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筋疲力尽的走到大门前不远时,看到的是挑着灯笼等她的乐翼。
他一脸担心的神色,正四处张望。
这时候的宇文婵忽然觉得,乐翼真像个好老公……然后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在她倒地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乐翼惊慌的扑过来。
耳边,传来他急切的呼唤声。
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又是夜幕……窗外虫鸣声刺耳的响着,像是非要把床上睡着的人从梦中叫醒似的。
朦朦胧胧,似乎有温热的东西覆在唇上,然后是苦涩溢满口腔。
好不容易吞完,又是一口。
好苦,不要再来了……不知道忍受了多少次这种苦涩的东西,终于,这次是甜的……隐约的,似乎有呜咽的哭声。
谁在哭?不要哭了,好吵……脸上有湿润的凉意,什么?终于是受不了了,宇文婵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一双泪流不止的黑玉眸子。
……她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乐翼赶忙拿了碗水过来,把宇文婵扶起来,慢慢喂她。
艰难的吞了口水,感觉好多了。
宇文婵冲他微微笑了笑:翼……嗓子沙哑的不行,喉咙烧灼似的痛。
婵儿,你总算醒了。
乐翼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的。
宇文婵想为他拂去泪水,却没有力气。
抱……宇文婵很想把话说完,但是却有心无力。
乐翼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在她干裂的唇上轻吻一下。
宇文婵安心的闭上眼睛,运起体内又比上次强壮不少的气流,帮助自己恢复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舒服。
喉咙的烧灼感也消退了,头也不那么沉了。
渐渐的,全身开始发痒。
宇文婵无意识的抬手挠挠胳膊,却抓下来一层皮。
她猛地一惊,立刻醒了过来。
只见赤裸的胳膊上,一层灰黄的薄皮贴在抓痒的那只手里。
掉了皮的那节胳膊,跟白玉似的嫩,还发着荧光。
这是啥?宇文婵奇怪的端着那节胳膊瞅来瞅去。
脸上也痒,一抓,又是一层皮。
靠!我是蛇?还定期脱皮?来人!宇文婵大吼一声。
啊!是!凤锦在门外急忙应声进来,大小姐有何吩咐。
准备沐浴!是!凤锦答应一声,急匆匆下楼。
不大会,一个大木桶被抬上来。
然后是几个小厮楼上楼下的不停往里倒水。
终于差不多了,凤锦还在里面撒上花瓣,大小姐,可以沐浴了。
宇文婵刚想下床,看凤锦没有出去的打算,说道:出去,不用伺候凤锦应声关门出去,宇文婵才下地。
脱光衣服,身上斑斑斓斓都是干皮。
干脆,宇文婵站地上全身抓了一遍,把干皮差不多全抓掉,然后才跳进桶里。
美美的洗了个澡,换上白色纱裙,真舒服!吩咐凤锦收拾东西,看到桌上摆着几本《青花瓷秘籍》,微微一笑。
十月初的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
天上的云白嫩嫩的,阳光暖暖的。
偶尔有大雁在空中飞过,带出一阵声响。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宇文婵一边下楼,一边问。
回大小姐,未时了,要进膳么?恩,乐管家在哪呢?宇文婵看看旁边的院子,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乐管家在前厅呢,有客来访。
谁来了?宇文婵悠闲的往前院走。
奴婢不知来到前厅,乐翼正坐在主位上,一脸阴沉。
门口,张启还是那样立着,看于宇文婵过来,立刻半跪问好。
宇文婵点了下头,迈步走进正厅。
子都,你……乐翼看到宇文婵的样子,有点吃惊。
只见宇文婵皮肤像乳白色的玉石似的,晶莹剔透。
趁着白色的纱裙,就像天上的仙女。
头发随意的在身后束了一下,几缕发丝垂在两颊,美的如梦似幻。
乐翼的眼中满是惊艳与爱意,就连旁边没被宇文婵注意的那人,也和乐翼同样的表情。
翼,苦了你了。
宇文婵满眼的痛惜,白玉小手抚上乐翼疲惫消瘦的脸颊。
咳,恩!旁边那人很不爽被当空气的感觉,故意咳了一声。
宇文婵转过头一看,眼神立马一冷,你来干什么?!云虚说过的,云虚已是大小姐的人了,当然要在大小姐府上。
云虚说的理所当然,声音还是清凉的透着香气。
不想死就给我出去!凛冽的杀气从宇文婵身上爆发出来,直冲向云虚,连带着把她身边的乐翼都吓得一个哆嗦。
云虚对扑面而来的杀气毫无所觉,很淡然又理所应当的说:云虚就是死,也要死在大小姐手上。
宇文婵怒了,他发现这个云虚很有惹她暴怒的本事。
那我就成全你!宇文婵咬牙切齿的抬手一指,一道气箭带着轻啸,擦过云虚的脸颊打到门口立着的大花瓶上。
只听‘碰——!哗啦’,花瓶粉身碎骨。
花瓶后面的墙上,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边,云虚细目低垂,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顺流而下。
大小姐,云虚还未死……宇文婵的手颤抖着,紧紧的抿着唇,乐翼!你说!反正她现在是没主意了。
若他愿意做婵儿的男宠,乐翼倒也无所谓。
咳咳咳……乐翼,你说啥?你发烧了?宇文婵被乐翼的话呛的直咳。
呵呵乐翼轻笑一声,婵儿若不想收了他,让人乱棍打死便罢。
若婵儿狠不下心,下不了手,就让他在园子里住着又何妨,空院子还多的很。
倒也有理宇文婵终于安定下情绪,在主位坐下,说道:好,你可以留下。
但是我这里不养闲人。
以后你跟着乐管家,听他差遣。
是,大小姐,乐管家。
云虚仍是垂着眸子,淡淡的跪下磕了个头。
宇文婵紧皱秀眉看着跪在地上的云虚,青色的长袍已被血染红一片,心中隐隐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