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5-03-30 08:34:51

天下本分六国,赵国---六国之中颇为强大之国家,如今已吞并两国----汝国、楚国,收之俘虏……男为奴,女为娼----军营里的军妓,又称红营帐底下的女人。

赵国对其它两国----周国、燕国,仍日日忌惮,唯独诸国除外。

诸国以经商为主,国富天下,与赵国是友邦国家,两国经贸来往,长年修好。

赵国之所以能轻而一举并吞两国,这也是由诸国在后财力协助,才会如此顺利。

此时正是夏至秋来的季节,汝国境外却依然如春夏般美景。

连片的草地一望无际,美如碧毯。

树林鸬鸣鹰啼,偶而流水潺潺声,风迎树梢栩栩声,绿岩峭壁随丛林而耸。

赵国军队数月来一直驻守在已灭的汝国境外,静待汝国境内整顿。

一转转马嘶声,在营地里随处可闻。

士兵们在宽敞的场地上操练,整齐的步伐,一致的口号,给乏味军营增添几分生机……「李信,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一烟男人阴冷的话语,从一处帐篷内幽然传出,此声音慵懒散漫,彷佛大觉初醒般,毫无男儿底气。

此营帐正是赵国二王子赵蜀风所住,赵蜀风贵为王子,也是赵国军营里的将军,然而在两个多月前......赵蜀风正带兵攻打汝国之时,赵国先王驾崩,传位于长子赵义云 ,而赵蜀风又被封为晋王。

至于赵国先王之死,他因怀疑大哥赵义云有谋夺王位之嫌,所以迟迟不肯回去奔丧。

帐内,赵蜀风矫健的身躯懒散的躺在榻上,他懒洋洋的抬头睇望站在一旁李信,此时李信稍做思所后,便恭敬的说道:「禀报将军!经过这几日的观察,韩谨的行为举止都十分怪异,她除了帮着做事外,便是整日愁眉苦脸的坐于马房草堆唉声叹气,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异象。

」李信细细的禀报着他这几日来所了解的情形,他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对此他似乎也感到极为好奇。

「那她还有自称是公主吗?」赵蜀风又懒懒一语。

李信忙直言回道:「到目前为止并未见她自称公主,而且她不肯承认自己是疯子,还一个劲的强调自己叫韩谨,也许她已觉醒,知道即使假装公主,也是毫无用处的,因为她也知道真正的公主身上是有我们赵国的信物的,即便公主死了,信物还是存在的……」李信说着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一块绸布,他脸色有些差,垂眸看了眼绸布,便双手托物递给赵蜀风道:「这是收拾汝国皇宫内的尸体时,从一名打扮成汝国宫女的尸体身上发现的碎玉,上面刻着的一个『赵』字清晰可见,而属下还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个金丝锦袋,属下派人去调查过,这金丝锦袋只有诸国皇宫才有,所以这已死之人怕是……」听闻李信的此番话,赵蜀风脸色是越渐苍白,可眸中寒意亦是愈渐深浓,他微微瞇起鹰眼,脸上却无丝毫的悔意,忽地他嘴角溢出一丝诡魅的笑意,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赵蜀风接过绸布与金丝锦袋,稍稍打开绸布睨了眼碎玉,接着便道:「吩咐下去,让那些随我杀进汝国皇宫的将士,以后不准再提及此事,硕雷那,我自会应付!」他冷冷说着,音调无任何起伏,却能听得出那幸灾乐祸的意味。

「是,属下明白!」「那你下去吧!」赵蜀风淡淡一语。

待李信出了帐门,赵蜀风从木榻上起身,似有所想的眉头微微紧皱,忽地他眸中闪过一道煞光,怒气随之在他脸上徘徊,突然他双拳一握,砰的一声敲在了木榻上,木榻一阵微颤,却也安然无恙。

「哼!溅女人……敢耍我!」赵蜀风腾的站起身,从鼻内哼出一团怒气来,他心头之气愈渐浓郁,忽地他走到门口朝着帐外大声吼道:「来人!把韩谨带去红帐营!」怒吼声回荡在营帐外,在马房处,正抱着干草在喂马的韩谨骤然一阵哆嗦,她不明所以的朝赵蜀风营帐的方向看了眼,似乎预感到了灾难即将降临。

