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是他们眼花了吗?大王竟会听任一个女人又咬又捶的!大王,究竟出什么事了?伊修颂问出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她是苏祺莎的替身。
我才不是呢!林羽立刻反驳。
苏祺莎,你怎能忘记我们的约定?!摩迦终于失去耐心,猛的攫住她,大声咆哮,你答应过要回到我身边的!你头壳坏掉了是不是,我都说了我叫林羽,不是你的苏祺莎!林羽言辞激烈的道。
我不管你是叫苏祺莎还是林羽,总之你是我的!我不……唔……她的抗议很快被炽热的吻堵死在喉咙口,他的舌甚至顺势探进了她的嘴里。
林羽实在气不过,心一狠干脆咬了他的舌头。
嗯……这回轮到摩迦痛得闷哼了。
本以为这疼痛会令他退缩,谁知直到舌尖尝到了鲜血的咸涩,他依旧不放开她,倒是她先投降了。
毕竟她不是什么噬血之辈,胆子又小,连恐怖片都敬谢不敏了。
没想到——唉!罢了,就当她是被一个大水桶亲到算了。
他确实既高大又壮硕,可问题是,他根本不像水桶!才这么想着,她竟敏感的感觉到他隔衣抵着她的发达胸肌,平坦腹肌,以及那坚硬的……如果她的常识没错的话,那就是所谓的男性欲望了!他、他、他不分时间地点场合都能发情吗?林羽诧异极了。
不料——唇上猛的剧痛,她啊一声,忙不迭捂住流血肿胀的嘴唇,责备道:你……你怎么可以咬我?你不是希望一个火辣辣的吻吗?摩迦雪白的牙齿上沾着血渍,有他的,也有她的。
你——简直疯狂且不可理喻!为你疯狂不好吗?摩迦挑起了一边唇角。
林羽恨恨的瞪他一眼。
开始吧!摩迦示意古苏拉,祭祀可以开始了。
大王,这女人该在哪里呢?古苏拉暗示他该把林羽驱逐出神圣的神殿。
她和苏比就站在我身边。
摩迦道。
这于礼数不合呀!古苏拉蹙起眉。
这狂妄自大的男人,她才不要和他站在一起呢!林羽正想反驳,不料——三思而后行。
摩迦在她耳畔轻声警告,你不想破坏苏比的快乐吧?小羽……苏比哀求的看着她,他还从未与父王如此亲近过。
我……看着这张渴望父爱的小脸,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嘀咕一句,你真是个卑鄙小人?住嘴!摩迦将她搂在怀里,力道之大,让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碎裂了。
小羽,你就不要和父王吵架了。
苏比一脸的哀求。
你没看见我们很‘相亲相爱’吗?林羽挤出个虚伪到极点的笑容。
幸好,在接下来的祭祀中,场面堪称和平,再没闹出什么乱子。
如果小羽是他温柔的母后,而父王一直都像今天这么慈爱就好了……苏比暗暗下定决心要撮合他们,即使得不择手段。
这天的祭祀仪式特别短,上至楼兰王,下至楼兰百姓,几乎每个人都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神女古苏拉向神明献上青莲花时,甚至失手让花落了一地。
本该神圣的祭祀典礼,意外的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D***e***s***i***r***e***r楼兰王宫御书房伊修颂,你能想到事隔十年她真的出现了吗?摩迦仍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里。
大王,这王妃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
伊修颂小心翼翼的提醒。
事实上,何止是不太一样,简直是全然没有相似之处!当我第一眼看见她时,也有和你一样的疑惑,可我们都知道,除非是得到苏祺莎指引,否则她没办法进到那里去。
摩迦细述发现她的经过,以及那把神奇的钥匙。
伊修颂知道凡事一涉及苏祺莎王妃,冷静的大王就变成毛躁的小伙子。
虽说这无损大王的魅力,可——为了楼兰的未来,他有责任阻止任何会威胁到楼兰的人或事。
这是他的首要职责,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立场,即使是楼兰王也不能影响他的决定。
