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坊位于白虎城的中心,最热闹的地段,它是本城中最大的歌舞坊,达官贵人有事宴客都是请她们去助兴的,它也是本城中最大的一家妓院,由于红绣坊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尤其是他们的坊主——尤三娘更是花中之魁首,引来了各色客人,就连鹰王爷也时常流连红绣坊。
这天,尤三娘刚劝服吵嚷着不要穿裙子的郦儿穿上裙子,正要歇一口气,大虎火烧屁股似的冲上来,大喊道:坊主,坊主!该死的,尤三娘烦躁地拉开门,对着奔到门前的大虎喊道:出了什么事啦?大老远就听到你鬼叫个不停,你想把客人都吓跑啊?大虎被三娘一喝,垂下了头,郦儿从三娘背后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大虎要变成小老鼠啦!大虎要变成小老鼠啦,真好玩,真好玩!还不忘拍手助兴。
大虎的脸一下子烧到耳根,他恶狠狠地瞪了郦儿一眼,郦儿不惧怕他,冲着他做鬼脸。
尤三娘心烦地喝道: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郦儿见姐姐生气了,立刻拉住尤三娘的衣袖,出口哄道:姐姐不要生气了,郦儿保证从现在开始会乖乖的。
这才乖。
尤三娘温柔地拍拍她的头,说道:你现在乖乖地呆在屋里一个人玩,姐姐和大虎有些事要办一下。
哦!郦儿不情愿地应了声,转身进了屋。
尤三娘这才又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大虎神色紧张地压低声音说道:是鹰王爷到了。
鹰王爷?尤三娘也大吃一惊,他有没有暗示什么?没有,坊主,你说他来会不会是为了……大虎指了指屋内的人,欲言又止。
尤三娘有些沉不住气地来回走动,鹰王爷做事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所以很难捉摸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只能见机行事了。
见机行事?大虎搔搔头,不明白如何一个见机行事法。
是的!尤三娘现在也没时间替大虎解释,她又问道:王爷现在在哪?在您屋里呢!这时,一名婢女神色匆匆地走过来,她是伺候尤三娘的丫头——小翠,坊主,您快去,王爷等得不耐烦了,她小声地又加了一句,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好!大虎立刻跑去办事了。
小翠,你把郦儿带去暗房,让她瞧瞧鹰王爷,也许她能想起些什么。
直接让王爷瞧瞧不就行了。
小翠建议。
我们不能冒险!尤三娘比她想得更深一层,鹰王爷喜怒无常,万一他们俩曾经有过什么过节,鹰王爷会迁怒到我们,弄不好会杀头的,你还是照我的话去做吧!噢!小翠慌慌张张地办事去了,尤三娘这才双手拢拢发髻,露出最美丽的笑容,款摆柳腰、风情万种去见她的客人。
小翠姐姐,你要带我去哪里?郦儿不悦地挣脱了拉着她跑的小翠的手,待会儿,姐姐看不到我会生气的,上次我教训了周大财,姐姐就几天不理睬我。
这次不会啦,是坊主要我来找你的。
小翠哄道,走吧,我们走吧!郦儿半信半疑地望着她,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我还是不去了。
不会的,坊主不会生气的。
小翠急得团团转,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严厉地说:你真不去?不去!好,那我去告诉坊主,你不听话。
说着,转身就走。
这一下可把郦儿吓坏了,赶紧追了上去,嘟着嘴说:我哪有说不去了。
小翠偷偷地笑了一下,拉起她的手正色说道:走吧!来到尤三娘门前,郦儿正要拍门,被小翠阻止了,我们到隔壁去。
为什么?小翠不知道怎么解释,把尤三娘搬了出来,这是坊主吩咐的。
姐姐?是的,走吧!小翠拉着她走进了隔壁的房间,然后小翠在一堵墙上摸了摸,墙上出现了一扇门。
这是……进去吧!小翠不想解释,不由分说地把郦儿推了进去。
两人进去以后,门自动合上了,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这么黑?郦儿害怕地抓紧了小翠的手,她讨厌包围着自己的黑暗。
不用怕!小翠拍拍她的手,快把眼凑到那个小洞上,往里面瞧,看看那个男人你认不认识?郦儿依言做了,这不看还好,一看气得她直咬牙。
该死的,王八蛋,郦儿气得咒骂出声,他,他竟敢欺侮我姐姐。
怎么回事?难道鹰王爷有虐待人的癖好,小翠在心里直犯嘀咕,她把郦儿拉开,说道:让我瞧瞧!接着把眼凑进小洞,只见坊主正满足地呻吟着。
哪是欺负啊?没有啊,爷哪欺负坊主了?小翠把小洞让给郦儿,郦儿再次把眼睛凑近小洞,愤怒地叫起来,还说没有,你瞧他在咬姐姐的嘴唇,还在咬姐姐的肩膀,都咬破了,不行,我要去救姐姐。
