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瓜尔佳氏,我也曾略有耳闻,瓜尔佳氏在入王府前,瓜尔佳家便已家道中落,不然以她昔日朝廷重臣之女的身份,绝不会只屈居于妾室之位。
虽然离得稍远,但我仍察觉到福察佐腾的眉宇微一颤动,随即又恢复了一脸的冷然: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别又去瓜尔佳氏那里诉苦!我只静看着他,他虽一口一个瓜尔佳氏,叫得毫无情分,但他刚才那一细微到令人难以捕捉的表情却足以令我知晓,他的心不似他的外表那么硬,甚至可以说,他是个过于心软的人。
大管家复又不停叩头:多谢贝勒爷!多谢贝勒爷!富察佐腾不再看他一眼,厌烦道:还不给我出去!大管家忙踉跄着站起身,疾疾奔了出去。
我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门口,方才回神看向福察佐腾,却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窘,忙低下头,只盯着看他的一双黑色的银边长靴,心中暗暗祈祷,他不要认出我来才好。
你就是新来伺候额娘的人?他平和地问道。
回贝勒爷,是。
我恭敬地答道,心中却不甚怀疑,此人是否真是当日那个对我出言轻薄的浪荡子?无论是我今日所见,还是瑾秋的描述,他们都是判若两人。
静默了少倾,他开口道:你把头抬起来。
虽是命令,但却客气。
我心头一紧,却不敢抬头,生怕被他认出来,只道:奴婢贱颜,不敢污了贝勒爷的眼睛。
他爽朗地一笑:有趣!有趣!头一次听到有女人说自己丑的!我只低头不语。
他走近一步,语中带着笑意:我今日到要看看,你所谓的‘贱颜’到底是何样!虽不情愿,但却不得不抬起头来,迎上他略带笑意的脸,突觉这笑像极了那日在林中他戏谑地对我说连生起气来都如此诱人!姑娘还真是令人难以自制!,不觉面上一热,别开脸去。
他逗趣道:王府中的婢女虽算不上绝色,却也都是些容貌过得去的,但都不及你一分!若你自觉是贱颜,那又把她们比作什么?我庆幸没有被他认出,但心中却好似有一种空空的失落感,只淡笑道:贝勒爷说笑了,奴婢怎有您说的那样好。
片刻,见他没有反应,我不觉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正出神地看着我,面上略有疑惑。
我心中一惊,忙低下头,暗叫不好。
不出所料,他疑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何我觉得你这样面熟?我忙道:贝勒爷糊涂了!贝勒爷千金之躯又怎会见过奴婢呢!他略一迟疑,方道:大概真是我糊涂了吧!语中隐隐透着失望。
略略安下心来,只静默地站立着,不敢去看他的脸,只觉有什么东西微微挑拨了我的心弦,那种感觉似喜似忧,难以言语。
你叫楚离?他问道。
是。
我恭敬地回答。
我身边正好缺个使唤的婢女,回头你到我书房来伺候吧。
他只淡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