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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何去何从

2025-03-30 08:23:52

信中写了什么?施茜本来打算离去,却见诸葛亮反应古怪,便留了下来。

只说大破曹休之事。

然而使者去蜀中,并不单单是送信。

那是?诸葛亮淡淡睇了她一眼,叹道:打探消息。

什么消息?你。

我?!施茜一怔,心想事情怎么越来越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了,许多事情还没弄清楚,却又生出了其他事情来。

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突然回来的事实,也许有细作报入吴国了。

那个茜茜究竟是什么人?施茜纳闷的紧,怎么谁都跟那个茜茜有关,反正诸葛亮也知道自己不是她了,直接问他也无妨。

诸葛亮闻言只是笑了笑,道:你认为呢?我不知道,只是我就奇怪了,我一个女人,平常也不经常出入军中,吴国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诸葛亮轻哼出声,随即摇了摇头:也许……我真的做错了。

施茜越听越糊涂,暗自思量:看来在古代生活真要多根筋才行,否则无论如何也理不清这团乱麻。

她看着他紧蹙的眉,暗想他说的错是什么意思呢?做错了?吴国知道消息,和他做错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难不成他是说他不该姑息……施茜一惊,立刻打住,不敢再往下想。

她不停对自己说:别瞎猜,不会的,不能乱猜。

诸葛亮见她径自摇起了头来,不禁问道:茜茜,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啊……啊?施茜吃了一吓,忙抬起头,直直看着诸葛亮。

呵呵,你应该和我的猜想一样,不过这些倒不必计较了,关键是……诸葛亮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凝睇着她的双眸,你愿意离开吗?离……离开?施茜一听这话,心上咚地被猛敲了一记。

嗯,你家在东吴,总该回去的,况且,东吴也已经来打探消息了。

只是,若当年我不曾大意,事情就不会如此了。

诸葛亮说到此处,眼中迤逦,仿佛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施茜一听诸葛亮要她走,不禁大声喊了起来:不是我!我不是她!她是东吴人,我不是!你为什么要我走?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滴泪水竟已溢出眼角。

和他相处时间并不长,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不舍?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挣开他的手,踉跄两步,靠在墙上。

诸葛亮见此情景,眉头轻拧,眼中满是不忍。

他走上前,看着她泪盈于睫,许久,才悠悠开口:你以为,我想你走么?你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哎,当年本来已经谋定,谁知还是生变。

我有负你夫君的嘱托,如今,若是东吴知道我将你留在蜀军许久,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他字字句句,都是在让她扮演那个茜茜的角色。

我……夫君?施茜愣怔片刻,回味着诸葛亮刚才说的话,反反复复的咀嚼,猛然一个激灵,你是说,她有夫君?而你对我好,保护我,留我在军中,甚至也许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都是因为她夫君的嘱托?你把我当作她,其实是有目的的?这……不……诸葛亮一怔,神色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施茜见他吞吞吐吐,便料想十有八九是如此了,只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不堪。

以前不曾发觉自己一颗痴心楚楚,现在才知道自己竟已情陷至斯,可又于事何补?她嘴角一扬,大笑起来。

傻,太傻了!既然如此,走便走了,何苦留恋!好吧,为了蜀国和吴国的结盟关系,我重新出现一次便是了,只不过,这次出现的地点,将在吴国。

你可满意,丞相?施茜故意不再唤他诸葛亮,而是冷冷的一声丞相。

诸葛亮面色一凛,眼中竟闪过一丝疼痛之色,半晌才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开。

施茜见他离开,蛾眉微颦,双眼迷蒙,跌坐在椅子上。

敛住苦涩笑容,她喃喃道:好,如他所愿,我去东吴。

衣袖轻轻拂过诸葛亮的桌案,看着他每日看书吃饭与她谈笑的地方,她寒瞳暗淡,泪珠涟涟滚落。

她暗忖:怎么会这样,我竟像是一茎迟开的秋荷,在万芳凋谢的时候孤身盛开,惹得众人纷纷来采,自己却是惊诧莫名,也无力还手,曾经还以为有人如呵护易碎的玻璃娃娃一般呵护自己,却不料,是心机算尽,回眸间,只剩涔然心惊。

