紧要处,却往往遮得了上面遮不了下面,手忙脚乱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她大发娇填道:皇上,君无戏言。
你说了不偷看的。
萧若听了心头一乐,既然被发现了,便索性挠过屏风,快步来到里进,在少女们的娇呼声中,一把将不着寸缕的皇后紧紧抱住,戏谑笑道:君无戏言那是指对待国事,要是连在闺房里都要整天绷着个脸扮威严,朕这皇帝也未免当得太累了!哈哈哈……他一面调笑,一面指尖顺着皇后天鹅般雪白地函颈望下滑,开始恐意抚摸她美绝人寒的胴体,轻搔慢批,上下游移,像着了迷一样啧喷赞叹不已。
皇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久旷的娇躯异常敏感,在皇帝有技巧的爱抚下,很快便告不支,她春潮上脸,星眸微张,樱唇半启,媚态十分撩人,娇喘吁吁道:皇上不要嘛,不要在这里,且容臣妾先洗去路上尘埃,以免玷污龙体。
等会在凤榻上再侍寝好不好?萧若微徽一笑,两手停下步步紧逼的侵犯,打横抱起皇后美不胜收的娇躯,放进了浴桶温水之中,然后冲侍浴的俏丽少女们笑道:还不来侍侯朕宽衣入浴!侍女们不敢抗旨,脸红红地过来为皇帝宽衣解带。
当他也脱得光溜溜之后,下身那阳物早对着浴桶中美人鱼似的皇后高高举起,耀武扬武,周围美人们一个个羞不可抑,害臊得别过头去。
皇后见那坏东西多时不见,似乎比以前更为粗壮,狰柠可怖,她芳心有些怕怕、娇唤了声:皇上洲萧若哈络一笑,也跨入浴桶中。
外地比不得宫中有函砌浴池,临时间只能用讲桶,但这浴桶以宫中标谁打造,自然奇大无比,在里面都吁以游泳了,两人同时进浴桶鸳鸯戏水,一点也不觉拥挤。
皇后殷勤为他格洗君体,就舔个体贴入微的贤慧小媳妇:而萧若表面上虽是也为皇后擦洗,其实很快就演变成了爱抚,趁机大逞手足之欲。
有时挑逗得过了火,便引来皇后娇慎连连,他也是乐在其中。
后来,萧若背靠在浴桶边缘,享受着皇后与侍女们尽心尽力的擦洗,无数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全甚游是,使他舒服得两眼都轻轻闭上。
他身心极度放松,突然想起一事:算算日子,秦义所率的那支远袭大军,要是路上没遇到什么事耽搁地话,应该已经到达唐宋两王封地了。
就不知那支偏师进展顺利与否,倘若成功将两王封地一举荡平,那青州缄内十余万叛军撑不过一个耳,如若不然,平定个次叛乱还需要大费周章。
激情无限的沐浴之后,萧若与皇后双双走出浴桶,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擦干水。
皇后羞得抬不起头来,一副任君予取予求的模样,本以为皇帝会把她抱上凤塌去,却不料,皇帝突然间把她雄倒,使她上半县趴在浴桶上,美妙无比的丰臀正对着皇帝。
冰雪聪明的皇后知道他要于什么了,她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带羞耻地姿势,堂堂皇后竟被他摆布成这样,她羞得无地自容,想要挣扎起辜,却被他牢牢压住,动弹不得,羞急之下哀求道:皇上不要这样,太羞耻了!放开臣妾!她又羞又急,几乎要哭将出来,欺霜胜雪的肌肤都泛出片片玫瑰般的配红。
萧若体内欲火熊熊,早就忍不住了,望着眼前曲残诱人喷血的胴体,那是说什么也不放的。
他分开皇后地两辫粉臀,那话儿调整好方位,邪邪笑道:皇后只知道一种欢好姿势那可不行,其实床上姿势有很多,光常用的就有十八式……嘿,朕今晚就给你上一课,嘿嘿!说时,腰部发力一冲,以势如破竹之势刺入皇后娇躯的至深处……沉浸于男欢女爱中的帝后谁也没想到,便在此时,异变突起。
侍女们见皇帝已经发起了攻势,她们不敢再看下去、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向凤帐外走去。
其中一个红衣宫女路过皇帝身旁之际,突然伸手进衣内摸出一柄薄如蝉翼的短七首,闪电般刺向皇帝全无防备的背心要害……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十九章 凤帐行刺------------------------其中一个红衣宫女路过皇帝身旁之际,突然伸手进衣内模出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己首,闪电般刺向皇帝全无防备的背心要害。
这一剑来的又快又疾,剑尖破空味味作响,一出手就是全力以务求一击毙命。
这红衣宫女正是皇后身边侍女中的那个剑术高手。
萧若粹不及防,在销魂欢爱中突然遭到偷袭,宝贝都还插在皇后体内,只怕任何男人在这要命的时刻,都不可能做出有效的应变,萧若也一样。
眼看萧若难逃一剑穿心之厄,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蓦然,萧若丹田中升起一股浩浩荡荡的暖流,瞬间流遍全身,伴随无穷劲道充塞四肢百骸,紧接着他身随意动,身躯硬生生向方侧挪了一挪……剑光一闪处,短剑锋刃自他左腋下穿过,锐利的剑风在他肌肤上擦出两道血痕。
红衣宫女势在必得的一剑是空了。
假如萧若练的是一般武学,那他一心与皇后享受鱼水之欢时,防备能力确实是最低的时候,势必难逃劫数。
可他练的是采阴补阳的内功心法,一身功力原本就得自男女欢好之中,眼下虽未有意运功采补皇后,如意神功仍处于颠峰状态,他一听见弃后利刀破空之声,内功而动,有如神助,竟在电光石火间闪躲过去。
避开来袭一剑,萧若已趁势从皇后体内退了出来,红衣宫女变招极块,手腕一翻,短剑剑气森森,又自猛攻而来,牢牢把握先机。
萧若被打得猎手不及。
一时间疲于应付,着着受制、全无还手之力,一面以一双肉掌勉力周旋,一面脚下连连徘退不止,粮狈万状。
红衣宫女招招紧逼,身法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如影随行沾着萧若,今他始终缓不过劲来。
她剑势轻灵翔动,精绝而凌厉,一旦施展开来,有如山间烟雨脖腕,绵绵不绝,无乳不入,招招不离对方周身要害。
要是单论剑法。
她绝不在铁寒玉之下。
侍剑,你疯了?!住手!!原本正自在皇帝攻势下沉沦的皇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猎,站起衰惊呼道。
红衣宫女侍剑充耳不闻,手中短剑依旧全力猛攻赤甚裸体的皇帝。
皇后眼见情势危急,不顾一切冲进两人中间。
扑在皇帝身上。
红衣宫女原本这一剑斜斜划向皇帝方胸,这么一来、就成了攻向皇后雪白的后背,红衣宫女徽一犹豫,剑势绿得一绿。
急逮变招,短剑滴溜溜一转、让过皇后肩头、刺向皇帝颈部。
高手相争,胜负原只在于一线,红衣宫女这下一犹豫。
使皇帝从疲于招架中摆脱开来,先机就此葬送。
萧若正值铸魂之时遭人偷袭,随后又被敌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打祟了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这时好容易获得喘息之机。
深吸一口气,沉肩旋身避开敌人一剑,同时右臂一圈,呼的一掌劈出、掌风雄浑,刚猛绝伦。
红衣宫女只觉胸口一滞,被掌风压得透不过气来,她大惊失色,不敢硬按这一掌,只得微微退了一步。
萧若精神大振,把一丝不挂地皇后推开,长啸声中,与红宋宫女战在一处。
此番交手,又与适才不同,萧若大展神威,左拳右掌,每一击出都是劲风枫然,威势十足惊人、打得红衣宫女节节倒退,手中短剑招式偶滞,已经施展不开。
形势正好逆转。
堪堪并到二十招开外,萧若光脚丫子踩着地上脱下的衣物,他,s头一动,脚猎头一勾一挑,把地上的龙袍勾了起来,伸手接过,然后两手一抖甩开,呼的一下子,像团乌云般冲红衣宫女当头罩下。
红衣宫女暗自吃惊、玉腕撩处,剑芒上指,寒光在头顶乱闪、嗤喷裂帛声中,把龙袍狡成了片片布屑纷飞。
还未等她看清对方,忽然,一股劲力袭体,她避无吁避,胸腹间被一记劈空掌击个正着。
她闷哼一声、仟细的身子保断线风等般飞了出去,摔徘在凤帐边,口溢鲜血,显然内伤沉重,半天爬不起来。
萧若总算抽了口气,这番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心动魄,其凶险之处,间不容发,这会儿刺客倒下,他紧绷到极点的精神才徽徽一松。
皇后随手拿自己的凤袍遮住身躯,定定望着红衣宫女侍剑,沉痛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宫自问多年来待你不簿,究竟是谁指使你行刺的……说到这里,皇后语气一滞,花容失色,她突然间明白了,侍剑出自宋王府,能指使侍剑舍弃性命行刺之人,除了自己地父亲宋王赵牧外,再不会有别人。
皇后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娇躯晃了晃,弱柳拂风似的倒向地上……萧若及时上前一步,一把将皇后揽住,冲一旁吓得作声不得的三名侍女喝道:还不过来扶住皇后!三侍女连忙拥过来,扶着皇后在一旁坐下。
躺在地上的侍剑惨笑一声,道:婢子连累皇后娘娘了。
说完,反剑朝自己脖子抹去。
萧若早有防备,当下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侍剑肋下一麻,叫踢中了穴道,手臂举到一半即便软软垂下。
想死?没那么容易!萧若恨恨道。
这时,帐外一个宫女轻轻走进凤帐,小心翼翼问道:皇上,皇后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其实,他们在帐外随时听候吩咐的太监宫女们早听到了帐内异动,但他们明知皇上皇后都在里面,一时拿不准是两人亲热时弄出的声响,还是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谁不敢轻易进帐寨看,要是打扰了帝后地好事,谁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直到这时,才派了宫女进去探问一下。
打并发生在帐内里进浴福旁,中间有屏风隔开、这宫女飞快扫视一番,并未看见有什么异常之事,不由得暗暗叫苦不迭,这倒霉差事怎么给自己程上了,只盼皇上皇后不要怪罪才好。
萧若念头急转,心里打定个主意,佯作不耐烦的语气道:没你们的事,退下!这宫女连连应是,慌不迭退了出去。
萧若转衰,又朝帐内三个待浴的宫女道:今晚你们在凤帐看到的事,都给朕烂在肚子里、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你们要是敢到处乱嚼舌根……哼哼,朕绝不轻饶!这三侍女吓得连忙赌咒立誓,绝不嚼一个字。
萧若便命她们退下。
三人出帐后,萧若迎上皇后不解的眼神,便坐在她身旁,轻轻拥着她,微笑道:个夜发生地事,朕不欲宣扬开来,要是天下臣民得知皇后身边的侍女中有人刺君犯驾,你还怎么统率后宫,为天下母仪!听得皇帝处处为自己着想,皇后眼眶一红,钻进他怀里,哇,的一下子,失声哭了开来,皇上明娄,臣妾不知道这事,臣妾事先真的一无所知。
要是侍列跟臣妾商量,臣妾说什么也要阻止她干蠢事,皇上要相信臣妾,臣妾绝不会随父王谋逆做乱!呜呜呜……相信,相信。
此时皇后身上草草披着的衣服已经散开,萧若轻拍她光洁如.地背部,连连哄道,朕当然是相信的,四大王族的势力在京城根深蒂固,要传什么消息进宫,简直是轻而易举。
倘若宋王让皇后想办法布置行刺的话,你那三个心腹侍女一定知道,可适才着她们在突发变故面前惊惶失措的模样,应该事先也毫不知情——朕不相信那三个小丫头每人的演枝都有那么好,能做到滴水不漏。
可见,行刺只是侍剑单独一人地事,与皇后无关。
说到这里,萧若胸臆间涌上无限柔情,伸手轻轻挑起皇后的下领,深深凝视她闪烁着泪光的美丽大眼睛,你适才真傻,侍剑虽然打得朕措手不及,可也未必就能要了朕的性命,一有机会朕就能扳回局面。
而你突然间就那么非了过来,档在朕身前,要是侍剑根心不收剑,那一剑刺下,朕的凤几就要香浩玉陨了。
嘿,想想都一阵后怕。
皇后申也腮染上了一片嫣红,仰起螓首,痴痴望着皇帝,梦吃般地喃喃道:那下子臣妾吓坏了,想都没想,便扑了过去,什么事情都顾不得了。
所以说你傻啊,以后可别再干这种傻事了。
萧若轻轻楼着她,好似怀抱里是具小瓷人,稍稍大力便会将她碰得粉碎一般,情意绵绵低声诉说着。
这也正是朕相信皇后不是主谋的最大理由。
危急中见真情,对于一个肯为朕不要牲命的女人来说,什么解释都属多余,朕永远相信你,不论在任何时候……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二十章 长途奔袭,攻敌不备------------------------这也正是朕相信皇后不是主谋的最大理由。
危急中见真情,对于一个肯为朕不要牲命的女人来说,什么解释都属多余,朕永远相信你、不论在任何时侯。
萧若深情款款说道。
皇上……千言万语凝成这一声娇唤,皇后唤咽难言。
萧若费抚皇后一阵,站起身来,走过去点了红衣宫女侍列的黑想穴,侍剑头一歪,即便晕厥过。
萧若心里盘算着,明日把她交给铁寒玉审问,今晚行刺之事不宜宣杨开来,对外随便我个什么借口……嘿,就说自己要皇后身边的侍剑侍寝,谁料这侍剑不识抬举,惹得自己龙颜大怒,所以被关了起来。
这种借口再平常不过,外面人应该不至于起什么想法,此事就算揭过了,于皇后贤德之名壁毫无损。
萧若把皇后半掩半露的美妙娇躯打横抱起,拥入凤塌流苏软帐中、他温柔的为皇后朝去附甚衣物,皇后含羞闭上美辟,任他施为,千依百顺。
衣裳鹤除后,他把皇后美绝人寰的胴体紧紧楼住,在她耳畔低语偶偶,情话绵绵,使皇后惊悸之情渐去。
皇后在他怀里谈起待剑之事,又是悲痛,又是惋惜,徐徐道出一番话来:我们宋王赵氏一族与天家皇族关系非同一般、几乎每代都有直系郡主入宫陪王伴驾,或为皇后,或为贵奶。
到臣妾这一代时,由于臣妾比先皇嫡长子一一也就是如个的皇上您一一略小一岁。
相貌也不算丑陋,所以从小就被当作未来的皇后培养……说到这里,皇后望着皇帝甜甜一笑,宛若春花绽放,倾国倾城,道不尽地柔情密意尽在这一笑之申,令人目眩神迷。
萧若心头爱煞,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一紧。
皇后已有些喘息。
满面红云,却没有推开他。
我们家族深知后宫险恶,不亚于江湖(萧若听到这里不由噗哧一笑,皇后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身居皇后尊位的人更是众矢之的,不知多少人想取而代之,身边万万不能设有可靠的人。
因此之故,臣妾还在稚龄时,父王便收养了大扯孤儿,这些孤儿都是与臣妾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她们被安排在臣妾周围,与臣妾一起读书玩耍,一块儿长大,臣妾就告她们是亲姐妹一般。
直到臣妾入宫为后,她们也作为陪嫁的婢女一同进宫,陪伴在臣妾左右。
十多年下来,从小到大的姐妹精份早已深植心底、她们对臣妾地忠诚度绝无任何怀疑,凡乎不孽能被他人妆买。
萧若听着面色渐趋凝重、不过什么话也没说,暗暗付道:无怪乎铁寒玉曾说中宫基本上全是宋王府的人,原来如此。
皇后顿了一顿。
继续道:待剑也是其中之一,她天生根营资好,悟性又佳,父王便让她学武,以便日后寸步不离的保护臣妾。
等到侍剑打好了武学根基时,还曾英排她去蜀中峨媚剑派学了几年艺。
据说她的剑术成就。
能称得上武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萧若面沉若水,宋王派待剑随皇后入宫、固然是为了贴身保护她,以防万一,其实。
何尝又不迷悄捎在皇宫大内布下一枚棋子,必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发动,适才要不是自己应变得快,险些就要为赵牧那个乱臣贼子所害!皇后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语带埂咽道:臣妾得知四大王族朕手叛乱之后,一心以为我们可以置身事外,反复告诫全中宫的姐妹不准再跟宫外有任何朕络,她们也都答应了,谁知……谁知侍剑还是收到了父王的密今。
臣妾罪该万死,恳请皇上赐罪!无罪,无罪!萧若连忙宽慰,微笑道:刚才情势危急之际,皇后不顾自身安危,冲上来为朕挡剑,朕感激都来不及,终生不会忘记那一幕。
皇后何罪之有?皇后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臣妾甚边的婢女全部来自宋王府,其中除侍剑之外,难保没有跟她一样接到父王密今地人,她们虽都不会武丁从也不可不防,臣妾要不要将她们尽数遣送出宫?她为了皇帝的安危,忙自表露心迹。
萧若沉吟一番,道:现在就大举逐人出宫,未免太过突无,不好遮棒。
还是等叛乱平定后,论罪之时,再行将与四大王族有瓜葛的太监宫女通通逐出宫。
况且,别的婢女手无缚鸡之力,纵然接到宋王密今,又能有什么作为……他说到这里,坏坏笑道:假如朕是你父王,朕就会送行刺地密令给你这宝贝女儿,婢女虽出自宋王府,可再亲也亲不过父女;婢女虽也有机会接近皇帝,可再也没有你这皇后的机会好!哈哈给……就可惜你这闺女跟父王不是一条心,不但不听父王的话,危急关头还舍命救皇帝……喷喷,怪不得常言道女生向外,嫁出去的女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
皇上!皇后听了大羞,在他怀里胺肢蛇似的扭动,撒娇不依。
搂着皇后美得世间少有的娇躯,原本极易勾动欲火,经她这一扭肌肤磨擦,感觉之美妙,直欲销魂蚀营,萧若的欲火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下甚那话儿急逮膨胀、膨胀……正值两人紧紧楼池当儿,皇后第一时问便感觉到了他飞速上涨的欲望,粉脸布满红潮,娇腻腻的唤了声:皇上……很是难以启齿的说道:皇上是不是又想作贱臣妾?萧若一听,简直摸不着头脑,奇道:朕几时作贱过皇后了?刚……刚才……皇后美阵低垂,含羞带怯道,皇上真坏。
把臣妾作贱得跟……跟母狗一样,实在是太羞耻,臣妾都没脸见人了!绝代佳人又羞又窘的模样极为动人。
萧若听着一怔,猛然间恍然大悟,几乎当场暴笑开来,怪笑道:那哪里是作贱皇后啊?天地良心,朕疼爱你都嫌来不及!那种后位式是夫妻间最常用的体位之一好不好?你楞是觉得被作贱得无地自容,朕真是……真是服了你!皇后羞得两只玉手急忙梧脸。
今羞淬了一口,娇慎道:污言秽语,臣妾不要听。
萧若心头一荡,猛地翻身把皇后柔若无营娇躯压在甚下,涎着脸道:看来皇后只知道男上女下的一式,嘿,今晚就让朕给皇后宝贝儿上一堂课。
放心,放心,这里没有别人。
你就是给朕摆布得再羞耻,也没他人看见。
明儿清早你穿上凤冠霞帐,又能继续当你高华端庄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给哈哈哈……皇上坏,不要嘛……又作贱臣妾。
臣妾不来……啊……只见轻纱笼罩的凤塌上,人影有节奏的剧烈起伏,一时娇绎喘息之声大作……************************凤帐内赤色无边地同时,东方千里之外,秦义所率的一万御林军经多日急行军,已悄然袭至唐宋两王封地的南部。
唐宋两王封地位于山东齐鲁大地临海地最东北角,两王封地相连,宋王封地在北,唐王封地在南。
唐王封地最南端是座中等规模的城池,叫做石城,缄中户口两万余,统共人口十几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石城也像封地别的城池一样。
唐王举兵西征时,就开始近乎疯狂的拉壮丁入伍,现如今这座城池兵力多达三万人之众,但是这些新兵不惟缺乏训练,大部分人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要把他们变成能上战场的军队。
还需要很多时间。
华朝内地基本上没有驻军,四大王族拥立陈王的起事(叛乱)发生后,各地地方官既不想、也无力介入,大致持观望态度。
皇子间争夺皇位的事,每朝每代都有发生,反正胜利的一方是真命天子,败落地一方是乱臣贼子,自舌如此。
只要这仗不是旷日持久的打下去,跟下面老百姓的关系就不大。
石城附近的华朝城池连驻军都没有,只有一些维护日常治安地捕快,而石城自身却拥兵三万之巨一一虽说只是乌合它众,石城从上到下都不担心有人来攻,似乎只有打别人的份,没有被打的份。
接到众王侯所率主力与皇帝平乱大军在青州对峙的沾息后,他们更加高枕无忧,每日也就是加紧训练新兵,加紧打造兵器皑甲而已。
是夜,夜色似墨,暮雷四合,徽风习习。
石城城墙上当值的守卒们也轻过一天的训练,身体疲累得紧,便像往常一样相互靠着打瞌睡。
南边城墙上只有几盏风灯,兀自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蓦然,一阵细微的叮叮之声响起,城墙下黑暗中无数道系着绳索的铁爪仍将上来,牢牢扣住城蝶口,铁爪后连着地绳索随即绷得笔直。
城墙上大多守卒正在梦乡与周公下棋、并未醒转,有几个没睡着的守卒听见异响,咒骂着站起身来,提着灯笼朝斌墙下敷衍式的望了望一一下面自然迷一团漆黑,便也没有太多放在心上,只当是半梦半醒间的错觉。
转眼间,一个个御林军将士两手抓着绳索攀上城墙,俱都口衔利刃,甫一皮上城擂,便呐喊着向最近的守卒杀去,个个割悍勇猛。
城墙上的守卒全无心理准备,突然遭到偷袭之下,顿时乱作一团。
城培上当值地守卒人数虽远远多过对方,却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全无防备时遭遇夜袭,就连正规军都未必能及时组织起身效的抵抗,他们这些个从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就更不用谈。
攀皮上城墙的掷抹军都是精选出来的猛士,杀入人群中有如虎入羊群一般,锐不母当,更加快了敌人地崩溃。
城搐上的守卒们前一阵子还是种田做工的老百姓来着,邮里见过这种真刀真转地血腥场面,蒙头蒙脑中,惊惶失猎。
一见有人逃,便一窝蜂踞着逃,争先恐后下城墙向城内逃去。
南边城墙上的衙杀惨叫声惊动四方,只听得洗洗当当乱响一气,另三面城头上锣声大起,整个城池随之骚动起来。
担任突击任务的御林军将士目的十分明确,他们并不追赶溃敌,而是一齐奔下城墙。
聚拢在城门前,合力卸下门臼,轧轧声中,推开笨重的城门。
城门大开,城外大军等的就是这一下,雾时间万马奔腾,大地都在隐隐颤动。
黑盔黑甲的御林军骑兵,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城中,人流久久不绝。
城中乌合之众人数虽庞大。
黑辟中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之下,早乱作一团,各级指挥系统失灵,当他们发现掷林军骑兵已进城地那一刻。
最后一丝抵抗意志都沾失赔尽。
广大被强征入伍的老百姓本不愿当兵上战场,在此要命的关头,谁也不愿再为唐王卖命,纷纷把军服一脱,各自逃回家去、又当回了他们的城内居民。
城中守军组织不起来巷战、城池隋落已成定局。
到天祟蒙亮时分,御林军已完全控制了城池,城中百姓纷纷在街道上摆案焚香。
恭迎王师,以示归顺之意。
恭义与一于御林军千户,在石城衙门大堂里指挥全局,得报城中零星抵抗相继被非灭,大局已定,个番长途奔袭旗开得胜。
众将俱是兴高采烈,欢声笑语不绝。
不多时,一个白发苍苍、满身血污的老者被五花大绑押进堂,士兵禀狠说这人乃足石城城主李苍澜、是唐王李岳的族中叔伯辈。
李苍澜甚板还算硬朗。
尖脸白眉,眼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被押到秦义面前,不待士兵强制,他自己倒先扑通一声跪倒,砰砰砰直磕响头,眼泪鼻涕横流,连连求饶:将军饶命!众位脊军饶小人一条狗命……恭义出身卑微,要放在几个耳前,李苍澜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如个这豪门贵族在自己脚下磕头求饶,胸臆间不期然涌上一股快意。
秦义自己牲情豪勇,也希望敌将是个宁死,不屈的硬汉,谁知竟出这么个脓包货色,又有些鄙夷。
冷笑道:李苍澜,你随唐贼李岳造反,祸国殃民、你可知罪呀?李苍澜悲呼道:将军明鉴,我这糟老头子都足半载入土的人了,何尝情愿谋反?怪只怪李岳小儿一意孤行,硬是将李氏一族带入了不归路、我从来就没同意过,将军开恩邮!恭义尚未答话,押李苍澜来地一个士兵气忿忿道:启禀恭将军,这老东西率人负隅顽杭到最后,还亲手砍倒我们好几个兄弟,请将军将他斩首示众!说罢,兀自不解气,提脚结结实实端了他两脚。
李苍澜被端得杀猪似的惨叫,嘶声悲呼: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双方各为其主,不应怪我。
如今我幅然醒悟,愿意弃暗投明,请将军开恩,留我一条狗命,我愿拼却残身报效皇上。
若将军令日杀我,只恐唐宋两族人人恐惧,再无降者;若将军留我一命,我愿为将军一路招降唐王属地,如我不起作用,再杀我不迟!敢请将军三思。
言迄,深深伏在地上,听凭发落。
秦义身旁一名千户拉了拉他衣袖,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老东西在李氏一门中辈份甚高,是硕果仅存的老一辈人物,留他一命或许有点用处。
秦义沉绎一番,下了个决断,镶镍道:皇上圣心霓仁,本将临行前曾再三叮嘱少造杀戮,你既然愿意归顺皇上,就给你个带罪立功的机会,命你随我军进军,若有异动,定斩不饶!谢秦将军!谢各位将军!谢皇上!李苍澜喜极,声嘶力竭大呼。
秦义命人将李苍澜先带下去,不许再加析磨。
然后命士卒分头去城内四处张贴安民告示,稳定城中民心。
最后朝众御林军千户下达命令,留下一名千户及五百名御林军守城,投降地叛军士兵解甲归田,只留小部分精壮者协助守城。
其余大军话事休整用饭、一个时辰后出竭,火速奔袭东北方一百二十里外的淤州缄。
众千户听了,略有迟疑之色,一人恭声道:将军,我军连日来日以继夜的行军,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下面士兵已很疲惫,昨晚又连夜攻下石城,是不是让全军士兵休息一日,明日再出征。
秦义断然道:兵贵神速!我军目前尚能支撑,等攻下汝州城,再让全军将士好好休整。
我们是全天下最精锐的御林军,诸将务必约束士兵并肩戮力,若无意外,今晚本将就能与诸位将军在汝州城衙门大院痛饮!说着,刷的拔出腰间长剑,指天大呼:我军必胜!众将受秦义激励,豪气大涨,纷纷拔出长剑,架在秦义剑上,齐声大呼:我军必胜!我军必胜!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二十一章 春宵一度------------------------凤帐内,流苏软帐之中,皇帝皇后全身赤裸相拥而眠。
渐渐的,躺在皇帝怀里的皇后嘤咛一声,悠悠醒转过来她一动弹,使皇帝也醒了。
皇后神志刚一恢复,就觉下体羞处疼痛欲裂,这光景,简直相当于再度被皇帝开苞。
皇后又羞又窘,恨不得我条地缝钻进进去,侍寝一晚,楞是被皇帝折腾的连路都走不得,叫她今日如何见人?昨晚萧若搂住皇后尽情寻欢,萧若大展神威,施云布雨了大半夜,换了数种交合姿势,直把美若天仙的皇后干得欲仙欲死,死去活来,皇后一晚上也不知丢了多少次,到得后来,她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萧若也自心满意足,把龙精射入她芳体的至深处,与她一同攀上快乐的颠峰。
然后相拥睡去。
萧若醒来,见皇后银牙暗咬,美眸中泫然欲滴,一脸受不了欺负的可爱表情,他心下大乐,一个翻身,把皇后浮凸曼妙的胴体又压身下,嘿嘿笑道:皇后宝贝儿真好,朕爱死你了!来,再亲亲……皇上坏死了,就知道欺负臣妾,让臣妾今日怎么出门见人?皇后红着脸娇嗔道,两只小粉拳擂擂敲敲,雨点般落在皇帝胸膛。
萧若失声暴笑,涎着脸道:宝贝儿是不是那儿肿疼。
走路不便?出不得门就干脆别出了,朕今日也不出去,与皇后就在凤帐内缠绵一天、那才叫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
哈哈哈!皇后一听,花容失色。
要是皇帝皇后真在凤帐内待一整天不见人,别说帝王起居注了。
一准儿会被史官载入史册。
叫后世之人怎么看她。
极为重视颜面地皇后又羞又急。
嗔道:皇上别闹了,妾跟你说正经的……好,说正经的说正经的!哈哈,正经的就走皇后知不知道,你那儿是个美妙绝伦地名器,一万个女人里面都未必有一个……萧若还待再形容一番,皇后已羞得顶不住了。
直往他怀里钻皇上别说,太羞耻了!萧若见皇后这副模样,也不忍太羞臊了她,便不再谈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儿,皇后幽幽道:臣妾谢皇上恩宠。
君恩深重,不知叫臣妾怎生回报?萧若微微一笑,右手在皇后光洁细腻的小腹上抚摸,道:最好地回报就走给朕生个宝宝,使君王有后,江山有嗣,那皇后就是我朝地大功臣。
臣妾领旨。
皇后甜甜一笑,顿了一顿,又以一种闷闷地语气道:还走让皇上宠爱的玉妃韩妃她们为皇上生吧,臣妾怕是没那个福份。
萧若听着心下雪亮,不管皇后多么大度,多么贤慧,她始终是个女人,妒忌吃醋本是人之天性,虽圣人亦不能例外,不论皇后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如何完美、私下里,也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酸溜溜的味道,他笑道:朕离京这两个月来,是朕亏欠了皇后,朕以后不论去哪,都把皇后带在身边,你我永远不分开好不好?皇上真好,臣妾好开心!皇后芳心窃喜,随即又现愁容,可走,皇上喜欢御驾亲征,而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又不能轻易离后宫,如何能够一直把臣妾带在身边?听皇后这么一说,萧若倒想起一事,沉吟着道:朕也知道皇后不能轻易离开后宫,那这回怎么不远千里来了军营?是母后想来看望皇上,就叫臣妾也随同前来。
皇后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神情很是微妙的一动。
萧若何等的精觉,立时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一阵心惊肉跳,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皇后可知太后为什么突然来这前线军营?皇后笑笑道:没什么呀,就是想念皇上了,因此来看望皇上。
萧若二话不说,两只魔手开始对怀中玉人挑逗使坏,转眼间弄得皇后娇喘吁吁,意乱情迷,他连哄带骗道:好凤儿,乖凤儿,说嘛说嘛!对朕还有什么隐瞒的,啊,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朕,朕疼你!皇上坏,又欺负臣妾。
皇后媚眼如丝嗔道,前阵子皇上是假的消息,在京城里传得满城风雨,母后也才所耳闻,她虽不相信,心底里也难免有个疙瘩,所以想……母后想怎么样?萧若心头一紧,脱口问道。
皇后微微摇了摇螓首,迟疑着道:具体臣妾也不大请楚,只隐隐约约觉得母后此行心里藏着事的,似乎有试探皇上地意思。
萧若暗暗记在心里,哈哈一笑,道:皇帝岂有什么真的假的,叛乱者散布的谣言也是能信的吗?哈哈哈……外面天色渐渐大亮,皇后唤帐外侍女进来,侍候帝后起床。
穿戴、梳洗、打扮妥当之后,依礼法,帝后该去先给太后请安,可是皇后昨晚下体受创不轻,行走不便,如果这样子出门给人看见,端庄腼腆的皇后就无地自容了,她想让皇帝一人前去请安。
萧若情知一直以来太后与皇后婆媳不和,要是皇后不一同前去,太后多半又会以为皇后在找借口,摆架子,只怕更加心存芥蒂,反不为美。
两人正在凤帐内商量的当儿,忽闻帐外一个太监潦亮的唱喏:皇太后驾到!萧若与皇后面面相觑,都走不解,母后怎么自己来了?一个翠衣宫女把帐帘掀起,雍容华贵的皇太后进入凤帐,皇帝先行拜倒,皇后也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艰难的跪下,晕生双颊,羞臊不堪。
两人齐声道:儿臣参见母后!平身。
太后瞄了皇后行动不便的楚楚姿态一眼,她是过来人,自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即惊讶于儿子的勇猛,又暗骂这赵宋女真走个狐媚子。
太后打鼻孔里冷吭了声,道:皇儿。
母后一大早就来,没打搅你们吧?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二十二章 皇太后不可告人的企图------------------------哪能呢,萧若起身,微笑着道:就在刚才,儿臣与皇后说起怎生尽快生个宝宝,好让母后早日抱上孙子,正商量着要是生个皇子,取什么名字好,皇后说该由长辈——也就是母后取名,这边正说着说着,可巧母后就来了,哈哈!太后面色大为和缓,唇边不期然溢出一丝笑意,目光有意无意地在皇后腹部一扫,稍稍一顿,开言道:那倒也不是件坏事。
太后虽对皇后一贯的不假辞色,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周围人都听得出,太后固然对皇后丝毫不感兴趣,可要是她能怀上皇帝的龙子。
太后还是很高兴的。
是,母后。
皇后脸红红的轻声应道。
随后,太后身后众人向帝后跪行大礼,铁寒玉及韩妃一些人也都来了,小郡主冲萧若不情不愿叫了声:皇帝哥哥!便一头保依进太后怀里,太后要她正经行个大礼,她只是撒娇不依,太后也没奈何。
萧若只盼小郡主不闹事谢天谢地了,这等小事自然不放在心上,反正者她在皇宫里初见自己时的情形,估计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正儿八经对皇帝行过礼。
见礼的人中有个身量高大的老和尚,十分惹眼,正是明昆老和尚。
萧若装作不在意道:哟。
这不是明昆大师么?明昆连忙顿首应是,一旁太后含笑道:皇儿,明昆大师佛法精湛,母后一路上向他请教佛理,受益匪浅。
阿弥陀佛。
明昆双手合十,恭声道:太后深具慧根,乃是我佛如来座下女菩萨转世,贫僧有缘得与太后切磋佛经,实为几世修来的福份。
萧若看这光景。
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请众人进帐。
萧若让铁寒玉把侍剑带下去好生看押,故意以一种极暖昧地语气说这贱婢不识抬举,昨晚……哼,她昨晚把朕的龙袍都撕烂了!旁人听了疑云疑雨,很自然往暧昧事上想,一个个露出会心的微笑,不虞有他。
萧若奉太后坐定。
笑道:母后。
这几日没有战事,儿臣陪母后去左近哪处景致游玩,可好?太后想了想。
道:这大热天的,母后怕晒,哪儿也不愿去。
只要有皇儿陪在身边,母后就心满意足了!太后身旁一个老嬷嬷凑趣笑道:皇上可知,太后在宫里时,整天念叼着皇上,茶饭无心。
胃口一直不好,昨日到军营见了皇上,一高兴,晚膳时吃了两大碗饭哩!太后周围侍女嬷嬷们也笑着连连称是。
萧若陪太后闲聊了一会儿,小郡主坐不住了。
提议在帐内玩羽箭投壶的游戏,太后笑着连声称好,萧若无可无不可,便让人在凤帐中央收拾出一块空地,取来一些箭支及玉壶。
羽箭投壶是一种由射箭演变而来的简单游戏,投壶者站在离壶一定距离的地方,把箭投向壶中,以中壶口的箭数或中箭的状态来决定胜负。
萧若命人拿来一些金银首饰当彩头,谁赢一轮,便任取一件,以助玩兴。
帐内欢腾热闹异样,太后、皇帝、小郡主,外加皇帝身边地玉妃韩妃等人,一大群人在凤帐内玩得不亦乐乎。
皇后因行动不便,没有参与游戏,端坐在一侧观战助威,巧笑盈盈,美睁顾盼。
明昆老和尚也坐在一旁,双目微阖,左手竖立在身前,右手不住一粒粒捏弄念珠,嘴唇微微开合翕动,默颂佛径,心无旁鹜,一派得道高僧之状。
萧若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开心,自从得知太后对他的真假存有疑虑,此番前来有意试探他一番之后,他就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太后跟他聊起皇帝小时候的事,当日阴空海那死太监虽说跟他说了不少关于真皇帝的事,仍怕在太后面前露出马脚。
没想到,太后始终没有巧言试探,仿佛完全没有那回事一样,令他安心不少,紧绷的精神逐渐放松。
这一下轮到萧若投箭,他捏着一支羽箭,瞄准一下,欲投出之际,忽然右手手臂一颤,手指也不知怎么打了下滑,锋利的箭镞便划伤了手指,鲜血流了出来。
明昆老和尚霍地站起,正欲上前……却不料,站在皇帝身旁的杜若丫头惊呼一声,飞扑上去,张开樱唇一口把皇帝流血地手指头含住,别提有多乖巧。
此举显然大出明昆地意料之外,他呆了一呆,只得止步。
太后眼巴巴望着殷勤为皇帝吮手指的杜若,不期然流露出失望之色,瞅了明昆老和尚一眼。
明昆一无回应,已坐回座位,低眉肃目,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太后与明昆不清不楚的举动,早被有心人萧若看在眼里,他心头剧震,只觉背心凉飕飕地,心里在狂叫:他们要干什么?!他们究竞想干什么?!皇帝手指受伤,只得走到一旁,退出投箭游戏,早有御医拿来最好的伤药,皇后心疼不已,亲自为皇帝包扎妥当。
皇帝指头上其实只是破了点皮,流了点血,连伤都算不上。
萧若尽管心里悸动,却并不形之于面上,仍旧与太后有说有笑。
玩乐中一天很快过去,到了晚间,众人尽欢散去,萧若也回到自个儿的御帐。
他对上午之事百思不得其解,要是没有太后与明昆并常的一幕,他一定会以为是自己一不小心弄伤了手指,但这时就不一样了,他们必是早有预谋。
明昆老和尚眸中精光内敛,一看就是内功修为达到极高境界,想必他在一旁看准机会,隔空发出一股阴柔之力,使自己手臂颤了一下,划伤自己的手指。
让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是,太后与明昆究竟意欲何为,怎么一见杜若含住自己的手指,他们就只得取消行动……难道说,他们对我地血感兴趣……萧若念甫及此,脑中猛地灵光一闪,太后想与我滴血认亲!一定是这样!他想通这一点,诸多难解之处随之豁然贯通,他不由又惊又怒,同时也暗叫侥幸。
古人经常采用滴血认亲的方式,辨别父子或母子的亲生关系,具体做法是,将双方之血液滴于盛了清水的碗中,若血液融合,就有血缘关系,如血液相互排斥,则没有。
以萧若21世纪的眼光看来,古人这种滴血认亲地方式,有一定的科学根据,但是误差太大,因为同血型的血就会相融,血型不同就不相融,子女与父母的血型不同是很常见的情况,陌生人血型相同也司空见惯。
这种做法说到底,其实就是碰运气,但古人对此却深信不疑。
萧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看来太后铁了心要跟自己滴血认亲一回,这次没验成,她不会罢休的,明天又会想别的办法。
要走运气超好,自己与太后的血液竟相融,那自然是锦上添花,妙不可言;若不相融,对自己则是毁灭性的一击,消息一旦传开,对滴血认亲深信不疑的天下臣民再也不会相信自己,等待自己的,将是死无藏身之地的下场!萧若头痛欲裂,心乱如麻,左手无意中触到腰间冰冷的宝剑,他心底里杀机骤起,要是太后在军营里出个‘意外’,就此消失,那就干净了,一了百了,从此高枕无忧……万岁爷……身后一人推了推萧若,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反把身后之人吓了一大跳。
萧若转过头来,原来是杜若丫头。
杜若小心翼翼道:万岁爷,您怎么了?您的脸色不太好。
婢子喊了好几声,万岁爷都没听到。
没事儿,萧若定定神,抬袖擦了擦额头玲冷汗,道:你叫朕什么事?杜若便恭声答道:启禀万岁爷,那傻乎乎的万俟两兄弟来了,就在外面求见。
萧若心头一喜,立时命传见。
万俟兄弟进御帐,行过面君大礼。
萧若急急道:小妖女来了没有……嗯,你们师父来了没有?万俟缠缠媚笑道:师父与我们一同前来,命我们兄弟进军营见皇上,师父她老人家在南边数里外的乱坟冈,请皇上独自出营去见,嘻嘻!你们师父不爱跟人打交道,却爱待在乱坟冈,真不愧是小妖女萧若随口调笑道,命侍女们为自己更衣,挥手让万俟兄弟下去。
换衣服之时,萧若突然伸手搂住杜若的纤仟小蛮腰,笑道:阿若今天真乖,朕回头重重有赏。
杜若听得楞了一楞,随即明白过来,皇帝指的是上午的事,娇笑道:那时婢子离万岁爷最近,其实不管换了我们五人中的随便哪个,她们都会立刻扑上去为万岁爷吮手指的。
万岁爷不知道,她们几个羡慕得死哩……她们羡慕什么?萧若奇道。
杜若眉花眼笑,打心眼儿里乐出来,咯咯娇笑不止,道:羡慕婢子尝到了龙血啊!民间传闻,龙血乃走天下至宝,喝可以益寿延年,青春永驻。
不信您问她们。
兼葭接口嗔道:这小蹄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万岁爷别理她!萧若哈哈大笑,甩甩大袖,出帐扬长而去。
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二十三章 月下乱坟冈------------------------其时,一轮冷月淡淡的悬桂在半空,四下里暮霄深深笼罩,幽幽磷火四处飘浮,分外怕人。
乱坟冈杂草丛生,放眼望去,遍地残碑坟堆零零落落,时不时响起几声啊,啊——的乌鸦叫声,为静槛的旷野平添几许诡异阴森之气。
萧若头皮麻麻的,饶走他来自科学昌明的21世纪,打小不怕鬼,不惧神,深夜独自来到这乱坟冈,也不由得心弦一阵阵抽紧。
菲儿……菲菲……小妖女……他蹈蹈独步,踏着如水月色缓缓前行,一面不住扫视四周暗影处,一面轻轻的呼唤。
始终未见陆菲菲脆娇的声音作答,只闻风掠疏林,枝叶哗啦啦作响声。
周遭村影婆娑,黑影幢幢,空气间阴寒的气息异常慑人,坟堆树后,仿佛有厉鬼冤魂在冷冷凝视着他。
萧若毛骨悚然,暗中不停的咒骂那邪里邪气的陆菲菲,小妖女果然是小妖女,好好的人群不待,偏喜欢待在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地方,她就算不便进军营与自己相会,也不用来这种鬼地方啊!是了,是了,妖鬼一家,八成这里有哪个孤魂野鬼是她的老相好,嘿嘿……他坏坏的想。
胡思乱想并不能逐退他的恐惧,他等了一阵子。
不见陆菲菲出现。
便不愿再待下去了,正想打道回府。
暮然,萧若耳中闻得一缕细微地笛音,他先是一喜,小……小妖女三字险些脱口而出,猛地发觉不对劲。
这笛音尖厉异常。
跟吹奏笛乐大相庭径,音律间透着股子说不出地妖异之气。
跟着,身后传来,沙沙沙的细微声响,越来越近。
浊恶的腥味在空气间扩散开来。
夜风吹也吹不散。
萧若骤逢异事、虽惊不乱,他默默提聚内功,身躯一动不动,屏气凝神,右手悄然搭上腰间宝剑剑柄。
沙沙异响来到萧若身后,月光下。
他身前的影子被覆盖,身后一个黑影渐渐昂然升起,越升越高,越升越高……他整个人都被身后巨大的黑影所吞没。
萧若从未遇到这等怪事,一颗颤悠悠的心儿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霍地转过身来,抬眼望去,看清眼前之物,险些脱口惊呼出声。
只见身后是一条硕大无匹地怪蛇,蛇身足有成年人地腰一般粗细,约有七八丈之长,世间罕有。
此刻巨蛇上半身昂然立起,扁颈扩腮,一对碧绿绿的蛇眼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以下扑猎物之势锁定萧若,前唇不住吐着红红的分叉信儿,滋滋滋滋,恶形恶状,周围恶腥味越发浓烈。
林间尖厉的笛音忽地一变,节奏急速加快。
巨蛇似乎受笛音控制,蛇身一紧,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上下两对利齿隐隐泛着幽冷地寒光,一猛子正正冲萧若扑了下来……萧若早有准备,当下脚底一滑,身躯移形换位般疾闪,避开了巨蛇这一扑,但闻给哪一声清越龙吟,萧若腰间天子佩剑出鞘,清啸声里,一道剑光刺中蛇身。
却不料,巨蛇遍身覆盖着一层墨黑色似鳞似甲之物,极是滑溜,不易吃力,剑锋一刺中,便向一旁滑开,只在蛇身上划出一道血痕。
巨蛇很是灵敏,一击不中,又挟着一股腥风再度攻来,蛇牙、蛇身、蛇尾无一不走致命武器,挨上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萧若长持宝剑,身形游走,全神贯注应敌,不敢有一丝一毫大意。
如水月华下,就见坟堆旁一人一蛇杀得难解难分。
萧若与巨蛇厮杀几个回合,敏锐的发现巨蛇的动作与笛音相合,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纵指挥,巨蛇随笛音起舞,进退有致,攻守间暗含武术章法,甚难对付。
萧若心里有数,趁翻身闪避之际左手抓起一块小石子,悄悄在掌心里捏着,一面应付巨蛇,一面静心去体察笛音传来的方向。
暮地里,萧若星目怒睁,清啸声中,左臂一挥,小石子疾射而出,挟着一股穿金洞石的劲力,向不远处林间笛音传来的方向射去……只听那个方向啪的一声轻响,空气间流溢地笛音顿时嘎然而止,他这一击也不知是伤了吹笛人,还走打断了竹笛。
笛音一断,巨蛇便开始不受控制的乱来,就如同自然界中寻常巨蟒攻击猎物一样,一切全凭本能而动,再无起初的章法可言。
萧若压力大为减轻,到这时已能应付自如,他徒然一跃而起,剑势修变,宝剑剑芒大炽,荡出一道道绚烂弧光,流光飞舞,婉蜒好似月牙儿,夭矢如匹练,光华流转,飘乎不定,剑气森森。
孽畜吃朕一招。
流霜飞萤,!他洪声大喝。
巨蛇虽有灵性,终究是低智畜生,如何分得清虚招与实招的区别,更不用提剑招的精妙之处了。
只听嗤嗤声连响,巨蛇嘴里短剑似地利齿尽数被他连根削去。
萧若一喜,正想找出巨蛇的七寸,以便一击致命——是蛇就一定会有七寸,再大的蛇、也终究是蛇。
却不成想,巨蛇痛极,反倒激发了全部凶性,蛇头飞快兜转绕萧若一周,极长的蛇身将他一圈圈缠住,然后迅速勒紧。
萧若立时惊觉不妙,大惊失色,断然丢下天子佩剑,两臂曲肘竖在胸前,运力向外推去,蛇身顿时松了些,但又粗又长的蛇身已一圈圈将他整个身子缠住,只余一个脑袋在外面。
哪里还挣得脱去。
蛇身越来越收缩抽紧。
萧若只觉周身万钧重压挤得透不过气来,浑身骨节都格格作响。
要知纵是凶猛如狮虎,一旦叫一条寻常地大蟒蛇这般缠住,也会给活生生勒死,何况这条世间罕有地巨蛇,蛇身勒挤力之大。
要是换个一般人在这里。
只帕怕骨头都会给挤压成碎渣。
饶是萧若一身不俗的武艺,到这般境地,也只能勉力撑得一时而已,毫无挣脱之望。
巨蛇蛇身正对着萧若脑袋。
红信儿嗞嗞嗞的吞吐不住,只等这男人力尽,便一口吞下。
蛇类不会咀嚼,不论吃多大的猎物都是生吞,以这条怪蛇之巨大,恐怕连大象都可以缓缓吞下,何况是萧若这么个人。
萧若默运内功。
浑厚的真气在体内川流不息,气脉悠长,短时间内尚无力竭之虞。
忽然蛇口冲他喷出一口气,这口气像黑雾一般扩散开来、显然其中饱含剧毒。
萧若正全力对抗蛇身勒挤。
闭口屏息只稍稍迟了一刹那,早已吸进去了一丝毒雾,顿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手脚发软,真气正飞速离体而去……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当此危急关头,林中一道紫影闪电般掠出,晃得一晃,已扑至缠成一团蛇人前,却走个轻纱蒙面地少女。
但见她轻飘拍出一掌,纤纤玉手好似不含半点劲风,可其中蕴藏的阴柔劲道,比萧若刚猛霸道的掌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啪的一下,这一掌击中巨蛇蛇身中央偏上地位置,正是巨蛇要害七寸之处,巨蛇蛇身剧震,惨嘶一声。
啪啪,又是接连两声轻响,紫衣蒙面少女三掌先后击在同一个部位,巨蛇顶不住,惨嘶声中,蛇毒松开萧若,在地上拼命扭动,蛇尾甩到哪里,哪里的树干便被撞折、坟堆被摸平,转眼间这一带泥尘四溅,飞沙走石,声势极为惊人。
紫衣蒙面少女不理会巨蛇,蛇身甫一松开,便飞身上去一把操起萧若的身子,见他两眼痛苦的紧紧闭着,喘吸粗重,巳然昏迷过去,她芳心大急,连忙摸出两粒丹药塞进他嘴巴里,然后把他背在身上,向南边疾驰而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萧若悠悠醒转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一间乡村茅房里的木床上,室内一灯如豆,散发着昏昏黄黄的光芒。
耳中闻得一声娇脆的欢呼,只见自己床边趴着个紫衣蒙面少女,一见自己醒来,便喜极地娇呼出声。
却不是白莲教圣女陆菲菲是谁?这走哪里,我怎么在这儿?萧若刚刚醒来,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随口问道。
陆菲菲叽咕一笑,脆声道:我们这是在田间一处小村庄里,你晕倒了,人家便奔到这就近的村庄、问一户好心乡农借了一间房间,好让你安歇。
怎么样,你现在身子还有哪里不适?她说到后来,毫不掩饰殷殷关切之情。
萧若觉得浑身有些酸痛,倒没有什么不适,他渐渐想起晕厥之前的事来,冲床前陆菲菲气呼呼道:今晚到底怎么回事?你派人传话说在乱坟冈等朕,朕去那里等了老半天,你没等到,倒等来一条硕大无匹的怪蛇,险些就被吞了……嘿,别告诉朕那条怪蛇是你这小妖女变的,哈,哈,哈!他不无讥嘲道,笑声中殊无笑意,对这行事怪僻地小妖女的确有些着恼。
陆菲菲薄薄白纱下的面色变得好生古怪,张了张樱唇,欲言又止。
萧若感到事情颇不寻常,道:你怎么了?陆菲菲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默然了半晌,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唉,人家都告诉你好了。
因近日叛臣把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皇帝走假冒的一事大肆宣扬开来,他们时机掌握得不好,又没证没据的,空口说白话,搞得全天下人都不信。
如此一来,师尊掌握的把柄价值大大降低,已很难要胁到你,所以,师尊命三师姐与我一同前来见皇上、想给你个下马威,好让你知道本教的厉害。
师尊毕生只相信实力,认为只有相互敬畏的双方,才能精诚合作。
萧若沉吟一番,缓缓开言道:这么说来,在林子里暗中吹奏笛音控制巨蛇的人,就走你三师姐了?陆菲菲微微颔首,三师姐本是苗人,最喜欢饲养五毒及各种蛇虫蛊物,那条巨蛇就是她在深山老林中捕到的,晕厥训练了好几年,一般武林高手都抵挡不住。
萧若心里有数,唇角牵拉出一丝笑意,伸出两手按住陆菲菲的香肩,把她娇躯扳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她狰扎一下,没有挣脱,也就不再抗拒。
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改瑰花香沁入鼻中,萧若近距离凝视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扑哧一笑,柔声道:你把你们教的计划都告诉朕了,那岂不是对你们教很不利?嘻嘻,吃里爬外的小东西,叫朕该怎么回报你这一番情意?陆菲菲星眸朦胧,咬牙切齿瞪着他:你个没良心的!萧若一乐,笑道:朕怎么就没良心了?还有脸说啊你!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整天左拥右抱,又是皇妃又是皇后的,活得真滋润啊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发娇嗔,直拿纤纤互指戳他脑门。
萧若一阵汗颜,同时肚里为她的反应暗笑,凑到她耳畔,冲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呵了口热气,坏笑道:怎么,你吃醋了?陆菲菲一惊,结结巴巴辩解道:谁、谁……谁吃醋了?!人家可是我教侍奉明神的圣女,吃你个大头鬼!说罢,她挣扎着站起身,自怀中捏出一个纸折的小方胜,恨恨摔在他身上,嗔道:你让那两个傻徒儿送这东西给人家,人家接到手里时高兴得不得了,都舍不得当场拆开,等到晚上一个人时才拆开看,惊喜了一整天……她说到这里,禁不住双颊飞红,怎么这些羞人的事都说出来了。
好在她也不是扭扭捏捏的深宅闺秀,继续道:哪里知道里面根本就是一张白纸,什么也没写,哼,你究竟玩什么花样?萧若为之失笑,其实他当日让万俟兄弟带给她的就是一张白纸,涎脸笑道:我们俩谁跟谁呀,这叫一切尽在不言中!你这不来了么……说着,起身下床,张大双臂想抱住床前的陆菲菲,只见香风一卷,娇声中给她躲开了。
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二十四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俩谁跟谁呀,这叫一切尽在不言中!你这不来了么……说着,起身下床,张大双臂想抱住床前的陆菲菲,只见香风一卷,娇笑声中给她躲开了。
陆菲菲咯咯咯脆笑着站的远远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佯嗔道:身上没伤就快些起床,别磨磨蹭蹭的。
是是,谨遵圣女旨意!萧若披衣下床,穿戴好鞋袜,冲陆菲菲怪笑道:你来,到这边来。
说着,张开双臂,一副迎抱的姿势。
陆菲菲猛觉一阵害臊,芳心怦怦乱跳、红着脸啐道:做什么?人家才不去。
萧若吃吃笑道:你来嘛,到哥哥这儿来,哥哥有事跟你说。
陆菲菲越发觉得他那笑容活像盯着小白兔的大灰狼,更害怕了,忸妮着道:你、你有话,便在这儿说,人家……人家才不要过去,你真坏!她原先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此时此刻,只像个跟情郎撒娇的寻常小姑娘。
萧若几乎被她给打败了,当即收敛笑容,扳着面孔道:朕有重要事跟你说,当心隔墙有耳,你快附耳过来。
陆菲菲见他说的一本正经,不像在跟自己戏谑调笑,便小心翼翼走上前去。
萧若凑到她耳畔,压低声音道:皇太后可能想跟我来个滴血认亲,这事……还真是头痛,你们有没有什么化解之法?他情知魔教尽多旁门左道的伎俩,也许他们会有办法。
陆菲菲听完,歪头想了一想,嫣然一笑道:人家有办法!说罢,回身走到木桌前,拿起她放置在桌上的小包裹,两只玉手熟练的解开。
只见里面瓶瓶罐罐之类的小物什甚多。
萧若好奇的走上前,随手拿起一个青色小瓷瓶,道:这都是什么东西……一言未了,猛听陆菲菲失惊急呼:当心!有毒!!萧若吓了老大一跳,闪电般缩回手。
陆菲菲含笑白了他一眼,道:小妖女的东西你也敢动,活腻味了你!萧若讪讪一笑,肚里暗骂小妖女扦事怪僻,早晚治得你服服帖帖的。
陆菲菲在包裹中挑拣了一会,捏起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
塞在他掌心儿里。
喏,拿着,这是我们教取自地极阴泉地神水,只消事先滴两滴在瓷碗清水里,然后就算两个八秆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往里面滴血,也一定会相融。
萧若心头一阵枉喜。
又觉得有点子难以置信,迟疑道:真有这么神奇?不信算了,你个没良心的!还给人家。
陆菲菲使起小性子,就伸手去抢小瓷瓶。
朕信,朕信,朕信还不成么!萧若连忙缩手护住。
陆菲菲看他的样子。
嘴上虽说信,其实还是不太相信的,便道:我们当场试一试,你就相信了。
说完、蹦蹦跳跳奔出门去。
不多时,陆菲菲端着一个瓷碗回来,瓷碗里盛着半碗清水。
她要回白玉小瓷瓶。
拨开塞子,往清水中滴了两滴神水,然后拿出柄匕首在自己拈指尖上轻轻一刺,一滴鲜血掉进碗里清水中,她面不改色吧匕首交给萧若。
萧若如法炮制。
也倒转匕首在指头上刺了下,挤出一滴鲜血滴进碗里。
奇异的事出现了,两滴殷红的血液在水中迅速融合,再也无分彼此。
室内静了一静,陆菲菲最先反应过来,叽咕一笑,道:搞了半天、原本你是人家的儿子啊!来,乖,叫声娘来听听!咯咯咯……萧若见她乐不可支的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道:哇啊,你这小丫头想当我娘啊?依我看,你当我孩子他娘还差不多!来,哥哥亲一个。
说完,张开双臂就去扑她,她腰肢一摆,娇笑着早躲开了。
今时陆菲菲功力尽复,不比当日,只要她存心想躲、以萧若目前的武艺还扑不到她。
别闹了,人家还有要紧地话要跟你说。
陆菲菲回道正容道。
你说,你说。
萧若美滋滋把白玉小瓷瓶贴身放好,他很清楚这东西对自己地巨大意义。
陆菲菲道:神水交给你了,至于怎么把滴血认亲这事儿摆平,你自己想办法。
唉……她幽幽叹了口气,停了一停,续道:人家这般帮你,要是被师尊知道了可了不得,你千万不要跟他人说起。
此事不消说得,朕是那样的人吗?萧若心头感动,走上前去,温柔把她轻轻拥住,她这回没有拒绝,偎依在他怀抱里,面上流露出甜甜的笑意。
还有一事,三师姐此番一同前来,只怕还有一个意图就是监视我。
嘿,要是他日人家跟你见面时板着个脸、丝毫不假辞色,你千万别对人家嬉皮笑脸,不三不四,那就说明三师姐在暗中盯着我。
那时、不管我代本教向你捉出什么条件,你都先答应了再说、明白没有?萧若眼珠子一转,笑道:这事容易,不就是跟你演一出双簧么,朕演戏那是一等一的人才,嘿嘿!陆菲菲还欲再说,猛听门外响起一声冷哼。
陆菲菲顿时娇躯一震,花容夫色,不好!是三师姐!这回糟了……她飞快抓起桌上小包裹,身形急晃处,好似化作一缕轻烟冲出门外,眨眼不见,只留下一句:皇上你好自为之。
待萧若冲到门外时,人已不见,包括她那三师姐也不见踪影、萧若不由一阵怅然。
他伫立一会,回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向借宿的人家告别,再三道谢。
他出营时身着寻常儒衫,对方并不知道他就是当今皇帝,对他半夜三更要离开很是惊异,热情地挽留他明早再走。
萧若婉言拒绝,孤身离去。
他路过乱坟冈时,把自己遗落的天子佩剑捡了回来。
回到大营御帐里,便派人传兰绫姑娘来。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兰绫进得御帐,萧若扫她一眼,挥手屏退左右,转眼间,御帐内只剩了他们一男一女。
兰绫冲皇帝飞了个媚眼,嫣然一笑,道:皇上怎么个晚招妾身来侍寝、不怕皇后娘娘拈酸吃醋呀?收起你这一套!过来,朕有事情吩咐。
萧若丝毫不为所动。
兰绫笑眯眯走上前,蛇腰妖娆,道不尽的风情万种。
萧若凑到她耳畔,压低声音说出一番计较,如此这般这般……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二十五章 滴血认亲------------------------翌日,萧若与后妃门陪太后闲坐时,偶然提起自己有个兰心慧质的侍女,琵琶曲天下无双,堪称天籁。
太后大感兴趣,便让传她进帐来见见。
不多时,怀抱琵琶的兰绫被带进来,她此时装饰素雅,举止矜持,身上没有丝毫轻浮放浪之气,加之貌美如花,楚楚动人,太后一见便有好感。
兰绫婷婷来到中央,向太后、皇帝、以及诸后妃行过大礼。
萧若便含笑道:兰绫,朕知你深通音律,琵琶枝艺超群,现在机会难得,还不向太后及诸娘娘献上一曲,别给朕丢人喔!兰绫恭声应是,并不瞧皇帝一眼,袍着琵琶款款坐下,伸出两只凝脂柔荑般的纤仟玉手,轻轻拔弄琵琶弦,叮叮咚咚缓缓调奏起来,曲调渐成,优雅而婉转,意境幽远,极为动听。
整个帐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凝神听着。
萧若坐在太后身旁,听曲时一面用小刀为太后削着一个贡梨,这种贡梨是地方上进献的珍品,禁肉晶莹别透,有如冰雪,同时外皮也非常薄,削皮时劲道要拿捏得恰到好处,否则容易削到手。
太后心疼儿子,几次要皇帝别亲自削,让下人们削就行了。
萧若只走不听,笑着说,古时有至孝者割自己身上的肉奉养老母,儿臣给母后削个梨算得了什么?太后感动得眼眶泛红,只得由他。
萧若削得差不多,似乎想洗下刀口,冲太监总管张德坤道:张公公,给朕端碗清水来。
张德坤应是。
很快拿御用玉碗盛了大半碗请水,恭恭敬敬摆放在皇帝面前。
皇帝周围的韩妃等五女略觉不解,原本这种事应该她们做才是,皇帝不过既然叫了张德坤,也就罢了。
这时。
萧若忽然瞟了兰绫一眼,兰绫会意,琵琶曲调悄然转变,魔音从指间流泻而出,飘荡在整个帐内。
帐内所有人眼神开始僵滞,神志逐渐迷糊,不知不觉中沉溺于音曲之中,神魂飘荡,进入一种似梦似醒的状态,不可自拔。
帐内一片死寂。
只闻美妙的琵琶声回荡四周。
唯一神智清醒的只有萧若一人,他飞快自怀中掏出小瓷瓶。
滴了两滴神水进玉碗清水中,塞住瓶口放回怀内,然后偏转削梨小刀,向自己指头一划,血光迸现……啊……皇帝大叫一声,琵琶音嘎然而止,帐内所有人好似在梦中突然惊醒一般。
循声望去,只见皇帝右手小刀刃口一片血红,拿梨地左手满手鲜血。
帐内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不好了,万岁爷削到手了!快快,快去传御医!先撕块丝绸给万岁爷包手,伤药在哪里……众人大惊失色围着皇帝、嘶嘶布帛撕裂声连响。
不少人撕自己身上的衣衫给皇帝包扎。
太后也是满面关切,急得直搓手,突然间,她望见有几滴鲜血滴入了盛清水的玉碗中。
太后登时眼神一直,呼吸都一阵急促。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太后颤巍巍伸出右手。
悄悄端起玉碗,转头飞快道:你们好生照料皇上,哀家去看看御医来了没有。
说着,便棒着玉碗急步向帐外冲去。
帐内后妃下人们大多没留意太后的异样举动,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人群中地萧若表面上疼痛不巳,其实肚子里早乐开了花,他当然清楚太后端再碗出去干什么,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既然太后想滴血认亲,那就给她一个绝佳的机会,让她好好验上一验。
还没过一会儿,皇儿……太后呼的一下子掀开帐帘,情绪激动,悲呼着冲了过来,分开人群,一把将皇帝抱进怀里、紧紧的搂着,皇儿……皇儿……皇儿……太后一声接着一声呼唤着,声声切切,荡气回肠。
周围人都楞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母后这是怎么了?萧若满脸茫然的样子。
太后只是一个劲儿的呼唤皇儿,声泪俱下,泣不成语。
母后,是不是儿臣哪里做错了?请母后直言,儿臣聆听母后教诲。
萧若很乖很乖的样子。
太后稍稍止住哭声,哽咽道:不是,不是,皇儿没有做错,皇儿做的很好!……不管皇儿做了什么,都是母后身上掉下的肉,皇儿永远是母后地心肝宝贝!母后真傻,听了些风言风语就怀疑起自己的儿子……萧若抬头奇道:母后怀疑儿臣什么?太后忙不迭道:没什么没什么,皇儿,那些都过去了,过去了!萧若便不再说话,他注意到太后左手中指有个小小地伤口,殷红血迹兀自未干、显然是新痕…他唇角一点一点上弯,微微牵拉出一丝笑意。
第二日,东方千里之外的战场。
平叛大军兵临莱州城下,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
当日秦义率军偷袭石城得手后,马不停蹄奔袭一百二十里外的泓州城。
在大军压迫及李苍澜劝降之下,怯懦无能的泓州城守将不战而降,泓州城自此回归朝廷管辖。
大军稍事休整一日,便出城北进,迅速杀向大城莱州。
莱州是唐王辖下整个封地的首府,也即是唐王一族的老巢,与宋王一族老巢登州城一样。
莱州在李氏一门百年累代经营之下,城墙坚固而高耸,护墙河深而宽广,号称铜墙铁壁亦不为过,易守难攻之至。
莱州城繁荣富庶。
城中居民多达数十万,唐王竖起反旗后,有超过五万的男丁被强征入伍,如今这五万多新兵全在莱州城里。
此城一旦陷落,唐王一族地势力就算被连根拔起。
秦义率大军在城下摆开阵势。
近万御林军将士排列德整整齐齐,刀枪如雪,族旗猎猎,一色黑盔黑甲映着烈日耀眼生辉,令人不可直视,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城内军民人心惶惶,无数人趴在城头惊恐的望着城外大军,胆战惊心,六神无主。
城上城下鸦雀无声,空气间气氛凝重压抑。
城内军民承平太久。
巳有长达几代人没有经历过战火,突然被敌军大举兵临城下,城里上上下下顿时便陷入一片慌乱之中,人心大乱。
奉义谨记皇帝临行时地叮嘱,在城下大肆虚张声势,所有御林军骑兵都聚集在东城墙外,排布得较为疏落。
骑兵彼此之间距离都足有几个马身,就使得这不足万余人的阵势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城头军民只觉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尽头处,也不知有多少人马。
同时,还命令三百名骑兵于城外疏林间往来驰骋,激起谩天尘沙。
使城内守军很自然以为林中尚伏着一支兵马,越发不明己方虚实。
秦义仰天长啸一声,纵声大喝:城内叛军听着:皇上所率十万平叛大军已至,还不速速开城投降,更待何时?吾皇有旨。
降者免死,开城门者有功,执迷不悟负隅顽抗者……格杀勿抡!语音铿锵,掷地有声,响彻四方,东边城搞上的军民听得请请楚楚,城头顿时发生一阵小骚动。
城楼里一群版军将领目睹这一幕,人人不自觉的倒抽一口冷气。
人群中一个二十余岁地华服公子哥走本城城主,这公子哥身形瘦弱,唇薄眼细,乃是唐王李岳地次子,名叫李元苛。
他望着城外面色有些发白,颤声道:完了,这可怎么是好?敌人十……十万精兵强将啊,我们五万兵只是一帮子乌合之众,如何抵挡得住?!不如……不如我们尽早降了吧,还能保全身家性命,诸位将军以为怎样?周围大小将领们你望我、我望你的,半晌没人不吭声,他们当中除了李氏族人外,便是李氏的门下家将,与唐王一族共荣共辱,自然不愿意降,可是形势又逼得他们不能不认真考虑起投降来。
城外秦义等得不耐,手中马鞭啪的在空中一抽,身边一骑跃众而出,带起一路黄尘驰向城下,但见这马上骑士是个硬朗地老头,正是弃暗投明的石城城圭李苍澜。
李苍澜独自一人策马来到巍峨城墙之下,城楼里的众将领自然明白他来干什么,李元苛遥遥指着他,恨声道:七叔祖,难道你是来为敌人劝降的,你、你……本想根狠斥骂他几句,终于念及他比自己高两辈,没有说出口。
李苍澜惨然一笑,仰首凝视着李元苛,布满皱纹的面孔一阵抽搐,缓缓摇了摇头道:不,叔祖不是来劝降的,叔祖这糟老头子死不足惜,你们却不能投降。
元苛侄孙听好,莱州城是我们一族地根本,此城一降,我们唐王李氏一门就完了。
你们万万不可以投降,李家好男儿者,就拾我战到最后一人,誓死不降!此言一出,城墙上众人一片哗然,做梦也没想到劝降者说出这话来,难道他活腻味了不成!李苍澜须发俱张,满头银丝在风中枉舞,嘶声大喝道:你们不要害怕,秦义所率的只是一支轻装远袭偏师,全军还不满万人……啊!!李苍澜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话声葛然而止,胸口一团血迹扩展开来,只见一支利箭从他背后射入,前胸透出,将他射了个对穿。
七叔祖!七叔!七爷!城楼上一片悲声惨嚎。
李苍澜身躯晃了晃,双目闭上,翻身栽下马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抽搐几下即便一命归西。
后面二十丈外,秦义缓缓放下弓箭,他气得脸色铁青,李苍澜此举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再也未曾想到李苍澜竟尔不惜拼却性命,也要把己方虚实告诉城内守军。
他气急败坏厉声大呼:尔等降是不降?不降者,李苍澜狗贼的下场就是榜样!!只听得城楼上李元苛纵声枉笑:原来你们只有不到一万人,凭什么逼我们投降,虚张声势是没有用的。
你们有种的就尽管攻城,我们都是李家好男儿,定会跟你们拼到最后一人!哈哈哈……你们来啊,攻城啊!东边城墙上的守卒们亦是一片欢腾,士气为之一振。
秦义毫不示弱,毅然喝道:传令下去,全军伐木打造云梯、准备大举攻城!且慢!旁边一个御林军千户出声阻止,飞快道:秦将军三思,此城甚是坚固,城内守军又人数众多、我军要是一攻不下,反倒挫了自己的锐气,同时助长敌人地信心,再想攻下可就难了。
那你说怎么办?秦义气呼呼的转头望来,遇事瞻前顾后显然不是他的性格。
这千户道:当日我军离营远袭前,皇上曾交给将军一个锦囊,现如个我军遇挫,正是拆开之时,将军何不看看里面有什么妙计!奉义被他这一提,立时想了起来,他只是被李苍澜气得头发昏,一时没想到这上头来。
锦囊他是珍而重之的贴身存放,当下探手进衣甲内,取出了皇帝亲手交给他的锦囊。
小心翼翼的解开,见锦囊内装的是一块明黄色丝帛,奉义棒在手里将之摊开,原来却是一道事先写好地圣旨,圣旨简短而明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普天下臣民,无分贤愚善恶,皆是朕的子民、朕不欲多造杀戮,上干天和。
今番叛乱,朕只诛首恶,凡主动归降者,一律既往不咎,若莱州、登州二城城主不战而降、待乱平之日、特授莱州城主继承唐王爵位、登州城主继宋王爵位。
钦此。
最后是玉玺盖印。
泰义看罢,怔了一怔,随之大喜过望,一手高举着圣旨打马前奔,驰到城墙之下,挥舞圣旨纵声高呼:城墙上全体守军听着,皇上圣旨在此,主动归降者,一律既往不咎!李元苛倘若献城投降,待平定叛乱之时,皇恩浩荡,由你继承唐王之位!话音落处,城头上多处兵卒骚动起来。
李元苛听了怦然心动,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只是李岳的次子,只要有哥哥李元漠在,永远不可能轮到他当唐王,他做梦都想成为世子,以便有朝一日继承唐王之位,直接当唐王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两眼泛红,朝下面颤声道:我……我凭什么相信你?泰义暗自一晒,向他一扬手中圣旨,洪声道:圣旨在此,城上城下数万人都是见证,你应该知道君无戏言,皇上一言九鼎,岂能失信于天下?李元苛眼睛都亮了起来,道:你……泰将军,请拿圣旨上来给我看看。
他说完,转头吩咐一个士兵取绳索来。
城墙上扔下一条绳索,绳索一端垂在护城河对岸。
秦义朝后一挥手,御林军阵中一名士兵疾驰过来,恭恭敬敬接过秦义手上的圣旨,上前系在绳索端头上,上面自有人把圣旨拉上城墙。
李元苛极力抑制住心头地激动,接过圣旨,棒在手上,反反复复者了好几遍,他大喜若狂,利欲熏心之下,连背叛老爹李岳也顾不得了,杨声大喊:我们降了!打开城,恭迎平乱大军进城,我们降了……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二十六章 皇后怀孕------------------------皇太后滴血认亲过之后,悲喜交集,心中阴霾尽去,对萧若的疼爱再无保留。
萧若敏锐感觉到太后微妙的转变,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佯作什么也不知道,实则暗暗狂喜,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就此放下。
次日上午,萧若心绪大佳、处理过一些朝廷和军营里的杂事、便大摇大摆来到凤帐我皇后。
皇后正坐在案前阅读一本古籍,案上摆放着各色瓜果、一见皇帝到来,便领着帐内侍女大礼参拜。
平身。
见过礼后、萧若拥着皇后亲亲热热坐下,邪邪笑道:宝贝,今日你下体不疼了吧?皇帝问这话的用意不言自明,皇后粉脸儿飞红,大为羞涩,白了他一眼,娇嗔道:皇上坏,跟臣妄说这等轻浮话也不怕别人笑话。
咱们夫妻间的事,谁敢笑话!萧若哑然失笑。
两人卿卿我我谈笑了一会儿,萧若见皇后吃案上一碟南方进贡的橙子吃得津津有味,便也随手拿起一片尝尝。
谁知放嘴里一嚼,顿时酸得直闭眼,哇!真酸啊!他当皇帝这几个月来吃惯了珍馐美肴,各种各样精致绝伦的甜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酸的东西了。
皇后对他的反应大为意外,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奇怪道:很酸么?臣妄不觉得呀,挺好吃的……话未说完,猛觉肚里一阵恶心翻腾上来。
她急忙转过娇躯,张嘴欲吐。
