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日子过的相当的轻松。
林笑天自从清醒后,亲自安排了不少事,然后大半时光都在沉睡中度过。
而我除了在他清醒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亲自照顾他的饮食,间或谈笑几句,其余的时间我可以自由支配,当然活动地点只限于王妃的内院之中,至于前院的门口,我都走不过去,索性便也不再尝试,只在内院和小昭偶尔堆个雪人,打个雪杖,重新寻找儿时的童趣;或是在漫天飞雪下,静静的看着梅花的绽放,沉淀一下烦躁的心情。
自从那日和林笑天摊开心迹,我发觉我们之间的相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也算比较平和吧。
只是他的视线偶尔会落呆呆在我的身上,带着一种隐隐的酸痛。
这几天,小昭整日陪伴着我,经常探讨一些以后会如何混迹江湖,做什么营生等等,日子便在这谈笑间很快过去。
不过期间倒有一个小插曲,那个杜剑南曾找过我一次,颇有点激动的告诉我,我那生辰锁有可能证明我的身份是他妹妹。
说着一边也拿出了他自己的生辰锁片,上面赫然写着:天启二十三年六月十七日。
那材质,那字迹和我的一模一样!他直言不讳的说,他的母亲和另外一个女人,曾经都是他父亲的妾室,同时怀孕,他父亲发话,谁若先生下长子,谁就是正室,所以她们都憋足了气,暗暗较劲。
当时他的父亲还只是一个小官,五月份被提拔到外地上任,走之前看了两个小妾滚圆的肚皮,所以狠心自己先去,待到满月后,再来接她们。
后来的事,据他母亲的说法就是,在她生产那天,另外一个叫满云的妾害怕她母亲抢了先,私自找了大夫提前落胎,结果难产,一尸两命。
说到此处,杜剑南长叹一声,神态之间带着一丝复杂,又说了他的分析。
那天见到我的容貌和生辰锁后,他思索良久,疑虑重重,感觉当年的事情,母亲恐怕不能撇清干系。
所以,他怀疑,我便是他的妹妹。
其实自他离开后,我便知道自己多少会和他扯上一点关系,因为他的容貌,因为他的态度。
只是,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不想认亲,反正自己和这具身体之前的生活也没什么记忆。
只是如今,他直接找上门来,说了这许多,反倒让我大为惊讶。
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一般人出了这事,不都是捂的紧紧的,生怕别人知道,他为何……伸手采撷一朵盖着厚厚白雪的腊梅,轻捻在手,凑上鼻端,慢慢嗅着那若有若无的芳香,我淡淡的说道:百事孝先行,母爱大于天。
不知状元郎此端行为,孝心何在?身后响起咯吱咯吱的踏雪之声,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空中接着纷飞的雪花,轻轻的说道:梅香雪洁,一直是她的最爱,我这样做,总比她天天诵经礼佛来的好些。
是啊,赎罪的最好办法,便是补救,而不是依靠着对神佛的忏悔。
这个状元郎够实际,也够正直,当然也够孝道。
怀着敬意看了他一眼,我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他扭过脸来,白皙的脸色带着温和的笑意,正色的说道:如果你够信我,跟我回家,先让母亲认作义女,让她慢慢接受你,然后尽力弥补往日的过错。
我不禁有些砰然心动,也许这是脱离林笑天的最好办法。
可是,我的心中仍有一丝疑惑未解。
迎向他的目光,我玩笑似的问道: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不怕我进了家门,伺机报复你的母亲吗?黝黑的双眸闪过一丝幽暗,很快消失不见,转而又渐渐深幽起来,他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见了她,自然就会明白。
现在的她,除了整日礼佛,其他的生活已经差不多快与世隔绝了。
也许,你能使她走入往日的阴霾。
倘若是礼佛忏悔,便能够洗净往日的罪孽,佛前便得添多少香油灯火?佛若是因生灵之忏而免了杀孽,人人便可持刀杀人,最终还上得西方极乐,长享死后安乐。
如此,这个世界岂不是乱了套?仰头看向漫天飞舞的雪花,我久久不语。
一阵寒风吹过,我不禁瑟瑟起来,瞬时一件带着暖意的外袍便披在了我的身上,隔断了刺骨的寒意,使我遍体升温。
怎样,决定随我回家了吗?前世,我最缺乏的便是亲情。
今生,在我历经坎坷之后,会有这么美好的亲情属于我吗?我真的不敢相信,上天会如此优待我。
我的心犹豫起来,一半是隐隐渴望着家的温暖,一半却是害怕这终究又是一个镜花水月,没梦一场。
不用想了,你若想去,等我伤好之后,亲自送你回家,不用担心一些无谓的说辞。
林笑天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猛地回过头去,不远处,他在魏净的搀扶下,缓慢的向这边走来。
你,何时知道的?拢了拢身上的外袍,让那残留的丝丝暖意紧紧的渗进心中,我略带惊讶的问他。
最近的他,一直没见外客,又是如何得知?我和剑南,相交颇深。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锁片时,我就怀疑了。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暖炉,放在我的手中,苦涩一笑,说道:当时只想把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后,给你一个惊喜,你不会怪我隐瞒吧?他,在那时便默默的为我寻找亲人了。
