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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2025-03-30 08:34:51

一间四面是墙的房间,靠墙有一张不宽的石床外,还有一个书架和一副较旧的桌椅。

桌上一盏灯火散发出暗黄的光,室内有些昏暗,却可以清晰的看到石床上平躺着娇小的身体。

薄弱的灯光映照,那张饱满的脸上精致的五官显得格外的深,与古希腊铜像可相互媲美。

玲珑的身材凹凸有致,彷佛艺术与完美的结合,此时她轻轻动了动身体,一手不自觉得摸向颈部。

「啊!」有些痛苦的声音从她口中溢出。

她缓缓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想扶床沿而起……「呀!这是哪?」一个惊叫声突地从她口中崩出,迅速的起身站稳的动作合着叫声一气完成。

她赫然环顾四周,见室内除她以外,没有任何其它人的存在,她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试探的往前走了几步,未发现有任何状况,她便围着暗室察看了一圈。

这是个密室?也许吧!为何没有人,抓她来此的人又是谁,他们用意何在?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中徘徊,她静静的坐到了石床边,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密室的结构,密室造的十分严密,连老鼠怕是也跑不出去。

这种地方恐怕没人会来救她,不管抓她的人出自何种目的,在抓她的人现身之前,她不能坐以待毙……正当她走到书架旁,想在书架上找机关时,却听到书架另一面传来一转开门声,随即便是几声不整齐的脚步声,她恍然大悟,想必机关真的如她所测,就在这书架上面,这倒是跟小说里头的有些俗套了。

既然机关如此好找,想必关她的人,也并没想让她再这久待,那么此人目的何在?「燕公子,你先在这等等,我家小王爷马上就到。

」她还没来得的细想,一个憨厚的声音又从书架后传来。

她骤然一怔,眸中闪出几分疑惑,不由的细声自言自语道:「燕公子?燕彦!」「有劳了。

」这声音确实出自燕彦之口。

小王爷又是何人?周钰?其目的一时也无穷猜测,她没再去多做思考,只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书架另一面的状况。

书架另一面静了片刻,接着进来了一个脚步声,她随之紧绷了神经,不料却听到刚进来的人说道:「燕公子请用茶!」紧接着瓷杯放下声。

「多谢!」燕彦谢着。

唉!大惊小怪!她有些失望的想放松,却又听到了脚步声,想必这次是真身出场了,她再次绷紧了神经,静静的听外面的交谈。

「周兄,深夜找小弟过来有何贵事?」燕彦从位置上起身,向周钰迎了过去。

周钰眼露一丝锐光,进屋对燕彦不理不睬的,自行走去一旁端坐,接着便没好气的道:「这要问燕王子你啊!」这回周钰也不跟燕彦称兄道弟了,想必其中确有问题。

燕彦见此状况,倒也没慌,他亦是笑嘻嘻的走到周钰身旁坐下,不解的问道:「不知周兄此话怎讲?」「不要装了,你与季宏英的那点小勾当,已有人跟我说了!」周钰很不屑的横了燕彦一眼,便板着脸等他回应。

燕彦眉头一紧,脸上的笑容随之隐去,他一脸狐疑,对周钰的此番话似有不解之色,随即又道:「周兄此言怎讲,我一向与季宏英没有交际,怎会与他作何勾当。

」「说的好听,做的也好看,可暗地里为自己做了什么?」周钰说着气恼的站起身,瞪向燕彦,眸中似有怒火,他对燕彦又道:「我对二公主开始是抱着利益而来,可见她之后,我却对她一罔情深,你说要帮我,我信了你,可你却背着帮我的名义在为自己打算。

」「此言差以,周兄怕是误会了。

」燕彦脸上又染上了笑意,他说着扶椅背而起,伸手去拍了拍周钰的肩膀,不料周钰很不给面子的把他的手拍开。

周钰转身面对他,嘴角翘了翘,责问的口气又道:「误会?那么我问你,你的手下如何进到避暑山庄的西院后院去,若不是有人放任他,他怎有可能在诸国的避暑山庄内随意出入。

」燕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嘴角牵动了一下,微微垂下眼眸,心想周钰既然如此认为,他也便就此默认,只是他没想到他随意编的一个幌子,竟让周钰如此解读,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总比知道此中内情的好。