皇后身旁的侍女们早有淮备。
当下一个侍女飞快托着御用痰孟上前。
皇后背着皇帝呕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呕出来,她以丝巾拭拭唇角,转过头来,冲皇帝歉然一笑,正欲说什么,却见皇帝脸色古古怪怪地靠上来。
语气古古怪怪道:皇后心肝宝贝儿,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他不愧是来自21世纪的人,各方面常识都很丰富。
皇后一这话,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她还未答话,身旁一个侍女抑制不住兴奋、脆声接道:万岁爷明鉴,奴婢们这几天也有这个怀疑,皇后娘娘上个月地月事都一直没来。
可能真是怀上龙子了……多嘴!皇后轻斥一声,向皇帝含羞笑道:皇上不要为臣妾担心,臣妾也许是前两天吃坏么东西……萧若根本不听皇后说什么,纵声大喊:来人,传太医!快快,把太医们通通给朕找来!帐外随侍的两个小太监应了声,飞一般的跑去找太医。
不多时,军营内的三名老太医风急火燎来到凤帐。
以陈太医为首这三名老太医、前几日随太后皇后一行人来到军营。
他们并不是军医、突然间听到小太监慌慌张张的传招,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萧若先什么也不说,让三名老太医依次给皇后把脉、自己在一旁紧张的望着他们。
老太医们先后给皇后诊过脉,都是一声不发,他们均知此事关系太大。
不敢轻易出口,三人相互望了望,各自的结论从他人那里得到验征,他们再不迟疑,一齐扑通朝皇帝皇后跪倒。
大声道:皇上大喜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怀上了龙胎,至今已有两个月了!呜呜……此乃吾皇洪福、苍天有眼,历代先皇保佑,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名老太医说着说着,竟不约而同喜极而泣,呜咽失声,也许,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哈哈哈哈……萧若狂喜难禁,失态地仰天大笑:朕要当爹了!……哈哈哈哈,朕有骇子了!朕要当爹了……哈哈哈!身旁的皇后也是又惊又喜,俏脸儿布满红云,眼眸中闪烁着欢喜的光芒,一只玉手轻轻按在自己腹部,无限爱怜的缓缓摩挲,直到这一天,她才肯定里面真的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帐内帐外所有的太监宫女,一齐朝皇后跪倒欢声道喜。
三名太医捧着起居注凑在一起查看一番,一致断定皇后受孕之日,应是皇帝歼灭契丹铁骑返京后的那几日,那几日皇帝每晚临幸皇后,距今刚刚好是两个月。
萧若直欢喜得无处搔痒,三位辛苦了,下去领赏。
对了,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通报太后一声。
三人恭声应是,鱼贯退出帐外。
萧若兴奋得满脸通红,一把将又羞又喜的皇后搂进怀里,凑到她耳畔笑道:皇后听到太医地话没有?咱们就要有孩子了,朕要当爹了……哈哈哈!皇后宝贝儿真好,朕爱死你了,今回你立了盖世奇功,朕该怎么赏你?说罢,兴奋得抱着皇后转了两圈。
皇上别这样,放臣妾下来!皇后娇嗔道,大白天这么亲热可走会被人笑话的。
谁知皇帝充耳不闻,仍旧抱着她打圈圈,她忽然丢出一句:当心宝宝……萧若大吃一惊,当心宝宝四字犹如一桶冷水当头淋下,他吓得连忙把皇后放下,伸出一只手极尽温柔的抚摩皇后小腹——其实两个月的身孕还不大看得出来,皇后身子可有什么不适?是朕鲁莽了,鲁莽了!皇后依在他怀里,唇角含着幸福的笑意,横他一眼,笑道:皇上以后可别这样了,臣妾如今……如今是身怀六甲的人,身子可经不起皇上的折腾。
萧若又走连忙陪罪不迭。
他才二十来岁,本身也就是个大孩子,还不怎么明白如何当一个好父亲。
还有一事,皇后桃腮晕红,娇艳欲滴,含羞启齿道:臣妾谢皇上恩宠有加,如今臣妾怀上了皇上血脉,产下这个宝宝之前,恐怕……恐怕不能给皇上侍寝了。
皇上去折腾别的嫔妃吧!没有的事儿,对这事其实萧若比皇后还懂,一听为之失笑,在皇后脸上吻了一口。
涎着脸道:头几个月并没妨碍,只要朕在床上温柔一点,小心一点,就没有事地。
嘿嘿……前两日我们在床上那般那般,不也没事?呵呵,还早得很哪!皇上……皇后娇嗔不依。
两人正调笑之时,嫔妃们已经得到消息,一齐来给皇后贺喜。
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二十七章 巧施离间计------------------------按说皇后怀上龙子,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要放在京城,所有朝廷大大小小的诰命夫人,少不得都要依礼进宫向皇后娘娘道贺,眼下在军营里,自然暂时讲究不了那么多,诸般繁琐排场礼节都是回宫之后的事了。
玉妃、韩妃等五女、外带阮江燕小妹妹一个,一齐进凤帐来给皇后道喜,一个二个羡慕得不得了。
身着凤冠霞披的皇后高高端坐,并没有一丝一毫骄矜之色,只是见人人都眼巴巴盯着自己的腹部猛瞧,不免大为羞赧。
玉手一摆,命侍女为众嫔妃看坐。
紧接着,皇太后不待人通报,便风风火火闯进帐来,满脸抑制不住的惊喜之色。
萧若见太后驾到,便携皇后站起,一齐下拜。
别、别动!太后急忙制止,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把皇后扶住,不让她下拜,目光下视、不住打量皇后尚未凸现的小腹。
母后……皇后微低着螓首,轻轻唤了一声。
好,好,好!太后不自觉的连道三个好,打心眼儿里乐将出来,喜慰之下想说几句体贴话,张了张嘴,突然觉得不知从何说起。
要知道李赵两大王族女人之间恩怨纠葛,婆媳不和那是有传统的,李太后昔年当儿媳时,没少受赵氏婆婆的冤枉气,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了婆,如今她为婆婆,对赵氏媳妇当然客气不了。
少不得要把昔年在她姑奶奶身上受的气,一一回报在她身上,这三年从来对皇后没个好脸色。
如今想对皇后说几句好话,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太后与皇后有点难堪的僵了一会儿,太后放开皇后,微一沉吟。
转头对后面跟来地太监总管张德坤道:从今往后,各地送到内务府的贡品,先进呈中宫由皇后娘娘挑选,再分配各宫。
张德坤目光一闪,此令虽有些突兀,他仍然飞快的应了声是。
皇后盈盈下拜。
恭声道:儿臣谢母后恩典。
一旁的萧若也代皇后高兴,心知太后想抱孙子都想疯了,虽不至于一夕之间与皇后和好。
至少在皇后怀着龙子期间,决计不会再找她麻烦。
萧若发现跟在太后身后的小郡主定定打量着皇后,说不出的好奇,敢情她不大明白皇后怎么就怀上孩子了。
萧若心头一乐,冲小郡主眨了眨眼,吃吃一笑。
小郡主俏脸一红,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便躲到太后身后,粉嘟嘟的小嘴儿噘得老高。
太后又再三叮嘱皇后身旁的侍从千万小心服侍皇后,每时每刻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有任何疏忽。
皇后要走出半点闪失,一律拿他们从严治罪。
所有太监宫女唯唯诺诺,这事儿不说他们也知道,纵使一个最卑微的宫女怀上龙子都了不得,何况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谁也不敢不尽心尽力。
皇后娘娘有喜的消息早已不径而走,不多时便传遍了整个军营,全军将士一片欢腾,人人喜笑颜开。
皇帝有后,是朝廷头等地大喜事,军中上上下下将士们无不发自内心的为君王感到高兴。
原本虽有传言皇帝龙体已然康复,恢复正常,可传言毕竟是传言,是真是假谁也没亲眼看见,直到这一天,皇帝是不中用的二尾子地风言风语,方始销声匿迹,皇帝英明神武的形象在每一个人心目中确立,再没有残缺——本来嘛,要是坐在龙椅上的真龙天子是个太监,对全天下臣民来说,难免像生吞了只绿头大苍蝇一样,想起就浑身不自在。
大喜消息传开,军营中够份量的将领官吏依次向皇帝道贺,附近地方官得知,也无不巴巴地赶来凑趣,都知这会儿皇帝必定心情极佳,这么好的讨帝后欢心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一些大小地方官挖空心思进献什么东西给皇后,其中一个叫叶添的小知县棋高一着,亲自带了治下两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来,好让她们随时跟随在皇后身旁侍候,还能向皇后传授一些安胎经验。
皇帝龙颜大悦,笑着一一受纳,随意嘉许一番。
皇帝传出旨意,命全军将士欢庆一日,驻守在青州各道城墙之外的兵卒全部收队回营,派人大大方方向城内叛军宣告,今日吾皇大喜,休战一日,任由叛军出城抢购柴米,官兵绝不加以堵截。
城内叛军见城外军营中一片欢声笑语,简直跟过节一样,很快地得知了皇后怀上了龙胎的消息,青州城内数十万军民讨论纷纷,表情各异。
其中宋王一族的将士喜中带愁,内心很是复杂。
叛军一开始还不大相信,试探性地派两队人马出城购柴买粮,结果官兵理都懒理得他们,他们放下心来,大举分派人马出城,四处去采购粮米及箭矢等物资,毕竟机会难得,不可错过,城内物资虽说还未匮乏,多积累一些就能多支持一些时日——叛军之所以老老实实的以金银购买,而不直接用抢的,是怕激怒皇帝,要是皇帝以此为借口突然翻脸、派兵包围城池载断他们的归路,那就不大妙了。
城内城外,数十万人的话题都围绕在同一件事上,也不知打几时起,传出一个消息:假如十月怀胎期满,皇后娘娘诞下地是一位皇子,皇上立刻就要立他为太子……人们彼此传告,说的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宋王一族的将士们听了这话,心里头更不是滋味,难免暗忖:假若我们还在皇上麾下,以皇上对皇后娘娘那般的宠爱,爱屋及乌,说什么也不会亏待我们,更何况,未来的小太子也流着一半我们赵家人的血,我们一族前程不可限量,还不强似跟着他们那帮反贼谋逆作乱?!不少宋王的人忿忿之情溢于言表,唐王及三侯爷的兵马发觉宋王一派军心不稳,对他们大为猜忌,表面上虽不动声色,暗中却派人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以防有变。
宋王一派将士也不是傻瓜,察觉到友军这些明摆着不信任的举动,一个二个越发不爽。
叛军两方人马之间的裂痕,不可抑制的急遽扩大。
到傍晚时分,军营中行出一个文士及两个士兵,三人大摇大摆走到北边城门之下。
前面一人身着文士长袍,举止从容,身量较为矮小,年约三十许,唇上两撇小胡子,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人名叫安笑之,本是御林军中一个不大不小的书吏,出自没落士族,皇帝见他口才便给,加之有胆有识,近日里对他很是器重。
后面是两个随行士兵,一人手里托着一个漆木托盘,托盘上盖以黄绸,托盘里也不知迷什么东西。
三人径直来到城门外,只听城墙上一声吆喝,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之声,无数守卒拉开弓箭瞄淮下面三人,黑黝黝的箭镞在夕阳映射下闪烁着森森寒芒。
当先小个文士安笑之也不害怕,面上笑容不减,背负着双手,不慌不忙先咳嗽两声,吊了吊嗓子,然后冲城墙上喊话:众位军爷请了,下官御林军小吏安笑之,奉皇上旨意,特来拜见宋王赵千岁,烦请众位军爷给下官开开城门,哈哈。
话音落处,城墙上出现个身材魁梧的将领,探头朝下张望一番,见下面只有区区三人而已,便一摆手,让士兵们放下弓箭,他喝道:不见!当日七家起兵之初,四王三侯就曾立下重誓,绝不单独跟那昏君谈判,你死了这条心吧!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不杀你,你打哪来回哪去吧!安笑之略一沉吟,屈指弹了弹唇上小胡子,含笑道:既然这样,那下官就不单独见宋王千岁了,下官想同时拜见众位王侯,且请行个方便。
这……城墙上将领微一迟疑。
青州城共有六道城门,南北各一道,东西各两道,其中这北边城墙归宋王的兵马防守,这魁梧将领也自是赵氏族人,他兀自没作决定的当儿,一晃眼瞥见不远处有个协助守城的李家人冷冷盯着自己,好似他正在跟皇帝派来的使者商讨见不得光的谋密一样,这将领一见自己被友军像防贼似的防,就觉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不见不见!通通给老子滚,否则莫怪弓箭不长眼!安笑之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淡淡说道:还请将军三思,目下这种局面……嘿,想必将军心里也有数,不消下官多说。
下官一行就这么区区三个人,进城见一见诸王侯又有何妨?没准儿呀,诸位王侯正想与皇上谈判,也未可知,要是将军把下官等人拒之门外,上面怪罪下来,恐怕将军吃罪不起。
下官言尽于此,告辞!说罢,大袖一挥,转身就走。
后面两个士兵自然跟在他背后。
城墙上的将领虎躯一震,脱口道:先生慢走!……所有士兵听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二十八章 上兵伐谋------------------------随着城墙上守将一声令下,转眼间,轧轧声里吊桥放下,搭在护城河两边,同时城门大开。
安笑之微微一笑,领着两名随从大摇大摆进入青州城。
自有一队士兵领他们去见王侯,前后左右各有数人,把他们三人团团包裹在其中、人人刀剑出鞘,如临大敌一般。
空气间气氛异常凝重肃杀。
两名随从捧着托盘颤颤而行,战战兢兢,额头直冒冷汗。
反倒走安笑之一派从容风范,就跟在自家后院散步似的,一路行来,谈笑风声,沿途指点风物、自个儿乐在其中。
令叛军士兵暗暗钦佩。
安笑之一行人先被带到一间小房子里等待,半个时辰后,王侯派人来传见,他们便在卫兵引领下直入内城,来到衙门大堂前。
远远望见衙门大堂中央火光跃动,走近一瞧,齐齐大吃一惊,原来中央竟架着一口大油锅,里面沸油烧得咕噜咕噜直响,很显然,要是一言不合,就将他们扔进去炸上那么一炸。
大堂中众王侯分坐四周,除了陈王之外四王三侯都到齐了——甘之谡坐了其父辽西侯甘虎的交椅,世子齐易安坐了白江王的席位。
人人阴沉着脸,谁也不说话,大堂内一片死寂,晃抖不住的红通通火光照在他们脸上,平添一股子阴森狰狞之气。
卫兵把三人带到衙门外,便躬身退下。
安笑之身后的两名随从一见这等阵势,脸色当即就变了。
腿肚子都止不住的打哆嗦。
安笑之全然不在意,甩着大袖晃晃悠悠走进大堂,瞥了触目惊心地大油锅一眼,唇角微微牵拉出一丝冷笑,目光四顿一扫,两手相合。
冲众人打了个团揖,似笑非笑道:下官安笑之,拜见诸位!众王侯多少年来高高在上惯了,见此人既不跪行参拜,话语中也只诸位两字而已,再加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气。
分明是以一种扫视死囚的眼神打量他们。
众王侯无不又惊又怒,砰的一声,脾气暴躁的甘之谡拍案而起。
就要发作……安笑之目光停在宋王赵牧身上,轻视的笑意登时一收,快步走到赵牧面前,整整衣袖。
正儿八轻跪倒行大礼,恭恭敬敬道:下官安笑之,叩见宋王赵千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安笑之前后态度天差地别,除赵牧之外地王侯们人人脸色为之一变,群情汹涌,甘之谡正欲唤卫兵进来把安笑之扔进油锅,倒要看看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会不会大哭求饶。
绥远侯高北鸿城府较深,他打个手势。
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先看他玩什么花样再说。
赵牧也是一阵坐立不安,皱眉道:安大人何以行此大礼?我早已不是你们的王爷了,当不起你这番称呼礼节。
当得,当得!安笑之连声说道。
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您老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未来小太子的外公,试问您老当不得,谁当得?此言一出,众王侯反倒冷静了下来,人人若有所思望着赵牧,面色明暗不定。
赵牧坐不住了,隐隐感觉到对方在使离间计,他飞快道:贵使来此有何贵干?明人不说暗说,请当众位王爷侯爷的面直说吧!安笑之轻蔑地扫了在坐众王侯一眼,目光回到赵牧身上,笑道:回王爷话,下官此行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送两份礼物给王爷和……说到这里,眼光在伫立赵牧身后的世子赵临风身上一转,续道:和赵世子。
赵牧心头一动,道:是皇后娘娘命你来的?安笑之不答,微微一笑,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皇后娘娘怀上身孕之后,越发思念家中老父。
赵牧心口一热,眼眶中略现湿润,毕竟父女亲情,血脉相连,不过这时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好说什么。
安笑之回身招招手,两个随从捧着托盘,恭恭敬敬走上前,请王爷过目。
安笑之说着,伸手揭开左面随从托盘上地黄绸,只见下面是一只罕有的灵芝,以及一根数千年成形的何首乌,这是未来小太子孝敬外公补身子的,愿外公寿比南山,华颜永驻。
这边,安笑之闪到另一侧,揭开右首托盘上地黄绸,下面去却是一些御用极品文房四宝,这是小太子孝敬舅舅的,盼舅舅以之写出名垂千古的锦秀文章。
他不经意间把未来两个字都省掉了,直接就说小太子。
赵牧只微微点了个头,自有仆人接过,世子赵临风喜不自禁,也不顾及周围面色阴沉沉的众人,亲自伸手接过礼物,喜滋滋道:你回去代本世子向皇后妹妹道谢,让她好生养胎,什么心也别操,腹中宝宝比什么都紧要。
安笑之连忙应是。
忽闻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唐王世子李元漠讥诮道:既然恁般惦念你的皇后妹妹,何不索性出城去,投到昏君那边,没尊儿那昏君还能饶了你这个大舅子!他一惯的看这赵家小白脸不顺眼。
赵临风一听来了气,就欲反唇相讥,见父亲对自己连使眼色,好不容易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出口。
赵牧硬邦邦道:贵使要走没别的事,那就请回吧!安笑之再度冲赵牧行礼,恭恭敬敬告退,有意无意的瞧也不瞧其他王侯一眼,好似大堂中只有宋王父子两人一般。
众王侯脸色很是难看,矛头一致指向宋王,他们如今已很难信任赵氏一族。
贵使且请留步!安笑之正出堂之际。
忽闻堂侧一人出言相留、他循声转头望去,见右侧站着个身着便服地青年人。
安笑它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含笑道:假如下官没猜错的话,这位该是御林军万户南昱南将军了,不知有何见教?出声之人正走南昱他这话甫一说出口,就觉堂中所有王侯地目光齐刷刷射到自己身上他万分清楚、只消稍有什么不妥的表现,下油锅的就该是自己了。
南昱上前一步,摘下腰间系地一块铜腰牌。
两手托着递给安笑之,面无表情道:这是御林军万户的腰牌,烦请贵使带出城还给皇上。
就说我已投效众位王侯的麾下。
皇上知遇之恩,南昱唯有来世再报。
异日如在战场上相见,南昱不会手下留情!南昱主动斩断与皇帝地关系,在座王侯求之不得。
自然不会去横加阻止。
安笑之上前接过铜牌时,深深的注视了他一眼,嘴里道:举手之劳,下官自会传达。
言罢,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出堂,自有叛军卫兵引领他们出城。
安笑之刚一出堂,就听得大堂内人声曹杂,李元漠与赵临风不知怎么吵了起来。
并且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有愈演愈烈之势。
安笑之灵机一动,便哎哟一声坐在地上,两手使劲揉脚,一副不慎扭伤了脚走不得路的样子。
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大堂里齐易安左劝右劝根本就劝不住,突然间想起要是陈王在这里、便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他气急败坏吩咐一个士兵:快快,快去把陈王殿下我来!真要命、陈王怎么到这时还没来!就见一个士兵飞快跑了出来。
转眼间,这士兵与一个家丁装束的下人回来,陈王却仍旧不见踪影。
回世子,我们王爷喝得烂醉如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怕是来不了了!齐易安奇道:怎么会?陈王自起事以来,不是滴酒不沾地么!这家丁吞吞吐吐答道:本来是滴酒不沾,可是……可是自从今日皇后娘娘怀上龙子的消息传来,我们王爷就大反常态,一面抱着酒坛子狂灌、一面舞剑,谁劝便挥剑砍谁,这会儿早醉得一塌胡涂了……安笑之还想再听,领路的卫兵都已不耐烦了,卫兵小队长道:大人脚伤得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路,不如由小人来背大人走一程吧?安笑之回过神来,道:那就多谢将军了,下官感激不尽。
卫兵小队长更不打二话,乐呵呵地背起安笑之就走,还从未有人称他为将军,不由对这自称下官的使者大生好感,背起来分外卖力,大步流星望城墙走去。
安笑之回到军营,已是夜幕深垂之时。
他并不去凤帐向皇后复命,而是径直进御帐求见皇帝。
萧若一见他来,便屏退左右,待所有侍从全部退出去后,笑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安笑之笑道:托皇上洪福,微臣幸不辱命。
祸乱之种已然播下、就待它生根发芽了、我军尽可静观其变、坐收渔利。
说着,将此行经过和盘托出,连细节也不放过,一一禀明皇上。
萧若听完,大为欢喜,笑道:皇后这时怀孕,当真是天赐麟儿,被朕顺势利用一番,大大加速了叛军的分崩离析,看来叛军气数已尽,哈哈哈……安笑之见皇帝兴致甚高,不失时机的凑趣一番,对皇后腹中地龙子毫不吝惜吉祥话。
当萧若自安笑之手中接过南昱的万户腰牌时,笑颜一时尽敛、在手中反反复复把玩,久久无语。
安笑之心里打鼓,小心翼翼道:皇上,微臣在城内见南昱似有苦衷,好像并不是真心实意为叛军效力,也许我军尽力争取,他又能弃暗投明回来。
萧若嗯了声,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忽然扑哧一笑,道:不然,依朕看,南昱根本就没投效叛军,朕了解他。
他是个聪明人,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
安笑之有些怀疑,道:可、可是,他明明被叛军奉为上宾啊!连王侯议事他都参与其间。
萧若冲他一笑,道:爱卿可曾听过一句括:身在曹营心在汉。
朕不会看错人的!他说完这句话后,在心底里默念:南昱,希望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圣明!安笑之道。
萧若一摆手,你们三个辛苦了,下去领赏吧!安笑之应是,退出之际又被皇帝叫住,他忙转过身,只听皇帝道:这件事儿你们做过便完了,不要到处乱说,别给皇后知道了……言及此处,忽闻帐外一声僚亮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二十九章 异族大军------------------------忽闻帐外一声僚亮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话音落处,帐帘掀起但见四个侍女小心翼翼搀扶着国色天香的皇后进帐,皇后轻移莲步款款而行,脚步细碎,精微大点的步子也不迈一下。
萧若着着好笑,其实皇后身孕才刚刚两个月,腹部拱起还不大看得出来,曼妙身姿与寻常一般无二,短短一日之间,她今早发现怀孕之前还很正常,现在却已是大现臃肿之状,任谁一看就知道她身怀六甲,其实都走因为心态不同了。
安笑之冲皇后叩拜一下,便躬身退了出去,一开始退出帐外的太监官女们也重新回到帐内。
皇后缓缓行来,见皇帝目光凝视在自己娇躯上、唇角上弯,很是有趣的模样,她玉颊染上红云,轻嗔道:皇上,又取笑臣且!萧若看着怦然心动,如今少女的青涩在皇后身上已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走成熟妩媚的魅力,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无不满溢美感,仪态万千,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让人目眩神迷,心弦颤动,不知不觉中迷溺其中,不可自拔。
而今,皇后行走时一只玉手无限轻柔的按在腹部、脸上爱怜横溢,更增添了一种母牲的光辉——女性在这一刻最美,男人无法抵挡。
萧若心头爱煞,见皇后要矮身行大礼、赶忙上前把她扶住,拥着她坐下,笑道:皇后怀着龙胎,以后就别跪行大礼了,朕看着怪悬的。
臣妄谢皇上恩典。
皇后含羞道过谢,她在这事上倒没有推拒、随口问道:皇上适才跟那小吏在谈什么。
鬼鬼祟祟的,怎么把下人都屏退了?萧若脸上笑容微微一僵,不过他是何等乖觉之人,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没什么。
朕就是跟那安笑之商讨一些军机大事,不想太多人听见,便让下人都退了出去。
呵呵!皇后听到军机大事四字,就不便再在这话题上接口了。
萧若道:皇后用过晚膳没有?皇后摇头。
臣妾适才在写一份东西,还没用膳。
萧若一听,立时传令开膳。
他自己也还没用晚膳,正好跟皇后一块儿吃。
那边正把御膳一样一样楞上桌时,皇后回头朝后面一位宫女一招玉手,这宫女快步上前、把一份黄色帛纸捧到皇后面前。
皇后伸手接过黄帛,两手捧到皇帝面前,道:臣妾适才草拟了一份劝降书,敬请皇上过目。
皇后此举大出萧若意料之外,楞楞接过,展开黄帛一瞧,只见里面是以皇后名义劝宋王一族弃暗投明的劝降书,字迹异常绢秀。
清丽脱俗,同时也稍嫌劲力豪气不足,显然出自闰秀之手。
皇上明鉴,臣妾出阁前在京城素有才女之名,所写字迹宋王府不少人认得。
臣妾便亲手写了这份劝降书,若皇上看了没意见,臣妾等会再抄写几份、待明日命弓箭手一并射入城中,劝宋王一族悬崖勒马,早日出城归顺皇上。
臣妾深得皇上宠爱,天下皆知,而今又怀上了龙胎,臣妾说的话,赵家人也许会听几分。
皇后不紧不慢,缓缓道来,面色异常平静。
萧若听完、一时间感动莫名,情知这份劝降书一旦射进城去,不啻给相互猜忌的叛军再添一把火,纵然宋王一族仍旧没有立刻开城投降、其他各部叛军也决计不可能无动于衷,两方人早晚发展到势如水火,自相火并的地步,届时捉住时机大举攻城,青州城很有可能一鼓而下。
皇后处处为自己着想,萧若感动得不知说什么走好,双臂紧紧搂住皇后,不住亲吻她娇艳欲滴的脸颊,道不尽地柔情蜜意,尽数融入于热吻之中。
一切尽在言中。
皇后明白皇帝的心意,小鸟依人似的窝在他怀抱里,温婉一笑道:皇上对臣妾的宠爱恩情天高地厚,臣妾正不知该如何回报,能为皇上分忧、臣妾已经很开心,皇上要是想感谢臣妾,那不折煞臣妾了吗?萧若定定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凑到她耳畔道:朕清楚皇后地这番苦心,朕又岂是刻薄寡恩六亲不认之人?……朕答应你,假如你父王及时率部属打开城门投降,迎官兵入城,朕可以保全他王爵之位;假如他执迷不悟,死也不降……呃,只要城破时他没死在乱军之中、朕也可以保他一条性命!他只说可保他爵位、没提及宋王封地、他今番说什么也要把唐宋两王封地撤消、中华大地上不能容忍存在国中之国,这条没的商量。
皇上……皇后喜极,娇呼一声,又要跪倒谢恩,被萧若连忙阻止住了。
晚膳早已准备妥当,皇帝皇后相携入席。
萧若照旧让皇后坐在自己双膝上,嘴对嘴的喂皇后进餐,无比香艳激情。
他喂着喂着,感觉仿佛在同时喂她们母子俩,他渐渐找到点当父亲的感觉了,喂得越发起劲。
皇上、臣妾吃饱了。
皇后说道。
要换了平时,萧若就会放皇后下来,不过个天却不一样,不行!皇后饱了,可是我们地宝宝还没吃饱,再喂我们的宝宝吃一些。
萧若蛮横的说。
周围待膳地宫女们听了这话,一个二个掩嘴低笑。
皇后满脸晕红,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只得继续再吃。
直到皇后实在吃不下了,萧若方才作罢。
饭后,皇后忽问:皇上,今日自午后起好像就没看见寒玉妹妹了?萧若面色很是微妙的一动,略不着意的答道:朕差她去办一件事了,这两天她不会回营。
皇后问过便罢,也不过多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她嫣然一笑道:皇上,臣妾来时派人通知了韩妃等五女。
她们马上就会来御帐。
来干么?……侍寝啊。
哈哈哈哈……皇后还真走贤慧呢!哎哟,皇上轻点……当心宝宝!是是,是朕莽撞了,忘了我们宝宝待在皇后美绝人寰的身体里,朕会注意的。
来。
我们上御床去……当心当心,还是朕抱皇后走得了……忽忽又过了三日。
东方千里之外地战场。
当日李亢苛献莱州城投降之后,秦义汇合一部分叛军,挟大获全胜之威。
率大军马不停蹄直取宋王一族老巢登州城。
登州城城主赵建云乃宋王赵牧的庶出长子,年龄较世子赵临风为大,他颇有几分才干。
但是在秦义大军威逼、及圣旨承诺封他为新一代宋王的诱惑下,也爽爽快快地献城投了降。
登州城一下,整个宋王封地为之震动,剩下的三座小城再没有力量与王师相抗,纷纷遣人来报愿意投降。
自此。
大局已定,两王封地眼看就要平定。
秦义大喜之下,一面遣传讯兵向皇帝报捷,一面派所部御林军兵分三路直取三座小城,他自己在登州城坐镇。
到这日,两路人马先后派人回报:顺利接收该城,未遇战事,全城民心安定。
只有最东边攻取临海小城望海城的一路。
迟迟没有音讯回报,亲义心底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是日黄昏、残阳如血。
攻望海城的一路骑兵逆龙道论坛只有二十几骑返回,马上骑士俱是蓬头垢面,粮狈万状。
衣甲多有破裂处,身上血污凝结成一块抉的,很走骇人,令望者人人侧目,就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死里逃生出来地一般。
赵建云一见,大吃一惊,只道是望海城守将临时反悔又不投降了,与平乱御林军大战了一场,惊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望海城守将变卦了?他暗暗叫苦不迭,要是奉义惊怒之下牵怒到自己头上、那就不妙了。
马上骑士们不答,一齐翻身下马,朝秦义拜到,不少将士悲愤无已,呜咽失声。
秦义见这等光景,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升上来,他强自镇定,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实道来!骑士中一名领头百户道:回秦将军话,望海城守将并未变卦,我们原本顺利接收了望海城正要派人向将军报捷,谁知……谁知怎样?!奉义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问。
谁知突然之间,也不知打哪冒出不计其数的异族大军,包围了望海城。
我们整整两千人马,只有这些人杀出重围,包括我们千户大人在内,全部在望诲城战死!呜呜……另一人嘶声大叫:那些异族畜生攻下城池后,竟然大举屠城,疯狂斩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望海城几乎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城中流出的鲜血把海水都染红了……呜呜呜呜……说着说着,这些久经沙场地硬汉竟尔泪流满面。
泰义不期然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拿稳站住,自华朝开国以来,虽局部偶有战祸,但还是头一回听闻屠城之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惊怒道:怎么可能?!我们这里又不是边疆哪里来地异族大军,不可能!不可能!!幸存的骑士们听了他这话,好几人不由自主望向东边。
东边是茫茫无际地大海——秦义突然明白了,此地确然不是边疆,但异族大军并不是从陆地来的,敌人来自大海。
大海彼岸,一是辽东高丽国,一是岛国扶桑。
你们快说,那些屠我百姓的畜生,究竟是高丽人,还是扶桑倭人?……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三十章 叛军城破------------------------就在东线发现异族大军的同一天,御林军偏师荡平唐宋两王封地的捷报传到青州。
这三天,对城内叛军来说绝不是好日子,皇后亲笔书写十几份劝降书射入城中后,在各路叛军间引发巨大震动,宋王一族的兵马军心越发动摇,其余叛军对他们也越发猜忌,派重兵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这种做法就更激怒了宋王一族。
双方同盟随时有可能破裂,甚至发展到剑拔警张的地步,所有叛军每一日都在惊恐不安中度过。
东方捷报传来,城外军营里一片欢腾,人人喜笑颜开,谁都知道叛军末日已到;反观城内叛军一得到消息,个个士兵面无人色,最后的希望就此破灭,人心惶惶,即使是最乐观的人也绝望了,他们原本还日夜盼望唐宋两王封地大军来援,哪饶得唐宋两王的基业竟给一支偏师出其不意荡平了,青州城就此沦为孤城一座,再无任何反败为胜的可能。
也是合该叛军气数已尽,捷报刚传来未久,紧接着七十门大炮也到达军营。
当日离京出征时,柳长风怕平乱大军遭遇坚城,便把禁军大营中全部的七十门大炮调给平乱大军。
萧若对这些个火炮倒兴趣缺缺,这个时代的火炮威力实在有限,行动又极尽迟缓,也就是看起来比较生猛一点,其实又笨重又不顶用,便调派些民夫在后面慢慢拖炮,大军照常行军,免得被这些笨重的铁家伙影响速度。
直到今日,七十门大炮才终于到达前线军营。
军中众将领大为振奋,都意识到攻城的时机已然到来,磨拳擦掌,商议着对城池四面八方猛轰一番,然后挥军大举攻城。
萧若沉吟一番。
这个时代的火炮威力十分有限,所谓的炮弹,其实就一个实心铁坨,本身并不会爆炸,除了依靠火药燃烧为推力外,跟投石机没有本质的区别。
而汉人古代筑城枝术之高明,可以说数千年来一直站在全世界的顶峰,面前这座青州城向为兵家必争之地,乃是天下少有的坚城、城墙之高。
足有十余丈,城墙之厚,其上甚至可容三驾马车并排驰骋,固若金汤自不消说。
要以初生的火炮轰破这么座坚城地城墙,诚非易事。
萧若灵机一动。
道:把全部大炮调到北边城墙,集中于一点轰击。
御林军及禁军骑兵也在城北列队布阵,相机而动。
皇帝这话让在场大小将领听了好生不解,一名稗将躬身问道:皇上,防守北边城墙的叛军兵马,正是最有可能倒戈的宋王一族……恕末将愚味,为什么不攻击其他城墙,却反而攻击北边?众卿莫要多问,依令行事便是。
萧若神秘笑道。
众将不敢多言,各率本部兵马去布置。
大半时辰之后。
七十门大炮全数列于北边城墙之外,左右炮手也已准备就绪,一排黑森森的炮管正对着城墙,对城墙上守军造成不小的心理冲击。
皇帝这时位于炮阵之后、军阵之前,一身金黄色战甲。
映着烈日灼灼夺目,恍如天神,令人不可直视,胯下一匹神俊异常的雪白俊马,龙行虎步,强健神俊。
马如龙,人亦如龙。
开炮!!皇帝断然挥手,一声令下。
霎时之间。
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大炮吐出一道道火舌轰向城墙。
七十门大炮同时开炮,巨大的响声撼天动地,硝烟滚滚,威势极其惊人。
齐射一轮后。
炮手们开始任意攻击,一填装好弹药即便开炮,只听密集的炮声此起彼伏,永无间断。
一枚枚炮弹挟着沛莫能御的巨大冲力,呼啸着向城墙疯枉轰击,远远望去,便似一颗颗火球悍然撞在城墙上,扬起震天价响,碎石四溅。
城墙上叛军守卒只觉地动山摇,整个城墙都在剧烈震动,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天朝统共也只有百多门炮,这个时代地人在此之前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城墙上版军个个面色发白,斗志早已被夺。
防守北边城墙的兵卒都是宋王一族的人,他们一个二个心怀异志,原本就不愿跟官兵死磕,在炮火猛烈轰击下,这时不少人便悄悄溜下城墙。
宋王世子赵临风在城墙上指挥全军、见这等局面,便顺势下令全军下城墙去、先避一避炮火再说。
宋王一族的兵马刚在赵临风带领下涌下城墙,就见城内一支人马迅速压迫过来,黑压压的不下数千人。
最前面领军者,正是奉命监视宋王人马地唐王世子李元漠。
李元漠率领的唐王一族兵马人人刀剑出鞘,杀气腾腾,李元漠恶狠狠瞪着赵临风,纵声大笑一回,厉声喝道:赵家小儿,这回总被老子当场逮到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们这帮子吃里爬外的畜生!哈哈哈……此言一出,宋王一族的人莫不又惊又怒,刷刷声中,不少人拔出战刀,与对方人马对峙。
赵临风怒道:我们被你逮到了什么?李元漠,你休得欺人太甚!宋王一族的人都积了几日怨气,尤其只要一想到皇后的亲笔劝降书,就分外觉得闹心。
李元漠发出嗤嗤嗤一阵冷笑,嘿!让你们守北部城墙,你们这些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不在城墙上防守,私自跑下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图谋不轨,与昏君里应外合夺城池?!赵临风一张俊脸气得呈铁青色,强抑怒气说道:敌人炮火太过猛烈,我们下来避一避不可以么?他越说越光火,再也克制不住,高声大吼道:我说李家傻小子你难道没长眼睛么?官兵所有大炮不是轰击别的地方,而是我们北面城墙,你还敢说我们私下与皇帝有勾结……一言未了,哈哈哈哈!李元漠仰天爆发出一阵狂笑,大声道:是啊!昏君怎么不轰别的城墙,偏偏就轰你们守的北边城墙?……嘿嘿,区区小计你们骗得过别人。
岂能骗得过我李元漠!早怀疑你与昏君暗地里不清不楚,你们合伙来演这出戏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白脸在你家爷爷面前还嫩着哪!你皇后妹妹深得那昏君宠爱,又快生太子了,所以你们赵家地人都想找机会背版我们,是也不是?哈,只要有我李元漠在,你们的奸计就休想得逞!听了他这番话,赵临风张口结舌,再也无话可说。
便在此。
着火了!着火了!只听得城中居民失惊大呼,奔走乱蹿,城内多处升起滚滚浓烟,火光四起,慌乱的情绪急遽蔓延开来。
城内军民好一番骚乱。
在这官兵即将攻城的要命当口,城中多处地方同时着火,此事绝非偶然,一定有人蓄意为之。
李元漠怒不可遏,眼都红了,厉声大呼:哇呀呀……好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贼子,原来早就动手了!所有军士听命:把宋王一族地人通通拿下,若有抗柜不从者,格杀勿论!!他麾下将士轰然应命,呐喊着挥刀杀向对方人群。
宋王一族的人自然不甘束手就擒。
发一声喊,与李元漠的手下杀成一团。
双方再不手下留情,人人全力拼杀,必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一时间,北边城墙下杀声震天。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赵临风呆呆望着这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
他生于富贵,长于安乐,加之年事尚轻,在重要关头缺乏应变之能。
世子别再犹豫了!他***,那李家小儿欺人太甚。
版军既然容我们不下,我们何必再为叛军卖命!不如索性倒戈,投回皇上那边,皇后娘娘亲笔劝降书中写得明明白白,只要我们弃暗投明。
就能将功折罪。
世子下令吧!旁边一名将军气呼呼说道。
此言一出,得到周围无数人响应。
就是,横竖这里容不下我们,干脆世子带我们反正了吧!他娘的,我们早就不想跟这些没出息的叛军混在一起了……何况我们皇后娘娘还在城外……赵临风瘦弱的身躯一震,如梦初醒,他终于不再迟疑了,纵声大喊:凡我宋王一族的人听着:叛军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我们从即刻起与叛军划请界限,弃暗投明,重归皇上麾下,我们皇后娘娘就在皇上身边,皇上走不会杀我们地!来人哪,打开城门,恭迎平乱大军入城!赵临风这番话说完,宋王一族的人一片欢腾,精神大为振奋,连日来地郁闷一扫而空,当下,一部分人抵挡住李元漠的人马,一部分人返身去开城门放吊桥。
李元漠大惊失色,他带的监视人马毕竟比对方守城地兵力少,阻止不了对方的行动,他没奈何,一面督促部下狂攻,一面派快马去报讯,请求援军。
炮声隆隆中,城外严阵以待地官兵隐隐听得城墙内的厮杀声,人人脸上俱都露出喜色。
皇帝身旁的安笑之笑道:皇上神机妙算,城内果然出乱子了,叛军大事已去。
萧若微微一笑,死到临头,还具顽不灵情愿玉石俱焚的人,毕竟走少数。
叛军诸派人马各怀鬼胎,相互疑忌,只要朕没把他们逼到极处,他们内部决裂是早晚的事。
说话之间,庞大笨重的城门被十余名守卒推开,同时,当当两声脆响,吊桥铁索也叫砍断,吊桥轰然坠将下来,悬在护城河上,连接两岸。
宋王一族守卒朝城外齐声大呼:我们降了、恭迎王师进城平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城外官兵欢呼声冲天而起、响彻四方。
萧若喝令炮手停止开炮,呛啷一声清越龙吟、拔出腰间宝剑。
斜指前方、朝身后将士纵声高呼:勇士们。
平乱报国就在今日,给朕杀!杀!!全军将士们齐声大喝,声震四野,各自策马前奔。
万马奔腾,马蹄如同春雷闷响连绵不绝、扬起漫天黄尘。
沙尘滚滚中,一道黑盔黑甲的洪流。
如同怒龙出海一般飞速涌向城内,势不可挡。
城墙下兀自与敌厮杀地宋王族人一见铁骑入城。
便不再恋战,迅速退向道路两旁。
李元漠手下的叛军士兵人人面无人色,眼见铁骑潮水般汹涌而来,战斗意志一瞬间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御林军铁骑疾冲而来,如同一把黑色钢刀插入敌人心脏,唐王士兵几乎是一触即溃。
不好,再不逃就逃不了了!李元漠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
顷刻间,求生地欲望压倒了一切,什么也管不得了,倒头就跑。
唐王世子一逃,下面士兵也跟着一窝蜂的逃命,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御林军铁骑便在后面狂追,当先一条大汉、坐在马背上也如半截铁塔似的,正是勇猛绝伦的大憨,他两手持一把长柄大刀,前挥后扫,舞成一团雪亮的白光,每一刀下去。
都带起一泼鲜血四溅,策马左冲右突,有如虎入羊群,杀得叛军哭爹叫娘,抱头鼠窜。
御林军冲杀一阵。
便不再理会这支溃兵,迅速突入各条街道,毫不停顿从背后杀向西南东三面城墙。
进入城中地官军骑兵越来越多,城内各处火光冲天,杀喊声似乎无处不在,整个城内叛军险入一片大乱之中。
叛军得知唐宋两王封地被平定,青州城沦为一座孤城,败局已定后。
原本就人心惶惶,军心大乱,这时眼见官兵入城,大事已去,不少意志不坚地叛军士兵当即就一轰而散。
防守各段城墙的王侯们无可奈何。
情知再困守下去,势必在官兵内外夹击之下全军覆没——而且现下军心涣散,很难想像有多少士兵会跟他们苦战到最后。
他们只得放弃各段城墙,率本部兵马退守内城,以内城城墙为依托再战。
如此一来,另外三面城墙也在短时间内落入官兵控制之中,各道城门相继大开,城外步兵也一拥而入,大局已然抵定,不及逃入内城的叛军,死的死、降的降、散的散……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城内各处抵抗一一被扑灭,整个青州城除内城之外,外城完全为官兵所控制,城内居民奔走相庆,自发的走上大街恭迎王师,大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叛军损失过半,成功撤入内城的总人数不超过四五万,其中镇北侯史元勃一部人马逃向内城时、不幸被一支禁军骑兵截住,大战一场,最终在层层围攻之下全军覆没,史元勃本人也被俘。
萧若在御林军将士拥簇下进入城中,城内居民莫不跪倒在街道两旁,战战兢兢,不敢仰视。
忽然,一个脸上满是泥尘地劲装少年迎头走过来,不像寻常居民一样退避两旁,显然异常突兀。
开道地御林军将士大为紧张,眼下城内远未宁靖,不知还暗藏着多少叛军残余,他们保护圣驾不敢有丝毫大意,便上前喝斥驱赶这古怪少年。
萧若勒马停步,一摆手,道:不可无礼,你们退下。
御林军士兵不敢抗旨,只得退开一旁。
这古怪少年步履翩翩走到皇帝面前,腰肢一摆,俯身下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语音娇柔清脆,极为动听。
在场御林军将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少年竟然自称臣妾,难道说……难道当个皇上也有断袖之癖?!但见古怪少年抬起头来,泥尘虽掩盖了本来面目,然而一双明媚的美眸却扣人心弦,极赋灵性,连寻常女儿家都没有这么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平身。
萧若凝视着她,无限温柔道:玉妃又立了大功,朕该怎么赏你?周围人一听皇帝说出玉妃两字,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古怪少年竟是玉妃娘娘乔装假扮地。
铁寒玉还未答话,就见皇帝眼神变得暖昧了起来,似笑似笑盯着她腹部。
那神气,分明在说:就赏爱妃一个宝宝如何?铁寒玉脸上发热,低啐了口,扭扭捏捏站起身来,走到皇帝队伍中。
萧若哈哈爽朗一笑。
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原来,三日前皇后发现怀孕地那日,萧若大大方方宣告休战一日,任由叛军出城拎购柴米,表面上做的极为漂亮,其实里面藏有一条计谋。
当日晚上,各路收购物资的叛军返城时,铁寒玉早带着十名武艺精强的御林军乔装混进了其中,随众人混进城去,然后潜伏在城内。
到今日大举攻城时,他们便分头在城内四处放火,以造成混乱,配合城外大军攻城。
铁寒玉带着这些人可说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不片刻,皇帝一行人来到内城大门外。
包围内城的官兵一见皇帝到来,不约而同纵声高呼:万岁!万岁!万岁……数万官兵齐声大呼,威势非同小可,声浪远远激荡开去,城中百姓几曾见过这等城面,心施动摇,也不知哪个带头,加入高呼的居民越来越多,直至城中数十万百姓齐声相和,万岁万岁地呼声绵绵不绝的传开。
一时声振长空,气绝黄河,雁坠兽惊,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龟缩于内城的叛军面面相觑。
都不自觉地噤声肃立,侧耳听那万岁万岁地高呼之声,就在这一刻,内城所有叛军最后一丝斗志都消失殆尽。
拖炮来!萧若一声令下。
内城城墙无论高度与厚度,都与青州外部城墙不可同日而语。
不多时,七十门大炮在士兵及马匹推拉之下,相继被拖到内城大门前。
萧若吩咐将大炮呈弧形排成三排,尽量瞄谁同一处城墙轰击。
不一刻。
一切淮备就绪,黑森森的炮管一齐对准城门右侧的一段城墙,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屏气凝神瞧着这些精钢铸就的大家伙。
开炮!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引线点燃。
七十门大炮几乎同时开炮。
只听得轰然一阵震天巨响,七十枚炮弹大部分击中城门右侧的一段城墙,碎石横飞,内城城墙一番剧烈震动,城墙上不少叛军被震得摔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硝烟尘埃散去,只见轰击之处已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地缺口,只消再这么轰几炮,这一段城墙势必轰塌,绝无幸免。
大炮拿青州城外城墙没办法,对付内城城墙还走绰绰有余。
周围官兵爆发出一片欢呼,连不少城中百姓也加入欢呼当中,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而欢呼。
而反观内城叛军,人人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面若死灰——完了,彻底的完了。
萧若吩咐炮手重新填装弹药,忽听内城城墙上一声呼喊,皇上且慢,我们要求谈判,我们愿意弃暗投明……说话地人是绥远侯高北鸿。
萧若微微一晒,打断他的话,接口道:不是谈判,是投降!啊?高北鸿面色一阵发窘,嘴巴里呐呐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若笑道:笑话!你们已经输光了全部筹码,现如今有什么资格跟朕谈判?!周围将士们也是一片嘲笑声。
伫立一旁的宋王世子赵临风暗暗庆幸,要不是早半日及时开城门投降,只怕现在也是跟他们一样,落得个想求饶都不可得的凄惨境地。
高北鸿迅速缓过劲儿,做出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哀求道:皇上开恩,罪臣等人实无意谋反,只因受了手下奸人蛊惑……唉,罪臣等人亦是痛心疾首。
吾皇圣心仁慈……啪地一声,萧若手中马鞭在空中响亮的一扣,清声朗朗道:废话少说!朕现在给你们两条路,其一,即刻弃械投降,听凭发落。
其二,玉石俱焚。
这……高北鸿顿了一顿,只得道:皇上容禀,此事兹事体大,且容罪臣等人商议商议。
那好,朕就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萧若一挥手,一个兵士跑去附近民家要了根香来,点燃了插在中央空地上。
这根香燃尽之刻,就是大炮轰城之时……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三十一章 负隅顽抗------------------------只有短短一柱香的时间。
高北鸿快步跑下内城城墙,进入城墙根一座矮房子里,里面叛军首脑人物姬煊、李岳、甘之谡、石忠、齐易安俱都在坐。
适才高北鸿在城墙上与皇帝的大声喊话,他们也都听在耳朵里,人人面色十分难着。
这一干昔日全天下最有权势的贵族,如今英风毫气尽失,憨云惨雾相对而坐、久久无言。
皇帝说的很明白了,要么死战到底,要么投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战死到底的话,等会大炮轰塌城墙,士气极高昂的平乱大军一涌而入,叛军上下一个人也逃不掉,除了给对方造成一定的伤亡之外,毫无意义。
要走直接出城投降,身家性命就是交到皇帝手上,以他们所犯大逆不道的谋逆之罪,十有八九会被斩首或凌迟——除非出现奇迹,皇帝法外开恩——这同样是一条死路。
已经陷入了绝境,正所谓左也走死,右也走死,他们似乎……就快活到头了。
绝对绝对不能投降!我们死也要站着死,事到如今,有死而已,为什么临死时还要受那狗皇帝羞辱?咱们跟他拼了!陈王姬煊咬牙切齿道,他此刻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贵族气,脸色阴沉沉的,目中喷出的怨毒之火令人不寒而栗。
王侯们膘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谁也没吭声。
陈王精神并不好,眼眶隐隐泛出黑色,胸前尚有酒渍、看起来很是颓靡。
自那日皇后怀上龙胎的消息传来后,陈王大受刺激,日日借酒消愁,不愿面对现实,什么军情大事一概不理会,酒入愁肠。
他每每凡饮必醉,连日里倒像在梦乡中度过,浑不知今夕何夕。
这几日,宋王一族与其他叛军之间的裂痕日益加大,要是他这个名义上的主公尽力居中调解,未必会发展水火不容直至倒戈的地步。
目下战局糜烂至此,陈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日官兵大举攻城的前一刻,他还在忘乎所以的痛饮,直到大炮震天价响,才将他震醒过来。
酒醒后骇然四顾,方才发现已陷入绝境。
现如今的局面是:逃又逃不掉、守又守不住,降又降不得。
众王侯相对一筹莫展、默默无言。
空气间气氛甚是僵化愁苦。
伫立一旁地南昱眼见这等情形,眼珠子转了转,蓦然上前一步,欠身说道:诸位王爷侯爷,小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什么时候了,南将军有话不妨直言。
众王侯俱是精神一振,有主意总比没主意好,要命的关头,死马都能当成活马医。
南昱飞快整理一下头绪。
缓缓道:恕小人直言,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战局险恶到恁般田地,就算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了,与其城破时战死。
倒不如主动开城弃械,向皇上投降。
没准儿呀,皇上念在你们祖上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网开一面,饶你们一命……话未说完,嘴的一声陈王拔剑而起,长剑架在南昱脖子上,恶狠狠瞪着他。
姓南的,你这居心叵测的小子是不是跟昏君有勾结,暗中里应外合助昏君攻城?官兵轻易便攻陷外城,你有没有捣鬼?有没有?说!!陈王急怒之下已有点失控,锋利的剑刃切入了南昱颈脖肌肤。
一缕殷红的鲜血顺剑身滴落。
南昱深知生死悬于一线、他虽惊不乱,与陈王坦然相视,冷冷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自起事以来,诸位派人寸步不离跟着小人,我一举一动都受到你们的严密监视,试问我如何与城外皇上勾结,除非小子是神仙,能元神出窍飞到皇上身边密谋诡计。
你们信吗?陈王听他所言在理,无话可说,颓然坐下。
南昱左手梧着脖子上的伤口、默默退开一旁。
房间里又陷入了死寂之中。
唐王李岳忽现喜色,说道:各位别忘了,我们还有个重要地人质在手。
说到这里,他朝门外喝道:把那反复无常的小人带进来!门外有人应是,紧接着,就见两名卫兵将一个中年人拖死拘一样拖进来,这中年人面目多处红肿,嘴角溢血,原本华丽的衣衫破烂不堪,显然前不久遭到过毒打。
这人却走宋王赵牧。
起先赵临风临时率宋王一族的兵马倒戈反正时,赵牧还跟众王侯在一处,消息传来,赵牧来不及脱身,他与自己的随从护卫当场就被叛军拿下,由座上客转眼间就变为阶下囚。
李岳斜眼打量这与自己明争暗斗半辈子地对手,胸中快慰莫可名状,道:赵牧啊赵牧,你也有今天!他顿了一顿,拧笑一声,朝众人道:这反复无常的小人乃是当今国丈,昏君的岳父。
那昏君不是极度宠爱他的皇后女儿么?皇后不是怀上甚孕了么(陈王听到这里,面孔一阵扣搐扭曲)?我们便把赵牧吊在城门上,要挟昏君退兵,看他怎么办!昏君若是不从,我们便砍下他的脑袋。
此言一出,甘之谡、齐易安、石忠、高北鸿四人齐声叫好,眼下已到绝境,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你们……你们这些天杀的!赵牧大为惊恐,情知骂也无用,唯有哀求的向陈王望去,指望这亲外甥出来说一句话。
却不料,陈王皮笑肉不笑道:舅舅莫慌,我们只是以你威胁那昏君一番,不会伤你一根汗毛的,小事,小事。
任谁都听得出陈王这话大是言不由衷,赵牧登时心若死灰,喟然长叹一声,就此闭目不言,任凭他们摆布怪只怪自己一时意志不坚走错了路,弄到如今这般屈辱地步,真是夫复何言。
众王侯命卫兵把赵牧挟起,鱼贯出得门来,一起走上内城城墙。
不一会儿。
一大群人来到城门正上方的城楼里,居高放眼望去,只见城外官兵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把小小内城断得跟铁桶也似的,便如同汪洋大海中一叶随波荡漾地扁舟,随时会被怒涛所吞没,令人望之胆寒。
当下,自有几个叛军士兵把赵牧两手牢牢捆在一起,然后用绳子绑在一根长杆上。
将赵牧整个身子吊着伸出城楼。
就见城门正上方,一人被吊着晃晃荡荡,说不出的突兀,城外无数官兵将士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望向这边。
四下里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哈哈哈……陈王手扶栏杆,遥遥冲皇帝狂笑道:皇兄,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人是谁?赵牧原本贵为当朝丞相,堂堂宋王,在京城权势灸手可热,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禁军上下凡乎无人不识得这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这会儿赵牧虽经叛军殴打凌辱。
狼狈万状,还是有不少人将他认了出来。
周围官兵人群中发生一阵骚动,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父王……世子赵临风悲呼一声,见父亲被人吊在城门上,当即就想冲过去。
却被周围士兵死死拉住,以免他干傻事。
萧若凝视半晌,脸色平静若水,冷冷道:朕道是谁,不就是那个谋逆作乱的乱臣贼子?好好好,他在城中简直再好也没有了,待朕攻破内城跟他算算总帐!城楼内众王侯面面相觑,皇帝的反应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原本还以为皇帝惊慌失措之下会跟他们谈条件,以换取赵牧地小命。
哪晓得竟是这等反应,他们自己反而是一阵不知所措。
陈王拔出长剑,指着赵牧地脖子,厉声喝道:少给我来这套!这人是你最宠爱的皇后的亲生父亲。
我不信你会无动于衷。
昏君你给我听好,若要此人活命,即刻下令退兵,撤出青州城,如若不然……哼哼,只消我手上稍一使力,你的岳父大人就没命了!听了这番话,萧若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之就如石子入水涟漪一圈圈扩大一般,笑意越来越明显,直至仰天给给大笑开来,哈哈……以一个叛臣的性命,威胁平乱大军退兵,世上怎有这等荒唐事?!哈哈哈哈……皇帝一笑,周围无数将士也跟着轰然大笑。
城楼中王侯们没想到竟是如此局面,齐齐哑口无言。
赵临风非到皇帝马前,悲呼道:求皇上开恩,救我父王一救,所有罪过愿由罪臣我一力承担,纵死无悔!萧若办冷瞥了他一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说着,向城楼,扬声道:三弟,你从小就没用、想不到今日还是这般婆婆妈妈,要杀便杀,哪来许多废话!嘿,你要是下不去手,那朕来帮帮你。
来人,拿弓来!皇帝话音一落,就见两名太监捧着射日神弓快步跑过来,把神弓及黄金箭恭恭敬敬递给皇帝。
赵临风一见,险些当场晕倒,扑上去不要命的扯住皇帝大袖,嘶声大呼: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呜呜呜……不能射啊……萧若龙颜大怒,抬腿狠狠踢赵临风,三脚两脚把他踢开,然后左手持弓,右手上弦,开弓如满月,瞄准吊在城门上方地赵牧。
身旁的铁寒玉大为不解,飞快道:请皇上三思,要是皇上亲手射死了赵牧,那日后怎么能面对皇后娘娘?萧若不答,全神贯注持弓瞄准。
猛听弓弦响处,黄金箭化作一道目力几难捕捉的金光飞去。
以皇帝神弓金箭之霸道,这一箭,非射穿赵牧地身躯不可。
只见金光一闪,哆的一声,犀利无匹地黄金箭钉在城墙壁上,直没入半个箭身,兀自颤动。
但是这一箭却没有射穿赵牧的身体,而是射断了吊着赵牧的绳索……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三十二章 箭可杀人,亦可救人------------------------只见金光一闪,哆的一声,犀利无匹地黄金箭钉在城墙壁上,直没入半个箭身,兀自颤动。
但是这一箭却没有射穿赵牧的身体,而是射断了吊着赵牧的绳索……绳索一断,赵牧整个身躯便自四五丈之高的城楼上直坠下来。
这一下变起仓促,城内城外所有人还没自惊愕中回过神来,就见皇帝身旁一道人影纵身跃出,一溜烟般疾冲向城门,身法极尽轻盈迅捷。
却是铁寒玉。
原来铁寒玉与萧若极有默契,萧若射箭之前脸色很是微妙的一动,铁寒玉立时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心里已有所准备,待看见他一箭射断绳索,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他的苦心:根本就不是要射杀赵牧,而是为了救他!铁寒玉追凶缉贼多年,反应极快,当下身法施展到极至,迳直扑向城门。
铁寒玉飞一般冲至城门下、两臂探出,将坠落下来的赵牧接个正着,然后她袍着赵牧转身便往回跑,虽抱着一人,身法比来时却未慢得多少。
这几下兔起鹊落,迅捷无伦,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局面演变之快,实令左近所有人目不暇接。
城搞上方叛军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呼喝着开弓放箭,但这时早已错失了阻击铁寒玉的最好时机,加之她的身法又快,零星一些箭支在她身后无力的坠落。
蓦闻城楼上一声长啸冲天而起,站在李岳身旁的双刀天王殷百里沉肩斜闪而出,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拔出一名卫兵的佩刀,旋即振臂一扬处,这柄钢刀脱手飞出,化作一道经天长虹直射铁寒玉后心。
这一刀来得好快,钢刀破空,发出呜呜呜的响声,威势异常惊人。
铁寒玉听风辩位。
察觉到身后破空之声非同寻常,暗自震骇,一时不知如何闪避……猛见一道金光闪过、当的一声金属脆响,火花四溅,疾射而至的黄金箭把钢刀撞飞了,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解除了铁寒玉的危急。
这一箭自是皇帝所发。
铁寒玉脚底不停,瞬息之间已驰出老远,殷万里再想飞刀阻止已来不及了。
城楼内众王侯见赵牧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皇帝救走。
一个二个又惊又怒,偏生又无可奈何。
铁寒玉奔至皇帝面前,放下赵牧,退在一旁暗运内功调息,这一去一回时间虽短。
她已是全力施为。
赵牧死里逃生,几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此时面对皇帝,他又悔又愧,无地自容,颤巍巍跪倒在地,深深拜伏,哽咽道:罪臣谢皇上救命之恩!罪臣自知罪孽深重,天理难容,无颜立于天地之间……恳请皇上赐死罪臣。
罪臣死而无怨!呜……说着说着,悲恸难抑,嚎啕大哭开来,转眼间泪流满面。
赵临风也连忙跑过来,在父亲身旁并肩跪例。
连连叩谢皇上救命之恩,又谢过适才鲁莽之罪。
萧若出奇制胜,奇迹般地把赵牧从叛军手中救了回来、心下也自兴奋,不过眼下却不便对他们稍假辞色,他扫视面前这对父子一番,冷然道:你们两个起来,总算宋王一族及时开城投降。
算是罪中有功。
嘿,朕回头会跟你们一样样算清楚,退下罢。
父子俩再三叩谢皇恩,赵临风搀扶着仿佛苍老了十年的父亲起来,退向一旁。
宋王一族将士暴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
萧若转过头。
目光回到城楼,遥遥打量城楼里的叛军首脑。
众王侯只觉皇帝英目如电、不可直视,不论视线落到谁身上,谁便打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赶忙转过目光望向他处,不敢与皇帝对视。
萧若瞥了一眼中央空地上的香,见香已燃去了一半,遂哈哈清朗一笑,道:你们还剩下半柱香的工夫,要是打定主意不降的话,现在就可以抓紧时间交待后事了。
哈哈!城楼里众王侯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无不栗栗自危。
他们对视一眼,依然是一筹莫展,除了静候官兵攻城,哪有什么办法可想。
不如……绥远侯高北鸿怯怯的望了他们一眼,小声呐呐道:不如我们降了吧,兴许皇上会……会饶咱们几个一条性命。
陈王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吼道:绝不投降!说什么也不能投降!我跟那狗皇帝势不两立!宁愿死也不要落到他手里!高北鸿心头一阵不快,暗付:你跟皇上势不两立那是你的事,老子可犯不着为你陪葬!唐王李岳在一旁默不作声,显然也在犹豫。
石忠与齐易安对视一眼,他们两家手中无兵,基本上没有发言权,眼见今番事败,也自惶惶不安。
甘之谡大声道:陈王殿下说的对,我们还有四五万精兵,仍有一战之力,等会就让我们与昏君决一雌雄,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又有何憾!战?拿什么战?对方皇上御……御驾亲征,率大军……平乱讨逆,名正言顺,士……士气如虹;而我们……我们这方原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不易凝聚军心,这些日子屡……屡战屡败,士气低落,军……军心浮动,怎么打?要再……再执迷不悟,等会……大军攻城时,你们着着吧,少说……少说有一大半人投降!城楼外传来这一个结结巴巴地声音,众人一听就知道是雍王姬伯谭到了。
说话之间,门口一人喝退守卫,大踏步走进城楼,果然走雍王姬伯谭,他此刻面容憔悴,目中深有忧色。
众王侯根本就不愿见雍王,自起事以来,众人商议大事从不叫他、以免他开口就是劝众人及早投降,没的触那晦气。
表面上虽都对他礼敬有加,其实是几乎把他给软禁了起来。
这日大举攻城时,城中大乱,外城随即失陷,奉命监视雍王的叛军士兵军心浮动,雍王适时的加以劝说一番、监视他的士兵顿时一轰而散,逃得无影无踪,他也就恢复了自由之身,随后来城楼上找众王侯。
陈王皱了皱眉头,道:大哥怎么到这儿来了,战场上刀枪无眼,不是大哥你该来地地方。
来人哪,送雍王殿下回府安息!门口有人应是,两名卫兵进来,向雍王走去,一边一个拉他衣袖。
雍王断然甩开这两人,一个箭步冲到陈王身前,两手按住他双肩,深深望着弟弟的眼睛,似乎想着到他的灵魂深处,三弟,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都到……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悬崖勒马?难道要大哥跪下来……求你不成?!陈王淡淡道:大哥说这些丧气话作甚?不信你看着,等会我就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让天下人看看究竟谁才是真命天子,我要夺回失去的一切!哈哈,哈哈,我要夺回失去的一切!说到后来,他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面容一阵阵抽搐,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雍王满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弟弟,痛苦的连连摇头,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他突然之间作了个决定,两手用力,使劲将弟弟往城楼门口拉扯,道:跟大哥开城门……投降,皇上就在……在外面,大哥……陪你去向皇上……向皇上负荆请罪。
皇上要……要杀你,除非先杀了大哥,皇上不能……不能不念手足亲情!陈王眼中一阵湿润,微微意动,但一看见远处骑在白马上地皇帝,胸臆间一股无名业火徒然升腾,他两手死死拉住栏杆,坚决不随大哥下城墙,头一扬,冷然道:大哥真是太天真了!像大哥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生在尔虞我诈的帝王之家。
你可听过一句话:帝王之家无亲情?放眼历史长河,兄杀弟,弟戕兄,子弑父、父屠子……诸如此类的血腥惨剧发生得还少吗?嘿嘿,也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什么手足亲情,通通都是狗屁!不会的……不会地……不会的……雍王无力的反复说着,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只是一个劲的拉弟弟,想把弟弟拉出城楼。
两兄弟这一幕,自然落在众人眼里,他们各怀心思,谁也不加阻止。
直到这时,高北鸿笑道:陈王殿下随雍王开门投降再好不过,正好我们也一并降了,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饶过我们一命……话未说完,甘之谡暴跳而起,膛目怒道:不成!不能开城投降!投降就是送头给昏君砍,我们打下去或许还能反败为胜!他们两人一个要降,一个要战,登时吵得不可开交。
李岳、忠、齐易安三人僵立一旁、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言不发的南昱忽然朝雍陈两王走去,道:雍王殿下请放手,既然陈王殿下不愿去,何必强求。
他来到两人身旁、一副上前劝解的模样,周围人谁也没在意。
谁也未曾想到,便在此时,异变突起。
嗤的一声中,南昱一把抽出陈王腰间佩剑,反手以剑刃抵住陈王脖子,喝道:别动!然后左手推开雍王,带着陈王被制住的身躯转过身来,面向城楼内众人,高声道:谁也别过来!否则我一剑割下逆贼姬煊地脑袋……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三十三章 日暮途穷------------------------嗤的一声中,南昱一把抽出陈王腰间佩剑,反手以剑刃抵住陈王脖子,喝道:别动!然后左手推开雍王,带着陈王被制住的身躯转过身来,面向城楼内众人,高声道:谁也别过来!否则我一剑割下逆贼姬煊的脑袋!城楼内众人无不大吃一惊,谁也没料到这一向卑微猥琐的小子、竟会突然暴起发难。
李岳惊道:你、你要干什么?有话好说,别乱来!城外官兵亦是一片惊呼,不少人发现了城楼中的这一变故,现如今萧若内力深厚,目力敏锐异常,把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他欢喜之极,仰天哈哈大笑,朗声道:南爱卿,朕果然没看错你,哈哈哈!回来吧,你的御林军万户腰牌,朕给你留着呢!城楼边缘的南昱听了大喜,高声道答:末将谢皇上信任,末将无时无刻不想回到皇上身边……正说之时,瞥见李岳身旁的殷百里悄悄靠近,他膛目暴喝道:站住!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南某如有个好歹,必拉姬煊陪葬!!同时手中发力,剑刃陷入陈王脖子肌肤中半分,一缕殷红的鲜血顺剑身滴落,只消再稍一用力,陈王势必命丧黄泉。
