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274 更新时间:2007-04-15 12:54才走了没几步,只听得身后一阵巨响,只听得有人大喊:不好了,桥断了——桥,断了么?我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到再慢慢转身,只见先前热闹繁华的小石桥已经消失不见,河中到处都是又哭又叫的人。
其实岸边的水并不深,只是事发突然,人又太多,大部分是被挤着爬不出来,还有些竟然被人踩在脚下,一时间鬼哭狼嚎,好不凄惨。
我呆了半晌,这才意识到什么,直往河岸奔去。
有不少人狼狈地爬了上岸,身上浸得透湿,还好没有什么伤。
岸边的百姓自发地组织起来自觉地把河中不会游泳的人拉起来,只是人数太多,还是有很多眼看着就要沉下去。
我是不会游泳的,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看着有一些人救上岸时已经昏迷,我想也没想,冲过去就对他们实施急救。
现代化的急救方式果然很好用,不知这样救了几个人,只觉得满身是汗,累得慌。
不过看着地上被我救醒的几个人,一脸感激地望着我,心里顿时有了安慰。
少爷,少爷,您醒醒啊,您可别吓我。
耳边传来一阵哭腔,我好不容易站起身子,朝那声音走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还算俊俏,只是容颜消瘦,脸色苍白,双眼禁闭,不管身边的人如何叫唤也没有一丝反应,怕是淹得厉害。
我顾不得周围人讶意的眼光,扑到他身边,连呼吸都没有了,凑近听一听,好象还有心跳。
我俯身压在他身上,使劲地压着他的胸部,没有反应,再压,还是没有反应,怎么办?我心乱如麻,真的让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去了吗?不管他了心里一定,也不管周围人怎么看,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俯在那人的唇上。
只听得周围众人齐吸了一口冷气,一个人厉声道:你要做什么,好大胆,不想活了是不是……没有说完,似乎有人拉住他,低低地说了什么。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继续做人工呼吸。
咳,咳咳,身下的人终于有所反应,我的心陡然放下不少,周围又是一阵惊叹。
呀,真的活过来了。
可不是,刚才这位小哥可救了不少人。
呀,长得还挺俊。
我长嘘了一口气,抬头一看,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各种各样的眼神盯着我看,有人还指指点点的。
我不管他们,拉起地上那人的手腕,替他把脉。
不是吧,我颦住眉头,道:怎么全身都是毛病?本来还以为只是呛了水,最多肺部受了感染,没想到一把脉,这人身上竟然全身都是病,身子也弱得很,体内还有热毒,估计是哪个庸医给他开了太多的补药。
我摇摇头,对着旁边的人,估计是他的随身仆人,道:要想他活命就别去找其他大夫,看都成什么样了,真是庸医误人。
晚上派个人到楼外楼找掌柜的,我再给他开个方子。
说罢看着眼前虚弱到不行的人,虽是已经醒了,可是连眼睛都没法睁开。
公子竟然是大夫?说话的却是另一个人,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周围竟然还有三四个跟他穿同样的衣服,感情地上这位身份还不低。
我淡淡应了一声,又道:你若不信我就算了,我还省心。
说罢,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累死了。
不再理会身后众人,自顾着离开了。
不敢直接回云府,那些人不是什么简单鸟,若被跟上身份就可能被揭穿,所以,虽然累得够呛,我还是脚步蹒跚地走回了楼外楼,让张自成给我准备了一间幽静的客房,好好睡一觉。
等到这一觉睡醒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推窗一看,屋外阳光还算好,该不是很晚。
伸伸懒腰,只觉得舒服多了,心想过了这么久,即使跟踪的人也该回了,于是准备回家。
刚走出房门,却见得张自成守在门外正在打瞌睡,不知等了多久了。
我使劲把他拍醒,问道:怎么在我门外打起瞌睡了?张自成一见是我,立马诚惶诚恐地站起身,说道:我的大小姐,您可醒了,外头有人等了好久了。
等我?谁啊?我皱眉想了想,不清楚,出来看了再说。
竟然是他,我一眼认出了当前一人正是刚才所救之人身边的那个侍卫,只不过他现在威风得多,起码身后还跟着几个彪悍的大个子。
不是让他们晚上来的吗,这会儿就等不了了。
不知各位找在下有何事?我看着他身后的侍卫,语气也恭敬了不少。
呵呵,我一向能屈能伸,察言观色是我的拿手好戏。
在此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自然态度要小心些。
好在那人还算礼貌,并没有因为身后有人就格外横,拱手道:适前多谢公子救我家主人一命,小人特意带了些礼物来表示感谢,还请公子赏脸收下。
说罢,身后几人不知从哪里搬出来一些礼盒,满满地堆了一桌子。
好说好说。
我媚笑道,恐怕不是送礼这么简单吧。