再说,在这种情形下,更需要他的冷静了。
那您要怎么处理与匈奴公主的婚事呢?他务实的指出目前面临的难题,您想掀起战争吗?我不希望我的人民再次流血。
摩迦很快回答。
他早在经验中懂得,战争只会带来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结果,对楼兰的发展并无任何好处。
这次,他会尽全力阻止他的子民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中。
那么,您会娶公主了?伊修颂得出结论。
我——摩迦才开口,外面就传来了喧哗声,打断了他的回答。
出什么事了?莫非想造反不成?他的眉蹙洁,脸上也露出明显的怒意。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罚这些大胆的仆役,砰的一声,书房大门已被粗鲁的推开了。
拉出去!摩迦头也不回的命令。
王宫内典规定:没有传唤,任何人不许进入御书房,违者斩立决!每一个仆役都清楚,擅自进入御书房,也就意味与死神结伴同行。
因此,他即位十二年来,没有一个人违反这项规定。
可现在——我不要住进你的房间!是她的声音!她究竟在做什么?想砍头吗?摩迦怒目而视。
你不能强迫我住在你的房间!可叹林羽还不知自己大难临头,犹在做徒劳的抗争。
我真的不能吗?这次,摩迦微笑了。
不知怎么回事,落在林羽眼里,这微笑竟比他蹙眉时更让人觉得危险,可是,如果她轻易就被吓倒,那就不是她了。
当然不能了,这违背了我的意愿!她硬着头皮苦撑。
哦?楼兰王似笑非笑。
小羽,还不快道歉,请求父王原谅你!也跟着冲进御书房的苏比,一见大势不妙,连忙提醒她。
道什么歉,我根本没做错什么……她讨厌以势压人的人了,而其中最可恶的莫过于楼兰王,她的唇还在痛呢!小羽——苏比担心的看着她。
看样子,有人忘记警告你了。
摩迦挑起一边眉,在王宫里,得时刻记着谨言慎行,否则……否则怎样?她才不信闯进书房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呢!伊修颂,不如你来给林羽解释一下。
摩迦点名道。
谨遵大王的吩咐。
伊修颁戏剧性的清清嗓子,这位姑娘,这王宫可不是寻常百姓家,别的不说,单就姑娘刚才擅闯御书房之举,就该斩立决了。
不会吧!她只小小的打扰了一下,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林羽一开始还半信半疑的,可看到苏比那张哭丧着的脸,就隐隐意识到事情好像真的不太妙。
真……真的吗?这回轮到她拉着苏比的衣角不放了。
当然是真的。
苏比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
天,不会这么惨吧?!林羽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你为什么不拦住我?她小声向苏比抱怨,早知道就捺着性子,等楼兰王回房再理论了。
谁教你跑那么快!苏比也抱怨。
人长腿长的,仆役都没能拦住她,何况是人小腿短的他呢?再说,他的小腿到现在还在泛酸呢!来人啊!摩迦厉声道。
是。
训练有素的侍卫应声推门而入。
父王,不要杀小羽!这下,苏比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杀就杀,没什么了不……她一再告诫自己,就算死也要死得潇潇洒洒的,可嘴里逞能的话还没说完,两条腿已抖个不停。
杀就杀吗?摩迦一眼就看出她的害怕。
是……是……呀……她的嘴是硬的,心却在哀鸣。
呜,谁来救她?!这样啊——摩迦刻意拉长音,就在她以为自己或许能逃过一劫时,命运之神露出狰狞的笑,拿下她!她立刻被逮住了,而抓她的侍卫还很没爱心的将她的双手扭到身后去。
不,不要这样嘛!理智回笼,林羽这才意识到事情是大大大的不妙,我……我……我道歉还不成吗?生命诚可贵,面子算什么,赶紧保命才是!小羽都道歉了,父王,您就原谅她好不好?苏比哀求。