不知是暖炉的温度传至内心,还是他的话让我心中倍感温暖,我对他的恨意竟消失了许多。
奶奶曾说过,男人心软穷一辈子,女人心软苦一辈子。
我始终是个心软的女人,面对伤害我的人,心肠总是不够硬。
也许,注定了我此生要遭受颇多磨难吧。
我摇了摇头,冲他感激一笑,这是自那日起,我头一次对他笑。
又见他黯淡的眸中渐渐升起一丝亮光,忙转过眼来,看着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桠的红梅,暗暗感慨,这个连绵飘雪的冬天,不算太冷,起码我的身边,有了亲人。
┈━═┈━═┈━═┈━═┈━═★林笑天的伤势恢复的很快,没几天便结了厚厚的痂,只要不用内劲,行走如常是没什么大的问题,只除了左手的伤。
那天我手中的利剪,差点穿透他的手背,也差点刺断他手上的经络,所以至今仍然无法拳握起来。
大夫说,这左手只怕要等到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时候才能完全恢复吧。
所以,我仍旧陪伴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的伤势。
不过他倒说了,如果我真着急跟杜剑南回家,等他背上的伤完全好了之后,便放我离开,不用理会他的左手。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盛满了浓浓的不舍以及伤感。
这些时日,他的言行对我很尊重,不再像昔日那般调笑,只是故作轻松的把我当作一个朋友来看待。
不过我也明白,他那是在压抑着自己,免得我们彼此尴尬。
也是,昔日的情人,转眼间便成利益的关系,任谁都会觉得不自在吧。
为了避免我和他独处时的别扭,我遵守诺言,拿起了毛笔,凭着记忆把【孙子兵法】全文十三篇默写出来,交给他看。
他随意看了几眼,如获至宝,便废寝忘食的研究起来。
魏净端着一碗汤药悄声走了进来,一脸着急的低声说道。
王爷,该喝药了。
这是他第三次热了汤药,前两次的都凉了又热,热了又凉,而林笑天只顾埋头思索,忘记喝了。
恩,放那里吧。
这次,他依旧头也不抬的说道。
魏净苦着脸看了我一眼,把药放在桌上,又催了一遍:王爷,趁热把药喝了吧。
出去!看到魏净为难的样子,我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林笑天的面前,猛地抽出他手中的纸张,严肃的说道:王爷,喝药。
搞什么,他不乖乖配合喝药,伤势就好的慢,我可不想继续在这里陪他耗着。
他揉了揉鬓角,抬起头来,接过魏净递过来的药碗,一口喝完,随意的问道:这几天可有什么事发生?魏净忙接过空碗,陪笑着说道:回王爷,没有什么大事。
也就昨日郊外的庄子被积雪压塌了几间,砸死了一个长工,伤了四人,管事的已经赔过钱,也着人去修房了。
哦。
他淡淡的哼了一声,眼神示意他退下,扭头对我淡笑道:这下可以给我看了吧?看着他对一条人命的逝去毫无一丝的感觉,我忽然很生气,愤怒的说道:一条人命啊,你也不去慰问一下他的家人,你就这么冷血?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带着一丝恼意的说:不是已经赔过钱了吗,再说凡是在我手下做事的人,只要出事,赔的钱都比别家的多三倍,难道这还不够吗?你居然还说我冷血?钱钱钱,他们这样的人就知道钱!他可知道,无论多少的钱财再也买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还是他根本就漠视着那些穷苦百姓的生命?带着对他的不屑,带着对他的鄙视,我忿忿的说道:是啊,你以为拿出几倍的钱,就可以抵偿他失去的生命吗?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会如何的痛心,也许他的家中还有父母,还有妻儿,那些钱可以让他们不再伤心,不再绝望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你能体会到吗?妻子失去丈夫的绝望,你能体会到吗?孩子失去父亲的苦楚,也许从此他会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负,你又能体会到吗?你不能!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才这样无动于衷。
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什么都不能,只知道钱,这样的你,即使是做了皇帝,还能有什么作为?也不过是一个昏君,不能给百姓带来什么好的生活!话音刚落,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满面怒容,眯眼睨着我,大声咆哮道:混账,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他一边说着,一边高高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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