郦儿卷起袖子,咬牙切齿地冲了出去。
不行,你不能去。
小翠哭笑不得,只能用尽吃奶的力气拖住郦儿,但在火头上的郦儿是何等神力,拖着小翠直往前冲。
就在小翠无计可施之时,大虎冲了进来,出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大虎,你来得正好。
小翠气喘吁吁,快帮我拉住她。
大虎伸出大手一把拎起了郦儿,将她吊在半空,双脚沾不到地的她无力处使,气得她哇哇大叫。
快堵住她的嘴,隔壁都快听见了。
大虎立刻掩住郦儿的嘴,然后他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事。
小翠没好气地说道,她说爷在欺负坊主,要去找爷算账。
她?大虎看了看仍在挣扎的郦儿,又望向小翠,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问:她这里是不是有问题?郦儿的嘴一得到自由,立刻喝道:放开我!吓得大虎赶紧又捂上她的嘴。
唉,大夫不是说她得了失忆症吗?你快把她带出去,要是她再吵起来,惹恼了王爷可就完了。
知道了。
大虎点点头,拎着郦儿,捂住她的嘴走向楼梯,来到大街上,这才把她放下。
郦儿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对着大虎吼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大虎把郦儿拉向一旁,小声哀求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我求求您啦!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救姐姐?郦儿气呼呼地,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阻止她。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让我怎么说呢?大虎也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只能向她保证道:坊主她绝对不会有事的,我的命是坊主救的,而且也跟了她那么多年,她要是有事,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你也看到了,我对她是言听计从,我怎么可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呢?郦儿想想也对,愤怒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那他为什么要咬她呢?见她问得那么认真,让大虎不知道从何回答,这个……这个,你成亲了后就会明白的。
成亲?郦儿脑中闪过一些画面:是一男一女两人生活在一起?对!对!对!就是这样!不行,我不能让她抢走姐姐。
想到自己梦中的姐姐被一个男人带走,她就感到害怕,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转身向大门内冲去,大虎本能地伸手一推,把郦儿推倒在地。
郦儿痛得龇牙咧嘴;抬头正要骂大虎,看到了一匹黑色的骏马对她吐气讥笑她。
连你这畜生也敢笑我。
郦儿气不打一处来,翻身坐起,撩起衣袖就要去教训那匹马。
那匹马完全没把郦儿放在眼里,抬高马头,轻蔑地看着她。
大虎怕她受伤,一把把她拉到身旁忠告她,别靠近它,那是王爷的马,小心被它给伤着了。
爷!所谓恨屋及乌,郦儿对这匹马更是恨上加恨,发誓不给这匹马好看誓不为人。
这一幕全被来找卢煜的李冰看到了,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郦儿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
看着她弯腰去捡小石子,他问着身旁的小童道:她想干吗?小童惊呼道:她不会是想用小石子砸乌龙吧!小童的声音刚刚落下,郦儿的小石子飞出了手,一连三颗全部命中黑马的额头。
李冰低咒了一声,找死!拍马赶了上去。
黑马吃痛,狂暴地蹬踏起来,那股蛮劲竟把马缰给扯断了,它冲向郦儿。
郦儿害怕地尖叫起来,转身就跑,可是,那一袭长袍太过于累赘了,害她踩住了裙边,摔了个狗吃屎。
此时尤三娘房中的激情也平静了一下,卢煜把头埋在尤三娘的胸前喘息着。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那么吵?尤三娘略抬起身子问。
别去管,你真能让男人忘却麻烦,我还要你。
王爷!尤三娘吃吃地娇笑,妩媚动人。
我真想把你一口吞下肚,他低头吻住了她。
啊……尤三娘满足地呻吟起来。
房内春色正浓,大虎却大杀风景地擂响了门。
坊主!出事了!出事了!卢煜抬起头,怒吼道:滚开!可是……这时,李冰的声音也传进了卢煜的耳中,王爷,王爷,快来帮我。
