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和轩儿各自把昨晚写好的诗交给夫子。
夫子先看了轩儿的【夜思】,满意的念了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连声叫好,问道:何来思故乡一说?轩儿老老实实的按照昨晚我们早已编好的说辞,说道:昨夜见青姐姐望月兴叹,问她原因,答曰:思故乡。
所以我一时兴起,就写了此文,还请夫子指正。
猪夫子一手轻抚光滑的下巴,不住点头,微笑的说道:不错不错,写的很好,虽然言语直白通俗,但是意境很好,境是境,情是情,逼真动人,百看不厌。
小小年纪,真是难为你了。
废话,李白的诗,你敢说不好,你就是去投江自尽,那江河里的鱼虾也会唾弃你。
见他抽出下一张,细细品读,眉头微微皱起,微眯的眼中带着不满意,又似带着新奇。
那是之前曾经唱过的苏轼的【水调歌头】,我倒看你能评论出什么来。
见他轻摇猪头,又似点头,久久不语。
我浅笑着说道:不知夫子对学生的这篇可还满意?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词,摇头说道:这,开头稍带豪迈轻放之气,结尾又旷达婉转,文是好文,难得的好文,只是这似乎不是诗,诗的题材不是这样。
早料到他会质疑这是诗,我笑着反问道:请问夫子,何以为诗?不妨我会反问他,稍稍楞了一下,随口便答道: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
我又笑吟吟的继续问道:对啊,夫子也说了,发言为诗。
那么我这诗做的可是不押韵?不对偶?他一时语结,细想片刻,垂眸答道:呃,押韵,也对偶。
我满意的笑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猪头,看招!昨晚望月,百思千思,呕尽心血,终得一文,得以夫子押韵对偶的评价,学生很知足矣!不知夫子此刻可否即兴作诗一篇,为学生拜读学习一番,也使学生得以提高。
他不妨我突然这样说,愣在那里,讶然的看着我,语带尴尬的说:这……作诗讲究的是一时的心境,此刻是讲课的时间,别浪费了时间。
静静的看着脸上渐渐泛起红意的他,我了然的笑了起来。
早知此刻,他不一定就能做不出吟月的诗来,即便是,和我和轩儿所做的比起来,估计也拿不出手来。
清了清嗓子,他不自然的说道:咳咳,下面,我们继续今天的讲课。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把酒当歌纯镜照。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的一生乐逍遥……我在心中得意的哼唱着。
嘻嘻,第一回合,我胜,夫子输。
这日,他连口的古文,听得我是无聊的昏昏欲睡。
见他望着院中萧瑟的秋景,目光深邃,不知落在何处,薄唇一翻一合,径自讲道:……湿耕泽锄,不如归去;耕而不耢,不如做暴……下面猪夫子又讲了什么,我丝毫未听进去,朝他偷偷做了个鬼脸,暗自骂了一句,哼,猪头!灵机一动,拿了日前自己用细竹做的简易水笔,在宣纸上径自画了个肥头大耳,逗趣猪猪的漫画。
看着憨态可掬歪鼻斜眼的可爱小猪,流着口水的看着面前盘中的食物。
我提起笔,又在鼻孔下面加了两道鼻涕牛牛。
看了一眼仍在喋喋不休的猪夫子,又在旁边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大字:猪丰盛的晚餐,笑了起来。
这见鬼的是什么东西?!随着一声爆喝,桌上的漫画被人一把抽了过去,也惊醒了正暗自贼笑的我。
糟糕,被猪夫子发现了!低着头,乖乖等着挨训吧。
你画的这是什么鬼画符?怒声从头顶传来,你竟敢骂我……骂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在心中暗自回答,口中却故作迷惑的低声说道:夫子,学生愚昧,不知骂从何来?还望夫子解惑。
嘻嘻,你总不能自认是猪吧。
你……那猪夫子一阵结舌,随后转口厉言说道:我在上面讲解百姓田间耕作的不易,你却在这里信手乱涂!把手伸出来,罚你戒尺十下,以儆效尤!说着,伸手摸出腰间戒尺,扬在我的面前。
心中猛的寒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直直盯着他,不,是看着他手中那边铁戒尺。
不是吧,戒尺啊,从小就是三好学生的我,也会有朝一日尝试到戒尺的滋味?抬眼看着那猪,我不服气的说道:夫子,学生何错只有?夫子讲的是百姓田间耕作的不易,学生听了深有同感,又想到富家奢华糜烂的生活,心有戚戚焉,才一时兴起,画了下来。
