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30 08:34:51

晚间,红营帐内的姑娘陆续被招出帐去,帐内空荡荡,唯剩韩谨孤伶伶一人,靠着帐围呆呆的坐着,她看起来孤单而无助,双手交叉在胸前,紧紧的抱着自己,微微的颤抖着,丝丝泪光不时的在眸眶中闪烁。

白天红帐营内的姑娘的态度,让她预感到更大的灾难即将要来临,想起那不知名的灾难,此刻她发自内心的想要依靠,害怕与恐惧折磨着她脆弱的心。

在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鼓励她,提醒她要坚强、勇敢,可她依然不助的颤抖,恐惧感布满了灰蒙蒙的泪眼。

不知独自待了多久,突然帐外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随即见有人掀了帐帘。

「韩谨!将军招你去。

」老妈子撩起帐帘进了帐,稍稍说了声,便是一阵唉声叹气。

闻声,韩谨心悸一颤,猛然抬头惊恐的睇向妈子,不经过大脑的问:「是硕将军吗?」而老妈子却摇了摇头,哀叹道:「唉!是赵将军,自己小心吧!逃过今晚,说不定你还能有活头,不然……唉!你就自求多福吧!谁叫你生错了国家,生错了地方,国家不强大,人民就是会受这种苦啊!」老妈子一脸惆怅,彷佛想起了自己出声。

见平日很凶悍刻薄的老妈子此刻如此客气与心酸,她感到更担心害怕。

难道她这次要面临的是空前绝后的灾难?会送命?似乎每个都担心她会因此寻短见,会让人闻风丧胆,这又是何种叫人生不如死的劫难?她低着头,跟在老妈子身后缓缓的走着,此刻她面苍白如纸,双眸黯淡无光甚是死灰,脸部表情冰寒犹如深秋的晨霜,彷佛对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信心,让她无法看到希望与未来,但是她心里却很清楚,该来的躲也躲不过,坚强的面对与承受,才是她应该做的。

泪水悄悄的从她眼角滑落,可那双黑眸却闪烁出了一丝光芒,也许她真的应该心平气和的去面对现实,一个来自先进而又开放世界的人,有什么可以让她承受不了的,只要活着没有过不了的桥,走不过的路。

一丝丝信心在她心底燃烧,嘴角勉强的露出了一丝安慰自己的笑意,可走到赵蜀风的营帐外,那丝笑容顿时僵硬住,变得既苦涩又难堪。

老妈子亦然掀开帐帘,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数盏灯点亮了黑暗的角落,而她却觉得很刺眼。

赵蜀风身穿白衫,站在灯火阑珊处,背对帐门傲然而立,他的背影看起来傲慢而又冷酷,一股寒气从他体内由内而外的散发,他彷佛冰雕般冰冷而没有温度。

「赵将军……人已带到。

」老妈子领着韩谨进了帐,恭敬的禀报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瘦弱的身影带着沉重的脚步停在了帐门口,听闻脚步声,赵蜀风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眸,一丝邪肆的笑意浮现在了他的嘴角。

帐内陷入了死静中,恐怕连根针掉地,也能清晰可闻。

此刻他身上穿着的宽松白色衬衣微微敞开,露出一整片诱人的肤色,累累肌肉在衣衫内忽隐忽现,他这身不修边幅的打扮本身就存在着一种压迫感,然而他一语不发,更是让营帐内的气氛变得诡异,彷佛有种无形压力的在空气中散播,叫人抵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而不战而败。

被气氛压迫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韩谨,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还有感受到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她紧紧的抓着衣袖,瞠大双眸凝望着赵蜀风的背影,努力的去控制心中的魔鬼,却愈加陷进恐惧中。

「脱!」低沈而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打破了恐怖气氛。

韩谨一阵心惊胆战,身体不由的缩了缩,却仍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过了许久,赵蜀风似有好奇,头稍稍一偏,又冷冷的说:「听到没有?脱,快脱!」几声冷言过漏,帐内再次融入死亡般寂静中,仿佛已没有人存在。

赵蜀风继续等待她的反应,他就不相信被世人称之为一代英豪的他,会连个女人都征服不了,那么他还如何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征服整个天下?手无寸铁的女子想摆脱现状、改变自己的命运?哼!真是无稽之谈,异想天开罢了!他若想征服一个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她也不例外,今晚他就要让她知道反抗他是何下场……「哼!你不脱……是要我帮你脱?」赵蜀风耸了耸脸额,玩味儿愈渐愈浓,他冷笑着转了身,寒眸直射向韩谨的脸,见她低垂着双眸,脸色发白,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一丝魔魅的笑意不由的染上了他的嘴脸。

他还以为她有多么的与众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跟其她红营帐内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一旦知道自己将经历今晚这般的训练,便会乖乖做回本分,想必她亦是如此。