只是,我家主人虽然已醒,但还是有些不适,还请公子随我们去一趟,看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到处都不对劲,你让我一下怎么治得好。
若是治不好,想要回来只怕也难。
虽说心里一直抱怨着,嘴上却是说得极动听。
您请带路就是了。
医者父母心,在下也是很担心那位公子的病情的。
说罢,向张自成使了个眼色,然后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去见他们的主子。
等到马车一直开到了驿馆,我心里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主子是哪位了。
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去看美女。
找了这么久的大夫,还是没人能治得了你么,赵王。
赵王燕舞扬静静地躺在床塌上,脸色仍是一如既往的苍白,消瘦的脸颊看得人不由得有点心疼。
虽是盛夏最炎热的天气,身上仍是盖着薄被。
修长的手露在外面,也是没有血色,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和静脉。
我没来由的心里一紧,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了些怜惜。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北燕赵王章节字数:2490 更新时间:2007-04-15 12:54赵王燕舞扬静静地躺在床塌上,脸色仍是一如既往的苍白,消瘦的脸颊看得人不由得有点心疼。
虽是盛夏最炎热的天气,身上仍是盖着薄被。
修长的手露在外面,也是没有血色,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和静脉。
我没来由的心里一紧,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了些怜惜。
见众人没有向我介绍他的身份,我也知味地没去问,这样更好,不然少不得还要行礼什么的,我最怕这些了。
平时在家也只有对父亲恭恭敬敬,其他人是不管的。
在宫里头又仗着姑姑宠着,行礼也只是稍稍意思一下,遇上范成喻更是老远地就被免了。
若真的让我每天对着这么一个病怏怏的人规规矩矩的问礼,那可真委屈死我了。
轻轻地搭上他的手腕,闭上眼睛仔细地感觉着他不规律的脉搏,真是——,不知道这些年他怎么活过来的,我心里叹息。
再睁开眼时,只见他双眼正默默地看着我。
我一呆,这双眼睛——,不大,但很黑很亮,很熟悉,仿佛曾在哪里见过的。
就这样盯着他发了半天愣,直到旁边的侍卫一直叫唤才回过神来。
尴尬地对着他笑笑,他也微笑,笑容,很好看。
我疑惑了,若论相貌他或是不及范成喻的,更不用说易楚了,只是这笑容,很温和,真的很好看。
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笑。
话一出口,陡然发现有些唐突,再看他,先是微微一怔,又笑了,好似春风。
提笔开了方子,他在一旁看了,有些惊讶地说道:你的字竟写得这么好?我有点得意,那还用说,这手王羲之的字体我当年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练成的。
把方子递给一旁的侍卫,他低头看了看,有些犹豫地说道:只有这些恐怕——我淡淡道:开人参鹿茸的大夫把病治好了吗?燕舞扬向那侍卫微微颔首,他忙下去了。
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突然发现这里竟然只有我们俩。
我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公子每天都躺在床上吗?他皱了皱眉,无奈道:大夫说要静养,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姓燕。
哦,燕公子,在下倒认为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太好。
我看着他,诚恳地劝道:虽说要静养,但在下的理解并不一样。
愿闻其详。
吾观公子脉象,乃是久病体虚,然并非病入膏肓无药可治,先前各位大夫针对这点用的是大补的方子,以求固本经元。
然公子虚不受补,反倒身受其害,热毒攻心,以致卧病在床。
我尽量用浅显的术语,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那公子认为应如何呢?他仍是温和地笑着,仿佛说的并不是他。
在下认为燕公子的病应以食疗为主,配合比较温和的药调养,再加上适当的锻炼,应该能改变您的体质。
食疗?锻炼?公子能不能说清楚些。
我这种治疗方式显然引起了他的兴趣,主动询问起来。
药疗不如食疗,古语中有说: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
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药食同源,药食一体。
