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浓情蜜意的两人才懒懒散散的穿戴整齐。
打开屋门,一阵凉凉的湿意扑面而来。
凤锦正恭敬的候在门外,看两人起来了,便拿着面盆进屋伺候两人梳洗。
待两人收拾停当,撑着伞来到前院,乐翼正悠哉的坐在池边的亭子里喝茶。
云虚神色淡然的与凤乾在他旁边站着。
凤乾仍是双目低垂,气色倒是好了很多。
没看到张意,想是去书院了。
张启头戴遮雨斗笠,笔直的站在亭子旁,面无表情。
宇文婵跟乐翼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去老爷子书房。
刚走到拱门,宇文婵一拍手,干脆拿着东西,把事情一并解决了。
然后也不等宇文拓为她撑伞,飞似的冲进凉亭对面的屋里。
等她再次出来,怀里抱着一个锦包,方方正正的,不知是什么。
宇文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她出来,微微一笑。
抬手揽住宇文婵的杨柳细腰,两人亲密的向书房走去。
亭子里的云虚淡淡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该怎么办呢?云虚的细目转向被雨滴不停的打出涟漪的荷塘……书房内,老爷子看着手里宇文婵给他的那张罪状,眉头紧锁。
忽的,‘啪!’一声,老爷子一拍桌案,斥道:这个郭一坤简直天理难容!可恶之极!这孟宪更是可恶!身为百姓之父母官,竟然官商勾结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气煞老夫!爹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宇文婵乖巧的奉上一杯热茶。
老爷子点点头,接过茶盏小酌一口,子都,这些罪状全都属实?是前些日子女儿命张启亲自查证的,绝对属实。
现女儿手中已有几名人证,至于物证,就要到他家中查找了。
恩老爷子一抚长髯,说道:那,以子都之意,此事该如何处置?女儿的意思是……宇文婵说着,伏在老爷子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哈哈哈哈……子都啊,你这一招棋真是下的妙啊!老爷子听完宇文婵的嘀咕,满面红光,乐不可支。
爹请看,这就是他们争相向女儿送礼的原因。
宇文婵打开带来的锦包,将两本《青花瓷秘籍》放在老爷子桌前。
一本给爹留着作为纪念,一本就卖给他们,呵呵。
老爷子翻了翻,笑道:原来如此,这对他们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不过子都,这样贵重之物你舍得卖给外人?宇文婵微微一笑:爹,这种新鲜物迟早都会有的,越早拿出越值钱不是么?老爷子抚须大笑,直夸她有心。
*****【妖子提醒读者大大:请不要自动订阅】*****恩,也好,借此机会为父与你介绍两位将军认识,他们是为父的左膀右臂。
老爷子一脸得意。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宇文婵就知道是谁了。
当初官船遇袭那次认识的那个萧剑峰,宇文婵还纳闷怎么没听说过。
原来这萧剑峰只是张建封府上的一个家臣,还挂不上号。
这次想要给她介绍的应该是贺兰元均和邵怡两位将军了。
正待宇文婵想着心思的时候,老爷子又说话了:子都啊,关于你与拓儿的婚事么……先放一放吧。
为父现下手上公务繁多,再者说你又刚成婚不久,不如等待来年再商议不迟。
宇文婵点头称是。
这件事本来宇文婵就没抱太大的希望,现在老爷子既然同意了,时间早晚到也没大碍。
门外,宇文拓正小心翼翼的侧耳倾听里面的谈话。
听到他与宇文婵的婚事老爷子没反对,也松了口气。
既然事情已经敲定,时间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不由得心头一阵甜蜜。
解决完自己的事,宇文婵心下一松,说道:那这两日就劳烦爹费心安排,女儿这就回去准备请柬。
说完,喜滋滋的准备走人。
老爷子抚须点头微笑,忽然发觉不对,急忙叫住她:子都回来!你这丫头,为父找你的事还没说,到被你一通使唤!见宇文婵一脸诧异的转身回来,顿觉又好气又好笑。
子都看看这个。
老爷子递过一叠文书,宇文婵满脸疑惑的接过来一看。
上面说的是京城兵变,当今天子西出巡幸至奉天。
朱泚据长安,谋反。
于十月八日从白华殿入宣政殿,自称大秦皇帝,改元应天。
杀郡王、王子、王孙共七十七人。
十月十二日李希烈攻陷襄城,歌舒曜将军大败,退驻洛阳。
简简单单的两件事,一下子写了十几页的文书。
古文生涩难懂,看的宇文婵满头热汗。
好不容易看完,拿出丝帕沾了沾脑门。
已经喝茶看书等了好久的老爷子,见她的举动微微一笑,道:子都对这文书所讲有何看法?宇文婵沉吟了一下,考虑该怎么说才合适。
那边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似乎很期待她的结论。
平日里可没少听武元衡夸她,上次对李希烈借兵一事的言辞,听起来满有见地,且看这次她会怎么说。
女儿以为,那朱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的。
毕竟当今天子才是正统,虽有一时之困,却也无大碍。
倒是那李希烈……宇文婵顿了顿,转眼见老爷子两眼发光的静待下文,不觉有些好笑。
要是旁人,肯定要思量好久,猜测天下下一步的走势。
而她要考虑的则是怎么说才不会让人怀疑她是未卜先知。
倒是那李希烈接下来会有翻动作。
看他自从举旗造反以来,一路攻城略地,大有窥视天下之野心,不可不防。
女儿猜测下一步他将攻陷汴州……刚说到这里,宇文婵猛的捂住嘴,心里暗骂自己不小心。
这‘攻陷’二字用的太不恰当,发兵就发兵吧,你怎知他一定会‘攻陷’?偷眼望去,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开桌案,在屋内来回踱起步来。
一边溜达,一边抚着长须琢磨宇文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