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居然听到有女子低低的呻吟声,再仔细听,竟发现这声音是从我们脚下的屋中传出。
在我左侧,有一处的瓦砾缺了个口,那声音正是自这里头传出。
在我们脚下的……不正是弘历与暮雪的房间吗?我一时脑子像炸开了锅,虽知暮雪与弘历在一起必不可能再保清白之身,但让我亲耳听到这些,难免还是难以接受。
屋子里没有一丝光线,缺口处不时传来女子令人酥软的呻吟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我倒抽一口冷气,竟觉今夜的月光已多了几分鬼魅。
离儿……富察佐腾用低沉的嗓音轻唤我,我这才发觉搂着我的他身子有些僵硬。
扭头看向他,发现他凝视着我的黑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烧,面对他这样的眼神,我竟有些畏缩,刚刚屋内的呻吟声与喘息声,他不可能没有听见。
贝勒爷!我试图唤会他的理智。
他缓了缓神色,俯身在我脸颊上轻啄一记:放心,我还不至于这般小人。
被他亲吻过的脸颊微微发烫,我把头埋入他怀中,不知怎么,竟突然想起了富察晚晴,那个如牡丹一样高贵的女子,此时也只能对月而叹吧。
王爷钟情白姑娘,富察福晋恐怕会伤怀吧。
我在他怀中轻叹,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想与他分担自己的心情。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发丝:堂姐嫁与二哥已有八年,这八年中为他生儿育女,这夫妻间的情分自不是一些宠姬可以比的,但二哥身处帝王家,心自然也不可能全栓在堂姐一人身上,宝亲王府中姬妾众多,白姑娘也只是其中一人罢了,或许她有她的过人之处,但以二哥的心性,是绝不会为一名女子做过多停留的,无论是堂姐还是白姑娘,他有他身负的使命。
我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难道你一点都没在乎过你堂姐的感受?难道你认为男人的薄情是理所应当?难道你认为女人天生就该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我无端地有股怒气,不为任何人,只为这苍天待女人的不公。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以二哥的身份就事论事,当初堂姐嫁给二哥,并不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堂姐自己心甘情愿,如今他们已是多年夫妻,纵使我有为堂姐考虑,也无法明言,这是宝亲王府的家事,我与二哥关系再好,终究也只是个外人。
他皱眉道。
我垂下眼睑,轻轻移出他的怀抱:女人若为感情羁绊,那便是牵绊住了一生,而男人却只要三言两语便可以轻言放弃,有时甚至连那三言两语都懒得敷衍。
我黯然伤怀。
离儿,他拉我入怀,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我和二哥不一样,一旦我认定的女人,我就会用我的一生去呵护,相信我!你真的会呵护我?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泪光盈盈地看着他,内心五味俱杂。
是!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面带微笑,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呵护你!我含泪而笑,指尖抚上他的浓眉:有你这句话,就算现在立马要我去死,那也值了……傻瓜!他温柔地笑着,握住我的手,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我不会让你死!我们都不会死!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然后你给我生许多小贝勒,小格格,等到我们都老了,我再也飞不动了,我们也要搬了梯子,爬到屋顶上来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