殷百里只得止步,他虽有十足把握扑杀南昱,可南昱有人质在手,只要他铁了心拼个鱼死网破、只能是同归于尽的局面。
高北鸿道:南将军,你想怎样?有话好好说嘛!南昱藏身在姬煊身后,寒光闪闪的长剑架在他脖子上,沉声喝道:如要逆贼姬煊活命,你们通通退到二十步之外,切莫轻举妄动。
还有,让人拿条五丈长的绳子来,快!众人对视一眼。
尚未做出反应,只听一旁雍王急急叫道:退后退后,大家都退开一些。
来人,去找条长绳子来,快快!雍王慌急之下,竟出奇的不结巴了,这句话说的忒顺溜。
众人无奈何,一齐依言后退,距离南昱二十步之外站定。
不多时。
一个叛军士兵拿着条长绳子进来城楼。
南昱自己站着不动。
命令这士兵把绳子一端牢牢系在拦杆上,另一端扔下城楼去,垂到城墙之下。
这士兵一一照办。
到这时,众人都明白了南昱要做什么,看来,他想挟制陈王从城楼边攀着绳子下城墙。
一旦下得城墙就如困龙入海,他们便再也鞭长莫及了。
陈王甫一明白南昱的意图,便不顾利刃临身,大吼大叫奋力挣扎起来,剑刃又在他白哲的颈脖上磨出几道血槽,惊心动魄。
不过南昱是何等人物,他久经沙场,武艺高强,陈王在他面前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单用左手就将陈王死死压制住,呵呵笑道:我说陈王殿下,劝你安生一切,免得多吃苦头。
小人我今儿个做做好事,带殿下去城外见见你二哥。
好让你们叙叙手足之情!哈……陈王终于放弃无谓地挣扎,扭头冷冷瞪着他,面色阴沉沉地十分怕人,寒声道:别作梦了!我宁愿死,也不要落到那狗皇帝的手里!南昱听他语气怪怪的说出这句话,不知怎的,打心底里泛出些许寒气。
系绳子的士兵手脚甚是麻利,已把绳子系牢妥当、另一端直垂到城下。
南昱便将他赶开一旁,挟着陈王走到系绳处前,目光朝城楼内众人扫视一遍,露齿一笑,道:你们如要陈王殿下不出什么闪失,最好站在原地别动。
嘿,倘若你们乖乖合作,我南某人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等会你们城破被俘时、我自会在皇上面前为你们这些阶下囚美言几句。
哈哈哈……他以一种审视失败者的眼光看他们,一想到片刻之后就能回到皇帝身旁,还擒获逆首陈王立下平乱首功,就不免有点得意忘形。
高北鸿喜形于色,忙道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就知道南将军您大仁大义,乃当世之英杰,敝人不胜钦佩。
南昱略带鄙夷的膘了高北鸿一眼,很有点看不起这等贪生怕死之徒,昔日起事时何等趾高气扬,到如今败亡在即,就成了这副熊样。
南昱拥着陈王翻过拦杆,正欲顺绳索攀下城墙之际……蓦然,陈王猛地拼尽全力在拦杆上一蹬,这一下粹不及防,南昱万万料不到陈王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他一手挟制陈王,一手去握绳索,原本就颇为吃力,此刻只觉一股巨力传来,再也把持不住,抱着陈王一起飞出了城楼,直坠下去,他脑中电光石火间闪过陈王的一句话:……我宁愿死,也不要落到那狗皇帝地手里……三弟!!雍王目眦欲裂,疯了般冲到城楼前,悲声大呼,眼睁睁望着弟弟与南昱抱成一团地身形飞速坠落下去。
南爱卿……城外皇帝也惊呼出声。
两人抖缠在一起的身躯轰然坠地,然后再无动静,从四五丈之高的城楼上摔将下来,委实难有生望。
萧若又惊又怒,猛眼见空地中央的香已经燃尽,他纵声高呼:炮手开炮!全军将士准备攻城!围在内城外的数万官兵高举兵器轰然相应。
七十门大炮早已填装妥当,随着轰隆隆一阵震天巨响,硝烟迷漫,城墙缺口处坍塌了半边,这一段城墙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叛军士兵面色大变,人人栗栗自危。
炮手们非常娴熟利落的填装弹药,不多时,又是一轮齐射,轰!城墙坍塌处终于轰然倒塌、尘土扬起半空。
全军攻城!!皇帝毅然大呼。
话音落处,内城外数万官兵同时行动起来,就见一支黑盔黑甲地御林军骑兵,当先风驰电掣般冲向城墙,自城墙毁坏处纵马一跃而过,悍然杀入城内……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三十四章 叛乱平定------------------------蓦时之间,战鼓隆隆,杀声震天,城墙裂口处两方人马剧烈厮杀,但见刀来枪往,肢肉横飞,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
城楼上高北鸿飞扑到栏杆前,满脸惊恐万状,冲城外嘶声大喊:皇上饶命!罪臣投降了!说到这里,他又转身朝城内大呼:凡我绥远侯度下将士听命:放下武器向官兵投降,乞求皇上宽恕我们的罪愆。
哪个要是胆敢抗命,立斩无赦……高北鸿话未说完,猛见白光一闪,一刀直冲面门劈来,他急忙矮身闪过,语音也随之嘎然而止。
挥刀劈他的人却走甘之谡。
甘之谡双目赤红,厉声吼道:降不得!降了就是死路一条!所有将士给我奋勇杀敌,惟有打败敌人才是唯一生路,杀啊!冲啊……他一面高喊,一面刀刀向高北鸿进逼。
高北鸿怒极反笑,喝道:好贼子,那我就拿你的人头给皇上当反正的见面礼!说着,拔出佩剑,剑光闪闪,与甘之谡杀成一团。
两人你来我往,全力相膊,一时杀得不可开交。
伫立一旁的李岳六神无主,他是既想及早投降、又抱有一丝打败官兵的幻想,不甘心投降,瞻前顾后,畏昔畏尾,始终拿不定个主意。
内城里的叛军根本无所适从,甚至有些叛军彼此自相厮杀起来,更形混乱。
原本叛军共有五支兵马,唐宋两王各一支,边镇三侯各一支,到如今宋王一族的兵马临阵倒戈,反正回归皇帝麾下,另一支镇北侯史元勃的兵马于外城攻破时被全歼,叛军只剩了三支兵马。
其中,唐王的兵马本身就较边镇三侯为少。
前些日子出城夜袭又损失最为惨重,因此,叛军主要还是高甘两侯的兵马撑局面。
然而现在局势一塌胡涂,高侯要降,甘侯要战,两人甚至自相打了起来,大有不把对方砍倒势不罢休之势。
叛军群龙无首,军心之乱可想而知。
再加上官兵打先锋的御林军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叛军在城墙裂口处勉力支撑一会之后。
很快便抵挡不住。
扔下几十具尸体,一窝蜂向城内溃逃,官兵随之如潮水般涌入,势不可挡。
这毕竟走内战,彼此双方都是汉人,不比与外族之间你死我活的战争。
一方向另一方投降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
原本叛军就不是每个人都自愿谋反作乱,而今他们已被逼入绝镜,而且高侯又有令投降。
如此一来,官兵所经之处,叛军很自然大片大片地弃械投降,除了辽西侯甘氏一族的死党之外,很难遇到拼死顽抗。
转眼之间,内城城破已成定局。
正面城楼也很快便被官兵控制,萧若翻身下马。
快步来到南昱与陈王坠地的身体旁,俯下身去伸手探了探南昱的鼻息,惊奇的发觉南昱气息虽微弱至极,但却还有一丝呼吸……萧若这一喜当真非同小可、原来他们两人摔下坠地之时。
南昱的身躯在陈王的上面,有陈王在下面垫了一垫,故未当场毙命。
他回身大喝:太医!太医!快来给南将军看看!皇帝随行的两名老太医提着药箱快步上前,检视南昱一番,面露喜色,让士兵把南昱从陈王身上抬开,平放在地上,两人一面加紧抢救,一面道:恭喜皇上,南将军托吾皇洪辐,坠地时胸腹没有直接触地,还剩下一口气,不过南将军伤势太重、至于能不能救话过来,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萧若忧急形之于色,大声道:给朕用最好地灵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他!唉,南将军陷身敌营,忍辱负重,不惜甘冒奇险勇擒逆首,却不料落到如此地步、苍天无眼哪!南将军不负朕,朕也必不负他,若能换回他地性命,纵然让朕折寿十年,朕也甘愿!萧若说到后来,眼中闪烁着泪光,情动已极。
他不愧是来自21世纪的人、很有演戏天赋,此时这一幕,与刘备摔阿斗收买人心的一幕,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皇上……周围将士们目睹了这感人的一幕,无不感动得一塌胡涂,皇帝愿以十年寿命换回一个将领的性命,这是何等的重情重义,千古也难得一见。
不少将士热泪盈眶。
自然没人知道萧若与这个时代地人不同,他不信神来不信鬼,压根儿就不信折寿不折寿地那一套,这等漂亮空话不说白不说。
便在此时,躺在血泊中身躯僵硬的陈王突然睁开双目,两只眼睛瞪得浑圆,死死盯着身前的皇帝,目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身躯一阵阵抽搐、诡异莫名。
萧若不期然心头一阵发毛,随即定下神来,让一个太医也给陈王瞧瞧伤势,看有救没救。
太医稍一检验,便一个劲儿的摇头:启禀皇上,陈王……懊不!陈贼五脏六腑尽数摔得错了位,就是大罗金仙在此,也救他不活了。
他现在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而已。
说完、摇头晃脑回到南昱那边。
目睹陈王落到如今这副模样,萧若心头说不出是喜还是悲,见陈王嘴唇翕动开阖,似乎有话要跟自己说。
他心生怜惜,便俯下头去,侧头以右耳贴近陈王的嘴唇,凝神倾听。
只听得陈王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道:……你、你不……不是我二皇兄……萧若身躯猛地一震,下意识的几乎暴跳而起,但很快便控制住自己,且听他说下去。
因为……你要是……是我那荒唐无能地……的皇兄,早就……早就被我夺……夺下皇位了……萧若听了他这话,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陈王目中神光迅速黯淡下去,他的话语却突然流畅了起来,我要走了,不管你是谁……希望你好好照顾皇后表姐,也好好照顾天下黎民苍生……言罢,头一歪,双目阖上,就此瞑目长逝。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萧若听了他这番遗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眼见这个争夺皇位的最大敌人败亡身死,心中却殊无喜意,只嘻一阵难以言喻的落寞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大局巳定,内城战况呈一面倒之势,各路官兵陆陆续续派人回报皇帝,都是进展顺利,未遇大规模顽强抵抗。
到得黄昏时分,杀喊声渐渐平息,内城完全被官兵所控制,叛军大部投降,其余地或战死、或逃散,各路叛军首领也先后被擒拿。
萧若在御妹军近卫拥簇之下,来到内城核心的衙门大堂,官兵将俘虏的叛军首领依次带上来。
先是雍王姬伯潭的尸体被两个士兵抬到堂中,请皇帝过目,雍王在城破时死于乱军之中,也不知被谁所杀,他腹下一团触目惊心的血迹,面色湛白,身躯冰冷僵硬,显已死去多时。
萧若感叹不已,这与世无争的雍王可说是被弟弟陈王连累至死,望着这名义上的大哥死于非命,萧若心里也不大好受,同时又隐隐有那么一丁点的窃喜,如今两个兄弟一齐毙命,先帝直系血脉只剩了自己一个,看还有谁能动摇自己的皇位,就算有居心匝测之辈想打他们的旗号作乱,也不可能了。
萧若唏嘘一会儿,楞摆手,吩咐道:将雍王尸首用上好棺木收殓,待回京后隆重下葬。
几个士兵应了,把雍王尸体抬了出去。
将那些王侯叛臣通通带上来!萧若低喝道,目中怒火毫不掩饰。
转眼间,李岳、石忠、齐易安、甘之谡、高北鸿五人同时被士兵押来大堂、这些昔日显赫一时的王侯一个都没漏网。
其中齐易安披头散发,满身泥粪污秽,臭气熏天,不住的大嚷大叫,手舞足蹈,跟疯了似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启禀皇上,押解齐易安的千户上前一步,躬悬身禀道:这齐贼似乎是疯掉了、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在猪圈里跟猪抢潲水吃。
疯了?萧若面含冷笑,绕着齐易安转了两圈,道:哼!什么疯了?分明是给朕装疯卖傻!齐氏一族只有他一人参与叛乱,他眼见事败,只有索牲装疯,他打的好算盘,以为他自己要是疯的,朕就不好因罪株连他的家族、嘿嘿……区区小伎俩怎能瞒得过朕!吾皇圣明!大堂内将士齐声道。
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要是犯了重罪的人都装疯了事,朝廷法度要来何用?返京之后,齐氏一族由文武百官议罪论处。
来人哪,将这疯子拖下去,他不是喜欢住猪圈么,那就把他关在猪圈里好了。
另外多派人手看管,别被他逃了。
萧若甩甩大袖笑道,很有那么种病态的快意。
几名士兵应了,把这又脏又臭的昔日白江玉世子,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三十五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齐易安被带下去后,萧若的目光转到一旁李岳等四人身上。
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四位王侯,如今傲气尽失,一个二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面如死灰,身上衣甲多处破裂,浑身是血迹,道不尽的狼狈万状。
高北鸿一见皇帝打眼望来,精神头为之一振,忙不迭道:皇上明鉴,罪臣与他们不同、罪臣是自己投降的,不是被俘虏的。
萧若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投降……哼!朕率兵驻扎城外十余日,每日派人在城外喊话,劝你们投降,你早干什么去了?等今天被朕逼到绝境才降又有何用?高北鸿哑口无言,嘴里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他身旁的甘之宿大声道:昏君,要杀要剐尽管来!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就是婊子养的,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给你爷来个痛快!他已经豁出去了。
高北鸿灵机一动,指着甘之谡道:是他,是他挟持了我,我原本压根儿就不愿谋逆作乱,都是他们这群反贼逼我的。
皇上开恩哪!罪臣真的是无辜的呀……甘之谡对高北鸿极为不耻,不过此时他不但没有反驳,反而胸膛一挺,昂然道:不错!是我挟持的高北鸿,作乱之事实与他无关,要杀要剐冲我来!昏君你杀害了我爹,父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生吞你的肉,生喝你的血……如今落到你手里,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个真英雄,就给我个痛快!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反正豁出去了。
左右不过是个死字。
萧若微微摇头,道:你们两个不用唱双簧了,是是非非朕心里自然有数。
高北鸿适才下令部属投降,虽然为时已晚,倒也好歹避免了更大规模的流血,朕会记住你这一功的……但也别指望能因此免罪。
待返京之后,由精熟本朝律令的刑部官员论罪。
说完,不再理会他们两人,背负双手缓缓走到石忠面前。
深深凝视着他。
仿佛要看到他灵魂深处。
曾经显赫无比的东海王石忠羞愧交加,不敢抬头,长叹一声道:老臣无话可说、只求速死。
萧若点点头,继续缓步而行,来到李岳面前。
似笑非笑道:舅舅近来可好?李岳张了张嘴。
似乎想出言求饶,终于说不出口,老脸泛红,又悔又惭,几乎无地自容。
萧若面沉似水,自顾自回到堂上主位、朗朗说道:你们这些祸国殃民地混帐,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你们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聚众谋逆作乱。
抗拒王师围剿,多少将士百姓因你们而死于非命?兵祸之下,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还不算,你们还弃守长城。
率边防军回内地争位,置国家大事于不顾,险些酿成大祸。
不杀你们、天理难容!他越说越怒、抓起惊堂木在桌上重重一拍,喝道:来人哪,把他们押下去,严加看守,返京后按国家律典治罪。
本朝史官将会记录下这场叛乱,你们准备遗臭万年好了!卫兵们轰然应是,把这些曾经权倾朝野的阶下囚押了下去。
他们前脚退出去,赵牧父子后脚便相携前来请罪。
萧若面色稍和,温言宽慰一番,让他们下去好生歇息,军营之事就不用他们操心了,宋王一族所属的兵马他自会派人统领。
赵牧情知经过此番叛乱,皇帝必会夺自己兵权,不可能让宋王一族照旧保有私家兵,赵牧眼下只求免祸,不敢有丝毫抗争,当下唯唯诺诺,依言告退。
随后、下面将领来报、叛军自四王三侯以下,各主要将领非死即擒,并无一人逃脱,目前仍在大搜内城,继续搜寻叛军残余。
萧若龙颜大悦,忽然想起一人,问李岳身旁的那老头殷百里抓到没有?众将领面面相觑,一时没人作声。
萧若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没有,他心间油然生出一阵不安,要走叫殷百里那等高手逃掉了,恐物后患不小,吩咐他们加紧搜索内城、并派出数队骑兵搜寻方圆百里,务必不能让那老头逃脱。
众将领恭声应是,自去依令布置。
萧若又处理一些军中事、然后命人写安民告示,多抄写几份去城中四处张贴,以安定城内民心。
并派遣传讯兵飞骑回京报捷,同时传诏天下州县。
自此,历时一个多月的豪门大阀叛乱宣告平定、普天同庆,万民欢腾。
落暮前后,皇太后与皇后的凤舆鸾驾在卫兵内侍拥簇下,缓缓进入城中,直驱内城。
太后来到衙门大堂,与皇帝见过礼,劈头就问:皇儿,你舅舅在哪儿?他没事吧?萧若顿时头大,怕的就是这种事,只得道:舅舅还好,只受了点皮外伤,儿臣派人将他严加看押,待返京后依国法定罪。
他有意无意的牢牢扣住国法二字,好让太后没有话说。
太后语气一窒,原本想好地话一时都派不上用场,红唇禽动,数度欲言又止。
萧若背地里暗笑,表面上恭恭敬敬道:母后有话但请直言,儿臣聆听母后教诲。
太后幽幽叹了口气,道:皇儿,母后一个妇道人家、原本不该干预国事,可是……可是唐王他不是外人,他是你亲舅舅啊!母后说地是。
萧若随口敷衍,肚里暗骂:什么鬼舅鼻?他造反时可曾念及骨肉亲情?!太后又道:你鼻舅也是一时糊涂……唉,他多少年来为朝廷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走?母后说的是。
萧若依旧不动如山,肚里继续暗骂:什么狗屁功劳!这些个王公贵族只知争权夺利,明争暗斗,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摇摇欲坠,还谈功劳,罪过倒有一大堆。
太后见皇帝始终一副不痛不痒,无动于衷的模样,心知没有效果,只得索性挑开了明说:皇儿你能不能网开一面,饶过你舅舅这一遭……话未说完,萧若肃容接口道:儿臣请母后恕罪,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舅舅犯下这等大逆不道之罪,理该由朝中百官按本朝律法论罪,儿臣也没有办法。
他一手推了个干干净净,太后听了,僵立当场,哑口无言。
萧若微笑道:儿臣让人收拾出了一片精致宅第,请母后前去安歇,儿臣稍停就去向母后请安。
太后无奈何,要是把儿子逼得太急,激出了他的逆反心理,反而会弄巧成拙。
好歹也知道李岳没那么快被处决,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日后等儿子气消了,再慢慢求情不迟。
太后一念及此,便领着一群太监宫女出堂离去。
太后走后,风华艳代的皇后在四个侍女搀扶下、莲步轻移,慢吞吞走将过来,一派大腹便便的孕妇姿态。
一见皇后如此可爱地模样,萧若心情立时转佳,乐呵呵迎了上去,拉着皇后两只柔若无骨地玉手,打趣笑道:哈哈,皇后这样子朕看着怪别扭的,才两个月的身孕,就这般走路了,要等到八九个月时,那岂不是不用站起身了?此言一出,皇后身后随行的韩妃等五女无不掩嘴低笑。
皇后此时心情大好、宋王一族及时倒戈归正,将功折罪,使其罪过大为减轻,她悬着的一颗心就此放下。
她娇美如菱花的唇角含着盈盈笑意,美眸流盼,道不尽的明媚绝世。
听了皇帝这话,一只玉手轻轻摩挲小腹,脸上爱怜之色横溢,含羞道:臣妾谢皇上恩宠,不知该如何报答。
这个宝宝是天家骨血,是皇上第一个孩子,臣妾不敢不小心翼翼。
萧若亲自扶着皇后坐下,皇后亲热拉着铁寒玉的手,道:玉妹妹,多谢你救了家父性命,姐姐不知该如何谢你……请受姐姐一礼。
说着,便要站起来下拜。
铁寒玉慌得连忙制止住,瞟了皇帝一眼,脆声笑道:皇后姐姐,你谢错人了,要是没有皇上神乎其神的箭法,妹妹纵有通天地本事也救不回赵伯父。
姐姐还是谢皇上的正经,咯咯!皇后与萧若四目相,玉颊飞红,低笑道:臣妾对皇上的恩情,已经是这辈子都谢不完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说完,羞不可抑,深深垂下螓首。
萧若耳闻美若天仙的皇后含羞软语,心下猛地一荡。
温存谈笑一会儿,贤慧的皇后知道眼下局面初定,诸事纷繁,不愿过于打扰皇帝,便起身告辞。
萧若让铁寒玉领皇后去后院刚收拾好地一片清静的宅第安歇,皇后缓缓离去之际,朝韩妃等五女道:你们五个留下来,好生侍侯皇上。
韩妃五女欣然应是,一个二个雀跃不已。
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三十六章 双刀刺客------------------------皇后缓缓离去之际,朝韩妃等五女道:你们五个留下来,好生侍侯皇上。
韩妃五女欣然应是,一个二个雀跃不巳自从那日皇后来到军营之后,她们五人不敢与皇后争宠,只能黯然回自己的营帐、免得打扰皇帝皇后。
哪晓得后来柳暗花明皇后娘娘竞怀上龙胎了,这么一来、因皇后自己身子不便,故而有意让她们五人晚上给皇帝侍寝,她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韩妃五女围在皇帝身旁,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休,跟群刚放出笼的百灵鸟儿似的。
萧若看着也自好笑。
美女环统四周,娇颜如花、芬芳扑鼻,使他仿佛身处百花丛中、处理起枯燥无味的国事来、也不觉为苦。
晚缮过后,夜渐深沉,忽有一个禁军里的年轻稗将满头大汗进堂来、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拜、末将罪该万死,请皇上赐罪!末将罪该万死,请皇上赐罪……萧若暗叫不妙,皱了皱英眉,道:你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如实道来。
这稗将依旧不敢抬头,颤声道:启桌皇上,雍王殿下的尸体……的尸体……说了半天说不下去。
萧若心头一紧,沉声喝道:他的尸体怎么了?说!稗将缓过一口气,支支吾吾道:雍王殿下的尸体不……不见了!什么!萧若听了,只觉气不打一处来,尸体又不能自己跑,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这年轻稗将颤声道:我们也……也不知道,一开始还好端端的放在那,等我们抬来棺木准备装殓时,才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莫非……说到这里。
他抬起头来,双眼惊恐万状的扫视四周,干咽口唾沫,道:莫非是诈……诈尸?!啪的一声清脆震响、萧若气得重重一拍惊堂木,听了他这傻乎乎的话,不禁又好笑又好气,一个尸体都会丢掉了他们还怀疑诈尸。
他们怎么没笨得把自己的脑袋丢了。
忿忿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给朕去我!要是不把雍王的尸体找回来,就拿你地尸体凑数!是是!末将这就去,末将这就去!稗将忙不迭应着退了下去。
尸体都会丢!萧若想的就来气,此时夜巳渐深,他伸了个懒腰,让柄笔太监们退下。
准备回后院歇息了。
他一晃眼间。
忽然望见一贯天真烂漫的石兰小丫头,今晚始终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话也没说几句、似乎有什么心事。
萧若伸手过去,在她霜白小巧的下巴捏了一下,笑道:兰儿乖乖,在想什么呢?石兰嘤咛一声,顺势钻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娇驱不住扭动。
像波斯猫似的在他怀里一蹭一蹭的,撒起娇来。
腻声道:万岁爷,婢子也要嘛!萧若听她突然没头没脑的这么来一句。
奇道:你要什么呀?石兰抬头,满脸晕红。
星眸半闭,梦呓般地道:人家也要一个宝宝!跟皇后娘娘那样地……敢情她见皇后怀上了龙胎,早妒忌得发狂,一有机会便向皇帝撒娇恳求。
众女一听乐了,立时围着皇帝叽叽喳喳起哄,稗子也要!稗子也要!万岁爷不要偏心,还有稗子呢!……萧若哑然失笑,吃吃笑道:你们这群小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眼红皇后了不是?还怪起朕偏心了,嘿嘿……朕这段时间给你们的子女也不少了吧,你们自己没接住,怪得谁来?哈哈哈……众女一齐娇嗔不依,便在此时,堂外传来乱轰轰的吵闹之声。
萧若耳力极佳,将外面发生的一幕听得清清楚楚。
先是一个大内侍卫喝道:什么人?站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一个嘶哑的嗓音答道:这是御厨给皇上做的夜宵,差小人给皇上送来,还请侍卫大哥行个方便。
那侍卫戒备之心顿时放下,道:那好,把食匣子交给这位公公便了,没你地事了,回去罢!这……嘶哑地嗓音迟疑着道:好叫这位持卫大哥得知,御厨吩咐了,要由小人自己进去敬呈皇上,不敢劳烦这位公公代劳。
还请侍卫大哥让小人进去。
那待卫听了,气笑道:哪里来的浑小子,一点规矩都不懂!你是哪个营的,八成是宋王麾下的降兵吧?你睁大眼睛看请楚,这是什么地方,皇上是你想见就见的么?就算你们将军大人求见皇上,也要经过通报听传。
至于见得到见不到。
还要看皇上的心情。
你这么个小兵又算什么东西?堂外随侍的侍卫太监们一齐指责那士兵的不是、而那士兵只是不依不饶,非要亲自送夜宵进去不可。
一名待卫渐渐起了疑心,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抬起头来!!话音未落,就听一声惨叫冲天而起,大堂门口随即一片大乱,有刺客!速速保护皇上……抓刺客呀……不好!萧若清楚发生了变故,一跃而起,吩咐五女先进后院躲一躲。
只听得砰砰两声闷响,两名大内侍卫例飞着摔了进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气绝毙命,每人胸口呈品字形三处刀痕,触目惊心。
人影一晃处,就见一人紧随而入,身法奇快,势若奔雷,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刀向皇帝杀来。
此人身着寻常禁军士兵服饰,颏下灰灰白白地山羊胡子已被刮去、军帽压得甚低,在昏昏蒙蒙的大堂门外不易被人看出本来面目。
萧若一眼就认出这人却是叛军漏网之鱼——双刀天王殷百里。
原来殷百里起初悄悄击毙一名禁军士兵,跟自己换穿了衣物,想以此混到皇帝身边行刺、他没想到皇帝周围戒备恁般严密,来路不明的人几乎不可能混到皇帝身边。
事败之后,只能凭其高超武艺硬闯。
殷百里暴吼一声,拔身而起,挟着一片绚烂刀光径直飞扑皇帝,半空中双目怒瞪有如铜铃,一瞬也不瞬死死盯着他。
萧若只觉一股无形劲力将自己笼罩住,胸口气息一阵发窒,危急关头,他无暇多想。
随手抄起身前的桌案。
呼的一声就朝殷百里扔去。
殷百里身在半空,双手齐握刀柄、自上而下刀光一闪、哧地一声劲风激荡,诺大一个桌案竟叫他从中破开成两半,向两旁飞去。
就这么稍稍一顿的工夫。
萧若不退反进。
正面朝殷百里迎上。
来得好!殷百里大喜过望,右手宝刀在身前舞成一团眩目光影,皇帝自己撞上来绝对是自寻死路,同时左手并掌如刀藏在身后,阴刀蓄势待发,对方要是全力应付他右手宝刀,阴刀一出就能制敌于死地。
却不料,萧若冲前两步,突然矮身着地一滚。
自敌人身体下方闪了过去。
他这一着虽姿势不雅,但极为实用,大大出乎殷百里意料之外,再也没想到皇帝竟存心使诈,他不知道皇帝并非从小踏踏实实地习武。
一身武功得来便宜,临阵时绝不拘泥于固定招式,怎么使用怎么来。
殷百里所有招式走空,冲势不停,身在半空无处假力、以背后对着敌人,形势十分不利,他心中大叫不妙。
萧若早已拔剑在手,剑光疾闪处,趁势疾攻殷百里毫无防备的身后。
殷百里虽惊不乱,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宝刀回削、精准无误封住了对方这一剑。
当的一声脆响刀剑相交,殷百里所使虽也是一柄宝刀,可终究不能跟天子佩剑相提并论,一撞之下,硬生生被削下一截刀尖来。
萧若抢得先手,不敢怠慢,清啸声中,剑芒暴涨,发动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由于殷百里小瞧了皇帝,一着失误、随即着着受制、他这时才堪堪落地、一口气还没缓上来、对方就狂攻而至,一时间他节节后退,疲于应付,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然而殷百里毕竟是顶尖高手,数十年修为非同小可,武艺强出萧若不少,很快便重新稳住阵脚,开始大举反击、刀势大开大阖、寒芒纵横,威势惊人。
萧若根本就没有跟敌人死磕的意思,一见他缓过劲来,便抽身而退。
两人交手几个回合的工夫,外面的大内侍卫们已有不少冲进大堂,他们一部分人一涌而上,团团围住刺客厮杀,一部分人拥簇着皇帝迅速退向后院。
外面正有侍卫及御林军将士不断涌入、围攻刺客地人越来越多。
殷百里在人群中毫无惧色,他此时再无保留,右手宝刀劲风席卷,刚猛霸道,左手阴刀更是诡异难测,神出鬼没,大内侍卫虽说人人武艺不弱,在殷百里面前却好似花拳绣腿一般,不多时、便有好几名侍卫伤在他手下。
眼看皇帝就要在侍卫拥簇下避入后院,人群中地殷百里目眺欲裂、情知皇帝一旦出了大堂,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长啸声中、振臂一扬,手中宝刀脱手飞出,化作一道白光直射皇帝。
这一刀来得好快。
疾入闪电,萧若想躲,谁知几名侍卫拥在自己身旁,正好堵死了自己闪躲的空间,高手相争,胜负原只在于一线之间,时机稍纵即逝,他推开侍卫已然不及、只能眼睁睁望着白光飞向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面色为之不变……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旁边一道人影飞扑过来,奋不顾身挡在了他身前……一声裂帛闷响,血光迸溅,挡在他身前的纤细人影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前插着一柄颤巍巍的钢刀……却不是韩妃是谁?爱妃!!……萧若目眦欲裂,嘶声大吼,一把推开周围的侍卫,大步冲回大堂。
自两个随侍太监手里夺过神弓与黄金箭,飞速搭箭上弦,瞄准人群中兀自厮杀的殷百里。
金光一闪,饱含恨意地一箭闪电般射出。
殷百里早留了一份注意力在皇帝身上,金光一入目,就知不妙,左手阴刀朝金光纵向一斩。
他这一斩虽斩中了黄金箭后端,然而皇帝这倾尽全力地一箭,黄金箭上蕴藏的劲道不是他所能想像地。
黄金箭只稍稍改变了一点方向。
仍然以势不可挡之势刺入了他的右肋,直没至羽。
殷百里仰天惨嚎一声,有如野兽悲鸣、其声凄厉怵人。
一名侍卫趁机近身攻他要害,反被殷百里两手抓出,把这侍卫整个身躯拎了起来。
当作一件巨形兵器横挥纵扫。
疯了一般冲出大堂外。
侍卫们也一窝蜂追了出去。
萧若无心追敌,失魂落魄走了回来,俯下身去,将韩妃纤弱的娇躯搂进怀里,厉声大喊:快快!快去把皇宫最好的伤药拿来,还有能起死回生的灵芝!转眼间就有宫女捧着伤药和灵芝跑来,另外还各种皇宫内院的急救丹药,萧若让两名宫女喂韩妃服药丸灵芝、死马当作活马医。
自己小心翼翼解开韩妃的外衣。
里面是一件自己赐给她地金丝软甲,萧若心头一喜,这件金丝软甲是皇宫内一件宝物,寻常刀剑砍上去损不了一丝一毫,可是殷百里发出的这一刀非同小可。
仍然刺穿了软甲,韩妃胸口伤处鲜血涌出,把原本暗金色地软甲染成了红色。
萧若深深吸了口气,出指点了她伤口周围几处穴道止血,然后两手颤抖着拔出钢刀……猛见钢刀头平秃秃地,没有刀尖,他呆了一呆,这一下简单不啻喜从天降!原来一开始交手时,殷百里这柄刀就给他削掉了一截刀尖,刺中韩妃时,又被金丝软甲挡了一下,是以,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深深扎进了胸口,韩妃决计无法活命,其实因为刀尖少掉了一截,入肉并不太深。
萧若拔刀牵动了韩妃的伤口,她嘤咛一声痛得醒了过来,睫毛颤了颤,她艰难地睁开美眸,茫然望了望四周,道:这是哪里?万岁爷,臣妾是不是死了?她面色异常苍白,原本红润的樱唇一丝血色也无。
萧若狂喜得几乎想仰天长啸,没有没有!朕的湄儿好好的,永远不会有事……朕在这里,在这里!湄儿你真傻,为什么要不顾性命为朕挡一刀?哈哈哈……感谢苍天!他喜极之下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双臂紧紧搂着韩妃,似乎生怕死神把她从自己怀里夺走一般。
韩妃伤处一阵疼痛、不由呻吟了一声。
萧若如梦初醒,暗骂自己该死、连忙亲自为她上伤药,拿纱布心包扎伤处。
周围地宫女太监见韩妃娘娘奇迹般地没死,暴发出一片欢呼,蒹葭、沅芷、杜若、石兰四女更是拥在四周,又哭又笑,情难自已。
伤口包扎停当,陈太医闻讯急匆匆赶来,为韩妃娘娘把了把脉,检过伤势,惊喜道:启禀皇上,韩妃娘娘托皇吾洪福,神灵庇佑,胸前刀伤不深,并不致命,倒是这一刀所含劲力惊人,正面撞击之下,韩妃娘娘多处经脉受损,内伤着实不轻,须要长时间细心调养才是。
萧若喜中带忧,挥挥手,让太医退下去开方子,派人自去煎药。
灵芝药效果然惊人,这时韩妃神志逐渐清醒过来,痴痴望着眼前的皇帝,梦呓般的道:万岁爷,臣妾今儿为您死过一次了。
臣妾好开心!萧若心头一阵激荡,眼圈微微泛红,轻轻拥着她,便似怀中是具一碰就碎的小瓷人,凑到她耳畔,温柔万般说道:别说傻话,以后再不许你干这种傻事了!朕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你要是为朕而死,只怕朕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宁,不会快乐,朕非终生想你念你不可!万岁爷说的才是傻话,万岁爷的后宫有三千佳丽,少臣妾一个有什么打紧?要是万岁爷因为臣妾的缘故,不去亲近后宫,那臣妾就成我朝的罪人了,臣妾在黄泉路上才真地不得安宁……韩妃轻轻说着,苍白的脸颊浮现一抹酡红,病态恹恹中异常艳丽凄美,令人望之心碎。
小半个时辰之后,大内侍卫副统领赵德鹏前来禀报,期期艾艾道:启禀皇上,叛军余孽殷老贼逃出衙门后,就隐入黑暗之中不知所踪,微臣正派人四处搜寻。
不提还好,一提起殷百里,萧若就有种杀人的冲动,眼红红的咬牙切齿道:给朕加紧去搜、那老贼中了朕一箭,逃不了多远,一发现就将其当场格杀!获其人头者,不论是谁,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
让禁军御林军也多派人手去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朕挖出来……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三十七章 南北争霸的导火索------------------------次日清晨,晨曦四合,晓雾溟濛、距青州城西十里之外的大河边。
沿河岸缓缓走来一个驼背老人,这老人佝偻着身躯,左手撑一根老藤拐杖,右手拎一个小药锄,背上背着个箩筐,筐中一些草药枝叶犹鲜嫩,似乎这老人刚自山里采药归来。
采药老人踽踽独行,满脸皱纹的脸上神情漠然,只是他两眼中泪光盈然,流露出悲痛万分之色,时不时抬袖去擦眼泪,却总也擦不干。
好生诡异离奇。
采药老人走着走着,忽然看见河岸边躺着个人影,这人上半身趴在岸边碎石上,下半截身子兀自浸泡在水中,整个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话。
采药老人瞟了一眼,眼波一阵闪动,随即硬下心肠擞过头去,继续前行,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采药老人走出几步,步履越来越慢,终是良心难安,见死不救毕竟不是他的本性,微微叹了口气,又回转过来。
他走到这人身边,蹲下身,把这人的身躯翻转过来,只见此人是个面貌威武的老者,面色湛白,双目紧闭,浑身上下有十余处伤痕,其中最致命的一击还是右肋插着的一支黄金箭。
这老者正是遭皇帝重创之后逃遁的殷百里。
采药老人猛然看见黄金箭,不禁身躯一震,探了探殷百里的胸口,发觉还有热气,鼻息也若有若无,并未毙命,他大为惊奇,要是换了一般人,挨上这么一箭,一早就死硬了,殷百里却能撑到现在,一身功力当真深不可测。
采药老人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放在岸边一块干燥的青石上,然后自怀中取出一些药物,给殷百里外敷内服,为他处理起伤势来。
采药老人医术精湛,手法甚是高明熟练,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就把他的各处伤口包扎妥当,黄金箭也小心起了出来。
最后,自怀中取出一小盒银针。
为他施展针灸之术。
疏通径脉。
不多时,殷百里呻吟一声,悠悠醒转过来,他甫一看见身前的采药老人,立时手腕一翻,扣住采药老人的右手。
喝道:你是什么人?!采药老人只觉手腕被两道铁箍扣住似的。
一阵钻心剧痛传来,直入骨髓、似要折断,他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嘴里呵呵两声、示意自己是个哑巴。
这时殷百里神志已完全清醒过来,看看自己身上地伤处,知道是他救了自己,问道:是老哥你救了我?采药老人冷冷瞧着他。
那意思分明是:这里就你我二人,不是我还有谁?殷百里歉然放开手,正想道谢,目光在采药老人脸上一转,忽然心生警觉。
他早就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了,一看之下立刻发现其中的蹊跷,喝道你脸上用了易容术,你究竟是谁?!说着,右手伸出就朝他面部揭去,要看一看他的真面目。
采药老人突然一翻身,左手食中二指夹着一根银针,狠狠的扎在殷百里右臂肩井穴上。
殷百里现下身遭重创,身体行动困难,一身惊世武艺发挥不出一二成,当即叫采药老人刺中穴道,整条右臂一时间又麻又酸,无力的软软垂下。
采药老人成功摆脱他的控制,跳起来向西面飞跑,拐杖药锄也不要了,步履矫健轻快,宛如少年,哪里还有驼背老人迟缓的样子。
蓦闻噗的一声轻响,采药老人左腿膝下地环跳穴被一枚小石子击中,他左腿一僵,奔跑中整个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只见后方躺在地上地殷百里,左手抓起几枚河岸边的鹅卵石,曲指连弹,鹅卵石一枚枚朝采药老人射出,噗噗声里,采药老人多处穴道被击中,再也动弹不得。
殷百里艰难的盘膝坐起,澄思静虑,默运玄功疗伤。
采药老人身躯僵硬躺在不远处,周围一片宁静。
大半个时辰后,殷百里内功运行了两个大周天,气力略为恢复,站起身来,走到采药老人身旁,俯下身去,伸手在采药老人脸上一阵揭抹,易容药物脱落,显出一张年轻净秀的脸蛋——竟是雍王姬伯潭!殷百里大吃一惊,雾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道:雍王殿下?你不是死了么?!姬伯谭见行藏已露.便索性承认,淡然道:以前……以前的雍王是死了,现在地我,只是个无家可归地逆……逆贼罢了。
无怪乎姬伯谭易容改装之后扮哑巴,原来是为了掩饰他的结巴,否则他一旦开口说话,很容易露出马脚来。
殷百里到底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很快便想明白了:雍王医术精湛,也许有某种吃了之后整个人暂时全身冰冷失去知觉、犹如死人的药物,他便在城破之时自己服下,使所有人都以为他已死于乱军之中,然后再找机会易容逃脱,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殷百里想通之后,不由竖起大拇指,击节赞叹:好心机!好手段!人人都说雍王忠厚老实,原来也有这等心计,老夫都险些看走眼了!这番话也不知是夸他还是骂他,陈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默不作声。
殷百里心念电转,忽然问道:雍王殿下为何不光明正大向昏君请罪?人人皆知你禀性纯良,谋逆作乱之事与你半点无关,你从头到尾只是被陈王挟持而巳,那昏君会原谅你的,你仍旧可以安安稳稳当你的王爷。
一听此言,姬伯谭满脸胀红,眸子里喷射出刻骨的悲痛,恨恨道:他、他……他逼死了三弟,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他!殷百里当然明白话语中的他,指的是皇帝。
他眼珠子转了转,一个近乎疯枉地念头迅速在心底里成形,笑道:那敢情好,我也正要设法救出唐王李兄弟……姬伯潭一听,忍不住讥诮道:救唐王,凭什么?就凭……就凭你的拳头?你要……要是再独身行刺,下回……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有人救……救你了!殷百里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一支黄金箭几乎要了我的老命,身上伤势少说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复原;而那昏君身怀地武功绝不容小视,身边戒备又异常严密,我是不敢再去行刺了。
嘿,要是只有我老头子一人,眼下确实一筹莫展,但有王爷你在,一切就不一样了……说到后来,笑眯眯望着他。
姬伯谭暗自心惊,颤声道:你你……你究竟想怎样?殷百里大笑道:王爷你是先帝之子,假如你以当今皇帝是假冒的为名,去北方大草原向契丹人借兵夺位……哈哈,契丹人对中原虎视耽耽多少年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想必会很乐意发兵南征,助王爷夺取皇位……哈哈哈,此计大妙!他纵声张狂大笑,目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如疯如癫。
姬伯谭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喃喃道:你疯了,真的疯了!跟……跟三弟一样的疯了!殷百里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事成之后,你就是新的皇帝,华朝整个江山都在你手中,届时,割给契丹人一些疆土为酬谢,又有何妨?姬伯谭脸色都白了,急急道:你不要……不要想得太美!这是……引狼入室,倘若契丹人赖在中原不走了呢?我们就会成为……成为千古罪人!!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便遗臭万年又有何妨!殷百里恶狠狠道。
我不去、我不会……不会跟你去借兵的!殷百里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说罢,语气一转,突然说道:你难道忘了你三弟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想为三弟报仇?!雍王骤然一呆,面孔阵阵痛苦的抽搐,一时说不出话来。
殷百里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士为知己者死。
唐王李兄弟以知己待我,我必以知己报之!若是我去找处山林隐居起来,相信昏君也不容易找到我,可是我老头子都这么大把年纪了,纵然无病无灾,又有几年好活,过得几年还不是与草木同朽,占那一坯三尺黄土?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就算事败,好歹拼却我这条老命回报李兄弟也就是了,我姓殷的此生何憾?雍王不答。
殷百里回到青石旁,拾起兀自沾着自己血迹的黄金箭,他眼巴巴望着、喉咙里一阵低沉玲笑、嘿,好箭法!我姓殷的纵横一世,身上挂彩的次数屈指可数,还从未受过如此重伤。
嘿,总有一日,我会把这支箭还给那昏君!他恨恨说着、将这支黄金箭以厚布小心包裹,珍而重之收入行囊中。
便在此时,忽闻北方传来沉闷的马蹄声。
殷百里一跃而起,掠到姬伯谭身旁,把他背在背后,施展身法向西疾驰,哈哈笑道:昏君的鹰爪子来了,老子现在可没力气跟他们厮杀,还是去避一避的好。
王爷你不是精通易容术么?妙极妙极,我们找处地方易个容、改个装,然后奔赴北方大草原,哈哈,我们还会回来的……哈哈哈……大笑声连绵不绝,一路西去……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三十八章 天朝邻国------------------------叛乱已告平定,皇帝慷慨的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向左近老百姓大买酒肉犒赏全军将士、下令全军就地休整两日,然后凯旋班师返京,待回到京城之后再行论功行赏、同时严令约束军纪,不许士兵侵扰百姓,违今者,严惩不贷。
军营里全军上下一片欢腾,城中民心也迅速安定下来,民众感戴无比,不再惶恐不安。
与此同时,追捕刺客双刀天王殷百里的行动也在持续进行,其中有一路骑兵的领兵百户上禀说、昨晚曾经一度截杀到了伤重的殷百里,一阵冲杀下来,又伤了他几处,最后他自度逃不掉,便跳进了河中,也不知被水流冲到哪里去了。
除此之外,其他追骑都始终一无收获,前后把方圆百里地段,足足拉网式的来回搜了几遍,萧若渐渐放下心来,暗想那殷老贼或许真的恶贯满盈了吧!另外就是雍王的尸体一直没有着落,城内城外都找过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萧若尚不觉得如何,城内军民得知这等奇事,难免疑神疑鬼,议论纷纷……在一般人眼里,皇帝乃是上天之子,是活着的神,那么皇帝的亲哥哥也不是凡人啊!尸体突然间不见了……多半是升天了、兵解了、诈尸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萧若听着好笑,尸体没了就没了吧,也就是派人继续寻找而已,并不太过放在心上。
午前巳时三刻,赵牧上表,自请罢官免爵,贬为庶民。
萧若龙颜大悦,慎重考虑一番之后答复,朝廷收回宋王封地。
以及宋王私属的兵马,并罢免赵家所有人的在朝官职,但念在赵氏一族临阵倒戈助官兵平乱的功劳,仍予以保留宋王爵位,让赵氏一门上上下下的人回家闭门思过半年,半年期满之后,量才授以官职。
皇帝明确表了态,赵氏一族虽觉没了封地后家族势力势必元气大伤、可他们毕竟曾经参与大逆不道的叛乱。
能保住爵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要看一看四大王族中另外三家即将抄家灭族的命运,他们就会深深感觉到皇恩浩荡,哪敢有丝毫不满、一齐三呼万岁叩谢圣恩,回头又派女眷去后院向皇后娘娘谢恩。
众人走后、赵牧一人独自留下。
再三磕首。
久久不肯起来,嘴里呐呐道:罪臣罪该万死,罪臣还有一项罪过,不敢不上奉皇上!萧若一看他地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英眉微蹙,缓缓道:过去的事、朕念你一时糊涂、可以不予追完。
说吧!心想朕看在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份上,对你们一族够宽容了,可别给朕再捅出点什么篓子来才好。
赵牧顿首道:启禀皇上,罪臣与李岳起兵……懊不,是叛乱之初。
罪臣与李岳也是一时叫猪油蒙了心,曾、曾径派人以重金邀得两支异族大军来助战,时至今日,应该也差不多该到了……砰的一声大响,还未等赵牧说完,萧若气得拍案而起,一手颤颤指着赵牧,耸眉大骂:你们这些个把国家大事当儿戏的混帐东西!逆谋作乱也就罢了、竟、竟还敢勾结番邦异族!朕……是可忍,孰不苫忍!来人哪……堂外两个持刀侍卫齐声应是,大踏步进来,听侯皇帝吩咐。
赵牧吓得浑身乱战,道:皇上息怒,请先听罪臣说完。
萧若忿忿道:说,你们是不是勾结了契丹人?契丹铁骑什么时候入关?赵牧摇了摇头,回皇上,不是草原上的契丹人,而是海外扶桑与高丽两国。
哦?不是契丹人。
萧若面色稍霁,他比这个时代的人眼界开阔得多,非常清楚以大汉民族压倒性的实力、放眼四面八方,也只有北方大草原上强悍的游牧民族,能对中原王朝够成致命威胁——其中关键性困素是马匹、游牧民族在军事上得天独厚。
像扶桑高丽那等小国、基本上不值一谈。
勾结游牧民族与勾结那两小国,性质上虽相同,危害却不可同日而语。
赵牧面若死灰、徐徐道来:罪臣和唐王地封地都临海地最东头,一贯与海外扶桑高丽两国往来密切。
我们作乱之初,便分别派人携带重金前往两国,游说两国派兵前来助战、承诺事成之时……说到这里,他嘴里呐呐的说不下去了,羞愧交加。
萧若冷笑道:承诺事成之后割给两国一些疆土是不是?嘿、你们这些里通外国的畜生!顿了一顿,暗付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赵牧本人也悔恨莫及、再责怪他也无济于事,语气稍稍一缓,道:后来怎样?两国同意派兵没有?赵牧道:扶桑人镰仓幕府不愿介入我朝内争、婉言拒绝了、谁知九州南部萨摩一个大名——岛津家家主大有兴趣,竟私自答应了我们,他答应以其自家军力,外带招集一些海盗浪人来中土助战;高丽国主为人贪鄙少谋,要求条件翻一倍、李岳当时利欲熏心,满口就答应了,高丽兵也应该会来。
萧若静静的听完,面沉似水,哼了一声,摆摆手道:下去,回头再跟你们算帐!赵牧依言退了出去。
萧若心潮紊乱,又惊又怒,他对中华这两个邻国并不陌生。
东洋的岛国扶桑也曾狂过一阵子,隋唐时梦想与天朝平起平坐,后来在白江口,扶桑举国海军——假如一些渔船货船堆在一起能称为海军的话——与大唐由巨型战船组成地水师暴发一场大海战,这场海战是没有悬念地,很自然就演变成一场一面倒的大屠杀,扶桑海军全军覆没,举国震动、从此扶桑人老实了下来,年年派遣唐使来中土,虚心学习大唐的方方面面,直接导致了扶桑的大化改新,文化从此与中华有许多相同相似之处。
连中土老百姓对东海这个岛国的人都不陌生,因该国人普遍身量较矮,中原人多称之为倭人。
甚至有种说法,大化改新之前,扶桑人连衣服都不知道穿,就像山野间的一群猴子。
华朝取代大唐王朝后,扶桑人对华朝虽不如对大唐那样五体投地,好歹也能维持表面上的一个大体恭敬、两国相安无事。
位于辽东的高丽国则不同,高丽国不像扶桑国那样孤悬海外,一直摇摆不定,天朝强威时,自然对天朝称臣纳贡,草原游牧民族强盛时,便倒向游牧民族。
华朝近一二十年来国势转衰,在鼎盛的契丹人持续攻击下,长城以外地疆土相继丢失,也完全失去了与高丽国的陆路接攘,高丽国自然而然转向契丹人称臣,对天朝持敌视态度。
萧若命人写一封书信,讯问正在两王封地的秦义碰见异族兵没有,以释站快马六百里加急送去,此时战乱平息,道路畅通,信件两日之内就可以送达秦义手中。
再让人拟定两份送给扶桑高丽两国的国书,国书中严辞质问两国干涉华朝内争之事,命两国立即招回派来中土的军队,否则,就是与天朝为敌!这三份信件还未送出,是日午后,倒先有一份秦义地六百里加急军报送来。
萧若拆开一看,原来秦义所部已然遭遇两国军队,其中扶桑人约一万十千多人、高丽人也超过一万,总兵力多达三万余人,都是渡海而来。
这两国人灭绝人性,甫一到中土,就屠了望海城,把城中数万百姓屠得一个不剩,秦义所部小小受挫,但毫不畏惧,尽力与敌人周旋。
文中没有提请皇上派援军之事,因为他们还不知道版乱已经平息。
萧若直若得手足冰冷,热血上冲脑门,砰的一拳,把面前桌面硬生生打穿一个洞。
他脸色十分难看,把这份军报给众将一一传看。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军营,连城中百姓也不少人得知,一时之间,城里炸开了窝,群情汹涌,人人激愤,无数将士向皇帝请命东征,要与屠我同胞的异族人决一死战!让他们血债血偿!假如被契丹人屠一座城池,将士们愤怒归愤怒,也没有话说,毕竟现今契丹人强盛无比,强国之间的交战难免互有胜负,你今日屠我一城,我明日灭你几个小部落,都是常事,战争是残忍的。
可扶桑人高丽人又算什么东西?那等蕞尔小国也敢在天朝上国头上动土?!无论军民都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为惨死同胞复仇的心情分外强烈。
如此一来,三封写好的信件都不用送出了,萧若传令三军,让将士们今日好生歇息准备、明日一早全军启程东行,不把屠我同胞的杂种杀个片甲不留,誓不罢休!全体将士轰然应是,各自回到营房里,不约而同的磨刀擦枪……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三十九章 让那群猴子见识下什么叫炮------------------------第二日转瞬即至。
城中战鼓隆隆,族旗蔽日,皇帝亲率五万精兵浩浩荡荡东行,军容严整,威风凛凛,青州百姓自发的一直送出城外,久久不愿回城。
按说前日城破时降兵就有六七十万人之多、青州总兵力已达十数万,萧若琢磨着入侵之敌仅是弱国三万余兵,没必要劳师动众全部十几万大军前去征讨,而且兵力要是过于庞大某中,沿途粮秣补给也成问题,太过劳民伤财,便只带五万精兵东行。
加上泰义所部,以及宋两王封地原本人数极为庞大的新兵,足可稳操胜券。
同时派遣六万兵北上,分别奔赴边关三镇驻防,以备不测,毕竟长城一线生死攸关,万万大意不得。
剩下的兵力就地休整待命,顺带清剿青州一带叛军残余。
另外,南昱伤势已得到控制,但是仍未醒来,韩妃虽无性命之忧,内伤也自不轻,萧若把他们都留在青州调养,并留下一名太医专门照顾他们的伤势。
皇后因有孕在身,只得留下,皇太后虽不愿与儿子分离,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到底不便去战场前线——皇帝亲临战阵可以激励士气,皇太后亲临战阵就有点不知所谓了!她又不愿回京,便与皇后暂且留在青州城,二后凤驾随行的众多太监宫女也一并留下。
日前大举攻城时,那七十门火炮曾大显身手,发挥了很大作用,萧若对这些火炮的感观总算有所好转,他起初对这些个笨重的铁疙瘩很看不上眼,因为他毕竟是来自21世纪的人,比起21世纪开山裂石的大炮。
面前这些初极火炮简直就是渣。
后来想想,不能要求太高,火炮再怎么说还是这个时代最最新式的武器,放眼全世界,也就是华朝有一百多门炮,别地国家民族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萧若此番东征有心把这七十门火炮都带上,便征集了大量骡马拉炮,同时命令一些役兵在后面推炮,只要舍得下本钱,行军速度倒也不慢。
大军浩浩荡荡一路向东。
行军途中,官道上信使来来往往,皇帝大军与秦义所部保持密切联系。
萧若命秦义尽量回避与敌人主力决战,只要牢牢牵制住敌人既可,同时发动两王封地的新兵严守城池,要是再被扶桑人高丽人屠一座城,唯他是问。
泰义依令而行,连日来以精锐御林军与数倍敌人周旋,也发生过一些规模不大的战斗,双方互有胜负。
暂时没有被敌人攻下任何一座城池。
五万大军经过十余日的行军,已进入原宋王封地境内。
是日。
大军接近一座名为清盐县的小县城时,正前方地平线尽处黄尘大起,杀喊声震天价响,似乎正有两方人马在浴血厮杀。
前行斥候回报说:一支御林军正与数千扶桑倭人在清盐县不远处激战。
萧若便下令全军就地布阵,准备战斗,自已带着十几个将领驰上侧前方一座矮丘观战。
只见交战双方一方是黑盔黑甲的御林军。
另一方都是些身材矮小的倭人。
这些倭人人数足有五六千之多,身上未着盔甲,穿的衣服五花八门,一看就不是正规军,应是一大群浪人或者海盗,这些倭人头上的发型更是诡异莫名,有萝卜头的、有光头地、有前秃的、有后秃的、有边秃的、有中秃的……总之五花八门,让人大开眼界,应是扶桑倭人怪异病态的审美观下的产物。
这些倭人大都双手合握一把锋利异常的倭刀。
在战斗中大吼大叫,十分强悍凶猛,并且悍不畏敌,若论单兵战斗力,确实比华朝士兵要强。
御林军这方约莫千余人。
人数居于绝对劣势,但他们是清一色的黑甲骑兵,领兵将领是个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汉,这支千人骑兵队在他指挥下战术极为灵话多变,充分利用骑兵速度优势、时进时退,时分时合,拉扯调动敌人,时而用弓箭袭扰,时而抓着机会近身突击,时而又远远兜圈子……扶桑人跟不上对方地节奏,空自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这支御林军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竟自稳占上风,躺在地上地尸体中,十之八九都是扶桑人。
萧若看着暗暗点头,这御林军将领深谙骑兵战术,经验丰富,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摆摆手,身后一名侍卫吹起号角,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咽绵长的号角声响彻四野,战团中兀自厮杀的御林军将士听见,一齐朝这边眺望,远远望着小丘上明黄色的天子伞盖,知道是皇帝圣驾到了,顿时一片欢腾,无不大喜过望,那中年将领高声下令,全体将士当即舍了敌人,策马狂奔而来。
扶桑倭人不明白怎么回事、见对方全体人向西方而击,只道是终于把这支顽敌打跑了,气焰越发嚣张,狂妄不可一世,发一声喊,迈开大步在后面提刀狂追,一面狂追,嘴里一面大呼大叫,叽哩咕噜的,用扶桑倭话大声叫骂——就算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也要耀武扬威一番不是!这支御林军很快就把倭人甩在后面,驰到小丘前,一齐翻身下马哗啦啦跪倒,最前面地中年将领洪声道:御林军骁骑营全体将士参见皇上!后面众骑兵齐声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将士们辛苦了!萧若说完,大有兴奋的望着中年将领,温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中年将领正自起身,一听皇帝发问,又连忙单膝跪下,道:回皇上,末将是御林军骁骑营千户,名叫刘破虏。
破虏,好名字!萧若凝目打量,见这刘破虏方面大耳,满面风霜之色,肤色粗黑,脸颊上有多处伤痕,显得极是威猛强悍,略小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悍之色。
萧若停了一停,问道:刘爱卿,你适才所用的那套战法是谁教你的?刘破虏恭声答道:启禀皇上,末将原是普通士兵出身,曾在北部边疆与契丹胡虏周旋二十余载,我们边关将士吃足了胡人轻骑兵飘乎灵动的苦头,末将这套战法正是学自契丹胡人。
萧若听了愈喜,能学习敌人的长处,更是难能可贵,亲自上前将他扶起来。
这时,扶桑倭人已快跑到近前,刘破虏一抱拳道:皇上,且看我们营将士再去冲杀一阵。
如今有皇上为我们掠阵,所有士兵无不士气大振,精神百倍,不歼灭这支倭寇誓不回营!说完,回身振臂大呼,上马!他身后的将士轰然相应,士气如虹,虽在一场激战之后,脸上却没有半点疲惫之色。
萧若含笑摇了摇头,这支倭寇交由主力大军应付,你们随朕来。
言罢,带着这千余骑兵驰回主力大阵中。
到这时,狂奔而来的五六千倭人也发现了主力大军,然而这一带为丘陵地型,地势起伏不平,他们只觉得对方人数众多,但一眼看不出多到什么地步。
当先一个扶桑武士挥刀厉呼,所有倭人趁着一股锐气毫不畏惧冲杀过来,哇呀呀一片大呼大叫。
华朝军阵最前方是七十门火炮,火炮作两排排放,弹药早已填装妥当,旁边地炮手手里举着呼呼燃烧的火把,只待皇帝一声令下就点火;火炮后面是两百余人持护国努的射手,再后面则是不计其数的弓箭手。
若敌人冲过来,先由射程最远的火炮轰击,再近则由犀利无匹地护国弩射击,最后就是弓箭手万箭齐发,假如敌人仍然能冲到近前,所有人便停止射击后退,重步兵冲上前与敌人近身肉搏,同时骑兵向两翼包抄,切断敌人的后路。
此一阵法是萧若根据21世纪的战术思想编排的,又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阵地,足以傲视天下。
倭人哇呀呀大吼着冲来,虽远远看见了火炮,但没人明白那黑乎的圆铁柱是什么东西,一窝蜂正面冲来。
萧若唇角含着一缕冷酷的笑意。
转眼间,倭人已经冲到阵前五百步以内,萧若仍不下令开炮,再等了一等,直到倭人来到四百步时方才断然一挥手,开炮!!火炮引线同时点燃,轰隆隆一阵震天巨响,七十门火炮齐射之威,直如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七十枚铁弹射入冲锋的人群中,被直接击中的倭人顿时被打飞了。
造成的伤亡还在其次,所有倭人都吓傻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停下脚步,惊恐万状的望向四周。
打雷了?是不是打雷了?也不知哪个发一声喊,数千倭人如同一群被吓坏的小兔子一样聚拢在一起,在华朝军阵前方人堆人挤成一团,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使这些扶桑倭人近乎本能的堆在一起,以便依靠集体的力量防御。
却不知这些最初的火炮极难取准,几乎不可能瞄准单个敌人轰击,那些被一轮齐射轰死的倭人纯粹是运气不好。
这时倭人竟然自己聚成一团,那就太方便了,反正几千人的庞大人堆就在前面,朝那个方向轰的去就是,比城墙还好瞄准。
倭人在火炮面前拥成一团,这种愚蠢的做法等同于两个字——找死!华朝将领们轰的一声乐了,笑道:原来他们不知道火炮是什么东西,这些可怜的家伙……萧若朗声高呼:开炮!开炮!让那群岛国来的猴子们见识下什么叫炮!……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十章 战场大屠杀------------------------萧若朗声高呼:开炮!开炮!让那群岛国来的猴子们见识下什么叫炮!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七十门火炮再度一轮齐射,轰隆隆炮声震耳欲聋,倭人数千人堆在一起的人群顿时炸开了花,一团粮籍,炮弹只要射入人群中,就必定打倒一片人,直轰得倭人鬼哭狼嚎,哭爹叫娘,鲜血伴随肢体横飞,惨叫哭喊声连绵不绝。
头一轮齐射充其量只击毙了四十五人而巳,而这一轮轰击过去,倭人一片一片倒下,直接被轰死的就不下三四百人,混乱中自相践踏而死的更是不计其数,整个阵势打乱,顷刻间土崩瓦解。
如果说头一轮齐射把倭人吓傻了的话,那么这一轮齐射更是使他们的精神彻底崩溃,无数倭人像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人人面无人色,嘴里喊着不知名的音符,狼狈逃窜,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还有一部分倭人干脆朝着大炮翻身拜倒,五体投地,顶示膜拜就像拜菩萨一样虔诚,以他们孤陋的见识看来,除了传说中的雷神,世间再也不可能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硝烟还未散去,大阵中央,萧若刷的拔出腰间天子佩剑,纵声高呼:所有骑兵突击!为我们死难同胞复仇的时候到了!我们不接受投降,要他们血债血偿,一个不留!杀啊!!话音以内力送出,响彻四方,在场数万士兵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杀!!两三万骑兵高举兵器轰然大呼.纵马疾奔,一时间万马奔腾,如潮水般向溃逃的倭人追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一面倒的大屠未亡魂丧胆逃跑中的倭人被骑兵从后面追及,一排一排像割韭菜一样割倒,鲜血染红了大地。
弓弩手向前缓缓推进。
距离朝大炮顶礼膜拜的倭人一箭射程之内停步,然后拿他们当靶子射击,嗖嗖嗖嗖箭矢穿空,几阵箭雨之后,这些倭人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空气间血腥味弥漫开来,浓烈呛人,多大的风也吹不散。
萧若在原地眼睁睁的望着这一切,他心里也不大好受。
射杀毫无反抗之力的倭人时,他甚至动了侧隐之心,几乎想出声喊停,但只要一想到在他们血腥屠城之下死难的同胞,他地心肠一瞬间就坚硬得有如铁石。
神情冷然,一声也不吭。
扶桑倭人无论怎样拼命跑,也不可能跑赢骑兵,这带地势开阔。
又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相继被骑兵追到砍倒,竟无一人逃脱,有些倭人眼见跑不掉了,便转过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被疾驰而至的骑兵横刀一抹,一颗大好头颅便飞了起来。
既然皇帝有不接受投降的旨意。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追杀逃敌的骑兵陆陆续续回头,倭人绝无一个漏网。
各营将校把杀敌人数呈报上来,主薄安笑之一一记录在案,待返京之后论功行赏。
战后清点己方各营人数,居然无一伤亡,这一仗是彻彻底底的完胜,全军将士一片欢腾,大呼万岁。
他们还从未打过这么痛快的仗,此刻皇帝在他们眼里,英明神武自不消说,其用兵如神,能与古之名将相提并论。
想想这几个月来一连串地胜利,所有人对皇帝的信心空前膨胀,甚至已有了某种盲目的崇拜,似乎只要皇帝亲临阵前,就一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清盐县不少军民站在高高的城墙目睹了这场大战,无不看得目眩神迷,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县城各道城门同时大开,清盐县令慌忙领着一干官吏出城来,恭迎皇帝率兵进城。
倭人五六千具尸体躺满了一地,萧若派个传令兵给县令传话,让他动员城内军民来善后,最好挖个万人坑把倭人一并埋了。
另外,督促他们不可松懈,严防倭寇再来攻城。
随后,萧若率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继续前行,赶在落日前抵达登州城,秦义率手下一众御林军将官出城相迎,李元苛及赵建云也跟在他们身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君臣彼此见过礼,泰义等人起身站在一旁,萧若让李元苛赵建云两人上前。
两个年轻王子战战兢兢上前,连连磕首不已。
萧若见他们两人身上有股子执挎子弟的轻浮之气,心下有几分不喜,淡淡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嫡长子,按道理说,唐宋两王之位决计没有你们的份……李赵两人听得心就一个劲的往下沉,只听得皇帝续道:不过呢,你们倒是识时务,能够及时开城投降,也算为平叛立下了大功,朕既然在圣旨中答应了让你们继承王位,君无戏言,朕就一定会践诺。
谢皇上!谢皇上!吾皇万寿无疆,泽被苍生,乃古今第一的明君圣主,臣等有幸为吾皇效力,真乃三生有幸!李赵两人大喜欲狂,连忙大拍马屁,也不管合不合时宜。
萧若微微一晒,道:但是,封王之事非同小可,你们两个年事尚轻,总该先有所表现吧!李元苛与赵建云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臣等一定尽心竭力歼灭敌军,以报皇恩于万一!萧若笑而不答。
大军缓缓进入登州城,萧若听素义当面禀报近来战况细节,得知敌军以望海城为老巢,大部分扶桑人高丽人盘踞其间。
秦义提到望海城时眼眶泛红,悲忿交加,萧若亦是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他立时派快马去望海城,向那些人面兽心的异族人下战书,约定明日决战。
众将无不磨拳擦掌,精神抖擞。
过了一会儿、有将领兴奋无比地说起清盐城外完胜倭寇的经过,登州城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不由自主赞叹吾皇天威,所向无敌!李元苛赵建云不放过这个绝好的拍马屁机会,使出浑身解数讨皇帝欢喜。
一时之间,谀词如潮。
谄笑泛滥,不少地方官也加入他们的行列。
萧若呵呵笑道:怪只怪那群猴子没见过大炮,自个儿被炮声吓得屁滚尿流,其实她们要是一窝蜂的冲杀过来,大炮顶多开两三炮就不起作用了。
众将听了哈哈大笑。
李元苛适时的提出晚上开个庆功大宴,全城军民庆祝这场难得一见的完胜。
并拍胸口说所有花费由李家全包了——他此刻已俨然把自己当成李氏一族地族长。
萧若本不欲多事,见众将都兴奋得跃跃欲试,不忍扫了众将的兴。
再者说来,李氏一门累代积累的财富非同小可,李岳虽谋逆作乱,李家抄得了抄不了还是未知之数,想抄李家首先就得过太后那一关。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先让李家拿出一大笔钱来全城欢庆一番,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还能刺激一下士气。
念甫及此。
他含笑点头,表示应允,道:只是有一条,明日大战在即,全军将士不可饮酒,待平灭敌军之日,朕再与将士们一醉方休!众将齐声应是,一些人自去张罗布置。
秦义所率远袭之师的任务已然圆满完成。
萧若命秦义回归禁军,把御林军骁骑营千户刘破虏叫到面前,破格提升他为御林军万户,暂代南昱之职。
刘破虏感激涕零,诚惶诚恐,发誓必不辜负皇上期望。
萧若好生勉励了一番。
到了晚间,在宋王富丽堂皇的王府后花园摆开筵席,在座的除了皇帝李元苛赵建云三人外,只有秦义、大憨、外带刘破虏这三名深得皇帝器重的将领。
俏丽稗女将肴撰美酒次第送上。
丝竹八音悠然演,周围花香馥郁,处处流香,明月在天,清幽静雅当真是个好所在。
李元苛赵建云正经本事不怎么样,身为执挎子弟倒是人人有一副好口才,不时打浑插科,说些个半荤不素地笑话席间欢声笑语不绝,气氛喧腾。
四周仆从如云,每人身旁都有几个俏丽稗女伺侯,萧若不用宋王府地人,自有蒹葭、沅芷、杜若、石兰四个宠稗环绕身旁,殷勤伺侯着。
李赵两个阅人无数的花花公子也惊异于四女的艳色,不过他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皇帝女人的主意。
酒过三巡,赵建云向李元苛使个眼色,李元苛便面含贼笑上前,冲皇帝神神秘秘道:皇上,微臣两人家中收罗了一些高丽扶桑地歌女,很有那么种别样地风情,与中原女子不同……嘿嘿,皇上想不想见识见识?四女听着有些不乐意了,石兰丫头一向口没遮拦,立时道:不就是化外蛮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沅芷丫头轻声细细道:听说蛮夷女人身上有难闻地气味喔……杜若丫头气道:喂,你们两个以女色引诱万岁爷,该当何罪?蒹葭丫头出来当和事佬,道:你们别说了,见不见由万岁爷自己决定,万岁爷又没问你们。
