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142年九月,晴国的都城懿京陷落,晴成为了拉开序幕的动乱年代里,第一个覆亡的大国。
两天前,颛孙仪便已收到消息,被一些文武大臣护卫着的颛孙琉朝着苍头城来了,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由绥七皇子绥琪率领的五万绥国大军。
五万步卒,就敢来揭龙鳞?看完急报,颛孙仪笑了。
不过追赶百八十个人,用的上五万大军吗?几千骑兵就足够了,而且这个绥琪明明能够追上颛孙琉一行却只在后面吊着,跟赶鸭子一样,他的目的表现的也太明显了。
不过,绥琪的这一举动,却正好对了颛孙仪的胃口,自己送上来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今天,颛孙琉总算是进入了高阳国的境内了。
一群呼风唤雨,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一入了苍头城顾不上满身狼狈,顾不上丢人现眼,全都坐在了地上。
此时,颛孙仪也从城墙上下来了。
这群人中,除了一位应该是皇后的女人外,剩下的人全都是青壮年的男子。
而薛英的身边没有宝宝!有人眼尖,自然注意到了颛孙仪的身影。
立时上前,不顾颛孙仪的冷脸哭天喊地,大吐唠叨。
其他人见了,也全都围了上来,有埋怨、有怒斥、有诉苦、有谄媚……不过,颛孙仪一概不理,一直跟随在他左右的宋廉自然负责将这群人隔挡在安全距离之外——不是为了保护颛孙仪,而是为了对方的安全。
而颛孙仪,自然直直的走到了颛孙琉的身边,看着来人,即便颛孙琉自己浑身酸痛,但还是勉强自己站了起来,谁知他刚动作了一半,就被颛孙仪揪着领子拉了起来。
不过半年多不见,颛孙仪原本消瘦的身材便快速成长了起来,如同女子的容颜线条也越发凛冽,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男人了。
我的兄弟呢?冰冷的声音。
兄弟?疑惑。
逍遥王,懿京中的皇室弟子已经大都在这里了,不过年纪太小的……谁关心那些废物!怒瞪了一眼插话的宗正——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也跑出来了——颛孙仪更加愤怒的摇晃颛孙琉,我的士兵!我的兄弟呢?!颛孙琉我让他们去保护你,如果他们死在了战场上,甚至,你让骑兵去守城墙,他们死在了城墙上,我都不会怪你!可是,你竟然夺了他们的战马自己逃跑,而且让他们——一群没有了坐骑的骑兵——为你的逃跑阻挡敌人!你放弃了自己的土地,放弃了自己的臣民,放弃了自己的亲人,但却让我的士卒为你这个背对敌人的皇帝去阻拦敌人,颛孙琉!你把我的兄弟,我的士兵还来!颛孙仪双目尽赤,声音大的能够传到草原,手上的力量更是强到几乎让颛孙琉直翻白眼。
王爷!王爷!颛孙仪,大胆!保护皇上!护驾!王爷!谁敢动我们王爷!宋廉加上颛孙仪的近卫,晴国的朝臣,还有四周高阳国的士兵,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都闭嘴!颛孙仪一声大喝,将亡国之君扔在了地上,我们高阳国颛孙家一百多年守卫北疆,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谁?是你!是你!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在中原享受丰饶土地的亲人,是南边那广阔的中原故土!可是,现在呢?北边的胡人没把我们一家杀光,倒是你们把祖宗的基业给丢了!你们还有脸跑过来?!绥国才打了几个月,就已经全线崩溃了!好!好呀!你们守不住的东西老子去守!你们丢了的动子老子抢回来!不再理睬吓呆了的众人,颛孙仪一跃上了城墙,兄弟们!跟着我颛孙仪从小到大拼命的兄弟们,你们有的人是三洲之内的良家子弟,有的是中原流放的囚徒,有的是在中原混不下去的亡命之徒,更有的是归降的草原子弟,可是,在我颛孙仪麾下大家绝对都是一视同仁。
但是,再怎么一视同仁,我们高阳国太穷了,人太少了,土地也太少了。
