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魅众生 > [上部 慈航难渡:第二十五章 暗战]

[上部 慈航难渡:第二十五章 暗战]

2025-03-30 08:23:34

无殇~殿内悄然无声,她靠坐于床上,眼睛盯着黑沉的窗外,动也不动,只有心底忧伤的情感无声地流淌。

夜风袭了进来,吹动芙蓉帐,帐子上的镂花随风飘摇,她紧了紧身上的锦被,轻叹道,原来,秋霜已经袭了进来。

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心猛地一颤,她一把丢开被子跳下床,顾不上穿鞋便跑了出去,在屏风处撞上正进来的凤流轩。

池儿?凤流轩几分愕然,她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轩,他怎么样了?凤流轩轻微地叹息着,握住她的手,池儿,别担心。

莲卿身上的毒逼了出来,箭也未伤及要害,只是、那一刀若再稍偏一点许就刺穿心脏了、、、、、、刺穿心脏?她打了个寒噤,声音有轻微的颤抖,果真是孽障难平,他刺她一剑,她还他一刀,如今,可算是清了?池儿,莲卿会没事的。

凤流轩轻环住她,低喃着,清澈的眸子里的哀伤泻到她的肩上。

她苦笑一声,闭了眼眸,无力地靠在他的怀,轩,我、累了~凤流轩叹息,将她抱回床上,替她盖上被子,低声道,池儿,睡罢,我守着你。

她微睁眼,瞥见他夹杂着哀伤的温柔,忙又合上,轻应了声,拉了拉被子,睡了。

她是真的累了,合眼睡去,醒来便是日上三竿时候。

点眉?她喊,进来的却是疏云。

娘娘。

点眉怎的不见?她问,平日里不都是点眉伺候的么。

回娘娘,皇上上朝前吩咐点眉姐姐去了相府探望莲相伤势去了。

疏云回道,边过来替她更衣。

闻言,她眼中掠过丝复杂,轩,他知道她担心他,所以让点眉去——轩,你这是何苦?轻摇了头,让疏云伺候着梳洗,然后用了早膳,人却是坐不住了。

她忽然生出一股冲动,唤住疏云,过来帮本宫换件素净点的衣裳,本宫要出宫。

疏云过来,默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摇了下头,忙去寻衣裳。

她忽而一震,那样的眼神,悲悯中带着心疼,那么的像晚华。

晚华,她总会以那样的眼神看她,说,姐姐,别苦了自己!正待要换上衣裙,忽然有尖细的嗓音刺了进来,太后驾到——疏云拿衣衫的手颤了下,忙伶俐地退开将衣裳收好。

她轻轻挥了挥手,疏云,你先下去罢。

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疲累。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掉,这太后今日来,多半是问罪来了?!心念间,太后已进了来,她忙请安行礼,太后表情和善,摆了摆手,微笑道,池儿不必多礼,起来罢。

莱嬷嬷将太后扶到一边坐下,跟着退下,内殿里便只她和太后,气氛安静得有些怪异。

池儿,坐着罢,不必拘礼。

太后慈蔼地笑着示意她坐到桌边,她谢着坐过去。

池儿&8226;太后捻着手中的玉佛珠,状似无心地问,哀家听说,昨夜里宫里来了刺客,莲相还为此受了伤,池儿,没事罢?闻言,她心中冷笑,果然是来者不善,面上却得挤出笑脸,说,池儿无碍,谢母后关心。

只是莲相为此受了重伤,池儿心中难安。

太后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眸突地变得犀利,慢声道,哀家听闻,皇上还因此深夜出宫——她一惊,原来太后为的是这个,却见太后叹息道,唉,这轩儿做事如此鲁莽,竟不知要顾及江山大计,堂堂一国之君夜半出宫,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却让哀家如何对得起先皇,如何对得起天鉴的百姓黎民。

