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有度,言语有节,姿态高雅,举止温柔。
这一个半月下来,我真的觉得自己的气质大变,虽然很是辛苦,可也慢慢的体味些意趣出来,这里有专门的嬷嬷,教席们教导规矩,很是严厉,可冷眼旁观着,对那几个贵族小姐却是阿谀奉承,很能溜缝讨好。
在这期间又是明的暗里跟她们对了几次,要说开始的原因是小春,可后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了。
纳兰蓉月,前宰相明珠是她的宗室叔伯,跟宫里的贵主儿,大阿哥的额娘那是沾亲带故。
她父亲现是两广总督,兵权在握,母亲是科尔沁大汉的侄女,极是出身显贵的一个人。
弯月眉,杏核眼,肌肤如雪,听说科尔沁出美女,看着还真是有几分味道,只不过太狂傲,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
周围总是围绕着一群奉承她的秀女,走到哪都是乌殃乌殃的一大堆人。
我看着眼晕,她到是满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本来我和她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可是因为小春长的比她漂亮,就惹了几起子事儿来,小春秉性柔弱,我又不能不管,几个回合下来,纳兰小姐倒注意上了我,我莫奈何,但也无所谓,兵来将挡,一群小女孩的把戏,只要别过了份伤了身体,我到也不放在心上。
可小桃那丫头却是忧心忡忡,生怕这以后进了宫给我委屈受,总是劝着我忍耐,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看她是真心实意的为我担忧,也就笑着答应安慰了她,可心想这麻烦日日不断,这地球是圆的,退了八百步,还不是回到原点。
这想头又不能说出了口,不过也暗自警惕自己,凡事小心,莫失了分寸。
日子过得很快,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过了今天,我们就都要被送进宫去,真正的去待选了。
姐姐,你又在临贴了?一翻帘子,小春走了进来。
说来有趣,小时候老妈逼我去少年宫学写大字,那时的万分不甘愿,到了这时却又不得不感激,这不但让我书写无碍而且也是一个怡情养性的方法,过去的女人没什么乐趣,绣花我不会也不想学,下厨吗倒还勉强,但在这里是个小姐,也就没什么机会了。
因此平时就是看书写字,要不就四处走走,锻炼一下身体。
可能是因为膳食营养均衡,又不操劳,我觉得自己的身材皮肤越发的好起来,连小春都羡慕不已,这让我偷笑了很久,不是每个女人都机会重温青春的。
是呀,你的花样绣完了?是呀,拿来给您看看,嗯,这是辛弃疾的<青玉案>吗,您这笔柳体写的真好。
赫赫,你又笑我。
我摸摸鼻子,心想什么柳体呀,这是我们教大字的张老师的张体,呵呵,当初也没听他说他这是什么体。
不过经过我这段时间的练习,这字真是有了很大的长进。
我看看你绣的,是荷花,好漂亮,你的手真巧,我可就不行了。
您喜欢吗,哪送给您好了。
我仔细的翻看着手中的绢帕,淡青色的丝绢上绣着白色的荷花,很是淡雅,就很高兴的说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不好意思,白拿你的东西。
小春捂着嘴一乐瞧您说的,嗯……你要真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把这幅字给我吧我一愣啊,怎么,舍不得?我赶紧摇头才不是呢,只是觉得写的不好,怎么能拿来送人。
小春拿了起来细看很好嘛,我喜欢。
行呀,你要不觉得丑,就拿去吧。
我们相视一笑。
小春突然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我扭了头看她,也处了这些日子,多少能明白她的心事。
这个女孩很要强,有着出人头地的念头,可本性又温柔,见了那些飞扬跋扈的小姐们和那些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小人们,心里又没了底气,怕选不中,可选中了又不知该如何自处。
瞻前顾后的,每日里总有些惶惶然,她很是羡慕我逍遥自在,清爽无所求的秉性,所以总是问我怎么想的,如何去做,我是真的无所求,所以自然自在,她是很有想头的,无论如何也变不成我这样,可这话我又不能说出口,也只得捡些清淡的话来安慰她。
你再怎么想也没用,过两天就知道了,你又何苦患得患失的。
结果如何,那就是你的命了我说道。
其实我自己想来不喜欢拿命运来说事,可现在真是说什么道理都没用,倒是这话她还能听了进去。
我不禁想起哪本书上说过当人们无法解释某些事情的时候,就用命运一代而过,而不去管那当中有多少苦痛。
当时就想,要是被人拿命来说事,还真是可怜,现在看着小春彷徨无依的样子,果然是很可怜的样子。
宽慰了她一阵子,看天色不早,就各自回去休息了,明天就是决定命运的一天,我虽然不是很在乎,可心里也有几分紧张,躺在床上闭着眼,可脑子里就象跑马灯似的,转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拍拍头,转身想认真的睡觉,可那个男孩不期然的浮上了脑海,我定会讨了你去这话还在回响,后来再没见过他,可一句笑语我竟记到现在。
唉,算了,睡吧。
也许再也见不到了,还想什么。
就睡着了。
可我不知道,我很快的就又见到了他,就在那场风波里。
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