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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2025-03-30 08:34:51

赵蜀风与韩谨失踪的这几日,驻守在赵国边境军队得来消息,说周国趁着赵王大婚之际要攻打赵国,还有周国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召集了大批人马潜伏在赵国边境一些小城镇上。

虽不知这消息是否千真万确,但是为以防万一,赵义云在短短几日内已作了防备,可又因赵蜀风失踪,赵义云此时是心急如焚。

赵国最擅长打仗的亦是赵蜀风,即便真要打仗,要是没赵蜀风,恐怕这场战争并无胜算,所在大婚之前若赵蜀风不出现,恐怕大婚会起些变化。

这几日赵义云以保护各国使节安全为名,以治安不好为由,加派了众多人手驻守在译馆,监视与查探各国使节的行径。

一日深夜,赵国译馆内风平人静,却感到一丝让人极度不安的气氛。

清空万里,繁星点点高挂于遥远的天际,偶而闪烁,偶而隐灭,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自然。

译馆内本是灯火通明,随着时间的流逝,各个院落的灯火也逐渐熄灭。

夜深人静,最后只剩巡逻队伍轻微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

突然一个紫色身影从燕彦所住的房间内闪出,他避开所有的耳目,纵身上了房顶,飞檐走壁,攀树翻墙,很快便闪出了译馆,直往城西的荒野处奔去,星空下那身影轻功速度急而又快……荒郊野林,树木倒影微微摇曳,林子深处夜鹰啼鸣分外凄凉。

黑暗笼罩下,一派恐怖与诡异的景象,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惊骇。

紫色身影踏着草木落于林中,高大挺拔而有气势的直直站定,他淡然的回顾四处。

突地一阵清脆悠扬的口哨声,从林间一处传来……嗖…嗖…!紧接着从高大粗壮的枯树上,随之跳下多名黑衣人,黑色身影稍稍一数便有十几人,他们匆忙上前单腿跪地行属下之礼:「扣见少主!」「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紫衣人背对而站,轻声几语恰好能让眼前的几人听清。

「是,属下都已准备妥当。

」其中一个领头的上前禀报。

「再等一柱香的时辰,便是译馆里的守卫换班,到时再行动。

」紫衣人转过身来,蒙在脸上的紫色面罩被冷风微微掀起一角,有型的嘴唇忽隐忽现,如星辰般璀璨的紫眸也不时闪烁,幻出淡淡紫色光晕,给这恐怖阴森的树林更添几分诡异。

忽地他眉目一紧,回身问道:「有没有查到赵蜀风的行踪?」自那日皇宫宴席之后,直到今日已有多日,亦然没有赵蜀风与韩谨消息,像是两人就此从世间消失了似的,怎么找也不见他们的踪迹。

「属下派了多人去打探,仍没有任何下落,赵王这几日也因找不到赵蜀风而急的团团转,还有诸国太子也暗中派人在寻他们,这几日观察看来,他们也并未得知赵蜀风的行踪。

而属下也已派人散布在各处探听消息,一有动静便会向少主禀报。

」领头的黑衣人细细说来,却也觉得事有磎跷。

听闻属下的这番禀报,紫衣人不由的心生疑问,他不知赵蜀风到底在搞什麽鬼,但是他这次的失踪却正好给了他们行动的机会,亦是不知这是否是巧合,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对於那日赵蜀风得知韩谨与诸楚姬长的相像之事,他的反应似乎也过於强烈,但是他却仍无法弄清其中亦由,所以韩谨的身世也更为好奇。

紫衣人思索了片刻,问道:「皇宫内也没有韩谨的影子,有没有派人仔细打探?」「属下们正在追查中,只是这几日周国攻打赵国的谣言已在赵国传开,正巧赶上赵蜀风又在此时失踪,目前赵国上下已是人心惶惶,又因几日之后是赵王大婚之日,所以皇宫内外加派了众多军队守护,如今赵国皇宫守卫深严,已如铜墙铁壁般坚固,即便隐藏在宫内的探子有了消息也根本放不出来。

