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什么话也别说了。
苏晴柔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回去紫晖了……拽了拽手里的圣雪莲，苏晴柔微微觉得有些激动。
起来吧，该回去了！苏晴柔淡淡地开口。
是，郡主！死士们齐刷刷地从地上站起身子，声音没有起伏。
乐乐嗯地应了一声，怀里抱着那只小白虎踢着腿，瞪了瞪幽绿色的眼眸，算是附和了。
苏晴柔一行人，慢慢地往山下走。
气候越来越好起来，那一片白皑皑的白雪终于离他们远去。
呼呼的一阵风在他们耳边响彻，苏晴柔忽然有些发呆地停住脚步，愣愣地回了回头——怎么了，主人？乐乐看着苏晴柔有些疑惑的开口问着。
苏晴柔低头看着手里的圣雪莲，再看看身后的一片雪白，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没什么。
总觉得梦似的，那个山洞，寒墨夕，那个冰封的女人……一切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境。
不能说是留恋，只是觉得有些恍惚。
嗷嗷……小白虎不服气地在苏晴柔身边叫唤了几声，好像要她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又好像是提醒着她什么。
苏晴柔摇摇头，回头往紫晖的方向看去，天空中忽然浮现出叶宿音的脸来。
一会儿撒娇，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嘟着嘴巴，一会儿又好像在生气……好像还是这个比较真实。
走吧。
苏晴柔朝着大家呢喃了一声，然后加快了脚步。
一路向东，一行人归心似箭。
几乎没有停歇，一路上苏晴柔骑着马急急地往回赶，这是一条不算繁华的驿路，这会儿有一间茶肆赫然出现在他们眼里，苏晴柔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吁的一声拉住缰绳，身下的马踢了几下脚，终于停了下来。
坐下来喝点茶吧。
苏晴柔瞥了一眼茶肆门口随风飞扬的红色旗子，开口说道。
是。
一行人连忙应话。
茶肆里的人倒不算少，三三五五地围着简陋的木头桌子上坐着。
苏晴柔一行人便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来。
小二很快上了茶，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
围在他们周围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聊着茶，谈着话，嗑几颗花生。
茶肆外便是青山缭绕的景色，苏晴柔不禁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想到包裹里面的圣雪莲，她便觉得开心。
运气真是不错……随意地想着，苏晴柔端起了小二给自己倒的茶，一阵浓郁的茶香传来，勾得苏晴柔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
主人，别喝！乐乐忽然开口说一句。
苏晴柔咦了一声，转头看向乐乐，却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手里紧紧地抱着小白虎，脸色露出凌厉的严肃。
从来没见过乐乐这样的表情……苏晴柔觉得吃惊，毕竟大部分时候，乐乐看起来依然有些孩子气，让人忍不住想宠着，好像他怀里抱着的小白虎，现在的眼神忽然变得像嗷嗷地咆哮的大白虎，一下子，真的很难让人适应。
苏晴柔呆了呆，有些疑惑地放下茶水。
披着一根白色毛巾在肩膀上的小二看苏晴柔没有喝，皱眉眼睛往坐在苏晴柔桌上的汉子们一扫，顿了顿，然后笑盈盈地走到苏晴柔身边，不好意思地问了一句：客户们，怎么不喝啊……方圆十里，我们‘斜风茶肆’的茶可是有名的好，除了这山，可就没这店了。
坐在其他桌上的汉子们还在嘻嘻哈哈，谈笑聊天。
苏晴柔也渐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对，他们聊天的声音太有规律了，甚至一直没有停，她们不觉得累吗？哪里有这样聊天的！不喝了，结帐。
苏晴柔放下一块银子在桌上，就要站起身子。
乐乐一行人连忙跟着站了起来，动作迅速地就要往斜风茶肆外面走。