哀家之罪过,可就难赎了。

她脸色微动,太后之意心中了然,其言外之意,若是皇上因她媚烟池而出事,她的罪过可就难赎了,届时怕惟有一死。

她蓦地跪下,垂眼道,母后恕罪,这一切皆是因烟池而起,烟池之过,还请母后责罚。

太后叹息着扶起她,此事又怎能怪池儿,只恨那刺客太过猖狂,而宫中禁卫又太过无能!她坐回椅上,太后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眼中却是警告的精芒,只听她温声道,池儿啊,过去的便让它过去罢,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为将来做好打算。

心猛然一跳,这太后的话表面似乎是让她别对昨夜之事介怀,弦外之音,可是指——她和无殇?!眼中那抹警告,可是——太后看着她,微微笑着,捻了捻佛珠子,道,哀家宫中尚有琐事要办,就不扰池儿了。

说着站起身,她忙回了神,恭送太后。

送走太后,她只觉得失却了气力,软靠在椅上,微眯着眼,脑子乱哄哄的一团。

疏云进来,轻声问,娘娘可还要去相府?她摇了摇头,如今怎可往刀尖上撞,这太后并不如表面的和善,若她再闹出点什么来,指不定要连累无殇。

这宫中的水,实在是深,让人难探深浅。

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神锐利地射向疏云,这丫头,怎知她是要去相府?感觉到她的目光,疏云只淡淡一笑,柔婉的眼眸澄明如朗空。

她怔了怔,旋即笑开,说,陪本宫出去走走罢。

这丫头的眼神,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安心。

是,娘娘。

天,有些阴沉,刮着凉风,暗云微卷,似是风雨摇来。

她拢了拢衣袖,觉得身上轻寒,疏云上前一步道,娘娘可是觉得冷,不如让奴婢回去找件披风来?她微笑着回头,道,如此,你便去罢。

我在此处坐会子。

疏云得了令,忙转身匆忙而去,看着疏云纤细的背影,她只觉得窝心,这丫头细心体贴,一如晚华!转身,正欲举步往一旁的风雨亭,却见一身殷桃色繁锦花团曳地裙的德妃笑意艳艳地走过来,还未靠近便咭咭笑道,我道这身影怎地如此眼熟,原来是妹妹!靠近来,声音大了些,笑说,听说昨夜里妹妹宫里遭了刺客,姐姐可真替妹妹担心哪——如今看来妹妹可是半点事儿也没有,反倒因祸得福,太后都亲自去探望妹妹,姐姐这心可算是白操了!德妃话里的讽刺,她倒不在意,只暗忖着,这太后前脚里才刚走,这德妃便得讯儿,消息倒是够灵通,可是宫里出了细作?德妃见她若无其事的模样,只觉得讨了没趣,心中几分懊恼,冷冷一笑,便说,姐姐还要去探望淑妃妹妹,就不扰妹妹赏园的雅兴了。

说着,扬着头与她擦肩而过。

身后的二个宫女急忙跟上。

她微笑着,就要走,忽然觉得身后有异,忙一个闪身,只听得背后一阵痛呼,扭头却见德妃的一个宫女倒趴在地上,若非她闪得快岂不要推倒?好个德妃,是想报坤宁之辱么?!她转身笑看着德妃。

德妃一脸愠怒,回身甩了宫女二个耳光,骂道,好你个软骨头的贱丫头,好好地走路也能摔倒,若是撞倒了媚妃娘娘,看皇上饶不饶你!可怜那宫女方爬起了一半的身子又倒到地上,嘴角边也渗出了血,一脸惊惶。

德妃又甩了那丫头一记,方抬眼对她虚意笑道,妹妹可还好吧,都怪这丫头不小心,差点就撞到了妹妹!她笑,不碍事。

眼中却是如霜的冷意,瞥了眼那可怜的丫头,似笑非笑道,只是,姐姐这宫里的丫头也太厉害了点,若说软了骨头摔了,也是仰倒,怎么就能翻转过身往后扑倒呢,莫不是这丫头成了陀螺精了?!这一句冷讽,德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一时不知怎样辩白,脸色又青又白的,煞是难看。