「既然周兄已如此肯定,在下也无话可说,只是作为一人,怎会不为己。

」燕彦说着顿了顿,脸部表情开始严肃了起来,没等周钰有气恼的机会,他又厉声道:「但是我有心与周国联盟,藉助诸国的财力,与周国合力并吞赵、诸两国,这也是不可否认的。

」噶…!燕彦的话语未落,便听到一处传来一阵声响,他不自觉得视目看去,只见房中一处书架慢慢开启,一身白色飘逸衣裳的诸楚姬正立其中。

「二公主!」燕彦愕然一惊,瞠大眼眸,上前轻唤。

诸楚姬走出密室,朝周钰微微一笑,接着便淡淡的说:「有劳周公子这番心意,不知可否就此送楚姬回宫?」她向周钰微微福身,小行一礼,神情显得有些沉重。

「好!」周钰轻声回着,对她但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诸楚姬从头到尾没有去看燕彦一眼,她很冷静,彷佛刚才他们的交谈事不关己,走出房间,她眸中才显出几份异样。

燕彦向木头人般站在房内,脸上的表情已僵硬住,他看着诸楚姬一举一动,甚至她走出房门,他始终无话可说,突地他像是触了电般的一阵惊慌,仓促的追出了房间。

「二公主,我……」他追上了她,见她转身,话到嘴边,他又咽下了。

诸楚姬豪无表情的睇望了他一眼,便有转身离去。

一双懊悔的双眸紧盯着她的背影,他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就这样目送着她缓缓离开他的视线。

那一晚,诸楚姬想了许多,也许没有站在顶端,永远都是深处恶境身不由己。

若没有不堪的经历和悲惨的过去,为了一个国家的利益,她何尝不是一颗任人摆布棋子,也许命运比眼前更悲惨……第二日,诸楚姬随着诸楚安去了避暑山庄,有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燕彦的影子,对此她只是一笑了之。

即便也未为此事多伤脑筋,但是心中却莫名的感到有些失落。

也许她曾经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有过一丝期盼与幻想,可是这样的持续并不长久,事实便把它毁的一丝不剩。

如今男女感情对她而言,已是虚无飘渺,如玄幻般的不真实,也无法改变得了她的命运……晚间回到宫中,诸楚姬履行了承诺,准备了一桌酒菜,等着诸楚安的到来。

她坐在榻上,看着圆桌上的菜肴,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眸光也显得黯淡,似乎对这真实的环境,已低头表示绝望。

「楚姬,你看我带谁来啦!」此时诸楚安的人未到,声音倒是先从屋外传来了。

诸楚姬豪无喜色的缓缓从榻上下来,往门口处走了几步,却见诸楚安领着聂儿进屋来,瞬间那张沈闷的脸上染上了欣喜,她眉目展开,不自觉的走上前去把聂儿抱了起来,似乎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驱走了她内心所有的烦恼,她不再像昨天那般的抵制聂儿,甚至很想抱着他不放。

对诸楚安带聂儿来此,她很意外,也很感激,她回眸向诸楚安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怎会带他来这?」诸楚安伸手搂过她的肩膀,看着她怀中的孩子,说道:「我来前,太子妃让我把他一起带来,说是你很喜欢这孩子,叫我带来给你带几天,省得你一个人在宫里闷得慌,她还说你见这孩子一定会开心的,倒是难得她有这份心,所以我就把这孩子带来了。

」他见她眉开眼笑的,也跟着她开心了起来,对聂儿也多了几分喜爱,他不时的用手去逗聂儿,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还觉得有这孩子在,他与诸楚姬相处的更自然了。

「楚安,谢谢你把他带来,也替我谢谢太子妃的美意。

」诸楚姬说着在圆凳上坐好,随即把孩子放在了她的腿上,她拿筷子夹了块糕点,温柔细心的喂聂儿吃。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先下去吧!」诸楚安严肃的对宫女太监说着。

