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成人1春风过,乍暖还寒,旭日如沐,轻拂过一片明媚的阳光,懒洋洋的洒落在树梢上,树丫上有一只同样懒洋洋地小白猫张大嘴巴打着呵欠,身子往枝丫上一躺便睡着了。
顺着树枝延伸至屋内,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南宫锦正跟那书桌上的一堆帐本奋斗,点点阳光透过树梢穿过窗户顽皮地映在他坚毅认真的脸上。
过了大约一时辰,他才站起身子,惬意地伸了伸手臂,然后目光朝向窗外,对着懒猫笑道:小家伙,下来吧,我忙完了。
小白猫缓缓睁开眼睛,从枝丫爬了起来,抖了抖耳朵,再抖了抖尾巴,纵身一跃,跳到了书桌上。
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个新开始呢?附在猫身的温芯已和南宫锦相安无事地处了好段日子,他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欺负她,每天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只除了没自由,又不能跟南宫锦交谈。
人有人的烦恼,猫有猫的烦恼,可是半人半猫的她最痛苦。
小家伙。
南宫锦跟在温芯屁股后面走,温芯走到门槛前,抬起两只前爪扒住门槛,后脚使劲往上爬。
这门槛还真是高,比她寝室里的门槛高上它一个身子,进来出去太不方便了,如果有像人一样的脚多好,只需一跨便过去了。
费力爬门槛的温芯如此抱怨着,南宫锦忙不迭地拎起它的后颈小心翼翼地放在门外。
温芯瞅了他一眼,别过脸继续向前走。
小家伙,我们现在到哪儿去呢?南宫锦自顾自的说:要不要我带你去玩?不要。
温芯甩头拒绝。
小白!南宫锦已经把姿态摆得非常的低了,可说是有始以来第一位对猫低声下气的可怜主人。
喵!温芯猛地停住脚,突然转过身来,竖起皮毛,抬眼怒瞪南宫锦,南宫锦莫名其妙地蹲下看着自认为自己非常有气势的小家伙。
南宫锦笑了笑,觉得小家伙现下的模样只有可爱可以形容。
神采奕奕的蓝碧眸清澈如昔,小小的耳朵扇动几下,嘴巴龇开,白亮的獠牙小巧得可爱,他故意伸出指头,小家伙张嘴就是一口,小小的力气咬得他不太痛,指上反有一丝酥麻的触觉。
你真是太可爱了,来,让我抱抱。
南宫锦当下伸出两只手想要去抱她。
一听要被抱,温芯吓得赶紧退后。
他,究竟有没有把她当成有自主意识的生物来尊重?小家伙,让我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他皱眉,大摇头。
喵呜!猫的豆腐你都吃!温芯知道他听不懂她的语言,就用眼睛瞪着他。
圆圆润润的眼睛直视进南宫锦痛得眯起的双眼。
非常的漂亮,是翡翠,还是海水在荡漾?丝丝的流进他心里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干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南宫锦那怪怪的眼神看得她好不自在,温芯此时才想起自己刚才吃过饭时没抹脸,难道上面有脏东西?她连忙用掌心抹脸。
看看掌心里的一粒米饭,果然是有脏东西!丢脸死了!难怪南宫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少爷!柳毅手中抱着一只黑猫,走了过来。
咦?你怎么无缘无故的带一只猫过来?南宫锦站起身疑惑的问道。
柳毅将怀中的黑猫放在地上,觑了一眼一旁的小白,笑着解释道:少爷,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给小白找个伴儿的吗?我找了好久,总算找到了一只黑色纯种波斯猫。
南宫锦呆了片刻。
给小家伙找伴儿?他两道眉毛可笑地打了一个大结。
我什么时候说过?少爷你忘啦?柳毅眉峰一皱。
你在去杭州之前,不是说很遗憾没有给小白找个媳妇生猫仔的吗?既然小白并没有死,我便督促下人们按少爷的要求去做了,终于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只黑猫。
温芯错愕地张着嘴,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人?她还以为这死变态终于收敛了,原来这家伙是想玩大的,竟然给她找了一个猫来配种?!温芯不悦地对黑猫喵喵了几句,那只黑猫会错意地站起来踱到温芯的身侧,示好地磨蹭着她的身体,尾巴甩到她的身体上。
这个感觉……使她的猫毛倒竖,好恶心哦。
哇!它该不会是到了发情期吧?温芯瞪大了猫眼,向旁边闪了点,随后黑猫喵叫几声,她完全是有听没有懂。
未久黑猫又靠了过来,这一次更加热情了。