果然，苏晴柔他们才迈出一步，嗤嗤几声响，那些坐着随意聊着天的汉子们马上从桌子下面抽出大刀来，动作迅速地向苏晴柔这边挥去，眼神十分凌厉，哪里还有一点儿刚才随意的样子。
跟在苏晴柔身后的死士们也是动作灵敏，反应迅速，一看他们挥舞着大刀砍来，连忙将苏晴柔挡在了身后，抽出身上的兵器抵挡。
噔，噔的声音，是兵器撞击的声音！打斗十分激烈，叶宿音派给苏晴柔的，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死士，但是这群伪装的暗杀者显然也是高手中的高手，苏晴柔皱了皱眉，连忙急速地往茶肆外面继续跑着。
啊……身上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苏晴柔不知道死的是谁，她也没时间去管了。
乐乐努力收拾了身边一个人，眉头紧紧地皱起，整个人小心谨慎地靠在苏晴柔旁边，眼睛直直地打量着四周，小白虎趴在乐乐的肩膀上，也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嗷嗷地叫唤。
可惜，它实在还太小，还看不出老虎的一点气势来。
主人……乐乐叫了一声，示意苏晴柔小心。
果然，苏晴柔才出了斜风茶肆就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皱了皱眉头，苏晴柔小心地打量了四周，又是一群埋伏在茶肆周围的暗杀者。
噗通，噗通！苏晴柔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呼吸变得紧张。
拽了拽手里的包袱，那一朵艰难采来的圣雪莲就在里面！看着他们慢慢向自己和乐乐靠近，苏晴柔忍不住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打斗看来不能避免，苏晴柔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想到真的要杀人，不禁觉得全身怪异。
嗖嗖……两声响起，乐乐手里的一个竹筒被打开，几束烟花嗖地一下飞到空中，然后散成美丽的彩色烟花。
这是信号，苏晴柔虽然不知道信号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她相信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他们了。
那些人看到这个情节，立刻拿着刀向乐乐挥去！每一下都动作凌厉，杀气十足。
乐乐的武功底子很弱，这三年的联系他好像也只是领略了些皮毛，但是他那种野兽一般的灵敏，那种非人的反应让他变得很不好对付。
苏晴柔深呼吸一口气，抓了旁边不知道是谁散落在地的大刀，小心地护在自己身前。
呃……乐乐一声痛苦地叫声传来，却是压抑的。
苏晴柔转头，见他胸口被斜斜地砍了一刀，火红的鲜血正汹涌出来……乐乐，小心！苏晴柔看另一个人正在向乐乐身后逼近，连忙开口紧张地吼了一声。
乐乐皱着眉，显然刚才那一下，真的让他很痛，但是他的动作依然迅速，急急地伸出拿着兵器的手挡住。
苏晴柔这会儿已经没有空理会他了，在自己面前的两个敌人气势汹汹，她只能尽最大的力气集中精神，才能将他们勉强应付。
忽然，乐乐看着马匹的方向，想到什么似的将从敌人手里夺过来的刀扔过去！嗤的一声响，那条系着苏晴柔的白马的绳子就这样断了！这是小音给苏晴柔选的马，奔跑速度快，又很有灵性。
白马嘶鸣了两声，跳跃着踢了踢前蹄，然后直直地向苏晴柔这里跑过来。
哒哒哒的声音响起，白马像是一支离弓的箭，直直地向前冲。
主人，跳！乐乐用蛮力挡住敌人的攻击，转头朝苏晴柔叫了一声。
苏晴柔呼呼地喘着气，一挥刀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推开，左手抓住白马的脖子，然后向上一跃！啊！苏晴柔吃痛地叫了一声，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痛，锋利的大刀割过皮肤的感觉那么清晰，而那种凌厉的痛，更让她全身一软，直直地趴在白马身上，全身微微飞颤。
乐乐听着苏晴柔的叫声，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连忙回头看着苏晴柔的方向。
