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呀?小薇。
我一激灵,抬起头看,冬莲从廊子下面走了上来,又在这儿看信,过不久不就见了。
我一愣,看着近前来的冬莲,你说什么?什么过不久……冬莲笑着坐在了我旁边,刚才听主子说的,好像是你阿玛奏了本想让你在婚前回家小住。
皇上又是以孝治天下,所以一定会应允的,那可不就是快见着了吗?说完又向我手里的信扬了扬下巴,家里都告诉你了吧。
我一笑:是啊。
不是还没准信儿呢。
到时候再说吧。
冬莲用肩膀碰了碰我,坏笑着说:听主子意思,过了十月节就给你办,高兴吧?我转头瞥了她一眼,认真地点点头:嗯!高兴着呢!都睡不着觉了!!我用手指拉了拉下眼睑,做了个鬼脸儿:看!黑眼圈儿都有了。
扑哧,冬莲笑了出来,你还真是没羞没臊呢,越来越出息了。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哼!我倒是想脸皮薄呢!自打你和冬梅知道这信儿,天天拿我开涮,脸皮都被你们涮老了。
呵呵!你呀!冬莲笑着站了起来,拉着我往下走。
你要真的成了亲,我们再见就难了,唉!走着走着,冬莲突然有些伤感地说。
我一愣,转头看她,眼圈竟有些红了,想想入宫这两年彼此相处和谐,我的心也是一酸,清清有些发涩的嗓子:咳!你想得也太远了吧?这还早着呢!再说,你也要放出去的,到时候……我压低了嗓子,我还得吃你和你那佟侍卫的喜酒呢!哎呀!讨厌,你这丫头……冬莲的脸大红,伸手就要过来拧我,我早就拔腿儿向前跑。
你给我站住!冬莲气得在后面追,笑语间,绕过了假山就到德妃正房前的影壁了,我一展眼间,发现门口站了不少人,好像是……我忙放轻了脚步。
看什么呢?身后刚追过来的冬莲伸头瞧了瞧,咳!我以为怎么了呢。
我回头看她:那是谁呀?冬莲拿手绢儿一边擦汗一边小声儿说:贵主儿来了,好像是来说关于皇上南巡的事儿。
这回主子可能又得跟出去了,咱们也能出去走走了。
咱们回房吧!一时半会儿的,说不完的。
今天又不是咱们当值伺候,有事儿自会去叫咱们的。
冬莲突然一顿,上下打量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一怔,勉强笑了下:没事儿,可能刚才跑急了。
走吧。
我转身先行,耳边传来冬莲的笑语声儿,我只是笑着应和,却一句也没听进耳里。
唉!终究还是要开始了……小薇?哎?背后传来了玉哥儿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声儿。
没等我回头。
给!玉哥儿走上前来塞了个东西在我手中。
我低头去看,是个荷包。
这是什么?我抬头看向玉哥儿,她笑嘻嘻地回答:荷包呀!我笑瞥了她一眼,这丫头,你学谁不好,偏去学冬莲那……话未说完,门帘子一掀,冬莲进了来,脸上似笑非笑的:学我什么呀?嗯?呵呵!玉哥儿在一旁偷笑,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是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本事了。
冬莲去窗边的铜盆里洗了洗手,一边接过玉哥儿递给她的毛巾擦手,一边笑说:今儿你才知道,好心好意给你带东西过来,还被你嚼,这回明白了吧。
我呵呵一笑,随手递了护手的香脂给她:大姐,我错了。
冬莲满意地点点头,我往旁边挪了挪,让她坐下:下次我一定看清楚你在不在附近,然后再说你坏话。
哈哈……玉哥儿大笑了出来,冬莲强忍着笑过来拧我,正闹腾着,冬梅也进了屋来,见我们闹成一团,笑说:死丫头们,知道主子睡下了,你们就反了天了。
玉哥儿凑过去告诉她原委,冬梅扑哧一笑,对冬莲说:你要能说得过她,天也下红雨了。
我对她瞪了瞪眼:什么意思?说得我好像话痨似的。
哈哈!她们就笑,我假装生气地撇她们两眼,就站起身来想去倒茶。
哎哟!笑得肚子疼,都别闹了,喂!冬梅转过头来看我。
嗯?我倒着茶顺口答应了一声儿。
那是四爷赏的,好东西呢!啊哟!好痛!!热水一下子浇在了我手上,杯子哐的一声儿掉在了桌面上,热水撒了一地,我强忍着痛把茶壶放在了桌上。
冬莲她们忙走了上来,天呀!都烫红了。
玉哥儿,快去,把那个白玉散拿来。
冬莲,你去弄点凉水来,给她冷敷。
冬莲她们忙的去了。
好疼呀!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拼命地在眼眶里转。
我却说什么也不想让它流出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冬梅一边帮我收拾,又不停地唠叨,冬莲她们在一旁打下手。
过了一会儿都弄好了,冬梅端详了一下,还好,只是烫红了,没有肿,应该不会落了疤。
抬头看我愣愣的,是不是疼得厉害?要不要叫太医给你看看?我一愣,忙摇头,强笑着说:不用、不用,就这点儿小事,哪用得着惊动太医呀!有你这大夫给我看足够了。
冬莲一笑:姐姐就别担心了,你看她还说笑话儿呢!没事儿的。
冬梅一撇嘴:人越大,倒越是慌手慌脚的,倒个茶,都能烫了自己。
玉哥儿在一旁笑说:这跟年岁没关系,恐怕是因听见四爷回来了,那十三爷自然也就回来了,高兴的吧。
话音儿刚落,冬梅她们已是你推我我推你的坏笑起来,我强咧了咧嘴,可桌上铜镜里映出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这群丫头推推搡搡地笑个不停,我在一旁干笑着,冬莲歪过头来看我:干吗?不好意思啦!我摇了摇头,还未及开口,一个脑袋从帘子外探了进来,吓了我们一跳,却是李海儿,这小子笑嘻嘻地说:姐姐们,主子醒了,叫人去呢!冬梅回头说:怎么今儿醒得这么早,四爷方才还吩咐不让打扰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