快呀、快呀,快说句原谅我的话呀!林羽眼巴巴看着他的嘴,原本还在祈祷最好他舌头上的咬伤让他三天说不出话来,可现在她却巴不得他赶紧说出十七、二十个原谅来。
已经——迟了。
摩迦面色一整,带下去!大王,属下该将人犯带到哪里?领头的侍卫问。
既然她这么不愿住在我的房里,就让她待在侍女该待的地方好了。
摩迦吩咐,我房里不需要她了,明天就让她去做侍女该做的事。
是。
侍卫架着她出去。
可是父王……小羽真的被贬为侍女了吗?苏比眨眨大眼,难过得似乎又要哭了。
你不是很想留下林羽吗?摩迦抛下一句。
对喔,这样小羽就跑不掉了!谢谢父王!苏比开心的追到侍女房去了。
看样子,大王已经决定留下她了。
伊修颂若有所悟。
我已经等待了十年,再也无法失去她了。
对一个男人而言,生命中又能再有几个十年?这次就让他彻底自私一回吧!大王……不知怎么,伊修颂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危机正要开始,而他无法阻止什么,只能眼睁睁……如果你也曾爱过,你就会了解我此刻的心情。
等待是世上最残酷的刑罚,他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了。
那匈奴公主怎么办?伊修颂不禁忧虑。
我自有主张。
他会把一切摆平,或许这过程中会有委屈她的地方,不过她应该能够理解吧?谁教她的夫婿是楼兰之王呢!说也奇怪,虽然她的外貌、个性、说话的方式等等,与苏祺莎全无相似之处,可他却深信,她的体内有着苏祺莎的一部分灵魂,这就是他要找的——苏祺莎的替身。
也因此,在他找到她的那一刻,横亘在胸中长达十年的空虚都被填满了。
即使她把他看成野蛮人,他也会不择手段的将她留在身边,就算她因此怨他、恨他,他也顾不得了。
不过,他得先解决匈奴公主的事,因为这牵涉到两国的邦交,问题十分棘手。
摩迦的赤眉打结,眉宇间亦是一片阴沉。
迎接公主到来的诸项事宜已准备妥当,不过——伊修颂欲言又止。
原本是安排了大王亲自迎接公主,以显示楼兰对这桩联姻的重视,可现在……公主的车还是由我去迎接吧!伊修颂提议。
不必,我亲自去。
摩迦斯然拒绝。
可是……伊修颂仍犹豫,也许他能劝说公主改变主意呢!你以为匈奴公主是这么容易就会说服的吗?摩迦看穿了他的心思。
既然涉及到政治,就不是男不欢女就不爱这么单纯了,匈奴单于绝不会因为几句空洞的话,就放弃联姻所能带来的利益。
再说,依手边的资料来看,匈奴公主的刁蛮任性也不是伊修颂能制住的。
出去时告诉总管,就说林羽的一切等同于普通侍女,不必特别照顾。
摩迦暗示他可以离开了。
可是……这林羽不是王妃的替身吗?大王该对她呵护备至才对,怎么会……伊修颂大感诧异。
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办吗?摩迦明着下逐客令了。
属下这就告退。
伊修颂无可奈何,只得告退。
摩迦想要留下这照亮了他灰暗人生的神秘女子!不过,做楼兰王妃并不像一般人以为的那样,享尽荣华富贵。
事实上,她必须熟识王宫的运作,并切实担负起组织管理的工作,甚至在非常时刻(如战时),承担侍女兼卫士的责任。
她——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这也是他借故将她贬为侍女的原因。
摩迦起身,来到窗前。
书房正对着孔雀河,此时晚霞映红了西边的天空,映衬得河水也镀上一层粉红。
宽阔的河面上,独木舟修长轻盈地划过。
青莲花盛开于水泽,采莲女三三两两踏上回家的路,那思归的轻歌从高过头顶的莲叶中隐隐传来。
我神河龙,帮助我留下她吧!摩迦默祈着。
侍女房里,林羽好努力好努力祈求——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存在,请听我倾诉吧!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可我确定自己不属于这儿,如果……如果你真的存在,请送我回家吧!王宫深处。
神哪!请你赶她走!仰望诸神的水蓝眸子满是决绝,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这夜,楼兰王宫一夜无眠。