妈呀!你靠边点儿行不行呀,要发情去找别人,不要一直靠过来!她龇牙咧嘴威胁黑猫,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喵——喵你的大头鬼!我是人,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快给我闪开点!温芯觉得自己快疯了,她变成一只猫也就算了,现下又被一只猫性骚扰,这是……什么跟什么呀!都是那个死变态害的!温芯迁怒地瞪向南宫锦,只见南宫锦抬手弹了一下手指。
啊!我想起来了!是,我以前的确说过那些话,不过……现在不需要了,你把它带走吧。
可是……温芯没办法再细听南宫锦和柳毅之间的谈话,这只发情的色猫越来越过分了,它居然将两只前脚攀到她的猫身上,正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这把她吓坏了,死命地喵喵叫不说,还挣扎地摇晃身体,誓死不让它得逞。
哼!原来你是打这个坏主意,看我不把你咬死才怪!温芯也不是省油的灯,把黑猫摇下后,就想扑过去咬它时,一只大手忽地把她抄了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南宫锦背对着阳光的脸,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明处,看起来非常阴蛰恐怖,好像恨不得杀了她般的凶狠,温芯不禁颤抖了下,一动不敢动。
她现在才发觉,她还是比较喜欢看南宫锦的笑脸,因为他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可怕哦!你居然敢背着我招惹这只猫!南宫锦揪住小家伙的耳朵吼道。
温芯突然觉得,他像是个吃醋的男人一样,随即又发现自己实在荒唐,因为在世人眼中,她是猫,他是人,他怎么可能跟一只小黑猫吃醋?啊!少爷,你……柳毅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难掩笑意地嘴角微微抽搐着。
哼!南宫锦沉着脸大哼一声,抱着小猫转身进寝室,将看好戏的柳毅连同他的黑猫一道关在了门外。
随后,南宫锦将小猫放至地上,双手环胸,又气又恼又怒地盯着又开始装无辜的小家伙,他皱了皱眉,想骂出的话,又全都骂不出口了。
小猫蹲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觎着他,这模样,怎么看都跟人的行为很像。
缓缓地呼了一口气,南宫锦明白,就是它这副无辜的模样让他心软。
以后不许你再靠近那只黑猫,听清楚了吗?求我去我都不去,我都差点被它强奸了好不好!想想就觉得可怕。
就在她回应着南宫锦的同时,他深遽的眼直直地打量着她,让她蓦地闭上猫嘴,突然心跳加速。
难道你听得懂我的话?他很认真的问道。
温芯则垂下了猫耳朵,身体也蜷缩起来了。
南宫锦好笑暗骂自己白痴,猫这种生物,有的时候聪明到让人不自觉地把它们当成人类,小家伙更是时时给他这种错觉。
不管你听不听得懂,没关系,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这句话令温芯的猫毛从头竖到尾,这比方才被黑猫霸王硬上弓的感觉还可怕。
南宫锦一脸贼笑地逼近小猫。
她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好几步,整个猫背已然贴上红色的墙面了。
不……不要过来……南宫锦压根儿不管她的呜叫,俊脸在她的面前放大,教她体内的血液都快逆流了,更别提她早已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南宫锦对她弯起了嘴角笑笑,但温芯怎么看,都觉得那是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因此她决定,趁缝隙要落跑,但却没奏效,它的猫尾巴被抓住,直接被丢进了浴池里。
这南宫锦还真不是普通的有洁癖耶!帮她洗澡也就算了,还拿刷子用力地刷,身上的猫毛不晓得被刷掉了多少根,真是痛死她了。
再加上他的大手不时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令她全身不对劲。
她拼了命地挥动四肢,连尾巴也给用上,还是难逃被压进水里的命运。
她喝了好几口水,才被南宫锦提起来,趴在地上咳着。
咳咳……南宫锦,你是想我死是不是?这么狠心,等变回人的时候,我非得给你一点颜色瞧瞧!温芯威胁了一堆话,可惜南宫锦根本听不懂猫语,继续帮她清洗身体。
不要叫了!我在帮你好好的洗干净,尤其是被黑猫碰过的地方。