梦里还有什么温暖,还有什么牵挂,还有什么海枯石烂,原来都是镜花水月,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幻想罢了,身后,落英缤纷,再无人守护娇颜。

她轻叹一声,站了起来,看了看诸葛亮离去的方向,黯然回房收拾细软。

夜色岑寂,少伯的经书伴着烛台,一晃便是许多光阴。

汉中方一日,春秋已多年。

寻找施茜和西施的日子,仍旧这么慵懒的继续,只是,西施还有望找到,而茜茜却……想到此处,少伯不禁顿足。

文仲仍然时常过来,然而如今更多谈论的却是进宫,为越王效命。

要不要去呢?他放下手中的《五十二病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窗外夜色浓重,他不禁感叹这么多年了,已经好久没有在夜晚出去过了,每个夜晚都是坐在带针的凳子上,将头发系在房梁上,现在,却也明白了范伯用心良苦,一心要栽培自己。

竺萝村,已经许久没有去那里了,不知道是否有变化呢,西施有没有回去呢?他点燃灯笼,朝屋外走去。

少伯。

范伯从房内走出。

哦,范伯。

嗯,这么晚了,去哪啊?范伯打着哈欠,看样子是起来方便,无意碰到少伯准备出去。

出去走走,心里烦。

会心烦了?傻小子进步不少啊。

少伯笑了起来。

哎,文仲邀我入越,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这个么……呵呵,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小子,这几年你也懂得了不少东西,想必你心中也有不少疑问吧。

不错。

比如?范伯笑得高深莫测。

比如……范伯你。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你倒说说看,为什么有疑问。

太多了,你的思想,你的研究,你的谈吐行为,都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你小子开始有点头脑了,可以了,你看的书也够多了,应付春秋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如果你想入越,我不反对。

可你答应我的事情却一直拖着,没有做到。

你是说见西施?对。

我说过,时候未到,我范伯说的话你还信不过么?我一定让你见到她。

范伯伸了个懒腰,懒懒地道,好了,我继续睡觉了,你去找她吧。

哎?少伯纳闷范伯怎么知道他要去找她,然而话还没问出口,范伯就已经回屋了。

少伯摇了摇头,提着灯笼出去了。

竺萝村溪边,少伯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禁提着灯笼走了过去。

少伯哥哥!那个身影在看到他后一头扑进他怀里。

郑旦妹妹,你真的在这里?怎么还不睡觉?少伯一手环注她,一手将灯笼放在地下。

我梦见你来了,就跑出来了。

郑旦嘻嘻笑着。

晕,你真是梦神啊。

汗,我不是啊。

郑旦对少伯时常说的靠晕汗等单音节词非常感兴趣,而且一点就通,现在已经可以运用自如了。

对了,你哪天给我做个梦,梦一梦我以后会不会去越国。

文仲邀我入越了,我越来越觉得我已陷入历史洪流,也许,世界上本没有范蠡这个人,就是因为我,世界上才有了范蠡,如果是这样,爸爸的时空统一论也许是正确的……少伯越说越出神,最后直直的看着月亮,不再言语。

少伯哥哥,你在说什么啊?郑旦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哦,没什么,呵呵,我问你啊,如果少伯哥哥以后要去一个地方,就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但是对我又很重要,你说我该不该去呢?不该!郑旦不假思索的叫了起来,少伯哥哥现在都不常来了,如果以后都不来陪我玩,我不是好可怜吗?不要不要!少伯看着郑旦粉嫩的脸蛋,忽而笑了。

年轻真好啊,依然童真,依然无忧无虑。

唉,是去还是不去呢?他抱着怀中小小娇躯,心却已飞出千里之外。

对着月亮,他不禁感叹:爸爸,这几年来,好多时候,我都会想,我们到底了解这个世界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