她瞅着,弯起唇角,不再说什么,转身往那边亭子走去。

德妃在身后狠瞪着她,银牙咬得咯咯响,偷鸡不成蚀把米,满腔的怒气没处发泄,恨得又甩了那宫女一巴掌,方转身离去。

她坐到风雨亭的石凳上,望着德妃远去的路径,眼中爆出星点冷芒,唇边是残绝的笑意。

好个德妃,本欲放你逍遥多些时日,如今你却偏来招惹我,既是你要找死,本宫便成全你!只可惜——。

昨日不舒服,米有码字,今日更新晚了,呵呵~```票票咋地恁少呢,亲们莫不是觉得偶写得太差劲了???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上部 慈航难渡:第二十六章 因果]她坐到风雨亭的石凳上,望着德妃远去的路径,眼中爆出星点冷芒,唇边是残绝的笑意。

好个德妃,本欲放你逍遥多些时日,如今你却偏来招惹我,既是你要找死,本宫便成全你!只可惜——似乎有人往这边来了,她抬眼,眼皮一跳,是点眉!心蹦紧,手指暗暗蜷了蜷,无殇,可好?娘娘。

点眉近前来一福身。

她面上无波,只轻嗯了声,点眉却知她意,不待她开口便主动说,今儿一早爷已经醒了过来,性命已无碍。

藏在衣袖下边的手指展开,她绽开笑意,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无殇没事。

忽而瞥见点眉手中的大红绣着国色牡丹的披风,她这才想起怎的疏云没来,倒是点眉过来了?顺着她的目光,点眉了然一笑,解释道,疏云知娘娘关心爷的伤势,故而让点眉将披风一并送了过来。

她唇边的笑意弥漫开来,疏云这丫头真个贴到人心里头去了。

点眉过来替她披上披风,她笑着扯了扯,转眸看着亭子外边一枝迎风傲放的野菊花,漫不经心地问,点眉,那淑妃可是江南甄家之女儿?点眉眼中露出一丝不解,回道,正是。

淑妃娘娘原名叫甄静书,乃是天鉴国第一富商甄无恕之女。

她眨了眼,笑说,听说那江南甄家不仅富可敌国,就是在朝中也有盘根错节之势力——稍顿,忽而又问,比起那德妃如何?这——点眉料不到她有此一问,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淡淡一笑,并不着急催她。

点眉眼珠一溜,回道,德妃祖父曾是鎮国公麾下大将,为天鉴国立下汗马功劳,被先帝封为护国大将军,在朝中颇有威望,倒也有些势力,再者她的兄长又是守边大将,颇得重用,其家族之势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但真个论起来,却比不过江南甄家。

她满意地点头,看着点眉,眼中划过一丝亮光,这丫头不但小事留心,大局势也尽了于胸,且颇有见地,若他日背叛她,定是难于对付的角色。

娘娘?点眉出声唤她,她这才回了神,点眉小心地问,奴婢说的可对?很好!她笑赞,却突然话锋一转,上次,本宫让你办的事,可有些谱了?点眉略一怔,旋即笑开,回道,已经找到人了。