萧若不理她们,笑道:那就见见,见见无妨,呵呵呵……不一刻,一队高鬃云袖的高丽少女翩翩行来,腰间都系着两面开的小鼓,乐声悠杨响起,少女和着节奏盈盈起舞,裙裾翩翩,鼓声轻柔,跳着与中原风格迪异的高丽舞,充满异域风情,尽力取悦高高在上的皇帝。
萧若看着也颇为赏心悦目,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些高丽少女姿色并不算上佳,放在民间兴许是美女,与他周围的四女一比就相形见拙,后宫美女如云,他是见惯了美女的人,对这些高丽少女便兴趣缺缺。
李元苛赵建云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皇帝地表情,见皇帝始终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跳完一曲舞,便暗使手势让她们退下。
紧跟着,嗒嗒嗒嗒声连响,六名扶桑女子踏着木屐扭扭摆摆的走来,六女手持小团扁,脸上都涂脂抹粉,古怪的装扮把她们本来面目都遮掩了大半。
乐声扬起,她们手持小扇舞了起来。
萧若看着看着。
也不知怎地,心头总有那么种别扭的感觉,挥之不去,或许是不习惯。
同样是饱受中华儒家文化熏陶的国度,高丽人的舞乐很正常,别有一番风味,而扶桑人的舞乐,不知为什么。
总给人一种诡异而偏狭的感觉,不达到扶桑人那种精神状态地人,还真不容易欣赏得了。
李赵两人见皇帝有点闷闷不乐对视一眼,李元苛赔笑道:皇上。
这扶桑女子虽说稍稍矮了一点,可个个温柔无比,对丈夫那是有名的千依百顺,逆来顺受。
你就是天天虐待她都没问题呀!哈哈哈……萧若一听也乐了开来,笑道:千依百顺的女人的确不错,哪像她们四个……说着,伸手在蒹葭等四女吹弹得破的粉脸上各捏了一把,吃吃笑道:哪像她们四个小丫头,成天就知道跟朕撒娇!四女扭着腰肢一齐娇嗔不依。
李赵两人见皇帝有兴趣,顿时来了劲,赵建云也凑上前来。
涎脸笑道:微臣也知道这些庸脂俗粉入不得皇上圣目,要说真正地绝代佳人,那也不是没有……说到这里,冲东北方向一呶嘴儿,神神秘秘笑道:就在那望海城里,岛津家家主岛津秀九的老婆,就是个绝色大美人儿,嘻嘻!哦?说说。
萧若也来了兴趣。
男人之间只要一提到这种事,就分外投机。
彼此间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李元苛嘿嘿坏笑道:那岛津秀九的老婆姓北条,出自扶桑高门大阀北条家,当年号称扶桑第一美女,连这登州城里地平头老百姓都有人听过她的美名,可见她在东洋扶桑影响之大。
去年时。
我那不长进的大哥代替父王去扶桑,跟扶桑幕府及各家大名搞好关系,顺带商讨丝绸瓷器买卖,曾在北条家见过这北条小姐一面,当场惊为天人,三魂七魄叫她勾去了大半,从此日思夜想,一回来就派人携重金去北条家提亲,要娶北条小姐为世子妃,最后被北条家以族女不嫁外邦为由拒绝,大哥伤心极了,足足停了好几个月没去逛窑子。
赵建云也凑趣道:据说扶桑人的幕府大将军都对这北条小姐有兴趣,后来不知怎么的却嫁了岛津秀九那老匹夫……啧啧,扶桑人事事都透着怪异,好好地一朵鲜花,就这么插在了牛粪上!赵建云一面说,一面不住摇头晃脑,可惜得不得了,瞧那架势,分明只要北条小姐嫁的不是他自己,不管嫁给谁,都一定是插在牛粪萧若听着悠然神往,不知不觉中,由北条小姐联想到21世纪倭人名杨世界的aV片上,一时间,惭愧之余,又有几分刺激。
李赵两人是何等人物,见皇帝终于露出了色迷迷的样子,两人趁机讨好,压低声音笑道:要是皇上想见一见北条小姐,明日大战,臣等拼死也要把北条小姐枪来,献给皇上,皇上就能享尽温柔了……嘿嘿嘿嘿!那敢情好嘿……说到这里,萧若猛然惊觉自己失态,为脱口而出地话羞愧不已,心下暗怒,这两个无耻小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笑容一收,轻斥道:你们两个不干正经事的执挎子弟,以为朕跟你们一样么?你们给朕听着,以后抢人老婆之类的事,再也休提!李赵二人不料皇帝变得这么快,当真是天颜难测,赶忙谢罪不已。
萧若转过话提,问道:看来你们两家对扶桑高丽很熟悉么?赵建云肃容道:回皇上话,熟悉不敢当,也就是因为家族跟两国有买卖往来,比我朝一般人要稍稍了解一点而已。
萧若沉吟良久,面色变幻不定,忽然问道:你们说,假如我朝与扶桑高丽其中一国全面开战,胜负怎样?李赵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间问这个问题。
李元苛头一扬,大声道:启禀皇上,那两个蛮夷之邦国小民弱,如何能与我煌煌天朝相提并论!那假如我朝与他们两国同时开战呢?萧若继续问。
赵建云道:皇上,别说是这区区两小国,就算再加几个蛮夷之帮同时上,我朝也尽能应付如……当然,要是加契丹人就不行了。
萧若唇角流溢出一丝笑意。
略不轻意地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倘若我朝渡海远征,要多少兵可以扫平两国?李赵两人面面相觑,飞快商议了几句,齐声道:皇上,以两国国力而论,征高丽不过二十万兵,若有三十万大军征扶桑。
也理应可以稳操胜券!萧若吭了声不置可否,过了好一会儿,哈哈笑道:朕只是随口问问,你们别紧张!哈哈,你们还没考虑统帅的因素。
要是隋炀帝那败家子当统帅,那百万雄师也征服不了高丽!李赵两人始终不明白皇帝为何忽有此问,陪着干笑了一阵。
翌日请晨,空气间迷漫着薄薄的雾气。
旭日在云层里时隐时现。
城墙上战鼓声大作,登州城北面城门大开,全军精神抖擞缓缓出城,浩浩荡荡向望海城进发。
巳时二刻时分,斥候兵发现了敌军踪迹,望海城中的扶桑人高丽人倾巢而出,正朝己方迎面而来,看来敌人接受了华朝下达的战书。
萧若当即通令三军。
就地布下阵势,准备与敌人决战。
此地形平坦开阔,正适合大兵团决战。
半个时辰过去,密密麻麻地敌军出现在全军将士面前,敌军左右两部分人装束差异明显,左边是高丽人,右边是扶桑人。
号角声大作,战鼓如雷,敌军缓缓逼近。
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们在离华朝军队三箭之地开外停住,开始各自展开布阵。
远远可见高丽人阵前一名身着重甲的老将,不住发号施令,因是高丽人的统帅。
他头发胡子半已花白,脑门上缠着一条白布,甚是醒目;扶桑人阵势中央靠前方有乘装饰富丽地木车,车上布幔条印着单一纹饰,看来是岛津家家徽,车中端坐着个身着扶桑式赤红盔甲的大将,此人面部戴着块金属鬼面具,狰狞怕人,浑身上下一动不动,并无一寸肌肤裸露在外,远远望去,也不知那是个人,还只是一套支起来的盔甲。
那就是岛津秀九老匹夫!岛津家每代家主都是这副模样,神秘兮兮的,外人甚至不知道盔甲里面是个人还是条拘。
赵建云向皇帝道。
敌军布好阵势,扶桑阵中一个身着藤甲的骑士跃众而出,拍马来到两阵中央,此人脸上戴着一张白纸面具,手中长枪朝皇帝遥遥一指,用流利地汉话说道:天朝皇帝听着,我岛津家家主开出条件,华朝割望海城归我家,另贡献一百万两银子,我家大军及高丽友军即便退军。
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听了他这番叫嚣,华朝阵中鸦雀无声,所有人无不目瞪口呆、好一番异样死寂,都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即暴发出一片哄堂大笑,都说见过狂的,还真没见过狂到这么不知死话地。
华朝将士顿时对倭人好生看不起,说什么的都有。
东洋矮子想钱想疯了,想傻了……着来这些傻傻地扶桑倭人,还不知道昨日清盐城外那数千人的全军覆没。
那可不,昨日那数千人一个也没逃掉,他们当然无从得到消息!那就难怪了。
皇上下令吧!给这些倭人也尝一尝完败的滋味,让他们后悔来到中土……安笑之巴巴地行到皇帝身旁,道:皇上,微臣略通倭语,要不要微臣跟他们说几句?废话!萧若白了他一眼,朗声道:拿弓来!身后两名太监立刻把射日神弓棒到皇帝面前。
萧若左手持弓,右手自箭壶中扣出一支黄金箭,搭箭上弦,缓援拉开,瞄谁正耀武杨威的扶桑骑士。
弓响如霹霉,箭去似流星,一道目力难辨的金光闪电般射向扶桑骑士胸前。
这扶桑骑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黄金箭射了个对穿,其所挟劲道之猛,更将他整个身躯带下马背,哆的一声钉在地下。
这扶桑人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抽搐扭动几下,即便一命呜呼。
对于野兽,就该用野兽能听懂地语言!萧若纵声高呼,这些人都是屠杀我同胞的野兽,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要她们血债血偿,一个不留!全军听令,准备进攻……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十一章 大战序幕------------------------萧若纵声高呼,这些人都是屠杀我同胞的野兽,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要她们血债血偿,一个不留!军听令,准备进攻……数万官兵轰然相应,声震长空,呛啷啷一阵镁铁交鸣,将士们剑刀出鞘,盾牌举起,弓箭上弦,只待皇帝一声令下,即便发动进攻。
对面扶桑高丽两国的人马见使者被当场射杀,人群中发生一阵骚动,扶桑人无不感觉受到了侮辱,阵中不少浪人海盗大吼大叫,就要冲过来厮杀,只是被岛津家的家将制止住了。
眼下谈判之路巳告断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高丽老将与岛津家将各自勒今部下准备战斗。
只有车中的岛津秀九依然不言不动,端坐如固,好似木雕一般。
空气间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战场上七八万人鸦雀无声,氛围压抑而凝重,让人透不过气来,两方人无不死死盯着对方,大战一触即发。
萧若等了一会儿,见敌军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他也不愿冒然下令全军前进攻击。
因为七十门笨重的火炮一在阵前布好炮阵,拉炮的众多骡马就巳经御下牵走,这时再想稳动这些笨重的铁家伙,绝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一旦下令前进,行进间就难免阵形松动,或多或少对己方不利,他打算以官兵强大的远射火力压制对方,而不是全军扑上去肉搏硬碰硬杀他个天昏地暗。
毕竟说来,兵者,国之大事,胜衰存亡之道。
不可不慎之又慎。
萧若沉吟半晌。
对身旁泰义吩咐了几句,秦义便亲自传下令去。
不多时,就见一群士兵押着六七十个江湖人来到阵前,他们都身着寻常兵卒服饰。
总共有六十八人,却是两个月前陈王在庐山聚众犯驾时,那几十个当场投降的江湖亡命之徒。
当日萧若曾有下回打仗让他们打头阵的话,战死了是他们罪有应得,要是立功归来,便宽恕他们的罪过。
是以,今趟出征平叛一直将他们带在军中。
青州城之战官兵并未硬攻城池,用他们不着,直至今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六十八名囚徒向皇帝跪倒叩拜。
萧若面无表情扫视他们一眼。
淡然道:尔等曾参与图谋刺君,大逆不道,本该千刀万剐……不过,朕念你们一身武艺得来不易,特地给你们一个为国效力、也是为你们自己赎罪的机会。
现在你们去两军中央,向东洋两国蛮子桃战。
朕答应你们。
获敌人一颗首级者,朕饶他一死:获敌人三颗首级者,朕当场还他自由之身!是死是活,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皇帝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比什么承诺都要保险。
这些江湖亡命一听大喜过望,他们原本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能杀人赎罪那简直再好也没有了,而且东洋人入寇中土,凡炎黄子孙无不愤恨交加。
便是没有皇命,只要碰见了都非杀他几人不可!更何况,皇帝就在一旁观战,若表现得好,兴许还能搏得皇帝赏识。
委实再妙不过。
谢吾皇圣恩,小人愿效死命!众江湖亡命轰然相应,一个个精神抖擞、眉花眼笑,各执兵刃大踏步走到两阵中央空地,远远冲敌军大声叫骂邀战。
这一干都走江湖上的粗人,既然此时是骂阵,哪儿还跟那些蛮子讲客气,张口就是污言秽语,句句直奔下三路。
简直不堪入耳。
对面扶桑高丽两阵中发生一阵小小的骚动。
这两小国之民历来仰慕天朝文物,听得懂汉话地人不在少数,不少扶桑高丽兵大怒之下,乱轰轰向各自将领请战。
高丽老将洪声喊出一句高丽话,高丽人的阵中便有百余人出阵,迎向场中央耀武扬威的江湖亡命,与此同时,扶桑人阵势中也走出百余人。
总共二百余人迎战六十八人,足足是对方的三倍,背后阵中扶桑人高丽人发出一阵哄笑,气焰甚走嚣张,一心以为华朝这六十八人必定不敢接战,转身落荒而逃。
这边华朝将士则是一片嘘声,对这些东洋来的寡廉鲜耻之徒越发瞧不起。
按说两军大战之前,常有对阵双方试探性的小规模厮杀,其中一方要是出一百人,另一方如果应战的话,也必然派出一百人来,假如派出两百人占小便宜,就无异于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会被敌我双方地人看不起。
正如武将阵前单扰,通常都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一样,要是三个打一个,那么就算打赢了,己方将士也人人面上无光。
谁知这些东洋来的番邦蛮夷全然不理会这一套,存心要来个依多为胜,至于男子汉大丈夫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之类地道理,他们是不懂的。
却不曾想,对面六十八人毫不畏惧,待他们走近,眼都红了,一个虬髯猛汉举刀大吼:拿这些倭人蛮子的人头赎罪!其余六十七人齐声高呼:杀呀!!杀呀……这群亡命之徒呐喊着挥舞兵刃冲向对方,其迫不急待之势,仿佛他们是人多的一方似的。
二百个扶桑高丽人看得呆住了,一时气势为之所夺,两方人甫一接战,只听得惨叫声连响,已有几名士兵伤在对方手中,对方人人武艺不弱,一个打三个反而占到上风。
扶桑高丽两军阵中所有人无不瞧得目瞪口呆,他们已经笑不出来了,一直以为天朝人儒雅而文弱,士兵战斗力远不如己方,谁知这批人强悍如斯,要是对方所有士兵都这么强,那今天这仗就不用打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心底里悄然滋生寒意。
而这边华朝大军则走一片欢腾,大声为己方战士呐喊助威,大憨看得心痒亲自擂鼓助战。
场中亡命之徒精神振奋,奋力厮杀,他们武艺本属小巧格斗的本领,要是战场上大兵团厮杀,他们地武艺便派不上什么用场,而这等小规模决斗最合他们的胃口,就如武林中帮派火拼一样,对方寻常士兵如何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萧若见胜局已定,便不再关注场中、他右手悄悄抽出一支黄金箭,左手射日神弓抬起,飞快搭箭开弓、瞄淮远处敌军阵中端坐车上那泥塑一般的岛津秀九……擒贼先擒王,此人一死,敌军势必大败……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十二章 主力对决------------------------萧若见胜局已定,便不再关注场中、他右手悄悄抽出一支黄金箭,左手射日神弓抬起,飞快搭箭开弓、瞄淮远处敌军阵中端坐车上那泥塑一般的岛津秀九……擒贼先擒王,此人一死,敌军势必大败。
原本两军阵势相距颇远,远在一般弓箭射程之外,然而他强猛绝伦的神弓金箭却不在此限。
不少华朝将士注意到了皇帝在马上开弓,无不屏气凝神的看着。
远处敌军阵中,岛津秀九仍旧端坐如故,浑身上下纹丝不动,静如豆古磐石,浑不知危险将至,面部青铜色鬼面具在烈日照射闪烁着诡异慑人的光芒。
萧若灵台一片空明,默运玄功,内力瞬息间提聚到极至,缓缓闭上左眼,目光自黄金箭身延伸开去,漫过空间径直定格在岛津秀九的胸口……全身精、气、神一瞬问凝聚至前所未有的颠峰,萧若暴喝一声,弓弦响处,箭去如流星,但见一道目力几难看见的金光闪电般飞向岛津秀九。
华朝将士瞧得目眩神迷,他们中不少人曾不只一次目睹皇帝神箭之威,具有无以伦比的信心,一见黄金箭射将出去、自然而然就想到那鬼面倭人血溅当场的模样。
谁也不曾想到,黄金箭挟着无边劲力袭至鬼面倭人身前之际,所有将士只觉眼前一花,鬼面倭人的身形不知怎地变成一团诡异的虚影,同时手臂间一篷青光霍地炸了开来……叮的一声尖锐刺耳地脆响,电射而至的金光硬生生给磕飞了!众人凝神望去。
只见鬼面倭人卓立车中,脚下不丁不八,两手合握一柄倭刀,刀身澄澈,有若一泓秋水,还兀自在微微震动,整个人呈举刀下劈之势,就这么一劈,将追魂夺魄的黄金箭硬是给劈飞了。
他由极静粹至暴起一击,事先绝无半分征兆。
在场数万人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突兀诡异。
岛津秀九左手松开,右手持刀平举,刀尖遥遥指定华朝阵势中的皇帝,低沉的喝了声:八嘎呀路!两阵相距不近,中间又有一群人在浴血厮杀。
可萧若对这一声八嘎呀路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耳边说出一般。
更怪异的是,这一句话嗓音低沉嘶哑,听在耳朵里有种难以形容的别扭诡谲,使人连说话之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皇上这一下岛津老匹夫只是运气好,再射他一箭,他未必还能挡得住。
一旁的李元苛怂恿皇帝再射。
萧若微微摇头。
反手将神弓与箭壶扔给两名太监捧着,他既然一击不中,就不愿再射,心下暗赞岛津秀九的确是个好对手……不过不管这倭人如何英雄了得,只要他踏上了中土,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此时,两阵中央地小规模厮杀也已结束,人数多达三倍的扶桑高丽人反而大败亏输,剩下的三四十人粮狈逃回阵中;这边六十八个江湖亡命折损也不小。
不敢追击,抬着伤者凯旋归阵,华朝将士欢声雷功。
原本六十八人,战死十七人,重伤二十四人。
其余的也都人人身上挂彩,可见厮杀何等激烈,不过活着的人倒是直呼痛快,精神十分亢奋。
回到皇帝身前一齐跪倒,然后抬头眼巴巴望着白马背上的皇帝。
萧若扫视他们一番,和颜悦色道:你们干地漂亮!以少胜多,打出了我军威,为天朝所有人出了一口心头恶气,朕看敌人逃回去的只是少数,你们平均算起来,每人不止杀了三个敌人。
朕这就赦你们无罪,你们去罢!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这些江湖亡命喜极,大声谢恩,而后站起身来,彼处望望,却不立刻就走,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虬髯猛汉冲皇命一抱拳, 洪道:皇上,东详蛮夷入侵中土,凡我天朝子民无不痛恨,我们自愿追随皇上,再杀他们那些狗娘养的!哈哈,老子刚才已杀了个够本,死也不亏了!此言一出,利余的仁湖亡命纷纷附合。
他们虽然行止不端,茶鸯不驯,可也终究是热血男儿,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异族践踏中土大好河山。
萧若心中一喜,微笑道:既然你们有这么番心意,朕就准你们所奏。
不过必须听从军令行事,若自行擅作主张,军法从事!说到后来,语气森然,不怒自威。
使得,使得!江湖亡命们乱轰轰道。
说话之间,蓦闻敌军那方鼓角声大作,旌旗摇动,二万多扶桑高丽人齐声呐喊,全军前进,如潮水 般缓缓逼近过来。
全军准备战斗!听朕号令。
萧若高呼。
华朝数万将士齐声大喊,声浪冲天,胆色为之一壮,他们早巳严阵以待,就等敌人进攻。
密密麻麻的敌军援缓逼近,杀声震天,地面都在隐隐颤抖。
九百步,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当扶桑高丽人逼近到四五百步之时,岛津秀九拿起手边军扇,正欲下令全军冲锋,萧若先一步断喝:开炮,阵前所有大炮几乎同时点燃引线,顷刻之间,七十门大炮一齐轰鸣,声如惊雷,仿佛天崩地裂,炮弹拖着一道道黑烟以排山倒海之势飞向敌人。
敌军密集的阵势顿时被炮火砸得稀里哗啦的,惨叫声大作、死伤狼籍,更可怕的是对敌人心灵地冲击,这些扶桑高丽人同样不知道世上还有大炮这种武器,也如昨日那群扶桑浪人一样搞不清楚状况,惊恐万状,仓皇不知所措,他们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陷入一片混乱。
不少意志不坚的士兵掉头就往回逃命。
车中岛津秀九挥刀横扫。
刀光闪得几闪,路过他战车旁边的逃兵便有一大片倒在血泊之中,异常干净利落。
岛津秀九用他古怪的嗓音厉声喊出几句倭语,所有倭人呆了呆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哇呀哇呀大吼着冲杀过来,跟疯了似地。
嗳哟,不好!东洋倭人都是一根筋,疯狂而偏执。
极容易被煽动。
一旦红了眼,连自己地命都可以不要。
纯粹就是一群疯子!李元苛说道。
受扶桑人激励,左侧高丽人也逐渐稳住阵脚。
在白发老将及各级将官督促下,也重新杀奔过来。
潮水般地敌人冲到三百步之内,萧若手臂一挥:努手放箭!嗖嗖嗖弩箭枫射而出,护国弩强劲的穿透力道,绝非敌军寻常士兵身上简陋的薄甲所能抵挡,嗤嗤贯穿身体声乱响,鲜红的血液四溅飞舞,扶桑高丽人一排排倒在华朝大阵之前,可他们半点不曾退缩,仍然前赴后继冲来。
这个时代炮弹填装十分缓慢。
先走往炮管中倒火药,同时安放引线,然后用根长铁棍伸进去捣实火药,为加强杀伤力,还要加一勺子铁砂钢片。
最后才是安放炮弹……其整个周期之繁琐,敌人冲到面前之前还只能再发一炮。
七十门火炮填装完毕,轰隆隆再度一轮齐射,硝烟滚滚中,七十枚炮弹射入疾冲而至地人群中,炮弹虽不会爆炸,对敌人造成的杀伤也不容小视。
这一轮齐射后,炮手巳来不及再次填装发射一炮,便一齐舍下大炮,转身退到步兵之后。
他们的任务巳经完成了。
此时,悍不畏死的敌军已冲至一两百步之间,随着皇帝一声令下,排列于弩手背后的万名弓箭手一齐引弓拉弦,弓箭抬高,遥指敌军上方,嗖嗖嗖万箭齐发,乱矢穿空,遮天蔽日地箭矢沿着一道道弧度不大的抛物线落到敌军头顶,冲锋中的敌军顿时死伤狼藉。
这五百步至阵前地距离,敌军一路冲来,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尸体铺满了旷野,鲜血把地面都染成了红色。
冒着强弩箭雨冲到阵前的,十个人中顶多只有两三个。
敌军来到近前,前排弩手们停止射击,两手捧着护国弩掉头跑到阵后,弓箭手旁的重盔步兵上前挡住敌人,与幸存的敌人展开近身肉搏,与此同时,弓箭手仍然继续仰射,射杀后面源源不断冲至的敌人,两翼骑兵也相继发动攻势……一场血腥大战就此全面展开。
战鼓隆隆,刀光剑影,矢如雨集,血肉横飞,战况异常惨烈,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扶桑人手中倭刀相当锋利,他们小头虽矮小,厮杀起来却跟玩命似的,斗志十足惊人,组织性纪律性不如华朝军队,打起来却反而稍占上风;高丽人的战斗力也自不弱,与华朝将士杀得难解难分。
饶是敌军人数只有华朝大军的一半,冲锋时又死伤惨重,还一直厮杀到日头西斜,方始渐渐占到上风,两翼骑兵呈围围之势压向敌人。
高丽人见战局不妙,士气一阵动摇,白发老将立时传令鸣金收兵,高丽人全部脱离战斗,如潮水般退去。
高丽人一退,扶桑人势必不可能独力支撑,也不得不下令退兵,留下一小部分人断后,大部分人向来处逃跑。
断后敌人在华朝大军强力打击下,很快就被杀得落花流水,萧若急忙传令全体骑兵大举追杀敌军,暗忖:敌人全是步兵,以我方强大的骑兵实力,不难在敌人逃回城池之前,将他们歼灭于途中。
要么大战,要战就得一剑封喉,不能给敌人喘息地机会!霎时之间,万马奔腾,万蹄隆隆如春雷闷响,两万多骑兵向敌人猛追而去。
眼看就要追及逃跑的扶桑人身后,蓦然,地上泥土乍然破开,土中几十道黑衣人影窜至半空,骑士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半空中忍者镖乱飞,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士中镖坠马,骑兵攻势为之一顿。
不好!是东洋扶桑人的忍者!不能追杀敌人了。
赵建元失惊大呼。
萧若暗自冷笑,心想忍者又怎样,忍者是打不死的么?正欲命令全军一拥而上,把那些什么鬼忍者砍成肉酱……突然,萧若左臂没来由的一颤,一缕冰流自腕间脉门涌入,冰流至阴圣寒,无形有质,一瞬间流遍全身经脉,行经之处奇寒彻骨,整个人便如同置身于冰窟之中,血液也欲为之凝固,他眼前一黑,神志顿失,身躯自马背上摔了下来。
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得周围一阵惊慌声,皇上!皇上!您怎么了?不好了!皇上晕过去了……护驾!护驾!……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十三章 遁地------------------------萧若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时而梦见自己身处千年不化的雪山山顶,寒意浸骨,冷风透肤,连体内血液中都似乎流着细碎冰棱,直是一刻也难捱:时而又梦见自己置身火窟,周身烈火熊熊,魔焰焚身,整个身躯仿佛要被烧得熔化了一般。
至寒与至热两相交逼,竟是他生平从未尝过的苦楚煎熬。
一股亦寒亦热的真气在体内乱冲乱撞,他想喊疼出声,可是身陷梦魇之中,连喊也喊不出来。
忽然闻得一缕轻柔婉转的琵琶音,乐音悠然祥和,清澈明净似流水,犹如天籁瑶音,使他心境渐渐宁静,有如清风拂体,体内肆虐的古怪真气也渐趁平复下来,梦中苦楚大为减轻。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若悠悠醒转过来,启开双目,还未看清楚身在何处,就听见周围一阵惊喜的欢呼:万岁爷醒了!万岁终于醒过来了!皇上没事了!上苍保佑,谢天谢地……萧若躺在锦衾御床上,床前站满了人,有两名老太医和蒹葭四女,以及秦义大憨等几员大将,俱都满面关切的望着他。
兰绫怀抱琵琶坐在桌旁,一身素雅淡妆,轻轻拨弄着琵琶弦,见他醒转,便停下琵琶,冲他盈盈一笑。
朕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萧若一手揉着脑门,随口问道,他刚刚醒来,脑子还不是很清楚。
这里是登州城皇上地临时行宫。
陈太医恭声答道。
今日皇上不辞劳苦,亲自于烈日下指挥战斗,后来想是劳累过度中了暑,摔下马背晕厥过去,我们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泰义插言道:皇上无缘无故坠马,我军将士们大为慌乱,皇上的安危比什么都重,反正敌人已经败逃。
我们便不再追击,收兵回到登州城内。
萧若微微颔首,他此刻已完全清醒过来,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情知自己绝对不是中暑。
应该是中了敌人的暗算。
另一名老太医迟疑着道:陈大人断言皇上是中了暑,恕下官不敢苟同,皇上脉相阴气太重,五行失调,应是饮食间不慎中了寒毒,臣请皇上将御厨治罪。
陈太医道:王大人此言差矣。
皇上脉相中的些许阴寒之气,应是中暑之后热极生寒,阴阳紊乱所至,与饮食毫不相干。
王太医停了连连摇头,显是不以为然。
萧若摆了摆手。
道:朕想静一静,众卿退下去。
两太医与几员大将施礼退出了房门,萧若见蒹葭等四女仍然待在床前,遂道:你们也先出去。
四女齐声应走,桌旁兰绫也盈盈起身,莲步款款朝门外走去。
兰绫留下!萧若忽道。
兰绫当即止步,笑眯眯回到座位。
四女瞟了兰绫一眼,又瞟了皇帝一眼,一齐撅着小嘴儿走出房间。
室内静了下来,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人。
萧若整理下头绪。
道:你适才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兰绫浅浅一笑,回皇上,妾身所奏,乃是一首上古流传下来的奇门曲谱,名为‘澄心咒’。
对安定心志,梳理紊乱的真气有奇效。
萧若心说怪不得,她这一曲琵琶使自己少受了许多苦楚。
他一面披衣下床,一面问道今日朕突然晕厥坠马,你有何看法?不妨说说看。
兰陵正容道:妾身今日虽没有亲眼看见经过,不过根据皇上坠马地情形来看,皇上绝非中暑,或者饮食有误,而应该是中了高手的暗算……萧若听了目光一凝,怎么中的暗算?兰绫道:连皇上自己都不清楚,那妾身就更无从所知了。
反正暗算皇上的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一股至阴至阳妖异真气侵入皇上经脉,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毙命,只因皇上内功修为深厚,牢牢护住了心脉,才不至有性命之危,不过饶是这样,已使皇上饱受折磨。
妾身的澄心咒也只能压制这股真气一时,它仍然潜伏在皇上体内,早晚会再度复发。
王陈两位太医医术虽高,却不通武艺,怎知内家神功的奇妙,自然疹不到点子上。
她不紧不慢,缓缓道来。
萧若此时身体十分正常,内功运行也畅通无阻,听说那股妖异难言的真气仍隐伏在自己体内,顿时一阵不自在,正欲说话……忽然,他神色很是微妙的一动,蹲下身去,右手手掌贴到地上,屏气凝神,似乎在感觉什么。
兰硅全然莫名其妙,问道:皇上,您在干什么?萧若不答,一跃而起,一阵风似的冲到房外。
外面月白风清,夜风习习,树枝摇落,黑影幢幢。
院子里布满了大内侍卫地明桩暗桩,戒备异常森严,府邸之外更有五百名御林军精兵团团守护,简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看上去似乎一无异状。
这片精致宅邸本是登州一个富商所有,暂时充住皇帝行宫。
原本赵建云情愿让出占地广大的宋王府给皇帝暂住,被他婉言推辞掉了,他目前不愿住进赵氏经营百年的王府,毕竟赵氏一族不久前才参与过叛乱,恐生不测。
萧若飞快打量一番,双臂一振,提身跃至院中,蹲下身去,侧头以左耳贴在地上,凝神倾听。
皇帝奇怪的举止,吸引了不少侍卫的注意,侍卫副抚领赵德鹏缓步上前,说道:皇上……他话还未说出口,萧若急忙竖指在唇下打个禁声地手势,他便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别的侍卫就更没有人敢出声,包括院子里的众多太监宫女们,一点声响也不敢弄出,唯恐惊扰了皇帝,所有人无不眼巴巴的望着趴在地上也不知听什么的他。
萧若听了一会儿,脸色变得匪夷所思,嘴里喃喃道:忍者遁地术?旁人听了自然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萧若站起身,自顾自向院子里一株枚繁叶茂的大榕树走去,面色十分凝重。
他走到大榕树前,停了一停,向东走了七步,又缓援向北走五步,站定。
他默运玄功,气贯右臂,猛地一俯身,右手五指朝面前泥地插了下去,朗声喝道:给朕出来!!噗的一声,泥土飞溅处,就见萧若将一道黑衣人影自土里揪了出来……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十四章 暗夜之忍------------------------给朕出来!!噗的一声,泥土飞溅处,就见萧若将一道黑衣人影自土里揪了出来……这黑衣人影是个蒙面扶桑忍者,身着纯黑色紧身衣、只有一双阴狠凶戾的眼睛露在外面,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萧若方自将黑衣忍者硬生生揪出土来,蓦地胸口一痛,黑衣忍者手臂难以置信的反向弯曲过来,狠狠一记肘击撞在他前胸。
这一下粹不及防,萧若被撞得气血翻腾,拿捏不住,只得放开了黑衣忍者,蹬蹬连退两大步,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朕倒差点忘了,这些东洋忍者简直是一部高效杀人机器,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能置人于死地!此时院子里众侍卫如梦方醒,一齐大声呼喝着冲过来救驾,其中赵德鹏站的离皇帝最近,一见皇帝突然遇袭,目眦欲裂,贼子尔敢?!拔出腰间佩刀,奋不顿身扑向黑衣忍者,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护皇帝周全。
便在此时,后方地面破开,泥土四溅,又是一条黑衣人影自土中跃将出来,倭刀疾进,闪电般攻向赵德鹏后心,赵爱卿当心!!萧若着得真切,急声出言提醒。
赵德鹏也非泛泛之辈,前冲的身形猛地顿住,手中钢刀斜向一引,顺势挥往身后,脚底一旋,于间不容发之际转过身去。
正面迎上身后偷袭的忍者。
忍者身形蓦地加速。
刀光闪处,血光迸溅,两道人影一触即分,悠忽交错而过……赵德鹏面容僵硬,喉头格格两声,身躯倾斜,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死活不知。
赵爱卿!萧若悲声大呼。
此刻前后两名黑衣忍者对他已成夹击之势,前面忍者刀光闪闪,身形犹如鬼魁。
悍然扑向皇帝。
后面一招击倒赵德鹏地忍者也同时发动。
萧若内力深厚,胸口虽挨了一记肘击,很快就缓过劲儿来,伤势微不足道,见前后两忍者同时扑至。
他一颗心儿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扶桑刀法简洁而有效,往往一招之间分出生死,不似中土武学那般繁复奇奥,尤其是这等专为暗杀而存在的忍者,武技更是诡异狠辣。
端的凶险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萧若深知生死悬于一线,不敢有丝毫大意,此刻腰间宝剑都来不及拔出,他心如止水,一片空明,眼睁睁望着倭刀劈到面前,忽然左脚跨出。
挫步移身,甚体却反而到了右边。
这等奇妙步法使两忍者怔了怔,手中出刀也不由得一缓。
有这一缓就已然够了,萧若左掌僚翻、食中二指并指如戟,牢牢夹住了前面忍者倭刀刀身,同时右手扣住了忍者持刀的双手,手掌发力一扭,刚猛强浑的内力到处,摧枯拉朽般把忍者两手的指头扭断了一大半。
倭刀也叫萧若硬夺了去。
萧若出奇致胜夺得倭刀,想也不想,就朝身后挥去,当的一声两刀相撞,火花四溅。
身后忍者的内功远不及萧若。
这一下硬碰硬,他被震得两手虎口暴裂,手中倭刀都险些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这几下兔起鹤落,快捷无伦,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
皇帝与两忍者交手一回合,大内侍卫们方才赶到,一拥而上,不要命的把两忍者死死缠住,四个侍卫团团护着皇帝退开一旁。
此时,府内府外锣鼓喧天,人声哗杂,抓刺客护驾之声响成一团,萧若耳力敏锐,闻得左首库房外隐隐传来杀喊声,他心头一紧,推开侍卫,提气跃上房顶,朝左首打眼望去。
果见库房门外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卫兵地尸体,三名黑衣忍者杀翻众多卫兵,化作三缕淡淡的黑烟朝城东方向飞速驰去。
皇帝行宫旁边的这片库房里停放着七十门大炮,昨日到达登州城的当天,萧若因为军营里耳目太杂,为保持大炮这种新式武器的神秘感,便下令将它们尽数放置在临时行宫之旁。
派重兵守护,谢绝一切不相干地人参观。
萧若心念电转,立时想到:扶桑倭人今日在战场上吃了火炮的大亏,搞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是以,一到晚上便派遣忍者来打探究竟。
火药早在泰朝就发明了,扶桑人一定也知道火药,只要被他们就近研究火炮一番,很可能搞明白火炮的发射原理,从此在他们眼里没有秘密可言,即便扶桑人还不能仿制出来,再想在战场上造成他们的恐慌,只怕不可能了!萧若一念及此,心中忧急如焚。
其实,天际星辰暗淡,月光不明,昏暗的夜色为忍者隐蔽身形提供了绝佳掩护,只见三道青烟似地黑影在夜色里忽闪忽现,眼看就要不知所踪,萧若目眦欲裂,来不及招呼众人,双臂一振,腾身在屋顶上急奔,施展轻功身法,一逗儿朝三黑衣忍者追去。
就见一道人影在屋顶上纵跃飞驰,足踏青瓦,衣秧飘飘,对地上疾奔的三道黑影穷追不舍,距离竟也渐渐拉近。
前面黑衣忍者很快就发现了屋顶的追踪者,中间的忍者回头扫视了一眼,飞快向两个同伴打个手势,左方两名忍者便掉头朝萧若迎来,各自两手高举倭刀,杀气腾腾。
萧若见中间忍者颈脖处系着一块红色丝绢,装束与其余忍者略有差异,应是此行忍者中的首领,看来他们想分出两人来缠住自己,掩护首领脱身。
两名忍者一齐跃上道旁民宅房顶,并排拦住萧若去路。
萧若冲势不停,不与他们多做纠缠,足底生风,左一晃,右一闪,看准时机,突然坠身跃下屋顶,自两人下方穿过,将他们甩在后面,看准前面红绢忍者追去。
前面红绢忍者身法明显快过同伴不少,丢下同行两个忍者后,身法骤然加快,萧若只觉前方人影若隐若现,虽将轻功施展到极至,也不能拉近分毫距离,他生怕敌人逃得无影无踪,拼尽全力疾驰,风驰电掣一般。
两人一逃一追,不一刻便出了登州城,城墙上当值的守卒防外不防内,对城内一般没什么警觉心,两人身法恁般迅捷,城墙上守卒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已先后翻墙而过。
夏秋之交夜晚渐有凉意,也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绵绵细雨来,天上皓月早巳不见了踪影,隐约可见浓墨也似的乌云在半空中翻滚,黑压压的,放眼四下,大地一片螟暗,伸手不见五指。
红绢忍者如一道黑烟似地闪入一片竹林之中,萧若稍一迟疑,便毫不畏惧紧随其后扑入竹林内。
萧若进入竹林便失去了红绢忍者的踪影。
竹林子里阴森森的,漆黑如墨,不见一丝儿光线,空气间是一阵难以名状的死寂,只闻细雨打叶沙沙之声。
萧若停下身形,卓然伫立,拔出宝剑在手中,凝神警戒,他清楚的感觉到红绢忍者就在这片竹林里,并未远去,潜藏在某处静静的窥视自己。
在这种环境下,眼睛起不到什么作用,萧若索性闭上双目,全部心神去感觉周围的一切。
蓦然,身后空气出现一阵异样的波动,紧接着脑后响起极细微的利刃劈风之声。
萧若想也不想,宝剑反撩上去,当的一声脆响,准确无误封住了敌人偷袭一刀。
萧若出剑之际,身形几乎同时转了过来,正欲乘隙进招,猛见眼前空空如也,哪儿还有敌人。
原来红绢忍者一击不中,便悠忽不见,诡异难言地身法如鬼如魅,似精似怪。
萧若正自惊骇之际,身后又是一刀袭至,他险之又险挡住了这一击,红绢忍者再度一晃不见,他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他心头怦怦直跳,背心不期然涌上一股子寒意。
东洋忍者号称黑夜中的幽灵,在这种环境下,更是如虎添翼,这么打下去,自己绝无胜算,一个不好还会饮恨终身,要想个什么办法才好……萧若椰动之际,一不留神踩到一块尖石,不由一个踉跄,霎时背心空门大露。
正不断寻找进攻时机的红绢忍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机会,当即闪身直进,袭向他背心要害。
却不料,萧若存心耍诈,这一下是他有意为之,目地就是诱使敌人上钩,当的一声刀剑相交,他暗使一个粘字诀,剑身生出一股吸力,将敌人倭刀粘住了带开一边,同时左腕翻处,施展擒拿手法闪电般抓出,只一下,便扣住了忍者胸前表襟,然后身躯倾倒压上,砰的一声中,把敌人整个身体压倒在草丛里。
红绢忍者身不由主被他扑倒,发出一声轻细的闷哼声。
萧若哈哈大笑道:看你还往哪里跑……话未说完,语音嘎然而止,他猛然感觉到左手所触的敌人胸前有两团软绵绵、弹性极佳的事物……他不由得怔了一怔。
就这么一怔的工夫,已使敌人有脱身的机会,他只觉手中一滑,好似握着的是条泥鳅一般,一溜就滑掉了,红绢忍者眨眼间消失在早丛泥土间,不见。
地上只剩下一柄被他粘住的倭刀。
萧若喃喃道:又是忍者遁地术,哼哼……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十五章 竹林夜战------------------------又是忍者遁地术,哼哼……他缓缓站起身,敌人原来是个女忍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一番交手,敌人身形有如鬼魅,萧若始终没机会看清她的身姿,如若不然,以女忍者身着黑色紧身衣的曼妙体态,他早就能看出对方是个女子。
没能把对方擒拿住,他微微感到有点儿可惜。
夜黑似墨,大地瞑暗无边,绵绵细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竹林子阴森森的,烟霄笼罩,寒意逼人。
萧若游目四顾,在此等环境下,他运足目力,也只能隐隐约约看清周遭事物。
他大致辨认一下东南西北,便启步朝城池的方向走去。
行出几步,萧若心头没来由忽现警兆,左侧黑影闪动,红绢忍者自朦朦胧胧的黑暗中鬼魅般飞扑出来,手中一柄短倭刀迅疾攻向萧若。
萧若右手执剑,向左侧转身应敌不便,按常理说左面与背后同样是偷袭的上好方位,要是碰上一般的剑术高手在此,多半会旋身防守,连消带打,先化解敌人来袭一刀再图反击。
却不料,萧若压根儿就没有墨守成规的概念,从不狗泥于一招一式,一见左边有动静,右手宝剑立时交到左手,来得好!他也不转身,手中剑芒暴长,哧哧作响,仗剑一挥,霎时宛如银电横空,剑光席卷过去,摧枯拉朽般将忍者倭刀一扫而断,剑气所及,更硬生生将红绢忍者拦腰斩成两段……这一剑使得淋漓尽致,如有神助,实是他平生前所未有的巅峰之作,他一剑克敌制胜,正欲高兴,眼前骤然一花。
猛见自己斩断的却是一截朽木桩子,哪有什么红绢忍者……不好!是忍术!萧若心头在狂叫,说时迟,那时快。
他不等转念,想也不想便反剑撩向后脑上方……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宝剑与忍者的倭刀架个正着。
萧若无暇去想忍者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后上方的,手腕发力微微一转,喀吱声中,顺势已将忍者短倭刀也削断。
他疾速转过身形,却见红绢忍者倒翻着飞退,眨眼的工夫又没入了黑暗之中,身法轻灵似羽,飘乎如风。
萧若心胸一阵怦怦剧跳,这一下惊心动魄,险死还生。
要是稍有迟疑,恐怕已横尸就地多时了,东洋忍者杀人手法当真诡异离奇。
萧若持剑卓立,凝神戒备,不住警惕的扫视四面八方。
忽闻远处传来几下尖锐的竹笛之声,近处也有一个女声呼哨相应,未几,萧若听得一阵穿林拂叶之声。
有人在竹林里飞速逼近,紧跟着,四道黑衣人影出现在前、后、左、右四方,对他呈包围之势。
蓦地里,一道闪电火龙也似地划破长空,瞬间将大地照得通亮,萧若瞥眼间见这四人是四个黑衣忍者,人人身上都带着伤,显然不久前经过一番激烈厮杀,其中右侧忍者十根手指折断了六根。
正是先前在城中被他扭断手指夺下倭刀的那忍者,剩下四根手指仍然紧紧的握着倭刀,野兽般的目光恶狠狠盯着他,杀气扑面而来。
这四个忍者应是城内地那四个,萧若脑子里灵光一闪。
暗忖:看来这一群忍者深夜潜入城中,查探大炮的秘密只是其中一个任务,另一个任务则是伺机刺杀自己这个皇帝,所以为首的红绢忍者逃到竹林就不逃了。
可叹那些个大内侍卫平日里一个二个自命不凡,一旦碰上忍术诡异的东洋忍者,就乱了分寸,楞是被这四个忍者从城中脱了身……通通都是饭桶!萧若一无惧色,横剑当胸,昂然而立,仰天清啸一声,道:来来来,让朕见识一下所谓的东瀛武学,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敢来中土撒野!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汉话,语音铿锵,豪气干云。
黑暗中红绢女忍者说了一句倭语,四名黑衣忍者同时发动攻势。
在风雨如晦的夜色中,四条人影好似化作四缕有形无质地青烟,身形时隐时现,围绕萧若腾跃起伏,光刀闪闪,绮丽绚烂。
叮叮当当空中响起一阵密集的兵刃相击之声,黑衣忍者都是一击即退,身形诡异迅捷,绝不与对方多作纠缠,此进彼退,来回穿梭,配合极尽巧妙。
萧若精神高度集中,以静制动,手中宝剑舞成一团光影,水泼难入,挡住了敌人一次又一次袭击。
这四个忍者还算好,最可怕的是藏身在暗处的红绢女忍者,她腰间两柄长短倭刀虽先后丢弃削毁,可是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杀人利器,在暗中看准机会扑杀过来,每每就能逼得他手忙脚乱,屡遇险境,当真是凶险万状。
萧若有苦说不出,全面陷于被动,感觉周身压力奇大,也只能是咬牙苦苦支撑,耐心寻我击杀一人的机会。
夜雨浙浙沥沥越下越大,闷雷轰隆隆一阵紧似一阵。
萧若与五名忍者在林子里殊死搏斗,不多时,已至百招开外。
萧若体内真气鼓荡如沸,雨水为内力所逼,化作了蒸气,头顶上方白雾升起,内力已发挥到了极致。
这般全力施为最耗内力,他要是短时间内无法取胜,时间一长,势必被五个敌人拖死,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眼下委实已是骑虎难下的境地,他除了硬撑下去,也别无他法。
转眼间又是百余招过去,萧若头顶的白气越来越浓,连周身都出现了一层薄薄地雾气。
渐渐地,萧若开始后续乏力,五名忍者清晰感觉到他强浑无比的内力由盛转衰,暗自欢欣鼓舞,越发加强攻势。
忽闻噗的一响,红绢忍者一记阴狠飞踢踢中萧若后腰,萧若闷哼一声,身躯剧震,手中宝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四名黑衣忍者大喜若狂,不再隐蔽形迹,一齐攻向萧若。
务求一击必杀。
蓦地里,猛听一声春雷炸响般的暴喝声冲天而起,萧若双目赤红,仰天大吼。
声如霹雳,双掌左右拂动,凭空一劈,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风呼啸而出……五个忍者同时有一种难以言输的奇妙感觉,周围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也静了下来。
突然间。
劲风四溅,扑面有如刀割,四周雨滴受这股石破天惊的劲风所激,以萧若为中心,激荡飞舞开来,无数雨滴激射有如利箭一般。
四名黑衣忍者首当其冲,避无可避。
霎时间也不知挨了多少雨箭,惨叫着倒在地上,浑身上下无数道血淋淋的伤口,直被雨箭刺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眼见不活了。
为首地红绢女忍者武艺修为远较手下为高,她一见不妙,即便抽身飞退,雨箭袭来时。
她双劈交叉挡在身前,护住头胸要害,运功硬抗。
饶是这样,她一袭紧身黑衣也被划破得面目全非,露出衣下大片雪白细嫩地肌肤,破裂处多有浅浅的血痕,红白相间,分外艳丽夺目。
女忍者惊骇欲绝,活像见了鬼似的尖叫一声,掉头就跑。
萧若站在当地。
身躯晃了晃,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只觉疲惫已极,身体里好像被抽空了一般。
这番剧斗下来,实是身心俱疲。
天上一串闪电闪了闪,萧若借助闪电光芒,猛眼望见半裸地女忍者向东北方向狂逃,那边正是异族大军老巢望海城的方向!眼见她就要在漆黑的雨幕之中溜得无影无踪……萧若胸口热血狂涌,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他挺身一跃而起,拣起宝剑,提气向敌人猛追过去。
尚未跑出多远,萧若猛觉丹田中一阵针扎似的痛楚,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地上。
原来他这一番剧烈打斗耗力太过,体内潜伏地那股至阴至阳地诡异真气又开始泰蠢欲动,在经脉间左冲右突,流径之处疼如刀绞一般。
萧若咬紧牙关挣扎着前进,两眼死死盯着远处女忍者隐隐约约的身影,心中只剩了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那倭女逃回城!他胸中气血翻腾,喉头一甜,险些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一面飞奔,一面默运内功,调匀内息。
冲突了一会儿,体内那股诡异真气,竟奇迹般的被他以坚定的意志又强压了下去。
他察觉到体内疼痛消失,大喜过望,仰天发出一阵清越的长啸声,精神抖擞,似乎浑身充满了力道,提气纵身,向女忍者狂追而去,速度竟是前所未有的迅捷,势如奔马一般。
冷雨扑面,两人一追一逃,疾驰在黑咕隆咚的旷野之中。
逃者甩不掉追者,追者也赶不上逃者,两人轻功身法旗鼓相当,难分高下,一前一后向东北方向驰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足足奔出了百余里,两人已来到望海城城外。
女忍者当先奔至城下,身形纵跃起伏,闪得几闪,就此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萧若紧随而至,心下暗恨不已,想不到最终还走叫她逃回城了。
其时,大雨已住,天上星月无踪,大地仍旧笼罩在无边黑暗之中,惟有城头几只火把散发着昏昏黄黄地光芒,城墙上守兵来回巡视,人影绰绰。
又经这大半个时辰的全力狂奔,萧若此刻已到了脱力的边缘,两眼都一阵阵发黑,再也支持不住了,便走到城墙根的阴暗处,盘膝坐在地上运功调息。
城墙上守卒并无异状,没人发现他。
望海城只是个县城,城墙不高,也就是区区三四丈而已,萧若正上方的城墙上两个守卒在叽里呱啦的说着倭话,他听不懂,也不知他们说的什么。
旁边一人以生硬的汉话说道:你们俩别尽说扶桑话,我们高丽人听不懂,大家不如都说汉话地好。
你们主公也早下令了,两军人等一律说汉话,彼此也方便。
此言一出,两倭人哧哧笑了几声,一人也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道:说汉话便说,谁怕谁来!城墙下的萧若听了,心下了然。
扶桑高丽两小国深受汉文化影响,以前两国连文字都没有。
语言也很不成熟,在先进汉文化冲激下,两国民众对天朝风物极度仰慕,两国王公贵族无不以说汉话、写汉字为荣。
俨然成为一种高贵的象征。
正所谓上行下效,在这种社会风气下,底层民众都或多或少会一些汉话。
两国的人在一起,彼此语言不通,所以反倒是大家都说汉话来的方便。
城墙上那高丽人道:你们刚才在谈笑什么?今日我们在战场上受了挫折,真亏你们还心情谈笑!一个倭人发出桀桀桀一阵怪笑。
道:打仗归打仗。
哈哈……我们刚刚在谈汉人花姑娘,小原君说他昨夜上了一个好带劲的花姑娘,那长的……那身材……那叫声……啧啧啧,被他一说,我都快硬了,我们商量好了,等今晚当值完。
就一起儿去牢房,找到小原君昨晚地那花姑娘,我们两个一块上她!哈哈,反正这座城池的花姑娘都被我们关在牢房里,不上白不上!高丽人语带羡慕道:你们主公真好,不像我们金将军,他说大战在即,不让我们随便去牢房找女人。
每两天才准去一次。
另一个小原君倭人怪笑道:汉人花姑娘重视贞操,强上她们时大喊大叫,要死要话地,真他妈带劲!三人一齐淫笑了起来。
萧若听得呆了一呆,猛然醒悟过来,扶桑高丽人屠城之际并没有把所有人都杀光,看来他们留下了不少年轻女子,充作他们的慰安妇,供两族士兵随时发泄!一念及此,萧若怒发冲冠。
双目尽赤,内心恨得几乎滴血,拳格格作响,直欲冲上城墙去,将那三个凌辱我同胞地畜生一剑一个。
剑剑杀绝,所幸他理智尚在,强自克制住了。
这时城墙上三人中的一个倭人去巡视,剩下小原君与那高丽人。
两人继续用汉话谈笑,句句不离汉人花姑娘话语越来越是下流肮脏,不堪入耳。
萧若伸手拣起一抉小石子,扣在右手中指与大拇指之间,瞄准小原君的印堂,暗暗凝力,他此时内力已恢复了五六成,这枚石子只要击中小原君地印堂,他有十足把握将其击毙当场。
弹出之际,萧若脑中微一转念,当即收回一部分劲力,同时手腕微微偏了一偏。
小石子射出,噗的一声,打在小原君左脑门上。
这一下打的不轻,小原君捂着脑门直喊疼,他没来由挨了这一下,立刻向左侧望去,见左边城墙上其他地守卒都在老远,只有那高丽人坐在他身旁。
小原君暴跳而起,踢了高丽人一脚,怒喝道:高丽猪锣,干嘛打老子?活腻味了是不是?!这高丽人一头雾水,压根儿就不知打哪头来的事儿,气呼呼回骂了一句高丽话,意识到对方听不懂,又用汉话道:谁打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发什么疯?倭人矮子,神气什么,我呸!咦耶?你还敢还嘴!小原君怒了,左手一把揪住高丽人的前襟,右手伸过去,僻僻啪啪正反来回抽了他十几个耳光,清脆响亮,个个都不合糊。
高丽人忍气吞声,向左侧挪了一些,不去看小原君。
小原君坐回原处,脑袋也别向一侧。
两人对对方都是一副极度不耻的模样,多看一眼都要作呕,一个在肚里暗骂:倭人矮子!另一个则暗骂:高丽猪猡!没过一会儿,黑暗中又是一枚石子飞将出来,当的一声打在小原君左脑门上,这枚石子所含的力道更大,直打得他整个脑壳都一阵晃荡。
小原君当场就其炸了,暴跳起来,他没看见小石子,见左边还是只有高丽人离自己近,打自己的人除了他再不会有别人!猛地扑将上去,两手狠狠掐高丽人脖子,你还敢惹老子,你这高丽猪猡,老子掐死你!掐死你!咳咳……咳……高丽叫掐得呼吸不畅,舌头都伸了出来,断断续续分辩:不不,不是……我!他见小原君毫无停手地意思,看来这握人是动真格的了,真要活活掐死自己,他无暇多想,突然膝盖一抬,狠狠顶在小原君胯下。
男人下身那话儿最是脆弱不过,小原君顿时痛得脸都绿了,两手也随之松开,改为抱着自己胯下的宝贝,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砰的一拳,小原君被高丽人一拳打倒在地,随后高丽人冲他华丽的竖起中指、恨恨道:呸!倭人,矮子,狂什么狂?我忍你好久了……说到这里,见小原君浑身僵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高丽人冷笑着上前两步,抬脚踢了踢他、道:狗倭人,起来呀!装死是不是?原来倭人都是这德性,打不过便装死,哈哈……说话之间,以脚尖把小原君的身体挑翻了过来,猛见他呼疼的表情僵固在了脸上,分外突兀诡异。
高丽人笑不出来了,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蹲下身,伸出手去探探他的鼻息,死了高丽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两下就把这倭人给当场打死了。
其实,城墙下的萧若一共发了三枚小石子,前两枚打在小原君脑门上,两人打起来后,他便又飞快扣了一枚石子在手中,高丽人一拳打倒小原君,小原君倒地的瞬间,他手中第三枚石子射出,准确无误击中小原君背心的死穴,故而,小原君当场一命呜呼,倒在地上就不动了。
高丽人自然不知道其中关键,一心以为自己失手打死了小原君,心想这回闯大祸了,倭人铁定不会善罢干休,定要让自己偿命。
他左右张望一下,见附近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望了望黑乎乎的城外,一咬牙,悄悄把小原君的尸体推下了城墙。
扑通一声,尸体正坠在萧若身旁。
怎么回事?城墙另一侧有个下级军官装束的人站起来,朝这高丽人问道。
高丽人紧张得心都险些跳出胸膛,强自镇定,说道:没……没事,小原君偷懒小便去了,这里只剩了小人一个。
没事,没事,哈哈……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十六章 日本第一美女------------------------他一面说着,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那军官不疑有他,问过便算,也不放在心上。
城墙下萧若恨意稍解,悄悄站起身,准备回登州城去,心里盘算着明日一早就挥军兵临城下,将这些个扶桑人高丽人杀个片甲不留,望海城居民的血债要他们以血来偿还。
忽然,轧轧声大作,城池西南两面城门同时打开,随史马蹄声起,无数骑兵如潮水般涌向城外,为首者是个白发老将,正走那高丽人的统帅金将军,冲骑兵们不住口的叫嚷着快快。
萧若着着心头一动,身躯又缩回了城墙暗影之中,悄悄在暗中窥视敌人。
看这些骑兵的装束衣甲,既有扶桑人,也有高丽人,总数约在千余人上下。
尽数出得城后,高丽金将军纵声高呼:所有人听着,华朝皇帝此刻必在回登州城的途中,你们二十骑为一队,我分头去给截杀,一寸一寸的搜索,发现华朝皇帝行踪便发响箭通知其他人。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谁生擒华朝皇帝,谁就是个番中土之战的首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o注意要尽可能活捉皇帝,去吧!他汉话说得甚是流利,比之寻常汉人几不逊色。
千余名两族骑兵受他激励,精神亢奋,高举武器大呼相应,各自策马向西南方向驰去,行进途中以二十骑为一队逐渐散开。
拉网式的一路搜索过去,不多时,所有骑兵没入了无边黑暗之中.隐隐可听得沉闷的马蹄声传来。
萧若目睹了这一幕,心念飞转。
肚里自是雪亮:看来那女忍者返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把他的行踪禀报了上去,扶桑人高丽人便派骑兵出城追赶,他们都很自然以为他必定在回登州城的路上,这个天大的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萧若微觉庆幸。
好在自己追丢敌人之后没有马上回城,否则还真有点麻烦了。
他望着一众骑兵消失的方向,暗暗发愁.即使自己绕道返回登州,也有不小地可能性被某一队搜骑挂个正着,这该如何是好?他一晃眼瞥见身旁小原君的尸体,肚中一道灵光闪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妥全的地方!嘿……萧若飞快剥下小原君的衣甲。
穿在自己上。
这个时代扶桑岛国产铁量极低,寻常士兵身上地盔甲都是以竹藤所制,穿在身上,轻便固然轻便.但防护力也很不尽如人意一一说白了,就跟多穿几层衣服差不多。
敌人一刀捅过来,该刺穿的还是照样刺穿。
派不上多大用场,也就是给无知士兵壮壮胆而已。
萧若带好扶桑人的衣甲,望上方看了看,三四丈高的城墙,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他眼下体力还未完全恢复,想一跃上城墙那是绝无可能,非在中途借一次力不可。
他右手紧握宝列,猛提一口丹田真气。
双臂一振处,呼的声中,腾身一跃而起,扶摇直上。
他轻身一跃,足有两丈有余。
力尽欲往下坠时,他右手宝剑横出,嗤地一声,石屑飞溅.硬生生在墙壁上插进了半截.他整个身躯便暂时悬在半空中。
正上方那高丽人听得异响,便站起身探头出来,打眼望城墙下瞧去……昏昏蒙蒙的火光中也瞧不太真切,他猛然看见城墙上附着一团黑影,似乎就是小原君的尸体飘浮在半空中!……他眼神一直,五官都一阵剧烈的抽搐,张大了嘴巴,想叫却什么也听不出来.只吓得魂不附体,肝胆俱裂,心头一万个想逃,可脚底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萧若附在城墙上换了口气,双足在墙壁上轻轻一点,宝剑拔出的瞬间腾身再上,呼的一声,巳翻跃上了城墙.见那高丽人像活见鬼似的目瞪口呆望着自己,萧若有些好笑,便以一种飘忽忽地声音说道:你杀了我,你为什么要杀我……不,冤枉啊,我不是有意杀你的!别过来,小原君你放过我吧……高丽人眼神发直,喃喃念叨着,突然间看清面前人的面目,根本就不是小原君!他当即清醒过来,正欲大声叫喊,猛觉肋下一麻,己被点住了穴道,跟着哑穴也被封住。
萧若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想活命,就别轻举妄动,乖乖听我的吩咐!高丽人连连点头,满脸都是好汉饶命我什么都答应你的神色,甚为识时务。
萧若左右张望一番,见城墙上别的守卒都离得颇远,并未有人注意到这边异动,偶尔有守卒目光扫过这边,因自己身着倭人士兵衣甲,也丝毫没有起疑。
萧若沉吟着道:你搀扶着我下城墙去,若有人问起,就说小原君喝醉了,你扶他下城墙找处地方醒醒酒。
哼哼,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抬!假如一切顺利,我便饶你不死。
高丽人又是忙不迭点头。
萧若便出手解了他的穴道,上半身趴在他身上,装作酒醉地样子,右掌不经意间按在他背后要害上,他要是有异动,掌力一吐,登时便结果了此人性命。
高丽人暗自叫苦不迭,没奈何,也只有依言而行,搀扶着萧若缓缓走下城墙。
路过城头岗哨时,有个人问起怎么回事,这高丽人便随口答道小原君喝醉了,我扶他下城墙找处地方醒醒酒。
那人骂了几句,也不在意。
两人有惊无险下得城墙,高丽人扶着他一路望城内走去。
萧若甫一下得城墙,就觉一股浓得化也化不开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到处是干涸的血迹,城中静悄悄的。
死寂异常,啊——啊啊——不时响起枝头乌鸦的悲啼声,平添一股阴森凄凉的气息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
屠城之后,城内数万居民的尸体想是已给他们运出城外。
以万人坑集中掩埋掉,以免尸体腐烂引发瘟疫。
原本繁华富庶的一座海边城市,如个竟尔成了死气沉沉地人间地狱。
萧若胸口发闷,郁结难言,心里一绞一狡锥心的痛楚。
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似有一团烈火在胸臆间左冲右突,随时便要喷将出来……偏生高丽人在这当儿很不识趣地说:大爷,您吩咐的小人已照办了,您是不是开开恩,这就放了小人?萧若脸色一沉,右手疾出,铁钳也似的扣住他肩头。
不由分说将他拖进了道旁一处民宅之中。
这高丽人见势头不妙,唬得面无人色,想叫又不敢叫,苦着脸哀求不住:大爷饶命!您老适才说过饶小人不死地。
呜呜……饶命啊!萧若闻言,凑头到他面前,两眼直勾勾望着他,露齿阴森森的一笑。
人与畜生之间,哪用得着讲信誉?高丽人哑口无言,突然意识到他们在这城里所做地一切,的的确确是畜生所为。
天理招招,报应就快来临了。
这间民宅里一片粮籍,凡是稍微值点钱地东西,早被异族人洗劫一空,地面上隐隐可见鲜血痕迹。
萧若胸中杀机大涨,左按住高丽人嘴巴,右手拔出宝剑。
刺向他胸口。
高丽人脸色发黑,毫无抗拒的余地,唯有闭目待死。
……过了一会儿,他没有感觉到胸口剧痛,睁开眼睛。
只见面前的秀俊少年脸色阴睛不定,正迟疑的望着自己。
人家都说我从不说戏言,嘿……既然我答应了饶你不死,那不取你性命好了!萧若回剑入鞘,冷然说道,目中闪过一道残忍的光芒。
这一下死里逃生,不啻喜从天降,高丽人立马没口子的道谢,大爷大侠的乱叫不住,又是学天朝人打揖,又是磕头。
萧若背地里冷笑道:你高兴得太早了,朕只答应了饶你不死而已,稍停就炮制得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这座民宅里间有处小地窖,萧若探头望了望,见里面是个储放东西的封闭小空间,大为满意,便回头拿块脏布条塞住高丽人地嘴巴,然后两手按着他左右肩头,暗运内功,力透十指,施展分筋错骨手,格格骨裂声里,高丽人两臂筋骨尽数被扭断纠结,他痛得浑身剧战,双目怒瞪得几乎要暴突出来,五官都一阵阵抽搐痉挛,只是由于被布条堵住了嘴巴,要不然,这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只怕数里外都能听见。
萧若更不打二话,将他两腿也如法炮制,他的四肢便彻底瘫痪,痛得身躯在地上打滚,几不欲生。
这套分筋错骨手法萧若向铁寒玉那学来,他们刑部折磨人的手段少说有几百上千种,现下虽没有刑具在手,这套分筋错骨手施在高丽人身上,也够他消受的。
萧若面色沉静似水,将他提起来,扑通一声扔进地窖里,淡淡道:我是说了饶你不死,所以不杀你,你是死是活看有没有人来救你了。
你死之前大概还能撑两天,这两天时间里,你好好仟悔在这座城里的罪过吧!至于能不能等到有人来救你,就着你自己的造化了。
言罢,推上窖口木板,再搬来一件笨重破旧地家具压在上面。
他要获救除非出现奇迹。
做完这些,萧若甩甩衣袖,大踏步走出房间。
他从来不是冷血残忍之人,辣手行刑时,胸中不是没有一点侧隐之心,但只要一想到此城无辜遇害的数万老百姓,他就心硬如铁,血冷似冰。
街道上时不时一队队持抢巡视的卫兵走过,萧若自知身在虎穴,小心翼翼隐蔽形迹,不敢有丝毫大意。
忽然,街口一群喝得醉醺醺的醉汉晃晃悠悠走来,其中有三个扶桑浪人,另外三个则走高丽士兵。
萧若飞快闪身躲入道旁一株大树之后。
六人一路谈笑着走来,时不时冒出汉人花姑娘的字眼。
萧若听得气往上冲。
强自克制住跳出去将他们当场击杀的念头,待他们自身前走过,便悄无声息跟在这群醉汉后面。
他们拐过一个街口之际,萧若捉住机会,无声无息闪身靠近走在最后面的一个高丽人。
左手按住他嘴巴,右手竖掌如刀在他后脑一劈,这高丽人立时晕蔽过去。
前面五人一无所觉。
萧若按住他软倒的身躯,将他拖进道旁一家民房里,然后十分利索的扒下他衰上穿地衣甲。
与自己身上这一套对换。
这高丽人身材颇高,萧若换上正合适。
穿带妥当后,萧若出门之时,轻飘飘一掌拍在高丽人脑门上,顿时打得他脑浆桨迸流,吭都没吭一声,即便一命归西。
萧若飞快追上那群醉汉,不着痕迸地走在最后。
取代了那个高丽人的位置,他军帽压得甚低,夜色昏暗之中,这群醉汉并未觉察到任何异状,浑不知同伴已被掉了包。
萧若很请楚这群人多半走去找被他们关押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这般悄悄的跟去,能为那些可怜女子干些什么。
他本不走鲁莽冲动之人,情知自己其实什么也干不了,绝无可能凭自己一人之人把那些可怜女子救出城去一一除非神仙才办得到!但有些事情却非做不可。
一群人晃晃荡荡来到县衙牢狱前,径直走了进去,里面传出女子哭泣之声,闻之断人肠。
走在最背后地萧若心中一阵阵抽紧,深吸一口气,暗付:看来扶桑高丽两族人屠完此城后,用现成地县衙大牢来关押城中幸存女子。
来到大牢内,果见一间间的牢房里面关押着无数年轻姑娘。
萧若扫视一眼,估摸着人数大致在百余上下。
这群醉汉正迫不及待望里走,这时,外面又来了一大簇人,为首者是个矮挫挫的光头倭人。
高声大叫一声: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两手高高举起一块扇形小令牌,说道:主公有令:今日我军战败,伤亡多达万人,明后两日华朝大军一定会来进攻,所以近期以内,不论是我家士兵、浪人、诲盗,还走高丽友军,任何人不得再来这里寻乐,一切待打败敌人之后再说,若有违反军令者,格杀勿论!把守牢狱的士兵不得放任何人进来。
此言一出,监牢内地两族人一片哗然,没奈何,一个二个只得垂头丧气望外走。
那群醉汉中一个头梳朝天辫的倭人心有未甘,大刺刺走到光头倭人面前,仗着一股子酒劲,大声用倭话跟他叫骂,光头倭人不耐烦的回了几句倭话。
朝天辫发觉对方似乎有点儿底气不足,越发来了劲,用汉话轻浮笑道:让我看看你这令牌是真是假……说着,便伸手去抓光头倭人高举的扁形令牌。
光头倭人脸上慌乱之色一闪而逝,不自觉的退了两步躲开,他身旁一个身形较为削瘦的随从闪身挡住朝天辫,淡淡说道: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就该在战场上堂堂正正杀敌报君,欺凌手无寸铁的妇人,算什么本事?你还走不是男人?!这倭人嗓音轻柔温和,萧若听着心中一动,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看这倭人帽沿压得极低,昏暗地灯光下也难以真请他的面目。
一听这话,朝天辫先是呆了呆,随即大怒欲狂,刷的一声拔出身佩倭刀,便向那倭人随从劈去。
东洋倭人自大里包合着自卑,最是受不得污辱,一受污辱就要跟对方玩命。
那削瘦的随从也不拔刀还手,身形微徽晃动,轻描淡写般的将对方攻势一一闪过。
八嘎压路!光头倭人突然间拔刀出鞘,刀光一闪,血光迸溅溅,朝天辫一颗大好头颅便飞上半空,伴随一篷血雨四溅开来,无头尸身缓缓摔倒在地上。
周围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
光头倭人若无其事甩甩侯刀上的血珠,回刀入鞘,道:不遵主公军令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周围人禁若寒蝉。
萧若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下敏锐地感觉到这事儿有点不大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
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牢内众人正鱼贯往外走,门口处却发生了一阵拥挤,有人厉声喝道:让开!让开!通通让开!夫人来了。
众人一听见夫人来了四宇,倭人哗啦啦全部跪在地上,上半身紧紧贴着地面。
不敢抬头;高丽人也躬身深深作揖为礼,没一个人妄动。
萧若此时是高丽士兵装束,便也跟着躬身作揖,心念闪电般急转:夫人,哪个夫人?倭人一齐跪拜。
而高丽士兵却只是作揖,显然不是高丽那金姓老将的夫人,难道……难道是扶桑岛津家家主岛津秀九的夫人?——也就走那个出自扶桑名门北条家、号称扶桑第一美女的北条小姐?只听得嗒嗒嗒的踏踏米声连响,几个侍从女官拥簇着一个身着华丽和服地丽人进来。
这丽人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边缘黑纱垂下,遮住了面目,她身量虽稍矮,但身姿纤柔曼妙。
极为动人,尤其是脚穿不会变曲的木制踏踏米一路走来,挺翘的香臀不住扭扭摆摆,当真是美不胜收,妖婉绝世。
不过可惜没什么人看见这番美景,周围扶桑人自然不敢起身,高丽人也不敢拾头直视。
只有萧若一人在旁偷偷窥视。
夫……夫人,公主刚传下命令,大战在即,任何人不得再来这里。
光头倭人跪着期期艾艾道。
北条夫人身旁一个女官尖声叱道:混帐!我们夫人是任何人么?光头倭人便不敢再吱声了。
北条夫人也不让他们起来,眼角都懒得扫这些臭男人一下,简直就像只高傲的天鹅,自顾自踏着细碎的脚步,扭扭摆摆走向左右两排牢房,一间间地朝里看,似乎在挑选个中意的姑娘。
萧若看着又是一奇。
心说:她自己明明是个女人,挑姑娘干么?难不成是个变态啊!他想到变态二宇,不自觉的嘴角上弯,暗自发笑。
北条夫人好像忽有所觉,停下脚步。
转头向萧若望将过来。
萧若大吃一惊,不动声色的微微低头,不敢再着。
却不知萧若本身俊雅高挑,在天朝汉人当中都算高的,一到了较矮地倭人高丽人当中,就正如鹤立鸡群一般.甚是显眼。
北条夫人原本没有注意这些底层士兵,这时一见,便盯上了他,像对他有兴趣似的嗒嗒嗒走将过来。
萧若一颗心紧张得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要是在这里被识破身份,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虽惊不乱,浑身上下一动也不动。
北条夫人走到面前,他忽觉一阵奇特的香味沁入鼻端,他的视线下垂,正好看见北条夫人踏踏米上一双小巧纤美的玉足,极为可人,他心惊之余又觉一阵难以言喻的刺激。
北条夫人来到他身前,就近打量了他一回,一只玉手朝外微微一摆,道:你们都退下。
她嗓音娇甜婉转,呖呖请脆,显然年岁甚轻。