「呵!」赵蜀风鄙视的冷笑了声,便一副无趣的模样,想要转过身去。

转身时,却见她缓缓抬起了眼眸,眸中一道烁光,顿时吸引住了他的视线,他稍顿,便又转过身来,垂眸一阵思索,亦然邪邪一笑,冷眸相望。

「怎么,真的要我帮你脱?」赵蜀风冷冷的说着,一步步向她迫近。

然而这些对韩谨未丝毫作用,她瞠大灵眸,紧盯赵蜀风的一举一动,见他逼近,娇柔的身子浑然一颤,随即背梁却又挺的更直。

她在心底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她告诉自己害怕无用,要压制住心中的恐惧,要镇定以对,慌则乱,乱则惨......往后的要发生的事,她一无所知,那么她还担心什么?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没什么过不去,因为危险不会致命,软弱才是致命根本,它会让人堕落,会让人沉沦,也许因此会跌入无底深渊,在无天日可见。

韩谨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便脱口说:「我不想,也不愿意,如果你用强逼的,那我也没办法,毕竟一个软弱的女人,凭力气是争不过男人的。

」她的话像是齐天骇闻,让他一阵错愕,他眼眸忽闪,继而平静。

他牵动了一下嘴角,冷哼了声,阴沈的问:「你的意思是,我只有体力,没有头脑?」他微微眯起双眸,一副杀意四起的模样。

「不,应该通俗的说,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会用一些龌龊的方法对付女人罢了!」此刻韩谨不为他的表面所动摇,她仍努力的镇定着心神,毫不留情的说出嘲讽的话。

「哈哈!」听闻她的那番话,赵蜀风突然仰头大笑出声。

那阵冷笑似乎吓到了她,她双眸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的脸,忽地脑中闪过一副场景,她心头不由的一紧,茫然记起那惊魂之夜。

原来那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就是眼前的他,本来痛心的往事早已遗忘,可如今触景伤情,她心底脆弱又被再次触动,不过那波揪心疼痛维持的并不长,不多时,她便又恢复了平静,虽说这份平静是装出来的,可她真的很需要它,如今她已不想再去计较以前的事,不是美好记忆就让它随时光逝去,未来才是她所要把握的。

不经意间,两道异光汇成了一线,仿佛战场上的刺刀,彼此拼杀抵挡,谁都想让对方败下阵去。

可韩谨的柔气与赵蜀风的锐气相比,却显得分外脆弱,原以为她不多时,便会甘拜下风,不料那双水灵的黑眸却愈愈渐坚定。

见此情景,赵蜀风似有气恼,犹如乌绸般的眸子不由的微微眯起,不快的容颜愈发寒冷,寒意已从他骨子里溢出。

他不明白,为何她那道战栗而害怕的目光,在看他的一刹那似光速般的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不肯动摇的倔强?她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不可一世,难道她真不怕死?还是强忍欢笑,在临死之前讨个好心情?「你是在用倔强法,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想必你也太小看了我堂堂一个将军。

」赵蜀风傲慢的姿态,还有哪不可一世的口气逼迫着她,低沈的说道:「你好像忘了自己身在了何处,竟敢如此藐视本将军,看来你还不知道后果会是如何。

」赵蜀风一改态度,话语变的散漫,而带着丝丝趣味,可眼神却依然锐利无比,似乎想要刺透她的身体,窥探她的内心。

早有所闻,想必怕也是无益,所以怕还是不如不怕。

语气淡然如水,却坚决而果断,不拖泥带水。

倒是有些骨气,可这骨气用的不是地方。

赵蜀风脸上带着一抹浅笑,讽刺而激荡人心,他说着走向她。

韩谨没出声,只是目光一路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依近她、用厚实带茧的掌心抚过她的脸时,她才做出一丝反抗,亦然避开他的手,可他却不依不挠。

见此状况,她一双烁眸瞪向他,不管不顾的猛然打开他的手。

她面无表情,眼神依然显得倔强,她淡淡然的瞪视他,似乎在等待他接下来的把戏。

「好,居然如此,我就给你两条路做选择。

第一条,就是乖乖的做红营帐下的女人,服从我的命令。

另一条……哼!那就是死!」他似乎已被她的举动激怒,笑颜忽收,寒意又开始从他的体内慢慢晕开,而她却并没有被赫倒,她低下头,坚定的说:「其实我不想死,也不想做红营帐下的女人,也许这对来说确实可笑,但是我真的很想离开这里。

」这是她所向往的,没有半点虚假,她也不想在他面前有所虚假,因为没这个必要。

对她来说眼前的男人是个摧毁她人生的恶魔,他做的这些,不单单是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而是一种对灵魂的侮辱。