她拢了拢脸,有些痛苦的笑了笑,愁眉苦脸自言自语道:「应该是幻听,不会有人跟我过不去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她脸上稍稍舒展开来,继续抱着干草挨间马房喂马。

可话虽如此,她心里始终无法平静。

此时韩谨身穿粗布衣衫,凌乱的头发,却仍遮不住她与生俱来的气质。

身材比起一个月前瘦小许多,原本圆润的下巴如今略显尖窄,额蛋脸已像瓜子脸的趋势发展。

她喂完马房里的所有马匹,便用拿着扫把去清扫起马圈来,她似乎一刻都不停歇。

秋意凉爽,韩谨却是面头满脸的汗水,疲倦的脸上也略显憔悴,黄豆大的汗水不时的沿着她的脸额缓缓坠落,领口的衣衫早已湿漉漉,她不时的拎起衣袖擦拭汗水,淡淡的笑容不经意的染上她的眉目。

坚强的个性与不倒的意志,支持着她在这里度过一日又一日,若扫一辈子的马房能换取她的平安无事的话,她会很乐意的接受,因为一个女人若沦落进军营,在军营里没有一处会比这里更好。

哒哒……!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进马房,韩谨稍稍一怔,便想抬头看向来人,随即便听到有人大声说道:「就是她!」一转粗犷的声音毕,她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被两名身材高大的士兵架住了她的两只臂膀,随即便往马房外拖。

见此情景,韩谨赫然惊叫道:「喂…喂…!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在这里很好,哪都不想去,你们放开我!」匆忙间,她想逃窜,但被两人架地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她两脚抵住马房的柱子,宁死不走,可这又能如何,她根本敌不过两个男人的力气,挣扎也知不过浪费体力罢了,但是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拖她去火坑,因为她明白一旦出了马房,便是万劫不复的活地狱,这些在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脑子清醒后,便已明白的状况。

在这军营里女人除了是军妓外,怕是没有别的身份了,所以她庆幸自己被丢进马房,可不管她如何勤劳,如何去争取,仍旧逃不过命运纠结……「不要啊!不要带我走,放了我吧!……」她还是被他们带走了,瘦弱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悲哀,没有一个人可以保护她,更没有一个人去可怜她。

无助的她不停的大叫大嚷,却依然被士兵拖着往红营帐的方向去,士兵们对她的叫喊声始终无动于衷,似乎早已麻木。

见此状况,韩谨愈加着急,话更是没完没了的多。

「放了我吧!我不像个女人,不…不…我压根不是女人,我是人妖啊!很恶心的那种男人变女人,真的,你们要相信我……」被迫无奈,她连自损的话也频频出口,振聋发聩,她却毫不在意,似乎只要能逃离进红营帐这悲惨的命运,无论如何贬低自己,她也无所谓。

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却都是无谓的挣扎,拖着她的将士仍抬头挺胸继续往前走。

营帐外守卫的士兵也都一脸淡淡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对她这种状况司空见惯,早已不足为奇。

嗓子都喊哑了,想到的招数也都用上,依然没半个人去搭理她,最后只能安静了下来,她镇定了一下,对士兵道:「你们放开我,我有脚,我自己会走。

」营地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然而韩谨宁死不屈的一幕,却被站在一处帐篷旁赵蜀风碰了个正着,他穿着一身铁甲兵服、英气焕发,可脸上的那抹邪肆笑意,与他眼中的寒意却愈渐浓郁,无意中薄唇一角已微微一牵,不由的冷哼出声,他自言自语道:「哼!这女人!骂人的话都跟别人不一样,竟会如此破口自损,真是少见。

」赵蜀风再次抬起阴眸睇望了眼离开他渐远的韩谨,他咬了咬唇,一抹玩味儿的笑意染上了他的眉目,随即便甩袖离去。

然而苦思冥想中的韩谨有始至终,都没发现有双阴眸再窥探她,她低垂着脑袋,忧愁染满眉间,心中预感到无尽的不幸将一触即发,害怕与担心不停的在她心头游走,让她不由的每根神经都紧绷。

唉!为何她的命这么苦?别人穿越身份尊贵,荣华又富贵,帅哥美男紧跟随……撇开以上不说,至少也是尖峰时刻英雄救美吧!可她呢?为何连只狗熊都遇不到,更离谱的是……埋伏在我身边的都是恶狼猛兽。