」这事是目前最棘手的事。

「这次你们散播谣言之事,办得极好,若今晚再得手,那麽我们来赵国的目的便可达成。

」紫衣人微眯起双眸,似有邪魅之色,片刻他又笑道:「鹬蚌相持,渔人得利!」「哈哈!」一转笑声惊鸟兽四窜,幽深树林显得更为阴森。

一群人安静了许久,突然紫衣人又道:「追查韩谨之事暂时先放下,先派人去查那晚潜进皇宫的黑衣人的身份,定要尽快查实。

」他心想赵蜀风的失踪有可能与当完他追赵蜀风出殿时,所遇的黑衣人有关。

「是,属下会尽快查实!」「好,现在就行动,大家一切小心!」紫衣人一声号令,黑衣人便纷纷前行。

待黑衣人消失,紫衣人这才轻功飞往译馆方向……夜已很深,译馆内的灯火都已熄灭,几声轻足蹑于房顶,此时正有一行巡逻队正往这边来,紫色身影忽地蹲下身,探头目送侍卫渐远,便快速下了房顶,钻进一处房内。

不知过了多久,一处传来骚动声,紧接着便有多人嚷道:「刺客……有刺客……抓刺客……」脚步声四处涌来,点燃的火把照亮院落各处。

在周国使节院内,隐隐传来阵阵刀剑拼刺声,接着便是中剑的惨叫,顿时陷入地狱般恐怖的血腥场面,正所谓枝断叶落而人亡,鲜血喷洒,血腥味弥漫,弄得整个译馆动荡不安。

「保护各国使节,刺客一个也不许放过……」宏亮的声音悠悠传开,脚步声散遍译馆各院,原本几个安静的院落也变的闹腾起来。

这不是赵宴的声音吗?他什么时候被派来这里的?屋内的人不由的产生疑问……咚咚…!此时赵宴领着几名提着火把的侍卫来到燕彦的住处,一转急促的敲了几声房门,接着便听到赵宴的声音,关心道:「燕王子,你没事吧!」「呃,没事!」房内传出燕彦清朗的声音。

吱吖!房门被打开,火把亮光瞬间闯入,一丝丝微弱的光照遍整个房间,赵宴面色凝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翻燕彦的穿着,见他一身睡袍,似从睡梦中被吵醒,他便又往他房内探视了一眼。

见赵宴如此谨慎的查探着他的房间,他回身凝望了一下藏在被底下的紫色衣衫,接着便挡在赵宴面前,似有惊慌之色,问道:「外面怎么如此吵闹,出了什么事吗?」「燕王子有所不知,刚才有人闯进了周国使节的院落。

」赵宴轻声回了几句,幽眸却紧盯燕彦不舍,他似有怀疑的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可燕彦却眉目紧皱,惊愕之色染目,不敢相信的惊道:「竟有此事,状况如何,没有死伤吧?」「没什么大事,只是伤了几名将士,并无大碍。

」赵宴隐瞒了一些事,说了遇刺客的大概经过,只是燕彦却又试探的问道:「有抓到刺客吗?」「有,抓到了几名!」赵宴说着仍观察着他的表情。

「喔!那就好。

」燕彦神情自若,脸上露出了笑意。

见燕彦如此,赵宴对他也少了几分怀疑,随之便道:「燕王子没什么事,小的就便放心多了,小的还得去他处搜寻,所以先告退,不过小的会加派人手保护王子的。

」赵宴安慰了他几句,便转身回走了几步,对身旁的几人说道:「你们几个留下,其它的人跟我来。

」看着赵宴匆匆离去,燕彦的紫眸愈渐阴冷,他抬起紫眸轻瞄了眼站在门边两旁的侍卫,便淡淡的退回房内,随即掩上了门。

翌日----早朝过后,御书房内一身帝王服饰的赵义云背门而立,阳光透入映照在他半边俊俏的脸上,丝丝抽搐感随之而显,眼神如刀刃般锐利,彷佛有心穿透眼前的任何事物,一双纤细的葱白嫩手在他身后紧紧相握,根根青筋明显透出。

赵宴脸色凝重的低垂着头,站在一旁,只见赵义云突然转身赫诉道:「有没有查出黑衣人的来路?」他的声音凛若冰霜,一丝不容易发现的怒意夹在此中,稍待他又气恼的说:「真没料到晋王一失踪,便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此次竟连周国的使节也被掳走,难道周国要攻打赵国的消息全属事实?可为何潜藏在周国的探子没有发消息回来,难不成已被灭口?」「潜藏在周国的探子即便有了消息,恐怕也得再等上几日才能收到,而昨晚之事仍在追查中,但是属下在昨晚黑衣人的尸体上发现了这种令牌,所以属下认为那消息有可能全属事实。