见到她背后隔着衣服料子染出的血痕，乐乐皱着眉，连忙啊啊啊地狂叫了两声，然后将那个暗伤苏晴柔的敌人用大刀抵着，蛮横地推到在地！呼呼……乐乐又疼又累，背靠着苏晴柔像敌人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大刀。
他的胸口是血，脸上也溅了许多血，样子十分可怕。
上马，乐乐，上来！苏晴柔忍住痛，拉住身下的白马，然后努力让自己向前挪一些，空出身后的位置给乐乐。
呼，呼！乐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
听着苏晴柔的话，他没有回头，就拿着大刀的姿势楞了楞。
忽然，乐乐伸出自己空着的左手，然后重重地朝身后的白马的屁股一拍。
嘶！嘶！两声响，白马被乐乐这一拍，立刻激动地向前冲刺。
乐乐，乐乐……苏晴柔紧紧地抱住白马的脖子，它的速度相当快，苏晴柔只能小心地抱着它，才不会被摔下来。
可是，她这一跑，就和乐乐他们分散了。
明明是同来的，难道不能一同回去吗？苏晴柔皱眉，忍住背后伤口传来的阵阵痛楚，大声叫唤着他的名字。
可是，乐乐没有应她，呯呯的声响，是兵器相撞的声音，在苏晴柔身后响彻。
耳边是嗖嗖的风，身下的白马急速地前进着，受了伤的苏晴柔根本不可能拉住它。
苏晴柔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包袱，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她知道现在自己回去也救不了他们，但是一想到乐乐会遇到危险，苏晴柔忍不住觉得心口颤动。
哒哒哒……马蹄在地面上撞击出有规律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晴柔知道自己离得越来越远了，那些打斗的声音早已经听不见，但是一想到乐乐还在那里，苏晴柔便觉得害怕。
正这个时候，苏晴柔前面赫然出现了一队人马。
骑在最前面的少年一袭紫衣，金色的长发素以地披在身后，这会儿正随着风轻轻飘扬，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恐惧，却在看到苏晴柔那一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苏晴柔脚下的白马看到了那个人，居然很有灵性地停了下来，用蹄子踢了踢，然后开始在原地打转起来。
晴儿……叶宿音用力一拉缰绳，直直地骑着马来到苏晴柔身边。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也许是因为刚才乐乐放的警报信号，他一看到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而且，他身上的勾魂的毒药还没有解。
小音，小音！苏晴柔红着眼睛，终于认出了前面来的人，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急急忙忙地挺起身子，朝他喊道：乐乐，乐乐他们还在那里……很多人。
在斜风茶肆，对，就在那里，快去救他们！叶宿音冷着脸，瞥一眼苏晴柔身后的伤，蓝色眼眸里的杀气一闪而过，拳头紧紧地握起，有人居然敢把目标对准晴儿……倒真是活得腻味了！你们！叶宿音冷着脸朝身后的大部队一挥手，命令道，斜风茶肆，分一半人过去！是！跟着叶宿音的人声音整齐而洪亮，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呼的一声响，一群人已经迅速地离开，那样的轻功，倒确实个个都是高手了！叶宿音的马灵活地靠近了苏晴柔的马……苏晴柔感觉身后的痛火辣辣地传来。
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脑子里却依然嗡嗡的，嘴里呢喃着救人，快救人……嗯。
叶宿音轻柔地应了一声，然后小心地将苏晴柔从那边马匹上抱过来，抱到自己的马匹上，小心地抱在怀里，让她背对着自己，这个姿势，叶宿音的胸膛恰好能护住苏晴柔的伤口。
药？叶宿音朝苏晴柔开口。
苏晴柔痛得有些迷糊，只觉得现在的姿势让她舒服很多，但是心情依然是瑟瑟的，忍不住用嘴巴呢喃着：乐乐，救人……救他们。
我没事，不用管我。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直直的挥舞着，挣扎着。
叶宿音皱了眉没有说话，见她这个样子，眼睛里一闪而过愤怒，心疼……又转变成无可奈何。