谁教你这么浪,到处招风引蝶!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南宫锦便怒从中来,手劲也就大了点儿,真的是让温芯痛得喵喵大叫!呜哇,你这个大变态,谁发浪啦!救命哪,有人在杀猫呀!她若是再这么给他虐待的话,不管猫是否真有九条命,也不够用的。
你不要叫得这么凄惨好不好?你给我安静一点,否则我就继续用力了!他的威胁只换来小猫更凄厉的叫声。
一日成人2暮霭沉沉,苍茫夜色中一轮明月独举中天,银光水泻。
长安城的热闹非凡,一年四季箫鼓繁弦,歌舞不辍,富贵人家的雕梁画栋,夜夜笙歌的奢靡生活,男欢女爱的不变戏码。
说到翠香楼,京城里第一妓院,它集聚着不但有美貌,而且是才华纵横的女子,就连一个下人也可以说迷死一群色狼。
当然,翠香楼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具有一定身份的王孙公子、达官贵人或者是家财万贯在家无所是事的人。
他们不但出手大方,而且也很好伺候,只要逗得他们开开心心,大把大把的银子就滚滚而来。
此刻的翠香楼内人来人往,聚蚊如雷震耳欲聋。
大厅中几十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正闻歌起舞,俊俏的脸蛋,突起的酥胸,纤细的腰肢,圆浑的玉臀在歌舞升平中崭露无遗让人瞧乐了如痴如醉垂涎三尺。
鸨母一见南宫锦的到来,连忙迎了出来,少爷长、少爷短的不停鞠躬哈腰一路请往了后院。
穿过一拱门,却是别有洞天。
花园小苑,平屋几间,院中居然也有这么一处幽静清爽的地方,从屋中有妙音缕缕传来,歌声或曲或止,如坠如亢,万种风情,比之前院的热闹轰响,便有天上人间之别,此音宛若天籁。
南宫锦挥了挥手,要她退下,便径自推门而入。
屋内端坐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怀抱琵琶低吟浅唱,秀发黑如浓墨,眉黛眼眸素洁雅净,又渗透着些许高寒的傲气。
这女子名唤红然,乃是京城内远近驰名的翠香楼的花魁。
屋内另有一位男子听着小曲,他姿态优雅地倚坐在窗台上,月牙色长袍,金色的宽边,惊艳的牡丹,深色的腰带;檀木的扇子,红色的流苏,奇特的指环;邪俊的容颜,不动声色的摄人魂魄。
少主,小王爷和奴家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红然微笑地站起来福身。
小锦,你迟到了。
男子露出爽朗的笑容,他便是名满京城的风流小王爷李御。
好女色,也好男色,其风流程度据说至今无人能及。
京城里每个大户人家都把家里的闺女给护得死紧,就怕他不顾礼俗,坏了闺女的名誉。
但是他家世显赫,容貌俊雅,长袖善舞,女人见了他却莫不服服帖帖、神魂颠倒,像中了蛊似的。
如果说南宫锦是冷颜的美,李御则是放荡的狂。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锦。
南宫锦眉峰一皱。
李御耸耸肩,不置是否。
大忙人,这段日子你是怎么了,约了你好几次都说没有空?他一边替南宫锦倒着酒,一边问着。
别提了!南宫锦没好气道,却又是一口长叹,仿佛有吐不完的气似的。
他拿起酒杯,一口而尽。
到目前为止,我只对一种工作、一个地方、一只动物和一件事有兴趣。
真精确!李御心想,同时以询问的目光望住他。
是什么?南宫家的产业,我很有兴趣。
李御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想打造一座金山银山,虽然小的时候你带我去过皇宫的金库,可是我还是觉得它不像是山,我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李御点点头。
这是小锦从小到大的梦想,其实南宫家的财富自从小锦接手之后早已超过皇宫了,就不知道小锦心中的金山银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再来就是暗影阁,它所处的地方是世界上最安静,最寒冷,也是最危险的。
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把它们搬迁到我家去。
李御听得嘴巴微张。
碧水寒谭如何移动?他在异想天开吗?暗影阁,江湖上最庞大的情报组织。
没人知道他们的首领和驻站之地,十分之隐秘。
连当今皇上谈起暗影阁都忍不住变脸色。
而南宫锦就是暗影阁的阁主,红然也是暗影阁里的四大堂主之一,隐身于妓院。
小的时候,小锦一段奇遇,拜得一位隐世高人门下为徒,后来他和小锦到江湖游玩,小锦一时兴起在碧水寒谭之下建立了暗影阁。
随后短短几年,便在江湖上垫定了不可动摇的地位。
可是,突然有一天,小锦说他腻了,没有兴趣了,硬逼着他做代阁主,为他做牛做马。
于是,暗影阁表面上的阁主便成了他。