宫女太监们闻声,便乖乖都出了门,顺便把房门合上了。

听到关门声,诸楚姬不由的抬眸睇望了眼,即便也没说什么,继续心细的照顾着聂儿。

诸楚安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他情意绵绵的盯着她的举动,脸上不由的显出几分忧郁,内心世界起伏不定,心中不免有一丝歉疚感。

「你这么喜欢这孩子,就把这孩子留在身边吧!」诸楚安淡淡的说着。

听闻此话,诸楚姬突地抬头凝向他,脸上显出几分吃惊,随即她收起惊讶。

她明白这是一次把孩子留在身边的好机会,她也好想让孩子在她身边成长,也好想亲自照顾孩子。

诸楚姬莞尔一笑,表现的很不在乎的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她比谁都明白,聂儿在林秀蓉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当!一声酒壶倒在桌面上的声音中断了俩人的交谈,诸楚姬恍然回神,发现调皮的聂儿把酒壶推倒了,刚意识到这一点,酒水已经溅满了她衣裙,她忙把聂儿抱开,不慌不忙得用帕子擦了擦衣服上酒渍。

「没事吧!」诸楚姬紧张的起身,说着走来帮她的忙,接着他站直身俯看向聂儿,有些不悦的说道:「这小子真够调皮的,我还是收回我说的话吧!」「这可不行,说出的话正如泼出的水,若有一天我要他留在我身边时,你可不能阻止。

」诸楚姬放下帕子,忙反驳了几句。

只见诸楚安温柔的朝她笑了笑,伸手轻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你呀!」诸楚安把她搂进了怀中,手臂收了收,深情的凝望着她,很认真的说道:「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再也不离开我,以后我便什么都听你的。

」「呵呵!」诸楚姬突然笑出了声,诸楚安一怔,郁闷的推开她,只见诸楚姬灿烂的笑着,踮起脚尖,脑袋凑到他耳边,是玩笑非玩笑的道:「只要你听我的,我就永远留在你身边。

」此番话让诸楚安浑然一怔,心悸像是被触到般有些不安。

楚姬何时会被精明狡诈?可他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却被她紧紧抱住,柔软而鲜嫩欲滴的双唇也紧接着贴上了他的双唇,她主动的伸出舌尖探入他口中,生疏的与他的舌尖纠缠。

诸楚安身体一阵紧绷,心跳如巨浪席卷般猛激猛打,他疯狂了,反抱起她便想一阵猛烈攻击……「嗯!嗯……」不料诸楚姬却轻嗯了几声,推开了他。

她装作羞涩的低了头,目光往聂儿玩耍的放向睇了过去,羞愧而腼腆抱着脸,说道:「唉呀!有人在,瞧我昏头了。

」她说着又靠到了诸楚安的胸前,柔声又道:「你真的会事事都听我的吗?」她的口气里杂着丝不信任的意味,似乎她并不相信他。

「会,当然会,你该相信我!」诸楚安急着道。

她的脸额贴着他的胸口,眸中露出了魔魅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她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逐渐平复,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那晚俩人用了饭菜后,诸楚姬找了个圆滑的借口,早早的便把诸楚安赶走了。

往后,一连几日,林秀蓉都没有过来接聂儿。

与聂儿在一起的几日,是她此生过的最开心的几日,可好景不长,直到有一天晚上,她便知她再不能任信的把聂儿留在身边。

晚间,天气温和而凉爽,夜空繁星点点,围绕着银月闪烁不已。

夜风轻轻柔柔,舒畅而又爽朗,吹拂着树叶枝柳轻轻摇荡,夜来香带着它独特的香味四处飘散,彷佛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它的骄傲。

幼小的身影拿着灯笼在庭院里跑来跑去,玩得不亦乐呼,那张小脸上洋溢幼童的可爱与稚嫩,叫人忍不住想去轻捏一下。

诸楚姬坐在庭院里,看着眼前活泼的孩子,嘴角不自觉得微微上扬,她想起自己曾几何时,也有像他这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玩乐过,可如今却是再也找不回那童年的感觉来,有的也只是伤痛、仇怨与算计。