卢煜皱了皱眉,立刻爬了起来,套上长裤,奔到窗前,打开窗,往下望去。
只见李冰骑在他的乌龙上要控制乌龙,而乌龙却又踢又跳,要把李冰甩下背来。
怎么回事?卢煜心中奇怪,他穿上长袍,穿窗而出,稳稳地落在大街上。
下来!好事被打断,火气自然大些。
李冰嘻嘻一笑飞下了马背,卢煜跃了上来,他一手控制着马,一手轻拍着马脖子,温柔地哄道:乌龙,安静下来,安静下来!乌龙听到主人的声音,这才渐渐地安静下来,停止了撒泼。
卢煜这才跳下马背,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你要问她了!李冰无辜地摊了摊手,把躲在背后的郦儿拉了出来。
郦儿像只受惊的小兔,直摇摆着手叫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这一切,站在窗口的尤三娘全看到了,她心中暗叫一声糟,赶紧把身子缩回房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卢煜看到郦儿又惊又喜:怎么是你?但一想到她惹怒了乌龙,差点丧命,不禁恼怒起来:你怎么老是惹祸?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
郦儿死不承认地直摇手。
是吗?李冰邪恶地笑看着她,我怎么看到你拿小石子砸乌龙。
看她脸色乍变,李冰开心地大笑,逗她真有趣。
卢煜眼神凌厉地瞪向她,郦儿吓得要死,可是她却仍一口咬定,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是他冤枉我,好!她面对李冰,你说我用小石子砸那匹马,你就拿出证据来!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李冰笑得更邪恶了,他走到卢煜身旁,手搭上他的肩,说道: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她?你们是一伙的,狼狈为奸,那我也没话好说了。
郦儿恶人先告状地叫了起来。
卢煜甩开李冰的手,不理会郦儿的叫嚣,问道:你为什么要砸乌龙?李冰向郦儿努了努嘴,意思是说:你瞧,我赢了!郦儿见瞒不过去,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啊!是我干的,你想怎么样?为什么这么做?我讨厌那匹马,更讨厌你。
一想到他是要跟她抢姐姐的人,她就无法冷静下来。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她怎么总喜欢挑战他的忍耐力。
你你你你!以为我怕你啊?郦儿不愿向这个带走姐姐的男人示弱,她虚张声势地挺起胸,其实心里吓得直发抖。
将军,李冰身旁的小童看着郦儿,那位姑娘会不会有事?不会的!李冰信心十足。
双目不停地在两人身上游走,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位姑娘应该是卢煜到处找的郦儿姑娘,她的确蛮特别的,也难怪卢煜会对她倾心。
你以为我纵容了你一次,就会纵容你第二次吗?卢煜伸手把郦儿拖向自己,大有狠狠地教训她一顿的架势。
郦儿吓得最后一丝勇气也跑光了,狂呼: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可是任她如何呼天抢地,旁观的人都同情地看着她,都不愿出手帮忙,他们是不愿也不敢出面帮忙。
卢煜不理会她的喊叫,也不理会旁人,把郦儿俯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扬起一手,然后重重地落下,发出响亮的啪一声。
郦儿痛得大哭起来。
边哭边大声嚷嚷: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啦!杀人啦!你还胡说!卢煜扬起手又要落下。
这时,左易寒和韩少堂正好赶到,韩少堂怒斥道:卢煜,你要做什么?哟,原来是左丞相和韩将军。
李冰挡在卢煜面前,有礼地行了个礼,然后,他面对韩少堂说道:韩将军,鹰王爷的名讳可是你叫得的,你太没上没下了吧!韩少堂一时语塞,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下台。
郦儿一听没了声响,怕韩少堂也会碍于卢煜的权势就此罢手,立刻抬起泪眼,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哀求道:救我,大爷,求求你,救救我。
左易寒看清楚卢煜怀中的人儿的模样,立刻变了脸色,又惊又喜,喜的是找到了神使,惊的是卢煜先他一步找到了神使。
