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卷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放下书卷:朱弦已经派人查过了,追杀你的人中,有两个是石家高价请来的杀手,身份十分神秘……朱弦,又是朱弦。
蓝熙之想起他魔鬼面孔上的那种讪笑,想起自己垂垂挣扎最狼狈时被他狠狠的折磨,越想眉头就皱得越紧。
萧卷笑了起来,他每次看她这样皱眉都忍不住发笑:熙之,又怎么啦?蓝熙之聚精会神的看着地上,似乎要将那片地看出一个洞来:萧卷,你说要如何才能练成绝世武功?为什么非要练成绝世武功?以前,我总是说要保护你,我还以为自己功夫很不错。
可是,如今非但不能保护你,还要……熙之,很多事情并非只要武功盖世就可以解决的。
一个人再强也强不过千军万马!再说,你的体质已经决定了,你再强行修炼只怕身体会受到很大损害。
可是,据说那些内功高强者,一运功,就可以治疗很多疑难杂症哦。
如果我练就绝世武功,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病呢!还有,上次我听说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妖道,医术很高明,我去找他给你瞧瞧,说不定能治好你的病呢。
你都说是很诡异的妖道了,那些骗人的把戏你也相信?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才行?萧卷看看不远处的几棵桃树,青桃已经有小孩儿拳头般大小了:好好休息,等桃子成熟,这样就行了。
萧卷,我给你画幅像吧。
不行,你自己已经拒绝了的。
蓝熙之狠狠的瞪住他:那天你明明答应了的。
可是,你也明明拒绝了嘛。
萧卷,为什么你从来不要我给你画像?因为我不想画。
每次都是这样,可恶。
萧卷又不说话了。
萧卷,我好闷,最近有没有什么希奇事情?哪里会有什么希奇事情啊。
不过,明天‘新亭’讲学,你去不去?要去,要去。
躺了大半月,我早就闷坏了。
新亭。
今天的讲学其实就是一场清谈聚会。
本朝崇尚清谈,名士学者围坐一起,讨论宇宙的起源以及哲学、文学、逻辑等课题。
而且一谈起来就没完没了,整日整夜的胡侃乱吹,并且边喝边吹,醉了就睡,醒了再吹。
逐渐的,清谈已经发展成为品评人物和事件的标准,谁清谈得好,谁的名气就最大,就被认为最有才。
所以,世家子弟、士族知识分子,无不崇尚清谈,清谈已经成为了他们一种固定的生活习惯。
新亭是一座长亭。
长的条桌长的木椅,木椅有着宽宽的靠背和舒适的座垫,木桌上摆放着一坛一坛的陈年佳酿。
这些,正是为了长时间的玄谈而准备的。
此刻,与谈的人员几乎已经到齐,一个个宽袍高屐,风度翩翩,举止悠闲。
今天的主讲是太学院院长何延,也是四大家族之何家的大家长。
何延精通佛法,自称断忌生食,唯好鳝脯和糖蟹而已。
何延名气极大,因此,来参加玄谈的人特别多。
石良玉坐在新亭最边上的一个座位,不时引颈张望。
他从小善于玄谈,是玄谈的常客,可是,今天,他对玄谈却没有多大兴趣。
他张望了一会儿,忽见一人骑马上山,紧身佩剑,顾盼自雄。
参加玄谈,居然紧身窄衣,众皆不以为然。
那人却已经翻身下马,正是朱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