她本想忽视他的存在,可他逼的她无处可逃,不得不去面对他强硬加注在她身上的悲惨命运,所以既使万般磨难,她也不想就此屈服于他。

「哈哈!」笑声如寒风般阴冷,透刺着脆弱的身心,仿佛要把她就此击垮,然而他的话更让人觉得寒如心骨,只见他魅眼一挑,好笑得说道:「确实可笑,不过这些都由不得你,你最好别再有这种念头,对你没什么好处。

」这番磨志气的话,似乎只是赵蜀风个人想法,她并没有因此而丧志,反而变的更坚定。

此刻她神情自若,眨巴着眼睛,淡淡的睇望着他,似乎已忽视了自己的险境。

然而她越是如此,赵蜀风越是气恼,似乎他已是气急败坏,怒火由他心底一股股的窜起,彷佛燃烧了他的心智,叫他近乎抓狂。

「哼!既然你无法决定,那好!」他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竟敢在他面前如此的猖狂,他就不信征服不了她,想到此处,他猛地抬起利眸朝帐门外嚷了声:「来人!」这才是最后致命的一击。

只闻赵蜀风一声大喊,便唤来数声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韩谨心头一惊,身子不由的一阵哆嗦,愕然间,她转头而望,却见四五名男子匆匆的进帐来,他们每个都是身强体壮,上身赤裸,下穿一条底裤,短短数秒他们已在她身后站成一排,似乎这些人早就在帐外待命,唯等赵蜀风下命而已。

「怎么样?你要他们,还是要我?」赵蜀风淡然一问,嘴角一歪,得意之色尽显脸面。

韩谨仍平静的盯着他,忽地她随口说了声:「他们!」话语没有一丝犹豫,干脆利落,仿佛这只是一场恐吓她的游戏,只要她敢玩,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她强硬的语气却顿时轰动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无一不傻眼,似乎有人认为自己得了幻听,甚至还有人怀疑她真是个疯子,而且是重度疯癫,恐怕已是无药可医。

但是此刻她双眸如水,脸如平波,却让眼前的男人多了几份胆怯,然而她内心深处所承受的煎熬,却无人得知。

怯意在她心里滋生,脆弱不堪的灵魂在体内动摇,急促而杂乱呼吸,已无法平稳。

她垂下了眼睫,刻意去掩盖那份不安......见她如此,一双冷眸怒视着那张毫无悔意的脸,怒气像暴风雨般侵袭他的脑门,他嘴角微微抽搐,怕是已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你们开始吧!」赵蜀风虽冷冷一语,却听得出他在压力着情绪。

他说完便踏步走去软榻边,倒头躺下,闭上双眸,静静等待着游戏的开始。

但是他内心为何如缠丝般复杂,他真的不能让她屈服?难道真的要看着别的男人糟蹋她?心中没有答案,可他能确定,除了赢外,他别无选择。

「你们先等等!」韩谨一声淡淡然话语,顿时让有些人怒颜渐淡,一丝侥幸的意味染上他的眉目,他开始欣然自得,更有一种想大笑出声的冲动。

在这种情况下,她亦然屈服于他,还以为她有多特别,也不过是个在绝境中仍会适当选择的女人,倒是高估了她。

赵蜀风不仅有些失望,他稍稍起身,鹰眼微眯,目光越过将士,眺望被健壮将士围住的韩谨,似乎在等待她求饶,却见她淡淡的说道:「你们一起来恐怕也不会爽快,做这种事情重要的是彼此身心愉悦,这才是目的,不是吗?不管你们是不是服行命令,也请你们为自己的身心愉悦考虑一下,如果认为我的话是对的,那么你们一个个来吧!平静无波语气,亦带着劝慰之意。

「哈!」赵蜀风措手不及,顿时一阵惊愕的冷笑,甚至已到抓狂的地步。

他忽收视线,一阵咬牙切齿之后,双手不经意的紧抓踏檐,抓出哗哗的响声。

此时韩谨垂头丧气,一副不想去反抗的模样,忽而她眉目稍稍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她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摸出一块丝帕,随即把丝帕揉成一团紧握于手中,也许她只能就此赌上一把,无论赌蠃赌输她都认了。

韩谨完全忽视了已冲动的站起身、想要往她这边冲来的赵蜀风,她淡淡的瞄了眼眼前的几个男人,接着瘦弱的身体缓缓平躺在了地面,她仰面朝天,闭起双眼,再不动弹。

然而在一旁观摩韩谨一举一动的将士们,此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却没人一个人敢先去亲近她,甚至有人还用怜惜的目光俯视她。