如今,这些窝囊废把老祖宗给他们的东西丢了,那么我们就不用在这里窝着了,原本的限制不存在了!我要带着大家打进中原去!用上内力的声音,传遍了苍头城内外,不止军人,就是城中居住的普通老百姓也全都热血沸腾,欢呼雀跃了起来。
巨大的声音,在城中回响,便是城墙也要震破了。
也巧了,这个时候,绥琪的军队正好是到了苍头城外了。
兄弟们!让我们拿城外的这些绥国的军队试刀,让他们活下来的成为我们的奴隶,死去的成为我们的祭品!颛孙仪指着城外的军队高喊着,回应他的是城中士兵如同野兽般的嗜血嚎叫。
绥琪的率领着五万步卒,不知道他是打晴国大的太顺利的因此没了警戒之心,还是没来得及,或者是看不起颛孙仪,总之,当他看见苍头城的城门打开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而结果,这位绥国的七皇子成为了中原大地上,第一个品尝到高阳国铁骑(因为颛孙仪虽然封号变了,可是封国未变,因此他手下的兵马仍然是高阳军)刀锋的将领。
在一万重骑兵,五千突骑兵的攻击之下,不过两颗中,五万大军灰飞烟灭,连一个逃跑的都没有,而且因为颛孙仪的战前动员,这些骑兵是杀心大起,根本就是一群饿急了的狼。
战后清点,颛孙仪麾下重骑伤五百二十三,死十一;突骑竟然无伤亡(主要是铠甲的关系,绥国的步卒根本就没穿甲胄,只有中上级军官才能够有件皮甲,而重骑兵,突骑兵都是钢甲,只是一个是全身,一个是要害。
重骑兵死亡的多是冲刺过程中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伤的则多是在后面拼杀中被人拉下了马,然后又让自己兄弟救走了。
突骑兵主要攻击手段是弓弩和绳索,换句话说他们就是捡漏的。
远离主要战场,因此在这种单方面击溃的战斗中,他们可是轻松的多。
)而对方五万步卒,则连伤患算上只抓获了一万多的俘虏,不过具体宰了多少颛孙仪就懒得去算了——重骑兵都踩成肉酱了。
一身火红的颛孙仪骑着火狮子立在战场的中央,阳光之下,他身上的红色如同是被鲜血浸染而成的。
在他周围走动的高阳骑兵们一脸的狂热崇拜,而绥国俘虏们则是惊恐畏惧,胆小的甚至两腿酸软几乎失禁。
宋廉策马来到了颛孙仪身边:王爷,伤兵怎么处理?颛孙仪略沉思:也送进医护营吧,送进去了之后,重伤的十抽三,剩下的……颛孙仪斜看宋廉一点,见他虽面有不忍但是仍点了点头,便继续说,轻伤的治好了也送去奴隶营,而且,不要让女孩们照顾。
是!至于绥琪……颛孙仪抓下宋廉的头盔,对他耳语几句。
宋廉点点头,领命去了。
当夜,绥国七皇子绥琪逃脱成功。
第二天,高阳的大军由苍头城蜂拥而出,第一次,高阳的军队踏入了中原的国土。
我不是告诉你捉回晴帝颛孙琉便可的吗?你去招惹逍遥王干什么?这下好了,不但颛孙琉和晴国的皇室大部分都跑了,还把颛孙仪给惹出来了!皇兄作甚那么怕他?那颛孙仪能够战胜于我,不过是称我不备而已。
他不过一个还未带冠的娃娃,有什么好怕的?只要王兄给我十万兵马,我立刻将那娃娃擒来!呸!什么娃娃?!你这自大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每年送到你面前的情报难道还少吗?那颛孙仪是好欺负的吗?我绥国虽兵多将广,但这几年诸国互相牵制少有阵仗,高阳国的铁骑则年年与胡人战斗,那都是百战雄狮。
更何况,我绥国少有骑兵,可是人家却拿骑兵作常规兵种,而晴国又地势平坦正好适合骑兵作战,你拿十万步卒去?!人家几次冲锋就全都把你们踏平了!鲁莽啊,你太鲁莽了。
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办?他骑兵厉害,我们就让他们用不了骑兵!望南城中,绥延,绥琪两兄弟一通吵闹,结果是绥延头痛,绥琪懊恼。
不过,作为绥国宫廷中少有同母兄弟,两人的感情异常牢固,吵过了之后两人到是仍旧没什么隔阂,各自离开去进行战前准备。
事实上,绥延对颛孙仪也并无多大了解,但他认为这个少年虽然小小年纪战功赫赫,但是与蛮夷作战少有兵法谋略,所以这少年八成是个猛将。
如今进军中原一开始大概也是进攻懿京。
因此,只要他能将颛孙仪兵力拖在城墙之下,骑兵不善攻坚,那么最后胜利仍然是他的。
可是,三天之后,他知道,自己的估算错了,这个颛孙仪不止是个猛将。