唉,谁叫他欠他的。
其实这家翠香楼和对街的春色园都是他开的,可是他怕气死王妃老娘,所以对外声称是小锦开的。
然后是我家的小白猫,之前我是因为没见过比它更懒的动物,我对它为什么会那么懒,还有,它能懒到什么地步很感兴趣。
之后,果然它懒到连吃东西都懒得吃了,要懒死了。
可是自从我们从杭州回来之后,它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变得很有灵性,还听得懂人话,每天都充满着惊喜。
咳——李御刚入喉的酒险些呛出来。
这是什么鬼兴趣?!谁知道那只猫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和别的猫交尾,要不是被我瞧见,它现在还不知道和哪只猫风流快活呢。
南宫锦接着猛喝酒,装做无所谓的说着这些,全身却是不是滋味的不对劲。
呵呵,你吃醋了。
李御哈哈大笑,天下还有人吃猫的醋!太好笑了!也只有小锦你这样的怪人才干得出来这样的奇事。
我吃醋?南宫锦翻个白眼,好像李御说得是白痴话,哼哼道:我有必要吃一只猫的醋吗?李御掩嘴大笑。
小锦大概不晓得他说番话时那表情多哀怨,那口气多酸,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被他酸溜溜的醋淹到了。
好啦好啦!我不臭你了,那其他的呢?正在找,南宫锦淡淡地道。
这就是我感兴趣的那一件事,找出其他的兴趣。
啊?找出其他的兴趣,这也是你的兴趣?不行吗!南宫锦立刻丢出一记白眼。
李御眨了半天眼,而后摇摇头。
他还真印证了那句话:我不是变态的人,但我变态起来不是人。
算了,这个人原本就很诡异了,想法不正常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一日成人3小王爷,红然倒是很好奇。
红然走上前来,一双媚眼流转着,纤纤十指轻轻搭上李御的手臂。
小王爷你,又有什么兴趣呢?我有什么兴趣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李御转头朝她一笑,伸出手搂住红然的腰际,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带进自己怀里。
那除了花天酒地之外,小王爷可有其他要事?红然嫣然一笑,打趣地说道。
李御直接了当地回道:当种马!几声呛酒声!这下子连南宫锦都傻住了,双手环胸,静看李御在耍什么把戏。
红然眸光一闪,一笑生百媚。
小王爷真是爱说笑。
我可没说笑,我娘她啊,整天都希望我赶快成亲生孩子,不是‘种马’是什么!李御笑意更浓,满嘴调侃。
他说的可是事实,说穿了,皇族人最大的作用就是当个优良的种马,不断的生孩子,不断的扩大自己的种族。
面对他的话,南宫锦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徐缓地扬起嘴角,红然,你别听他的,他就是嘴巴不饶人。
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和李御说。
是,少主。
红然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难得的安静,李御扬起嘴角,目光早已恢复了沉着。
有什么说吧。
南宫锦眯起美目。
李御,淳姨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是淳王唯一的儿子,她当然想你早点为李家开枝散叶,繁衍子嗣。
淳王早年战死沙场,只留下淳姨和李御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李御继承了其封号封地后,皇帝还格外开恩,答应了李御不在朝为官的请求。
拜托!你也是南宫家的唯一继承人,我娘隔三差五给你安排相亲会,你干嘛也不接受我娘的好意?李御端起无辜的笑容,那柄檀木扇子轻轻扇晃。
再说了我是喜欢孩子,但我更喜欢造孩子的过程。
女人是制造人类的工具,男人是使用工具的人类,我要什么时候制造人类,应该由我说了算! 那你还搞男人?南宫锦举杯对口,沉定如斯。
李御举扇往桌上一敲。
不要这么古板好不好?有时候真不知道究竟你是堂哥还是我是堂哥。
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分别?不就是女人身上两个洞,男人一个嘛。
不过男人好就好在没有生孩子的后患。
谬论!南宫锦嗤之以鼻。
李御眼珠子一转,笑容可掬起来。
我说小锦啊,你讨厌女人吗?我不讨厌女人,只是讨厌那些用眼神强奸我,又死命贴着我的女人。
那也只能怪你自己长得太出色吧?可是你又不去追女人!我对女人没兴趣。