D****e****t****e****s****t****e****r清晨第一道阳光射在孔雀河上时,侍女已起身,林羽自然也不例外。
你就是那新来的?她才匆匆吞下几口食物,负责内务的王宫总管就出现在她面前。
唔……嗯。
她差点没噎死。
你跟我来,还有你们几个也——起来。
总管一脸的高傲。
是。
侍女们不敢怠慢,林羽亦随着起身。
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发现林羽的衣服明显不同于其他侍女,总管不满的拉长了脸。
我……不知道。
这都是苏比找来给她的衣服呀,应该没问题吧!你,带她去换上侍女该穿的衣服。
总管悍然下令。
是。
被点到名的侍女,赶紧拉她下去换衣服。
侍女的制服是一袭粗糙的葛衣,织物的经纬刺痛了她的肌肤,惹得她浑身不舒服。
一行人跟着总管来到工作区,依次被分配到各个岗位上。
林羽身边的人一个个减少,最后终于轮到了她。
你就在这里干活。
她总管推进一个闷热的大房间。
这是做什么的?林羽好奇的望着囤了一屋子的雪白羊毛。
织地毯你都不知道吗?总管一脸的不可思议,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白痴。
她曾不只一次从怯卢文书上看到地毯、和田地毯名称,也曾在博物馆看过古代的地毯残片。
甚至还知道楼兰地区出产的栽绒地毯,是用核桃皮、石榴皮,沙枣皮等植物果皮,拦上铁锈发酵所制成的天然染色的。
可她怎么也想像不出,这一屋子雪白的羊毛是怎么变成美丽的地毯的?再说,她不以为自己能胜任这个工作。
捻羊毛线是制地毯的第一步,你必须尽快学会。
那样,一个月后你就能到织毯房去了。
总管指派道:阿茉逦,你负责教会她。
是。
一个手脚俐落,长相清秀的年轻侍女回答。
别以为王子护着你,你就可以偷懒,一旦被我发现你偷懒,我一样治你。
总管严正告诫。
是。
林羽口气恭谨,却在胖总管转身之后,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哈……有侍女笑出声,虽然很快克制住,却已经引起总管的注意。
什么事?总管转身查问。
所有人加快手里的动作,没人敢再哼半句。
皮绷紧点!这次总管终于出去了。
你就是大王等了十年的那个替身?侍女好奇的问。
才不是咧!林羽悻悻然地道。
她才不相信这种荒谬的事呢!楼兰王头壳坏掉是他家的事,她可没必要陪他一起发疯!可是,人家明明说……侍女迷惑不已。
快干活吧?否则中饭就别指望了。
阿茉逦柔声警告。
立刻,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捻羊毛线的声音。
我……我不会呀!眼见别人都在忙碌,自己却在一旁发呆,林羽着急得很。
总不好活是人家干的,饭却是她吃吧!别担心,我来教我。
阿茉逦停下手,认真的教她。
这样吗?这样才对……阿茉逦再次示范,你再试试。
哦!这次她似乎摸到一点点门道了。
那只手再过来一点。
阿茉逦帮她调整姿势。
这样?这次一切都很完美。
不多时,林羽看着渐渐长大的羊毛线团,心中十分自豪。
小羽!门忽然被撞开,苏比急急的冲进来。
猝不及防的,线团滚出了她的手。
我的线团!林羽惨叫一声,赶紧去追她辛苦得来的成果,不料脚下一滑,竟一头栽进羊毛堆里。
一时间,只见两条腿在外面晃,人则整个陷了进去。
小羽,你没事吧?苏比眼明手快,将她从羊毛堆里拉了出来。
咳咳咳……她差点没窒息而死。
参见王子。
满屋子的侍女都起身行礼。
林羽就没这份好心情了。
槽糕,迟到了!苏比急得跳脚。
他可不要父王的心被远来的狐媚女人给占去了,他得赶紧想办法才是!当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占位!来嘛,我保证你不会后悔……也不管她这样子是否适合见人,他极尽推拉拖拽的本事想带她走。
苏比,好痛,你不要拉嘛!林羽抗议,却是身不由己。
身后,一群侍女瞪大了眼睛,望着这滑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