哦?她惊讶,有些不敢相信,已经找到可用之人了?是的,娘娘。

她收起惊疑,正色问,可稳妥?点眉蓦地跪下,说,奴婢可以性命担保!语气坚定,眼眸湛亮逼人。

她一愣,忙笑扶起点眉,十分赞赏地说道,难得你这丫头如此尽心,居然短短数日便完成了本宫交代之事,日后定能助本宫成就大事。

点眉垂眼道,奴婢自当为娘娘尽心尽力!她笑笑,日后,无人之时你可不用自称奴婢,也不必多礼,只当本宫是你姐姐便可。

点眉摇头,奴婢不敢!她眼眸一掠,正色道,如此便不敢,日后却如何助本宫!?语气里有一股严厉。

点眉面色一震,忙道,点眉遵命。

她笑点头,如此便好!眸光随意移开去,心中却是对点眉多了几分防备,这丫头短短数日竟就收买了人心,只不知用的什么手段,日后可真得提防着点,以免真个应了无殇说的,养虎为患!不经意,瞥见西南方向的一个浩大的人工湖,最独特的是湖中央竟建了座小小的宫殿,简单却不失雅致,那,是何地方?娘娘,那是清心居,敏王殿下的住处!点眉忽然开口,她惊讶地回眸,敏王?心,又梗了根刺,这丫头,她的心思却似全被她堪破,这日后——暂时丢开这茬心绪,她展眸看向那如镜的湖面,冷冷一笑,轻喃道,清心居,清心?佛,不是万缘放下,一念不生的么,何以,还要清心?!心中陡地生出一股冲动,她转头道,点眉,随本宫过去看看。

许久不见,心中倒有几分好奇,那活佛,病成什么样子了!两人举步前往清水湖,方走近,却见烟雨桥上一抹白影飘忽而来,定眼一看,正是敏王凤流毓。

她止了步,示意点眉退开,站在原地,等着他靠近。

凤流毓走了过来,对她淡淡一笑,依旧是沉稳无波苍白得让人惊心的病容,一身白衣挂在病弱的身子上,被风灌满。

敏王,多日不见,这身病骨却还未倒,实在出乎本宫的意料!她扯动唇角毫不留情地讥讽。

不知为何,看到他安详沉稳的笑意,总让她莫名地憎恨。

凤流毓漆黑的眼眸波澜不生,只唇边的笑意淡了些,清润的声音说道,生死,皆有运数。

她厌恶地瞥了眼他淡若浮云的神情,冷冷地哼了声,挖苦道,怎地就敏王的运数如此之好,生于尊贵帝王家,病入膏肓阎王也不敢来收!闻言,他漆黑的眸子有一丝波动,低低地叹了声,何苦?何苦?她有一丝莫名,他为何有此一叹?!只见他黑沉的眸子凝着她,低语道,因果业障,终难逃脱。

今日种下孽因,他日必食恶果。

放下罢~她一惊,难道他竟料到她要做之事?那样漆黑的眼眸里为何有一丝剔透,藏着空灵的禅意,和窥破人心的力量?!压下心底的不安,她扯了扯唇,扬脸道,孽因,又如何?佛尚有罪孽,何况我一介凡俗之人!恶果,也并非没有尝过,再尝千遍也不过如此!累积千年不堪的记忆,还有比这更罪恶的果实么?!语罢,轻傲地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走,曳地丽色的长裙划开瑰丽的路线,像一朵妖毒的花,跟随着她,走向来时路。

一路行回明月宫中,脑海中却一直回响着凤流毓的话,因果孽障,终难逃脱。

种孽因,食恶果,她并不惧怕,可是、、、、忽然想到了无殇,心中几分凄惶。

流语,因她而湮灭,如今,无殇,她害怕悲剧重演。

她对无殇的情远不如流语的深,可是,千疮百孔的心如何再经的起那样的心碎心痛?!无殇、流语,流语、无殇?流语、、、、、流语,她心中的恨蓦地如冰冷的潮水涌了出来,冷却方才的凄惶与矛盾。

流语,他说,佛说让我修行一百年,你我便可相聚相守。

于是,我修了一百年。

可是,佛又说,功德未满,你须得再修一百年。

我又修行一百年。

最后,佛的一百年,却成千年,我才知道,佛,骗了我!让我修行成佛,让你轮回受劫,我恨!佛,骗了我!佛,骗了我、、、骗了我、、、、啊~她忽然抱住头,大喊一声,头疼得要炸开,无边的恨意冰冷身体,泪如断线的串珠,晶莹透亮,滴下,如冰冷的海水。