证据就是,情报上说的高阳十五万骑兵现在已经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了,十五万骑兵啊!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就是颗石头,扔进水里他还溅起水花呢!他这是十五万的骑兵啊,而且听说高阳骑兵一人三马,那就是近五十万匹马,再加上人。
这么多的活物!跑哪去了?!报!斥候传来急报,绥延大步上前接过急报。
皇兄,是不是找到那群老鼠的动向了?不是。
不是?!是苍头城出现了一万多辆古怪的马车。
马车?绥琪也拿过急报。
很大的马车。
绥国众人奇怪,这个逍遥王难不成派了战车来出战?四天之后,站在懿京的城头上,他们知道了,这是什么战车兵啊!这些竟然是步兵!一辆车上就是二十人,这里是两万多的步兵,可是,难道就靠这两万多人打懿京的主意?现在的懿京可是驻扎着绥国十五万大军。
绥琪先坐不住了:皇兄,既然当初他们能够突袭我的战阵,这次看他们立足未稳,我也带兵去打他们!绥延略一犹豫,答应了。
于是,绥琪带着五千骑兵出击了——十五万大军里也就两万骑兵,而且还都不算什么好马,这可都是颛孙仪强抓马政,限制马匹牛羊出口的结果。
看着城门渐开,立营之中的高阳军中出出来了几百人,在他们前面是十几辆怪异的车子。
看见对方的动作,绥延虽奇怪,但是并没有召回绥琪。
而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完全打开,绥国的五千骑兵急窜而出。
在铁骑的隆隆声中,在士卒的呐喊声中,绥琪是兴奋异常。
上次的战败,绥琪并没怎么注重颛孙仪,反而他非常羡慕那个逍遥王能够有那样的军队,如果他能够指挥那样的军队,那么早就能够让绥国一统天下,让皇兄成为天下共主了。
而且,看看他们的步卒都是坐着马车的,那拉车的马都强过自己骑兵的坐骑不知多少倍。
如今,他也有骑兵了,最好那个颛孙仪就在这些步卒的之中,那么他就能捉住这个小毛孩子,让高阳国成为绥国的国土,那样他就能让所有的步卒骑上马,成为骑兵。
征战天下!随着骑兵与高阳军仪营帐越来越近,绥琪的脑子是越来越热,幻想越来越激烈。
但是,事实会如同他想像的那么好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就是主角了!)摆在高阳军营寨前的那些古怪的车子忽然射出了万千羽箭,那可真是黑压压的一片,劈头盖脸就下来了!十几辆车并没有全部发动,但是,可怜这五千骑兵包括绥琪在内还是都被扎成了刺猬!哎呀!在城头上观看的绥延,见不过顷刻之间骑兵全灭只觉胸口一痛大叫一声,喷出了一口血来,人也失去了意识。
立刻,懿京城头一片大乱。
而下面的高阳步卒们自然有人跑出去整理尸体,其实主要是回收箭支,这些箭车虽然好用,但是耗费也是太大了!而且,这些出去收箭的人发觉那个绥琪虽然射成了箭猪,可是,竟然还活着!大概是因为他的甲胄精良,而且本身绥琪就是练的横练外功,一身的腱子肉,皮糙肉厚,竟然没有伤及内脏。
听到下面的回报,颛孙仪笑了——还真让那个绥琪瞎想对了,颛孙仪就是在步卒这里指挥,将绥琪拖进来养伤。
凡战,若为主,我为客,唯务深入。
深入则为主者不能胜也。
谓客在重地,主在散地故耳。
法曰:‘深入则专。
’绥国也太心急了,不过也多亏了他们心急,帮了我大忙……颛孙仪喃喃自语着,扭头看了看低眉顺眼的陈巍。
这次,宋廉指挥一队骑兵去了武臣;柳敬晟留在苍头城汇总收集情报,颛孙仪把陈巍就给带出来了。
第一次之后,他又找了陈巍几次,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倒是听话了不少,战场之上,即便是几个人聚在一起,但是作为他左膀右臂的两个人也轻易是不能动的,当然偶尔吃豆腐是少不了了,但是陈巍就不同了,对于颛孙仪来说,陈巍的责任就是缓解他生理上的负担。
陈巍显然听见了颛孙仪念叨的话,眼睛竟然一亮,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是非人类的颛孙仪还是看到了。
怎么?原来你对兵法感兴趣。
陈巍一惊,立刻低头:陈巍不敢!颛孙仪听人子称奴才别扭,因此下人们,包括陈巍在内都自称自己的名字。
呵呵!这有什么不敢的?刚刚我说的你记住了吗?没记住我再说一遍。
陈巍却更是惊惶,扑通一声跪在的地上:陈巍知罪!知什么罪,过来,坐那!颛孙仪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陈巍看了他一眼,战战兢兢的坐在了对面。
