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夫人淡淡一笑:既然妹妹开口,姐姐哪有不去之理?两人相携而去,仿佛真似亲姐妹般要好,但各自的心,也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了,这便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对自己丈夫的另一个女人笑脸相待。
富察佐腾离开后的第二天,老夫人便差容姐把我叫去了北园,对这,我早已有心理准备,只不知老夫人会怎样待我?容姐见到我时并未多说什么,她一直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是不会随意插手的。
我也只默默跟在她后头,随她进了老夫人的卧室。
老夫人倚靠在床边,见我们进来,只慈祥地笑着示意我坐在她床边。
我依言坐下,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
容姐只是站立在一旁,也不多话。
离儿来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吧?老夫人缓缓问道,似在拉家常。
回老夫人,已近一个月。
我温顺地答道。
住在王府可还习惯?多谢老夫人照拂,奴婢在王府住得很好。
家中可还有父母亲戚?奴婢自幼父母早亡,家中没有亲戚。
真是可怜的孩子!她轻叹一声:腾儿脾气不好,日后你多让着他点。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她虽未明说,但话中的意思已可见几分。
老夫人慈爱地看着我,伸出已有明显皱纹的左手轻抚着我的脸颊:也难怪腾儿会喜欢你,这样可人的姑娘,连我老太婆都喜欢得紧。
我只沉默着,不敢多言。
她收回手:但喜欢归喜欢,身份还是要顾虑的,你也不愿意腾儿为了你遭世人的唾骂,对吗?我点点头,心中有一丝苦涩,为什么无论到哪里,大家都要提醒我身份?好孩子!老夫人握住我的手,语气中略有歉意: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你若愿意,就委屈你给腾儿做个通房。
老夫人!我打断她:奴婢对贝勒爷并没有非份之想。
她略带疑惑地看我一眼,随即微笑道:你若没有这个念头,便也罢了,我只是担心腾儿,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我强挤出一抹笑容:老夫人放心,贝勒爷不会失了分寸的。
她叹了口气:难得你懂事……我只淡笑不语。
屋子里一下子静得出奇。
我的目光瞥过容姐,只见她唇角带着抹赞许的笑意看着我。
其实我又何尝不明白她对我偶尔流露了的隐隐关怀,同样是女人,她也不希望我过那种你争我夺的生活吧?况且,在她认为,我是没有能力与她们去争的吧!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实权,就算再得男人的宠爱,也是保护不了自己的,更何况,我并不知道在那个男人心里有我几分,这样的赌局筹码太大,我赌不起。
自莲教的弟子无论身心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若非遇到一个甘愿为她舍弃一切的男人,我们是不会轻易动情的,因为一旦动情,那就意味着灭亡!躺在床上,却是无法入睡,脑中不断地闪过暮雪、嫣红、青姨的脸,从小到大,她们就像我的亲人,除了嫣红去清风阁的那半年,我们几乎未曾分离,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尤其是暮雪,虽然外界传闻弘历是个翩翩君子,但若被他知道暮雪的真实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