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黯了黯:在清风阁待了半年,连菜刀怎么拿都快忘了。
我心一沉,低下头,不敢看她的愁容,竟已经半年了!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但青楼生活,恐怕是女人永远的梦魇吧。
暮雪见状忙上前缓解气氛:别光站着呀!菜都快凉了!我亦挽过她的手:快尝尝我的三鲜羹!看看有没有进步!她含笑入座,我与暮雪亦坐在她身侧,一餐饭下来,到也其乐融融。
柳门嫣红,雍正二年入白莲教,年仅六岁。
漆黑的夜,唯有月光相伴,鞋底踩在杂草上发出的奚簌声格外刺耳,穿过半人高的芦苇丛,前方是一片沼泽。
四人施展轻功飞掠而过,落身在十米开外的一片青石地上。
这里被芦苇与沼泽包围,极其隐蔽,我环顾四周,除了杂草,并无其它。
青姨上前来到一片杂草丛生处,伸手抚开杂草,里头赫然出现几排石碑。
我忙与暮雪,嫣红跪倒在地,石碑上没有任何文字,但她们却都是白莲教的烈女,把自己一生的青春都献给了反清复明的事业。
我低下头,不觉眼热,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死后却连个碑文都没有,虽明白这是为了不让清庭发现,从而株连九族,但心中难免还是郁郁沉沉。
今日青姨会带我们来这里,我自明了,我们终也逃不过此等命运。
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眼前闪过,轻盈地落在三尺之外,风过处,带起一阵淡淡的凤仙花的香气。
我未抬头,她的出现,令我隐隐有一种压迫感。
只听青姨恭敬地喊道:参见教主!我才明白,她便是我教创教之人,对于她,我只是隐约听过一些传闻,她是一个神秘的女人,白莲教内,除了青姨,恐怕无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我与暮雪,嫣红三人学着青姨,恭敬垂首:参见教主!她的声音很美,却听着令人心头发寒:到都是些机灵的丫头!清冷的石板地跪得我膝盖生疼,却又不敢随意乱动。
只听青姨道:不知教主这次有何吩咐?她并不答话,只缓步踏足至嫣红面前:你就是柳嫣红?抬起头来。
我仍低着头,手心却有一层薄薄的冷汗。
不多一会儿,只听她冷冷的声音响起:到是长得清丽,颇有当年青娥的姿色。
嫣红并未答话,许是也被她摄人的气势吓着了。
她又道:清风阁是个收集清庭情报的好场所,既然把这份差事交给了你,就好好努力,莫要叫我失望。
嫣红的声音恭敬中透着一丝畏惧:是!教主!她复又移步至我面前,并不说话,我亦只盯着面前的一双绣着白莲的绣花鞋,心中隐隐不安。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却听青姨轻唤了声教主。
她才开口:你们两个也把头抬起来。
我与暮雪依言抬起头,本以为能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但令人吃惊的是,她的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近乎遮掩住了她大半张脸,只余下那光洁的下颚,樱红的薄唇和那双清冷孤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