叹了一口气，叶宿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一些，低头，将自己的嘴巴凑到苏晴柔的耳朵边喃喃着：乖……我们先上药，他们已经过去救人了，很快就会回来，别让乐乐回来看到他的‘主人’这么狼狈的样子，对不对？这，几乎是一种哄孩子的语气了，更加诡异的是，迷迷糊糊的苏晴柔居然很受用。
听着这话，真的不再挣扎了，而是安静地趴在那里，任由叶宿音从她袖子里掏出瓷瓶，小心地给她上着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路边的风瑟瑟地吹来，让苏晴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叶宿音连忙脱下自己的长袍，小心地披在苏晴柔的身上……呼的一声响，苏晴柔觉得暖和了一些，但是背后的伤口处传来的痛楚却更加清晰了起来。
苏晴柔总觉得很恍然，只是一动不动地横趴在马上。
叶宿音这会儿正一下一下地顺着苏晴柔的头发，就像以前苏晴柔才做的那个动作一样。
报……几个战士从那个方向回来，然后直直地跪在叶宿音的马前，皱着眉头，表情严肃！说！叶宿音一边安抚这苏晴柔，一边开口道。
刺杀者共有二十又六名，现已全部诛杀！但是……不准吞吞吐吐的，说！叶宿音加重了语气，显得很没有耐心。
我方死亡十又七人，失踪一人……苏晴柔听到死字，忍不住身体猛然一颤，有些不自禁地伸手拽住叶宿音的紫色长袍，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叶宿音伸手轻轻地抚着苏晴柔的头发，动作晴柔而缓慢，温柔到让人发腻的动作。
眼睛却是冷冷地向跪着的人瞥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失踪的那个人，是郡主的私奴……苏晴柔感觉脑袋里轰隆隆地响，她不知道这个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至少他回报的是失踪不是死亡。
但是，苏晴柔也知道失踪这个词语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呃。
苏晴柔一下子感觉全身都痛了，新伤旧伤此刻全部开始从身体理咆哮出来，好像要将她全部吞没了一样。
眼睛里的湿润忽然感觉不到，苏晴柔觉得眼前猛然一黑，意识就这样离开了她，只是隐约听到叶宿音在她的耳边叫着晴儿晴儿……黑暗，无尽的黑暗。
头有千斤重，眼皮比千斤更重。
扶风宫外，两个宫女正在聊着天。
太子睡了吗？还没有，三天两夜了吧？一直坐在那里，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只是，我一个做奴才的，能有什么办法。
哎，是啊，就算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啊……希望郡主赶快醒过来就好了。
御医怎么说的？不是说没事吗，就是新伤加旧伤，疲劳过度，心情起伏得太厉害……休息一下就好了。
啊？那怎么这么久还不醒啊，我说她再不醒，太子也要跟着躺下了。
哎，御医说她不敢醒过来，她在逃避。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怕一醒过来发现噩梦居然是真的，那该是多可怕啊！可是，太子这个样子……她总会醒来的吧。
呵呵，应该会吧，谁知道呢。
……夜风吹着扶风宫的竹叶摇曳，晓魅款款从里面出来，朝两个人瞅了一眼，恨恨地开口：你们都不用干活了啊，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啊！是，是。
两个宫女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毕竟晓魅比她们要高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们也只能安静地低着头，连忙应道。
尴尬地朝晓魅笑笑，两个宫女这才逃似的离开了。
晓魅抬头微微看着天空，皎洁的月光撇在她的脸上。
她心底的恨意，却在此刻变得汹涌起来了——乐乐，果然还是为了那个女人死了，多么讽刺啊。
扶风宫的房间里，叶宿音牵着苏晴柔的手安静地坐在床边。
三天两夜，其实并不是那么长，就这样麻木地坐在这里，一天，两天，或者更长一些……好像都是一样的。
