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袖子抹抹嘴,然后对着帅哥笑一笑说:你一直盯着我?嗯。
从你进林子后。
你不是这个村里人吧。
他根本不像农人,一看就是一个大少爷,更确切一点说是个花花大少。
可以算是,也可以算不是。
他轻轻掀了一下眉角,淡淡的回答。
这一个小动作带出一片风情,果然帅哥做什么表情都动人。
我不是没有见过帅哥的人,我的前男友廖若晨就是个帅哥,不过他们不同类型,若晨是清纯如水晶,而这个男人却是万种风情的,像闪亮的红宝石。
就如同清纯少女与风骚少妇两个的区别,无法说哪个更美好,看你欣赏哪一种而已。
我看着他想着廖若晨,想着想着心里就有丝丝苦涩泛起。
手里还握着那半个没有吃完的肘子,放到嘴边啃了一口,闷闷的不出声。
怎么突然不出声了?呵呵,没事。
突然失去了跟他搭讪的兴趣。
我们走走吧。
好。
我一边吃着肘子,一边跟着他走。
他领我进了一个宅院,一看就知道是久不住人的,地上落了很多树叶,就这样层层叠叠的堆着,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打开一间貌似书房的门把我让进去,我肘子也吃光了,把手在衣服上左右蹭蹭,然后在他书桌的对面坐下。
你在我面前很自在啊。
嗯,我在任何人面前都挺自在的。
这是自信吗?是吧,我一直挺自信的,而且自恋。
说实话,我第一眼见到他是有点不自在的,也想保持一下形象,但想起廖若晨后就放弃了对他的那点遐想,我的福气已经在跟廖若晨的交往中耗光,如何还敢再去沾惹这种大少爷。
你有点像我娘亲。
哦。
我淡淡了应付了一声。
一般男人想泡一个女人,都爱说这句,自认为像自己的娘亲是给这个女人最大的荣耀,殊不知他的娘对我来说屁都不是。
你不觉得我是在夸奖你?不觉得,像一个老太婆是夸奖吗?老太婆?我娘并不老!他有点火了的样子。
不会比我年轻吧。
我心情不好,既然对你没有兴趣,自然没心思敷衍。
说完话抬抬屁股就准备闪人。
你别走。
他站起来拦。
还有事?你不像这个村的人。
本来就不是,我是来参加婚礼的。
哦,你跟村长家有亲。
嗯。
我还是想走,他还是拦。
你想干吗?本小姐虽然貌美如花,但对你没有兴趣,不要想着霸王硬上弓啊!我会跆拳道的,你不一定能成功。
他被我惊得嘴巴张开合不拢,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我趁他发呆,赶紧溜号。
出了院门,沿着墙角往村长家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关于廖若晨的种种,心情非常低落,感觉整个冬天都很萧条,落叶也带着淡淡的悲伤。
咚一声撞到了一个人。
Sorry、Sorry……我一叠连声的道歉,然后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
米西。
是范大的声音。
哦,大哥。
我站定身子看着他。
你刚刚进那个院子了?嗯。
谁带你去的?一个长得蛮好看的年轻男子。
什么样子的?我很疑惑他为什么问这么多,但我一直对他还蛮尊敬的,所以认真的回答他:剑眉、凤眼,有长长的睫毛。
他为什么领你进去?不清楚,我感觉无趣就出来了。
无趣?嗯。
回去吧,该开席了。
好。
我跟他相携回去参加婚宴,婚宴很热闹,但由于我心情不太好,再加上已经吃了一个肘子,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是坐在席上发呆。
佩佩一直给我夹菜,我勉强敷衍着吃了一点。
她很显然也看出我不对劲了,我平时看到吃的就两眼发光,吃得那叫一个拼命啊,今天这么多好吃的,却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很让她担心。
中途她拉我出来问:你怎么了?听娘说你刚刚偷吃肘子了,是不是吃饱了?但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容易饱吧?是吃饱了,能不能把我的那份打包带回去慢慢吃?我被她的关心感动了,心情好了一些,便开始惦记那些吃的了。
你去问问娘吧,我也不太清楚。
我真的去找大婶问了,她说应该会打包一些回去,因为肯定会有很多剩菜。
能不能先打包?剩的全是别人的口水哦。
哪能那样?快别想了,让人听到会笑话的。
大婶不再理我,回席去了。
我继续琢磨怎么样才能不吃别人的口水,又能把好吃的打包回家。
回到席上,正好到了上肘子的时间。
今天少了两个肘子,有两席女客没有肘子吃呢。
有人在窃窃私语。
唉呀,这个东西就是看的嘛,怎么能吃呢?那么大一个,我们都是淑女,总不好拿在手上啃吧,也不好拿个筷子在上面戳对不对?我想诱导出她们的矜持,这样那个肘子就会当摆设,我认真记下它的特征,到时候让大婶就打包这只回家。
范佩佩在我旁边噗哧一声笑开了。
其它人都很僵的样子,想吃又不好意思拿筷子戳,我则洋洋得意,我相信这个肘子会是我的了。
大家也别笑话我整天想着吃的,还使这种诡计去算计一个肘子。
这实在是因为冬天的农村能吃的菜实在是太少了,除了少有的青菜就是吃萝卜土豆,还有酸菜。
范二有空会去挖黄鳝给我吃,但这毕竟不是天天有得吃的,没有黄鳝吃的时候经常好几天都见不到肉的影子。
虽然大婶家并不穷,但人家过日子还是很节俭的,毕竟两个儿子和女儿都大了,儿子要准备钱娶媳妇,女儿也要给她备嫁妆,所以平时花钱都是能省则省,我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口舌之欲去要肉吃呢?大家可能就要说了,他们全家都吃这么素吗?那大老爷们怎么受得了啊?其实不是的,范二中午会在营里吃,他们营里生活条件很好,天天有肉吃的。
范大中午那顿是学生带过来的,学生们都非常尊师重道,好吃的是少不了的。
大叔则经常要跟朋友们聚会,毕竟他以前是当大官的,虽然现在在家闲着,但并不代表他以后就没有复职的可能,所以还是很多人请他去吃吃喝喝。
真正苦的只有我们三个女人,大婶和佩佩好像都习惯这种生活了,只有我这个在现代天天要讲究健康饮食,餐餐有肉的人受不了这清苦的生活,天天做梦都想肉吃。
所以见到肘子算计一下,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