老天啊!让我回到去吧!上帝啊!派个守护神来吧!……她在心中不断的乞求,闭上双眼诚心祈祷,可她明白这些都是天方夜谭。

最后也只能贬低自己的幻想欲望,就来个可以指望的上的男人吧!其它的都自己努力。

「驾……驾……!」此时军营围栏外,一溜马蹄声连带着驾马声划过枯燥乏味的天际,绽出无限生机。

韩谨一怔,难道老天听到了她的呼唤?她心悸一紧,仓促的睁开眼,不自觉得扭头看了过去。

在几丈远处,一匹高头白马渐行渐缓,马背上一位英气勃勃、风度翩翩的男子正坐其上,此人长相极为英俊。

待他近离围栏,他便纵身下马,动作轻巧,落地稳扎,接着他收起鞲绳递给一旁的士兵。

「硕将军!」多名士兵嚷声唤他。

只见他轻起嘴角淡淡而笑,甚是亲切,毫无将军的架子。

遥望着那位俊挺的男人,韩谨脸上露出一丝欣然笑意,滚圆的眸子一阵闪烁。

她紧盯着他,紧张的心想:他真的是她的守护神,真是老天派来的?「怎么不走了?」士兵的催促声,立即打断了韩谨的白日梦,她瞠大双眸,又仔细的看了眼,见他往她这边望了眼,随即又转开了视线,对她根本没有兴趣。

韩谨失望的拉回视线,匆忙的踏步跟上士兵,却仍不放弃的往回看……「两位大哥!问你们点事儿。

」韩谨忍不住向士兵们打听起事来,不料换来两名士兵的白眼,一名稍高的士兵很不耐烦的说道:「你的事真够多的,本大爷没空听你罗唆。

」一阵数落,韩谨并没有气馁,她苦笑了笑,轻声溺语道:「刚才那个将军看起来好和善,他叫什么名字呀?」韩谨的话刚说完,只见其中一位矮瘦的士兵一脸倦厌的嚷道:「你真够麻烦的,刚还要死要活的,这会儿又打听起人来了,打听硕雷将军做什么?给我快走吧你!」瘦矮士兵从她身后推了她一把,她顿时往前一倾,差点摔了一跤。

此时正与士兵说笑的硕雷无意间见此一幕,这次他往韩谨那边注意了一眼,见是两名将士带着一位穿粗布衣衫的姑娘,似乎是往红帐营处去,他不由的叹了口气,表示同情的摇了摇头,这种司空见惯之事,他似乎也并未放于心上,只是暗自可怜一个清白女子又将沦落苦海。

「唉!」硕雷哀叹出声,便要转回视线,却见那姑娘回眸朝他一笑,眼角呼闪,目光又再次跟随了过去……这回硕雷对那位姑娘仔细的观察了番,她虽身着灰布粗衣,可肤质白晰,气质高雅,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

她有些散乱的头发,配有一张细致好看的脸形,精致的五官,水灵的眼睛,散发出一股诱人高贵而幽雅气质。

她高傲的直挺胸膛毫无堕落后的自卑感,行走姿态却十分畸样……大跨步向前,跟男人走姿大似相同,似乎她也未曾感觉自己走姿如此畸形。

这姑娘既使是军妓,可这身打扮?硕雷不仅微微皱起眉头,低头稍作思量,随后又抬头相望……此时韩谨二度回首,两人的视线顿时一阵纠缠。

「看什么看,快走!」身后又被人轻推了一下,韩谨无奈的只好加快了脚步。

然而硕雷却莫名的对她产生了兴趣,他愣愣的盯着韩谨,直到她消失在他眼底,他这才收回视线,不自觉得回身问几名士兵道:「刚那个是什么人?」士兵听闻顿时笑开,只见一人笑完便道:「是个疯子,人长的是不错,可得罪了赵将军,看样子她该有的受了!」「是啊!硕将军若对她有兴趣,何不今晚去红营帐召她过去陪你?」领一名士兵讨好的说着,可此人话音刚落,却见一名将士牵马从营外走来,他走到硕雷身旁,大笑几声,粗声粗气的说道:「哈哈…哈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硕将军从不碰红营帐下的女人,听说这女人够辣够味道,本将今晚倒是想招来玩玩,硕将军不管是否感兴趣,今晚可不能跟末将挣啊!」此人说完,便牵着马离开了。

只见硕雷眉头一紧,脸上竟显出几分担忧与不舍得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