李冰一直注视着左易寒的神色,见到一向自制力超强的左易寒脸色竟然突变,双目不自觉地飘向了郦儿,心中暗忖道: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东西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连左易寒也为她动了心吗?他再次望向左易寒,只见他跳下马背,脸色阴沉沉地走向卢煜,在离鹰王爷三步之处停了下来,他向卢煜开了口,把她给我?卢煜低头看向怀中的小人儿,她的大眼珠骨碌碌地转个不停,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然后,他再次望向左易寒,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凭什么?她是我的守护者,她必须跟我走。
志在必得的口吻。
你认识她?意识到左易寒认识郦儿,卢煜心头窜起一把无名之火,他低头危险地盯着郦儿,问:你认识他?那种威胁的口吻、凶狠的眼神,都在告诉郦儿:你敢说错一个字,我要你好看,她猛吞了几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认识他。
听到想要的答案,卢煜满意地笑了,他得意地望着左易寒,她不认识你。
然后,站起身抱着郦儿走到他的坐骑旁。
郦儿虽然对卢煜害怕得要死,但一想到被他带走就见不到姐姐,她鼓足所有的勇气说道:你……你也没有权利带走我,我……我也不认识你。
是吗?卢煜把手伸进她的衣服内,摸出了一条链子,围观的人群看到这条链子都一阵惊呼:那这是什么?郦儿一把抢回链子,把链子藏入衣内,这是姐姐送给我的。
姐姐?卢煜皱眉,她有亲人吗?谁是你姐姐?红绣坊的坊主——尤三娘。
三娘。
卢煜大声叫道,你出来一下。
三娘听到卢煜喊她的名字,有如惊弓之鸟,出去也是死,不出去也是死,只是不出去会死的更惨一些,最后,尤三娘还是选择去见鹰王爷。
王爷。
尤三娘福了福,您叫奴婢有什么事吗?卢煜阴森森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王爷,您听奴婢解释。
尤三娘急急地撇清与郦儿的关系,生怕会受到牵连,奴婢是在沙漠中救起她的,她当时奄奄一息,奴婢看她可怜就将她救了回来,她一醒来就喊我姐姐,奴婢就觉得和她蛮投缘的就认了她做妹妹,奴婢并不知晓她怀有您的祖母绿鹰,否则。
奴婢早就将她送给王爷了。
她果然是郦儿。
韩少堂凑近左易寒小声耳语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定要带走她。
左易寒坚定地回答。
郦儿听到事实真相以后,受伤不轻,这是真的?是真的,郦儿姑娘,如果您对我还有那么一点儿情分,求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尤三娘不停地向郦儿作揖。
郦儿深吸了口气,平稳住自己的情绪,姐姐,这几天你对我的好全都是假的吗?你救我恐怕是另有所图吧?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准我踏出房门?我现在知道,在你还没有弄清楚我和他的关系,你不敢冒险让我被他发现,害怕殃及池鱼?这些天来,我对你一片赤诚,可你对我却暗藏鬼胎,更甚至到了此时此刻,你也只把我一人推入火坑,你知道吗?姐姐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她,而你……你真该死!我会替你教训她的。
卢煜冷冷地看了一眼尤三娘,他痛恨心机深沉的女人,尤三娘犯了他的大忌,来,我们先回家。
卢煜将郦儿放上马背,然后翻身上马。
慢着,左易寒挡着卢煜的去路,看着郦儿,不卑不亢地问:郦儿姑娘,您真的要跟他走?你认为我该怎么办?失去了姐姐,郦儿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对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来说,有人肯收留她已经该偷笑了。
那么,请您跟我走!左易寒态度真诚、认真地说。
你不记得我了?卢煜把郦儿的脸扳向自己,在她眼中寻找着熟悉的神情,但他失望了,她眼中一片迷茫,怎么会这样呢?郦儿轻轻挣脱卢煜的钳制,转身面对左易寒问:你也认识我?算是吧,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你应该记得舍妹——左乐音和小吉吧?左乐音!小吉!郦儿喃喃地念着,小吉,好熟的名字,应该知道他是谁的?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可是却偏偏就是记不起来。
她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脑门,说:应该知道的!应该知道的!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卢煜见她这样伤害自己又气又心痛,拉下她的双手,命令道: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这里没有人敢逼你。