所有倭人高丽人便一齐躬着身子倒退,一直退了出去,北条夫人的侍从也一并离开,转眼间,牢狱内只剩了萧若一个男人。
你别怕,抬起头来。
北条夫人柔声说道,语气里透着股予腻人的味道。
萧若肚中闪过一个大胆地念头,是否趁机劫持这北条夫人为人质?此念一闪即过,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眼下形势未明,不可轻举妄动,扶桑人事事透着诡异,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他缓援抬起头来,与身前北条夫人近距离对视。
只见她黑面纱后一对秋水灵灵的大大眸子,像两粒忽闪忽闪的明珠,看清他的容貌后,这一双明珠骤然间亮了起来,冲他上上下下直打量,嘴里不自觉的喃喃念道:高丽人中竟有如此人物!隔着一层纱,萧若看不太清北条夫人的长相,只朦朦胧胧觉得她脸蛋五官地轮廓儿美极,再加上一种与汉人女子迥异的风情气质,令他心弦为之一颤。
北条夫人绕着他转了两圈,对他整个人上下左方细细端详,一点儿也不合糊。
萧若便索性站直了腰板子,他当了几个月惟我独尊的皇帝,即使不说话,也自有一股高华威严的气度,加之年轻俊朗,气宇轩昂,着得北条夫人美眸连闪,唇边笑意越来越浓。
北条夫人回到萧若面前,娇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儿?今年多大了?可有妻室?是高丽军中哪个营的?属哪位将军哪位校尉麾下?萧若暗自一凛,这种盘问叫他如何回答得出,一口开就得露馅。
他急中生智,结结巴巴道:娃他须……娃他须……说了半天说不出来,以示自己不会说日语。
北条夫人微笑道:说汉话。
萧若便大着舌头道:我不……不太会说……说汉……汉话……这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半天才说出来,听得北条夫人老大不烦。
这样一来,北条夫人的话便问不下去了,他既不会说日语,又不太会说汉话,自然而然是只懂得高丽话了,而北条夫人偏偏不会说高丽话,彼此言语不通,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交谈。
北条夫人吃吃低沉一笑,忽然再靠近一步,右手老实不客气伸进萧若怀中衣甲内,轻轻抚摸着他健美雄壮的胸肌,黑纱后一双美眸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眼波流转,春意荡然,充满某种挑逗的意味。
萧若只觉在胸膛来回摩挚的仟纤小互手又滑又腻,柔若无骨,要换了平常时候,有这么个美女为自己爱抚肌肤,绝对是件很惬意地事情,可是眼下刺激虽刺激,却不大惬意得起来,因为毕竟身在险镜。
北条夫人抚摸了好一会儿,方才恋恋不舍缩回手,又伸出一根堆雪凝脂似的玉指,轻佻的在他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发出一阵咯咯咯的脆笑,直笑得花枝乱颤。
萧若抨然心动之余,也难免有点子不快,往常对付后妃时,从来都是他占据绝对主动,为所欲为的,不意今日却被女人随意挑逗。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某种新鲜刺激地快感正在迅速上升,不可抑制。
北条夫人一把拉住他的手,嫣然一笑,道:你,随我来……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十七章 传说中的SM------------------------敢情这变态倭女看上咱了啊?萧若也不知该笑还走该哭,想他堂堂九五之尊,后宫美女如云,跟人家老婆通奸的龌龊事他还真干过,眼下这倭女虽撩拨得他抨然心动,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她走,委实有点子……有点子……那个!他不由一阵迟疑。
北条夫人拉他不动,转过身,伸出一根玉指冲他脑门上一戳,嗔怪道:死相!还不随我来,有你乐的……咯咯!萧若肚里暗骂倭女不知廉耻,无奈何,只得启步跟她往外走。
两人出得县衙监牢,外面除了把守这儿的士兵外,其余众人都悻悻的散去,倒是那身形削瘦的古怪士兵低着头站在一旁。
萧若打量他时,可巧他也抬头望来,两人目光不期然在空中一触,俱各一惊,不约而同转过头去望向别处。
萧若看见他明亮澄澈的大眼睛,心下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浓了。
大庭广众之下,北条夫人公然拉着个男人打道回府,全不硕忌他人目光,而周围众人也像早巳司空见惯一般,无动于衷。
萧若看着大为惊诧,暗说倭人搞什么飞机?他们主公的夫人竟敢当众堂而皇之的勾引男人,难道岛津秀九是个死人啊?!两个女官提着纱灯当先而行,为北条夫人与萧若照明引路,剩下的几个随从跟在他们后面,一行人行走在漆黑静谧的城中。
不多时穿过两三条街道。
来到一座精致的宅院里。
这宅院红墙漆木,气派很是不凡,应是城中原本大户人家的府邸,萧若来到院子里,只见道旁多种花草,空气间飘荡着淡淡地花香,其中虽仍然夹杂有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比起外面已好得多了。
北条夫人把萧若拉的更紧,一径儿来到东面一处厢房,然后把屋内下人通通赶了出去。
转眼间。
房里只剩了这一对孤男寡女,气氛说不出的暖昧。
北条夫人咯咯一笑。
好人儿,你先坐下,别急嘛!说时,亲热热把他按坐在床上,荡笑着捏了他一把脸蛋。
自顾自乐不可支。
萧若为之气结,心道:究竟是我急还是你急啊?你个小淫妇!小贱人!北条夫人在他面前轻舒藕臂。
慢舞似的缓缓摘下斗笠。
霎时现出一张艳如桃李,娇若春花般的俏靥。
北条夫人年华甚轻,看起来还不满二十岁。
她面敷白粉,桃腮嫣红,眼波盈盈似秋水,星目琼鼻。
肌肤细腻有若羊脂美玉,漆黑的秀发垂在身后,近发端处以一根红丝绦束住,与中原女子的发式迥异,别致典雅。
樱唇中央一点殷红如血的朱砂点染,使樱唇看上去白里透红,恰似一枚红艳艳的蜜樱桃,娇艳欲滴,直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萧若看着抨然心动,不得不承认,这变态倭女是个世间罕有地大美人,比之他后宫的那几位国色天香地后妃都几不逊色,加之那充满东洋风情的气质,令他说不出的新鲜刺激。
北条夫人脱掉一件外衣,笑睬眯紧挨着萧若坐在床上,无限温柔的为他脱去外面衣甲。
萧若随她摆弄,面对这位热情而放荡得日本美女,体内欲火也在蠢蠢欲动。
衣甲尽解后,北条夫人把他推倒在床上,软绵锦香喷喷娇躯依在他胸膛上,两只玉手轻轻抚弄着他雄健的胸肌,浓郁地男子气息熏得她脸红如火身子骨娇慵无力,再也不愿起身。
她媚眼儿如丝,腻声说道:好人儿,我们来做个游戏。
言罢,也不待他回答,便把他四肢摊开,呈大宇形躺在床上.然后将他四肢依次绑在木床四角地铜柱上。
萧若犹如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当下且不动声色,看她玩什么花样。
他有武艺在身,绑他手脚的只是一般细绳子,他暗中试了试,自信能一绷而断,是以有恃无恐。
北条夫人绑好他四肢,见他一动也动弹不得,乐不可支,扑到他身上,撕开他的上身内衣,便俯下头去,伸出小香舌在他胸膛舔了起来。
这一下,萧若舒服得不得了,简直妙不可言,心想后妃们都还从没给自己这般舔过身体,赶明儿也要跟她们这样子玩玩。
他倒不介意跟这东洋美女来一段露水姻缘,只不过眼下身处狼窝,凶险难测,着实没那个心情。
一方是欲望,一方是理智,他内心有点儿矛盾。
少男少女这般肌肤相触,极容易磨出火花来,北条夫人趴在他身上舔吮了一会儿,两人的体温都在迅速窜升。
北条夫人脸上晕红如醉,道:好人儿,你稍等一下。
说完,便跳下床去,一路小跑的转入了里面一个小房间。
不多时,北条夫人再度来到萧若面前,只见她巳换了一身衣物,此时身着一袭黑皮紧身衣,手里提着一条长长的皮鞭,虚空一抽,啪地一声请脆响亮。
她怪笑着直盯萧若,笑容中有股子疯狂病态的味道……萧若一看险些当场晕倒,心里在狂叫:变态呀!这倭缕女果然是个变态!怪不得一会儿找女人,一会儿找男人,果然不正常……见她一条皮鞭随时便要往自己身上抽来,他暗自气运双臂,打定主意,她一抽过来,便挣脱束缚抵抗,便是暴露形迹也硕不得了,如若不然,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要是给这变态侯女施虐一番,那就没脸见人了。
北条夫人怪笑着,手提皮鞭,一步步向萧若逼近过来;萧若戒备着,两手紧绷,同样死死盯着她一一凝神警戒之余,也不忘欣赏她身着紧身衣的美妙体态。
便在此时,拜见主公!门外传来几声下人的高呼。
房内两人顿时呆住了,面面相觑.一时作声不得。
萧若突然之间竟有与人家老婆通奸、最终被人捉奸在床的感受,一种极度荒谬的感觉索绕心中,盘桓不去,直想哈给大笑一番。
北条夫人迅速回过神来,惊呼一声,丢下皮鞭,冲过来给萧若解开四肢绳子,急急道:快!我男人回来了,好人儿你快到床底下躲一躲……回头我们再玩!一面说,一面扶萧若下床,使劲把他的身子往床底下推。
萧若情知来人就是敌首岛津秀九,也不敢大意,很配合的躲进了床下。
他忽然在床底里侧碰到了什么有哼弹性的事物,好像是人体……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立时转头往里面望去,却见里面有两双眼睛正怯怯的望着自己……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十八章 传说中的虐待狂与受虐狂------------------------他一怔之际,心头徒然大怒,看来那东洋妹子藏了不少野男人着。
屋子里的灯光原本就不甚光亮,床底下更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萧若的眼睛略微适应了暗处,隐约可见里侧的两个人嘴里塞着破布,全身都被人五花大绑,一动不能乱动。
这时,门外岛津秀巳大踏步走进厢房。
萧若无暇理会床里那两野汉子,转头面向外侧,悄悄窥视房中动静,从床底勉强能够看见人膝盖以下的部位。
只见来人脚穿日式踏踏米,和服下摆光鲜细致,料子上乘,一步步走来,气度凝重沉稳,一派高手从容风范,萧若情知来者必是岛津秀九,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喘。
妾身见过夫君!北条夫人迅速双膝跪倒,上半身深深俯下,以头顿地,几乎是五体投地的恭迎丈夫到来。
萧若看着心生感慨,暗付:无怪乎人都说倭人女子温柔驯服,对男人简直就像对主人一样,千依百顺,逆来顺受,此言诚不欺我。
以北条夫人这等出身地位的女子,对待下人那是何等的骄矜,可一旦在丈夫面前,威风便荡然无存,看她诚惶诚恐的模样,不像妻子.倒活像个最最低贱的奴稗。
天朝乃是礼仪之邦,后纪妃宠婢见萧若时。
虽也要行跪见之礼,但那并非夫妻间的礼数,而是面君大礼。
要换了寻常平民夫妻,讲究的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妻子见丈夫裣衽为礼即可,丈夫也理应作揖还礼。
决计没有这般屈膝叩拜的道理。
他一念未了,猛听啪的一声脆响,北条夫人被一巴掌打倒在地。
萧若冷不丁吃了一惊,忙自凝神望去。
只见北条夫人娇弱的身子瘫倒在地上,岛津秀九对她拳打脚踢,竟无半点怜惜之意,犹嫌不过瘾,又拾起北条夫人的皮鞭,没头没脑朝她娇躯抽打,嘴里贱货妹子恨声辱骂不绝,无异于主人鞭打奴稗。
北条夫人被打得惨声呼痛。
声声切切,娇躯在地上扭动挣扎,毫不留情的鞭打之下,不多时,她身上紧身衣多处破裂,雪白地肌肤上也出现一道道殷红鞭痕。
触目惊心。
萧若看得乍舌难下,日本男人的大男子主义那走闻名全世界的。
对老婆粗暴蛮横动辄打骂自不消说,还真没想到居然有这般不可理喻地,今个儿个算走大开眼界,不由得对北条夫人的悲惨命运微生侧隐之心。
北条夫人哀号不绝,娇躯抽动着侧躺在地上,正巧面向床底下的萧若。
美眸怔怔的凝望他,再不移开目光。
两人四目相投,竟出奇的生出股子缠绵徘侧的意味,萧若暗自心惊肉跳,她这样子看自己绝非好事,要是被她丈夫注意到,因而发现了自己,那事情就糟糕之极了。
北条夫人直勾勾望着床底的萧若,呼痛不绝之中,嫣红的唇角缓缓上弯,扑哧一声,荡开个扭曲病态的笑容,直把萧若看得毛骨悚然。
嘿!小贱货,爷打得你爽不爽?岛津秀九一边打,一边狞笑道,嘶哑地嗓音里透着股子疯狂的味道。
爽,爽死小贱货了,谢爷赐打!北条夫人仍然目不交睫望着萧若,双颊泛出异常的晕红,呼痛呻吟声渐渐转了样,又娇又腻,春意荡然,好似与男人欢好时的叫床声。
嘿,你还爽!……打死你这小贱货!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为了偷汉子来着?岛津秀九恶狠狠的骂着。
不!小贱货从不偷汉子,小贱货长成这副模样,是为了让爷打得开心些!北条夫人樱唇半张,呼痛声中夹杂着大半荡人心神的呻吟,也不知是疼还是爽,抑或兼而有之。
萧若直看得目瞪口呆,要不走亲眼所见、说什么也不相信世上竟有这么一对变态夫妻,若非他是来自21世纪的人,还真不容易理解得了。
这对变态男女一个是虐待枉,一个走受虐枉,一个因施虐而快乐,一个因受虐而快乐……两人都乐在其中,倒把旁人看得心惊肉跳。
岛津秀九发泄过一番,怒火稍敛,语气也不觉和缓了一些,道:爷的今符走不走又给你偷去了?手头鞭子兀自抽个不停。
北条夫人熏眉一挑,冷冰冰道:是我偷了,又怎么样?岛津秀九怒道:藏哪里了?速速还来北条夫人棒螓首一扬,似笑非笑的斜乜着他,语气怪怪道:你的令符藏在我和服下的大腿之间了,你来拿呀!拿呀!她争锋相对,毫不退让,与适才逆来顺受的贱样判若两人。
岛津秀九身躯一僵,两腿都止不住的微微颤动,显是恚怒已极。
暗中萧若目睹了这一幕,大为不解,他当然请楚这个时代和服底下没啥内裤,要藏块半个巴掌大的令符就只有用腿夹了,恐怕连路都走不了,显然北条夫人说地不可能是真的,他实在搞不懂她为何有意激她丈夫。
房间里骤然静了下来,两夫妇都凝立不动,气氛一时僵住了,萧若暗暗担心,以这倭人的狂暴变态,就是当场活活插死他妻子,萧若都不会感到意外。
过了好一会儿,岛津秀九把皮鞭一扔,恨恨丢下一句:回头跟你算帐!便大步走向门外,来到门前,忽然站定脚步,转过头一字一顿说道:你床底下藏的那两个野男人……此言一出,萧若大惊,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忽想:不对呀,床底连我在内明明有三个男人,这变态倭人怎么说两个?……是了,是了,我屏息静气,抱元守一,他只感觉到了另外两人的存在,没有发现我。
岛津秀九顿了一顿,续道:你藏的两个野男人自行处置了!哼,要是再有一回看见你藏男人,爷让人拖你去当军妓!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萧若又是惊诧不已,这变态倭人明知他老婆偷人,却跟没事人一样,要换了别的男人,要么当场砍杀奸夫,要么连奸夫带淫妇一并砍死,哪有丢下两句场面话就走人的道理!一一虽说打了她一顿,但萧若有理由相信,不管有没有藏奸夫在房内,这一顿施虐都是少不了的。
北条夫人一待岛津秀九去远,便不顾自身伤疼,爬到近前朝床下招手,示意萧若可以出来了。
萧若钻出床底.北条夫人见他满脸的惊诧错愕,知道他已将适才这一幕完完本本看在眼里.她淡淡的一笑.纤纤玉指指着岛津秀九门外离去的方向,道:你说,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算不算个男人……笑容云淡风轻,几分曲怨,几分酸楚.几分苦涩。
她话虽没说明白,可萧若是何等乖觉之人.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即猎出了几分:想必岛津秀九已七老八十了,却偏生娶了个又年轻又美艳绝伦的妻子.他面对美妻.很可能有力杀敌而无力回天,毕竟岁月不饶人。
以倭国男人那不可救药的大男子主义,他显然不可能向子坦承此事,反而以变态手段疯枉虐待她。
久而久之,北条夫人给虐待得心理也产生了某种奇异的扭曲,不但公然偷人,还以虐人为乐,起先她去县衙大牢里挑女子,应是挑回来虐待的……萧若念及此处,心里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对她不知该怒、该气、还是该怜悯。
北条夫人亲昵的扶他坐在床上,叽咕一笑,腻声道:好人儿,我们适才玩到哪儿了?粉脸上泪痕兀自未干。
萧若闻言、没好气膘了床四角铜柱上的绳子一眼。
北条夫人娇呼一声,欢声道:是了,我刚刚正把你给绑上……我们继续玩呵,别理那馊老头子,好人儿,你生得真俊,我爱死你了!说着,两条玉藕也似的手臂一推,把他推得仰躺在床上.又开始给他双手双脚绑上。
萧若哭笑不得,放松身体由她摆弄,心底里飞快转念。
北条夫人兴冲冲将他四肢绑好,便蹦蹦跳跳冲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回转,玉手拎个包裹,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在莆若面前解开包裹,只见里面是不少零零碎碎的古怪事物:有夹子、有蜡烛、还有不知名的小棍棒……北条夫人凑头到他耳畔,伸长舌头舔了舔他脖子,吃吃低笑不已,道:好人儿,妙郎君,今晚咱们两个慢慢玩呵!她先把包裹里的东西放在一旁,跳下床去,从地上拾起皮鞭,回首望他,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兴奋光芒,皓腕一震,挥动皮鞭.朝萧若抽将过来……便在此时,噗的一声轻响,绑住萧若右手的绳子被绷断,他右手一扬处,已抓住鞭梢,顺势一扯一带,北条夫人收不住势头,身不由己望前冲,娇呼声中,扑通一下子倒在床上。
萧若挣断左手与双脚的绳子,转身压了上去,将她浮凸诱人的娇躯牢牢压在了身下,再也动弹不得。
萧若冷冷的望着下面北条夫人,谁是你的好人儿妙郎君?你个东洋小浪货……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四十九章 床底下的两野男人------------------------萧若冷冷的望着下面北条夫人,谁是你的好人儿妙郎君?你个东洋小浪货!北条夫人娇躯发烫,难耐似的在他身体下微微扭动,双腮晕红,美目半开半阖,红樱桃般的红唇喘息着道:好人儿,妙郎君,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了。
说完,咯咯咯的浪笑不止。
萧若一听为之气结,这东洋美人不知廉耻的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
北条夫人眨眨眼,忽然惊咦了一声,睁开美眸望着他,奇道:好人儿,你不是不会说汉话的吗?我原本就不是高丽人!萧若傲然道:本公子乃煌煌天朝人,如何不会说汉话?北条夫人听了更为欢喜。
扶桑人与高丽人历来相互看不起,都视对方为蛮荒未开之邦,而对中土天朝那是除了仰慕还是仰慕,只有在天朝面前才会心甘情愿自居蛮夷,虔诚学习天朝上国的方方面面,中土汉人在两小国国民心目中无疑是最高贵的民族,他们面对汉人时,不可避免有种骨子里的自卑——也正是这种内心深处的自卑感作祟,他们一旦有欺负汉人的机会、往往就会往死里欺负。
北条夫人骤然听说眼前妙郎君不是低贱的高丽人,而是中土高贵的汉人,越发兴奋得无处搔痒,伸出丁香小舌,像只猫咪似的舔吮他胸膛。
同时启目上视,媚眼如丝望着他。
北条夫人兴动如狂,春潮泛滥,眼睛里只有面前这从所未遇地俊俏妙郎君,至于他这汉人怎么会出现在城里,究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地上长出来的……她才懒得理会那许多。
萧若猛然推开她,跳下床去。
抓起皮鞭,挥鞭就朝她身上狠抽两记,笑道:东洋小浪货,爽是不爽?这两鞭使力拿捏得恰到好处,堪堪在她紧身衣上抽出两道裂缝,露出下面娇嫩的肌肤。
北条夫人娇躯在床上打滚,半真半假的呻吟着。
直比叫床声还要诱人三分,任何男人听了都得血脉贲张,她已进入失神的状态,嘴里用日语含含糊糊的叫着:压妈德!压妈德……萧若一听见日语,气就不打一处来,怒火上冲,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当下再不手下留情,扬起皮鞭一下一下结结实实抽在她身上。
爽不爽?爽不爽……打死你个东洋小浪货!北条夫人身躯水蛇也似地在床上扭动,叫声不改,依旧是分不清爽还是疼的腻声娇吟,时不时还冒出一句:小贱货谢公子爷赐打……她身上紧身衣破裂处越来越多,衣内峰峦起伏的胜景渐渐暴露出来,眩人眼目。
萧若打着打着,竟没来由生出某种异样的施虐快感……他猝然一惊,暗暗自责:萧若啊萧若。
你怎能跟东洋倭人一样变态?!他一念及此,忿忿扔掉皮鞭。
呸!你真是个犯贱的女人,越打你反倒越欢快!小贱货是犯贱,小贱货就欠公子爷的打。
北条夫人一面说着,一面手足并用像狗一样在床上爬过来.张大双臂抱住他腰部,整个娇躯紧紧贴在他身上。
只恨不得融入他身体里去。
北条夫人星眸迷离,粉脸潮红,满面的迷醉销魂之色,娇喘吁吁道:公子爷好棒,从来没人打得我这么舒服过,我……我……我湿了。
萧若心头猛地一荡,他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还从未听过如此淫秽、如此下贱地话语!加上半裸美女在怀,他原本早已是蠢蠢欲动的宝贝立时昂然勃起,又粗又硬,正顶住这东洋美女的香颈。
北条夫人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上半身退后了一点,两只玉手极其利索的去解萧若裤带,三下两下就使他那话儿直挺挺暴露在空气中。
北条夫人着得目瞪口呆,张大了樱唇再也合不上,咋舌难下,似是从未见过如此雄伟的巨物……她二话不说,张大嘴巴勇敢的含住了他这根巨物,开始卖力的舔舐吮吸,为他吹奏一曲洞萧。
萧若本想推开她,谁料这东洋美人半点都不讲客气,立刻便将他宝贝合进嘴里、他只觉一阵酥麻流遍全身,难以形容的快感直冲脑门,手伸到一半便软软的垂下。
柳下惠名垂千古,也只走坐怀不乱,没说宝贝被个大美女含住还能不乱,在这种情形下没有男人能把女人推开,除非他不是男人。
北条夫人施展出浑身解数取悦于他,吸吮得滋滋有声,真个说出地淫猥。
萧若美得飘然,好似置身云端。
在此之前,美若天仙的皇后曾经为他舔过,他也曾数度诱使韩妃等五婢给他口交,但她们的口技委实不甚高明,一个二个羞怯怯的生疏笨拙,与这东洋侯女倭女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倭女的口枝可谓出神入化,其大胆放浪,绝非宫中那些端庄贤淑的后妃们所能企及。
他直至今日,方始真正领略到女人嘴巴舌头上的魔力。
半晌之后,莆若攀上顶峰,在她销魂的嘴巴里喷射了出来,畅快淋漓,莫可名状。
北条夫人一阵咳嗽,随之把他地龙精全咽了下去,还为他反反复复舔吮干净,她美眸中含着层层雾气,娇艳欲滴,痴痴的凝视着他,一副意犹未尽地模样,自己也开始脱衣服。
萧若发射过后,欲火巳退,心下微觉自责,一把推开了她,整理一下衣物,掉头就走。
你、别走、别走……后面床上北条夫人幽怨凄楚的声音传来。
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萧若走到门口之际。
忽然驻足停步,回首展颜一笑,柔声道:中土不是你该来地地方,你……早些回你的东洋岛国吧!说完,振振衣袖,飘然而去。
真个道不尽的儒雅飘逸。
风流倜傥。
你别走……别丢下我,我跟你一起走……带我走……北条夫人心神俱醉,跌跌撞撞爬下床,随手拿过一件衣物胡乱穿上,失魂落魄的追了出去,木鞋也顾不上穿。
室内又安静了下来,一灯如豆。
昏黄地火光微微跳跃。
暮然,窗棂处咯的一声轻响,一道人影自窗口翻了进来,却是萧若。
萧若先前躲在床底下时,曾依稀瞟见床底里侧被绑住的那两男人并非身着倭人服饰,想必是此城中幸存地两个居民。
他离去时想起这两人,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见死不救,便又悄悄的中途折返绕了回来。
萧若快步来到床沿,两手发力。
将这张靠墙摆放的木床移开一旁,床底下的事物顿时一目了然。
只见两个身穿灰褐色粗布的男人靠墙角并排躺着,一个高瘦,一个矮胖,头顶上发式滑稽,竟尔是那浑浑噩噩的万侯两兄弟。
万侯兄弟在这儿,小妖女也许就在附近!萧若心头一喜,抽出腰间宝剑。
看也不看随手一挥,剑光闪过。
两人身上的绳索同时被削断。
万侯兄弟身躯抖动,把断绳索挣脱,第一件事就走将口中塞地破布拔掉。
他们爬起身来,看请萧若面容,大惊之下就要叩拜,草民参见……话未说出口。
萧若两手齐出,按住他们的嘴巴,压低声音道:你们别乱出声,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跟我出去。
万侯兄弟忙不迭连连点头,惊恐万状的望向四周,他们早被北条夫人虐待得没了脾气,生帕那变态的倭人美女又出现在面前。
萧若带着万侯兄弟俩走出厢房,大摇大摆穿过院落,走出府邸大门,途中无一人阻拦盘问。
北条夫人身边男人来来去去的,这府里的下人们早巳是司空见惯,心知她变态花样极多,根本没人敢管她的闲事,适才见北条夫人一个人衣着不整的跑出府去,也不知干什么,这会儿三个男人大摇大摆随后出府,下人只以为是夫人又在玩什么花样,故而没人理会,守卫大门的二十几个扶桑士兵也一律放行。
萧若带两人堂而皇之地离开虎穴,来到死寂的大街上,他辨认一下方向,当先朝县衙大牢走去,两兄弟自然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萧若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小妖女……噢不,你们师父呢?两兄弟惊魂甫定,矮胖的万侯绵绵媚笑道:回皇上……萧若英眉大皱,一挥手打断他的话,低喝道:住口!在此城中你们不可暴露我的身份……嗯,你们喊我黄公子便了。
是是,皇……黄公子。
嘻嘻!万侯缠缠忙道。
萧若道:回答我的问题。
万侯缠缠便道:我们美丽无双、智慧无双的师父走了,前段日子,我们听说东北边有异族入侵,打得很是火热,所以就跑来……跑来……嘿嘿!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接不下去了。
跑来杀敌报国!万侯锦绵接口道,说完,很为自己的急智洋洋自得不已。
万侯缠缠眼睛一亮,连声道:对对对,我们兄弟就走跑来杀倭人报国地,蛤哈给……两兄弟相视而笑。
萧若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傻乎乎的兄弟俩如何瞒得过他,他心里自走雪亮:多半他们兄弟听说这边在打仗,便乐颠颠跑地来,想趁着战乱浑水模鱼弄点财物,至于杀敌报国云云,就凭他们这两块胆小如鼠的料,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萧若对他们为何而来根本就没兴趣,问道:你们师父去哪儿了?万侯绵绵面现惊恐之色,颤声答道: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被……被三师伯抓回总坛去了!萧若心头一凛,停住脚步,低喝道:究竟怎么回事?她三师姐为什么抓她?万侯绵绵抓抓脑袋,嘴里嚅嚅的答不出来,旁边万侯缠缠接过茬,道:好像是说师父她老人家吃里爬外,跟黄公子您有一腿……说到后来,怯怯的望着萧若。
看来都是因为那晚跟她密谋时被她师姐偷听了,他一直以为陆菲菲武艺惊人,并且机变百出,应该能自己解决这件事情,谁知到头来还走落入了她师姐手中。
不过陆菲菲在他们教中是侍奉明神的圣女,地位仅次于教主,虽说叫当场抓住了与皇帝密谋,可毕竞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出来,她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眼下无暇分身,只有待此战之后,再设法营救她了。
萧若默默思忖着,久久伫立无言。
忽听万侯绵绵道:师父与三师伯都走了,听说要招二师伯来盯着黄公子您……你们二师伯又是什么人?萧若道。
万侯兄弟对视一眼,一齐摇头,都说没见过。
萧若知道问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得知有个邪教魔头暗中监视着自己,不由心中一阵不自在。
夜色深沉,黑乎乎的街道上,他们一行人向县衙大牢走去。
萧若暗自盘算,怎生想个法子将那些可怜女子解救出去才好,若不然,明天或后天华朝大军兵临城下时,扶桑高丽人很可能拿她们当人质,或是干脆将她们通通杀光祭旗。
萧若一路行来,一路思索,始终一筹莫展,就凭他们三人——假如万侯兄弟也能算帮手地话——想救出那一百多名被囚禁在大牢中的姑娘,这……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萧若心情沉重,随口问道:你们跟那北条夫人上了床没有?此言一出,万侯兄弟顿时苦了脸,哥哥万侯缠缠怒冲冲道:那东洋娘们是个疯子!她、她用鞭子使劲抽我们……还拿铁夹子夹我们的奶头!呜呜呜。
万侯绵绵捶胸顿足,几乎要当场哭将出来。
还用蜡烛.用蜡烛……萧若听着缠缠绵绵两兄弟的血泪控诉,一时间啼笑皆非。
便在此时,他耳中听到一缕缨缨鸣鸣的清细哭泣之声,在这死气沉沉的街道上,分外令人毛骨悚然……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章 枯井雪莹儿------------------------缠缠绵绵兀自在旁鼓噪不休,萧若忙竖指于唇前作个禁声的势,你们听!万侯兄弟安静了下来,侧耳倾听,却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脸迷茫的望着他。
萧若情知他们两的耳力远不能跟自己相比,也不理会他们,凝神倾听一回,把握谁方位,冲两人一招手,跟我来!转身走到街道右首,面前是一道丈多高的院墙,他暗提一口丹田真气,腾身而起,衣袂飘飘,已翻进院墙之内。
缠缠绵绵紧随在他身后。
这走一所废弃已久的宅院,枯枝败叶满地,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派萧索景象。
夜风呜呜掠过,草木随风摇曳,四下里黑影幢幢,阴气森森,寒意逼人。
这时,幽幽的低泣之声越发清晰,缠缠绵绵兄弟也听见了,两人面色发白,汗毛根根倒竖,拉了拉萧若的袖子,想劝他离开这鬼地方。
萧若手一挥,甩脱他们的拉扯,自顾自走向断墙旁一口水井,青石井口压着一块磨盘大小的岩石,断断续续的哭声正是由井里传出来。
他心下暗喜,自古屠城只有走稍大一点的城市,一般不可能当真杀得一个不剩,总会有极少数幸存者,或躲在墙壁夹层里、或躲在井里树洞里……等等,灭绝人性的屠城军再凶恶也势难找到每一个人。
看来这井里正有个异族屠刀下的幸存者,岩石堵住了井口,若没外人施以援手,井里人早晚得饿死。
后面缠缠绵绵兄弟胆战心惊。
伸手颤颤的拈着水井,颤声道:鬼……萧若没好气白了他们一眼,道:世上哪有什么鬼?莫瞎说!嗯,就算有鬼,也是这座城里惨死的冤魂,只会去找那些扶桑高丽狗娘养的索命。
不会纠缠我们。
缠缠绵绵一想也是,惊惧之情稍减。
他们这一下开口说话,井里地哭泣声立即停止,想必听到了外面交谈之声,吓得不敢出声。
萧若大步走上前,俯身抱住压着井口的巨石,气贯双臂,将巨石抱了起来、砰的一声闷响扔在一旁地上。
井里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娇呼声。
今晚天气不好,星月俱无。
大地笼罩在无边黑暗之中,井底里更是一团漆黑迷雾。
以萧若的目力也什么都看不清。
他听这一声惊呼嗓音娇脆稚嫩。
井里人儿应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生怕自己地举动吓坏了她,冲下面和蔼说道:小姑娘别害怕。
大哥哥是来救你的。
你待在下面别动。
说完,他摸摸自己身上没火折子,便问缠缠绵绵要,万侯缠缠连忙自怀中掏出火折子递给他。
他接过打着了,借着火光朝井下望去。
只见井底干涸无水,是口枯井。
井底枯枝烂叶积了厚厚一层,墙角处坐着个半大小姑娘,不过十余岁的年纪,小小的身子缩在墙角里,脸上脏兮兮的,正怯怯的望着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灵秀异常。
萧若翻身一跃,下得井底,那半大女孩儿惊呼一声,吓得拼命往墙角里钻。
萧若忙道:别怕别怕,大哥哥这就救你上去。
说完,走上前去,将这半大女孩儿打横抱起,呼的一声拔地跃起,中途在粗糙的井壁上借了借力,衣袖飘飘,一跃而出枯井。
萧若生怕吓到人家小女孩,甫一出井口,便把她放下来在地上站好。
缠缠绵绵见井里的不是鬼,而走个可爱女娃子,顿时乐了,一齐乐颠颠的拥上前,万侯绵绵涎脸笑道:小妹妹,别害怕呀别害怕!万侯缠缠接口怪笑道:我们可走大大地好人嘿……这两兄弟生得奇形怪状,又嬉皮笑脸,满脸猥琐,怎么看也不像好人。
这女孩儿叫吓得不轻,惊叫着躲到了萧若身后,话像只受惊的小鹿,哇的一声,又哭将出来。
去去去!你们俩走开些,有你们这么哄人的么?萧若又好笑又好气,将他俩轰开一旁,回过身来,轻轻拥住女孩儿,举袖温柔地为她擦拭泪水,笑道:不哭不哭,小姑娘别害怕,那两人长得虽凶恶,其实却也是好人。
好孩子,别哭了!来,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儿,为什么会在井里头?萧若一面哄着,一面擦去她脸上一层薄薄的尘土,看清这女孩儿的长相,不期然怔了一怔。
跳跃不住的火光照射下,只见她乳白色的肌肤晶莹如玉,一双大大的眼睛灵秀动人,再配上精致无比地五官,真个清丽不可方物,宛如一具无可挑剔的小瓷人儿……萧若没有恋童癣,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女孩纵然再美,对男人也没有多少诱惑力,他之所以看得失神,是因为她肌肤剔透晶莹,润泽如玉,白得几欲透明,如梦似幻,给他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如此人儿只应存在于画中,而不应现身于尘世。
女孩儿两眼噙着泪花,鼻尖红红的,呜呜咽咽道出一番话来。
人、人家名叫雪莹儿……呜呜呜,前些日子,好多好多坏人打进城来,见人就杀,城里人吓得四处躲藏,娘亲、娘亲带着莹儿跑到这个废宅里,让我躲在枯井里不要出声,然后与几个邻家阿伯搬来石头堵住了井口……娘亲说天黑了就来接莹儿,可是、可是过了好多天娘亲都不来,莹儿身上带的吃的都吃完了……呜呜,娘亲是不是不要莹儿了,呜呜……莹儿要娘亲!娘亲……女孩雪莹儿说着说着,悲不自胜,又嘤嘤呜呜哭泣开来、晶莹的泪珠扑簌簌滚落下来。
萧若心下一痛。
在异族灭绝人性的屠城之下,她的亲人十由有八九已然不在人世了,不过残酷的现实却不能跟这女孩儿直说,他蹲下身,哄了好半天才将她的哭声哄停了,笑道:莹儿不哭。
莹儿最乖了,大哥哥这就带莹儿去找娘亲好不好?雪莹儿拼命地点头,忽然垂头轻声说道:大哥哥,莹儿肚肚好饿喔!萧若立时向缠缠绵绵道:你们俩身上带了干粮零食什么的没有?两兄弟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这当儿上哪去给她弄吃的,倒是一件难办的事,萧若只得道:莹儿乖,大哥哥现在要去办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等办完之后,再带莹儿去吃东西好不好?到时候什么山珍海味都吃得到。
保管让莹儿儿吃个饱饱。
雪莹儿轻轻点了个头,顿了一顿。
又破涕为笑。
脆声说道:大哥哥,莹儿突然又觉得不饿了咯!脸上兀自挂着珍珠似的泪滴,这一笑。
直如雾中鲜花绽放。
萧若内心一阵酸楚,真是个懂事地女孩子。
他喟然一声长叹,拉着这剔透晶莹有如雪花的半大女孩,向废宅外走去。
缠缠绵绵两兄弟晃晃悠悠跟在后面。
只听得后面缠缠绵绵絮絮叨叨的争吵声传来,咦?奇了怪了嘿,这女娃子怎么一会叫饿。
一会又说不饿了?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你虽然年纪比俺大,见识却得让弟弟俺为先。
你知道?哈,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吃饭之前当然是饿了,吃完了饭自然就不饿,所以她一会叫饿,一会又说不饿。
胡说八道,这女娃子根本就没吃东西,才一句话的工夫,她又说不饿了!你又不是这女娃子,她吃没吃你怎么知道?说不定她是偷偷吃的你没看见呢……你、你瞎说…你才瞎说……不一刻,一行人来到县衙大牢外,萧若一路走来,一路绞尽脑汁思索对策,仍旧是一筹莫展,只有到这来相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远远便听得县衙内传出争吵之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你们这些杂碎楞着干什么,还不快依令行事!这嗓音萧若听来有些耳熟,似乎不久前听过。
大人莫怪,这么大的事,小人难以轻易相信,必须派人问过主公,方能照办!另一个硬邦邦的嗓音用汉话说道。
你们胆敢抗命不成?不敢,敢请大人稍待片刻,小人这就派人去问主公……萧若心头一动,打个手势,让雪莹儿与缠缠绵绵藏在道旁一株大树后,自己施展轻功身法悄无声息掠了进去,来到近前,借助牢狱内透出的火把光芒,见里面正有两拔人在对峙争吵。
一方是先前在此见过地光头倭人,以及那身形削瘦的随从;另一方则走受命看守大牢地扶桑及高丽士兵。
一个领头模样地倭人正在跟光头倭人争执不下,身形削瘦的随从默默站在一旁火光熊射不到的阴影处,不言不动,头上斗笠压得甚低,让人看不真切。
光头倭人火了,高高举起手中扁形令牌,环顾众人一周,膛目喝道:本将再说一遍,主公有令:把大牢内关押地汉女通通转移到城西另一所宅子里。
所有看守士兵听命行事。
来人,把全部牢房打开,押这些汉女出去!他此话说完,看守士兵你望我、我望你的,都不动身,那领队倭人摇了摇头,道:敢请藤原大人稍侯片时,小人这就派人去问主公,只要真是主公的意思,小人立刻照办就是……一言未了,嗤的一声刀光乍现,光头倭人突然发难,一刀冲他当头劈去……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一章 虎口救人------------------------敢请藤原大人稍侯片时,小人这就派人去问主公,只要真是主公的意思,小人立刻照办就是……一言未了,嗤的一声刀光乍现,光头倭人突然发难,一刀冲他当头劈去……领队不久前才亲眼目睹了光头倭人一刀斩杀朝天辫,与他对话时暗自心存戒备,右手一直秧在刀柄上,猛见刀光一闪,想也不想,暴喝声中拔刀出鞘,当的一声,火星飞溅,与对方倭刀架个正着。
不远处萧若凝目细看,倭人刀法与中原武学截然不同,有时明知敌人武艺不如自己,交手时却总是难免手忙脚乱,疲于应付,都是因为还没适应的缘故。
这时,只见光头倭人身形滴溜溜一转,手中刀光婉蜒回转,虚空划过一道诡异弧线,嗤的一声剑刃入体,竟从难以想像的角度插入领队后腰,殷红的剑锋直透前胸,这一刀绝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阴很毒辣。
领队倭人惨叫着倒在地上,眼见不话了。
光头倭人若无其事甩甩倭刀,甩掉刀身上的血珠,回刀入鞘。
扫视对面禁若寒蝉的一众士兵一眼,道:见令牌如见主公,此人不遵主公号令,本将已将其当场处决。
还有哪个不服,站出来!!说到后来,虎目怒瞪,声色俱厉。
众士兵身躯一震,相互望了望,他们领队都被杀了,再没人敢有一个字的异议,一齐躬身道:是!各自拿钥匙去开牢房放人。
萧若心念电转,又无声无息退了出去,回到大街上,招呼一下缠缠绵绵雪莹儿三人,一齐躲进县衙对街靠东面的一处房子里,从门缝里遥遥盯着县衙。
不多时,县衙内那姓藤原的光头倭人与他随从当先出来。
后面看守的士兵押着大群女子缓缓跟随,这些女子腰间都绑着绳索,一个串一个连在一起,谁也逃不掉,总人数约莫一百一二十人,都是些年青姑娘。
身上衣服破烂,几不遮体,她们一路蹒跚行来,一路哭哭涕涕,哀不欲生。
声声切切,直如杜鹃啼血,今人闻之侧然,不忍卒睹。
萧若见了这番情形,只觉胸口一绞一绞锥心的疼痛,几乎想拔剑冲将出去……他深深吸了口气。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
这一大群人出得县衙。
缓缓向城西行去,四周看守的士兵人手一条鞭子,女子人群中谁要走得稍慢。
便是一鞭子抽将过去,随意打骂呼喝,好似对待牲口一般。
待人群走得稍远,萧若推开门,向身旁三人压低声音道:我们远远的跟着。
沉吟一回,把雪莹儿小女孩背在背上。
柔声道:莹儿乖,别出声呵。
雪莹儿年纪虽稚,却很是乖巧的点点头,小嘴儿紧紧抿着,示意绝不出声。
萧若背着她远远地蹑在人群后面,起伏之际点尘不惊,悄无气息,借着夜幕的掩护,前方众人无一人发觉。
缠缠绵绵紧随其后。
走着走着,人群经过一户大户人家的门前时,猛闻一声凄厉高呼:爹,娘,孩儿追随你们来了!!就见一个姑娘猛地拿头撞向门前的一座石狮子,霎时脑门破裂,血浆迸流,尸身缓缓倾倒,一缕芳魂归于西天。
所有人无不呆住了。
这一下子来得太突然,事先并无半点征兆,漫说后面的萧若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连周围的两族士兵也不及阻拦。
萧若心中大恸,牙关紧咬,口中一甜,嘴唇巳被咬破出血,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心下在狂叫:这些千刀万剐地畜生!我若不将他们赶尽杀绝,誓不为人!!他毕竟是做大事的人,虽在惊怒之下,仍不忘反手捂住雪莹儿的小嘴,将她一声行将脱口而出的惊呼捂了回去。
石狮子旁另一个姑娘大叫一声,头一偏,也猛然朝石狮子上撞去……忽见一条人影疾闪而过,大袖在这姑娘身上一拂,她撞石狮的力道被带偏,整个人摔在一旁地上,终于没死成。
身旁一人默默扶她起来,却是那身形削瘦地随从。
先有一个姑娘撞石而亡,后有另一姑娘依样画葫芦去寻死,众多看守士兵俱都被震憾住了,瞧得目瞪口呆,一时无人出声,场面像是僵住了,气氛异常压抑。
过了一会儿,人群最前面的光头倭人当先回过神来,大声吆喝一下,队伍继续缓缓的前行。
空气间迷漫着凝重悲壮的气息,两族士兵也不知是生出了侧隐之心,还是良心发现,再无人打骂那些可怜的姑娘们,只是默默的走着。
姑娘们无声啜泣着缓缓前行。
庞大地人群再没有一人出声,默默行进在黑暗笼罩下死气沉沉地街道上,好似一群行尸走肉。
走了大半刻的样子,一大群人来到城西偏南一座僻静的宅乎前,由光头倭人和他地随从引领,众人鱼贯而入。
这座宅子并不很大,只算得一户中等人家,院墙也甚矮,按常理来说,绝不是囚禁人的好地方,萧若好生不解,心知其中必有蹊跷,纵身翻过院墙,进入院子里,隐身在一旁树丛后悄悄窥视。
缠缠绵绵跟在后面。
这座宅子也是空无一人,光头倭人引人群来到正屋前的空地处,便不再走了,回首环顾众人,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看守士兵们面面相觑,一个二个惊疑不定。
谁都知道县衙大才是关押犯人的最好场所,只需区区几个狱卒着守,就可以关押一两百犯人,甚至更多;而这所宅子不单院墙矮,房间也不多,要妥善关押这一百多名姑娘,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把姑娘们从县衙大牢转移到这么个地方,想不令人起疑都不行。
二十个看守士兵走到光头倭人面前,气势汹汹望着他,其中一个倭人开口质问道:藤原大人,你在搞什么鬼?假传主公命令,可是要千刀万剐地!光头倭人不答,只拿眼望着一旁身形削瘦的随从。
这随从微微点了个头。
光头倭人目中精芒四射,低喝一声:动手!话音未落,两人拔出兵刃,同时扑向看守士兵。
大变起于仓促,士兵们还未反应过来,惨叫声接连响起,已有几人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的士兵手忙脚乱拔刀应敌。
由于看守士兵原本护在人群两侧,左右人数相等,走上前后也正好是一侧十个,光头倭人与随从各扑向十个士兵。
不远处的萧若虽一早料定此事必有蹊跷,见两人突然回头扑杀看守士兵,也颇出意料之外。
只见光头倭人那一边刀光乱闪,他刀法狠辣迅捷,看守士兵无人能在他手底下走过第三回合,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他刀下,萧若暗自赞叹,这倭人非同小可,大是一个劲敌,自己与他对敌的话都未必能够取胜。
而另一边,那神秘随从身形飘乎,手持一根墨黑色的洞萧,随意挥洒,姿势飘逸,颇有出尘之气,但他出手却毫不留情,招招无不指向敌人死穴,出招似慢实快,有时对方明明看清了洞萧来势,却偏生怎么也躲不开。
只听得噗噗噗之声接连响起,洞萧每一下击出,必中一人死穴,十招走过,十人依次倒地,他悠悠然将洞萧插在腰上,负手而立。
这时,光头倭人那边还有两人没杀完。
萧若看得目眩神迷,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出此人的深浅,只知远在光头倭人之上,只能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
转眼之间,光头倭人也将看守士兵杀完。
全部二十人无一漏网,所有姑娘呆呆的望着这一切,没一人吱声。
随从朝众女说道:众位姐妹莫慌,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千万别乱喊乱叫!又转向光头倭人道:你给她们解开绳索。
他说完,径自走进屋子里。
光头倭人低声下气应了声,围绕众女缓缓而行,脚底一面走,一面随意挥刀纵削,刀光一闪一闪,姑娘们腰上的绳索被一一削断,滑落下来,运刀拿捏之精准,就连衣服也没削破一点,他一圈走完,所有人身上的绳索都被削断。
这番举重若轻,实是已深得刀法三味。
屋里正中央供奉着一座关帝爷的神像,神像前的香盆中积满了香灰,那随从走到神像前,双手按住右首一个香盆,发力望左扭转半周,只听得轧轧声响,关帝爷神像旋转侧向一边,露出下面神台上个黑乎乎的洞口,似乎有台阶朝下方延伸,也不知通向哪里。
这随从霍地转过身来,冲众女朗声道:这条秘道系此屋主人所建,一直通到城外,请众位姐妹逐个进去,循这条秘道逃向城外。
皇上圣驾就在西南百里外的登州城内,你们只消到了城外,就有脱险之望!他说这番话时,双目神光炯炯,头也高高扬了起来,不远处萧这一下看得真切,险些当场惊呼出声,一直觉得这神秘随从说话有点耳熟,原来却是那姓王的白衣少年……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二章 暗夜不速之客------------------------他说这番话时,双目神光炯炯,头也高高扬了起来,不远处萧若这一下看得真切,险些当场惊呼出声,一直觉得这神秘随从说话有点耳熟,原来却是那姓王的白衣少年……众女听了王姓少年这番话,每一个人莫不惊喜交加,到这时,才敢相信他真是来营救自己的,人群中一片呜咽出声,无数姑娘喜极而泣,俯身拜倒于地,轰然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子无以为报……惟有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恩公。
呜呜呜……一个二个泣不成声。
快起来,你们不要多礼!快快请起!王姓少年一阵手足无措,赶忙躬下身去,两手前伸,掌心朝上做个虚托的姿势,此地不宜留久,迟则恐生变故,就请众姐妹即刻下秘道,延着秘道一直前行,就能逃到城外。
众姑娘彼此搀扶着站起身来,望了望神台上黑咕隆咯的私道口,要换了平时,女孩家胆子小,多半不敢进去,但此时此刻她们死尚且不怕,更还有什么怕的!一个姑娘大步上前,爬上神台,自黑乎乎的洞口处走了下去。
随后众女一拥上前,因为入口处狭窄,仅容一人通行,她们便一个接着一个爬上神台下去,井然由于序,丝毫不乱。
王姓少年俏立一旁警戒着,光头倭人靠过来,道:王公子,你要我办的事,我冒着天大的风险,已都帮你办成了。
你现下可以解开在我身上下的禁制了吧?隐身在不远处的萧若心头一动,看来王姓少年以独门手法在光头倭人身上下了某种禁制,使这倭人不得不乖乖就范协助他救人,当真好手段。
王姓少年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
不答反问:藤原兄,你杀了津秀九手下这么多人,今后有什么打算?光头倭人苦苦一笑,道:我都做到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城里岛津家的人恐怕恨不得生吞了我,我是不敢再在这里待了,你一给我解除禁制,我便立时乘船回我国。
哼哼。
敝人虽不长进,好歹也出自我国显贵藤原家族地旁支,好稀罕为他岛津家卖命么?我终生不履足九州萨摩便是。
岛津秀九老家伙要是派忍者刺杀我,哼,我藤原井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说到后来,他声音渐大。
豪情大发。
王姓少年稍一沉吟,道:既然如此,藤原兄也不必急于回国了。
这些可怜的女孩子还远未脱险,俗话说送佛送上西,藤原兄好事做到底。
就再护送她们一趟如何?她们一旦平安到达登州城,在下当即给藤原兄解去禁制。
并且另有重金相酬。
光头倭人藤原井面色微微一变,他十分不情愿,心下一万个想拒绝。
可他受制于人,又不敢直接说出口。
王姓少年淡淡道:在下与天朝皇帝略有私交,只要藤原兄护送这些女子到底,事成之后,你如果愿意的话,在下可以为你向皇上推荐。
藤原兄武艺精强,又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皇上英武圣明,定会赦免你此前的罪愆,并授你个小官职,你便从此在中土当个天朝人,岂不快哉!还不强似你回到东海诲蛮夷之邦,整天担惊受怕防备忍者偷袭的好?此话当真?藤原井两眼一亮,兴奋难抑的问道。
对他们化外番邦之人来说,中土繁华世界有如天堂仙境,成为天朝臣民,是大多数人心底深处最瑰丽地梦想。
谁说我国是蛮夷之邦啊?大门外冷不丁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话音落处,一个中年扶桑倭人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此人小头细眼,身着一身宽大和服,双臂交叠抱在胸前,很是悠闲的模样。
一般倭人武士通常腰间佩着一长一短两柄倭刀,而这倭人腰间只有一柄长倭刀,着起来很是古怪。
屋里王姓少年与藤原井双双为之色变,藤原井当先掠了出去,奔到院子里。
此刻姑娘们才仅有二十余人下了秘道,正厅屋子里站满了人,突遇变故,众女一齐骇然夫色,王姓少年飞快道:众位姐妹不要慌,你们加快速度下秘道去便是,其余的什么事也别管!说完,不待她们回答,便纵身跃了出去,挡在屋门外。
藤原井看请突然出现的中年倭人,神色间极是惊惧不安,冲他深深一鞠躬,恭恭敬敬道:卑职见过上直大人!顿了一顿,硬着头皮道:这么晚了,上直大人不在府中安歇,不知到这儿来有何贵干?姓上直的中年倭人咧嘴一笑,一步步走过来,笑道:你们这里真热闹嘿!在玩什么,是不是在聚众赌钱?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叫上我一个,谁都知道我是岛津家最没架子的家主,什么热闹事都喜欢凑上一脚,哈!藤原井额头直冒冷汗,干笑道:上直大人说笑了,其实……我们这儿也没什么热闹,不敢打扰大人休息。
大人请回!上直倭人不置可否,说话之间又走近了些,看清了屋内晃动的女人身影,道:这不是关押在县衙大牢的那些花姑娘吗?怎么都转到这儿来了?那正好,我还从没去过大牢挑姑娘,今晚碰上了就正好挑上一挑,看有中意的没有,哈哈……说着说着,施施然直朝房屋正堂走来。
藤原井忽然闪身移步,一伸手拦住了他地去路,硬梆梆道:上直大人见谅,主公已传下号令,大战在即,全军上下应当养精蓄锐,胜负未决之前,不可来挑花姑娘,违令者,斩!上直倭人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道:主公什么时候下达这等命令,我怎么不知道?今晚刚下达的命令。
藤原井一面说,一面自怀中掏出扁形小令牌,双手恭恭敬敬地棒着,道:主公令牌在此……话音未落,猛见刀光乍现,十字形交叉白光一闪而过、小令牌毁裂成四块掉在地上。
上直倭人闪电般收刀归鞘,光华顿敛。
出刀、劈牌、收刀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绝无半分僵滞,好似他根本就没出手过一般,依旧散漫的抱胸而立,摇头道:假的,一抉假令牌唬得谁来?藤原井不料他突然出刀,慌不迭缩手,险些手掌都被劈成四块,见令牌已毁,怒道:上直柳八郎!你你、你竟敢刀劈主公令牌!你该当何罪啊?上直柳八郎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你少来!要是真令牌,我反正劈也劈不动,若是块假令牌,哈哈……劈毁了不就毁了!藤原井哑口无言,心知今晚躲也躲不过了,刷地一声拔出倭刀,双手齐握刀柄横在身前,凝视对方。
上直柳八郎道:藤原君,你敢与我动手?藤原井道:不敢!卑职斗胆,请大人就此转身离去,就当今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如若不然,藤原井只有拼死一战!上直柳八郎面色终于凝重起来,道:既然这样,那我今晚就领教领教藤原君高招,请多指教。
说时,一本正经冲他鞠了个躬。
藤原井一动不敢乱动,两手握着倭刀高举过头顶,刀刃遥指苍穹,双目一瞬也不瞬死死盯着敌人,气势凝重而犀利。
上直柳八郎身躯微徽下蹲,右足探向右前方,左手握住腰间倭刀刀鞘,右手按在刀柄上,蓄势待发,却始终不拔出,目光锐利有如实质射向对方。
院子里彻底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两个倭人俱都凝立不动,夜风掠过,他们衣摆发丝轻轻随风拂动。
暗中的萧若只觉森寒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受气氛所染,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全神贯注望着两人。
蓦地里,藤原井暴喝声中挥刀前冲,手中倭刀化作一团如雪白光,与此同时,上直柳八郎也猛然发动,揉身而进……萧若只觉眼前一花,刀光闪处.血光迸溅,两道人影一触即分,倏忽交错而过。
胜负存亡一瞬间已见分晓。
两人背对而立。
上直柳八郎倭刀仍在鞘中,仿佛从来就不曾拔出过一样,方手大袖裂开,断裂的一截袖子随风飞入了草丛中,他咧嘴散漫一笑,看也不看身后藤原井一眼,继续望前行去。
藤原井凝立不动,鲜血一滴滴自衣服上滴落,从优胸到左腹一道触目惊心的大裂缝,他身躯晃了晃,翻身倒在泥地上,鲜血流淌开来,再无声息。
上直柳八郎瞟了门前王姓少年一眼,望定了里面的姑娘们,嘿嘿笑着缓缓逼近.王姓少年一步步望后退去,转眼巳退进了屋子里,里面不及进秘道的姑娘们目睹了外面发生的血腥一幕,见那倭人狞笑着走过来,顿时响起一片骇然惊呼之声……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三章 东瀛拔刀流------------------------萧若看得气往上冲,再也忍不住了,碰到这种事不挺身而出还算什么男人?!他一跃纵身而出,落在上直柳八郎后方,朗声喝道:站住!上直柳八郎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望着身前昂然卓立的萧若,不紧不慢道:很好,你终于出来了,村丛中还有几个人,让他们都出来吧!我一并接下就是。
原来他已经发现了树丛中有人。
萧若不答,朝屋里王姓少年道:王兄你先带姑娘们走,这里交给我!王兄有所不知,现在城外有很多股骑兵来回搜索,要是被姑娘们碰上一股,后果不堪设想,王兄最好赶在前头接应,立刻就走!听得萧若的嗓音,王姓少年明显身子一震,饶是以他这般泰山崩于面前不动声色的人物,也不禁失惊变色,一手颤颤指着萧若,惊道:你你、你是皇……皇……黄家小少爷?他反应极快,说到一半时硬生生转了口。
萧若知道他已认出了自己,急急道:别管我是谁,王兄还不快进秘道?王姓少年哦了一声,脚下却不移动。
上直柳八郎扑哧一笑,道:瞧你们两个,这有什么好推让的?反正都是我刀下亡魂,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区别。
说时,右手按在刀柄上,脚步挪动,缓缓向萧若逼近。
王姓少年在那头飞快道:黄公子,此人是东瀛拔刀流的高手!东瀛武学讲究一击必杀。
拔刀流更是发展到一个极端,讲究的是出刀必杀,毕生武技修为尽数倾注于拔刀一击之间。
委实可畏可怖。
此人刀在鞘中时最强。
就如拉满弦的弓箭,一旦对方挡过拔刀一击,刀悬于鞘外时.威力反倒大大减弱。
黄公子千万小心他拔刀雷霆一击,他在弱点就在倭刀离鞘之时。
多谢王兄提醒!萧若豪情大生,朗声哈哈一笑,一个箭步拆前冲,宝剑斜斜刺向上直柳八郎肩头,剑到中途,急遽变招。
剑尖轻颤,抖出几个剑花,似左实右飘乎不定。
变幻无方。
上直柳八郎面色凝重,把握不淮对方来势,迟迟不敢发招。
中土武学与扶桑武学截然不同。
萧若碰上扶桑人狠毒诡异的打法,一开不大适应得了;同样地道理,上直柳八郎此时遭遇萧若如此精妙玄奥的剑法,也是不容易应付。
他暴吼声中,倭刀出鞘,一篷白光霍地炸了开来。
寒刃破空嗤嗤作响,道道凌厉刀光攻向对方……却见对方身形早已消失在了眼前,必杀一刀竟尔走空。
萧若所用的其实全部都是虚招,只为引诱敌人出刀,一见敌人拔刀出鞘,想也不想,即便抽身飞退。
退避之际仍觉一道刀气擦肩而过,肩头衣甲随之破裂绽开,若走退得稍迟一点,怕不要一刀切掉半边身子。
他正欲趁敌人刀在鞘外之时发动猛攻,却发现敌人倭刀早已归鞘,竟无一丁半点可趁之机,只得放弃进攻地打算,横剑当胸.凝神戒备。
两人一触即分,快得让旁人看不清交手经过。
短暂地一回合之后,两人都意识到对方是个大敌,越发趁于谨慎,静静的对峙着。
萧若清啸声中,挺剑疾冲,真气逼注下青芒暴涨,剑光横空,威势十足惊人。
上直柳八郎也同时发动,他不为对方绚烂的剑光迷惑,倭刀出鞘,朴实无华的一刀横挥过去,大巧若拙,实已到了返璞归真的上乘境界。
萧若只觉对方一刀快得不可思议,当下惟有横剑碰硬的封挡,当的一声脆响,他手腕剧震,宝剑脱手坠落。
上直柳八郎一击之后,即便闪电般收刀归鞘。
拔刀收刀之势他苦练了几十年,动作纯熟到极点,一气呵成……就在此时,他身躯大震,脸上露出个匪夷所思的神色:倭刀竟插不进刀鞘!!他骇然下视,猛见刀鞘外露出个剑柄,鞘里竟巳插着一支长剑,他的刀自然就插不进去了,他从未遇到过这等怪事,左手右手一齐在空中僵了一僵。
有这么一僵就足够了。
高手搏斗,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萧若左手一翻,五指曲指如钩,扣住敌人握刀右手的脉门。
上直柳八郎右手一阵酸麻剧痛传来,再也把持不住,手指一松,倭刀当啷坠地。
萧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原来宝剑坠地之前,他抬足轻轻一踢剑柄,宝剑便送入了敌人刀鞘之中。
一举出奇制胜。
上直柳八郎忍痛硬撑.吭都不吭一声,左手一扬处,袖中一支响箭飞上半空,尖锐地异声远远传了开去。
萧若心头一凛,看来这倭人虽狂妄自负,但也并不是拿大事当儿戏的主儿,他事先在左袖中藏了一支响箭,要是他一人收拾得了便收拾,万一敌人太强,立时就示警求援。
萧若右掌竖立如刀,狠狠一记手刀斩在倭人右手手腕,同时扣住他手掌的左手一扭一扯,登时一大篷血雨喷溅开来,他一只右掌被萧若硬生生地斩断下来。
这东瀛拔刀流的高手再也拔不了刀了。
上直柳八郎嘶声惨嚎,五官都扭曲得变了形,适才悠闲从容的高手风范抛了九霄云外,左手捂住右腕断处,转身向大门外没命地逃跑。
萧若提气便追,忽见上直柳八郎左手抽出刀鞘中的宝剑,头也不回,反手向他头顶上方掷了过来。
宝剑在萧若上方丈余处飞过,他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我若不接剑,固然可以追着这倭人一掌毙了他,可宝剑也会飞得不知去向,这要命的当口可没工夫慢慢寻找。
他飞快权衡一下,纵身跃起半空。
伸手一操,把他的天子佩剑接在手里,只这一缓的功夫。
上直柳八郎已逃出宅院的大门。
萧若无瑕追赶,由他捡回了一条小命。
此地靠近西南两面城墙,响箭传出警讯,两面城墙上锣鼓声大作,墙上墙下人声鼎沸,正有大批人马朝这边赶来。
而屋子里还有五六十个姑娘没进秘道。
萧若见事情紧急,冲树丛中飞快道:你们三人,还不出来!诶,出来了出来了。
缠缠绵绵与雪莹儿应声走了出来。
萧若拉着雪莹儿快步走到屋前,朝王姓少年急道:王兄你快些先走。
城外出口处不能没人照应,我留下来断后。
这女孩儿也跟你先走,请你待为照看一下。
王姓少年着清雪莹儿。
惊咦了一声,,纤长地玉指指着她,奇道:这小妹妹……有点……异于常人。
雪莹儿怯生生躲在萧若身后,一双大大地眸子扑闪扑闪偷瞧他,天真可人。
萧若知道王姓少年在惊奇什么,他初见雪莹儿时,她肌肤白的几乎透明,也曾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飞快说道:别管这些了。
你快先下秘道,要是城外的姑娘们碰上异族巡骑,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留下来断后,最后一个走。
王姓少年深深注视了他一眼,道:你……千万要小心!说声到这里,面色很是微妙地一动,压低声音道:要是敌人太多太强,你撑不下去了,就立刻钻进秘道!他这话虽没说得很清楚,但萧若是何等人物,岂有听不懂他弦外之音地道理,他的意思是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要是支持不住了,便自己进秘道逃生,剩下没进秘道的姑娘都不要管了,以保重自己为先。
萧若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
王姓少年不敢再延误,拉着雪莹儿进了秘道,萧若让缠缠绵绵兄弟也先走,他们留下来无益,出了城要是真碰上异族骑兵,他们两兄弟多少还能派上点用场。
四人走后,萧若当即忙碌起来,他把屋里两盏油灯摆放在门前,又翻箱倒柜寻出两三支蜡烛,一并点燃了插在门前地上,最后找到一坛陈酒,他大喜,拍开黄泥封口,仰头猛灌了两口,洪声大笑:好酒!好酒!豪气干云,抱着酒坛走到房门前,盘膝坐在蜡烛油灯中间,解下腰间宝剑放在身旁,两眼注视外面,悠悠然自斟自饮,像门神似的大刺刺挡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屋子里剩下的姑娘们见这正气凛然的少年为救她们脱困,独自留下来断后,感激得不知如何走好,又一齐跪下来拜谢恩公大德。
萧若头也不回,带着几分酒气笑道:你们动作再快些,那我就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了!说罢,哈哈大笑,疏狂洒脱。
姑娘们为之莞尔,弥漫在空气间的悲苦哀切的气氛略微扭转,一个个加速下秘道,谁都不想连累恩公,与赶来地敌人比速度。
忽听得房顶几下细徽之极的绿瓦松动声,跟着喀喇喇几声巨响,瓦砾四射飞溅中,一条人影击破房顶扑了下来,却走个黑衣蒙面的忍者,刀光一闪,直取萧若。
萧若不慌不忙拔出宝剑,斜剑上挑,架住了敌人来袭一招,晃眼间见敌人颈脖处系着一抉红色丝绢,正是前不久那被他打得半裸奔逃地红绢女忍者,她此时巳换了一身忍者夜行服。
两人打过一个招面,女忍者也认出了他来,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就在城内,震惊之下正欲传出讯息,好让全城人来不惜一切代价擒拿皇帝……却不成想,萧若左手抓起一根蜡烛送到两人之间,噗的一声,冲烛火猛然喷了口烈酒,细碎酒珠一遇火焰即便燃烧,顿时一团红色火焰向女忍者喷去。
女忍者几曾见过此等怪抬,连忙两臂交叉挡在头前,虽没有烧伤,上半身忍者服上无数点零星火焰在燃烧,再也不能在黑暗中隐藏形迹了。
她正倒翻着飞退,脚踩处猛地一紧,巳被萧若扣住了,你给我下来!还未等她转过念头,就觉天旋地转,硬生生给他拉了下去。
萧若吃过这女忍者的亏,知道她溜滑至极.在空中时便倒转剑柄,狠狠敲在她后脑上,她双眼一黑,当即晕厥过去。
砰地一声闷响,萧若把晕过去的女忍者扔在一旁地上。
望了望一动不动的她,撇撇嘴失笑了开来,东瀛忍术不过如此,哈!哈!哈!他胸中豪气勃发,大笑三声,转回屋门前,大刺刺盘膝坐下。
这时,西南两面杂沓的脚步声已近了许多,而屋子里的姑娘还有四十余人。
未几,院子里黑影闪动,到处是黑衣忍者的身影,也不知来了多少忍者。
萧若视而不见,端坐如故,稳如泰山。
蓦然,萧若英目中闪过一道精芒,暴喝声里手一扬,宝剑化作一道白虹脱手飞出,哧地一声插入女忍者身子下的泥土里。
旋即,一股鲜血从剑刃破土处泊泊涌将出来。
萧若走过去拔出宝剑,带起一串殷红的血珠,他英眉耸动,仰天一阵清啸,洪声大呼:杀不尽的狗倭人!不怕死的尽管来!我成全你们!语音铿锵,掷地有声,响彻四方。
周遭忍者气势为之所夺,栗栗自危,一时不敢上前造次。
萧若豪情万丈,直冲云霄,大踏步走到屋门前,横剑当胸,昂然卓立,闪闪发光的眸子扫视四方.顾盼自雄,有一种脾睨天下的气势。
大队人马越来越近,已能清楚的听到士兵喝斥之声。
房屋四周的忍者你望我、我望你,俱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按说忍者打小接受地狱般的训练,乃是死士中的死士,能让他们畏缩不前,是期为罕见的事情……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四章 北条夫人的令牌------------------------大队人马越来越近,已能清楚的听到士兵喝斥之声。
房屋四周的忍者你望我、我望你,俱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按说忍者打小接受地狱般的训练,乃是死士中的死士,能让他们畏缩不前,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场面一时僵住。
人声迅速逼近,不多时,大门外火光照得大亮,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头,随后,无数着甲持枪的两族士兵潮水般涌入院子里。
而此时屋内尚有二十多个姑娘没下秘道,情势万分危急。
萧若挡在门前有如一尊门神,脸上沉静若水,无喜无怒,双目微微阖上,傲然伫立,浑身上下纹丝不动,沉似巍岳,稳如磐石。
院子里的敌军发一声喊,一窝蜂冲杀过来,刀枪剑乾诸般兵器攻向萧若。
萧若闭目凝立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既不知招架,也不知闪避。
他身后屋子里的姑娘们发出一片娇声惊呼。
眼着兵刃就要劈在他身上,前排的两族士兵禁不住狂喜,大呼大叫……便在此时,萧若英目霍然张开,眸中神光炯炯,清啸声冲天而起,一道闪电般的青光横空划过,叮叮当当一串密集的脆声响起,多件即将临身的兵刀被居中削断,紧跟着剑气森森,青芒流溢漩成一道绚烂的孤线,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惨叫着倒地而亡。
敌人攻势为之稍稍一顿,随即呐喊着前赴后继杀上去,杀喊声惊天动地。
直震得屋宇尘沙扑簌簌落将下来。
萧若仰天长啸,大展神威。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毫无惧色,剑气纵横,指东打西,招势大开大阖,每每一剑挥出,便带起一串鲜血飞溅,伴随惨叫声此起彼伏。
房门处空间狭窄,顶多只能容得三四人与萧若交手。
虽有千军万马也展不开。
寻常三四个士兵如何是萧若的对手。
门槛前后,就见敌人割草似地倒下,才一会儿的工夫,尸体堆集在门前,使得后续敌人进攻更为困难。
后方一个扶桑将领厉声喝叱。
敌军士兵当即放弃进攻,哗啦啦如潮水般退去,又回到了院子里。
人群蓦地向两旁退开。
一队弓箭手快步上前,在敌阵前方排成一排,搭箭上弦,吱吱声中弓开如满月,瞄淮萧若。
此刻,屋子里还有十多名姑娘。
扶桑弓箭弓体巨大。
材质枝术远不如天朝弓箭,射程仅相当于天朝弓箭地三分之一强,但其中也有一样好处,就是近距离射击时劲力相当大,且易于取准,如果说天朝弓箭适合选射的话,扶桑弓箭则适合近距离阻狙杀。
随着扶桑将领一声令下,嗖嗖嗖箭矢破空乱响,几十支弓箭射向萧若。
萧若剑招取守势,舞成一轮白光,剑芒大炽,只见寒光乱闪不见人影。
嗖嗖嗖箭矢破空之声连绵不绝,萧若登时觉得大为吃力,手中所持的毕竟走一柄长剑,而不是一面盾牌,要弄得泼水不入绝非易事,并且倭人弓箭劲力强劲,不容小觑,要是一不留神漏过一箭,自己就该饮恨终生了。
萧若灵机一动,回剑入鞘,抬足勾起脚边一具倭人的尸体,两手接住,猛地挥弄开来。
倭人虽然较为矮小,再怎么说也还是个人,就是一动不动站在萧若身前,也能挡住他一大半,一旦两手拎着挥舞开来,顿时将他全身上下挡了个严严实实,箭矢尽数插在尸体身上。
扶桑将领见弓箭难以奏效,便下令停止,弓箭手退下。
他手一挥,只听得铿锵金属撞击声作响,府外一队重甲高丽士兵走上前。
寻常倭人士兵身上只有一层豆腐渣似的竹甲,而这队重甲士兵都着精钢盔甲,比起天朝装备最精良的御林军也毫不逊色,并且个个都是彪形大汉,明显是支极精锐的部队。
这支高丽重甲部队在他们长官指挥下,分成五人一组的小队,一波波向萧若发动攻势。
萧若浑身浴血,恍若杀神降世一般,手持长剑与他们在门前狭窄处杀成一团。
此刻,屋子里还剩了最后七名姑娘。
正当萧若与敌人杀得难解难分之际,只听得房顶砰砰声骤响,瓦砾飞溅,三个黑衣忍者击破房顶飞扑下来,与此同时,还有忍者以遁地术潜入房中,破土而出……屋子里出现多个忍者身影。
忍者甫一入屋,便很有默契地分散开来有,地去救晕厥的红绢女忍者,有的自背后夹击萧若,还有的去扑杀最后几名来不及下地道的姑娘,姑娘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四散奔逃,发出一片尖叫惊呼声。
门肃萧若目眦欲裂,双眼赤红,舍了当面之敌,疯了一般掉头冲进屋子里救人。
刀光一闪,一名忍者正面冲萧若疾攻过来。
千钧一发关头,他压根儿就没有工夫应付这忍者,疾冲之势不缓,百忙中左手食中二指探出,施展空手入白刃夹住了刀身身,忍者瘦小地身躯定在半空,然后他就这般以身子撞了上去……萧若飞驰之时浑身上下蓄满劲力,这一撞之下,就如同21世纪飞速行驶的火车撞上自行车……砰的一声闷响,伴随骨裂喀喀声,忍者瘦小地身子当场被撞飞了,摔得骨断筋折,趴在地上直哼哼。
萧若一剑将一名意欲救女忍者的忍者挥成两段,晃眼间见另一忍者把一个姑娘踢倒,抬脚踩着,正要一刀捅下去……萧若无暇多想,手腕一抖,手中宝剑掷出,将这忍者刺了个透心凉。
萧若不得已弃守门前,外面的两族士兵立时一涌而入,连萧若带七个姑娘一并乱砍。
萧若顾得了东边顾不了西边,左支右绌,转眼间,他自己也在混战中添了两道伤口,形势岌岌可危。
住手!忽闻府门外一个娇脆婉转的嗓音娇呼,主公令牌在此,所有人通通给本夫人住手!!屋子里的众人心神大震,扶桑高丽人只得停手,所有人一齐向外望去。
只见北条夫人踏着踏踏米,仪态万千的走到院子里,两手高高举着一块扁形小令牌,乍一看上去,跟上直柳八郎削毁地那块差不多。
北条夫人娇声道:屋子里的人也都出来,主公有命令了。
好不容易攻进屋子的士兵忍者不敢违抗,只得暂时退出房去。
参见夫人!所有人一齐行礼,扶桑人单膝下跪,高丽人躬身作揖。
萧若大喜过望,敌人的事先不管,眼下机会难得,悄悄示意几个九死一生的姑娘快进秘道。
北条夫人对下人一惯倨傲无礼,也不让他们起来,妙目望向屋子里的萧若,冲他飞了个媚眼,香舌挑逗的舔着两片花辩似的樱唇。