许久,营帐内依旧鸦雀无声,一股杀气却在此时蔓延开来,弥漫在空气中。

夜风透过帐帘,拂过灯火,长长的黑影随着灯光晃荡而摇曳。

赵蜀风垂着眼帘,怒气刷红他的脸,苍白的指节紧握,吱吱嗄嗄声声作响。

「你们都给我滚。

」突然赵蜀风发疯似的狂吼,吼声震耳欲聋。

他忽抬眼帘,煞光随之散播开来。

此时韩谨微微抬起双眸,依然平静的感受着向她冲来的脚步声,当脚步声停住,她便抬起惹人怜惜的目光仰望,淡淡的说:「我不是这世间的灵魂,根本也不属于这里。

」她语气似有苦涩,见赵蜀风眉头忽紧,她续说:「求你,放我走吧!」「哈哈…哈哈…!」回应韩谨的是一阵阵大笑声,她的话似乎好笑到让他崩溃,他从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更没看过像他这样遇上惊险,反倒一脸无辜的女人。

为何人世间会有这种动物?实在太可笑!赵蜀风忽收笑声,认真了起来,眉目间也染上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他低头俯视仍躺在地面的娇柔身躯,还有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并向她伸出魔爪……此时在营帐外,一男人身影匆匆的赶来,当他走近赵蜀风营帐外,便见士兵往帐内禀报道:「禀报赵将军,硕将军求见。

」听到营帐外传来的声音,赵蜀风伸向她的手顿时停住,他眉目乎紧,一抹厌恶感浮上脸面,随即他转开了视线,若有所思的瞄了眼帐门,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不经意间他垂眸凝向韩谨,顿时剑眉一挑,豁然开朗般露出了邪肆的笑意,冷声道:「你先回去!」闻声,韩谨心中一喜,一抹笑意拂上脸面,她紧盯他的目光也随之错开,迅速的撑起身,飞快的站立而起,随即又仓促的往帐外冲去,彷佛怕他在一瞬间反悔似的。

出了帐门,韩谨快速的寻了眼,撇见硕雷站在帐门外不远处,那只握着丝帕手忽地紧了紧,随即她垂下眼睫,微低着头装出莽撞而焦急离去的模样。

「唉唷!」她撞进了硕雷怀中,轻唤了声。

慌乱中,她赶紧把手中捏着的丝帕,塞进了硕雷的衣襟内,接着头也不抬的向硕雷福了下身子,随即加快脚步与他擦身而过。

凝望着月夜下那抹安然无恙的倩影,硕雷有些紧绷的脸,缓缓舒展开来,朗朗笑颜浮现在他脸上,心中那份担忧也随之散去。

不过,她是怎么逃过冷酷无情的赵蜀风的手,却让他感到匪夷所思!「让硕将军进来吧!」听闻帐内传出的一转冷声,硕雷这才缓过神来,他低头微微笑着,转过身去,不料却与两到烁光相碰撞,只见赵蜀风微微掀着帘子,懒散的讽刺道:「硕将军这么晚过来找我,不会就为站在本王帐外,看红营帐底下的女人吧!」他说着放下帐帘,走到硕雷身旁,抬眼眺望韩谨远去的背影,随即冷眼朝硕雷一挑,嘴角连带一丝邪意微微上扬。

二人进了营帐,赵蜀风刚坐定,硕雷便笑道:「我已把诸国二公主之死快报送去了汴京,这几日大王便会收到信件,想必这次大王得为诸国二公主之事,屈身降贵前往诸国一趟了,不知这事晋王如何看待此事?」「这么晚来,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只怕硕将军不是为此事来的吧!」赵蜀风抬眼冷视站在帐门边的硕雷,心中一丝不甘忽上心头,他又道:「你不必担心,诸国死了个二公主,不是还有个三公主么,对他又没什么损失,再说这次他去诸国的好处可是多的很。

」赵蜀风丢完话,头也不回的转进了帐后寝室。

既然如此,硕雷即便也没再多说,便淡淡的转身,出了营帐。

夜色已深,营地营帐内的灯火一盏盏的熄灭,黑夜越来越近,只剩下巡逻士兵整齐的走声隐隐传进帐内。

硕雷在薄弱的油灯下看着兵书,突然似有疲倦的捂嘴打了个哈欠,随即他轻轻合上了书本,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便走去了床榻边,宽衣解带准备歇息。

随着上衣前襟泄开,一块白色的丝帕,顺着衣衫掉落在地,见状,硕雷稍稍一怔,便伸手去拾起了丝帕,看着那块绣花丝帕,他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忽地脑中闪过刚才与韩谨对撞的一幕,他顿时淡淡的笑颜展开,欣喜的把丝帕打开在掌心里。

丝帕上没有字,却绣有朝阳斜照三色堇……「朝阳斜照三色堇...朝...三色...谨...」硕雷喃喃念着,心中忽地一片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