只是黑眼圈，还有全身的疲惫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晴儿，叶宿音随意地叫了一声，周围一片安静，倒显得他的声音透心的凉。
顿了顿，叶宿音有些发呆地摩挲着苏晴柔的手，轻轻地把玩这，好一会儿才笑笑地开口道：晴儿，我饿了好久……你快起来给我做东西吃啊。
苏晴柔还是一动不动的。
叶宿音微微摇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伸手往苏晴柔的额头上抚了一下，将她额头的头发挑起来，淡笑地开口：我发誓，我绝对不说那是‘猪食’了……我会把它们全都吃光，一点也不剩下。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两个人的呼吸都很虚弱，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不远处的桌子上的灯，摇曳着照着他们的脸。
行了，别睡了……那里有这么懒的啊，也不给我做个榜样。
叶宿音扯了扯嘴角，探下头，轻轻地吻上苏晴柔的额头。
嘴唇和皮肤接触，有一种粘粘的感觉，叶宿音甚至觉得自己就要这样被粘在那里，不能动弹了……一股疲惫袭击而来，弄得叶宿音觉得身体有些发虚。
好一会儿，叶宿音这才慢慢抬头，将自己的嘴唇从苏晴柔额头挪开。
坐直了身子，叶宿音低头打量着苏晴柔，忍不住呵呵一笑，逗趣地开口说一句：晴儿，你真坏……故意要让我担心是吧？正这个时候，咚咚咚的三声敲门声响起。
叶宿音楞了楞，，却懒地开口。
咚咚咚……又是三声敲门声。
叶宿音终于皱眉，冷漠地开口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白发苍苍的老御医，神情很是激动，手里拿着一颗药丸，像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太子，太子。
老御医激动地小跑着来到叶宿音面前，可怜他的老身子骨，一颤一颤的。
叶宿音嗯了一声，却是连头也没有回。
太子，药，这是用郡主带回来的‘圣雪莲’配置而成的药……对，对，是‘勾魂’的解药。
老御医那个激动啊，虽然在上古医书上查到这种配方，但是他真的难以相信，晴柔郡主真的把圣雪莲采集来了，实在难以相信。
有生之年能看到这种绝世珍贵的花朵，老御医甚至觉得此生无憾了。
见太子还在愣愣的没有动，老御医有些着急了，连忙走进了太子一些开口道：快啊，太子，虽然三个月时间没有到，而且太子你内力深厚，但是……现在毒发的时间间隔还是越来越短了，都已经弄好的药，赶快吞下，然后用内力配合调息，不然，谁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又毒发一次，那种痛，少受一次是一次啊！哦。
叶宿音握着床上苏晴柔的手淡淡一笑，既然是晴儿的功劳，还是等她醒来，看着我吃吧。
老御医拿着药丸的手僵了僵，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叶宿音的意思，好一会儿，他才明白叶宿音说的，却又更迷糊了！哪里有这样的逻辑！有了解药当然马上吃下，谁愿意无缘无故再受那种仿佛百针穿心的疼啊……等晴柔郡主醒过来？就算她是大功臣，也和太子吃下解药没有一点关系啊！咳咳咳……太，太子！老御医一下子激动起来，说话也忍不住有些结巴起来，太子，你……你不能这么任性啊！叶宿音听着老御医的话，居然忍不住呵呵两下轻笑出声——总觉得如果晴儿醒着，也会说这样的话。
脑子里浮现出苏晴柔蹙这眉毛，瞪着眼睛，用力踩一下脚，噘着嘴巴对自己说小音，你不能这么任性啊！的样子，叶宿音觉得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暖意。
正想着，叶宿音忽然感觉心口传来一阵锥心的疼！啊！叶宿音皱着眉头，痛苦地呻吟出声，抓住苏晴柔的手一下子紧了一下，整个人忍不住抽搐起来。
脸一下子变得苍白，然后甚至开始发紫，嘴唇猛烈地颤抖着，一下一下的。
太子，太子……快，快！吃药！老御医一下子意识到叶宿音是毒发了，连忙凑上前去，扶着叶宿音，想要递药给他。
可能感受到手被重重一掐而传来的痛楚，躺着的苏晴柔，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太子，快吃啊……老御医一脸心疼，急急忙忙地对叶宿音喊着，可怜他一把老骨头，只被叶宿音轻轻一推，就重重地退后了一大步。