萧若一阵怦然心动,不由得想起不久前这东洋美人为他口交的情形,心下又好笑又好气,暗骂:谁跟你当众眉来眼去,你个东洋小浪货!那个指挥士兵的扶桑将领恭声道:夫人,此处刀剑无眼,不是夫人您该来的地方,请您回府按歇,末将自会派人护送。
北条夫人哼了哼,懒得理他,慢悠悠道:主公有令,放他们那些人自去,谁也不许追赶截杀。
此言一出,两族士兵一片哗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北条夫人琼鼻皱了皱,道:怎么?你们怀疑本夫人的令牌是假的?你们尽可靠近来检查一番啊!不少人飞快瞄了令牌一眼,垂头道:小人不敢!令牌虽不假,怎奈这个命令委实匪夷所思。
那……北条夫人忽然露出个阴阴的笑容,那你们是想抗命咯,不把主公放在眼里咯?领兵的扶桑将领倒抽一口凉气,背心凉飕飕的,即便是夫人假传号令,但要是他拒不从命,事后主公追究起来,且不管夫人的命令是真是假,为了维护令牌的尊严——也即是维护岛津家家主的尊严,他这抗命不遵之人也决计难逃一死!这将领彷徨无计,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滚落额头。
听令固然不成,抗命就更加万万不成了。
院子内外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不少人请楚其中利害,谁也不想多说一个宇,惟恐惹祸上身。
忽然,房间里人影晃动,萧若闪至屋子左侧一根碗口粗细的梁柱前,真力贯注下,只见剑光一闪而过,当即拦腰削断。
他又闪身横掠过去,将右侧梁柱也硬生生削断。
房屋失了支撑,发出一阵喀啦啦异样的响动,便整个坍塌下来。
此时姑娘们已全数下了秘道,只听萧若长笑声中,也飞速跃入了秘道。
房屋轰的一声坍塌倒下,碎石尘土藤器半天高,久久弥漫不散,秘道入口已被彻底堵死……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三章 东瀛拔刀流------------------------萧若看得气往上冲,再也忍不住了,碰到这种事不挺身而出还算什么男人?!他一跃纵身而出,落在上直柳八郎后方,朗声喝道:站住!上直柳八郎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望着身前昂然卓立的萧若,不紧不慢道:很好,你终于出来了,村丛中还有几个人,让他们都出来吧!我一并接下就是。
原来他已经发现了树丛中有人。
萧若不答,朝屋里王姓少年道:王兄你先带姑娘们走,这里交给我!王兄有所不知,现在城外有很多股骑兵来回搜索,要是被姑娘们碰上一股,后果不堪设想,王兄最好赶在前头接应,立刻就走!听得萧若的嗓音,王姓少年明显身子一震,饶是以他这般泰山崩于面前不动声色的人物,也不禁失惊变色,一手颤颤指着萧若,惊道:你你、你是皇……皇……黄家小少爷?他反应极快,说到一半时硬生生转了口。
萧若知道他已认出了自己,急急道:别管我是谁,王兄还不快进秘道?王姓少年哦了一声,脚下却不移动。
上直柳八郎扑哧一笑,道:瞧你们两个,这有什么好推让的?反正都是我刀下亡魂,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区别。
说时,右手按在刀柄上,脚步挪动,缓缓向萧若逼近。
王姓少年在那头飞快道:黄公子,此人是东瀛拔刀流的高手!东瀛武学讲究一击必杀。
拔刀流更是发展到一个极端,讲究的是出刀必杀,毕生武技修为尽数倾注于拔刀一击之间。
委实可畏可怖。
此人刀在鞘中时最强。
就如拉满弦的弓箭,一旦对方挡过拔刀一击,刀悬于鞘外时.威力反倒大大减弱。
黄公子千万小心他拔刀雷霆一击,他在弱点就在倭刀离鞘之时。
多谢王兄提醒!萧若豪情大生,朗声哈哈一笑,一个箭步拆前冲,宝剑斜斜刺向上直柳八郎肩头,剑到中途,急遽变招。
剑尖轻颤,抖出几个剑花,似左实右飘乎不定。
变幻无方。
上直柳八郎面色凝重,把握不淮对方来势,迟迟不敢发招。
中土武学与扶桑武学截然不同。
萧若碰上扶桑人狠毒诡异的打法,一开不大适应得了;同样地道理,上直柳八郎此时遭遇萧若如此精妙玄奥的剑法,也是不容易应付。
他暴吼声中,倭刀出鞘,一篷白光霍地炸了开来。
寒刃破空嗤嗤作响,道道凌厉刀光攻向对方……却见对方身形早已消失在了眼前,必杀一刀竟尔走空。
萧若所用的其实全部都是虚招,只为引诱敌人出刀,一见敌人拔刀出鞘,想也不想,即便抽身飞退。
退避之际仍觉一道刀气擦肩而过,肩头衣甲随之破裂绽开,若走退得稍迟一点,怕不要一刀切掉半边身子。
他正欲趁敌人刀在鞘外之时发动猛攻,却发现敌人倭刀早已归鞘,竟无一丁半点可趁之机,只得放弃进攻地打算,横剑当胸.凝神戒备。
两人一触即分,快得让旁人看不清交手经过。
短暂地一回合之后,两人都意识到对方是个大敌,越发趁于谨慎,静静的对峙着。
萧若清啸声中,挺剑疾冲,真气逼注下青芒暴涨,剑光横空,威势十足惊人。
上直柳八郎也同时发动,他不为对方绚烂的剑光迷惑,倭刀出鞘,朴实无华的一刀横挥过去,大巧若拙,实已到了返璞归真的上乘境界。
萧若只觉对方一刀快得不可思议,当下惟有横剑碰硬的封挡,当的一声脆响,他手腕剧震,宝剑脱手坠落。
上直柳八郎一击之后,即便闪电般收刀归鞘。
拔刀收刀之势他苦练了几十年,动作纯熟到极点,一气呵成……就在此时,他身躯大震,脸上露出个匪夷所思的神色:倭刀竟插不进刀鞘!!他骇然下视,猛见刀鞘外露出个剑柄,鞘里竟巳插着一支长剑,他的刀自然就插不进去了,他从未遇到过这等怪事,左手右手一齐在空中僵了一僵。
有这么一僵就足够了。
高手搏斗,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萧若左手一翻,五指曲指如钩,扣住敌人握刀右手的脉门。
上直柳八郎右手一阵酸麻剧痛传来,再也把持不住,手指一松,倭刀当啷坠地。
萧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原来宝剑坠地之前,他抬足轻轻一踢剑柄,宝剑便送入了敌人刀鞘之中。
一举出奇制胜。
上直柳八郎忍痛硬撑.吭都不吭一声,左手一扬处,袖中一支响箭飞上半空,尖锐地异声远远传了开去。
萧若心头一凛,看来这倭人虽狂妄自负,但也并不是拿大事当儿戏的主儿,他事先在左袖中藏了一支响箭,要是他一人收拾得了便收拾,万一敌人太强,立时就示警求援。
萧若右掌竖立如刀,狠狠一记手刀斩在倭人右手手腕,同时扣住他手掌的左手一扭一扯,登时一大篷血雨喷溅开来,他一只右掌被萧若硬生生地斩断下来。
这东瀛拔刀流的高手再也拔不了刀了。
上直柳八郎嘶声惨嚎,五官都扭曲得变了形,适才悠闲从容的高手风范抛了九霄云外,左手捂住右腕断处,转身向大门外没命地逃跑。
萧若提气便追,忽见上直柳八郎左手抽出刀鞘中的宝剑,头也不回,反手向他头顶上方掷了过来。
宝剑在萧若上方丈余处飞过,他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我若不接剑,固然可以追着这倭人一掌毙了他,可宝剑也会飞得不知去向,这要命的当口可没工夫慢慢寻找。
他飞快权衡一下,纵身跃起半空。
伸手一操,把他的天子佩剑接在手里,只这一缓的功夫。
上直柳八郎已逃出宅院的大门。
萧若无瑕追赶,由他捡回了一条小命。
此地靠近西南两面城墙,响箭传出警讯,两面城墙上锣鼓声大作,墙上墙下人声鼎沸,正有大批人马朝这边赶来。
而屋子里还有五六十个姑娘没进秘道。
萧若见事情紧急,冲树丛中飞快道:你们三人,还不出来!诶,出来了出来了。
缠缠绵绵与雪莹儿应声走了出来。
萧若拉着雪莹儿快步走到屋前,朝王姓少年急道:王兄你快些先走。
城外出口处不能没人照应,我留下来断后。
这女孩儿也跟你先走,请你待为照看一下。
王姓少年着清雪莹儿。
惊咦了一声,,纤长地玉指指着她,奇道:这小妹妹……有点……异于常人。
雪莹儿怯生生躲在萧若身后,一双大大地眸子扑闪扑闪偷瞧他,天真可人。
萧若知道王姓少年在惊奇什么,他初见雪莹儿时,她肌肤白的几乎透明,也曾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飞快说道:别管这些了。
你快先下秘道,要是城外的姑娘们碰上异族巡骑,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留下来断后,最后一个走。
王姓少年深深注视了他一眼,道:你……千万要小心!说声到这里,面色很是微妙地一动,压低声音道:要是敌人太多太强,你撑不下去了,就立刻钻进秘道!他这话虽没说得很清楚,但萧若是何等人物,岂有听不懂他弦外之音地道理,他的意思是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要是支持不住了,便自己进秘道逃生,剩下没进秘道的姑娘都不要管了,以保重自己为先。
萧若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
王姓少年不敢再延误,拉着雪莹儿进了秘道,萧若让缠缠绵绵兄弟也先走,他们留下来无益,出了城要是真碰上异族骑兵,他们两兄弟多少还能派上点用场。
四人走后,萧若当即忙碌起来,他把屋里两盏油灯摆放在门前,又翻箱倒柜寻出两三支蜡烛,一并点燃了插在门前地上,最后找到一坛陈酒,他大喜,拍开黄泥封口,仰头猛灌了两口,洪声大笑:好酒!好酒!豪气干云,抱着酒坛走到房门前,盘膝坐在蜡烛油灯中间,解下腰间宝剑放在身旁,两眼注视外面,悠悠然自斟自饮,像门神似的大刺刺挡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屋子里剩下的姑娘们见这正气凛然的少年为救她们脱困,独自留下来断后,感激得不知如何走好,又一齐跪下来拜谢恩公大德。
萧若头也不回,带着几分酒气笑道:你们动作再快些,那我就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了!说罢,哈哈大笑,疏狂洒脱。
姑娘们为之莞尔,弥漫在空气间的悲苦哀切的气氛略微扭转,一个个加速下秘道,谁都不想连累恩公,与赶来地敌人比速度。
忽听得房顶几下细徽之极的绿瓦松动声,跟着喀喇喇几声巨响,瓦砾四射飞溅中,一条人影击破房顶扑了下来,却走个黑衣蒙面的忍者,刀光一闪,直取萧若。
萧若不慌不忙拔出宝剑,斜剑上挑,架住了敌人来袭一招,晃眼间见敌人颈脖处系着一抉红色丝绢,正是前不久那被他打得半裸奔逃地红绢女忍者,她此时巳换了一身忍者夜行服。
两人打过一个招面,女忍者也认出了他来,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就在城内,震惊之下正欲传出讯息,好让全城人来不惜一切代价擒拿皇帝……却不成想,萧若左手抓起一根蜡烛送到两人之间,噗的一声,冲烛火猛然喷了口烈酒,细碎酒珠一遇火焰即便燃烧,顿时一团红色火焰向女忍者喷去。
女忍者几曾见过此等怪抬,连忙两臂交叉挡在头前,虽没有烧伤,上半身忍者服上无数点零星火焰在燃烧,再也不能在黑暗中隐藏形迹了。
她正倒翻着飞退,脚踩处猛地一紧,巳被萧若扣住了,你给我下来!还未等她转过念头,就觉天旋地转,硬生生给他拉了下去。
萧若吃过这女忍者的亏,知道她溜滑至极.在空中时便倒转剑柄,狠狠敲在她后脑上,她双眼一黑,当即晕厥过去。
砰地一声闷响,萧若把晕过去的女忍者扔在一旁地上。
望了望一动不动的她,撇撇嘴失笑了开来,东瀛忍术不过如此,哈!哈!哈!他胸中豪气勃发,大笑三声,转回屋门前,大刺刺盘膝坐下。
这时,西南两面杂沓的脚步声已近了许多,而屋子里的姑娘还有四十余人。
未几,院子里黑影闪动,到处是黑衣忍者的身影,也不知来了多少忍者。
萧若视而不见,端坐如故,稳如泰山。
蓦然,萧若英目中闪过一道精芒,暴喝声里手一扬,宝剑化作一道白虹脱手飞出,哧地一声插入女忍者身子下的泥土里。
旋即,一股鲜血从剑刃破土处泊泊涌将出来。
萧若走过去拔出宝剑,带起一串殷红的血珠,他英眉耸动,仰天一阵清啸,洪声大呼:杀不尽的狗倭人!不怕死的尽管来!我成全你们!语音铿锵,掷地有声,响彻四方。
周遭忍者气势为之所夺,栗栗自危,一时不敢上前造次。
萧若豪情万丈,直冲云霄,大踏步走到屋门前,横剑当胸,昂然卓立,闪闪发光的眸子扫视四方.顾盼自雄,有一种脾睨天下的气势。
大队人马越来越近,已能清楚的听到士兵喝斥之声。
房屋四周的忍者你望我、我望你,俱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按说忍者打小接受地狱般的训练,乃是死士中的死士,能让他们畏缩不前,是期为罕见的事情……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五章 逃离狼穴------------------------萧若飞身跃入秘道之际,也不忘顺手将红娟女忍者提起,这可是他的战利品,不能丢了。
他方自下得秘道,呼的声中,猛见一道人影紧随他身后跃入,他心头一漂,恭件反射般的奋起一掌劈将过去。
掌到半途,来人一副亡魂丧胆逃命的模样,半点没有追击他的意思,他这一掌便暂时停在半空。
眨间之间,外面轰的一声巨响,房屋整个坍塌下来,沙尘四滩,地道都一阵颤动,洞口已被盖得严严实实,里外就此完全隔绝。
地道内有人事先点燃了石壁上的油灯,萧若借着昏昏黄黄的光芒,看清君后之人是个矮挫挫的光头倭人,却是那早已死在上直柳八郎刀下的藤原井!萧若紧绷的精神一泄,劲头一松,便坐在地下大口喘息。
适才与敌人厢杀的时间虽不长、但他全力以赴,一君武艺施展到极致,真力捎耗极大,此时实已身心俱疲。
一面问道:你这佳人不是死了吗?怎地又活过来了?好快的刀!藤原井嘴里喃喃念着,解开上身衣服,自胸胜贴肉处抽出两层牛皮甲来,但见这两块染着他鲜血的皮甲都从中破成两半,断口处异常平滑光整。
他怔怔望着皮甲,自然而然想到上直柳八肆闪电般的一刀,思之不寒而栗,狼狠把皮甲一抛。
络络大笑:好快的刀!给蛤给络……他死里逃生,兴奋莫可名状。
萧若算是明白了,这倭人今晚多长了个心眼。
悄悄在胸前贴肉藏了两层牛皮护甲,他原本身材就矮挫挫地。
多藏两层皮甲在胸前旁人也不大看得出来。
正迷因为这两层皮甲,使他侥幸栓回了一条牲命。
藤原井批自己和服上撕下布条包裹胸前伤口,衣物上鲜血淋漓,上直柳八郎犀利无匹的拔刀一击之下,不但划破了两层皮甲,还在他胸前留下了长长一道伤口,不过好在入肉不深,并不致命,与丢掉性命比起来。
已经是侥天之幸。
萧若精事喘息,体力略为恢复,便站起身。
提着女忍者顺地道快步前行。
这地底角道甚是狭窄,仅容一人通行,不片刻,已追到姑娘们的身后,他不得不慢了下来。
萧若一是,藤原井也不敢在原地多待。
捂着伤口忍痛紧踞在萧若身后,嘴里叫道:这位兄弟,这位兄弟,等我一等!萧若英眉一杨,停步转霉瞟了他一眼,哼哼道:别乱叫,谁跟你这倭人称兄道弟?!藤原井快步走上拼,冲他恭恭敬敬鞠了个躬,正容道:藤原井多年来足迹遍布我国四岛,也曾几度来中土游历,还从未见过你这等高手,佩服,佩服!我大开眼界。
萧若摆摆手,不置孽否,回牙紧跟着最后一个姑娘地身后,道:我们还远未脱险,敌人无法从地道追赶,必会派人出城大肆梗寻地道出口,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依你地所做所为,每一个倭人都必视你为版徒,你要是想活命地话,就快些跟上来。
藤原井忙不迭应着,跟在萧若身后前进,道:还没请教兄弟你怎么称呼。
萧若随口道:你叫我。
黄公子,就行了。
原井必恭必敬应了声,过了一会儿,又吞吞吐吐道:黄公子…我……小人想……萧若边是边道:藤原兄有话但说无妨,我们眼下也算同舟共济,能跟你说的,我都会告诉你的。
藤原井一喜,道:小人听那王公子说,他与天朝皇上有私交。
说实话,人小不是很相信……萧若闻言扑味一笑,道:王公子说的一点没错,他确与天朝皇上略有私交,这事儿我再清楚不过。
藤原井大为欢喜,又问:这么说黄公子也见过你们皇上了?萧若呵呵呵笑个不住,道:那硅不?我与本朝皇上再熟悉也没有了,天天见面。
呵呵!他的确天天都有熊镜子。
藤原井又惊又喜,语气越发恭敬、那黄公子你说说、天朝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恩准小人当今天朝百姓?听闻天朝人重视夷夏大防,怕就怕小人到死都足个人人不耻的蛮夷。
萧若停步,回过头来望向他,见他正紧张的望着自己,缓缓说道:以前的事我不敢说,不过当今天子绝非偏执狭隘之人,我华夏汉人原本就不是由单一批一个民族组成,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夷夏大防指的是丈化上的夷夏,而非人种上地夷夏,周边蛮族不少都是汉族的兄弟姬妹,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我皇上都会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今日立了这般大以又仰慕天朝,愿归王化,皇上应该会恩准你当今天朝人。
当…当真?藤原井兴奋得语音发颤,萧若这番话对他来说有些深奥,他没能完全听懂,不过其中肯定的答复是确然无疑的。
萧若徽微一笑,不再答话。
狭窄阴湿的苗道中,他们众多人一个踞着一个望前走去,途中没有碰上岔道,甫道一径儿向西方延伸。
小半个时辰史后,约莫是了两三里路,地势开始拔高,甫道间地空气也新鲜了许多,显然已快到出口了。
萧若耳聪目明,隐隐听得选处地面上传来衙杀喊叫之声,他心下暗叫不妙。
杀喊声越来越清晰,不多时,已至出口处,萧若飞身跃出秘道,游目四顿。
暮霄苍茫之中,只见倭人骑兵数十骑围着刚出来的姑娘们冲杀,王姓少年挡在最拼面,一支墨玉洞萧上下翻飞,挑落了多名倭人骑兵,然而他孤身一人不可能完全护住庞大的人群,已有数名姑娘惨死在倭刀之下……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六章 你来帮我按住她------------------------暮霭苍茫之中,只见倭人骑兵数十骑围着刚出来的姑娘们冲杀,王姓少年挡在最前面,一支墨玉洞萧上下翻飞,挑落了多名倭人骑兵,然而他孤身一人不可能完全护住庞大的人群,已有数名姑娘惨死在倭刀之下。
萧若看得目眦欲裂,热血冲脑,暴吼一声,呛啷一声清越龙吟宝剑出鞘,挺身冲向战团。
倭人骑兵也发现了他,根本就没把他这高丽士兵装束的人当一回事、当下一骑迎上,正面冲萧若冲来。
东洋扶桑岛国水土不大好,难产骏马,岛上的马匹又矮又小,与中土马匹相比,也就是与马种最差的滇马藏马不相上下一一说白了、踞毛驴子差不多。
不过倒是与倭人自身的身高很相配。
所谓的倭人骑兵,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猴子骑毛驴。
一骑一人相对疾冲而至。
萧若双目泛红.两手齐握剑柄,高举过头.在内力贯注下.锋芒啼味作响,剑芒盈寸,威势异常惊人;倭人骑兵左手提疆,右手持着一支长轮、枪身平端,以标准骑兵冲锋之势冲向萧若。
一骑一人瞬间相撞在一起。
就见一道绚烂剑光冲天而起,横空如匹练,大有横扫一切之势,石破天惊,云风变色……同时,一大篷血雨暴射开来,倭人骑兵竟尔叫他硬生生劈成了两半,马尸人尸分成四个部分甩向两旁。
鲜血兀自喷薄而出,惨状不忍卒睹。
萧若冲势顿也不顿,自血雾中冲将出来、清啸声中浑身浴血杀向倭人骑兵。
所有倭人骑兵都吓呆了,他们不是没见过血肉横飞的场面.可这般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地景象却迷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见他有如战神降世似的冲杀过来。
手中宝剑被鲜血浸染得通红,慑人眼目,倭人众骑兵大惊失色,也不知哪个发出一声惊怖异常的惊呼.掉头就逃,众人意志瞬间瓦解、纷纷勒转马首,舍了姑娘们拼命打马逃开。
萧若疾奔而至,纵身跃起。
剑光一闪处、逃在最后面的一名倭人骑兵坠马而亡。
他双足落地,倭人数十骑已逃到数十丈之外,他无意追赶。
抬袖抹去脸上的血迹,快步走向人群。
姑娘们死里逃生,目睹这少年如此英雄,顿时暴发出一阵情不自禁的欢呼声,王姓少年定定望着萧若,星眸中闪动着异样地神采,道:黄公子神威盖世,有勇有谋,真乃江山社稷之福!他这话一语双关,旁人听了不觉如何。
很自然以为他的意思是以黄公子一身惊世本领,若是投效朝廷,辅佐君王。
必可造福江山社稷。
谁也想不到这黄公子就是当今皇帝本人。
萧若微微一笑.也不作答,飞快道:王兄,现下前往登州城的方向到处敌人搜索骑兵队,我们带姑娘们往北边避一避,只消支撑到天亮。
登州城大军大举出动,大家就可以脱离险境。
他暗自寻思:皇帝一晚未归,明儿清早登州城大军一准儿会出城四处寻我,届时,就由不得扶桑高丽人猖狂了。
却不料,王姓少年想也不想,便摇头道:我们往南走。
往南?萧若有点身诧异,登州城正在西南方向,要往南是的话,这么一大群人.恐怕会吸引大量敌骑来攻。
王姓少年似迷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黄公子毋须忧虑,我事先另有布置,我们大家往南便是。
萧若见他说的忒有把握,只有相信他,况且一行人行踪已然暴露,就算往北走,也未必能逃过异族骑兵的追杀。
便点头表示同意。
当下,王姓少年在前方带路.领着姑娘们望南边走去,藤原井与缠缠绵绵兄弟断后,萧若居中策应。
一行人默默无声穿行在黑暗笼罩的荒凉旷野中,低云阴翳,烟轻岚笼。
气氛凝重而压抑。
那三十余名倭人骑兵远远跟在队伍后方,他们慑于萧若一剑之威,不敢贸然来攻.却也不肯离去,只遥遥的跟着。
有时他们靠得太近,萧若便提剑回头冲杀,众倭人骑兵不愿跟他硬拼,当即一轰而散,率马四下里奔逃,待萧若回归队伍后,他们又聚拢在一起,远远的跟在队伍后方,像狗皮膏药一样,沾上了甩也甩不脱。
过不多时,一支二十人的高丽骑兵队疾驰而至,见了前后两拨人马这等怪异的精形,未免摸不着头脑,与倭人骑兵用汉话对答几句,方使明白此事缘委,这支高丽骑兵便一齐并入队伍中。
敌人人数增加,胆气为之一壮,自然而然又逼近了不少,虎视眈眈盯着前方大群姑娘,蠢蠢欲动。
萧若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暗自盘算:等到敌骑聚集到一两百人时,自己对敌人的威慑就将失效,到时侯,敌人一窝蜂纵马冲杀过来,只一个冲锋,姑娘们少说得躺下一半,自己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护不住那么多人。
萧若心急如焚,急切想知道王姓少年究竟葫芦里卖地什么药,一个不好这一大群人就得全军覆没.人命关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提气纵身,奔至队伍最前端,问王姓少年道:王兄,你怎么会在这望海城里?又怎样找着这条通往城外的地道的?一一哈,别告诉我是你自个儿挖的!王姓少年回首瞄了后方敌骑一眼,淡淡道:我来到这滨海小城已有多日,一直在暗中设法搭救她们这些可怜姑娘出去,却是苦无良策……后来。
我查阅散落的本城官府卷宗,发现城中西南一户人家几乎不与周围邻里来往,又从旁地一些蛛丝马迹推断出那家主人原是个退隐江湖的江洋大盗,我就悄悄去那家宅子里察探一番——当时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心态,没想到果然在屋子里找出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
看来那家主人虽退隐江湖,仍不脱江湖人谨慎小心、时时留条后路地性情。
在自家里悄悄挖了一条通往城外的私道,以便遇到危险时逃命之用。
我对土木机关之学略通一二,没费太大工夫便把那条私道找了出来。
王姓少年嗓音轻柔婉转,不紧不慢徐徐道来。
高,高,实在是高!王兄真大才也。
萧若听完这番话,大为赞叹,王姓少年年纪虽轻,但心思缜密。
行事稳健,智谋过人,无怪乎川中叛军奉他为军师。
他潜伏城中多日,神不知鬼不觉。
视满城敌人如无物,其大智大勇,令人击节赞叹,即便换了自己,也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
萧若顿了一顿,道:王兄,你要所有人跟着你望南边是,请恕我无礼问一声,你事先究竟有什么布置?要知道我们两人肩上扛着一百多条人命呢……当面直接这么问确实不合礼数,不过眼下人命关天。
他不得不问个明白。
到了!王姓少年轻声道,纤长的手指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处山坳子,黄公子请看。
齐鲁大地最东端地形大体界于丘陵与平原之间。
地势偶有起伏,眼前是一片少有地巍峨大山,应是这一带最高的山脉,放眼眺望,但见峰峦连绵,林木茂密。
烟岚迷濛。
萧若循着他的指向望去,见那处山坳子地势不高,在群山环抱中,倒像一块谷地,谷口处是大片一堆堆半人高的石堆,看起来也无甚奇处,他正欲开口发问,徒然间一惊,目光在乱石堆间再也移不开。
那些石雄虽然着起来平平无奇,而且东一堆西一堆,摆放得甚是零乱……但不知怎地,竟使他有种奇特的感觉,难以言喻,却偏生萦统心头.挥之不去。
石堆中好似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杀机。
这些石堆仿佛依某种章法堆成,难道……难道说竟是一座奇门大阵?萧若道。
王姓少年略带吃惊地望了他一眼,道:原来黄公子也是此道行家,回头在下还要向公子多多讨教呢!说话之间,一群人已来到乱石堆之拼,王姓少年转过身,大声道:等会我带众位姐妹入阵,请众姐妹一定要跟着我是,千万不可乱走,更不可以乱动石块,不然凶险莫测,切记切记!众姑娘情知身处险境敌骑就在不远,又见他说的异常郑重.当下一齐应声称是。
缠缠绵绵听他地话忒玄乎,那是一百二十个不信,万俟缠缠小声嘀咕道:吓!路我们也不知道走么,还要他教?万俟绵绵应道:等会我们兄弟偏要走别的路进去,看他怎么着?萧若正有一肚子话要问王姓少年,只是这时不便开口,听得万俟兄弟低声嘀咕的话,气道:缠缠绵绵.你们两个要是胆敢乱来,当心我把你们扔到敌骑当中!缠缠绵绵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见皇帝龙颜大怒,吓得直缩脑袋,再不敢多话。
王姓少年当先启步进入石阵,众女不敢怠慢,紧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入,萧若怕敌骑趁机冲杀过来,与缠缠绵绵是在最后断后。
乱石阵烟霄迷谩,寒意逼人,杀气隐隐,众人谁也不敢乱是乱碰。
通过乱石阵后、山坳子上有座废弃地庙宇,众人进入庙里,王姓少年让姑娘们去后面厢房找地方歇息,前面的事什么也不用管。
姑娘们应了、相继转入后殿,前殿只剩了萧若、王姓少年、缠缠绵绵、藤原井、以及雪莹儿小妹妹和昏迷不醒的女忍者。
萧若回身眺望,只见众人穿过乱石阵后、数十名敌骑在阵前略一犹豫,即便拍马一齐驰入阵中。
刚开始时,他们还能辨认方向,正常行进.待入阵一深。
很快便脸现迷茫之色,总在一小块地方打圈子,更使劲的揉擦眼睛,好像迷路了似地。
没一骑能通过石阵,也没一骑能退出去,所有骑兵都困在了里面。
萧若大奇。
再也忍不住问道:王兄,这个石阵是你亲手布出来的?王姓少年淡淡一笑,道:这个阵法出自三国时诸葛武侯所创的八阵图,变化无方,有神鬼莫测之机,昔年诸葛武侯在长江之滨用石块布成此阵法,号称可挡十万雄兵,东吴继周输之后最才华横溢的名将陆逊率众入阵,也破不了阵法。
险些活活困死在阵中。
在下才智不及诸葛武侯半成.布下此阵,也勉勉强强能抵档个千余人。
倒令黄公子见笑了。
萧若又惊又佩.看来他事先看中了这处山坳。
早在此布下奇门大阵、然后才去救人。
他处处料敌先机,谋定而后动,委实是个不可多得奇才!萧若惊叹之余,将他招入文本麾下之心也越发坚定一一不论用哪种手段!这群骑兵在此之前就已将他们一群人的行踪传递开去,不时有两族骑兵闻迅赶到山脚下,见了乱石阵中数十骑丢了魂儿似的兜圈子地诡异情形,俱都惊疑不定,一时无人敢再入石阵。
萧若大放宽心,笑道:原来王兄早已智珠在握。
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咱们坐下来休息,养精蓄锐,只要等到天亮。
我大军大举出动时、这些东洋蛮夷的末日就到了!哈哈给……他越说越高兴,后来自顾自大笑了开来。
直到这时.想到姑娘们终于要脱险了.肩头上一副沉重地担子放下,他快慰已极。
仰天哈哈大笑,笑声远远传出,在山壁间震荡回响不绝。
缠缠绵绵与藤原井应声坐下,他们也着实累得够给、抓住时间休息。
萧若正要席地坐下,一旁乖巧的雪莹儿蹦蹦跳跳过来,两只小手里抓着两把干稻草.给他铺在地上,才让他坐下。
萧若心下一乐,伸手拍了拍雪莹儿的小脑袋.笑道:莹儿真乖!这么懂事的女娃子,将来长大了,不知那个男人有幸娶到!小女孩脸蛋儿红得像个大红苹果,蹬蹬蹬飞一般跑开了。
萧若呵呵笑着,一屁股坐在稻草垫上……就在此时,他身躯一僵,如着雷殛,又是一缕至阴至阳的妖异真气进入体内.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原本被他强压下的那缕真气也重新活跃起来,两缕妖异真气在他体内乱冲乱撞,所过之处,不是灼如火烤,就是寒似针扎。
萧若面色大变,身体剧烈颤抖,额头豆大地汗珠颗颗滚落下来。
黄公子、你怎么了?王姓少年走过来,满面关切的问道。
萧若牙关紧咬,正与体内剧痛作争斗,无暇回答他。
忽然,晃眼间看见一旁红绢女忍者四肢颤动,正欲挣扎着爬起来。
他怒火万丈,冲过去一把拽住她胸襟,果然是你!好你个东洋小贱人,你又暗算我!女忍者刚自昏迷中苏醒过来,四肢乏力,根本就搞不太清楚状况,茫然道:什么?萧若见她这副娇慵模样,心下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可是俱体那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二话不说出指封住了她丹田穴,免得她施展忍术眨眼间逃掉。
萧若此时体内痛得无处发泄、也不跟她客气,一把扯掉她蒙面的黑纱,凝目望去,黑纱之下却是一张眉目如画的娇靥,琼鼻檀口,英狠之中另有一股别样地妩媚之气.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萧若看得怔了一怔,又见她胸襟叫自己粗鲁的拽开,露出衣物下白嫩细腻的肌肤。
两座颤巍巍的雪峰高高支着亵衣,曲线贡起,直欲突破束缚钻将出来,雾时间肉香四溢,香艳热辣……萧若血脉贡张.一股欲火直冲脑门.似乎体内痛楚也减轻了一些,他喉咙里干嗽一声。
一个翻身把这忍者美人儿压在身下,不顾她拼命的挣扎.就去撕她的衣物,邪邪笑道:东洋小贱人,你既然暗算了我,我就拿你的身体治伤,嘿嘿嘿……哇哇裂帛声里,女忍者一身黑色忍者夜行服化作片片碎絮飞舞,转眼之间身上一丝不挂,露出白嫩婀娜的美妙体态。
废庙前堂里,就见一个男人压着一条雪白的身影,不住地扭动。
王姓少年与雪莹儿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么香艳的一幕,王姓少年顿时面红过耳,雪莹儿小妹妹羞得不敢看,两只小手捂在脸上。
王姓少年淬了一口,转身就走。
他这一动,欲火中烧的萧若便注意到了他,见他满面通红,几欲滴出血来,一直到耳根子都被染出了片片改瑰酡红。
念及曾怀疑他是女扮男装地大姑娘家,一把拉住他滑腻如玉的手腕,不让他走。
王姓少年身躯一颤,回首怒道:你干什么?还不放手?!萧若见她轻嗔薄怒,含羞怯怯,明明是一副小女儿情态.他不禁抨然心动,一句很淫荡的话不自觉脱口而出。
你别走,来帮我按住她……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七章 野庙春色------------------------萧若见她轻嗔薄怒,含羞怯怯,明明是一副小女儿情态.他不禁抨然心动,一句很淫荡的话不自觉脱口而出。
你别走,来帮我按住她…此言一出,王姓少女直听得一阵发蒙,羞恼交集,万万没想到他堂堂九五之尊竟然说出这等无耻的话来,待瞟见他唇角上弯,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王姓少女猛然惊觉他是存心调笑自己,一时间羞得无地自容,想转身离去,却叫他紧紧拉住了手腕,挣也挣不脱,智计无双的少女军师此刻英风尽失,像寻常无助少女一样含羞哀求:放手!你放手呀……萧若乐不可支,色胆大张,右手搂住她盈盈只堪一握的纤腰往回一拉,可怜的女军师只发出缨泞一声娇呼,便给他拥进了怀里,她只觉浓郁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她面红耳赤,娇躯又酥又麻,浑然忘了自己还会武功,两只小粉拳使劲推他胸膛,却哪里推得开,倒活像小姑娘基于矜持的半推半就,她美眸笼罩了一层水烟雾气,羞得抬不起头来,银牙暗咬,怒冲冲道:你怎么敢……你这人怎么敢这样?!快放开我……萧若是什么人,欲火上升时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干的事!他紧紧搂住怀中妙人儿,只觉她的娇躯柔若无骨,幽香扑鼻,那是说什么也不放的。
见她两片花辫也似的樱唇开合翕动,娇艳欲滴,叩人心弦。
他再也忍不住,头一低。
吻住了她鲜艳诱人的樱唇,将她未说完地话语生生堵了回去。
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她万一不是女扮男装的少女,只是个相貌女性化地美少年,那不恶心死人了?这个念头只一闪即逝,他觉得怀中人儿的两辫樱唇又香又软,滑腻甘甜,让他很快迷醉在其中,贪婪地又啃又咬,舔抵吮吸,趁她排贝玉齿也不知要合上。
大舌头探将过去。
逗弄起一条含羞怯怯的丁香小舌。
轻轻撩拨,抵死缠绵。
女军师呜的一声,如兰气息喷在他脸上,某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在体内蔓延开来。
她一时神魂颠倒,哪里还搞得清楚状况,挣扎也不知不觉停了下来,美眸紧闭,瘫软在他怀里,仍他予取予求。
萧若与女军师这一通热辣湿吻。
直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浑不知今夕何夕,倒把他压在身下的女忍者谅在一旁,屋内寂静无声,不远处三个大男人与雪莹儿小姑娘都看得呆了。
好一会儿,萧若直吻得女军师透不过气来,方才停下,他万般不舍的抬起头来,顺巴顺巴嘴,回味一番,坏坏笑道:啧啧……味道馨甜怡人,真乃极品,美丽女军师的滋味儿果然不同凡响,嘿嘿嘿……你……我……女军师粉面红一阵白一阵,羞急之下直想哭将出来,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撞开他,掩面跑出了废庙。
坏了,她叫我惩般轻薄,羞恼之下这一跑,不会就此不回来了吧?萧若略微有点后悔自己的孟浪,不过一想到后面厢房里地众多姑娘,他登时大放宽心,知道她这人重视大局,决升不会意气用事,姑娘们脱险之前,不用担心她独自一走了之。
经过这一番折腾,萧若体内痛楚大为好转,他算是有点子明白了,他一身内功本自采阴补阳中得来,当男女亲热之际,内功自然而然穿行涌动不息,正处于最强大地时候,将体内肆虐的两股至阴至阳的诡异真气也消融了不少,寻常习武之人运功疗伤,而他则是欢好疗伤。
萧若想通这些关节,心下暗喜,上半身又朝下面女忍者压了下去,伸手在她白嫩的桃腮上捏了一把,邪笑道:东洋小妹妹,让你久等了。
女忍者无力挣扎,一对细长的美眸恶狠狠盯着他,满脸俱是不屈地神气。
你这样子更有味道!萧若笑道,就欲采取行动,忽然想到屋子里还有人,转头见雪莹儿张大了小嘴呆呆的望着自己这边,他有些好笑,虎着脸道:兀那小丫头!你看哈?你看哈呀?少儿不宜的场面你也看!去去去,去后殿厢房待一会儿……噢不,待半个时辰!雪莹儿红着小脸蛋跳起来,蹬蹬蹬跑去后殿。
萧若又冲藤原井缠缠绵绵三人道:你们三个也出去待一阵子,没我招唤不要进来。
缠缠绵绵乖乖应了声.起身往外走.藤原井数度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道:黄公子,你可知道你身下的女忍者是什么人,你强暴她会有什么后果?管她是什么人!萧若牛比哄哄道。
藤原井道:她是我国伊贺一派最年轻的上忍、也是岛津家是首席忍者。
上忍怎么了?上忍不是女人啊?!萧若瓮声瓮气道.豪情万丈。
藤原井为之哑口无言,冲他恭恭敬敬鞠了个躬,心悦诚服道:黄公子、你、你是真正的男人!说完,转身大步走出庙去。
萧若听得楞了楞,再三回味这句话,一时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在夸自己呢,还是在臭自己……不过那些都无关紧要了.萧若注意力回到身下赤身裸体地东洋美人身上,玉肌雪肤白得晃眼,浮凸曼妙的体态简直令人喷血…….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神情很不对头.她双目紧闭.娇躯紧绷,就跟上武刑场挨刀似的。
萧若冷笑一声,施展出他拿手的挑情手法,在她美妙绝伶的娇躯上尽情撩拨挑逗,任何敏感地带都不放过。
起初她还咬紧牙关死闭双目硬撑,没过一会儿,便满脸潮红,娇喘咻咻,春潮泛滥,一双美眸变得水汪汪的,贝齿轻咬下唇,仿佛在苦忍着什么,两条丰盈健美的玉腿悄悄相互磨擦,嗯嗯鼻中时不时发出一声情不自禁的娇哼,娇媚万状,荡人心神。
萧若听得全身酥麻了半边,自己也忍不住了,飞快脱掉身上衣服,凑嘴到她耳畔,谑笑道:东洋美人儿,你是不是很难受?你想要什么?说啊,说出来啊……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八章 春风一度------------------------萧若自己也忍不住了,飞快脱掉身上衣服,凑嘴到她耳畔,滤笑道:东洋美人儿.你是不是很难受?你想要什么?啊,说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坏,像一条大灰狼。
女忍者娇躯难耐的扭动着,桃腮嫣红,樱唇颓张开阖,如同干渴缺水的鱼儿一样,诱人已极。
嘿嘿嘿嘿……说吧,说吧,把你想要的说出来,我会满足你的!萧若促狭的怪笑不住。
女忍者春潮如丝的美眸中闪过一道厉芒,猛地张嘴,一口咬在萧若脖子上。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萧若粹不及防,惊呼一声,暴跳而起,下意识伸手去脖子被咬的地方……却意外的没摸到血迹,伤处也不觉得如何疼痛。
原来女忍者穴道受制,使不出力道,身上气力与寻常弱质女流一而萧若此时正当欢好之际,体内真气流转不息,正处于最强大的时候、如此一强一弱,悬殊分明、她牙齿一咬上去,他体内如意神功自然而然生出抵御之力,立即将她牙齿弹开,是以连血都没能咬出,倒是把他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贱人!不识抬举!萧若反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五个手指印立刻在她白嫩的脸上浮现,唇角溢出一缕鲜血,这一巴掌着实不轻。
萧若大光其火,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却险些在她这阴沟里翻了船。
真是奇耻大辱!他怒火与欲火同时飞涨,恶根狠扑在她身上,不顾她的存力反抗挣扎,强行扳开她紧合的两条粉腿,又胀又热的龙根调整好方位.抵在她股间娇嫩的私处上.蓄势待发,狞笑道:东洋小贱人,今儿个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中国男人的厉害!言罢。
萧若腰部发力,猛地一挺.雄伟的巨物势如破竹刺入女忍者身体至深处,她娇躯剧颤,终于张口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尖叫………废庙前堂里风急雨骤,男人喘息声与女人呻吟声交织成一曲动人的乐章,一室皆春,旖旎无边。
不知过了多久,废庙杂草丛生的院子里黑影晃动。
赫然出现四名扶桑忍者,他们施展遁地术统过谷口乱石大阵,神不知鬼不觉潜了进来,庙里众人一无所觉、连坐在石阵后的藤原井三人也没注意到这边异动。
一名黑衣忍者无声无息跃入废庙前堂,里面萧若施云布雨正紧,男女两人欲仙欲死。
销魂蚀骨,美得不知身在何处。
对外界之事毫无所觉。
这忍者身手极为矫健,着地一个翻滚,已至两人不远处,猛地长身跃起。
刷的一刀袭向萧若后心,干净利落。
萧若无自趴在女忍者身上冲撞不住,似乎对其他事没有半点察觉,倭刀锋刃眼看就要触及他地后背肌肤…暮然,两根手指不知从何处伸将过来,牢牢夹住了刀身。
倭刀就就此凝固在了半空中,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这忍者尚未决定是否弃刀,一道白光自他颈脖间一闪而过,他眼神僵直,仰面摔倒在地上,喉间鲜血汨汨喷涌,就此一命归西。
萧若头都没回一下,松掉手中的倭刀,又开始加紧施云布雨,冲身下神魂颠倒的美人儿笑道:小贱人别急,咱们继续呵,哥哥疼你!庙外三个忍者相互打个手势,一齐闪身飞扑入屋,自三个方向攻向萧若,倭刀白森森的刃纹映着火光,散发出夺人心神的杀意。
三道寒光同时攻至的一刹那,萧若清啸着抱起女忍者腾身跃起,三名忍者的攻势一齐落空。
萧若与女忍者的身体在空中依然紧紧楼在一起,呈男女交合之势,两人身体在空中不可思议的一转,竟难以置信地到了一个忍者头顶,萧若一脚挟着无边劲力飞出,正中这忍者胸口,他惨叫一声,整个人都被踢飞了,砰然一声闷响,狠狠撞在墙上摔落,七孔溢血,眼见不活了。
剩下两名忍者一击不中,重整攻势,一左一方不要命的再度攻来。
萧若纵声大笑,跟你们说了,本公子最恨的,就是寻欢作乐时有人打扰!他左手拥住怀间美人儿一丝不挂的胴体,右手挥出迎敌,手指在右首忍者刀首上一拂,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法,右首忍者的倭刀不由自主与左首忍者手中刀撞在一起,叮的一声火星四溅,两人手腕都震得发麻。
呼的一下子,萧若顺势一掌劈向右首忍者,这忍者只觉劲风呼啸袭来,压迫得胸口都一窒、他大骇,根本不敢硬接,急速抽身飞退。
眼看萧若一掌去势已尽、掌缘离他暴退中地身形尚有半尺,这忍者正想高兴之际……却不料,萧若方掌虚空一挨,劲力勃发,排山倒海般的掌风隔空涌来,正正击在这忍者胸口、身如实质,他如着雷殛身躯剧战,面无血色,蹬蹬蹬蹒跚着倒退不住.一屁股坐例在地上.胸骨被这一记劈空掌震断了十来根,连爬都爬不起来。
剩下最后一名忍者更形不济,萧若单手应敌显得大是游刃有余,他这当儿才没有兴趣与敌人多作纠缠,连下杀手,毫不留情,可这名忍者比同伴武艺要高出一截,急切间战之不下。
忍者小心翼翼应付萧若单手攻势,忽然,怪事出现了,萧若怀中女忍者地一条光洁手臂弹跳起来,这一下大大出乎忍者意料之外,啪的一声手臂击中他持刀手腕,倭刀把持不住坠地。
萧若一手疾出,五指大张扣住他脑门,只消掌力一吐,他就得当场毙命,道:你们岛津家总共有多少忍者?这忍者硬邦邦说了一句倭话,萧若听不懂,也懒得去猜,笑道:我的意思是,像你这种货色,来再多都是白给!言迄,手中发力,将这忍者瘦小的身子硬生生陷进土里,随后又踩了几脚.其力道之大,使这忍者大半个身子陷入了土中,脑壳迸裂,一动也不动了。
你们忍者不是很喜欢钻地么?今儿个本公子就成全你们这些见不得光地东西!毫不费力打发完这一干不速之客,萧若再度翻身把怀中人儿压倒在地上,笑道:东洋小贱人,我们继续哈,别让这群土里钻出来的脏东西败了我们兴致!……嗯,真棒!日本娘们果真不赖.名不虚传……说话之间,他又发动了新一轮攻势。
(以下省略一万三千字)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五十九章 异族大举围山------------------------良久之后,屋子里云收雨住,男女肉搏战终于结束。
萧若神采飞扬,满面春风,疲惫之色一扫而空。
出乎意料女忍者还是个处子一一扶桑人事事不可以常理度之,他老实不客气将她的元阴吸纳为己有,阴阳交泰,使他着实获益良多.连体内那两股至阴至阳的妖异真气,也在交合时不知不觉中消解融合,化为他自己的内力,自此,他内功又深了一层。
适才欢好之际,他体内真气鼓荡如沸,流转循环,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使不完的力道,那四个倒霉忍者不明就里,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偷袭,正好挂在了枪口上,萧若随意挥洒,发招施力无不如意,畅快淋漓,举手投足间便将他们打发了。
萧若自行穿衣起身,不一刻扎束停当,他此时心绪大佳,怒气尽消,见女忍者兀自在地上无声啜泣,哀哀切切的,他胸臆间涌上一股柔情,随手在一个忍者尸体上剥下一袭夜行服,盖在她赤裸的香躯上,笑道:我说东洋小贱人,你要是乖乖的,我就让你跟着我.你不用回东洋扶桑岛国了,你们主公能给你的,我可以双倍给你,你想必很清楚我的身份。
女忍者不答,只是低头缀泣,也不知她听得懂汉话也否。
萧若见她这副模样,也自不敢贸然解开她的穴道,倭人的精神状态不是一般人理解得了地。
男女皆然,她一旦恢复武艺,天知道会不会又来杀自己。
此时,谷口外火光大亮,山脚下人声鼎沸,看来萧若忘乎所以的欢好期间,局势已有变化。
不好了!不好了!黄公子快来看……缠缠绵锦两兄弟咋咋呼呼冲进来,藤原井跟在后面,待三人看清楚堂内的情形。
一齐楞住了。
里面多出了四个黑衣忍者,三死一重伤,地面上一片狼籍。
萧若两手一摊,笑道:你们看,我的战绩还不错吧?这话一语双关,暗指他与女忍者的战绩。
可巧女军师也正是进来,听到这句话,她是何等千伶百俐的人儿。
那还有什么不懂的,听他强暴了女人还要炫耀一番,不禁又羞又怒.忿忿嗔道:荒淫无……哼!说到一半硬生生忍住了。
萧若闻弦音而知雅意,当然明白她在骂自己是荒淫无道的昏君,他暗自一晒,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哪个不好色。
明君好色那叫风流,只有昏君好色才是荒淫无道,可见明君还是昏君。
根本就不在好色上头区分。
萧若强吻女军师之后,已笃定她是个易钗而弁的大姑娘家,见她轻嗔薄怒,柳眉颦蹙。
薄薄地樱唇上撅,别具一番美态。
他心痒难搔,冲她眨眨眼.又瞄了瞄地上仅盖着一件黑抱的女忍者.然后目光上上下下望着她全身嘿嘿嘿直乐,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女军师哪还不知他脑子里想的事是何等的不堪。
顿时面红过耳,羞赦得说不出话来,淬了一口,跺跺脚,飞一般逃了出去,飒爽英姿尽失,平日里的沉稳冷静消失得无影无踪,倒像个初涉情场的羞涩小丫头。
萧若在后面哈哈大笑。
两人眉来眼去,缠缠绵绵看得全然不明所以、一旁藤原井轻咳了一声,正容道:黄公子,我军……噢不!敌军大队人马赶到,已把山脚下围得严严实实的。
我们该怎么办,请黄公子示下。
萧若嗯了声、谩不经心问道:敌人来了多少人?藤原井面孔抽搐一下,……不下万人!语气中透着股子寒气。
什么?!萧若暴跳而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扶桑高丽人今天白天损失惨重,伤亡万余人,目前总兵力只身一万多人,而这些姑娘对敌人来说并不是生死悠关,逃了也就逃了,没什么大不了地,通常情况下派个几百人追捕就了不起了,怎么可能倾巢而出穷追不舍?一要知道天朝大军就驻扎在西南几十里外。
除非敌人不惜一切代价追击自己这个皇帝,那才说得过去。
萧若快步冲出废庙前堂,一到外面,只觉喧闹声扑面而来,放眼望去,但见黑暗中人影幢幢,山脚下火把星星点点,密密麻麻,多得恰似天上的繁星。
一眼望过去,也不知有多少人,但决计超过了万人。
敌酋岛津秀九的木车赫然也在人群当中。
萧若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依稀听得敌人乱轰轰叫嚷着:抓皇帝!不要叫天朝皇帝跑了……这些东洋人怎么可能识破我的身份?萧若心下大为迷惑不解,白天两军大会战时,他身处中军,在御林军团团护持之下,与敌阵相距颇远,即便是最前排的敌人也未必能看清自己的面貌,而今晚无星无月,黑暗笼罩大地,他又身着一身高丽士兵的衣甲,几乎不可能被无心地敌人认出来。
他实在想不通哪里露出了马脚。
岛津秀九端坐车上,在众多亲兵拥簇之下缓缓前行。
萧若目力惊人,猛然瞧见车辕上躺着个四肢瘫软的人,正是给他打折了四肢扔进地窖的那高丽士兵。
却不知怎地被同伴救了出来。
萧若身躯一震,所有疑惑登时豁然贯通。
岛津秀九从红绢女忍者那得知皇帝到了望海城外,派奇兵在路途中搜捕不得,又从这高丽士兵口中得知他是自城墙下偷偷混进城地,两相一对照,他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了,是以,不顾一切倾巢而出来追捕天朝皇帝。
萧若心下叫苦不迭,没想到在那个地方出了岔子,一念之仁,竟使自己一群人陆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暗暗引以为戒,看来做大事的人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就得心狠手辣,阴险刻毒,对敌人就不该讲什么信誊!藤原井听了下面敌军地呼声,面色惊疑不定,奇道:抓皇帝?抓什么皇帝?这里哪来的皇帝?萧若尚未答话,万俟绵绵一听来了劲,得意洋洋道:嘿嘿,看你这倭人傻乎乎的,简直是有……有眼……他想说个成语,结果说了半天说不出来。
简直是有眼无珠!万俟缠缠笑着接道,当今皇帝就站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嘿嘿!藤原井大吃一惊,眼巴巴的望向萧若,一手指着他,张大了嘴巴.你……你……事已至此,萧若不再藏头露尾,索性三下两下脱掉这身高丽士兵的衣甲,露出里面一身皇帝便服,银白色的绸锻上以金丝绣着云龙之纹。
萧若身着这身衣物,越发显得气宇轩昂,英武挺拔,顾盼之际气度威严,隐然有睥睨天下、超卓万物之势。
藤原井虽对天朝礼法不甚了了,也知只有皇帝地衣服上可以饰有龙纹,除皇帝之外的人要是穿这身衣物,绝对是最最严重的蚕越,最最严重的大不敬,其罪当诛九族。
他此刻再无怀疑,一时之间惊喜交加,扑通一声,翻身跪倒,连连叩首,结结巴巴道:小人……扶桑人藤原井,叩见天朝圣天子!愿天朝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
萧若微微一笑,两手伸下去扶起他,道:你不是想成为一个天朝人么?是……不不,小人痴心妄想……藤原井结结巴巴道,他原本说汉话甚是流利,这时在统治着中华大地的天朝皇帝面前,紧张得都有点口齿不清了。
萧若不待他说完、道:朕现在就赐你天朝臣民的身份、许你永居中土。
你以后就姓袁,名井,乃天朝京城人氏、从此中土没有人会歧视于你。
藤原井如置身梦中,猛地反应过来,不住口的谢恩,感激涕零。
萧若道:朕现在交给你一件重要任务,你去废庙后殿厢房,寸步不离守护那些可怜的姑娘们。
要是有忍者潜入,你能战则战,支持不住就及时传出警讯。
皇帝说一句,藤原井便点个头,应声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萧若最后道:你要是完成这个任务,朕破格封你为御林军千户;如若你最终力战而亡,朕便以大将之礼将你风光大葬!说到后,心中一阵酸楚。
藤原井感动莫名,心潮急逮起伏,不知不觉中已泪流满面,埂咽道:小人得蒙皇上青眼有加,愿拼却一死以报皇恩!小人发誓,但叫我藤原井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容敌人伤姑娘们一根汗毛!敌人要进厢房,除非从藤原井尸体上踏过去!语音掷地有声,说完举袖一抹脸上的泪水,毅然奔到废庙后殿。
山脚下,多如蚂蚁的敌军受阻于乱石大阵,一时攻不进来,阵中已陷入了百多个敌军士兵,骑兵步兵都有,却没一人能穿过石阵,最先进入石阵的骑兵中已有人神志昏迷,栽倒在地上。
敌军人数虽众,因无人识得奇门遁甲之术,面对石阵一筹莫展。
萧若望了望东方天际,迷迷朦朦的海平面尽头处隐约透出一缕晨曦,黎明即将到来……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十章 横扫千军------------------------眼见黎明将临,敌军也开始急躁起来,沉不住气进入石阵的士兵越来越多。
王姓女军师衣袂飘飘,掠至石阵内,清啸声中,抱袖卷起大小石块东挪西移,变乱阵法。
奇门遁甲之术奥妙无穷,敌军闯阵人数虽多,然而自始至终无一人能安然通过石阵,甚至不少人被困得心智失常,发狂似的大吼大叫,自相拼杀起来。
山脚下两族士兵目睹这等诡异离奇之事,不禁面面相觑,心下骇然,俱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要是正面战场上交锋,他们决计会勇往直前,可碰上这等怪事,那就不是勇气与武艺的问题了。
这个时代天朝人普遍迷信、深受天朝文化浸濡的扶桑高丽两小国民众也同样迷信,不少敌人很自然的心想:天朝皇帝不愧是真龙天子,有天神护佑,任何凡人都伤害不了,所以明明眼见他就在不选处,偏偏怎么也是不到他面前。
更有愚昧倭人窃窃私语,说是天朝皇帝法力如此强大、看来只有天皇陛下亲至。
才能与天朝皇帝一决高低……云云。
守卫在阵后的萧若大喜过望,这些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堆竟有如此之妙用,他细心观察石堆方位布置、情知阵法也脱不出太极两仪、五行阴阳的变化,短时间内却看不出其中端倪。
心下对女军师越发赞叹有加。
岛津秀九坐在车中缓缓驰近石阵,木车停下,他一跃而至石阵面对着石阵。
凝立不动,青铜色鬼面具在跳跃不住的火光掩映之分外阴森怕人。
山脚下安静了下来。
好半晌过后。
岛津秀九缓缓举步前行,是到石阵边缘处一堆半人高的石堆前,身躯微蹲,徐徐拔出腰间倭刀,双手齐握刀柄。
高举过头,动作异常缓慢,气势凝重而犀利,整个人就如同一柄出鞘的神兵利刃。
山上山下鸦雀无声,不单山脚下敌人全部眼巴巴望着他,连山坳子上萧若女军师缠缠绵绵等人也都目不交睫凝视此人。
空气间气氛很是压抑。
暮地。
岛津秀九一声惊雷般地暴吼声冲天而起,就见白光一闪而过,劲风纵横,刀气森森席卷开来。
面前石堆被犀利无匹的刀气切豆腐似的划成两半,石屑四处飞溅,这座石堆就此崩毁,碎裂石块散落一地。
山脚下无数士兵见了这惊世一刀。
雷鸣般地喝起彩起来,哟西哟西之声久久不息。
岛津秀九自左至方扫视一遍,鬼面具下双辟精光四射,夺人心神。
他缓缓向前是出六步,再望左横移两步,来到另一座石堆前。
如法炮制,又是强猛绝伦的一刀劈下,倭刀碰也没碰到石堆上,光凭刀气便将这石摧毁了。
石屑纷飞中他继续前进,渐渐深入石阵,又去劈下一座石堆。
不好!女军师待不住了,这倭人刀术惊世骇俗,若任由他一刀刀劈将下,石阵非叫他以蛮力硬生生破去不可。
她提气纵身,飞扑入石阵中,曼妙的身影在石堆间左一晃右一转,已闪至岛津秀九身前,娇吧声中,玉手一只墨玉洞萧颤出点点锐风,疾攻敌人上身要穴。
岛津秀九暮然一刀横挥而至,快如闪电,挟着一股沛莫能御的劲风,直有横断山林的之势。
女军师芳心一凛,她出山以来还是头回碰上强大如斯地对手,不敢硬接这一刀,她身形飘乎,施展绝顶轻功闪开。
岛津秀九却无意与她缠斗,趁她闪躲的工夫,轰然一声碎三石飞溅、又劈毁一座石堆。
女军师大急,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岛津秀九,转眼之间,又是两座石堆化为一地碎石。
忽然,岛津秀九厉声大呼,振臂一甩,手中倭刀脱手飞出,掷向左则一堆不甚起眼的小石摧,轰然声中,小石堆当场粉碎。
困在石阵中的敌人猛觉环境斗变,眼前豁然开朗,神奇的石阵仿佛骤然间瘫痪了一般,他们呆了一呆,便呐喊着一窝蜂杀向废庙。
原来岛津秀九并非全然不识此阵,那堆不甚起眼的小石堆便是阵眼中抠,他待时机成熟后,一举掷刀毁掉阵眼,这个乱石大阵就此被破去,成了一片毫无灵气地石堆堆,再也困不住敌人。
阵中敌人转眼间便已冲出石阵,山脚下不计其数的敌军见此情形,人人精神大振,不待下令,便争先恐后冲杀过去。
情势急转直下,敌人如潮水般涌上来,萧若大惊失色,眼下别无他法,后面就是姑娘们的厢房,他不可以后退!萧若怒发冲冠、胸间热血上涌,豪气顿生,他仰天纵声长啸,群山激荡,草木震动、直有气吞山河的气概。
给哪一声清越龙吟,他拔出宝剑正面迎了上去。
杀声震天,战鼓如雷。
萧若双目眨红,以俯冲之势悍然冲入敌人人群之中,寒芒乱闪,剑光席卷,周围一片片鲜血乱泼,伴随着肢体横飞,四周不断有敌人惨叫着倒下……人群中萧若已杀红了眼,根本就不用分辨单个敌人,只知见人就杀,宝剑在他内力贯注下剑芒嗤嗤作响,犀利无匹,每一下挥出,都必带起一泼血液,敌人轻易近不得身,仿若虎入羊群一般。
他杀得性起,索性回剑入鞘,自脚边敌人尸体上抓起两支长矛,左右手各持一支,横扫斜挥,威力远及数丈,把整个山道都封死了无奈敌人实在太多,前赴后继地冲上来,永无止境,迫得萧若不得不边战边往山上退。
好在这一带是斜坡,敌人始终面临仰攻的窘境,人堆人挤在一起,人数虽多却施展不开。
萧若大展神威,双矛挥舞成千百个枪影,手起矛落,指东打西,矛身都被鲜血染得透红,一面厮杀鏖战,一面缓缓退向山上。
两族大军前赴后继,不要命的冲杀上来,一步步进逼。
晨曦四合,晓风拂面,雾绕林稍,烟笼清涧,原本宁谧安祥的山间,双方舍生忘死地厮杀着。
从石阵到废庙的这一道斜坡上,尸首狼籍,鲜血汨汨流淌,把整个山坡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十一章 天亮了------------------------天色渐渐放亮,清晨山间大雾弥漫,烟霭蒙蒙,视线受浓雾所阴,两丈开外就看不清人影。
王姓女军师与敌酋岛津秀九在乱石阵中拼杀,岛津有九适才以惊世刀气劈毁石堆,实是全力施为,内力耗损非小,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碰上她一轻猛攻,加之宝刀也掷了出去,只能空手对敌,稍稍落在下风。
两人高手相争,众多士兵插不上手,便一窝蜂望山上杀去。
山坡上,萧若浑身浴血,染透重衣,双矛大开大闽,劲风激荡,也不知搠翻扫飞多少敌人,直杀得手都发软。
两族敌军也红了眼,激起蛮牲,只知一味往上冲,但见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如蚂蚁似的前赴后继。
萧若一步一步拄山坡上退,不片刻,已接近山坡顶端,废庙就在前面,他心急如焚,偏生无升可施,他一个人说什么也档不住数以万计敌人的攻势。
他猛眼瞥见山坡上缠缠绵绵两兄弟缓呆呆的站着,面露恐惧之色,两股战栗,他们显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想逃的,然而又不敢抛下皇帝独自逃命……那可是皇帝啊!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事后皇帝追究起来,他们照样得完蛋!所以两人既想逃,又不敢逃,呆在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
萧若情急中灵光一闪,朗声大呼:缠缠锦绵,你们两个去搬块大石头来,从山玻顶上狠狠望下砸……快去!!说到后来,见两兄弟无自呆呆的缓站着,他大光其火,最后两个字以内力送出。
震得群山一阵激荡、快去快去之声回响不绝。
缠缠绵绵身躯剧震,方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应了,蹑手蹑脚去找大石块,转眼间,两人抬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来到山坡边,巴巴的问道:皇上,这块石头成不成?他们两人武艺虽然低微。
却有一身蛮力,替力颇为可观,抬大石头之类的重话胜任有余。
那来那么多废话?!给朕狠狠的望下砸!砸!!萧若斯杀之中大声喝斥,真拿这浑浑噩噩的兄弟俩没办法。
缠缠绵绵应了声,抬着大石头来回荡了一荡。
齐声道:皇上当心,石头来了!说时,两人同时放手,百多斤的大石头呼声中扔了下去。
萧若早有准备,听得脑后风声,身形灵巧的向一侧闪开,便让开了大石。
砰地一声闷响。
萧若正面的一个高丽士兵叫砸个正着,百多斤的大石下坠之势何等猛恶,这人当场口喷鲜血,整个衰体随着下坠的大石往下摔去。
他后面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支撑住这股下坠巨力,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便身不由己摔将下去……敌人原本在斜坡上人摧人挤成一团,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空隙。
这么一块大石冷不防砸将下来,顿时灾情惨重,从山坡至山坡下摔得稀里哗啦的,死伤狼籍,自相践踏之下越发混乱不堪。
雾气弥漫中,萧若只听得敌人惨嚎悲呼声由近至远。
一直传到山坡下,他虽看不真切,也知这么一下子对敌人造成的损失不小。
他大喜过望,一面挥矛厮杀,一面大声道:你们再抬些石头来望下砸!给朕狠狠的砸!缠缠绵绵两兄弟欢快的应了,浑身都来了劲,能不参与直接厮杀只在上面扔扔石头,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再好也没有了。
缠缠绵绵干活还算卖力气,随着两块大石先后砸将下来,敌人拥在山坡上躲也躲不开,伤亡极为惨重,攻势受挫,不得不疏散人群进攻,以免在这条斜坡上流尽鲜血。
这样一来,萧若地压力也随之减轻,他不再后退,双矛狂舞,有如天神似的挡在山坡上,使敌人难跃雷池一步。
缠缠绵绵给大石头一块一块往下砸,每块石头砸下之前必大喊一声:皇上当心,石头来了!以免误伤皇帝。
萧若事先有准备,仗着灵巧身法躲开。
他躲得开,仰攻的敌人就没那么好的事了,他们虽说较一开始时疏散,但在这等处境下想躲避扔下来的石头真是谈何容易,每每一块大石砸下,都必造成多人死伤。
敌军不畏损失,前赴后继向上冲杀,死一个、补上一个,死两个、镇上一双,人潮无休无止随着时间流逝,剧斗中地萧若内力消耗过大,渐有不支之感,他咬紧牙关硬撑,双矛飞舞依旧劲风讽然,悍猛无匹、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敌人,双矛打析了便换两根再打,再折、再换。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知但叫还有一丝力气、就必须撑下去,撑下去!旭日将开未开,浓雾渐散,萧若听得废庙后厢房处传出打斗呼喝之声,百忙中回首望去,透过重重薄雾,依稀可见废庙厢房周围黑影晃动,出现多名黑衣忍者的身形。
他又惊又急,藤原井武艺虽不弱,可他有伤在喜,恐怕难以应付大群忍者的围攻。
果然,很快便听到藤原井惊呼怒吼之声,显然已吃了大亏……,这时,废庙前堂掠出一道未蒙面的人影,迅捷如鬼魁,却是那刚被萧若尽情蹂躏过的女忍者。
左近忍者见女忍者安然无患归来,发出一阵低沉的欢呼。
女忍者侵近一个黑衣忍者身旁,与他飞速用佳话交谈几句,两人越说越大声,突然间刀光一闪,女忍者拔刀将其砍翻在地。
周围所有忍者都惊呆了,连不远处的萧若也惊讶得合不拢嘴儿……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十二章 千帆蔽海------------------------突然间刀光一闪,女忍者拔刀将其砍翻在地。
周围所有忍者都惊呆了,连不远处的萧若也惊讶得合不拢嘴儿。
众忍者微微一怔之后,纷纷回过神来,怒叱声中,黑影晃动,一齐施展忍术围攻女忍者。
女忍者手中刀光闪闪,展动身形,与众多忍者在厢房附近追逐厮杀。
黑衣忍者们的身法快,女忍者的身法更快,忍者诡异飘乎的身法兴许能迷惑中原武人、但在身为上忍的女忍者面讲却没有半点奥妙可言,但见她身影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烟,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如鬼似魁,黑衣忍者根本逃不过她的追杀,随着空中一篷篷鲜血淀放开来,周遭黑衣忍者一个接着一个血溅当场。
萧若看看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女忍者竟不知何时自己解开了穴道,喜的是她如今弃暗投明,站在了自己这边。
眼下后顾之忧已去,萧若精神为之一板,长啸声中双矛横扫直糊,打飞数名敌人,硬生生将敌军逼退了几大步。
正当双方相持不下之际,倏闻西南方向传来隐隐的马蹄之声。
转眼之间,马蹄声迅速逼近,好似天边传来一串闷闷的雷声,把山上山下杀喊声盖过,地面都为之微微震动。
敌军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攻势,无不面色发白,惊恐万状的望向四周。
马蹄声伴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敲打在他们心头。
天朝大军杀来了?每个人心底里不可遏止的冒出这个念头。
暮然,西南方薄薄的晨雾里冲出一支刺悍骑兵,马上骑士黑盔黑甲,马匹身上也披着一层漆黑磷片甲,万马奔腾,势若雷鸣,旌旗在空中猎猎狂舞,宛如一股墨黑色的钢铁洪流狂飙而至。
势不可当。
御林军装备之精良,为整个华朝军队之冠,所乘战马俱是产自河套及幽燕一带的高头大马,马上骑士也无一不是精选出来的忠勇猛士,一旦纵马突击,直有排山倒海之势,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远非岛国矮鄙之人所能想像地。
山下敌军还未做出有效的反应。
就见黑甲洪流势如破竹般的破入人群当中、顿时如同沸水浇雪、敌军阵势随之溃烂、人仰马翻,死伤狼籍,不少瘦小的倭人士兵甚至被撞得飞上了半空。
所有敌军士兵都看傻了,他们震惊之下、自然而然以为数万华朝大军主力已至,斗志瞬间荡然无存。
也不待将领下令,便一窝蜂涌下山,争先恐后朝望海城逃去。
这支华朝御林军便在后面追杀,直杀得东洋人哭爹叫娘,抱头鼠窜,深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一路亡命奔逃、丢下一地尸体。
山坡之上,萧若欣喜无已、敌人一退。
他只觉浑身疲惫,当下坐倒在地上喘息,同时默运内功调息。
缠缠绵绵两兄弟则拍手大笑。
相互庆幸。
围绕厢房一带的忍者战也进入尾声,幸存的黑衣忍者仓皇逃遁,女忍者横刀俏立,衣襟上布满鲜血,面无表情。
凤目凛凛生威。
那支御林军骑兵冲杀一阵,即便回转护驾,驰到山坡下纷纷翻身下马,哗啦啦跪了一地,当先是一员脸上身多处伤来的威猛将领,正是萧若破格提拔的御柞军万户斑破虏。
他单膝跪地。
顿首道: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皇上赐罪!萧若朗声笑道:刘爱卿平身,你来地正是时候。
救驾无罪,破敌有功,朕会给你记下今日这一桩大功,自你以下所有将士均有封赏。
谢皇上!将士们齐声谢恩,站起身来。
萧若居高临下扫视一番,发现这支御林军人数不多,统共只有两三千人的样子,因道:对爱卿,你带来了多少人?姑破虏一躬身,恭恭敬敬道:启票皇上,皇上昨晚孤身出城,彻夜未归,令城军民心急如焚。
天还未亮时,末将与秦将军、姬将军等众将商议,各领一部骑兵分头出城寻我皇上,以防不测,正巧被末将这一路发现此地的厮杀,因故赶来。
天幸皇上神威盖世,毫发无伤、不然臣等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末将总共率了三千骑。
萧若暗付原来这支御林军只有三千人,所幸敌军被吓破了胆,雾气中也搞不清楚来袭骑兵有多少,只知一味仓皇逃命。
如若不然,敌军只须稳住士气姑阵厩杀,胜负还在未知之数。
说话之间,躲在后殿厢房里姑娘们相继是出来,听了萧若与刘破虏的对答,方知原来这侠肝义胆甘冒奇险将她们救出魔窟的少年人竟是当今天子,一时间,如置身梦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扑通扑通声连响,姑娘们陆陆续续跪倒于地,情不自禁的一片呜咽失声,皇上……想起这些日子地狱般的苦难,姑娘们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萧若眼眶泛红,埂咽难语,胸口像有铅块压着似的苦闷,几乎透不过气来,呐呐说道: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是朕没能保护你们,都是朕地错,朕的错……姑娘们连日来的恶梦一朝得解,只觉悲从中来,一个二个伏在地上捂脸痛哭,缨缨切切,有如杜鹃啼血,令人闻之侧然,肝肠寸断。
山坡下三千余名将士虽不知其中缘故,但看姑娘们的情形,也隐隐猜到了几分,无不又痛又怒,心中暗暗发誓,血债还要血来还,日后若不让那些灭绝人性的东洋人加倍偿还,誓不为人!!便在此时,东边传来一阵阵呜咽绵长的号角之声,随之木桨荡波之声大作,哗啦啦,哗啦啦不绝于耳。
萧若心头一凛,转头望向东方。
海上白雾迷濛,看不真切,隐隐可见帆影连绵,充斥海边,船身影影绰掉,气势慑人。
将士们面面相眺,俱都仰头望着皇帝,静候命令。
萧若面色异常凝重、一语不发,转身就往山峰上跑,要上高处看个分明。
萧若心中一直存有一个难以索解的疑团:东洋扶桑高丽人趁天朝内乱,想浑水摸鱼来中土捞上一把,他丝毫也不觉意外;逆臣率领的叛军被平定之后,他们不第一时间灰溜溜逃回去,还可以解释为两族人狂妄自大,打下一座滨海小城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竟不把天朝大军放在眼里、妄想以两三万人横扫中原……然而,当天朝五万精兵开到,硬碰硬大战一场遭到惨重打击之后,他们的幻想就此破灭,锐气尽失,军心沮丧,即便是最狂妄地东洋人也再不敢作打败天朝大军的美梦、眼看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这时候还不尽早逃回老家,就委实令人费解了。
除非敌人另有强援未至!他心想。
萧若不顾身体疲惫,施展轻功身法飞速上山,不一刻,登上一座小山峰,他是到悬崖边,迎风卓立,面向东方极目远眺。
其时,一轮红日跃出东方天际,雾气渐趋稀散,沧海浩满,一望无际,海面上波光粼粼,犹如金蛇万道,耀人眼目。
海面上赫然呈现成百上千地大小战船,船帆连绵不绝,从岸边一直延伸到海平面的尽头,布满这一带整个海面,也不知身多少船只,但见千帆俱杨,万桨齐荡,蔚然壮观,使人一见油然而生敬畏之情。
萧若直瞧得目弦神迷,心旌动摇,他一时猜不出这支强大海军是何来路。
纵观中土王朝,历朝历代只对陆上开疆拓土感兴遍,而对海外扩张兴致缺缺,水师规模一惯不大。
本朝也不例外,只有两大水师控制着黄河、长江两大水系,再加上近十余年来华朝国势日渐衰退,清剿民变匪盗都嫌力不从心,不受重视的水师就越发衰弱不堪。
也正是这个原因,萧若明知东洋人自海上而来,统兵东征时却有意不调黄河水师前拄助战,以免外族人看见天朝水师不过如此,从而心生轻视,在东洋加倍猖狂。
除开天朝之外,东洋两国扶桑高丽国小民弱,不值一谈,不可能拥有恁般强大的海上力量。
萧若甚至放眼全世界,这个时代欧洲人正处在漫长而黑暗的中世纪,愚昧贫弱,数百年内者不见光明,纵然把全部大大小小国家地海军力量加在一块、也不可能组成如此强大的海军。
至于中东的伊斯兰文明,虽比这时陷于低谷中的欧洲文明强盛许多、也转究不能与遥遥领先的天朝相提并论、逞论伊斯兰内部各势力相互倾轧,并不齐心,要拼凑出这支庞大海军几无可能。
萧若面对壮观景象,心弦颤动不止,想来想去,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在这个时代的地球上,除了天朝之外,更有哪个国家有实力拥有一支如此强大地海上力量……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十三章 当世第一舰队------------------------是长生军海寇。
王姓女军师不知何时来到萧若身旁,以她一惯淡淡的语调说道。
长生军?萧若一怔,蔡时恍然大悟,心中迷雾尽去。