说完,立即上马飞奔出去。
李冰把众人的神情态度都看在了眼里,他相信这个郦儿真的让卢煜心动了,他为自己的好兄弟高兴。
可是,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左易寒偏偏也要来参一脚。
他向左易寒抱了抱拳。
左大人,这一次希望你能高抬贵手,莫要去破坏别人的良缘了。
左易寒一下子寒了脸,心头好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他越过李冰准备离去。
李冰再一次拦住了他。
你想怎么样?韩少堂平日里恨透了鹰王爷身旁的人,此刻加上李冰的一再挑畔,他的怒火直线上升,刷一下拔出了长剑。
韩将军,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李冰还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悠闲神态,我只是有件事想问问左大人。
说着,他面对左易寒,左大人,不知可否告知郦儿姑娘的身份?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左易寒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和韩少堂骑马离去了。
李冰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后,冷笑着说:难道我不会去查吗?走出一段后,韩少堂忍不住问左易寒:我们就这样让他把神使带走?左易寒高深莫测地说道:该我们的逃都逃不了,不该我们的强求也没用。
知道她平安无事,已经足够了。
再说卢煜骑马回到府内,家仆们都用惊疑的目光注视着郦儿,私下小声议论着。
咦?王爷带女人回府!这是怎么回事啊?不知道,自从绿云王妃死后。
王爷就没让女人踏入王府半步,这次怎么破例了?是啊!而且怎么看都没有尤三娘漂亮!快别说了,老管家来了。
果然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奕奕的老人家走向王爷。
看到王爷身旁的郦儿愣了愣,问:王爷,这位是……?忠伯,她叫郦儿,你带她到‘听竹轩’去休息。
是!管家带着郦儿下去了。
李冰在书房找到了卢煜。
你怎么不陪着你的小可人儿,一个人在这独守空闺。
李冰笑着损他。
卢煜没理会他的不正经,淡淡地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李冰收敛起笑脸,正色道:想你心里想的事。
那你知道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了。
卢煜的身体坐正,神色变得严肃,还有一点点紧张。
左易寒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告诉我,不过,他对郦儿实在太尊敬了。
郦儿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卢煜陷入了深思。
不知道!李冰拿起桌上的笔把玩着,不过身份一定不简单。
要马上给我查出来。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我们就耐心地等吧!郦儿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努力地想着自己的身世,可是脑中仍是一片空白,她烦躁地下了床。
这时,门推开了,进来一个小丫头。
小姐,吃点东西吧!吃东西,她现在哪吃得下,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红。
她把碗放在桌子上。
你们王爷呢?郦儿走到桌旁坐下,无意识地搅着碗内的燕窝。
王爷和李将军在书房呢!你能带我去找左易寒吗?他应该可以告诉自己一些有关于自己的身世。
左易寒?听到这三个字,小红吓得跳了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她飞快地跑到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掩上房门,又回到郦儿身旁,咬着她耳朵提出善意的忠告:小姐,您以后可千万别再提这三个字了,这三个字在少帅府可是个禁忌。
为什么?郦儿不明白。
您真的不知道?小红大惊小怪地看着她,好像她是怪物。
不知道!郦儿觉得好笑,她又不是神仙,该什么都知道吗?反正您以后不要再提这三个字就是了。
小红不愿意再多说了,小姐,您快把燕窝喝了吧!郦儿放下汤勺,望着小红,她觉得小红不愿意告诉她的事可能与她身世有关。