唉呦……老御医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
叶宿音却依然任性着，挥舞着手拒绝着那颗解药的靠近……低头着，咬着牙，任由全身颤抖着，一下一下的。
心口处传来的痛，真的很难以忍受，他却偏偏要熬着。
没有一点犹豫。
苏晴柔的睫毛颤抖得更厉害了。
啊……又一阵强烈的痛从身体里面传来，接着是一阵排山倒海一般的痛，此起彼伏，一阵接着一阵的。
叶宿音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然后皱眉，猛然从床边的椅子上跌落下去！咚的一声响，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然而，痛苦并没有结束。
叶宿音摔在了地上，却觉得心口的疼痛更强烈了，好像有许多锋锐的针刺着他的心，痛入骨髓的感觉。
啊……啊……叶宿音的叫声依然压抑，却也显示了他的痛处，他是一个如此忍耐力的人，果然不是痛的极致，他是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的。
太子……老御医甚至眼睛都开始发红了。
忽然，只听见呼的一声，苏晴柔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僵尸似的。
郡主？老御医看她醒了，立刻变得十分激动，连连向她开口着，太子，太子……解药。
说话却是断断续续，不清不楚的。
呃……叶宿音痛的眯了眼睛，只能痛苦地在旁边呻吟，甚至没有看到已经坐起来的苏晴柔。
苏晴柔用眼睛扫了一下地上的叶宿音，眉头微微皱起。
深呼吸一口气，苏晴柔努力从床上站起来，因为久躺，她的身子很虚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都是摇摇晃晃的。
可是，最后她还是成功地站起来，然后扶着床上的桅杆，向老御医摊开手掌：药……老御医楞了楞，一会儿反应过来似的连忙将药递到苏晴柔的手心里。
苏晴柔紧紧地抓着药丸，扶着桅杆走到叶宿音身边，然后噗通一声，也在地上坐下，坐在叶宿音身后。
叶宿音依然痛得全身发颤，感觉着身后这个身体，好像又轻缓了一下。
额头冒着冷汗，叶宿音咬着牙，回头看一眼，呆呆地开口，问一句：晴儿？嗯。
苏晴柔轻轻地应一声，然后将握着药丸的手凑到叶宿音嘴巴，说了一个字，吃。
叶宿音的两只手握得死紧，之间都陷进肉里，这才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下，按着苏晴柔的吩咐将药丸直直地吞下肚子。
席地而坐，叶宿音努力用内力调息着，将体内的解药用内力散开，这才能将勾魂全部逼出体外。
时间滴答滴答，苏晴柔呆呆地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地守着他。
郡主，先吃点东西？老御医努力弯下腰，轻声地说一句。
苏晴柔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宿音看，一动不动的。
听老御医这样说，只是很随意地摇了摇头。
噗的一声响，一只黑血从叶宿音的嘴里吐出。
他的意识也变得清晰起来，慢慢地张开眼睛，看到坐在自己前面的苏晴柔，痴痴地楞了楞，然后苦笑地开口：晴儿，你总算醒了啊？苏晴柔看着叶宿音因为毒发在地上挣扎儿杂乱的头发，依然苍白的脸，忍不住红了眼睛，随意地应了一声：嗯。
呵呵，叶宿音擦了擦嘴角的黑血，慢慢地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果然是苦肉计有用，我一在地上打滚，晴儿你醒了。
苏晴柔的眼睛一下子红的更厉害了，呜呜地哭出声来，用手握成拳，轻轻地在叶宿音胸口捶打着，边哭边喊地开口：让你吓我，让你吓我！呵呵……叶宿音笑笑地握住了苏晴柔的拳头。
老御医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连忙向苏晴柔解释道：郡主，刚才太子是真的毒发了，不是什么苦肉计啊。
苏晴柔呃了一声，转头瞪了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眼，又哭又笑地开口：废话啊，我当然知道……你，当我是傻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