他曾在朝廷卷宗里读到过在东海一带流窜的海寇记录,其中最大的一股,就自称长生军。
相传三国末期东吴灭亡后,孙氏宗族之人率部逃往海上,以图匡复,被朝廷视为叛军海寇,屡剿不绝。
最大一次反攻内陆发生在东晋时期,孙恩率众在江浙一带登陆,其部众号称长生军,由南向北一直打到建康城下,险些把东晋朝廷连根拔起。
后来事败,这支叛军的残部仍旧入海逃遁,经此一役,长生军元气大伤,再无进攻内陆之力,此后数十年间,逐渐沦为海盗,在海上杀人越货,劫掠船只,无所不为,历来被朝廷视为一大祸患。
数百年以降,东吴孙氏一脉也许早已断绝,但每代长生军首领必定姓孙,自称东吴大帝的后裔,以便名正言顺,凝聚人心。
萧若所看的朝廷记录对长生军极尽贬低污蔑之能事,将他们描绘成一群穷凶极恶伤天害理的匪类暴徒、跳梁小丑,跟陆地上聚啸山林的草寇没什么区别,萧若当时看过便算,也没怎么当一回事,却不成想,竟是强大到堪称冠绝天下的一支海上力量!那就没错了,萧若自顾自喃喃说道,敌人等候的援军看来就是这些长生军海盗。
怪不得敌人大败之后不赶紧逃回老家,还敢不要命似地待在望海城,原来都是为等这支援军到来。
这样子才说得通了。
他心中疑惑一扫而空。
女军师黛眉轻颦,忧形于色,道:皇上明鉴,千万不苛将这股长生军视同寻常海盗,他们以东海南洋的众多岛屿为据点,大造船只、广纳亡命,数百年基业非同小可。
在东海南详一带海面上纵横一时,扶桑高丽两国朝廷想做点买卖都得看他们的脸色……,恕小可直言,天朝虽威凌天下,但到了海上。
却难以与这支叛军势力争锋!说时,她一面观察皇帝地表情。
萧若轻轻嘿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唇边含着若身若无的笑意,令女军师颇感高深莫测。
这时,海面上靠近岸边的船只也发现了山下聚亲的众多骑兵,一艘庞大楼船上放下一叶小舟、舟上三五个大汉荡着木桨向岸边划来。
来到离岸约一箭的距离,小舟停下。
岸上水里彼此都瞧得真切。
只见舟上大汉俱都身着短衫、脑门上缠着一条蓝色布条、满脸轧拜根根倒竖,粗悍凶蛮之气毕露,一望而非善类。
舟上大汉望见岸上骑兵君着黑盔黑甲。
明显属于皇帝的亲兵——御林军,冷不丁也有些吃惊。
随后,一条大汉站在舟前,手挥一把亮程程的钢刀,先是一通哈哈哈纵声狂笑、一手指着远处骑兵。
洪声喝道:呔!岸上的贼厮鸟仍听着,你们皇帝老儿呢?叫他出来跟爷爷答话!说话之时,右手钢刀还不住做着虚劈之势,说完,仰天纵声大笑,猖狂不可一世。
此言一落,两三千御林军将士人人怒不可遏,发出一片怒斥之声,刘破虏制止住士兵地鼓噪,高声道:什么人在此疯狂叫嚣?皇上也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是那里跑出来的化外野人,不知礼而不知耻,当真狂而为人!进破虏自少入军营,本也是个粗人,但与对方一比,竟是丈雅得让他自己都吃惊。
舟上大汉毫不脸红,挥刀冲册破虏虚劈一下,狞笑道:爷爷我不跟你们这些贼厮要嘴皮子!给你们皇帝老儿传一句话,就说我家孙大王半长生军十万、战船千艘在此,皇帝老儿要是个识相的,着紧地让出我江东东吴故地,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儿。
要是牙缝里迸半个,不,字,哼哼……他吊着嗓子怪笑几声,瞪目喝道:我们便杀进京城,夺了皇帝老儿的鸟位,送与我家大王坐!御林军将士再度一片哗然,群情汹涌,鼓噪起来,就要冲过去跟他们拼命。
这些海寇狂妄嚣张的程度大大递出了他们的想像。
小舟距离岸边超过一箭之地,舟中几个大汉身特无恐,挥着兵器冲岸上大叫大嚷,怎么着?你们不服气是不是?有种的过来呀,过来呀!跟爷爷下海玩玩!络哈哈……就看准了骑兵水里功夫不行,所以尽情卖狂。
便在此时,一个清朗从容的嗓音徐徐响起:朕在这里,谁要见朕?正是山峰上萧若的声音。
舟中几个大汉一听这话、结结实实吃了一惊,仰头望向悬崖边的便服少年,为首大汉将信将疑,慑懦道:你你、你就是当今皇帝?如假包换。
萧若微微一笑,自有一股威严高华的气度流露,衣袂随风轻轻舞动,长身玉立,造然物表,与你说话无用,叫你们孙大王来,朕要跟他当面一谈。
为首大汉不敢怠慢,当下吩咐手下掉头回去,临是之际,遥望萧若嘿嘿例嘴一笑,道:原来皇帝老儿也就是这么乳臭未干地后生,嘿嘿……言语间甚是轻能无礼。
萧若眉锋一挑,自地上拣起一块拳头样大的石头,扬声道:等等,把这块石头带上。
说时,手臂微微一扬处,呼的一声石头朝小舟扔了过去。
这一下投掷劲道强浑,硬是由悬崖上扔到了海面上的小舟,远远超出寻常成年人投掷的距离。
舟中为首大汉见石头飞将过来,下意识便伸手去接……一接之下,虎躯剧震,石头所蓄藏地力道超乎想像,他只觉一股沛莫能御的大力涌来,整个人不由自主望后飞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他抱着石头摔进了海里。
这大汉狼狈万状爬回舟中,跟落汤鸡似的,张狂气焰顿敛,忙不迭叫嚷着快开船。
舟中别的大汉见皇帝一掷之威竟至于斯,无不骇然失色,不敢再回头多望一眼,只是拼命划船。
岸上暴发出一片喝彩之声、望着这些狂妄无礼之辈狼狈离去的背影,御林军将士们俱觉说不出的痛快。
不多时,小舟回到楼船,禀明经过,一玻级把讯息传递上去。
过了好半晌,布满海面地战船中,一艘超巨型楼船磋缓驶出。
小舟这一番回服,耽搁了不少辰光,此时日头已近中天,华朝各路大军得知皇帝的下落,一齐往这边赶来,陆陆续续云某岸边,连七十门大炮也被骡马拖来,准备随时攻城之用。
选巨型程船缓缓驶向岸边,岸上将士们目睹这艘海上庞然大物,无不瞧得目眩神驰,叹为观止,不自觉的发出一阵赞叹之声。
但见这艘楼船船体长达三十余丈,起楼五层,高逾百尺,旗壮巍峨、船身两侧并无木桨、而是以二三十个车轮桨为动力行驶,另有五条巨型桅秆,白帆鼓风,呼呼作响。
船体周身包裹着一层铁皮,使水战中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一一火箭,也无用武之地。
甲扳上一队队军容整齐的士兵来回巡视、铠甲映日,刀枪如雪、族旗迎风猎猎招展、旗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孙字。
这艘巨船乘风破浪,浩浩荡荡驶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俨然是海上霸王。
萧若看着心头一动,长生军的造船技术令人惊叹,居然凌驾于天朝之上!他到底是来自21世纪的人,不同与出生于这个时代的帝王。
若是换了别的皇帝在此,目睹这般强大的一支海上叛军力量存在,多半是寝食难安,必欲灭之而后快,正所谓卧塌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而萧若则不同,他的眼界之开阔,远非这个时代的人所能企及。
萧若暗自琢磨着,恐怕东南亚不少岛屿已被长生军占据,岛上土著不可能是这群如狼似虎的海盗对手,长生军虽一直与朝廷为敌,然而他们毕竟是汉人同胞,只消朝廷政策得当,肯下血本以高官显爵招安这支海上叛军,那么将整个东南亚纳入天朝版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若这姓孙的长生军首领有野心海外扩张,率领这支当世无匹舰队纵横七海,扫荡各大洲,萧若绝对是乐见其成,他打下哪个地方,萧若便册封他为哪个地方的总督,就像十七、十八世纪英国王室利用海盗进行殖民扩张一样。
巨型楼船渐渐驶近,后面还有几艘楼船跟随,再后面则是海面上不升其数的大小战船。
萧若居高临下扫视山脚下云集的大军一眼,唇角缓缓荡出一个促狭的笑意,命令七十门大炮的炮手立刻填装炮弹,然后用黑布把所有大炮盖住,拖到岸边排列整齐,炮口悄悄对准行驶而至的巨船。
不一刻,一切准备就绪,萧若要给那姓孙的海贼王一个惊喜……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十四章 炮轰贼船------------------------这一带水域并无浅滩暗礁,吃水深的大船也可靠近。
巨型楼船缓缓驶来,离岸边一箭之外抛锚停船。
岸上数万人马异常安静,不计其数的目光俱都投注在这艘前所未见的海上巨无霸身上巨船的上层船舱装饰华丽无比,但见画栋雕梁,绚绫浮翠,镭金为柱,白玉作拦,在正午艳阳照射下流光溢彩,耀人眼目。
船船中熏香弥漫,丝竹清音徐徐奏响,先是四名手执拂尘的白衣童子并肩行出,来到船首分两侧肃立,其后迷四名红衣女童棒着铜兽香炉婀娜出来,行到船首也是分两侧而立,跟着又是持旗棒扇的少男少女,好一会儿才走完,人人持立两旁,垂头肃目,气氛甚是庄严肃穆。
崖上萧若看看不由冷吭一声,暗道:此贼排场竟比我这当皇帝的还要夸张!又过了好半晌,一声僚亮的唱喏冲天而起,船首两侧少男少女一齐俯身拜倒于地,袭袭香烟之中,只见十六名彩衣少女抬着一张胡床缓缓自舱中行出,前后左右各有四名少女,胡床之上大大咧咧躺着个无比肥胖的中年人,肥头大耳,浑身上下肉哪哪的,再加之身形较矮,活像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少说身三四百斤之重。
大王威震四海,纵横寒宇,德配天地,福身无边!船上甲士一遍遍齐声高呼,声嘶力竭,呼声响彻海面,声势惊人。
大胖子舒舒服服侧躺在胡床上,双目半开半闽,一派慵懒之状,嘴里一下一下慢悠悠的咀嚼着。
床侧跟着两名美姬,一人手拿葡萄,一人掌棒酒壶。
拿葡萄的美姬小心翼翼剥去葡萄皮,把晶莹鲜嫩的葡萄肉送入他口中;另一个美姬则时不时以美酒喂进他嘴里。
一行人旁若无人,浑不把岸上数万人马放在眼里。
岸上不少将士者不下去了,忍不住纷纷怒叱开来。
萧若不动声色,两手提起胸前虚按两下,鼓噪声便随之消退下去。
十六名少女抬着胡床走到船首。
大胖子微微抬了抬头。
眯着眼扫视岸上一番,眼眸开阖间精光隐隐,慑人心神。
咳!他大模大样咳嗽了一声,懒洋洋道:是谁、打扰本王午睡喀?嗓音阴阳怪气,给人一种阴侧侧的感觉,令人听了浑身不自在。
这句话他说的甚轻,可是漫过海面传来,所有人竟把每一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好似在耳边说出的一样。
岸上将士们面面相觑。
相顾骇然。
萧若微微一笑,道:是朕。
大胖子像是这才发现崖上的萧若一样,仰头冲他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咧嘴一笑,道:我道华朝皇帝迷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弄了半天,却是个嘴上无毛地半大娃娃!哈哈。
哈哈,哈哈给……说时,仰天大笑不止,甲板上无数甲士亦是一片哄笑。
岸上秦义大怒欲狂,并指如乾,指着船首大胖子。
厉声怒喝: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要卖狂!见了天朝皇上还不速速下船乞降,更待何时?!大胖子瞥了他一眼,哧哧冷笑数声,道:天朝……嘿,天朝就算全部船只加到一块儿。
也不配跟本王打一场海战的!天朝皇帝小子又能奈本王何?说到这里,不理会秦义,望向崖边迎风而立的萧若,似笑非笑道:华朝皇帝要见本王何事啊?嘿嘿,莫非要将华朝江山送于本王?萧若对他挑衅的言行也不动气,依旧负手而立,唇角缓缓牵拉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清声朗朗道:朕的江山承袭自列祖列宗,绝不会送给任何人!不过……倒是另有东西要送给你。
说完,居高临下瞄了身破虏一眼。
身破虏会意,当下命令炮兵揭开大炮上地黑篷布,瞄准不远处的敌船,准备开炮。
敌船上众甲士远远的望着,交头接耳,冲岸边整齐排列的数十个铁疙瘩指指点点,委实搞不明白官兵在摆弄什么玩意。
在此期间,随军太监把射日神弓及黄金箭送到萧若手里。
开炮!随着皇帝一声令下,火炮齐发,轰隆隆一阵震天巨响,好似天崩地裂,硝烟滚滚之中,十十枚炮弹拖着道道火蝎轰向敌船。
敌船离岸边不远,加之船体庞大无比,如同一堵墙般的横豆在海面上,瞄准起来并不比轰击城墙难多少,这一轮齐射,少说有四五十枚炮弹命中目标。
此巨型楼船虽说庞大坚固堪称当世之冠,然而毕竟是木制船只,自不能与千年之后的钢铁巨舰相提并论,炮弹纵然是实心的不会爆炸,挨上三五枚也照样是重创,何况同时被四五十枚炮弹击中。
炮弹轰中敌船,敌船顿时一片稀里哗啦,碎木横飞,水花四溅,船体发生一阵剧烈震荡,伴随着喀啦喀啦令人心惊胆拽的断裂之声,庞大的船体顷刻间分崩离折,整个坍塌崩毁下来。
这事儿来得太过突然,船上数以百计的水手卫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脚下一空,便身不由己哗啦啦地坠入水中,惊呼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姓孙的大胖子也不例外、十六名抬床少女扑通非通坠入水中,他肥胖的身子失去了支撑,也不可抗拒的坠向海面。
大胖子虽惊不乱,胡床甫一落水之际,他伸足在胡床上轻轻一点,月时双臂一振,呼的一声中,整个人便借势跃起,他身形虽肥胖臃肿无比,竟是难以想像的轻捷灵动,轻功身法已至极上层的境界。
说时迟,那时快!大胖子堪堪腾皋跃起,猛见一道金光破空而至,疾如闪电,他甚至连转念地工夫都没有、百忙中身形飞转,左手翻掌斜劈过去,正中黄金箭的箭身,然而黄金箭所挟的力道异常强猛。
他虽把黄金箭劈偏了方向,自己的整条手臂却也叫震得发麻。
他受这一阻,去势已尽,肥胖的身躯坠落下来,伸足在水面上飘浮的一块木扳上一点,再度借力拔身窜起。
却不料。
又是一道金光闪电般地射来。
直奔他胸腹要害。
大胖子无可奈何,只得方掌斜劈来袭之箭,掌箭相交之际,猛觉一股沛莫能掷地劲力延手臂直冲内腑,他闷有一声,已受了内伤。
黄金箭自大胖子身侧擦过,惊险万状,他一口真气已浊,身形坠落下来。
踏在水面上一块脸盆大小的浮木上、飞快换一口气。
站着别动!山崖上响起一声请吧,如春雷炸响,威势迫人,响彻海面,慑人心神。
大胖子气为之夺,一时隅立在木板上。
不敢轻易造次。
这几下兔起鹊落,其实只是一瞬问的事。
海面上远近船只上的海寇忽听得一串惊雷也似巨响,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那艘堪称无敌的巨船竟尔瞬间炸毁,所有人无不张口结舌,惊得呆住了。
而后孙大王两飞跃而起。
又两度叫金光逼落,遥遥可见山崖上一个少年引弓待各船海寇们空自怒喝连连,也不敢轻举妄动害了大王性命。
巨船上其余落水地水手侍从各自向最近地船只游去,他们都是在海上讨生活地人,人人水性不弱。
大胖子身为海寇首领。
纵横海上数十年,水性更是当世罕有其匹,他不是不想跃入水中潜下水底逃命,而是因为水里到底不比空中,水性纵然再好,行动起来也势必没有空气间灵活,皇帝神弓金箭正牢牢指定了他,稍有异动便是一箭射来,他已亲身领教过皇帝强猛到恐怖的箭术,一见黄金箭瞄准了自己,便打心眼儿里发寒,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不敢轻易尝试。
大胖子论究是一方枭雄,遭遇大变之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肥乎乎的脸上惊怒之色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哈哈朗声一笑,振振双袖,遥冲山崖上的皇帝深深一揖,道:化外之民孙瀚,过见华朝皇帝!草民率众不远万里而来,皇上却一见面就将草民的坐船轰沉了,如此这般,岂是煌煌华朝待客之道?萧若听了此言,微微有点儿意外,这人见风使舵倒不慢,前一刻还目中无人狂得跟什么似的,转眼之间竟厚颜无耻的叙起主客之礼来。
他轻吭了一声,讥谓道:你算什么客人?你是天朝叛徒,汉人中的败类!多少年来,伏着天高皇帝远,在东海南洋一带率众劫掠过往商船,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把你千刀万剐都算轻的!大胖子孙瀚眯眼望着他,发出嗤嗤嗤几声怪笑,道:少给我来这套!自古英雄豪杰哪个不是杀人如麻之辈?你姬家太祖皇帝打天下时,难道就没杀过一个无辜之人?其实这人世啊,也跟海里头一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一不就那么回事儿,说白了四个字:弱肉强食!爷们干地就是这档子绿林营生,世人怎么看随他去,咱还懒得理会那许多。
他负手而立、肥胖无计的身躯稳稳立在小木板上,随着波涛轻轻荡漾,单是这一手轻功,就堪称惊世骇俗。
真是强盗逻辑!萧若暗自一晒,道:这且不提。
你们趁华朝内乱,勾姑异族进侵中土,图谋不轨,又该当何罪?孙瀚毫无愧色,道:这些都是废话。
常言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坐了龙椅,自然指我们为贼,我们也无话可说;如若有朝一日本王身登大宝,本王就是真龙天子,至于你、你、你们……一面说着,一面指点着岸上众人,从皇帝、将领、一直指到普通士兵,你们通通都是乱臣贼子!此言一出,岸上将士们一片哗然、想他们堂堂朝廷官兵,反被恶名昭著的海贼指为乱臣贼子,简直要气炸了肺。
萧若情知跟这些个枭鸯不驯的贼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只崇尚强权,只敬畏实力,当下话语一转,道:想必你也知晓,这一带地域本属于唐宋两王封地,朕今日既然率大军在此,你想也能想到。
以唐宋两王为首的士族之乱业已平定。
同时,扶桑高丽两族的残余人马退守望海小城,旦夕可平……你是聪明人,这时率手下前来中土浑水摸鱼,恐怕来得不是时候吧!孙瀚闻言为之默然,皱着眉头打量岸上。
心知皇帝所言不虚。
视线不自觉地凝注在黑黝黝的大炮上。
人对未知事物常常有一种非理性的恐惧心理。
他回想起适才惊天动地的一击,饶是以他这等喜怒不形于色地人物,也不自禁的流露出些许震惊之色。
萧若目光敏锐之至,孙瀚地神情自然逃不过他的观察,便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你之所以敢来中土撒野,只是一厢情愿以为天朝水师不如你的舰队强大,其实不然,朕地‘雷霆火’可以摊毁世间一切舰船!你适才也亲眼看见了,你自以为举世无双地坐船在‘雷霆火’面前瞬间沉没。
要是还不信,还可以再试一试,看是你地舰认厉害,还是朕的‘雷霆火’厉害!他嫌火炮二字不够生猛,临时取了个生猛的名字唬人,反正这海贼王也不知道炮是啥玩意儿。
孙瀚面孔抽搐一下,粹然回过神来。
哈哈大笑几声,掩饰自己的窘态,笑眯眯道:皇上说笑了,草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非份之想,这个事儿嘛……是因为拼阵子听闻天朝君臣之间打得好生热闹。
草民也是在南洋海岛上待久了,有些儿静极思动,一时起意带儿郎们来中土转一转,瞧瞧热闹。
现下既然打完了,草民这就要带儿郎们回南洋去了,哈哈……一听孙瀚说出这话。
俏立萧若身旁的女军师明显松了口气,望着萧若星目连闪,泛动着异样的神采。
萧若神箭佑然指着孙瀚,毫不松懈,沉吟着道:你若归顺朝廷,朕可以既往不咎,破例封你为靖海王,南洋岛屿都划为你的封地,世袭罔替。
不知你意下如何?愿意地话就即刻率舰队封锁望海一带的海面,见扶桑高丽两族的人出来则杀无赦,待朕的大军杀尽异族侵陈者之后,朕赏你白银二十万两搞军;你如果不识抬举,嘿嘿……只怕今日休想生离此地!孙瀚不是笨人,自然明白封王云云,其实就是一场交易,以他向皇帝称臣为条件,换取朝廷对他的承认。
孙瀚满脸惊喜之色,啧啧惊叹不已,封王啊?!啧啧啧……皇上真看得起草民哩!孙瀚说到此处,肥乎乎的身体猛地上下一荡,脚下踏的木扳飞进,身形如离弦之箭望远处疾掠。
变故突生、早已引弓待发地萧若不假思索便一箭朝他射去。
金光一闪而至,疾如流星,快似闪电,孙瀚早有准备,暴吼声中反臂一杨,手中木板脱手飞出,迎着电闪而至的金光,噗的一声轻响,黄金箭将木板赏了个对穿,然后与木扳一齐坠入海中,孙瀚自己则脚点水面上飘的残木断柱飞速远去。
巨船被整个毁轰,这一带海面上到处是飘浮的大小木块,孙瀚轻功卓越,脚点浮木飞驰,直如履平地一般,掠向最近一艘楼船。
一开始自巨船上落水的数百名水手侍从俱都向那按船游去,孙瀚待水面上没有浮木时,便脚踏手下地头顶借力,脚不沾水毫不停顿的奔行,不一刻,已至楼船之下,腾身一跃而起,上了楼船甲扳,就此楞脱险境。
远近船只上的众海寇大声欢呼起来。
岸上官兵无不暗叫可惜,只差一点点就将那海贼王留了下来。
萧若脸上无喜无怒,默默放下弓箭、其实,他适才射出一箭之后,电光石火间又是一箭上弦开弓,射出的一瞬间他心念电转:若是一箭将此人射伤或射毙,只怕反不为美,如若因此使得海寇骚扰东南沿海,那麻烦可就大了、不如放他一马,给他一个台阶下……正是这个念头,使他上弦的一箭至终没身射出,任敌人逃是。
孙瀚上得楼船,惊魂甫定,他纵横海上数十年,还是头回遭遇这等险恶的境地,众目瞪瞪之下,在那年轻人面前这个跟头可栽得不小,他恼羞成怒,冲皇帝遥遥天呼:东海南洋,通通是我他盘!我欲王自王之,谁敢说个不字,哪用得着他人册封?!日后,你当你的中土皇帝,我做我的海上霸王,你我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想让老子对你僻首称臣,门儿都没有!萧若闻言哑然失笑、两手抱拳,朝他遥遥一礼、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清朗的话声自海面上远选传来,孙瀚胖脸微微一热,他缓过一口气,已隐隐猜到自己之所以能安然回来,应是那少年手下留情了,若不然,以少年悠般精绝强猛的箭术,他回逃史时至少还能射出一、两箭,他可没有十足把握能够躲过。
孙瀚身躯僵了一下,终于冲皇帝深深一揖回礼,待所有落水手下上了船只,他纵声高呼:开船!一时间,号角声大作,旗帜传讯,布满海面的庞大舰队缓缓开动。
只不过,舰队行进方向并非向南,而是向北。
哎呀不好!秦义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些海寇朝那个方向一定是去望海城,他们还是要跟异族汇合犯我疆土!不然。
萧若遥望舰队远去,沉吟一回,缓缓开言道:孙瀚并非一个傻瓜,不会看不出扶桑高丽人破灭在即,他们这当口还巴巴的前去助战,实有百害而无一利。
因是另有缘故。
萧若飞身跃下山崖,振臂大呼:所有将士听令:全军开拔,目标——北边的望海小城!是该让那些东洋人血债血偿的时候了……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十五章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萧若飞身跃下山崖,振臂大呼:所有将士听令:全军开拔,目标一一北边的望海小城!是该让那些东洋人血债血偿的时候了……皇帝一声令下,数万士兵轰然相应,士气异常高涨,为惨死同胞复仇雪恨的强烈愿望,使每一名士兵都磨拳擦掌,迫不急待。
骑兵当即翻身上马,步兵快速排列好队伍,数万人杀气腾腾向北行去。
全军整队期间,萧若命二百名士兵护送那些逃离虎口的可怜姑娘回登州安顿,姑娘们悲喜交加拜谢之后,萧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女忍者的身影、看来她已然不告而别,他没来由胸臆间一阵莫名的稠帐,无以言说,偏生又挥之不去。
倒是王姓女军师一直默默的跟在萧若身旁,只是她秀眉轻颦、眉宇间哀愁难解,他微一转念,已隐隐猜到她因何闷闷不乐,柔声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不将那些屠我无辜百姓的异族畜生留下,何以告慰满城遇难百姓的在天之灵?女军师不答,只发出幽幽一声叹息。
萧若笑笑,翻身跨上御马雪麒麟、甩甩马鞭,自言自语道:有战争就难免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除非全天下归于一统,再没有敌国与异族之分,否则,人类历史注定就是一部战争史。
女军师美眸一亮,杨起俏脸,定定望着他,梦吃般的喃喃道:归于一统?……全天下……真的可以吗?萧若心弦不期然一颤,转头遥望远方,默然良久,也许……马蹄如雷,旌旗招展,数万大军浩浩荡荡望北方进发。
至申时之末,天色已近黄昏,大军抵达望海城南郊。
临海小城的城郭悠然在望。
远远便听见海面上杀声震天,火光四起,战鼓隆隆震天价响,只见望海城以东海面上船只不计其数。
两方人鏖战正酣,水面被染成一片殷红之色。
其中一方大小战船无数,船上水战器械齐备,军容鼎威。
战船进退攻守之间甚身法度,配合姻熟,桅杆上孙字旗猎猎狂舞,正是孙瀚率领的长生军海寇舰队;另一方则是从望海城根狈逃窜出来的扶桑高丽人,他们原本就不是什么水军。
所乘船只大多是些破旧商船、渔船,外带几条海盗船,每一条船上都载满了惊恐万状的两族人,显然他们是想乘船逃回国去。
哪晓得刚一入海就遭到长生军的截杀。
双方水上战斗力根本不成比例,说是战斗,其实自双方甫一接触开始,就演变成为一面倒的屠杀。
东洋人船只有的被火箭烧毁,有的被长生军楼船上的拍竿砸沉,有的在接舷战中被俘虏,有的给潜入水中地海寇凿穿船底,有的干脆叫长生军巨型楼船撞翻……落水的东洋两小国人充塞海面,成了长生军战舰上弓箭手的绝佳靶子……东洋人既无能战斗。
也无力逃跑,被长生军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这一幕,就仿佛几百年前地白江口之战重演。
虽然都是遭到对方屠杀,所不同的,当年白江口之战好歹面对的是大唐正规军水师。
一贩涂地之余还多少有点面子;而今日碰上的仅仅是一支亡命海上的叛军、败得却比当年还要彻底,还要令人绝望……岸上数万官兵遥遥目睹这一幕,无不看得热血沸腾,眉飞色舞,情不自禁大声喝彩助威起来。
欢呼声震动天际,响遇行云。
海上长生军听得官兵发自内心的为他们欢呼助威,这简直是破天荒从未有过的事儿,人人精神为之一振,有些汉子鼻头发酸,目蕴热泪,他们当中虽有不少人在南洋出生,然而所有人的根都在中土,这一刻,游子思乡之情竟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他们自发齐声高呼相回应,一面更加疯狂地杀戮异族侵略者。
东洋人的先行前锋船队在长生军强力打击下,几乎全军覆没,中军主力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敢出海送死,全军仓皇逃回了望海城里。
事到如今,想逃回国去都逃不掉了。
海上杀喊声渐渐消退,战事暂时告一段落,海面上一片狼籍,残木浮尸满目尽是,夕阳斜熊下,海水一时为之尽赤。
萧若心下暗自感慨,都说汉人自古就喜欢内斗,事实上,那是因为中国实在太大,汉人实在太多,跟自己人打交道的机会远远多过跟异族人打交道,内部问题自然也就多了,而一旦面对异族人,汉人往往便会抛开成见,同仇敌忾,共御外侮。
眼前官兵与海寇都能自发的团结对外,着实让他感动了一把。
萧若挥兵直进,将小小的望海县城团团围住。
小城东面临海,其余三面皆是平原,在大军层层包围之下,如同汪洋大海中一叶随波荡漾的扁舟,时刻会被怒涛所吞没。
城内还剩下万余扶桑高丽人,他们眼巴巴望着漫无边际的精兵把城池团团包围,唯一的出路海上又被长生军封锁,所有人哭都哭不出来,即使是最狂妄的人也都绝望了。
末日即脊来临,时不时听得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不少倭人将倭刀擦得锃亮在自己腹部比划,甚至有人自相砍杀起来……城池内鬼哭狼嚎,一片最后的疯狂景象。
秦义大憨带着一群将领兴冲冲来御帐请战,口口声声要连夜攻城杀他娘的。
萧若看着外面的天色,沉吟一番,道:敌人已成瓮中之鳖,插翼也难飞了。
今日天色已晚,我军没必要连夜攻城、黑暗中不惟徒增伤亡,还会让敌人有逃脱的机会。
诸将传令下去,今晚除留下些值夜警戒的士兵外,全军饱睡一晚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攻城,务必将敌人杀个片甲不留、不使逃脱一人!众将轰然领命,精神抖擞地去了。
萧若把御林军书吏安笑之招到面前,让随行太监取来一些金银珠及几件珍奇古玩。
用黄缎包裹好,命安笑之带这些东西去海上见孙瀚,好好奖励安抚他一番,请他率部再封锁海上一日。
孙瀚今日当着数万部属之面。
在萧若手下栽了个大大的跟头,以他这么个称霸一方的枭雄,若说他心底里没有半点怨怼之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萧若情知安笑之口才便给。
处事圆滑,让他携带厚礼去拜见孙瀚,正可以当众给足他面子,使他敬畏之中不再感到屈辱。
正所谓御下之道,恩威并施,一张一驰。
萧若如今是财大气粗,在赏赐一头,向来毫不吝蔷。
安笑之恭声领命,退了出去。
自去水上见孙瀚。
望海县城不大,全军就围着城池扎下营寨,全然不把城内敌军当一回事。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降。
萧若用过晚膳后,很是悠闲的行出御帐,铁寒玉寸步不离的跟着,以防绝境中地敌人派刺客来行刺。
在营地内碰上缠缠绵绵两兄弟,兄弟俩一若见皇帝,便满脸谄笑地跟在后面。
铁寒玉赶也赶不是,萧若在思索事情,也懒得理会他们。
萧若信步而行,来到一个小山坡上,站在高处遥望城墙,英眉深锁。
也不知在想什么。
铁寒玉三人也不敢打扰,默默待立一旁,缠缠锦锦大眼瞪小眼,憋闷得不行。
皇上,这一仗你打算怎么打?女军师不知何时来到近前,缓步行上山坡。
萧若回首瞧了她一眼。
朗朗笑道:怎么打?哈哈,我军是怎么打怎么赢!明日朕以大炮攻城、这座小县城的城墙既矮且薄,毫无坚固有言,几轮炮击就能把整个城墙轰塌,然后我大军一涌而入…嘿,王兄难道还认为胜负有任何悬念呜?皇上所言甚是,敌军断无反败为胜之理,可……女军师玉手指着城池,续道:可城里毕竟还有万余名敌人。
常言道困兽犹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万余敌人一旦到了绝境,当心他们以必死的决心拼死一战,那时往拄能暴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只怕会使我军伤亡不小。
萧若一时无言,他适才思索地正是这个问题,只是一直苦无良策。
他知女军师精通兵法,足智多谋,遂问道:不知王兄可有何妙策?劝降!女军师的回答简洁有力。
只要皇上对敌军承诺留他们一命,以目前这般局面,至少有一大半人会弃械投降、此城很可能不战而下。
请皇上以仁惹之心、免除这一场攻城血战!萧若面色不豫,冷哼一声,心道:哼,劝降!当初这些畜生攻陷城池时,饶过满城无辜百姓没有?!难道异族人的命是命,我朝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仁慈?哼!面对禽兽,就该用禽兽地语言!女军师看见皇帝脸色,就知道他绝不接受,长长以息一声,不再言语。
默然好半晌,萧若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露出个促狭的笑意,冲缠缠绵绵道:你们两个,去给朕把秦义将军叫来。
缠缠绵绵忙不迭应是,飞也似的跑了。
不多时,两兄弟与秦义来到坡下,秦义很是亢奋,以为皇帝改变主意要连夜攻城了,他是个急性子,巴不得今晚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萧若吩咐道:秦爱卿,你去命令炮兵将七十门大炮布置在三面城墙下,朝城墙轰击两轮……皇帝话未说完,身义便兴奋得连声应是,道:谨遵皇上旨意!末将这就去布置,不将敌人城墙轰开、末将今晚就不睡了!萧若没好气白他一眼,笑骂道:谁叫你轰开城墙了?你这小子别瞎激动,好好听着:所有大炮每炮都只能填装三成半的火药,朝城墙轰击两轮、轰完之后你就回营睡大头觉去吧!秦义听了这话,就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肚,奇道:只填装三成半的火药??那……那恐怕打都打不远,难以轰动城墙。
皇上,这……萧若一挥手打断他的话,笑道:轰不动好,朕就是要轰不动。
朕可先跟你说清楚了,你要是把敌人城墙给朕轰塌了,朕把你军法从事!还不快去依令行事!秦义不敢多言,心知皇帝虽然年岁不大,但大智大勇,每每能出奇制胜,如此下令必身缘故,他当即行礼拜别,带着一头的雾水去传令布置。
小半个时辰之后,大炮布置就绪,轰隆隆一串巨响,同时轰击北南西三面城墙。
城墙上扶桑高丽人不明白大炮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炮弹轰到城墙上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禁若寒蝉,每一个人都嗅到了死亡地气息。
谁也不曾想到,大炮声势虽惊人,炮弹打出去却十分无力,大多数炮弹连城墙都没碰着,就一齐坠落在了城墙脚下,少数轰中城墙的炮弹,也没造成什么破坏便无力坠落……一轮齐射过后,硝烟渐散,只见城墙安然无恙,稳如泰山。
城上城下一片死寂,所身人都呆住了。
炮弹火药很快重新填装好,随着秦义一声令下,七十门炮轰然震响,又是一轮齐射。
结果跟前一轻差不多,依旧无甚成效。
秦义忿忿回营睡觉,炮手自行收炮。
而对城墙上的东洋人来说,这一喜当真非同小可,不啻于绝处逢生,他们简直快乐疯了,必死之中竟出现了一线生机,仿佛无边黑暗里捕捉到一丝光明,六神无主的众人猛然找到了主心骨一一就是城墙,以城墙为依托固守!他们还是有希望的。
城墙上狂喜的人们激动万分,不少东洋人相互抱在一起又唱又跳,又喊又叫,像山野间一群快乐的猴子。
气氛急极扭转,自大且自卑的倭人又狂妄起来,面向城外挑衅不已,做看不堪入目的手势。
城下萧若看见这一幕,忍俊不住扑哧一声大笑开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坏喔。
一旁缠缠绵绵咋咋呼呼叫嚷着:哎呀呀不好了!那些铁家伙不管用,轰不动城墙,这可怎生是好?没人理他们,铁寒玉望着城墙上若有所思,好似有点儿明白了。
女军师白皙地俏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道:皇上,你好诈!得王兄夸奖,朕幸何如之!萧若朗声哈哈大笑,举手遥指城池,就让他们抱着希望度过最后一晚吧!哈哈,明日一早,让城里那些可怜的猴子们尝尝精神支柱瞬间崩溃的滋味……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十六章 虚虚实实------------------------翌日一早,曙光初露,晨曦四合,东方海面上旭日将升未升。
望海城下,华朝军营里已热闹了起来,精神抖擞的士兵自营帐里大步行出、浑身上下披挂整齐,饱餐一顿后,各自列队准备,迫不急待等候攻城命令。
反观望海城内,东洋人基本上全部一宿未睡.昨晚抓紧时间准备守城事宜、整整一宿没有消停,到得早上,城头上两族士兵人人疲惫不堪,累了个半死,但精神都很亢奋,因为此刻城墙上箭矢、擂木、滚石等守城物资堆积如山.若是华朝军队敢来硬碰硬攻城,就要狠狠给他们个迎头痛击。
两族人自信心满满、这些亡命之徒此刻已经没退路了,横竖没了活路,就是死、都要死在城墙上,他们说什么也不相信华朝军队能攻入城墙一一在他们所有人拼光之前。
萧若今日五更时分就已经起床,带着几名大内待卫出营.策马围统望海城转悠了两圈,了望敌情。
令侍卫们莫明所以的是,皇帝观敌情时始终面色古怪,好似极力忍住笑意的模样.着实让他们一头雾水、想问又不敢问。
回营之后,天色已明.萧若命人把众将招来御帐.趁全军士兵埋锅造饭的工夫开战前会议,布置具体任务细节,诸将相继洪声领命而退,豪情万丈。
辰牌时分,一切准备就猪。
萧若跨上御马,来到城池西面的大营外,下令将北、南两面城墙下的大炮尽数调到西面来。
这番调动动静不小,城墙上众多东洋人看得一清二楚,经过昨日两轮炮击。
他们对这些个中看不中用的铁疙瘩极度不屑,不由得发出一片轰笑。
在城墙上鼓噪起来,用两族夷语高声叫骂。
耀武杨威。
这些东洋来的拘东西好不可恶,死到临头还要卖狂!皇帝身后地秦义忿忿说道。
萧若转头瞟了他一眼。
微微一笑,遥远的西方有句谚语:上帝让谁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秦义听了此言默然不语,侧头沉思,似乎若有所悟。
女军师惊奇地望着皇帝,问道:皇上这句话打哪儿听来的?萧若笑而不答。
使女军师越发觉得高深莫测,不可揣度。
不多时,七十门大炮在城西排列整齐、炮口俱都朝向城墙。
黑黝黝地。
神威凛凛。
跟着弹药填装完毕,引线牵出.炮兵手执火把侧立一旁待命、这回并没有刻意只填装三成半的火药,而是正常足量填装。
在此期间,东洋人在城头上尽情大嚷大笑。
用最肮脏地语言手势表达对大炮的鄙夷之情,并对华朝人的愚蠢表示遗憾……开炮!开炮!!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七十门大炮一齐开火,轰隆隆一阵震天巨响,地动山摇,炮弹裹着团团火光猛然撞在城墙上……刹那之间令所有扶桑高丽人不可相像的一幕出现了:西面城墙剧烈震荡着整个崩塌下去,碎石四溅,尘土飞扬,原本矗立的城墙成了一大堆乱石,防守西面城墙的千余名扶桑人摔得筋断骨折,哀鸿遍野,其中不少人更被活埋在了乱石中。
其实望海城只是座不起眼的小县城.城墙不高,顶多只有三四丈,由夯土伴石料筑成,根本谈不上如何坚固,如果换了中原人打内战,没有人会蠢到坚守这种县城,要守也应守大城、坚城,也只要东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等城池上.并对这种在他们看来巍峨雄壮、实则脆弱不堪地城墙寄托不切实际地幻想。
城墙随着炮声轰然崩塌,城内其他东洋人彻底傻掉了,呆呆望着西面城墙,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萧若高举天子佩剑朝城墙倒塌处一指,杀!!顿时万马奔腾,禁军及御林军骑兵如潮水般涌向小城,势如排山倒海一般。
城内负隅顽抗的东洋人肝胆俱裂,吓得面无人色,惶惶不知所措。
自昨日两轮炮击后,东洋人喜出望外中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城墙上,一心一意想打一场守城战,并为此准备了一个通宵,所有人累得够呛,作梦也没想到,作为他们精神支柱的城墙一瞬间就被轰倒了!这一刻,被轰例的不仅仅是城墙,伴随倒下地,还有他们的信心及斗志。
所造成的心理冲击无以伦比。
绝望中,很多人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骑兵潮水般冲上乱石堆,纵马一跃进城,争先恐后涌向城内深处、很快便贯穿全城,将城内及各段城墙上的敌人切成一块一块。
看华朝步兵也开始大举进城、东洋人的败亡已成定局,再不能挽回。
东洋人军心大乱,各级指挥已不能正常发挥作用,许多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似的东奔西窜,惊声尖叫,更有不少士兵绝望中抛下武器.跪在街旁求饶,但华朝骑兵毫不停顿的驰过,一刀一个,轻松写意砍下了他们的脑袋一一同胞惨遭屠戮的仇恨让所有华朝将士拒不接受俘虏。
杀声震天,惨呼四起,小小城池已变成了个屠杀场.恰似半个多月前东洋人屠戮满城无辜居民的全演、只不过,如今屠人者反被人屠,真个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萧若在马上面无表情,冷冷的扫视战局。
身后女军师叹息一声,背过身去,抽出她的墨玉洞萧,缓缓的吹奏起来。
萧音呜咽,沧桑而低婉,在血腥的战场上空悠悠飘荡回旋。
杀戮持续下去,城内各处东洋人身组织的抵耗越来越少,血肉残尸遍地都是,充满仇恨的华朝将士尽惜挥洒着他们的复仇火焰。
忽然,城池北门大开,一群高丽重甲士兵拥簇着那姓金的白发老将冲杀出来。
华朝大军早将小城围得水泄不通,杀进城池的士兵不到总人数的一半,剩下的都在原地固守待命。
北门外的士兵一见敌人突围,发一声喊,雾时箭矢如暴雨倾下……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十七章 尽灭入侵异族------------------------北门外的士兵一见敌人突围,发一声喊,霎时箭矢如暴雨倾下。
这群高丽士兵身着重甲.寻常箭矢射将上去,便给厚重坚固的铁甲弹开,正是弓箭的克星,他们大吼厉喝着,挥舞兵器不要命的向华朝守军阵势冲来,欲杀出一条血路掩护姓金的老将逃是。
待敌人再冲近一些,嚷嚷声里,阵前一排护国弩同时发射,弩机强劲的力道使弩箭在有效射程内能轻易穿透铁甲,一排弩箭迅猛射出,就见敌军人群中惨呼声大作,鲜血四滩,一大半重甲士兵中箭倒在地上、挣扎不起。
剩下的重甲士兵眼看不是头,吓得那敢再冲上前送死,拥簇着白发老将转身就逃、可是为时已晚,护国弩操作简易而高效、上弦速并不计弓箭慢多少,还未等他们跑出多远,强劲犀利的弩箭又相继射来,保护老将的重甲士兵一个接着一个中箭倒地,转眼只剩下了老将一人。
白发老将情知在劫难逃,虎吼一声,索牲转过身来,双手横握一支大乾,在身前舞成一团光彩,箭矢一射近便给磕飞了.直身水泼不入之势。
还剩了白发老将最后一人,密集如漫天飞蝗的箭矢不断扑向他周身,永不间断。
白发老将双目赤红,须发倒竖,生死关头他一喜苦练数十年的武艺发挥到极致.在无穷无尽的箭雨下苦苦支撑。
然而,人力终究有时而穷。
倏地,一支弩箭透过层层戟幕刺入他肩头,他闷哼一声,手中大乾的舞动稍稍一缓,就是这么稍稍一缓地工夫。
又是几支箭矢射中他胸口……他嘶声惨叫着,大戟当哪一声坠地。
漫天箭矢劈头盖脸罩向他全身……白发老将瞬问被射成了刺猾,缓缓仰天摔倒在地上。
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这名想来中土建功立业的高丽侵略者,就此客死在异国他乡。
远处传来一片胜利欢呼之声。
城内杀戮一直持续到正午,各处杀喊声渐渐沉寂下去,各部兵马陆陆续续派人禀报皇帝具体进展.城内各处有组织的抵抗已基本被扑灭,各部将士自在加紧追杀异族四散逃窜的残兵,说是那些东洋来的猴子逃命地本事很有一套.上树者有之。
钻地者有之。
藏入墙壁家具者有之……总之要将他们一一揪出来正法,倒颇费一番工夫。
萧若恨恨的下达圣谕:给朕搜!一寸地方也不要放过,就是据地三尺,也要把那些畜生给朕一个个挖出来!抓到一个就地正法一个,我们不收俘虏!传令兵恭声应是,自去传令。
到黄昏前后。
小小城池简直成了人间地狱,满目望去,尽是血肉残尸,触目惊心,血腥味浓烈得给鼻,萧若深深吸了口气,胸口烦恶欲吐。
他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在此之前,他恨不得将那些异族侵略者亲手撕碎……可是,现下满城居民地血仇得报,耻辱已雪,他目睹满城惨状,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觉胸口郁结难言,百般滋味齐聚心头,也不知是喜、是怒,是哀、是怜,是乐,是悲……抑或兼而有之。
萧若勒转马首,缓缓拍马行回大营,疲惫的声音传来:传令下去:今日天色已晚,着各部将士退出城池,各回大营歇息……顿了一顿,又道:明日继续进城大摆残敌,务必不让一个敌人逃脱!!传令兵应命而去。
女军师望着皇帝离去地背影,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樱唇翕动,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萧若回到御帐,仰面躺在御床上,英眉深锁,默然无语。
蒹葭等四女围在他四周,八只小手温柔体贴的为他捶捏推拿。
萧若浑身放松,吐出一口浊气,心情好了一些。
城内各部将士得到皇帝命令,陆陆续续退出小城,各向上级报功,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精神却仍不失亢奋的回营帐安歇。
刘破虏触自进御帐禀报皇帝,启禀皇上,我军将士抓到三十四名扶桑高丽女子……末将不知该怎生发落,是否照样处死,请皇上示下。
哦?萧若推开四女,站起身来,道:她们在哪里?末将已把她们押到帐外…….萧若不待他说完,便一把掀起帐帷快步走了出去。
来到御帐之外,只见帐前跪了三十多个异族年青女子,一些执荷枪的士兵在四周着押。
这些异族女子一见皇帝出来,有几名佳女便挣扎着想站起,冲皇帝用倭话尖声大叫.甚是强悍。
更多的女子则是缨缨呜呜的啼哭.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
女军师在一旁忧形于色,是到皇帝面前,行礼道:皇上……、萧若一抬手打断她的话,渭然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岂不知哉!屠城与这些女子无关,她们罪不至死.朕……饶她们一命!异族女子中有听得懂汉话的,听得皇帝不杀她们,又惊又喜,拼命地磕头谢恩,其余女子见此情形,猜也猜到了皇帝地意思,这一下无异于绝处逢生,全部异族女子当即一齐叩谢不杀之恩。
不过……萧若忿忿道:不过你们既然来了中土,也就别想回去了!来人!把她们带下去,好生看押,明日将她们赏给此战有功将士!说完、大袖一甩,头也不回进了御帐。
晚膳过后,今日全军伤亡情况清点完毕,秦义进御帐来禀报皇我军伤亡人数共四百八十十人,其中阵亡一百零五人,其余为重另有轻伤者千余人、伤势并无大碍,不计入伤亡之内。
而敌军一万多人基本上全军覆没,此战无疑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大胜仗。
萧若听罢,下令今晚多派人手值夜戒备,多点火把熊明,以防城中漏网之鱼借夜色逃离城池,明日就是将这座小城夷为平地,也不能让一个敌人逃脱……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十八章 女军师辞行------------------------秦义恭声应是,领命而退。
到得次日.萧若派出两万士兵进城,一万人由秦义率领,负责四处搜寻漏网敌人,另一万人由刘破虏指挥.负责打扫战场,以及处理满地的尸体,以免尸体腐烂引发瘟疫。
秦义本身是个急性子,又有了皇帝就是将这座小城夷为平地,也不能让一个敌人逃脱的话,毫无顾忌、便放开了手脚大干。
先是分派人手将小城里所有枝繁叶茂的大树砍倒,大树轰然倒下.不少藏身敌叶中的异族人无所遁形,被揪出来一一授首。
然后再派人把城内所有水井填死,往井里填埋石块泥土之际,时常听得井下传出魂飞魄散的惨叫声,填井士兵便相视而笑、填得越发来劲,俱有某种病态的快意,就像活埋东洋人一样。
搜寻将士要是怀疑哪栋民宅墙壁夹层中藏有敌人,也懒得到处敲打,干脆把整座房子推倒,如若真有敌人藏身其间,便不明不白活埋在乱石之下。
与此同时,两千人分成一个个小队,在全城来回拉网式的搜索,任何隐密角落都不放过。
搜捕、杀人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血腥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
刘破虏指挥士兵将敌人尸首搬运出城,集中至城北一片荒芜山坡上,挖个巨形万人坑,以便扔进去一齐掩埋处理。
萧若位立万人坑一旁,静静的看着,心头一丝不安之情渐渐扩大,他始终没有找到敌酋岛津秀九的尸首.连北条夫人及上直柳八郎等一干重要人物也没出现。
再有就是不计其数的尸首当中.没有一具黑衣忍者的尸首……这一群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忙碌的一天转眼过去,不觉到了华灯初上时分,秦义率众出城。
禀报皇帝敌人无一漏网,小城内不可能还有活地异族人。
刘破虏指挥的掩埋尸体任务也接近尾声,但是到最后也没发现岛津秀九夫妇,以及一干岛津家重要人物外带黑衣忍者的尸首。
难道这群人飞上天去了不成?!萧若百思不得其解,整座城池围得跟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他们怎么可能逃掉?除非……除非长生军封锁海面之前,岛津秀九就带着手下重要人物逃之天天了,现下怕是已回到了东海岛国扶桑。
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萧若喜悦中不免带身些许遗憾。
他把安笑之招到面前,让他带几个士兵抬二十万两白银去见孙瀚.道:朕说过只要他率军封锁海面。
朕就赏他二十万两银子,君无戏言,朕言出必践。
安笑之领命,带几个士兵抬着银两出营而去。
不多时,安笑之就已回营,月色之中,隐隐可见海面上庞大地船队缓缓开拔,转向南方驶去。
孙瀚怎么说?萧若问道。
安笑之恭声答道:回皇上,孙瀚收下了赏银。
但……但他一个字也没说,就让下人把微臣客客气气送了出来。
一个字也没说?萧若心念电转,约莫猜到了孙瀚的想法,笑道:孙瀚要是谢恩,就无异于承认是朕的臣属,可他又想要那笔巨额赏银。
便只好一面收下银子,一面一字不说了。
吾皇圣明!安笑之大为叹服,心悦诚服道。
萧若派飞骑返京报捷,沿途一路以释站快马火速传递,三日内就能到达京城。
萧若在报捷书中命翰林院起草两份正式国书,分别送给扶桑高丽两小国。
国书言辞不必客气,要摆出天朝上国的威严,居高临下以严厉词句训斥两国国主,并责令扶桑人交出岛津秀九等一群参与屠城的凶手——与面对契丹人不卑不亢平等谈判的态度不同,对于这东洋两小国,完全不用当一回事,两国朝廷纵然被激怒,也不敢怎么样,面对他们一直以来仰视巍巍天朝,除了忍气吞声还是忍气吞接下来的三日,林林总总的大小善后事宜千头万绪,萧若忙得浑头转向。
全歼异族入侵者的捷报传出,普天同庆,万民欢腾,各地官员贺章雪片也似的传来,萧若一开始也龙颜大悦,一份一份仔细阅读,看了一些之后,便觉索然无味,贺章里都是些变着花样的歌功颂德,缺乏有建设性地意见.不少贺章甚至怂恿他率大军去泰山封掸.以昭皇帝圣德,传耀后世云云。
萧若对那等劳民伤财的勾当兴趣缺缺,况且他现如今只求江山危而复安,天下太平,万民安居乐业就心满意足了,自认功业远不能跟历史上几位英明神武的皇帝相比,实在厚不起那个脸皮去泰山封掸。
他一边让全军就地修整,一边安排望海城的各项重建事宜.颁布圣旨望海城及其周围附属村镇免税三年,朝廷鼓励各地居民移居望海城。
此外.他还亲自去满城被屠居民掩埋处祭奠一番……等等。
到第三日上,女军师收拾好行案,向皇帝辞行。
萧若骤然吃了一惊.急道:王兄何以舍朕而去?是朕哪里怠慢了你吗?女军师面色沉静如水,两粒乌黑闪亮的眸子凝视着皇帝,缓缓摇了摇螓首,淡然道:皇上言重了。
我本不是尘世中人,你我缘分已尽,我这便要回山修行去了。
愿皇上善自珍重!说完,纤腰一扭,转身就走。
王兄请留步……萧若大急,一个箭步冲过去,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她凝脂美玉似的小手。
女军师俏脸儿一阵羞红,甩臂想把他甩开,填道:你……放手!啊!是是。
萧若也是一时情急,这时才猛然惊觉唐突了佳人,赶忙放开手,只觉她玉手滑腻娇嫩,柔若无骨,令人爱不释手,同时一缕淡淡的少女幽香沁入鼻中,他不由得心中一荡。
女军师俏面低垂、默默不语。
空气间气氛一阵异常的微妙。
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六十九章 妹妹喝完这杯再是------------------------女军师俏面低垂,默默不语。
空气间气氛一阵异样的微妙。
萧若目光一凝,柔声道:你留下来好不好?如今天下不宁、江山动荡,西有叛军割据巴蜀,北有契丹胡人虎视中原,你胸怀韬略,兼爱世人,有安邦定国之奇志,当此之世,正是大展鸿图青史留名之时。
你留下来辅佐朕安定天下,朕……朕可以让你出将入相,位极人臣!在你而言,于公,可以造福天下亿万黎民,泽被苍生;于私,有想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流芳百世,受后人景仰,哈哈……岂不痛快?!女军师既然仍作男装打扮,萧若也不揭破,就当她是个惊才绝艳的少年。
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对我来说皆是过眼云烟。
女军师丝毫不为所动,淡然说道,顿了一顿,续道:川中叛军不过藓芥之疾,动摇不了朝廷根基,叛军首领江老爷子活名钓誉,才德俱不足,手下将领只求偏安一隅,并无席卷天下之志,论究成不了大事。
异日朝廷平乱大军一至,川中叛军指日可平。
至于天下亿万苍生么…….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这世外之人只能为他们祈福了。
若是皇上日后时时以万民福社为念,必能成为一代明君圣主,我也感激不尽。
说来说去还是不肯留下!萧若见她铁了心要走,劝也劝不听、也不免有点来气,看着她趋然绝世、不染凡尘的淡泊模样,没来由想到那晚小庙中强吻她时娇羞万状的神情……他忽然心头一动,冒出个超级下流超级淫贱的念头。
女军师见皇帝死盯着自己猛瞧,火辣辣的眼神中似有异色,她脸孔一热,深深拜了一礼,道:皇上。
就此别过。
说完.转身就走。
王兄且留步.听朕一句话!萧若连忙冲上前档住她.咧嘴笑道:既然王兄执意要走,人各有志,朕也不愿强求。
今日一别,后会无期,恐怕今生再不能相见。
呃……这样罢。
今日诸事繁忙,请你再留一天。
待朕明日一早为你设安饯行如何?女军师听了这话,稍一踌躇。
沉吟着道:皇上美意.草民心领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贵在知心,这一套繁文缛节还是免了吧!哈哈……你该不会是害怕见到朕吧?萧若突然石破天惊道。
女军师娇躯一颤,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逼视下,芳心一阵怦怦乱跳、她银牙暗咬、终于赌气似的点了下臻首。
*********到了晚间,女军师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
皇帝俊朗的模样便会浮现在她面前,像中了邪似地赶也赶不走。
她心潮起伏,诸多念头一古脑儿接蹱而至,淡淡的稠帐一丝一丝地浮上心头,无已排遣,盘旋萦绕不去。
心湖中宛如被投下一枚石子,涟漪颤动着一圈圈泛开。
她原本静如止水的心湖已被搅乱得不成样子,一缕莫名的幽怨提起又放下.提起又放下……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对这尘世还有什么留恋的吗?这个念头让她打心眼里害臊不已,因为她已经不需要回答.皇帝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她面前一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好不容易捱到五更天.她睡不下去了.她不知道天亮后自己该如何面对皇帝,犹豫再三,她终于决定来个不辞而别,虽然逃避从来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她留下一纸信笺,放在桌上,背起包袱毅然转君走出厢房。
军营把门的士兵们不止一次见到她站在皇帝身旁,知道她与皇帝关系非同一般,谁也不敢阻拦,一律放行。
她出得军营、独自沿官道向西是了十余里,天色渐渐放亮。
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
晓雾四合,草木清新,晨曦照射下,枝叶上的露珠七彩晶莹,熠熠生辉。
五颜六色地鸟雀在空中飞翔鸣转。
她深深吸了口气.郁结的心胸顿时轻松不少。
忽然,前方传来一缕轻柔婉转地琴音,琴音和缓悠雅,但曲调却是深通音律的她闻所未闻的.她芳心惊愕,莫非有个高雅之士在此清晨拂琴?她脚下不由循琴音缓缓而行。
过不多时.只见前方道旁有个凉亭,凉亭中一个银抱文士正坐在石墩上埋头拂琴,这文士峨冠博带,宽抱大袖.颇有几分飘飘欲仙之气,看起来年岁也不大。
女军师轻轻走上前去,唯恐惊扰了这沉浸在音韵中的文士。
却不成想,这拂琴文士突然抬起头来.冲她展现个阳光般灿烂的微笑,王兄起得好早。
不是萧若是谁!女军师万万没想到皇帝会出现在这里,震惊之下就欲下跪行大礼,皇……萧若连忙抢出凉亭,托住她两手,笑道:我今日微服出来,就是不愿让路人知道我的身份。
你我今日只叙私谊,不论君臣礼。
女军师与他肌肤相触,娇躯微微一震,急忙望旁边闪开,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烧。
萧若不以为意的笑笑,回到凉亭里,随手把石几上放置的古琴拿开一旁。
他近来跟萧茬等四女调情时,向她们胡乱学了一些琴艺,他悟性本高,把21世纪地乐曲融入其中,弹将起来倒也似模似样。
他提起旁边摆放地一具食匣子,在石几上摆放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美酒、以及两副杯筷,略带自嘲的笑道:王兄是世外高人、自然不会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当朋友。
我料知你必会来个不辞而别,今儿特地早早的来此备酒相候。
你我今日一别,山高水远,关山阻隔,恐怕后会无期。
故此不揣冒昧,说什么也要为王兄饯行。
女军师好生尴尬,扭捏一回。
见皇帝威情难却,只得步入凉亭,在他对面坐下,赧然道:惭愧,惭傀,我言而无信,着实羞见皇……吾兄!万望恕罪。
无罪无罪!萧若大袖一挥,爽朗大笑。
提起酒壶为她斟酒,而后自己也斟满。
笑道:王兄世外高人,肯拿我当朋友。
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
来,我敬你一杯!恭敬不如从命。
女军师落落大方执起酒杯,酒杯沾唇之际猛然心生警惕,皇帝风流好色是她亲眼所见的,想起他色眯眯打量自己地样子,不能不令她起戒心。
酒杯便停在唇边不饮。
萧若似是知道她顾虑什么,两手把自己的酒杯高高举起,笑道: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又提起筷子每碟菜里都夹起吃了一口,以示坦然。
女军师登时疑虑尽去,仰头一饮而尽,自己拿过酒壶倒满,道:我不辞而别,言而无信,罚酒三杯赔罪。
说时。
一口饮干,再倒满,再一饮而尽,豪气不让须眉。
好!好!好!王兄海量,不知愧煞多少须眉男儿!萧若拊掌大笑,连道三个好字,停了一停,似笑非笑望着她,道:目下离别在即,你也不用再隐藏身份了,你其实是个易钗而牟在大姑娘家对不对?哈哈,还没请教王姑娘芳名,真是失礼之至。
女军师连饮三杯酒、已是脸泛桃花,眼波醺然、与平日清许自若的神气判若两人,越发娇艳欲滴。
她也不否认.笑道:世外野人,贱名何足挂齿。
小女子名叫,楚月,……嘻嘻,皇上日理万机,只怕一转身就给忘了。
楚月,王楚月!萧若在嘴里喃喃念了几遍,拍手笑道:好.好名字!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几杯酒下肚.话语愈见融洽,彼此惺惺相惜,直有相见恨晚之势,女军师王楚月行将回山隐居,也自放开了怀与萧若谈笑无忌。
萧若喝得兴起,击节而歌: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歌声苍凉豪迈,沉郁感人,意蕴深遂,道不尽的忧国忧民,悲怜世人。
王楚月听了耸然动容,喃喃品味再三,望着他毫不掩饰崇敬之情、叹道:皇上真是天纵奇才.不只文韬武略,连文采亦是冠绝当世,我朝能有皇上,实为天下苍生之福!萧若给她这么发自内心地一夸,顿时一阵汗颜,这首词其实是元朝人张养浩所作,他性起时随手拿来就用、没料到被人家王妹妹误认为自己乘兴而作,真是惭愧呀惭愧。
不知不觉酒壶已见底.王楚月带着几分醉意晃晃悠悠起身.道:皇上,离别的时候到了.我最后还有一句话要奉劝皇上,愿皇上恕我不敬之罪。
萧若道:有话但说无妨。
古语有云: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愿皇上少造杀戮,以仁德治理天下,自然万民归心,江山永固。
王楚月美眸中精光闪闪。
王姑娘金玉良言,我自会铭刻于心。
说到这里,萧若邪邪一笑,嬉皮笑脸道:不过,我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楚月忙道:皇上请讲,小女子洗耳恭听。
萧若嘿嘿嘿坏笑不住.笑道:你好好一个女孩家.学人家当什么鬼隐士!女孩家最要紧的是找个好夫婿好婆家,生儿育女,共享天伦之乐,可有多幸福?还不强似你避世隐居终老于山林?!朕对你爱慕已久,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当朕的妃子好了……哈哈哈,你别担心朕后纪众多.朕龙精虎猛那可不是盖的.每晚四五个女子侍寝朕都能一一摆平!……怎么着?你不信啊?不信当场试试呀!他越说越不堪,越说越入骨,目光放肆的冲她曼妙诱人的娇躯上下扫视。
什么?你你……王楚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道貌岸然地皇帝竟说出这番话来、她猛觉头脑一阵发昏,两腿踉跄险些摔倒,浑身气力早已不翼而飞,她反应何等迅速,立时惊觉已着了皇帝的道儿,她惊怒交集:你在酒里下了什么?你这荒淫无道地昏君!得,刚刚还夸咱是明君来着,一转眼又成荒淫无道的昏君了!萧若又好笑又好气,施施然站起身,是上前老实不客气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揽入怀中,笑道:其实也没在酒里放什么,就是一点点朕命太医精心配制的‘绮梦散’,能让服用者两个时辰之内半梦半醒,飘飘欲仙。
哈哈……王楚月听了几乎昏倒,两只小手无力的推他,娇喘吁吁道:可是……可是你也喝了!萧若一听哑然失笑,凑到她耳畔,说出一句21世纪家喻户晓的名言。
不是我能喝、你就能喝的……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七十章 凉亭激情------------------------萧若一听哑然失笑,凑到她耳畔,说出一句21世纪家喻户晓的名言。
不是我能喝、你就能喝的……萧若毕竟是来自21世纪的人,不同于古时的人有那么多道德束缚.对当个正人君子缺乏兴趣,何况几个月前他就曾下药迷奸了铁寒玉,这种龌龊手段在他而言,很难说还有多少罪恶感,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好事,虽说对漂亮妹妹下药实在是很……实在很……那个,可他自认出发点是好的.至于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就不用计较了。
铁寒玉就是一个完美的先例。
王楚月羞怒交加,道:你……你这昏君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做?!药力逐渐发作,她脑中开始犯迷糊,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只得极力打起精神来对抗,自小清心寡欲的修行这时发挥了作用,使她不至于立刻倒下,迷失自我。
萧若嘿嘿笑道:朕乃真龙天子,天下至尊,有什么事是朕不敢做的?说时,见她小耳垂珠圆玉润,极是可爱诱人,便张嘴一口含住了。
王楚月娇躯剧颤,某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流遍全身,她迷迷糊糊中不禁缨泞呻吟出声,她猛然惊醒,为自己这一声缠绵徘侧的娇吟羞愧得无地自容,你、你想于什么?你这一问可就笨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当然是‘干’你了!哈哈哈……萧若哈哈大笑不止,乐不可支。
王楚月长这么大。
还从没听过这么下流露骨的话,饶是以她泰山崩于面前不动声色的镇定修为。
也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她论究是个满双十地小姑娘,不论她如何足智多谋,韬略无双,到了此时也如寻常弱女子一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急得险些要哭将出来,道:不要……不可以!你放过我……呜呜……萧若才懒得理会她说什么,两臂发力一拥,将她整个娇躯楼进了怀中,雾时幽香扑鼻,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耳中闻得一声又惊又羞的短促娇呼,他心花怒放。
对怀中这具美妙绝伦地胴体又亲又摸。
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王楚月惊呆了,心高气傲的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被人楼在怀里恣意亵玩.她脑中轰的一声炸响,顿时一片空白。
无法思考,浓郁的男子气息将她团团包裹,熏得她脸热心乱,几欲窒息,娇喘吁吁道:不要!你这昏君……荒淫无道,无异于古之桀纣周幽……萧若听她都到这时候了,还开口闭口荒淫无道的昏君。
不禁也有些火大,他哪还不懂让女人闭嘴最好的做法是什么,当即把她压倒在身下,俯下头去。
张开大嘴吻住了她两片花辫似的樱唇,她只发出缨泞一声娇呼。
咒骂声葛然而止,他心头一乐,含着她柔嫩滑腻地两辫红唇,贪婪地又啃又咬,尽情吮吸,大舌头悍然探将过去,在她檀口里翻江倒海,为所欲为……王楚月脑子里只剩了一片空白,也不知是因为绮梦散的药力,还是另有什么缘故,她粉脸通红,几欲滴出水来,美眸紧阖,全身飘飘荡荡,宛若置身云端,浑不知身在何处,她吐气如兰,彻底迷醉在他温软的怀抱里。
这一通激情湿吻持续了好半晌,萧若方才恋恋不舍抬起头来,见她娇躯酥软如绵的躺在地上,满脸潮红.美眸茫然的望着自己,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可爱模样。
萧若得意洋洋.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把这美丽聪颖、翩翩出尘的女军师压在身下任意亵玩、直比攻陷一座号称永不陷落的城市还有成就感。
笑了一阵,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远处传来嗡嗡细语之声,他收住笑声,循声望去,只见小亭西边官道上五六个行人驻足而观,冲这边指指点点、以看奸夫淫妇地眼神看自己二人……原来此时日已高升,望海城一带虽因兵荒马乱而行客稀少,也偶尔有零星的路人经过,他们明显被凉亭中那一对大胆的少男少女吓住了,便站在官道上旁观议论。
萧若老脸一红.饶是以他的脸皮之厚也有些挂不住了,适才只顾着亲热,倒忘了身在什么地方。
这个时代礼教森严,男女大防严酷至极,即便是夫妻,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也会被指为伤风败俗.严重地甚至可以扭送官府治罪。
而要是偷情野男女的话,那就更骇人听闻一旦被抓住就没什么好说的,男的浸猪笼,女的骑木驴游街示众。
萧若暗自好笑,两手把王楚月娇柔无力的香躯打横抱在怀里,一提气纵身跃出凉亭,向东边荒山野林掠去,衣袂飘飘,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凉亭外议论的几个路人骇然面面相觑,有人使劲揉眼睛,只道自己眼花看错了,也有迷信地乡民朝两人离去方向顶礼膜拜,还以为是金童玉女显灵了。
萧若抱着王楚月一面飞奔,一面调笑道:我说小妹妹,你要是乖乖的,等会儿朕自会加意温柔体贴,让你体验到做女人的快乐,担保你再也不想回山避世隐居了,嘿嘿!这般露骨猥亵的调笑.只听得从来不知男女之情为何物的王楚月美眸紧闭,咬牙切齿,只有颤动不住的睫毛显示出她地内心是如何羞愤。
萧若抱着她一路飞驰,不多时,来到一片僻静的林子里,萧若游目四顾,但见大树参天,浓荫匝地,绿草如茵.暖风拂面,空气间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清幽宁静,正是夏日里一个阴谅的好地处。
萧若大喜,蹲下身,把王楚月珍而重之的放在绿草上躺下,冲她嘿嘿嘿直笑,王妹妹,咱们两个就在这里成就好事,你看以苍天为被、以大地为床,何等气魄!……嘿嘿.待我们把生米煮成熟饭,朕册封你个名位,你也不用再回山修那劳什子行了。
王楚月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秀美如菱花的唇角冷笑一闪而逝,不过她什么也没说……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七十一章 意外中断的激情------------------------萧若看见了她忽然露出的异色,但是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此刻面对如花美人儿,欲火上冲,食指大动,她的反应也无暇顾及了。
萧若伸出颤抖的两手,抽松她衣带,缓缓脱下她的外衣中衣。
王楚月美辟紧闭,银牙紧咬下唇,任凭摆弄施为,俏脸儿红得几能滴出血来。
外衣中衣脱下.一袭湖绿色肚兜及亵裤呈现在他面前,曲线贲起。
肉香四溢,露出的冰肌玉肤简直勾魂摄魄。
诱人犯罪。
啧啧啧,妹妹你的身材还真不赖嘿!萧若口中啧啧啧的赞叹。
近距离欣赏一番,这等美景实不多见,说是秀色可餐丝毫不为过。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部小了一点点。
萧若实话实说。
王楚月闻言芳心气苦,忍不住睁眼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急得要哭将出来的神气,不过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萧若伸手拉开胸兜系带,把胸兜随手扔开一旁,却惊奇的发现她胸部绑着一条雪白绸带,紧紧压着下面的玉兔,因而使她胸部突起不高。
萧若呆了呆,飞快出手解开她缠在胸前的绸带,有多远扔多远。
她胸部束缚一去,就见一对玉女峰昂然挺立起来,充分伸展开来,颤巍巍迎风相对矗立,似有傲视众生之势。
萧若看得目瞪口呆,垂涎欲滴,猛然俯下头去,凑嘴到她耳边,道:朕郑重收回适才说的话,朕向你道歉。
妹妹你的身材那可不是一般般的辣,简直就是魔鬼的身材啊!嘿嘿嘿……妹妹你平日扮作男子,还真是难为你了。
这一番发自内心的赞美,直听得王楚月害臊得无地自容,狠不得找他缝钻进去。
要是她有力气的话,非扑上去生生咬下他几口肉来,方解心头之恨。
萧若再不迟疑,快手快脚将她全身剥得一丝不挂,玉体横陈在他面前。
他自己也十分利索的脱光身上衣物,然后将她美绝人寰的胴体楼进怀里,两只魔手探出,逐寸逐寸爱抚她全身,任何隐密之处都不放过。
施展拿手好戏对她尽情撩拨桃逗。
萧若的挑情手法学自如意神功秘芨,这两三个月来夜夜在后妃宠婢身上实践提高,再加上他21世纪地挑情思路,这方面本事已渐臻炉火纯青之境,当世少有人及。
不一刻,自小清心寡欲的女军师也顶不住了,被他撩拨得春潮泛滥、媚眼如丝。
娇喘吁吁,女性的本能在一点点苏醒。
她残存的神智惊慌失猎,不知道自己怎会这样,身体已渐渐不受她控制,她纵然能保持灵台一丝清明,却不能压制身体的诚实反应。
女军师终于动情了。
萧若对自己的成果大为满意.嗤嗤笑道:妹妹你看不是.你终究是个年少美丽的女人。
学人家当什么隐士?还是让朕来拯救你吧!哈哈!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王楚月已经不敢看他。
他自己也是欲火飞窜,把她平放在地上,分开她两条玉藕似的粉腿,翻身压了上去。
蓄势待发.大笑道:你们修行修道是成不了仙的,朕敢打赌!不过呢,朕现在就可以让你欲仙欲死,如登仙界!说完.腰部发力一挺……不料,出现了一桩意料之外地变故。
