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婵开始觉得头重脚轻。
这喧嚣的酒宴,形形色色的男人,让她觉得无比厌恶。
甚至本就吃的不多的胃里开始翻滚。
忽的,眼前一花,旁边有人扶住了她。
转头一看,竟是那一直都躲着她的妹妹张如。
小如,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理我了宇文婵对她温柔一笑,千娇百媚。
我只是……只是不好意思见姐姐罢了张如低着头,小脸红红的。
跟张建封告了个罪,张如扶着宇文婵回去休息。
实在是因为宇文婵在床上躺太久了,身子还虚。
这次的酒宴都很是耗费精力,所以有些精神不支了。
累死我了!天啊!简直跟参加现场演唱会似的。
宇文婵累得往床上一瘫,大声抱怨起来。
姐姐,‘现场演唱会’是什么?张如一脸好奇的乖宝宝样,声音甜甜的,脆脆的。
呃……宇文婵眼珠转了转,就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唱曲儿,看你唱曲的人还要给你很多钱帛的那种哦张如可爱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懂了还是装懂。
对了,小如,小意哪去了?怎没见他?宇文婵想起这件事,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到宇文婵盯着她瞧,张如立马低下头,小脸红红。
爹把他关起来了……因为他说要娶乐翼。
爹发了好大的火…………宇文婵无奈的揉揉额角,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早知道张意会这样,今天就不该那么放心的让他们俩在一起呆着,真是给自己找麻烦啊!算了,我好累。
小如,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宇文婵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子一歪,便准备睡下。
姐姐,你就这样睡啊。
说着,张如走过来,就要帮她宽衣解带。
宇文婵一惊,不用,小如,我自己来,你快回去歇着吧怎么说人家也是小姐,怎么敢让人家伺候她?宇文婵有点奇怪的看看张如,就见她眼中似有忧伤,非常不情愿的往外蹭着。
正在两人尴尬的时候,莲儿推门进来。
手里端着药,嘴里说着:婵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看到张如也在,她一愣:二小姐也在呀自从张建封认了宇文婵为义女,这张如自然排行第二了。
姐姐累了,我送姐姐回来休息张如低着头,弱弱的说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莲儿不明所以的看着张如的背影,说:婵姐姐,这二小姐是怎么了?怪怪的。
宇文婵叹息一声,摇摇头,我现在脑袋已经罢工了,不要让我想复杂的事,困死我了。
说着,开始脱衣服。
莲儿,快来把我脑袋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去了,好重。
莲儿答应一声,便开始帮她卸妆。
终于,只着裹衣的宇文婵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已经在半睡半醒之间了。
嘴里还嘟囔着:累死本小姐了……婵姐姐,把药喝了再睡。
莲儿看她那样子,赶紧把药端了来,递给宇文婵。
宇文婵无奈,重又坐起身。
拿过药碗,呲牙咧嘴的把药灌完。
莲儿接过空碗,掩嘴偷笑着,熄了灯,退了出来。
哎呦我的妈呀!拓哥哥,您别这样不声不响的站人家背后成不。
莲儿拍着自己受了惊吓的小心肝,抱怨着说。
只见宇文拓跟幽灵似的,站在宇文婵门前。
阴沉着脸,全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眼里浓浓的是失落的忧伤。
我姐睡了?宇文拓盯着宇文婵的房门,幽幽的问。
是啊,婵姐姐好像很累的样子。
今天来看她的客人真多,你不知道场面多热烈呢!莲儿满是自豪的扬起小脑瓜。
听到这话,宇文拓紧紧皱起了英眉,全身散发出阴寒的杀气。
……莲儿受惊似的捂着嘴,心里骂自己笨,怎么当着他的面说这个?!不敢多留,一溜烟跑个没影。
不知过了多久,宾客们尽兴归去,偌大的刺史府终于沉静下来。
宇文拓像个雕塑似的站着,望着宇文婵的房门,目不转睛。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轻风吹过,灰色的袍袖和着青丝飘扬起来。
忽的,眼前的房门‘嘎吱’一声开了。
宇文婵眼色朦胧的走出来。
看到眼前的人一愣,接着,一身冷汗。
小拓?宇文婵抚着胸口,让自己受惊的心跳缓和下来。
宇文拓神色闪了闪,面色渐渐温和起来。
蝉儿……伸手,握住宇文婵抚着胸口的小手。
唉……宇文婵长叹一声,进来坐吧,我去去就来。
宇文婵把他让进屋里,拿起火折点亮烛火,随即走了出去。
本来她是起夜的,结果却碰到这个不速之客。
是该好好跟宇文拓谈谈了,不然自己哪有安宁日子过?头痛。
回到屋子,宇文婵关好门,到桌前坐下。
小拓,你不能总是这样,身子怎么受得了?宇文婵看着宇文拓憔悴的俊脸,满眼心痛。
宇文拓失落的垂下眼帘,其实他现在也很彷徨,很迷茫。
虽然知道宇文婵心里有个花名剑,心中却不断渴望着宇文婵对自己感情的回应。
对于他来说,感情是他头一次接触,他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小拓,姐姐知道你的心思。
只是,你要想清楚,你对我的感觉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家人间的亲情。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在朦胧间,会搞错一些事。
其实,我也会迷茫……宇文婵有点不知该怎么说。
我从未有当你是姐姐。
宇文拓很肯定的说了一句。
……宇文婵有点受不了宇文拓看她的眼神。
小拓,情事先放一放,我们有的是时间想清楚,我也需要时间。
宇文婵已经明智的不再提起花名剑的名字,她不想再刺激他了,不然今晚她就不用睡了。
现在最紧要的,是你先养好身子。
我们不能总是住在刺史府,总要有个自己的家。
听宇文婵这么说,宇文拓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他也不愿意总在这里住着。
自从住进刺史府,他可以说是备受煎熬。
总有人偷偷的看他,对他品头论足,频送秋波。
这还是次要的,主要的就是宇文婵了。
他讨厌宇文婵去应付别人,他讨厌她总是离开他的眼光范围。
多少次他动起杀机,都不得不隐忍下来。
记得脱离北司以前,他可是不会这样犹豫的。
好了,小拓,早点休息吧,很晚了。
宇文婵疲倦的打着哈欠。
看她累得样子,宇文拓点点头,默默的走了出去。
随着宇文拓离开,宇文婵熄了灯,扑倒在床上便进入梦乡。
她实在太累了,不是身体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