真的没兴趣?小锦,你该不会也……李御眼一眨,一脸关怀地说道:对街的春色园,你可以去试试,我不收你银子。
我对男人也没兴趣。
南宫锦面不改色。
李毅诡异一笑。
啊!那我知道了,你那方面肯定有问题。
我正常得很!南宫锦不禁叹息了,随后搁下手中的酒樽。
堂哥,已经够了,堂堂王爷以妓院为家,已经闻所未闻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搞得如此不堪入目、声名狼藉?淳姨真的很担心你,三番四次的让我看着你,怕你出事。
一旦小锦用堂哥叫他的时候,就是代表严肃认真的时候,这个时候跟他嬉皮笑脸,可是会死人的。
李御敛去笑容。
沉默,一阵沉默以后,李御终于开口:小锦,你是知道原因的。
在皇族中,出众代表了什么?能力代表了什么?你不杀伯仁,伯仁却要杀你。
他的眉宇间闪过一道淡淡的苦楚。
我爹死的时候,要不是因为我,我娘早已随他而去。
我生在皇族,有些事没得选择,可是我不想卷入宫廷的纷争,不想玩这个游戏,不想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当个风流败家子不是也挺好的吗。
算了,烦心的事都别再说了。
别忘了,我是找你陪我喝酒的。
说完,南宫锦扬扬手里的酒瓶。
好,今晚我们不醉不归,不,就算醉了我们也不归。
来!敬你一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李御一仰脖倒空杯子。
好,说得好!南宫锦随之一干而尽。
不在放荡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这两人也算得上是物以类聚。
*******今晚十五,月圆之夜,是她变身的日子。
说来也巧,那个死变态正好不在府里,听说是去赴某个王爷的约了,不到天明不会回来。
就因为上次黑猫强暴未遂事件,他们已经冷战好几天了。
这一人一猫之间的冷战,在旁人的眼中那叫一个诡异:他不对它说话,它也不对他喵叫;他看他的书,它就睡它的觉;他们各做各的,各玩各的,然后时不时心灵感应似的看着对方吹胡子瞪眼。
他们已经不仅是生气,而是在较着劲看谁先服软。
总之她是不会先低头的。
快到零时了!温芯兴奋地站到窗棂下,开始对着月亮流口水。
果然没等多久——啊,发光了!她的身子在发光!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像一个蜕变的过程,她的骨骼开始隐隐做痛,感觉自己的视线渐渐变高。
片刻后,暖潮退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浑身光溜溜的,手指、胳膊、腿,人的!变成……人了?温芯试探着说话。
声带发出的终于再不是喵喵的动物叫声。
温芯欣喜地确定自己终于又变成人了!她急不可待地拿起桌上的铜镜,照了又照,镜中的人留着一头及腰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后,一张粉嫩白皙的小脸蛋,搭配上如水晶般澄澈的黑眸、如新月般的柳眉、如红苹色泽的唇瓣,像尊精雕的白玉娃娃。
还是这张脸比较舒服!温芯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这是她死前的模样,死后的面容早已被车祸所毁,没想到还能变回来,她的心里感叹万千。
她早已决定变身之后溜出南宫府,到外面去玩玩,一个月只做一天人的机会啊,就当是离家出走啰,顺便吓唬吓唬那个死变态,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不过,得先找件衣服穿上才行,总不至于就这么赤裸裸出去吧。
勉为其难,先穿上死变态的衣服再说。
温芯自己并没有察觉,无形中她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长安城!我来啦!一阵寒风吹过,深夜的长安街道,家家门窗紧闭,眼前空无一人,只有几只悬挂的灯笼被风吹摇摇摆摆,忽明忽暗。
终于明白字典上写的夜深人静原来是那么的令人恐惧。
一个郁闷的人——她温芯,在郁闷的时间——三更、郁闷的地点——古代,干郁闷的事情——逛街!唉,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古人哪有什么夜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乏味可陈,大概只有妓院才是他们的娱乐场所了。
不知道这去妓院的路该怎么走……小姑娘,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扮鬼啊!一群凶神恶煞般的男人突然冒了出来,一瞬间就将她团团围住。