」赵宴随手伸进胸前衣襟,随即拿出一块银色镶边的铁牌,便向赵义云走去,双手捏铁牌边沿递上。

当赵义云接过铁牌,看清铁牌上所刻字样,他微瞇的怒眸顿时锐利,俊容也随之紧绷。

「没想到周王如此心急,竟趁着寡人大婚之际来袭击我国,还真是早有预谋,孤太轻视了他国。

」他盯着铁牌背后的『周』字,怒气逐渐填满了他的胸腔。

哐堂!突然一转重物坠地声,打破了御书房内的异样,随即御书房外一阵骚动,一群侍卫神经紧绷,纷纷闯入殿来,此时铁牌仍在地面上打转,发出一阵阵哐当哐当的响声……「没你们的事,出去!」赵义云突地转身,对着闯进来的几名侍卫不修边幅的一阵大吼。

几名侍卫呆愣、错愕、惊恐,接着便识相的匆忙退出了大殿。

这几日的忧心,再加上赵蜀风与那名舞姬在此种状况下失踪,早已逼的他有气无处泄,此时更是一触即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眼冒火光,似要燃烧般的炙热,他紧咬着牙关,还有微微抽搐的脸额,都能看出他此刻的情绪,这般怒火恐怕也是史无前例,头一遭吧!想起赵蜀风的行为与举动,他心中的怒气,更是火烧火燎。

自认为皇位本该有他坐,如今自己坐上皇位难免对他有愧疚,他处处替他着想,想办法让他过的舒心。

在军营里之所以派硕雷与他一同处理战后之事,虽有私心,却也是想帮他抒解压力,没想到他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可他却从没把他放在眼里,换来的也只是他对他的鄙视与不尊重。

到此为止做哥哥的对他已是仁至义尽,可即便如此忍无可忍,他却依然得忍受他的不尊重,这是何等的悲哀。

「唉!」赵义云努力的泄了口气,依着椅背坐下,静静的闭上眼,尽量让自己的心情缓和。

过了许久,赵义云的怒火才稍稍缓解,他转眸见一旁的茶杯,便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不料茶已冷掉,他顿时吐掉口中的茶,把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似要发火的看向一旁的玉戈。

此刻见玉戈站在一旁,怕的身体隐隐颤抖,赵义云忽地苦笑了声,也察觉到了自己过於激愤的情绪。

「玉戈!茶冷了,替孤换杯茶。

」他的声音已变得平静。

「遵命!」玉戈一阵惊慌失措,忙应声退下。

对於玉戈这样的情绪,赵义云稍稍皱起了眉头。

待玉戈再次进御书房,他把茶给赵义云换上之後,却站在一旁一副似有话说的模样,可屡次开口,却又屡次收回。

赵义云端着茶杯轻酌了一口,之後放下茶杯瞄向玉戈道:「玉戈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从刚才到现在,孤都见你心神不定,要是换了平时你又怎会让孤喝冷茶。

」「请大王恕罪!」玉戈吞吞吐吐的上前跪地求饶了一番,便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诸国太子在侧殿候见!」闻声,赵义云稍退的怒火再此燎起,眉目之间的怒意也愈渐浓郁。

怕是玉戈之所以不敢开口,也是怕再燎起赵义云的怒火吧!诸楚安会在此非常时期要求晋见,想必大家也都料到了他的意图,这也正是赵义云这几日一直担心的事。

一缕缕憋闷在赵义云感游走,怒气不断窜烧,而愁绪也在此时困扰着他,他的脑袋似乎快要就此爆炸,压抑的他无法喘息。

「宣他晋见吧!」赵义云的语气毫无底气,也没了怒意,彷佛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接着他又对另一名太监道:「移驾到御花园吧!」他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逃,也只能直接去面对,然而不管赵蜀风此次失踪有何目的,他都相信他必定会出现。

在侧殿内等得焦急的诸楚安,他此时身穿白色碎花镶金边的长衫,外穿一件白色貂毛长大衣,衣襟敞开于胸前两边,镶有奇宝意石的金冠绾着乌黑发束,略显几分诸国钱财了得的气势。