小红!她亲切地叫着小红,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性格还是变不了的,她还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想你也明白我和鹰王爷的关系,我要是在他耳边说几句话,那么我想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小姐。
小红吓白了脸,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我和您无冤无仇,您可别害我!那就告诉你刚才不愿告诉我的事。
这……小红犹豫着。
不说没关系!郦儿站了起来,作势要出去,小红急忙一把拉住郦儿。
我说,我说。
小红求饶,王爷娶过一位王妃,她叫绿云,但在新婚之日,绿云王妃抛下王爷去私会她的情人左易寒,王爷在一怒之下杀了绿云,从此左丞相和王爷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原来如此,与我的身世无关,郦儿在心中说道,但我的心怎么会隐隐生痛?你下去吧!她挥了挥手,把小红打发走了。
看来她还是要去找左易寒。
下定了决心,郦儿走出了少帅府,任由管家如何阻挡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心。
老管家只好赶紧冲向书房。
王爷……老管家看到卢煜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卢煜皱了皱眉,一股不安悄悄地爬上了心头。
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走了。
什么?卢煜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去哪了?他的心怦怦乱跳。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绿云,想起她在大婚之夜抛下他去会她的情人。
她,她去找左……左……老管家战战兢兢不敢再往下说。
但卢煜已然明白左字后面的是两个什么字,他阴沉着脸,一掌拍向书桌,书桌竟被他一掌之力拍碎,然后,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书房。
煜。
李冰怕他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郦儿来到左丞相别院,一经通报,左易寒和韩少堂立刻出来了。
左易寒看到郦儿很客气地说道:郦儿姑娘,我们到里面去谈吧!好!郦儿点点头,正要跟他进去,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一阵风声从她头顶刮过,眼前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来。
你!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卢煜。
卢煜一脸的怒气,他拖起郦儿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径直向他的爱马走去。
慢着!左易寒挡住了他的路,把她留下。
你凭什么?卢煜恶狠狠地问。
就凭我想留下!对卢煜的粗暴举动,郦儿感到十分生气,但她也不想太直接地挑战他的怒火,又说道:我真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想知道我是谁?问我就可以了。
你知道?郦儿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你不能信他。
左易寒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不要被他骗了。
郦儿迷糊了,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好。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卢煜没有说话,只是手臂一紧,把郦儿扣在胸前。
然后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小嘴,郦儿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张嘴要提出抗议。
卢煜趁机把舌尖探入她口中,占领属于他的每一寸领地,郦儿被吻得双腿发软,全身无力地靠在他胸前。
卢煜感到她已屈服,这才松开了她,你现在该知道信谁了?郦儿没说话,只是羞红了脸。
她把脸埋入他的胸前,默认了他的话。
卢煜满意地抱着她跃上了马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