她愣了愣,错愕地瞪着眼前这群彪形大汉。
这几个男人长得獐头鼠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你们想干什么?弱女子遇色狼后的经典对白终于出现了。
干什么?我们哥几个跟了你几条街了,魂都被你勾没了,你还问干什么。
一名土匪笑得十分猥亵。
能让我们遇到像你这样的美人,当然是劫色喽!另一名土匪简直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他们几个猥琐的模样,温芯不禁在心里暗暗叫糟。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出来了!我们快点把她抓回去!其中一名土匪说道。
嗯,加上她,我们抓的姑娘刚好够数,胡老大一定会大大夸奖咱们一番的。
另一名土匪也赞同这个主意。
那还等什么?上吧!几名土匪立马冲了上来。
啊……温芯还来不及反应,一条带着奇异香味的手绢掩住她的口鼻,然后世界就变成一片黑暗……该死!为什么传说中英雄救美的戏码没有上演?!一日成人4京城郊外。
一座驻有四、五十名土匪的山谷。
谷内乃风成岩洞,浑然天成。
进入岩上昏暗阴湿的弯曲甬道,随着一步步的接近,逐渐听见前方人声鼎沸,弯道尽头灯火通明。
胡老大,咱们给你带回了一份超级大礼!一名走在最前头的土匪一回来就忙着邀功。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总算自城里回来了。
胡老大正躺在他的虎皮软榻上,享受着身旁的女人喂他吃水果。
喔?什么大礼?胡老大懒懒地问。
一群的女人!我们要让胡老大也尝尝当皇帝的滋味,来个后宫选妃!听见手下们的话,胡老大乐得哈哈大笑。
嗯,干得好!哈哈哈!胡老大离开他的虎皮软榻,向下面的众人一抬手。
不过我们出来混,老婆迟早是要换的!我的就是大家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所有人情绪昂扬,齐声喊是。
好!把她们带上来!不多一会儿,近二十个两个手被绑在身后,嘴上被蒙上白布条的姑娘被土匪一个个给推了进来,其中也包括了温芯。
她一进大厅,眼前所见的,是一群粗壮劣贱的男人,以及一群浓妆艳抹、曲体毕陈的女人,充塞冲天酒味及淫秽气息,显见是昼夜狂欢且仍未散场。
她们的进场,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众多下流坯子品头论足的对象、下一轮猥亵的目标。
有人狂笑作乐,有人就地和女人媾合。
男人、女人,哭喊、呻吟,活生生是一副酒池肉林、人间地狱。
温芯立在当场,跟前的景象让她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发冷,紧握双拳的手已泛白,心中凝聚着最大的恐惧。
这一生她绝不会忘记这一幕。
哈哈哈!大家喜欢谁就抱走谁,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然而,胡老大的话音刚落,就只见四周的光线猛然一暗,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保护胡老大!几名土匪以身护在胡老大的面前,警戒的环顾着四周。
胡达是我‘勾魂’要杀的人,谁也保不住他。
鬼魅般的冰冷声音,幽幽的在空气中响起。
勾魂?莫非是天下第一杀手?!胡老大惊愕的大叫一声。
救命啊……四周嘈杂的呼救声猛然响起,那些胆小懦弱的无能之辈一听是天下第一杀手,顿时陷入一片狂乱中,随即胡乱的叫嚷起来。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带起浓浓的死气。
一道如闪电般快疾的黑影,迅雷不及掩耳的往下俯冲而来。
咻!咻!光明正大并不用于生存在黑暗地带的杀手,来者勾魂右手持剑攻击,左手放冷箭的射出飞镖,飞镖上搽抹着毒液,数十名土匪应声倒地。
一阵激烈的刀光剑影,转眼间又是七八个土匪倒了下去。
女人们开始尖叫,男人们不顾一切四处逃窜。
温芯吓傻了,被四周的人群一闹,立刻惊醒过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找个安全的角落先躲起来。
可是才走了几步,身上的力气却忽然好像全部被抽干,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那种熟悉的疼痛又来了。
骨头像全部碎裂了那样,随后,一股麻痹的感觉从脚底直窜上脑袋,她的身体又痛又酸,全身瑟瑟发抖着。