诸楚安跟着太监出了侧殿,去了御花园。

走到一处诗情闲意的地方,诸楚安远远便见赵义云的身影立在一处居高的楼亭内,此刻他的身影显得自若,并不像国内出了大事的模样。

诸楚安微微牵动了一边的嘴角,便走上台阶。

「诸太子请!」太监恭敬的请诸楚安进了雅亭。

闻声,赵义云微微笑着转身迎接,似有欢喜的说道:「太子怎今日怎有空见本王?在晋王府住习惯吧!不过晋王这几日被孤差去办事不在府上,有所招待不周还望太子见谅。

」他客气了几句,便请诸楚安在圆桌边坐下。

「赵王客气了,晋王府乃圣景汇集之处,在晋王府既能赏花又能赏景,那有不习惯之说!」诸楚安说着,轻轻的入了坐。

「哈哈!」赵义云却突然大笑了几声,似有心情爽快的说道:「确实如此啊!」赵义云说着亲自给诸楚安倒了一杯茶,接着便问道:「不知诸太子今日来找孤所为何事?」「喔!诸某这次前来,主要是想谈谈大婚之事。

」诸楚安端正嘴脸,毫不避违的说出此番话,便端茶一饮而尽,随即又凝望向赵义云,说道:「近日来对于周国攻打赵国的传闻,诸某也有所耳闻,诸某认为大婚先拖延一段时日,等此事处理完后再办也不迟啊!」对于赵蜀风的失踪他自是明白,虽赵义云镇定如常,但是他清楚赵义云那番话是在匡他,所以他根本不想跟赵义云拐弯抹角,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他定是要为自国打算的。

「太子放心,外面的都是些谣言,不必当真。

即便真要与周国开战,赵军也不会败给他国,难不成太子还怀疑本国实力?赵军的实力多国也有目共睹,之前讨伐楚、汝两国,本国与诸国合力,不是赢的轻而易举?此次也一样,太子你就放心吧!」赵义云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轻而易举,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赵王千万别这么说,诸某只是认为把一切处理好,这样赵王大婚之日也不会有顾虑。

」诸楚安客气的回应着,可他心想,昨晚周国使节被掳之事他早已得知,恐怕两国开战迫在眉睫,只是这样的事似乎来的有些突然,而赵蜀风这次失踪,弄得赵国上下人心不定,这也可见赵蜀风在国人心中的地位。

如果赵蜀风在大婚之前出现,那自是好事,倘若他迟迟不出现,那赵国与周国真要开战,恐怕还不知哪国会胜,要是两国连姻,到时赵国真打了败仗,诸国定会受牵连,所以诸国势必得先在一旁看局势、看动态,才能对准下注。

「诸太子尝尝本国糕点!」赵义云打断了诸楚安的思绪,他岔开话题,夹了一块糕点给诸楚安,接着又道:「不知诸太子棋术如何?今日孤得了空闲,诸太子何不陪孤下盘棋。

」「好啊!」诸楚安没有拒绝,为了避免与赵国起冲突,他亦是决定再等几天,只是有些事他还是很问清:「不知晋王这次去了何处办事?听说还把那晚的舞姬带出了宫?」听闻诸楚安的问话,赵义云一怔,却又很快恢复自如的说道:「是啊!你也知晋王玩性重,如今他年龄已不小,却尚未娶亲,,孤见他对那名舞姬爱慕有加,也便成全了他们,所以便任由他带此名舞姬出宫了。

」想到那名舞姬长的像诸国二公主之事,赵义云不免心中有些安慰,说还二公主本该与他成婚的,只是……「成全他们?」诸楚安的脸色愈渐深沈,怒意染透了双眼,而赵义云却并未发现他的不对,他低着头又淡淡的说:「说来这名女子跟他倒是有些缘分,不瞒诸太子说,孤本想等大婚完毕之後,便帮晋王办此喜事,虽然那姑娘身份低微,但是只要晋王喜欢,做哥哥的也就破例成全他们。

」听完赵义云的话,诸楚安再无心私下棋,他站起身便对赵义云道:「诸某还有些事要办,所以今日不能陪赵王下棋了,还望见谅。

」赵义云心中一喜,忙站起身送行道:「客气,客气,有事先办,那孤就不送了!」对於赵义云来说,诸楚安要离开,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自然也免去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