一个大男人,总是唯唯诺诺的干什么?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喜欢兵法?看了看面带微笑的颛孙仪,陈巍心下忐忑异常,他没看过颛孙仪几次笑,可是颛孙仪笑的几次他没一次好受过,不过,咬咬牙,陈巍决定搏一次:是!不过一个字,说出来之后却让他一阵放松,只想着被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了。
好!即如此,我教你。
陈巍一听,惊讶而不敢置信的看着颛孙仪。
当然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情急之下,陈巍叫了起来。
待看到颛孙仪戏谑而不怀好意的笑容,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在床上的时候你别像条死鱼便好了。
轰!的一声,陈巍只觉得自己直要爆炸了,张口结舌了半天,艰难的点了点头。
刚才我说的是‘客战’即深入敌领土作战的原则,你记清楚了吗?猛地一个转弯,颛孙仪就开始了兵法教学。
陈巍倒是反应的也够快,虽然面上红云未消,但仍然更上了对方的思维,肯定的回答着。
那么再来讲讲‘主战’。
凡战,若彼为客,我为主,不可轻战。
……傻呆呆的玩具就不好玩了,还是给他些刺激有意思……第二天,清醒过来的绥延被下属告知,高阳军就两千来人还分围了懿京的四门。
然后,清晨,绥国士兵根本没有见过的可怕机关,将巨石与燃烧着的火焰投入了城墙之上。
半个时辰就是一次进攻,毫无间断。
绥国士兵根本无法上城墙驻防,否则就是自己找死。
也不是没想过派人出去捣毁那些可恶的机关,可是想到那能够万箭齐发的诡异战车,众人又都却步了。
而对方的机关射程都远的恐怖,弓箭更是派不上用场,于是,只能让士兵全部退下了城墙。
可是,让他们悔不当初的是,午时过后,对方的攻击竟然开始延伸打击,驻扎在城墙下的士兵一个不察一下子就被砸死砸伤了进万。
这还没正面交锋呢,就折损了四分之一的士卒,想他少年得志怎么受过这种打击,差点又气得绥延吐血?!不过,一想到驻扎在其他城中的援军即将到达,绥延又安下了心,到时候城外五十万大军,城中十万(死伤了四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还留守)双方夹击,即便这高阳军中有多少奇妙机关也是有来无回。
于是,双方开始了单方面的远距离战争。
十天之后,懿京城墙上看见远处尘土飞扬,绥延听后兴高采烈的凳上了城头。
可是,他看见的是从远方奔涌而来的一片火红大潮——高阳军的服色……此时,不好的预感让绥延手脚冰凉。
他忘了!被困在城中的他竟然忘了那十五万的骑兵!要知道骑兵的战斗力可不仅仅是一匹马加上一个人那么简单啊!糟糕的不知如此,稍后那四路大军的将军人头成为了新一轮投射的武器。
颛孙仪的主帐中,武将林立,刀剑冷寒。
绥延派来的使者刚进来就出了浑身的冷汗,心中感叹从气势上自己国家的军队都比不了,这一看就是铁血雄师啊!不过,怎么眼馋也没用,现在双方可是敌对,而且自己还是弱势的一方。
看了看那使者递上的书信,颛孙仪手指轻点着身前的几案:我不放你们走就屠城?倒是破罐破摔了。
好!我答应!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知道这……您说什么?使者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本王答应,放你们安全离开。
使者瞪大了眼睛,这个……这也太简单了吧?!连讨价还价都没有!来人!送使者回去,告诉你们皇子明天辰时我会放开南门,想走就快走,否则,就别怪我颛孙仪心狠手辣了!他那么简单就答应了?对,而且当时他甚至连看都没看自己的下属,那些将军们也都是从头到尾没发表任何意见,可见这个逍遥王在下属中声望之高,权力之大。
唉!一步算错步步算错,少算了一个逍遥王,满盘皆输啊!也不一定。
怎么?属下出来的时候,那颛孙仪派来一位将军,说我们只要退出益州、涓州即可,其他的地方我们愿意占就占,只要别来招惹他,他也就不去管闲事。