一个不好的念头窜过心里,难道自己要变回猫了?就在温芯心慌意乱之际,打斗声向她所在的方向靠近了过来,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糟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过来啊,如果叫旁人看到自己变成猫,非把她当妖怪不可!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四周漆黑一片,温芯怕自己的惨叫会引来注意,于是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咬得出了血,不久,身体的疼痛感开始渐渐地消失……胡达,你往哪里逃!低沉阴鸷的嗓音,宛如阎王的索魂令。
一道银光极速闪过,奔跑的胡老大瞬间倒在了温芯的旁边,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
一时间,她震惊得无法动弹,忍不住在心中惊声尖叫了起来。
戴着张软皮鬼面具的杀手勾魂,挥了下淌着血滴的长剑,缓缓的转过身,将噬血的视线由躺在地上的尸体,移至到了她的身上。
此时此刻,整个大厅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走的走,散的散,剿灭的很干净,只除了她!难道他打算杀人灭口?温芯害怕得牙齿频频打颤,努力装出一脸无所畏惧的神色。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不但没有杀她,反而走到她的面前,半跪于地,举起单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你要干什么?喵——温芯一惊,是猫叫声!原来她早已变回了一只猫,自己却浑然不知。
温芯暗自庆幸,难怪在黑暗里她能看得如此清晰。
呼,小命总算保住了。
小猫咪,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家去吧。
唐凌敛去形于外的肃杀戾气,空洞、死寂的黑眸也渐渐出现了生气。
温芯傻楞愣地看着为她擦拭着血渍的杀手,那副恐怖冰冷的鬼面具,让人下意识地觉得他的剑是冷的,心是凉的,血是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那双目不转睛望着她的眼睛,有一丝温暖若隐若现,奇异地在瞬间就平息了她心中对他的强烈恐惧。
这个杀手不太冷。
他令她不由得想起这部电影。
胡达已死,贼窝已灭,任务已完。
唐凌收起了剑,往山谷的出口走去,温芯想也没想跟了上去。
破庙里,杂草丛生,破旧不堪,四周布满了青苔和蜘蛛网,仿佛已经荒废了很久,不过用来遮风挡雨,借宿一宵还是可以的。
唐凌在神龛下面燃起了一堆火,然后席地而坐,缓缓下载TxT WwW.sofile.org地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年轻俊俏的脸庞。
眉如剑,眼似珠,高而挺的鼻,黝黑的皮肤,眉宇间显露忧郁的气质。
随后,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干粮,刚送到嘴边——喵!一个小东西,却有很强的存在感,是绝对不会被人忽略掉的存在。
唐凌扭头一看,那小猫正眼巴巴的望着他手中的食物,嘴馋地咽了一下口水。
遂他将干粮掰成两半,他和小猫各一半。
喵!小猫高兴得叫了一声,待在一旁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他,目光屡次相遇又分开,唐凌心里有些奇异的感觉,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样安静地对视一会又低头吃一会,一顿饭就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结束。
吃饱了,就睡觉吧!小猫在他旁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蜷着,双眼半睁半闭。
这是它第一次在户外睡觉,心里不免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人陪着自己,它就睡地安稳些了,有一种很细微的安全感。
唐凌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那一团柔顺的白毛,像个球一样地蜷在自己身边,近得似乎能感觉到它细微的心跳和呼吸,很轻很柔很安心。
因为是猫,所以没有敌意,没有防备。
唐凌闭上眼,开始凝神静气,练起内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