想了一会心事,她脸上染上了哀伤,身体也觉得有些凉,怕孩子会着凉,她便懒懒得起身走去牵了聂儿的小手,温柔的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夜也有些深了,她摸了摸聂儿的头,便拉着他往卧房的方向去,边走她还边给聂儿唱着儿歌,清脆的声音悠扬而婉转,倒也能与CD里头的声音相媲美。

两只老虎,两只两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歌声带着脚步声进了开着的卧房中,突地,一股阴风乍起,砰的一声,门两扇门紧紧的合上了。

诸楚姬一怔,顿时停了歌唱,拉着聂儿的手一紧,反射性的往身后看去,不料身后伸来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手力很大,拧的她颈处的骨头吱吱作响,一看便知这人想致她与死地,她几乎要断过气去,更是无力去挣扎,抑或是那只手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哇!突然聂儿大哭了起来,哭声瞬间传到诸楚姬身后之人的耳中,那只掐着她脖子的手忽地一颤,亦是缓缓松开了。

喀喀喀……!诸楚姬无力的弯了身子,摸着脖子一阵猛咳,此时她脑子有了空气,又开始渐渐运转了起来。

忽地,脑中闪过一人的脸,她心悸一惊,第一个反应便是伸手去拦聂儿,把他藏至她身后,迅速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这是你的孩子?」阴冷的声音又冰又冷、尖锐而锋利。

听闻赵蜀风的话意,诸楚姬赫然抬起有些恐惧的眼眸,瞬间对上了那双魔魅而充满着恨意的双眼,她心头一紧,抓着聂儿的手臂微微一颤,随即把聂儿的身体完全在了身后,不让眼前充满仇恨的赵蜀风看到他的模样。

这一天她知道早晚会来,可来的却有些太突然,她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从没有把聂儿算进去,此刻她有些慌张,生怕赵蜀风看到聂儿的长相。

她不助的吞着口水滋润喉间,可是越吞喉间越是干涩,嘴唇也随之失去了血色。

她没有回答他任何话,此刻她在他面前显得极为软弱,倒是与他当初所遇截然不同,彷佛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般,让他琢磨不定。

看着她惊恐的站在他眼前,那闪烁着锐利而阴冷眸光的双眼逐渐黯淡,莫名的一股酸涩从他心底深处湛起,这感觉来的又猛又烈,似乎还夹着让他心痛不已的滋味。

她真的变了,是因他而变?还是她原本就是如此?她反抗与背叛,难道真的都是被他逼出来的,她亦是个软弱的女人。

从未想过的问题,此刻在赵蜀风脑中闪现,那多日来酝酿出来的愤怒,却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不他恨她,很恨,他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变得黯淡的乌眸再次染上了恨意与锐光,彷佛一把利刃,他的眸光紧追着她的双眸,似乎想从她眼中读出她的心事,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那双深黑的眸中除了怕意仍是怕意「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你真不怕死?」声音阴冷,却明显感觉得到少了怒意。

「既然我敢逃出来,我就没怕你再来抓我,自然也没有怕死的概念。

」语意很坚定,可语气却显得有些胆怯,她的眼神与肢体动作也是颤抖不已。

也许这就是她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后相对抗的技巧--以柔克刚。

如今她不会再像以前的诸楚姬,也不会笨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利刃,更不会宁死不屈,那时候诸楚姬也是吃在这样的亏上,只有软弱的外表,才能让人少了提防,多了信任,荣辱负重,才能成大事。

赵蜀风没有在多问,眸光缓缓放低,追去了她的身后,此时聂儿停了哭泣,他从诸楚姬身后好奇的探出头来,迷着眼睛,咧着小嘴,很天真的朝赵蜀风笑着。

「孩子是无辜的,你放了他!」诸楚姬紧张的把聂儿的头压了回去,惊恐的盯着他,表现出一副要保护孩子的姿势。

不料赵蜀风却上前用力把她拉开,伸手去抓住了聂儿的臂膀,疑惑的双眸紧锁住聂儿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