绥延惊讶异常,随即低头沉思:唉!真是琢磨不透啊,他难道不想作皇帝吗?翌日,颛孙仪果然守诺,让开了南门一条通路。
绥延带着自己剩余的十多万兵马,心惊胆颤的出了城墙的保护范围。
十多万的步卒暴露在十多万的骑兵眼光之下,而且还是十多万杀人不眨眼的骑兵。
看着四周静悄悄的连马匹都悄然站立的高阳军队,绥延心下感叹,晴国的皇帝将如此的精兵弃于北疆与蛮夷作战,与其说是护卫中原领土,还不如说是忌惮,如果他们能够将这些军队收为自己所用,统一中原,然后集中原之力反攻草原,那么现在,这大地之上早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吧!感叹中,高阳军中,一骑独自向他缓缓走来。
看对方身上开间,以及他胯下那匹异常剽悍的火红色巨马,这人是谁,呼之欲出。
绥延也分开了自己身边护卫,提马而出。
无奈,自己的马在中原算的上良马,可是面对对方……仰望着这位逍遥王,绥延心中腹诽为何自己国家没有好马,如今却只能抬头看人。
而且,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坐骑面对着对方的宝马竟然开始瑟瑟发抖,离对方三步时便死活不再向前。
绥国四殿下?晴国逍遥王?没有晴国了,以后只有高阳的逍遥王。
王爷准备另立一国?不是,以后,高阳国就是你绥国的诸侯国了。
哦?绥延可不认为世界上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况且,这个颛孙仪有那么容易甘于人下?我既然是个逍遥王,那么我要的当然是逍遥!你们那些称王称霸的事情我可不感兴趣,而且我家的祖训也是不入中原,永镇北疆。
你们玩你们的,我是一概不会干涉的。
绥延挑挑眉。
灭了我数十万大军,你这叫不干涉?!颛孙仪自然了解他的意思:益州,涓州是我祖上入住中原之后的历代宗庙、祖坟所在地,虽说我这高阳一支的祖辈们不在其中,但是那也算是祖宗的基业,可我的表亲们都太不争气。
我怕父亲、爷爷伤心,只好自己拿回来。
那么……如果我绥国皇帝下旨,让你出兵征讨他国呢?你们的父皇是个聪明的皇帝,他自己应该知道结果。
绥延只觉身上一寒,暗骂自己多事,现在还在人家大军围困之中,怎么就想着占便宜了那!逍遥王,时间不早,我也该摔大军离开了。
殿下,稍等!颛孙仪向后示意。
几个步卒抬着个担架出来了,等到看清担架上的人,绥延也顾不得这是在两军阵前,下马跑了过去。
那正式他的弟弟绥琪,此时,他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但看他脸色显然无恙,甚至绥延还听见了他的呼声。
你这个混蛋!自己呼呼大睡!如果不是他身上都是伤,绥延真想给他两巴掌。
待绥琪被抬回了本阵,绥延向颛孙仪抱拳一揖:逍遥王,你放过我弟弟两次,绥延记住了。
随着绥国军队逐渐走远,高阳的军事们也开始依次入城。
聪明的小子,就是还少了些经验。
王爷,敬晟传来的急报。
听说你受伤了?皮肉伤。
傻话!你身上的皮肉可都是我的,皮肉伤也不行!入城!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你!遵命,不过请王爷宽限几日,毕竟,这几日诸事繁忙,宋廉还要为王爷分忧。
……宋廉,你怎么也不厚道了?难道真以为本王不舍得碰你?宋廉!宋廉!等等!小心伤口裂开!益州、涓州作为晴国中心所在,一百多年的发展,繁荣异常。
这次虽然被绥国占领,逃亡的也不过是些与当今朝廷牵连过广,或真正忠心于颛孙氏皇家的臣子。
而绥国的军队进驻,也确实没有如何触动当地世家大族的利益。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向他们挥出屠刀的竟然是同为颛孙氏的高阳铁骑。
一句通敌叛国,益州、涓州血流成河,更是有不知多少畏惧的世家逃入了绥国的占领范围。
但是,因为颛孙仪将土地分给平民,并且派食派衣,那些世家大族又大多没几个好东西,这些最底层的百姓反而拥护异常,更有为得到土地的百姓从各地赶来。
同时,祁国的战斗现在陷入了僵局,绥国尽力消化已经占领的土地,谈国竟然在国内发生了内乱,中原上下,进入了战争的相持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