萧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垂目下视,望望自己的宝贝,又望望她那美得不像话的私处.整个人都愣住了、居然……居然弄不进去!!他有点匪夷所思。
啼笑皆非。
萧若用力再试了一次……还是不行!王楚月私处坚硬似玉壁,根本就不可能进入她的身体。
萧若还是头回碰到这般怪异离奇的事,一时束手无措,难道这冷淡女人竟是传说中天生的石女?他快要抓狂了.双目泛红,急得团团转,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一个国色天香地美人儿就玉体横陈在面前,看得见也摸得着,可偏偏就不能与她共赴极乐!王楚月忽然启开美眸,冷冷的望着他,眼神明净澄澈、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
萧若涎着脸笑道:好妹妹,你给朕说说,你究竟是天生不能嫁人的石女,还是因为练某种内功心法练成这样?要是后者的话,就把功散去吧,朕日后一准儿好好待你,啊,乖!王楚月鼻中轻哼一声,索性闭上两眼,不再理他。
萧若难受得简直无处搔痒。
这不要命吧,在这关键时候出现问题,叫他如何停得下来?就好比他在21世纪时骑一辆自行车,拼命骑拼命骑,骑到最高速度时,突然猛掐前轮刹车……后果可想而知。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不甘心,扑到王楚月胴体上.疯狂亲吻抚摸撩拨挑逗……感觉她确实无误的动情了,便再度挺枪上阵……还是不行!他又扑上去搂抱爱抚,然后再试……依然进不去!再模……再试……再摸……再试……一连试了七八回,终归是徒劳无功,可怜的王楚月被折腾得春情泛滥.动情已极.全身肌肤上都泛出淡淡的徘红之色.白里透红.如同初雪染胭脂,越发娇艳绝伦。
她傲人地娇躯对萧若诱惑力非同小可,他自己也是血脉贲张。
喉中干吼连连,欲火焚身,只觉整个身体都快要炸了。
一对同样欲火高涨的男女大眼瞪小眼,这一幕,说不出的诡异怪涎。
王楚月望着他的狼狈相,唇角缓缓上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开来,这一下玉容解冻.直如春花怒放,秋月生辉.美艳不可方物。
萧若看着愣了一下,气呼呼道:笑!笑!你这小娘皮还笑得出子……老子都想哭了!碰上这种倒霉事,他确实欲哭无泪。
局面正僵持不下之际、忽闻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
萧若神智一清,想也不想便抓过一旁衣物把身下人儿娇躯盖住,转头喝道:什么人?出来!就见不远处草丛中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缩头缩脑,她怯生生望着地上赤裸纠缠的两男女,小脸蛋涨得红扑扑的,肌肤晶莹白嫩,几欲透明,却不是雪莹儿小姑娘是谁?萧若像发现救星似的两眼骤然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
他纵然好色,但还不至于对十来岁的小女孩下毒手。
他难受极了,恶狠狠的心想:怎么每回朕办好事地时候,这女娃子都会出现?上回在破庙中也是。
要不是看她实在太小,朕就……哼哼!雪莹儿身后远处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正是缠缠绵绵兄弟,两人尴尬的伫立在当地,眼神不敢向这边乱瞟。
这几日萧若为军务政务忙得晕头转向。
没工夫理睬缠缠绵绵.而他们两兄弟在军营里有吃有喝.也就赖着不走了,这几日闲得无聊时,便带着雪莹儿在附近一带游玩。
唉……萧若以了口气.这出戏早就唱不下去了,除了草草收场,他还能怎样?他满腔欲火渐退。
帮身下王楚月穿上衣物,然后自己也穿戴整齐,轻咳一声,把他们三人抬到面前,道:你们三个找朕有什么事?他料定他们有事。
要不然,他们无意中撞见这一幕应该会知趣的是开。
果然,雪莹儿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万俟兄弟,万俟缠缠满脸堆笑、道:禀皇上,小人好像看见师父她老人家了。
小妖女?!萧若目光一凝,大声道:你们师父……她在哪里?她不是叫她师姐抓回总坛去了吗?万俟绵绵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反正我们刚刚亲眼看见师父趴在马背上,好像被三师伯制服着,两人同骑一匹马,沿官道一路向西头狂奔。
就是就是!万俟缠缠连声附和。
兄弟俩俱都一脸的忧色,这对他们来说是极为罕见的表情。
萧若听完大急,小妖女是因为他才犯下叛教大罪地。
他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管,当下无暇多想,有道是救人如救火,他提气便向林子外冲……暮然,他眼角瞥见躺在地上的王楚月.心知一旦药力消退.她就会遁入深山隐居,只怕今生今世都再不能相见了。
他电光石火间作了个决定,暗自咬咬牙,俯身两臂伸出,一把将她娇躯打横抱在怀里,提气纵身,如一阵狂风般冲出林子,眨眼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地面草地上一团狼籍,记录着适才激情疯狂的一幕。
万俟绵绵忧形于色,问道:哥啊,你说皇上能把我们美丽无双、智慧无双地师父救回来吗?万俟缠缠信心十足,道:那还用说?弟啊,你没听人家说,皇上是真龙天子转世,有九五龙气护身,是打不死的喔!嘿,那我就放心了。
万俟绵绵明显松了口气,两兄弟相视而笑。
雪莹儿冷眼旁观,黑宝石也似的眼眸中,闪烁着与她年龄不相衬的睿智光芒,突然忍不住插言道:那贱婢真的收了你们为徒?真不知道看中了你们那点!万俟兄弟登时来了劲,万俱绵绵乐颠颠笑道:我们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哩!就是,我们的资质悟性世间少有,想收我们为徒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哩!万俟缠缠笑得合不拢嘴儿。
笑了一回,两兄弟猛然惊醒有点不对劲,万俟缠缠指着雪莹儿道:我说你这小女娃子,你刚刚喊我们师父什么?好像喊我们师父‘贱婢’!万俟绵绵接口道。
哪有?莹儿才没说贱婢,是你们两位大叔听错了咯!雪莹儿的笑容天真无邪,她奶声奶气道:你们大人说话好没劲喔!我们再去抓蝴蝶吧,谁抓的少谁学狗爬咯……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七十一章 意外中断的激情------------------------萧若看见了她忽然露出的异色,但是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此刻面对如花美人儿,欲火上冲,食指大动,她的反应也无暇顾及了。
萧若伸出颤抖的两手,抽松她衣带,缓缓脱下她的外衣中衣。
王楚月美辟紧闭,银牙紧咬下唇,任凭摆弄施为,俏脸儿红得几能滴出血来。
外衣中衣脱下.一袭湖绿色肚兜及亵裤呈现在他面前,曲线贲起。
肉香四溢,露出的冰肌玉肤简直勾魂摄魄。
诱人犯罪。
啧啧啧,妹妹你的身材还真不赖嘿!萧若口中啧啧啧的赞叹。
近距离欣赏一番,这等美景实不多见,说是秀色可餐丝毫不为过。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部小了一点点。
萧若实话实说。
王楚月闻言芳心气苦,忍不住睁眼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急得要哭将出来的神气,不过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萧若伸手拉开胸兜系带,把胸兜随手扔开一旁,却惊奇的发现她胸部绑着一条雪白绸带,紧紧压着下面的玉兔,因而使她胸部突起不高。
萧若呆了呆,飞快出手解开她缠在胸前的绸带,有多远扔多远。
她胸部束缚一去,就见一对玉女峰昂然挺立起来,充分伸展开来,颤巍巍迎风相对矗立,似有傲视众生之势。
萧若看得目瞪口呆,垂涎欲滴,猛然俯下头去,凑嘴到她耳边,道:朕郑重收回适才说的话,朕向你道歉。
妹妹你的身材那可不是一般般的辣,简直就是魔鬼的身材啊!嘿嘿嘿……妹妹你平日扮作男子,还真是难为你了。
这一番发自内心的赞美,直听得王楚月害臊得无地自容,狠不得找他缝钻进去。
要是她有力气的话,非扑上去生生咬下他几口肉来,方解心头之恨。
萧若再不迟疑,快手快脚将她全身剥得一丝不挂,玉体横陈在他面前。
他自己也十分利索的脱光身上衣物,然后将她美绝人寰的胴体楼进怀里,两只魔手探出,逐寸逐寸爱抚她全身,任何隐密之处都不放过。
施展拿手好戏对她尽情撩拨桃逗。
萧若的挑情手法学自如意神功秘芨,这两三个月来夜夜在后妃宠婢身上实践提高,再加上他21世纪地挑情思路,这方面本事已渐臻炉火纯青之境,当世少有人及。
不一刻,自小清心寡欲的女军师也顶不住了,被他撩拨得春潮泛滥、媚眼如丝。
娇喘吁吁,女性的本能在一点点苏醒。
她残存的神智惊慌失猎,不知道自己怎会这样,身体已渐渐不受她控制,她纵然能保持灵台一丝清明,却不能压制身体的诚实反应。
女军师终于动情了。
萧若对自己的成果大为满意.嗤嗤笑道:妹妹你看不是.你终究是个年少美丽的女人。
学人家当什么隐士?还是让朕来拯救你吧!哈哈!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王楚月已经不敢看他。
他自己也是欲火飞窜,把她平放在地上,分开她两条玉藕似的粉腿,翻身压了上去。
蓄势待发.大笑道:你们修行修道是成不了仙的,朕敢打赌!不过呢,朕现在就可以让你欲仙欲死,如登仙界!说完.腰部发力一挺……不料,出现了一桩意料之外地变故。
萧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垂目下视,望望自己的宝贝,又望望她那美得不像话的私处.整个人都愣住了、居然……居然弄不进去!!他有点匪夷所思。
啼笑皆非。
萧若用力再试了一次……还是不行!王楚月私处坚硬似玉壁,根本就不可能进入她的身体。
萧若还是头回碰到这般怪异离奇的事,一时束手无措,难道这冷淡女人竟是传说中天生的石女?他快要抓狂了.双目泛红,急得团团转,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一个国色天香地美人儿就玉体横陈在面前,看得见也摸得着,可偏偏就不能与她共赴极乐!王楚月忽然启开美眸,冷冷的望着他,眼神明净澄澈、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
萧若涎着脸笑道:好妹妹,你给朕说说,你究竟是天生不能嫁人的石女,还是因为练某种内功心法练成这样?要是后者的话,就把功散去吧,朕日后一准儿好好待你,啊,乖!王楚月鼻中轻哼一声,索性闭上两眼,不再理他。
萧若难受得简直无处搔痒。
这不要命吧,在这关键时候出现问题,叫他如何停得下来?就好比他在21世纪时骑一辆自行车,拼命骑拼命骑,骑到最高速度时,突然猛掐前轮刹车……后果可想而知。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不甘心,扑到王楚月胴体上.疯狂亲吻抚摸撩拨挑逗……感觉她确实无误的动情了,便再度挺枪上阵……还是不行!他又扑上去搂抱爱抚,然后再试……依然进不去!再模……再试……再摸……再试……一连试了七八回,终归是徒劳无功,可怜的王楚月被折腾得春情泛滥.动情已极.全身肌肤上都泛出淡淡的徘红之色.白里透红.如同初雪染胭脂,越发娇艳绝伦。
她傲人地娇躯对萧若诱惑力非同小可,他自己也是血脉贲张。
喉中干吼连连,欲火焚身,只觉整个身体都快要炸了。
一对同样欲火高涨的男女大眼瞪小眼,这一幕,说不出的诡异怪涎。
王楚月望着他的狼狈相,唇角缓缓上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开来,这一下玉容解冻.直如春花怒放,秋月生辉.美艳不可方物。
萧若看着愣了一下,气呼呼道:笑!笑!你这小娘皮还笑得出子……老子都想哭了!碰上这种倒霉事,他确实欲哭无泪。
局面正僵持不下之际、忽闻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
萧若神智一清,想也不想便抓过一旁衣物把身下人儿娇躯盖住,转头喝道:什么人?出来!就见不远处草丛中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缩头缩脑,她怯生生望着地上赤裸纠缠的两男女,小脸蛋涨得红扑扑的,肌肤晶莹白嫩,几欲透明,却不是雪莹儿小姑娘是谁?萧若像发现救星似的两眼骤然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
他纵然好色,但还不至于对十来岁的小女孩下毒手。
他难受极了,恶狠狠的心想:怎么每回朕办好事地时候,这女娃子都会出现?上回在破庙中也是。
要不是看她实在太小,朕就……哼哼!雪莹儿身后远处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正是缠缠绵绵兄弟,两人尴尬的伫立在当地,眼神不敢向这边乱瞟。
这几日萧若为军务政务忙得晕头转向。
没工夫理睬缠缠绵绵.而他们两兄弟在军营里有吃有喝.也就赖着不走了,这几日闲得无聊时,便带着雪莹儿在附近一带游玩。
唉……萧若以了口气.这出戏早就唱不下去了,除了草草收场,他还能怎样?他满腔欲火渐退。
帮身下王楚月穿上衣物,然后自己也穿戴整齐,轻咳一声,把他们三人抬到面前,道:你们三个找朕有什么事?他料定他们有事。
要不然,他们无意中撞见这一幕应该会知趣的是开。
果然,雪莹儿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万俟兄弟,万俟缠缠满脸堆笑、道:禀皇上,小人好像看见师父她老人家了。
小妖女?!萧若目光一凝,大声道:你们师父……她在哪里?她不是叫她师姐抓回总坛去了吗?万俟绵绵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反正我们刚刚亲眼看见师父趴在马背上,好像被三师伯制服着,两人同骑一匹马,沿官道一路向西头狂奔。
就是就是!万俟缠缠连声附和。
兄弟俩俱都一脸的忧色,这对他们来说是极为罕见的表情。
萧若听完大急,小妖女是因为他才犯下叛教大罪地。
他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管,当下无暇多想,有道是救人如救火,他提气便向林子外冲……暮然,他眼角瞥见躺在地上的王楚月.心知一旦药力消退.她就会遁入深山隐居,只怕今生今世都再不能相见了。
他电光石火间作了个决定,暗自咬咬牙,俯身两臂伸出,一把将她娇躯打横抱在怀里,提气纵身,如一阵狂风般冲出林子,眨眼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地面草地上一团狼籍,记录着适才激情疯狂的一幕。
万俟绵绵忧形于色,问道:哥啊,你说皇上能把我们美丽无双、智慧无双地师父救回来吗?万俟缠缠信心十足,道:那还用说?弟啊,你没听人家说,皇上是真龙天子转世,有九五龙气护身,是打不死的喔!嘿,那我就放心了。
万俟绵绵明显松了口气,两兄弟相视而笑。
雪莹儿冷眼旁观,黑宝石也似的眼眸中,闪烁着与她年龄不相衬的睿智光芒,突然忍不住插言道:那贱婢真的收了你们为徒?真不知道看中了你们那点!万俟兄弟登时来了劲,万俱绵绵乐颠颠笑道:我们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哩!就是,我们的资质悟性世间少有,想收我们为徒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哩!万俟缠缠笑得合不拢嘴儿。
笑了一回,两兄弟猛然惊醒有点不对劲,万俟缠缠指着雪莹儿道:我说你这小女娃子,你刚刚喊我们师父什么?好像喊我们师父‘贱婢’!万俟绵绵接口道。
哪有?莹儿才没说贱婢,是你们两位大叔听错了咯!雪莹儿的笑容天真无邪,她奶声奶气道:你们大人说话好没劲喔!我们再去抓蝴蝶吧,谁抓的少谁学狗爬咯……第七卷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七十二章 千里救美------------------------萧若抱着王楚月,心急火燎的冲上官道,展开轻功朝西飞奔.没奔出多远,迎面碰上个骑骏马游玩的公子哥萧若心想事急从权,管不了那么多了,冲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公子哥拽下马来,自己抱着王楚月飞身跃上马背,飞速从王楚月的包袱中摸出一锭大银,随手扔了给他,你的马我买了,多谢!说话之间,提缰挥鞭,已纵马驰出老远,黄尘溅起,一路远去。
只剩下那公子哥僵立当地,两手捧着银两,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匹马颇为神骏,驮着两人依然疾蹄如飞,风驰电掣,比萧若施展轻功全力飞奔时要快了好些。
萧若心急如焚,深怕要是晚了一步,陆菲菲便惨遭毒手,香消玉损,不住挥鞭抽打马臀。
王楚月软绵绵躺在他怀中仰着俏脸,神色复杂的凝望着他,樱唇开阖,几度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皇上要去救什么人,是不是你的心上人?萧若无心他顾,随口答道:不是,就朕的一个朋友,合作伙伴。
哼,朋友?王楚月忿忿说道还不承认!什么朋友能让你急成折服模样?失魂落魄的。
语气中透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萧若愣了愣,纵马飞奔之际,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嘻嘻笑道:怎么?妹妹你吃醋了呀?一面说,一面俯头凑嘴,飞快在他吹弹得破的脸上啧的亲了口。
王楚月闻言一呆,霎时间羞得满脸通红,猛地转过螓首。
怒道:谁、谁吃酷了?!小昏君,你还不放了我!她轻嗔薄怒起来别具一番美态,萧若饶有兴趣的望着,心下微微一动。
经过这次的事,她的表情倒丰富了许多,不再是一开始的清冷自若,淡然处之,好似早已斩断了七情六欲。
万事不萦于心地模样。
这时才像个妙龄少女,以前简直就是个看破红尘的老太太。
萧若看得骨头一轻。
凑过头去,冲她耳朵呵了口热气,怪笑道:好妹妹,你给朕从实招来。
你究竟始天生不能嫁人的石女,还走因为修炼某种内功心法,暂时不嫁人?要始前者的话,就当朕什么也没说;而如果是后者的话,嘿嘿……咱们两个是不是来打个商量什么的?王芝月耳轮痒痒的,被他呵得心慌意乱,又听他问出这么害臊的问题。
她羞不可抑,贝齿紧咬下唇,转头狠狠狂丢给他一个白眼,而后紧闭美眸,再不理他。
萧若哈哈大笑,心想:你就是座冰山。
朕也能给你捂暖喏!朕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在官道上一口气狂奔出十几里地,还没有发现任何陆菲菲地踪迹,胯下坐骑体力渐渐不支,萧若正没作理会处,忽然前方远处一个红衣女郎纵马飞驰,这女郎身前马鞍上挟着个人。
隐隐可见紫色衣带随风飘动似乎正是陆菲菲被她师姐制住的情形……萧若一见精神大振,使劲挥鞭催马狂奔,马儿也像感染到了他的激动,长嘶声中精神百倍,撒欢儿望前飞奔。
距离渐有拉近之势。
前方红衣女郎似有所觉,回首望了一眼,然后纵马全力疾驰,两骑又渐渐拉开。
萧若生恐对方逃出视线,心下大急,也自加速打马狂夺。
前后两骑一跑一追,转眼又向西奔出二十余里,前几日大破异族兵的清盐县城城廓隐隐在望,前方红衣女郎一骑突然消失于地平线尽头处。
萧若暗恨不已,此刻胯下骏马精疲力尽,开始口吐白沫,再加催逼随时有可能累毙倒地,他心想欲速则不达,再怎么急也不是办法,对方也要让马匹休息并喂些草料,人也要打尖,她们想必是进清盐县城去了。
他便放缓马速,径望清盐县城驰去。
王楚月所中的绮梦散药力渐渐消退,萧若二话不说,一指封住她气海穴,使她运不出内力,与寻常不会武艺的少女一样,也就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可怜的王楚月芳心大忿,仍旧身不由己的窝在他杯里。
萧若进得城来.与王楚月草草用了午餐.再买了一匹好马让她乘骑。
因事发突然.他身上一文钱也没带,花的钱都是王楚月行囊里地,他是见惯了成千上万金银的人.这等小钱花起来自然大手大脚,出手豪爽.花人家的钱全然不知心疼.王楚月在一旁不免看得有些傻了眼。
末了.萧若把剩下的银两往她行囊里一塞,呵呵笑道:小姑娘,别心疼,回头我加倍还你!呃……你不会不懂本公子是从来不说戏言的吧?哈哈!办完这些事.萧若来到衙门前,咚咚咚大敲鸣冤鼓,待衙门差吏出门查看时,萧若手一摆,让他们把知县大人叫出来。
不多时,清盐县知县迟疑着走出来.看清楚了萧若.他曾去望海城谒见过皇帝,当即认出这少年人正是当个天子,吓得赶忙率手下官吏大礼跪拜。
无须多礼。
萧若开门见山道:爱卿你亲自去东边望海城传朕口谕,让诸将自行率军班师回朝,朕等不及了,先行快马回京,各地要是有奏报送来的话,可以直按派快骑送交朝廷处理。
萧若说一句,知县便应一句是,待他说完,立时命属下谁备车马,不敢稍稍耽误皇帝交待下来地事。
当今天子年少好动.以往最喜为微服出京游玩,此事无人不知,所有人都丝毫不觉意外。
此事安排妥当,萧若派官差们去城内各处打听红衣女郎一骑的下落。
过不多时.便有人回报说,有居民看见不久前一个红衣女郎买了干粮草料,牵马打西门出城去了,马鞍上还趴着一个紫衣少女,很是惹眼。
萧若心知那定是陆菲菲一骑,决计错不了!事不宜迟,他与王楚月分别翻身上马,并辔望西门驰去。
第八卷 巍巍华夏,煌煌天朝 第一章 马车中的皮鞭声------------------------这一回萧若与王楚月各骑一匹好马,速度比先前两人合乘一马时快了许多。
自西门出得清盐县城。
一路绝尘。
快马加鞭。
沿官道并辔望西奔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又如期发现前方远处红衣女郎纵马飞驰的身影、萧若心下暗喜,招呼王楚月一声、打马加速追去。
今人奇怪的是。
红衣女郎一骑仍旧在远方时隐时现,毫无拉近距离的趋势。
跟先前两人合乘一骑追赶时的情形别无二致。
任凭他们怎样鞭打催马,也始终无法追上。
此事委实透着股子怪异。
萧若运足目力望去,发现红衣女郎胯下坐骑通体雪白,龙行虎步。
神骏异常……他脑中灵光一闪。
对方所骑乃是一匹宝马雪麒麟!与昔日陆菲菲赠送给自己的那两匹是一个马种。
无怪乎怎么也追不上。
他不怒反喜。
情知这种宝马龙驹稀世罕有。
除了神秘的白莲教之外、连朝廷想弄到一匹都难。
对方既然能骑着宝马雪麒麟。
他越发笃定是陆菲菲的三师姐无疑。
这一追。
就马不停蹄追了整整一天,当晚两人在一个小镇过夜。
次日一早又继续狂追。
诡异的是、红衣女郎一骑始终在视野尽头处若即若离。
他们既无法追上,也不至于追丢。
一旁王楚月时不时转头望他。
芳心气闷不已、终于忍不住道:你有没有发现此事大有蹊跷?什么蹊跷?萧若心不在焉,一时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王楚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忿忿道:还用问?对方居心叵测,似乎在存心引诱我们追赶。
如若不然。
对方马快。
要想逃跑的话早能把我们甩掉了!对方似乎意欲将我们引进一个圈套……萧若听罢。
神智顿时一清、耸然动容。
正所谓当局看迷,关心则乱、他也是对陆菲菲的安危太过紧张。
以至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无暇顾及别的事。
听了王楚月这番话。
简直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
萧若一被点醒。
脑瓜子顿时回复清明。
心念闪电般急转,思前想后一番,立时察觉到其间疑点颇多,其实由于他昨日先入为主,认定了缠缠绵绵那傻乎乎的兄弟俩绝不敢欺瞒他一一欺瞒他即是欺君,他还真不相信那兄弟俩有胆欺君。
何况他们也没那么好的演技骗过他。
他一时没想到地是。
他们兄弟也可以被人欺骗、被人利用。
直到这时。
才被冰雪聪明的旁观者王楚月点破。
哼。
原本多聪明的一个人。
怎么一碰上这事就犯傻?昨儿个对付我时的狡猾哪里去了?一看见你那心急如焚的德性就讨厌。
哼……还说不是救心上人!一旁王楚月撅着小嘴儿,气呼呼嗔道。
芳心大为不快。
萧若听了也不着恼,见一贯清冷自若的王楚月,也会说出这么情绪化的话。
他心下暗暗发笑,两臂忽然伸出,抱住旁边的王楚月,一把将她整个纤弱的娇躯抱了过来,放在身前马鞍上,紧紧搂在怀里,伸出一根指头,在她凝雪般秀美的琼鼻上轻轻点了一下,笑笑道:小东西,还说你没有吃醋?你长这么大。
估计还是头回说出恁般尖酸刻薄的话吧?王楚月一听哑口无言,羞得满脸通红,两只小手在他怀里奋力推拒。
小昏……想。
小坏蛋放开我!放开我!官道上时不时有行人经过。
她不敢乱叫以免暴露皇帝的身份。
是以临时改口叫小坏蛋。
她此刻气海穴被萧若封住,内功半点也施展不出。
气力与寻常弱质女流差不多。
在他怀里如何推拒得开。
与其说挣扎,倒不如说是半推半就。
萧若乐得哈哈大笑。
提僵勒停马匹。
不顾大庭广众之下。
俯头一下子咬住她的樱桃小嘴,接着就是一通热吻。
引得路人人人侧目。
好一会儿方罢。
王楚月昨日与他那般赤身裸体亲热。
虽未真个共赴巫山,对于玉洁冰清的女儿家来说、看也看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什么便宜都被他占尽了,着实跟失身没有两样。
到此地步。
她的心态不知不觉间已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她在萧若怀里嗔道:那你还追是不追了?追。
当然要追!萧若嘿嘿一阵坏笑。
英目中闪动着促挟意味,不过就不是一开始那么追了。
嘿嘿。
月妹妹。
你饿了吧?走。
咱们去找家酒肆、本公子先清你大吃一顿再说!什么你清我?是我的银子耶!你每回都拿我地钱乱花。
还好意思说清我?哈哈……我说傻妹妹。
连你都是我的。
你的银子不也就是我的哈哈哈!萧若心头一块大石放下。
心情随之大好、带王楚月进了路旁一家酒肆。
与她饱饱吃了一餐。
饭后。
还开间上房美美的午睡了一番。
下午时分才慢悠悠的上路。
到了这时。
他们两人也不急于赶路。
悠哉游哉的缓缓西行。
忽然。
前方远处又出现红衣女郎一骑的身影。
萧若与王楚月相视而笑。
这就证实了王楚月此前地猜想。
不管他们追得多慢。
对方都必然会停下来等他们。
果然别有企图。
目标毫无疑问是萧若本人。
似乎想把他引去什么地方。
王楚月道: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将那红衣女擒下拷问?……不可。
对方马快。
我们无论如何追赶不上的。
没的打草惊蛇。
萧若沉吟着道,他还想在那红衣女身上打探出陆菲菲的下落。
要怎生弄个圈套将她逮住才好。
他想。
两人不紧不模的策马西行、红衣女郎一骑也依旧在都方远处若即若离。
前进速度大大降低。
这么一来。
主客之势易位,主动权落到了萧若手中,他想快就快。
想慢就摸。
甚至有理由相信。
即便他调转马头向东奔,对方也不得不转头跟来。
看似红衣女郎逃、他们追。
其实倒成了他们随意走、红衣女郎跟上来。
就这般磨磨蹭蹭拖了一整天、远处红衣女郎己明显的不耐烦、萧若背地里暗笑不住。
当晚错过了宿头。
萧若两人在路边一处野店过夜。
至于红衣女郎是不是得露帘旷野,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翌日一早。
萧若与王楚月打点行装上路。
依然不紧不慢沿官道西行。
他识破红衣女郎的意图之后。
之所以仍旧西行。
一来因为返京正是这条路、再一个。
他还不想打草惊蛇。
暂时稳住红衣女郎最好。
以便寻找机会将她一举擒住。
不料,两人一路行去。
却再也未曾见到红衣女郎的身影,两人一时间面面相兢。
难道对方得知计谋败露,便放弃了她们的计划?王楚月侧头想了想,笃定道:不会。
萧若点点头。
两人都是聪明人。
彼此交谈不用说得太明白。
王楚月之所以敢肯定不会。
是因为皇帝乃天下之主,为整个江山权力与财富地汇聚点。
对方既然敢打皇帝地主意、就决计不可能轻易放弃。
萧若点头则表示赞同她的看法。
此地己接近泰山地界,到中午时分。
两人路过鲁安县城。
便进城打尖,来到城中一家门面最气派的酒楼、店小二眼睛戒亮。
见两人衣着华丽。
仪表不俗。
大老远便热络的迎将上来,连连点头哈腰,笑道:位容官里面清、小店兼营食窗。
用餐住店都可以。
里面清。
里面清!萧若把马匹僵绳扔给他。
道:喂上好马料。
好生伺候着。
回头重重有赏。
店小二两眼一亮。
心知来了阔少爷,笑容在脸上越发堆得紧。
欠身道:是是。
公子您这两匹宝马我们店会当大爷伺候!一面说,一面将僵绳交给另一个店伙。
然后引两人进店。
正当中午用餐时分,酒楼大堂里坐满了就餐的客人。
闹哄哄的。
空气混浊。
店小二殷勤引领两人直上二楼雅座。
萧若到得楼上,环顾扫视一番,蓦然面色为之一变。
凝视着左首二楼靠角落里一张餐桌。
王楚月立知事非寻常,追循着他地视线望去。
不由也微微动容。
只见左首靠角落的一张餐桌正坐着两名女客。
其中一位身着大红劲装。
黑巾蒙面。
凤目含煞。
背影体态正是那跟他们抖缠了两天的红衣女郎!另一女客头戴斗竖。
斗鳖边缘垂下一层黑纱,将面目整个遮住、不外露一丝一毫、身着一袭紫色衣裳。
萧若看那款式跟小妖女陆菲菲寻常穿地一模一样。
就不知这女客是不是真的陆菲菲。
两女面前摆着几样素菜、正慢悠悠的吃着。
见他们上来,红衣女郎抬头瞟了萧若两人一眼。
便没事似地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紫衣女子则半点没有反应。
萧若与王楚月飞快对视一眼。
萧若心下暗喜,看来对方沉不住气了。
居然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定得想办法将她们制住。
眼下且不轻举妄动、相机行事。
两人跟随店小二来到靠窗处,拣一副座头相对坐下、萧若吩咐上几样店里拿手的好菜。
店小二便自去张罗。
不多时。
酒菜送上。
萧若一面吃。
一面偷偷打量紫衣斗坐女子。
想从她的身材上看出些许端倪。
究竟她是不是陆菲菲?如果不是。
她们意欲何为?王楚月芳心没来由莫名的不快。
撇过头去。
凭栏观赏楼外景致。
此刻已过午后。
日影渐渐偏斜,萧若一桌正对着向东的拦杆。
只见一条长长车队缓缓行进小县城,数十名劲装结束地趟子手护在两则,另有一些剽悍的江湖索客骑在马上开路断后。
一行人团团护着当中十余辆马车。
只听得人喊马嘶。
一路浩浩荡荡行来。
萧若也注意到了这一大队人马。
他打眼望去,见十余辆马车两侧都插着镖旗,每面旗上方诱着隆泰镖局的字样,他心想原来是镖局押镖、什么镖这般贵重。
需要如此大的阵势?所有马车帷幕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密不透风,外面看不到里面一丝一毫。
想必车中我的是深闺女眷,抑或极宝贵的物品。
一行马车队停在这宗酒楼下面,骑士纷纷翻身下马,一个五短身材的白胡子老头领着五六个身份较高地镖头进酒楼来用餐。
其余镖师趟子手就地坐下休息,叫店伙胡乱送些酒菜出来吃喝。
大呼小叫,旁若无人。
但是寸步不离马车之旁。
显得马车内人或物极为重要。
萧若原本也没如何在意。
蓦然。
他望着居中一辆马车眼种发直。
脸上神色急逮变幻开来。
对面王楚月看着大为惊奇。
只见他脸上神情变得难以言喻的怪异,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伴随着几分惊喜。
几分狠笑,几分设怒。
几分亢奋。
王楚月芳心大奇。
暗说这是什么表情?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却看不出中央那辆马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反正每辆马车都是黑色帷幕包得死死。
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事物。
她正将发问……嘘一一萧若忽然竖指于唇下。
打了个禁声的手势。
以极低的声音神神秘秘道:你听!王楚月侧耳倾听,却只听得酒楼及街上的喧哗吵闹声,没发现有任何异常的声音、满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哪儿有什么声音?萧若定定望着那辆马车、眼也不眨一下,唇角上弯,脸上尽是古怪怪的笑意。
有有念道:你听,你听、马车里面有皮鞭着肉之声。
一下接着一下……还有女人痛苦的呼痛呻吟声。
一声接着一声……不不不。
女人的呻吟声并不完全是痛苦,里面还有股子病态的快意……咦、这既痛苦又快乐的呻吟声好耳熟啊,我似乎曾轻在哪听过……第八卷 巍巍华夏,煌煌天朝 第二章 高空坠物------------------------王楚月全然不知他说的什么,听他一个劲儿的自言自语,尽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脸上笑容愈来愈是淫猥。
她皱皱琼鼻,嗔道:你在想什么呢?笑得真恶心!萧若面色古怪的收回目光、望了她一眼,好似极力忍住笑意,道:我们好像碰上老相识了……嘿嘿,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楚月闻弦音而知雅意,听他话中有话、隐约明白了几分、玉手一指,楼下那辆马车,道:难道你猜到车厢里面是什么人了?萧若哈哈一笑,十之八九错不了。
我正派人四处搜寻他们,哪晓得他们自己倒撞上门来,怪只怪那些倒霉的家伙运气背了!车厢里的人是谁?你等会儿就知道。
萧若种秘一笑,卖个关子。
王楚月便不再问了、低头斯斯文文的吃着。
忽然语气怪怪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解开穴道?萧若一听乐了,凑过头去、压低声音笑道:月妹妹你别急嘛!我现在要是解开你的穴道让你恢复功力,只怕你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可看不住你。
要等……等到我们生下一个小宝宝来,就可以给你解开了。
到时候你要是狠得下心抛夫弃子,你就尽管走吧!嘿嘿嘿……宝宝?!王楚月听了,羞得几欲晕厥过去。
臻首深深垂下。
不敢再看他。
枉她足智多谋。
可是一旦碰上萧若21世纪的无赖手段是一筹莫展。
萧若随口与美人调笑几句,眼望楼下、一面举杯浅酌。
一面暗自盘算。
萧若听出那辆马车里苦乐参半的呻吟声是北条夫人所发、那么鞭打她她人必是敌首岛津秀九那老匹夫。
其余马车中我的,很可能便是望海城失踪地岛津家重要人物、就不知这群侥幸逃过一劫的扶桑人怎么找镖局护送……是了、当日全歼敌军之后,他曾派兵封锁沿海所有码头,同时也下令齐鲁一带各她官府搜捕东洋人,以防敌人漏网之鱼流窜至内地。
这就使得岛津一行人寸步难行。
不得不重金请镖局扩送、自己躲进马车里不出来。
免得被人盯上。
萧若心知这等小县城没有驻军。
只有一些雄护日常治安的捕快,倘若自己去通知官府,恐怕官府也无力捉拿这群亡命之徒,没地打草惊蛇。
弄巧成拙。
他思忖着、自王楚月包袱内的衣物上撕下一方丝中。
在她不解的眼神中掌在自己面上。
等会说不定要跟扶桑人打照面、他可不想被人识身份。
恍咣恍!忽闻楼下几声锣响、一人扯开嗓门大喝:肃静!肃静!大老爷查案来了,所有人通通站着别动!呼喝声方落、原本闹哄哄的酒楼刹时安静了下来、楼上楼下落针可闻。
一阵异样的死寂。
萧若看了这一幕,暗自欢喜。
心想看来这鲁安县的知县很有官威,才能今治下百姓敬服如斯。
这家酒楼格局独具匠心。
二楼正中央一带是空的,因此楼上只有四条长长的回廊。
其间排列着一张张餐桌,彼此以屏风隔开,坐在萧若这一边临窗处的客人。
既能观赏大街景致,只消稍一长身,楼下大部分当能尽收眼底。
萧若伸长脖子望向楼下。
只见一大群官差捕快哗啦啦闯进大堂来。
群星捧月般拥簇着个趾高气扬的大老爷,这大老爷身着朱徘色官服,头戴漆黑的乌纱帽,生得脑满肠肥。
小眼阔耳,挺着个大肚子。
一路大摇大摆走来,斜也着小眼左右睥睨。
油乎乎地唇角挂着一丝阴冷地笑意。
他周围的官差捕快们也个个神色不善,一面走进大堂,一面瞪着眼扫视店内用膳的客人,手里提的镣拷轻轻晃荡着,叮叮当当作响,清脆悦耳。
楼上楼下众多客人面有惧色,嘴若寒蝉。
一时酒楼内陷入了异样的死寂当中。
萧若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
掌柜的身躯猛地一颤。
慌不迭自柜台后转了出来。
迎将上去,在大老爷面前双膝跪倒。
颤声道:草民……草民叩见知县大老爷!大老爷腆着肚子哼了哼,晃眼见酒楼内所有人都望着自己,他小眼一瞪。
尖声厉喝道:看什么看?吃饭!客人们如梦方醒,齐刷刷埋头吃饭。
有客人一口茶水喝得过急,嚷的一声喷了一桌,趴在桌子上一阵剧烈咳嗽:还有个客人一口饭吞得过猛,生生噎着了、卡在脖子里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来,两手猛拍胸口,难受得脸红脖子粗。
萧若算是看得有点明白了,这都是哪门子的官威,根本就是淫威!大老爷从鼻吼里吭了两声,大大例例道:本官奉皇上旨意……说到这里,他两手抱拳,冲虚空恭恭敬敬按了按手,续道:搜捕漏网的倭寇及高丽贼,哼,你们店内可笛藏匿倭寇高丽贼呀?没有没有,大老爷明鉴!掌柜的满头大汗,慌不迭连连摆手,小店的客人都是来路明白的正经人,绝不敢收留东洋贼子、绝不敢绝不敢。
清大老爷明察!混帐。
你这刁民还敢狡辩!大老爷小眼瞪得老大。
胖手在柜台上啪的一拍。
厉声喝道:本官收到有人密报。
说你这店里藏了好几个倭寇……来人哪!小人在!他身后的官差捕快们轰然相应。
大老爷指着大堂后面的客房,给本官搜!把客房内所有草民给本官揪出来,本官要挨个拷问!遵命!官差捕快们就欲动手。
个个磨拳擦掌,精神抖擞,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恶狼。
使不得!使不得!掌柜的几乎要哭将出来,又是作揖又是磕头。
冲大老爷连连哀求。
要是真那么搜上一场,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大老爷铁面无私。
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道:你敢防碍官差执行公务。
罪加一等!来人。
搜。
且慢且慢!……小的拿登记住客地帐本给大老爷过目。
掌柜的垂头丧气道。
大老爷露出一丝笑意,道:那好、你这刁民速速去给本官取来。
掌柜的应是。
朝一个店小二使个眼色、还去快去拿帐本!店小二会意、转身朝后院跑去。
萧若有些不解。
帐本明明就在柜台上。
他为何去后院取?店小二转眼间跑回、两手捧着本帐薄恭恭敬敬送到大老爷面前。
大老爷谩不经心地接过,随手翻了一翻。
萧若坐得高、加之目力惊人、居高临下望下去、敏锐的发现帐薄纸页中夹着两张银票。
他不由为之楞然。
大老爷脸色随和、随手把帐薄递给身后一个官差拿着、打着官腔道:看来你们店确实没有窝藏倭寇,这帐薄本官要带回衙门好好核对。
你们店给本官老老实实做生意。
不许窝藏倭寇,不许惹事生非!听见没有?说到后来,声色俱厉。
是是是、小地多谢大老爷训斥!掌柜的慌不迭应道、只求赶紧送走这帮子瘟神。
大老爷这才满意的点了下满是油脂的肥下巴。
萧若目睹这一暮、不由得又惊又怒、这些贪赃枉法的狗官,竟胆敢妄为到在光天化日之下敲诈勒索百姓,当真罪无可恕。
王楚月亦是看得秀眉深蹙,转头瞧了萧若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说:看你干的好事,下令各地搜捕倭寇高丽残余,结果成了官府搜刮老姓的好借口。
萧若恨恨的摇了摇头,小声道:下令搜捕敌人残余没有错、即使没有此争,这些个贪官污吏既然存心要盘剥百姓、尽可以巧立名目、想找借口还不容易!大老爷意犹未尽,眯着小眼扫视大堂内的客人们一番。
众客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大老爷大摇大摆走到里侧一张餐桌前,指着桌旁一个身形瘦弱地书生道:你,给本官站起来。
这书生脸色一阵阵发白、颤声道:老……老爷,小生共分守法,没……没犯罪。
哪来这么多废话、老爷叫你起来就起来!。
大老爷身后一个捕快如狼似虎地冲上前、一把揪住他后领、硬生生给捉了起来。
书生颤巍巍站在抽上,但见他身形瘦弱,身量较为矮小。
大老爷两眼一亮,胖手指定了他,尖声叫道:这人原来是个矮个子倭寇!哈哈……你瞒得过别人,岂能瞒得过本官?来人哪!把这倭寇拿下了!这书生差点当场晕倒,如根似虎的官差捕快们一涌而上,像老鹰扑小鸡似的将他按住制服。
书生气急败坏大呼:冤枉!老爷冤枉啊!小生一家世代居住在本城。
怎么可能是倭寇?小生真的冤枉啊……一个捕快笑道:被逮着的罪犯个个都喊冤枉。
一众官差捕快哄堂大笑。
楼上的萧若为之气结。
想不到竟有这等肆意蹂躏百姓地贪官恶吏,官场上也没人弹劫这知县。
或者百姓中也没人进京告御状……萧若微一转念已想明白了,这几年朝廷为豪门大阀所把持,整个官场异常黑暗,这知县要是京里有个靠山,他几乎可以在地方上为所欲为,没人告得倒他。
满城百姓在他多年淫威之下。
渐渐变成了逆来顺受。
但不满正在积累。
总有一天会爆发。
有道是官逼民反,自古如是。
这个县城发生的事只是全国的一个缩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官场上贪官多而青天少,昏官众而能吏寡,萧若终于明白这几年为什么各地叛乱剿不胜剿了、他虽一举把四大王族连根拔起,但离澄清吏制还差得老远。
萧若满胜怒火无处宣泄,杀心油然而生,脑子里头回冒出任用几个酷吏在官场上大开杀戒的念头。
那被制服的小书生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你们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还有没有王法?天理何在?他骂得文诌诌的,一众官差捕快听不太懂,不过他不服之意还是明白的。
一官差喝道:耶?这死囚还敢大呼小叫的,兄弟们还等什么?打得连他老娘都认不出他!众人顿时朝这书生拳打脚踢。
住手!!萧若再也看不下去了,砰的一声拍案而起。
楼下大老爷连带众官差捕快都吓了一跳,显然极为意外竟有人敢管他们的闲事,一齐仰头刷剧的望来。
王楚月冷眼旁观,在桌子底下轻轻点了点萧若的脚背。
萧若迅速冷静下来,明白她的意思,自己想将这贪官绳之以法筒直易如反掌,没必要当场暴露自己的身份。
何况将岛津秀九等倭人一网打尽才是首要之事,一旦自己暴露身份恐怕奈把那些倭人惊跑,那时就后患无穷了。
萧若一念及此,强抑怒气,又默默的坐了下来。
心想就让他们多活几日。
回头一道圣旨下来,就要这些个贪官恶吏人头落地。
却不料,他想放过对方,对方却还不想放过他。
大老爷怒气冲冲,招呼一声,带着一众随从气势汹汹走上楼来,来到萧若一桌面前,恶狠狠瞪着萧若。
对桌王楚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人家自己想死,拉都拉不住。
大老爷肥手指着萧若,怒喝道:你这刁民蒙着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给本官把面纱摘下来!萧若好整以暇抿了口酒,慢悠悠轻笑道:你想看本公子的真面目……嘿、劝你还是不看的好。
大老爷键笑道:怎么看不得?难不成你是个花不溜秋的大姑娘家?哈哈哈哈……张嘴狂笑不已,后面众随从哄堂大笑。
萧若英眉一挑,叹了口气,道:你要是真敢摘本公子的面纱,那你就自己来摘吧!笑话!本官在这城里就没有不敢做的事!大老爷狂妄的笑着,冲上前伸手就朝萧若脸上揭去。
萧若安坐不动,他脑中灵光一闪,已有了计较,身形微微一偏。
让过对方笨拙的来势,右手扶在他腰际,运力一推一送。
只听呼的一声,大老爷肥胖无比的身躯便身不由主飞出了拦杆外。
半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舞足蹈朝下直坠,巨大的身躯正巧砸向岛津秀九夫妇的那辆马车……第八卷 巍巍华夏,煌煌天朝 第三章 神秘马车里有个啥------------------------知县大老爷肥胖无比的身躯身不由主飞出了栏杆外,半空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舞足蹈朝下直坠,巨大的身躯正巧砸向岛津秀九夫妇的那辆马车……萧若在上面暗叫得计,突然一下子砸开车厢,看你们这些倭人还不原形毕露!眼店大老爷笨重肥胖的躯体就要砸中马车车厢……便在此时,酒楼内一道瘦小人影疾扑而出,飞身跃入半空,双臂伸处。
便将大老爷的身躯稳稳托在臂弯里,两人自车厢上方掠过、轻飘飘,落在她上。
轻功十分了得。
出手之人是个五短身材的白胡子老头。
正是先游领着隆泰镖局众镖头进酒楼用餐之人。
酒楼内与大街上等着看好戏的人们、不约而同发出一阵失望的嘘声。
无不肚子里咒骂哪来个多事的糟老头。
救命啊!杀官……杀官造反了!来人哪,救命啊……大老爷早吓得屁滚尿流,眼神发直。
在白胡子老头怀里两手乱抓、两腿乱蹬。
疯了似的大嚷大叫。
白胡子老头略感尴尬,将他放在地上、安安稳稳站好,道:知县大人。
您老没事吧?大老爷双脚踩到实地,方渐惭缓过劲儿来,望了望四周,惊魂甫定,瞪着一双肥眼看了身旁的白胡子老头好半晌。
总算认出了他来。
呐呐道:原来是骆总镖头啊。
偷袭本官的死囚呢?来人哪,把那死囚给本官抓起来!说到后来,想起自己险些当众丢人现眼了一回,大怒欲狂。
扯开嗓门厉声大呼。
此言一出。
街上人们及酒楼客人又是不约而同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生怕他大老爷恼羞成怒。
随意抓人泄愤。
大人您从枝上飞身一跃而下,这一手练得好俊,英姿盖世。
佩服呀佩服。
清朗的话语声传来。
就见酒楼内一个蒙面儒服少年负手悠然行出。
正是萧若。
你这死……大老爷眼珠子转了转。
突然意识到要是承认被这少年扔下来的,那岂不是给这些个刁民看笑话?语气一转,打着官腔道:你知道就好,本官所做所为岂是你们这些贱民能理解的。
也罢,本官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老老实实把面纱摘下来、让本官验明正身。
免受皮肉之苦!萧若微微一笑,道:本公子这面纱么,摘与不摘委实无关紧要。
倒是……他一面说着,一面有意无意的走向一辆马车。
马车前的镖师趟子手们立时心生警觉,一个镖师站起身来、手臂横伸拦住萧若,硬梆梆道:朋友,清止步!这是我们隆泰镖局押的镖车。
不相干地人不能靠近。
还请朋友见谅。
萧若只得止步。
摇头尧脑继续道:本公子的面纱揭不揭都无所谓。
揭了。
我还是我。
也不会变成个大姑娘:揭了,也不会突然变成矮个子倭人。
倒是这些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着实透着股子古怪,大人您想啊。
这么大热天的,车厢里既不开窗也不掀帘透气。
里面地人不嫌闷热得慌吗?除非……除非车厢里的人见不得光!要是在这十余辆马车中藏几个倭寇。
想必容易得紧。
大人英明容智。
不沾旁人多说。
他这番话说完。
隆泰镖局包括总镖头在内人人面色大变。
大老爷听他说得入情入理,注意力果然转到了这些马车上,小小的眼睛来回扫视几遍,吊着官腔道:我说骆总镖头。
你这趟保的是什么镖啊?你亲自押镖,又出动这么多人手,本官怎么看着怪蹊跷的,该不会是护送倭寇吧?白胡子骆总镖头慌乱之色一闪而逝,打个哈哈,笑道:大人您说笑了不是?我们隆泰镖局接的从来都是正经生意、我老骆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作奸犯科!哈哈哈……言罢、见大老爷似有不信之色、自袖中掏出一锭黄金寨入他手掌心里。
大老爷捏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乐得眉开眼笑、正欲走开。
不料却被不远处眼尖的萧若看见,大声道:大人不可因小失大!此人早不孝敬大人晚不孝敬大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孝敬、分明是心里头有鬼。
若是在大人眼皮子底下放跑了倭寇,日后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么?隆泰镖局所有人冲萧若怒目而视、几欲喷出火来,气得没话说大老爷听他提起皇上,浑身一哆嗓、立时甩掉手中金锭,指着骆总镖头大骂:你这老匹夫好不晓事,你当本官是什么人?本官多年来清正廉节、两袖清风、如何奈为金银所动!来人哪,给本官把这些马车统统揭开。
已经走出酒楼的众官差捕快轰然应是,人人磨拳擦掌,精神抖擞。
便欲上前。
大人且慢,我还有下情上禀……骆总镖头大惊失色,急急说道。
老头子不敢有瞒大人。
这一趟镖是青州城首屈一指的大富李大员外所托。
李大员外的家人去集州省亲返家。
唯恐途中出甚差迟。
重金托本镖局护送。
这些马车里地都是李大员外家的女眷。
实不便见外人。
还清知县大人恕宥则个。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早说嘛本官素知你老骆的为人,原本是信得过你的。
大老爷摆摆手,让众随从退下。
传闻青州李大员外的妻女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多少达官贵人想见一面而不可得。
谁知就在这些个马车当中,啧啧……真是让人心里怪痒痒地!萧若尽在一旁煽风点火。
大老爷两眼一亮,嘿嘿淫笑着走向离他最近的一辆马车一一也就是岛津夫妇所乘的那辆。
垂涎欲滴说道:那本官倒要见识见识。
骆总镖头大急。
闪身拦在大老爷身前,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他话还未说完,萧若在不远外接口道:骆老头子。
你百般阻抚大人查案。
究竟是何居心?!谁不知道我们知县大人铁面无私,秉公执法,虽妇孺也不放过,乃是我朝少有地青天。
将车中女眷盘查一番要什么紧,难道还怕大人乘机调戏美女不成?你这般阻拦无异于对大人人格的侮辱!骆总镖头哑口无言,满头大汗。
嘴里一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大老爷听了萧若这番话。
顿时飘飘然自我感觉良好。
见骆总镖头还不识相的拦在面前。
他火大。
抬脚便朝这老东西身上端的过去。
滚开!滚开!你个老刁民,竟敢阻抚本官查案。
话腻味了你!骆总镖头只得满面怒容的退开,简直快气炸了聊,可是又无可奈何。
开镖局的不比寻常江湖人。
做这门营生地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开罪官府。
否则生意就没法做下去了。
大老爷乐颠颠的来到这辆马车前,一面淫笑着:美人儿,别害怕呀别害怕!一面伸手揭开车厢黑布帘子……蓦然,寒光一闪,车厢内一截闪亮的刀锋伸出,抵住大老爷的脖子。
他根衰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第八卷 巍巍华夏,煌煌天朝 第四章 重会北条夫人------------------------寒光一闪,车厢内一截闪亮的刀锋伸出,抵住大老爷的脖子、他猥亵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异变突起,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惊得呆住了,狂怔的不知所措,四下里一阵异样的死寂。
大老爷一手提着墨黑车帘,一动不敢乱动,全身上下僵如本雕,维持着滑稽古怪的姿势,眼种发直,脸上肥肉一跳一跳的轴动,似笑非笑。
似哭非哭。
只见里面拿倭刀指着他的人、是个面带青铜鬼面具的矮人,一身扶桑式赤红色将军盔甲,端端正正坐在车厢中央、左手执军房,右手倭刀前指。
从容不迫,一派高手风范。
他脚边趴着个身着和服的倭女,披头散发。
凄惨万状,身上衣物被鞭打得破破烂烂,雪白肌肤上到处是殷红色鞭痕,触目惊心,她精神委顿、趴在地上低低嗽泣。
一男一女说不出的怪异。
就这么一顿的工夫、其余马车中发出一片暴喝之声,车帘掀处,就见一个个矮个子倭人手持倭刀冲了出来,一齐快步奔到岛津秀九的马车周围。
围成一个圈子团团护住,双手持刀向外、凶狠的目光不住扫视周遭。
断了一只手掌的上直柳八郎也在其中,看来都是岛津家重要人物。
马车中总共出来了十七个矮人,只有最后三辆马车没有动静。
鲁安小城位于内地、居民久事太平,大多没亲身经历过刀光剑影的。
一见众多倭人拔出寒光闪闪的倭刀要行凶,街头民众顿时一片大倭寇杀来了!快跑啊……转眼之间,妇孺老人跑得干干净净,另有不少壮丁聚集在街两头。
手里操着木辊菜刀之类的家伙,毫不畏缩的与倭人遥遥对峙,时刻准备着跟入侵者厮杀。
知县大人被倭寇挟持,随从们回过神来。
发一声喊。
各持兵器一众倭人团团围住。
局面演变之快,今人目不暇接。
隆泰镖局的镖师趟子手们你望我、我望你的,手中兵刀也不知该朝向哪一方,呆呆她僵立在昏地,手足无措。
骆总镖头脸色铁青,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渗出,饶是他饱经风雨,到了此刻也自一筹莫展。
饶、饶……饶命……大老爷叫锋利的倭刀抵着脖子,脸都绿了。
两条大腿止不住的直哆噪。
精神几乎要崩溃,颤声道:大爷……大爷饶命啊!本官……懊不,小人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地七品芝麻官、您杀小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半点用处都没有,没地脏了您的手。
大爷您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商量……一旁萧若听着心头大为光火、这狗官平日里对老百姓何等生话,何等猖狂,何等不可一世……一旦碰上外敌、就半点骨气都没有。
为求活命只恨不得趴在她上给敌人舔脚指头。
商量?跟入侵倭人有什么好商量的?难道还想放他们走不成?!他心念电转。
飞快权衡一下局势。
这群以岛津秀九为首的幸存倭都是岛津家的核心重臣,没有一个是弱者,堪称岛津家精华中的精华。
光凭这小城里的官差捕快决计不可能擒拿住他们,纵然加上居民中的壮丁也不济事,一旦打起来徒增伤亡而已,倒是隆泰镖局今趟总镖头亲率好手押镖,实力相当可观,除非他们站在自己这方,事情才有可为。
萧若忽然大声说道:骆总镖头。
你们镖局勾结倭寇,里通外邦。
莫非想造反不成?!这句话犹如睛天霹雷。
震得所角隆泰镖局的人心挂动摇,神魂飘荡。
造反的罪名当头压将下来、谁都担当不起,如果说护送倭人还有辩解地余地的话。
那么一旦沾上造反二字,就得抄家灭族了。
骆总镖头面色大变,忙道:我们绝无不轨之图,我们镖局只是更了倭人的骗!……说到这里。
他嗫嚅的说不下去了。
其实因为贪图倭人出的巨额酬金。
才冒险护送倭人一趟。
萧若根本不管他如何辩解。
扬声说道:既然你们镖局不是存心勾结倭寇造反,就该立即协助官府对付倭寇。
将功折罪,只有将这群倭寇悉数就歼,才能洗刷你们自己地清白!清音朗朗,掷地有声,场中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隆泰镖局的人如梦方醒。
不待骆总镖头发今。
哈哪哪一串密集的镁铁交鸣声中。
纷纷拔出兵器指向圈内众倭人。
事已至此,骆总镖头只得招呼属下,与官差一起将那些卑鄙无耻艇骗我们的倭寇拿下。
隆泰镖局数十人瞬间倒戈。
由护送倭人的人变成了协助捉拿他们的人。
岛津家的重臣们又惊又怒。
呻里吸啦大骂开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把兵器收起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动刀动枪多不好。
我们天朝可是礼仪之邦啊。
不要惹人家化外之民笑话。
啊。
都把兵器收起来,有话可以好好说嘛!马车前僵立地大老爷急得几乎要哭将出来。
敌酋矮刀就架在他脖子上。
两方人马一旦发生冲突,死的第一个就是他。
没人听他的话,两方人马紧张的对峙着。
剑拔弩张。
圈子中央是岛津秀九夫妇的马车。
周围是十七名岛津家重臣团团护着。
外圈则是数以百计的中土人。
场中一片死寂、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忽然,只听得当哪一下清脆地响声,岛津秀九手中倭刀坠地,他缓缓收回右手,平放在膝盖上,用流利的汉话道:你们赢了,我们投降,我们跟你们走。
场中敌我双方都错摆无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岛津秀九又冲四周岛津家重臣说了几句倭话,重臣们便相继忿忿的扔下倭刀,束手就擒。
一场血腥大战竟出人意料的消弥于无形,周围汉人无分官民俱是一片喜悦欢腾,大老爷蹑手跺脚跑回到官差群中,又神气了起来,从鼻吼里吭了两声。
打着官腔道:算你们这帮倭寇识相,本官的鲁贵县城岂是你们这些个亡命之硅撒野的地方?来人哪,把他们通通铐上,押回大牢。
想到一桩大功稳稳到手。
禁不住喜动颜色。
捕快们应是。
一齐上前。
拿镣辖木央把马车周围众倭人一个个铐上,缴下他们的矮刀,包括岛津秀九也不例外,只有北条夫人没有上铐,从矮人出奇她老实,乖乖束手就精、也不反抗。
这一番转变大大出乎萧若的意料之外,他满腹疑惑,搞不懂倭人明明有一拼之力。
为何放弃抵抗。
束手就范。
岛津秀九的惊世刀法萧若是见识过的、真要大战一场,其余重臣纵然死伤殆尽,岛津秀九却一定能独自杀出重围,没有够分量地高手。
一般人再多也不可能留下他。
真不知倭人葫芦里卖地什么药……萧若脑中灵光一闪。
快步走到最三辆马车前,逐个揭开车厢的帘子,果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别的马里都藏匿着矮人,为何这三辆马车却是空车?萧若感触敏锐之至、在空车厢中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似曾才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王来。
忍者!王楚月不知何时来到萧若身后,她也在脸上蒙了一块以免被倭人认出。
萧若登时恍然大悟。
上前来好几辆马车中乘坐的是岛津家重臣。
而最后这三辆马车中藏匿的。
却是幸存的黑衣忍者。
忍者们一见外面发生变故。
便施展忍术遁去。
当真来无影,去无踪。
既然有忍者在暗中接应。
那么这些倭人必有脱身之法,怪不得有恃无恐。
得想个法子将他们一网打尽才好。
王楚月也想到了这点、压低声音问道:我们怎么办?萧若沉吟一回,忽道:我们也进去。
去哪里?王楚月不解。
萧若笑道:去大牢里。
怎么进去?萧若不答,自顾自走到正得意万状的大老爷面前,笑道:大人,你不是想揭开本公子的面纱吗?你来揭啊!大老爷一乐。
只道自己指挥众人生擒倭寇的英武之举。
将这奸滑的刁民吓着了,哼哼道:算你这死囚识相……一面说。
一面伸手来揭萧若的面秒。
话音未落。
只听砰的一声。
萧若突然出手。
一拳狠狠打在他乎乎的鼻子上,顿时打得他鼻血长流。
眼冒金星,杀猪似的惨叫起来。
哎哟哟,痛死我了!反了,反了!这刁民竟敢殴打朝廷命官,来人哪。
给我拿下!打入大牢!大老爷气急败坏大叫大嚷。
官差捕快们便向萧若一涌扑上,十几条手臂扶住萧若周身。
萧若双臂发力一挣,把他们通通甩开,好整以暇振根衣袖,朗声说道:不劳你们动手。
本公子自己会走!萧若当惯皇帝地人。
气度有异于常人。
话语中自有一股威严之气。
语气虽平淡,却让人心生某种不可抗拒的感觉。
官差们在底层衙门打滚多年。
最会溜须拍马。
察言观色。
这蒙面少年让他们感觉高深莫渊。
拿不谁他是何方神圣,也不敢强行上前动手,便站在两旁看押。
王楚月跟在萧若身后,与他一起走。
萧若晃眼间瞥见俏立一旁看热闹的红衣女郎,以及那紫衣斗竖少女,他心中一动,笑道:我说大人。
我们蒙着面,形迹可疑,自然要带走。
可以那两位姑娘一个蒙面,一个戴斗签,形迹岂不是同样可疑,何不一并带走?轻他这一提,大老爷便注意到了两女,见她们两人俏生生站在一旁,身姿婀娜曼妙、很是动人。
他心头一乐,摇摇摆摆灌将过去。
跟随他多年的官差捕快们哪还不知他是什么人。
一个官差大声喝道:兀那两个娘们。
快快摘下面纱斗竖,让我们大人查看。
说完,见两人不动,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便去摘红衣女郎的面纱。
红衣女郎身形一晃,已躲了开去,一双波光澈诡的眼睛怒瞪那人。
这名官差怒冲冲的再要上前、大老爷一抬手把他止住,望着红衣女郎嗤嗤淫笑不住:够辣,有个性!正是老爷我喜欢的类型,嘻嘻……通通给本官带回去!越看越垂涎欲滴,丑态毕露。
当即有两捕快上都,赶着两位女郎前行。
红衣女郎也不反抗,默默的前行,而紫衣斗笺少女则好像着了魔似的,红衣女郎去哪,她也跟着去哪。
并且举止僵硬、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两名官差鸣锣开道、恍恍恍震天价响,街上居民纷纷退避两众官差捕快押着倭寇嫌犯朝衙门方向走去,道路两旁不少民众围观,大老爷大摇大摆走在队伍前面。
趾高气扬。
耀武扬威。
不可一世。
此事隆泰镖局脱不开关系,骆总镖头只得带着镖子里的人跟在队伍后面。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走向衙门。
岛津秀丸自始至终贵坐车厢中不动,捕快给他双手上了镣铐。
见他识时务束手就擒,也就不为己甚强碘他下车,让一个车夫上去赶着整辆马车前行,左方离衙门也不远。
萧若与王楚月悠悠闲闲的走在一侧,岛津重臣们对这坏他们好事的掌面少年惧得牙痒痒地,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他早已死了一干遍了。
萧若浑不在意,一路赏玩景致,与王楚月谈谈笑笑,乐在其中。
北条夫人趴在岛津秀九脚旁,神情委顿,目光暗淡。
她无意中看一侧萧若的背影……她美眸骡然间一亮,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上半身撑了起来,死死盯着萧若,美眸中异彩连连,樱唇颤抖着开阖歙动,仿佛想说什么,神情异常激动。
萧若忽有所觉,感到一对火辣辣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游移,他身躯微微一震、立时猜到是谁了、心说:那东洋荡妇该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岛津秀九反手一巴掌打在北条夫人脸上,手腕上镣铐叮叮当当作响,直打得她侧身倒向一旁、岛津秀丸破口大骂:小贱货!一看见俊男眼都直了!又想偷人是不是?呸!贱人,臭婊子!北条夫人缓缓抬起上身,左颊上已有了个肿起的手掌印、她侧头望着丈夫、眨巴眨巴美腑的大眼睛,婚红的唇角缓缓上弯,浮现个扭曲病态的笑容,谢爷赐打,小贱货开心死了……咯咯!路旁看热闹的闲人无不目瞪口呆……第八卷 巍巍华夏,煌煌天朝 第五章 大牢奇遇------------------------鲁安县城不大,酒楼离衙门没多远,不多时,这一大队人便到达县衙。
大老爷审也不审、就直接命人将倭人及萧若红衣女郎一行人关入大牢。
然后单独把骆总镖头叫进密室一谈、看来打算狠狠敲隆泰镖局一笔钱财。
与他们私了。
萧若一行人被官差们押进县衙大牢。
众倭人显得极为安分,一个个任凭官差摆布、与他们一开始的凶悍气氛全不相符。
萧若的注意力全在倭人身上,为了监视倭人而进来,自然十分配合。
红衣女郎与紫衣斗笠少女默默的前行、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县衙大牢内阴暗潮湿,汗臭味夹杂着腐草气息朴面而来。
出人意料的是里面一间间牢房空荡荡的,一个犯人也没有。
萧若大奇,忍不住问狱卒道:敢问这位小哥、你们县的大牢怎地一个犯人也没关?这狱卒瞧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关犯人做甚?让他们在牢里混吃混喝混住啊?咱们县太爷可没那么傻。
萧若与王楚月面面相兢。
双双俘然。
这是什么逻辑?这个县的县爷没谁儿把大牢当慈善院来着!其是……其是太荒唐了!萧若气道:那你们县抓了作奸犯科的罪人呢。
你们怎么处置?狱卒笑道:那还不好办?一面关起来。
一面通知他们的家人。
通常不出几天他们家人拿钱来赎,便放他们走路。
咱们县太爷精着呢,一般不抓没油水的犯人。
嘿嘿……比如你这位大少爷,细皮嫩肉文质彬彬的,一看就出自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
少爷你放心。
清权且在牢里小住几日,待你家里拿钱来赎人。
小的们就恭恭敬敬送你出去。
担保少不了你一根汗毛……话未说完。
萧若早已听得火冒三丈。
大声接口道:那假如我家拿不出赎金呢?拿不出?这狱卒斜晚着萧若,吊着嗓子阴侧侧笑了几声,一个字也没说。
萧若胸口有得慌,歇默无语。
他恼怒之中也微有几分庆幸。
要了解民情就只有深入民间,若是一辈子窝在皇宫里,永远不会明白这些。
更可怕的是,倘若周围多几个佞臣、天天在耳边歌功颂德,阿谀奉承。
只拣好听地说。
只怕天下大乱了。
皇帝还以为国泰民安,太平盛世,等叛军打到京城才遮然惊醒。
那时一切就都晚了。
过道两旁是一间间以牢木隔开的囚室,狱卒将倭人分成两部分。
分别关进两间囚室,萧若与王楚月一间,红衣女郎与紫衣斗鉴少女一间。
萧若与红衣女郎的佩剑都被狱卒收了去。
失排妥当,狱卒们相继退了出去。
大牢内安静了下来,两间囚室的倭人各自盘膝而坐,一动不动,如磐石。
萧若与王楚月也并肩坐下,靠在墙上假寐。
他感到矮人囚室中的北条夫人时不时偷偷看自己,他收敛心种。
只作不知。
到了晚间,狱卒在外面桌上点亮了一盏油灯、灯光昏黄幽暗,整个大牢里阴森森地。
忽然,大牢外响起几个人轴微的说话声,萧若耳聪目明。
立时听出其中有一个是知县大老爷的声音,似乎在吩咐手下什么事。
两个狱卒走进大牢,来到关押红衣女郎的囚室外,掏钥匙打开牢门。
拿刀柄敲了敲木柱,砰砰作响。
朝红衣女郎笑道:喂。
小娘子你出来。
我们大老爷要单独审问你……嘿嘿。
嘿嘿。
嘿嘿!说到后来。
他们自己都怪笑不已。
笑声中充满一股子淫猥的意味。
让人毛骨悚然。
红衣女郎一双妙目冷冷望着两人、缓慢而坚决的摇了摇头。
两狱卒面色当即就变了、一人瞪目喝道:他娘的别不识抬举!快些给老子出来、免受皮肉之苦!说完、见她还站着不动、两人就欲前动手。
别、住手!休得唐突了我的美人儿!牢门外的大老爷忙自走了进来。
制止住手下。
两个狱卒恭恭敬敬道:禀老爷,这小娘皮不愿出来。
大老爷腆着肚子摇摇摆摆灌了过来、一难小眼中闪烁着异样寻常的亢奋光芒,摆摆手道:不出来没关系,在这里也是一样的,本官不介意。
嘿嘿!你们都出去,守在门外、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本官要好好、审问,这小娘子一番。
是,老爷。
两狱卒怪笑着退出了大牢。
这时。
一个小个子官差快步跑了进来、两手棒着个小瓷瓶,冲大老爷道:老爷老爷,买来了!这是药店里卖的独门壮阳丸,号称夜御十女,金枪不倒!大老爷大喜、连忙拉过,拨开瓷瓶小木塞,一口气吞服了两枚,精神为之一振,走到红衣女郎的囚室外、朝里面嗤嗤淫笑道:小娘子,你别害怕,本官可是怜香惜玉的人嗖!你身上可有藏着什么不法之物?……你定然说没有,本官不信的,本官要亲自捏上一捏,哈哈哈……说完,张开双臂、肥胖的身躯朝红衣女郎扑了过去。
另一间囚室里她王楚月羞得满脸红荤,淬了一口,撇过头去,不看知县的丑态。
萧若心里头清楚。
那红衣女郎决计不是一般的人,他倒巴不得狗官去骚扰她一番,说不定能趁机看出其中些许端倪。
果然,红衣女郎身形微微一晃,大老爷已扑了个空。
小娘子、别害镖来来、本官亲一个……大老爷心痒难掻淫笑着张臂又扑将过去,只觉香风卷处,人影已失,又没扑着。
大牢囚室中,上演了老鹰扑小鸡地一幕。
大老爷身形肥胖,行动笨重。
而红衣女郎则身影轻灵飘子,他怎么也扑不着,美人儿明明就在眼前。
偏生看得见模不着,急得他简直浑身挂不到痒处、好不难受。
一顿饭的工夫过去,大老爷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壮阳药的药力渐渐发挥出来、他满脸通红似醉、体内如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咬牙切齿、饿虎扑食一般向红衣女郎朴去。
朴了老半天,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沾到。
大老爷猛觉肤中一阵阵晕旋。
连站都站不稳,他心知不对头、冲囚室外大声道:你给本官吃的是什么药?囚室外小个子官差嗫嚅道:壮阳丸啊!号称夜御十女,金枪不倒。
什么狗屁的壮阳丸?本官吃了怎么眼睛都睁不开,直想睡觉,不会是蒙汉药吧?大老爷倒霉极了,欲哭无泪。
哎呀!坏了坏了!小个子官差咋咋呼呼道:孩不会是假药吧?!怪不得那老药贩子半价卖给我,他***奸商!大老爷一听几乎晕倒,大叫一声,奸商……说完,扑通我倒在地上。
憨声如雷,沉睡过去。
萧若看得再也忍俊不禁。
扑哧一下子,夫笑了开来。
晃眼间突然看见倭人囚室里一双明亮妮媚的大眼晴正痴痴望着自己,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一触,各自惊慌地逃避开来。
萧若心头怦怦乱跳,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北条夫人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殷切爱慕之意,今他情难自禁。
忽闻啪的一声脆响,岛津秀九一巴掌将北条夫人打倒于地。
跟着站起来对她拳打脚踢,一面怒吧不绝:臭妹子!又发痒了是不是?在爷面前也敢跟男人眉来眼去!打了一阵。
语气一转。
笑道:小贱货。
爷打得你爽是不安?北条夫人在地上打滚,樱唇半张,呼痛声中夹杂着大半荡人心神的呻吟。
也不知是疼还是爽。
抑或兼而有之。
爽。
爽死小贱货了。
谢赐打!说这话之时,瞅了邻室萧若一眼。
萧若一阵怦然心动。
岛津秀九也不避旁人。
当着众属下的面对老婆施虐。
众倭人依旧膝而尘,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对于东洋扶桑人来说,丈夫打骂妻子简直就像家常便饭一般,用不着大惊小怪地。
还爽?打死你这小贱货!要不是你这小贱货。
爷怎会弄到如此境地?!你竟敢私偷爷的今符,还拿今符假传爷的命今,放跑了华朝皇帝……。
要换了别人,爷早把他碎尸万段了!如果不是你这小贱货,那晚华朝皇帝出得了城吗?爷一早把他擒住了!说,你跟华朝皇帝什么关系。
几时勾搭上的?岛津秀九目射寒光。
越打越是心头火起。
渐入失控的状态,下手也越来越重。
北条夫人呻吟声中已没有了多少爽快的成分,她蝶缩着柔弱的身体,冷冷说道:华朝皇帝年少有为,英雄盖世。
又俊俏。
又温柔体贴……他是真正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男人。
!比你这只知在女人面前逞威风的糟老头好一干倍,一万倍!我我……我要当他的女人!他一定来救我的!听北条夫人当众说出自己是男人中的男人这话,邻室萧若顿时尴尬不已,见身旁王楚月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不禁老脸一阵阵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