那猪气的发抖,用手中戒尺指着可爱猪猪说道:这头猪和这些有什么关系?你还敢狡辩!叹息一声,我故作的感慨道:夫子难道没听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富家的奢嗜生活,连猪都可以吃到如此美味佳肴,可是路边却仍有忍饥挨冻的百姓。
这可恨的猪,可恨的猪!嘴上忿忿的骂道,心中却笑翻了天,暗道:幸亏我给猪猪的食物画的是美味,而不是玉米棒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喃喃的重复着我的话语,语声渐低,复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轻轻说道:算了,今天就不罚你了,下不为例。
心中大呼一声,耶!第二回合,我胜,夫子输。
只是,我感觉到了猪夫子神情中似乎带着一种淡淡的哀伤。
那哀伤使我心底一黯。
唉,算了,以后不再捉弄他了。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睡觉,轩儿像突然间长大一样,整天粘着我,稍稍平复了我对卫七的一些思念。
只是到了夜晚睡觉时,躺在床上,那思念便无孔不入的插了进来,我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不断的在脑海里重现,挑拨着我的思绪。
白天,轩儿不停的问东问西,让我教他不少知识。
我也是凭着一时的心血来潮,想到哪就教到哪,甚至连现代数学的方程式xyz都教了他。
他倒极聪明,一学就会,甚至举一反三,我很是欣慰。
本打算不再捉弄猪夫子了,可是猪夫子却偏偏挑起了事端,使我不得不又小小的耍了他一把。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这日,猪夫子又提出一道算术题,让轩儿解答。
轩儿用我教他的方程式很快的算了出来,猪夫子看着宣纸上的xyz,头大的问是什么,轩儿得意的说道:这是青姐姐教我的,这个读爱渴死,这个是外,这个是贼。
那猪夫子很明显不明白,也许是会错了意,勃然大怒道:胡闹,什么爱渴死,什么歪了贼了,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听了自然是一阵恼怒,出声说道:敢问夫子,轩儿的答案错了吗?猪夫子悻悻的瞪了我一眼,仍怒颜说道:错是不错,只是这解题方法太过荒唐!夫子要的是答案,既然轩儿的答案不错,又何必在乎他用的是哪种方法解答的。
更何况,用这种方法,解答的更快,不是吗?我不服气的反问道。
不对!他断然说道:他小小年纪,便这么满嘴胡言乱语的,成什么体统?迂腐!迂腐的猪!我真想破口大骂出来,可是不敢,只能在心中恨恨的骂他。
口中却说:夫子,学生以为,不管如何走,走哪条路,只有能到达同一个目的地,这就够了!你那是歪理,歪路!猪夫子冷哼道。
夫子不妨一试,看看是不是歪路。
哼,我就不信,大好的路从你的嘴里就变成歪路。
如何试?这样吧,我说一题,夫子和轩儿各自用各自的方法解答,看谁解的最快,谁的便是正路好吗?一个老师,一个学生,优势和劣势,一看就知。
我就不信你不上钩,哼!他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轩儿,哼了一声,傲然说道:让我和他比,为师丢不起那个人。
我浅浅一笑,说道:夫子误会了,我只是说试一下而已,如若夫子的方法的确很快,学生便口服心服,以后再也不敢胡闹了。
默然片刻,好吧,你说。
我想了一想,随口说道:用绳子丈量井深,三折余四尺,四折短一尺,问绳子有多长?话音刚落,只见先生站在那里细想着,轩儿拿起笔来,在纸上刷刷的算着,很快的脱口而出:青姐姐,是一十九尺。
轩儿刚说完,夫子也急急张口说道:一十九尺。
微微勾起唇角,看着夫子,我笑而不语。
像是猛地醒过神来,夫子沉了沉脸,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哇,青姐姐,你好棒啊!你教我的法子,真的太神了!把夫子都给羞跑了,哈哈,青姐姐,你太厉害了!轩儿激动的抱着我的腰,跳着大叫起来。
我向外看了一眼,夫子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便回头对轩儿说道:嘘,小声点,别给你爹听到,咱们要挨训了。
怕什么,我都赢了夫子了,我才不怕爹爹了!哈哈……我微沉了脸,严肃的对他说道:轩儿,我教你那些方法,是让你得意忘形的吗?他忙收了声,吐了吐舌头,不再出声。
耶!第三回合,我胜,夫子惨败!我在心中又是得意的笑……&&&&&&&&&&&&&&&&&&&&&&&&&&&&&&&&&&&&&&&&&&&&&&&卫七的话:可恶的花雨,居然把我清场了,美其名曰,让我积攒实力,哼!喜欢我的亲们,快给我多投票票,我要凭票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