点眉慌忙进来,娘娘,你怎么了?她忙撇过脸,不着痕迹地用衣袖掩了泪痕,沉冷的声音道,本宫没事,只是心中憋闷,喊了一声。

娘娘没事就好。

点眉放心下来。

她拈起桌上的茶盏,用力地捻了捻,冷声说,点眉,你过来些,本宫有事吩咐你。

是,娘娘。

点眉疑惑地行过去,瞥见她眸子里晶亮如刀芒的光芒,心猛然颤了一下、、、、、、、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上部 慈航难渡:第二十七章 借刀]秋风萧瑟,迢迢秋夕,落落黄云暮,草木摇落露为霜。

她吟起一抹笑意,细致玉洁的手掌伸出窗外,接住一片尽染夕阳的桂子,忽然慢慢地转过脸,五彩屏风处,进来是点眉。

娘娘,人已经来了。

嗯。

她笑了笑,让他进来!是。

点眉转出屏风,片刻,领进一个男人,俊眉秀目,唇红齿白,气质儒雅,她几分讶然,这太医竟如此年轻俊秀!男子见她不急不慢地行礼道,微臣暮谣见过娘娘。

她笑说免礼,示意点眉奉茶,眼光暗暗打量暮谣,只见他态度不卑不亢,眉宇间隐约有着倔强,此等人物最是难于收服,点眉这丫头竟如此厉害,几日时间便让此人听命于她,手段之高,连她也忍不住要叹。

她打量他,他察觉到了,只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这点令她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如水君子,雅度风流!暮太医不必拘礼,请坐。

她笑着示意他坐到桌边,他神情略动,只笑着大方地坐到乌木暗纹的靠背椅子上。

点眉奉上茶,她垂眼凝住腾腾而绕上的水雾,余光瞥见二人交换的眼神,一丝了然的笑意融进水雾里,瞬间被模糊。

她抬眼,望着点眉,问,可都妥了?点眉轻应着点头,她嗯了一声,说,如此,你且出去留意着,可别误了时辰。

点眉遵意退下,临了又瞥了眼座上的暮谣,暮谣唇畔漾开一丝水色。

她端起茶,浅抿了一口,茶香绕齿,叹道,好茶!只不知暮太医喜欢否?暮谣会意浅浅一笑,也轻抿了一口,清润的嗓音说道,果真好茶!微臣十分喜爱,谢娘娘!她但笑不语,心中暗忖,茶是好茶,却不知你有无福分消受?点眉这丫头心机手段就是她尚且摸不透,只不知道你能把握几分。

若是她对你真心便好,如不是——心思略转,她微笑着问,点眉,可都和太医说了?暮谣眼神一闪,淡淡笑道,娘娘的病情,微臣已探清,只待开药方便可。

闻言,她眼中露出一丝激赏,这暮谣,在此地尚且不露半滴,好缜密细致的心思!又不由暗笑,所谓君子如水,倒是不假,只不知这水之清浊深浅罢了。

这暮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暮谣看着她,唇边漫开笑意,似是窥穿她的几分心思,垂了眼,细细品茶,动作娴雅无匹。

她抿茶不语,心中多了一分戒备,这样的男人,深浅难测,心思难猜,只怕不是那么让人省心的角色。

沉默半晌,她抬眼淡淡地问了句,听说,替莲相治伤的正是暮太医?暮谣笑了笑,正是微臣。

稍顿,未待她接话,便又接着道,莲相性命已无大碍,伤势只需静养段时日便可复原。

她眸光轻略,低低地应了声,心却卷起了波潮,点眉莫不是把她与无殇这一畴也与他说了?还是,他自有门路得知,若是如此,则此人甚为可怕!此次助她,说不定也——思量间,点眉走了进来,她与他同时抬眼,点眉瞥了他一眼,方朝她开口道,娘娘,人来了。

她眼眸一亮,哦?来了!时间可都掐捏准了?淑妃那边如何?此时出去正好。

淑妃那边也有了动静,相信很快便会过来。

点眉自信满满地说道。

她满意一笑,目光移向暮谣,笑说,暮太医,这茶喝了,味道可好?暮谣会意,笑着起身拱手谢道,娘娘好茶,微臣谢过!这就回去开方子。

她点点头,点眉随暮太医去煎药罢。

闻言,点眉眼眸一亮,笑应着瞥了眼暮谣,只见暮谣吟着轻浅的笑意,表情云淡风轻,只眸光如水一般动人。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她笑着倾了倾杯中的残茶,神情莫测。

片刻,德妃便到了明月宫,十分碰巧地与暮谣二人遇上,二人行了礼离去,德妃看著二人的背影,眼中暗芒闪烁。

宫女有报,她站起身来,一脸狐媚笑意的德妃已进得殿内。

一身大红的百花繁折大绉裙,红艳艳的颜色衬得那双妖媚的凤眼更加风流勾魂,艳丽红唇挂着虚假的笑意。

她稍迎,笑靥如花,道,昨夜梦里喜鹊瑞祥,原来是今日有贵客来到,真乃稀奇!劳姐姐来探望,烟池受宠若惊。

闻言,德妃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恨道,好个妖妃,让人拿了东西来羞辱本宫,这会子还要演戏扎人,哼!姐姐,请坐。

她笑着请德妃入座,德妃冷了脸坐下,忽而想起方才见到的太医,几分好奇地问,妹妹可是身子不适,方才姐姐进来之时碰到了太医院的人?闻言,她的笑意一下子僵住,怔了怔,方笑说,只昨日逛园子吹了风,头有些疼罢了。

德妃却瞥见了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心下暗忖,这妖妃为何听我提及此事便容色顿变,莫不是这里面有何不可告人之秘事?看来,事后得仔细查探一番,不定还能抓住什么把柄!心中翻暗浪,面上却是一派灿烂的笑容,德妃假意关切道,如此,妹妹可得好生保重身子。

她笑了笑,未待开口,外边宫女来报,说是淑妃来了。

她忙站起身,一身藕色细绘着杏花长裙的淑妃进了来,她热络地上面拉过淑妃的手,笑道,烟池真是惭愧,进宫许久却未曾去拜望姐姐,如今反劳姐姐来探妹妹,实在是——淑妃不善言辞,恬静的面容只温婉一笑,她拉着淑妃过来,与德妃见了礼,扶她坐下。

瞥了眼她的小腹,关切地道,姐姐如今身怀龙胎,万事须得小心,有事差宫女太监来了便可,何必亲自过来?媚妃说的极是,妹妹何须如此劳动?德妃也跟着附和道。

淑妃淡淡笑着,眼神真切地看着她,温柔的嗓音说道,难得妹妹有心,差人送了安胎的方子,姐姐这是道谢来了。

她伸手过来握住德妃,无比恳切地说道,姐姐何必客气,妹妹这点算得什么?如今,皇族血脉单薄,妹妹只盼着姐姐能为皇上诞下龙儿,毕竟,皇上只太子一个皇儿,且太子又体弱多病,恐不是——说到此处,她忽然住了口,可言下之意大家也都明了。

一时皆沉默。

片刻,她忽然叹气道,妹妹真羡慕姐姐,不知何时方能有姐姐这等福气?淑妃反握住她的手,友善地笑说,妹妹如今多蒙圣恩,相信很快便有福音,又何需伤感。

闻言,德妃的脸色倏然一变,此话,可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却愈发地垂了眼,低低地叹道,但愿如此、、、、、可如今我这身子,怕是不可能的了、、、、、闻言,淑妃只当她是求子心切,只轻拍她的手宽慰,德妃眼眸却倏然一亮,将这话深烙于心,联想起方才的太医,脑中蓦地闪过一个想法、、、、沉吟半晌,她抬起头,转移话题,三人又闲聊了一会。

德妃起身告辞,淑妃也不便久留,二人便一齐出了明月宫。

她靠在椅子上,方才的郁色尽数扫去,眼眸溢出诡秘的笑意,一如窗外半明的暮色,沉郁、诡异而神秘!。

本说下午传了,无奈下午去见导师,这才码好这章,传得有些晚了(*^__^*)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