是药便有三分毒,公子体虚,自然受不得各药相冲的毒气,故在下认为公子只要改变平时的饮食习惯,食用合适的菜单,身子自然会慢慢地好转。
那又如何锻炼?食疗不如气疗,食疗可使公子的身体调和,但若想完全恢复,定要靠气疗。
此乃遵循身体规律,调节气血的一种方法,古来有之。
但在下所练的确实与众不同。
说到这里时,我想到的却是小时侯为了锻炼身体而学习的普拉提,其实这不仅仅是东方传统的重视呼吸和意念的训练,而是将西方的身体、机能训练与呼吸相结合的一种方式。
这种训练强调身心和一,且强度可以控制,正好适合他现在这种瘦弱的身体。
在下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治疗方法,似乎很有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以后在下的身体就请公子多费心了。
好说好说。
我忙应着,心里却在打鼓,虽然跟着郑夫年学了这么久的医术,但是对于他这种久病至此的人,我可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赶紧回去找郑夫年帮忙。
心里这样想着,却担心他们会不会把我软禁在这里。
这个,在下出门已久,恐家人担心,所以——我吞吞吐吐地说着。
公子尽管离去便是,或是在下着人送公子——他看着我,眼中尽是笑意。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忙推辞,可不敢劳您大驾。
那明日在下还是派人到楼外楼去接公子好了。
我心中一动,威胁么?还是——望向他,仍是一脸温和的笑意,却看不到他的心。
果然是皇家长大的人,心眼儿就是多,不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可以琢磨得清楚的。
出得驿馆,我一边走一边发呆。
忽然一辆马车停在我身边,是云箫。
心里有点感动,嘴里却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呐,知道我今天救了谁吗?云箫瞥了我一眼,道:不就是攀上了赵王这支高枝吗,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有把握能治好他。
我笑道:不是还有师傅吗,等我搞不定了再请他出马,再不济也能让他多活些时日的,再说他的病也不是特别重,只是身子虚而已。
一看云箫却是一脸无奈,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云箫瞪大眼睛看着我,无辜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师傅刚刚动身去西楚了。
不是吧?我简直要发躁了。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走,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吗。
不对啊,早上我还见过他的,你不会在骗我吧?云箫苦笑,道:西楚出了事,师傅有些担心那边‘敦组’的情况,马上就过去了。
然后张自成才来报告说你被请到这儿,不然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跟来。
西楚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我讶道,看来今天早晨易楚的匆匆离去与次相关。
太子谋反,苗民叛乱。
难怪了。
只是,敦组的建设怎么会跟皇宫内部和叛军扯上关系?见我疑惑的眼神,云箫耸耸肩,别问我,我不知道。
我也不明白今天他怎么那么激动,连父亲都没打招呼就走了。
按理说,‘敦组’只是一个情报部门,该不会跟这次的事情有关联才对。
我收到的情报中也没有显示他们的工作会受到影响,只是师傅执意要去,我也拦不住。
是么?我笑着,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皇宫夜宴章节字数:3442 更新时间:2007-04-15 12:56我想了很久,还是不能理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让郑夫年这样匆匆离开。
既然想不出,索性便不再想,倒是医治燕舞扬的事情要紧些。
药膳和平时的注意事项我写了满满的几张纸,只是那普拉提的练习实在是不好办。
我当然是不能给他作示范的,(普拉提练习要求身着宽松的衣物,我的体形,呵呵)想来想去只能画图,可怜我自小就没有绘画细胞,硬是在房间里苦苦折腾了一个晚上,画出来的图象实在不像是人,更何况还要讲解那些复杂的动作。
可把我愁死了。
不管他,自拿了厚厚的一叠随着侍卫来到驿馆。
燕舞扬还算很给面子的,只是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手上的涂鸦,问道:莫非还要作法么?我哭笑不得,尴尬地解释:这是你要练习的内容。
话刚说完,周围一阵哄笑。
燕舞扬的表情我很难形容,就跟生吃了一只鸡蛋差不多吧。
我的表情还是很严肃的,毕竟现在我是大夫,怎么医都得听我的。
你就照着上面好好练,我会在旁边帮助你的。
说罢,不管周围其他人的反应,开始准备教他做最基础的动作。
平时最好把门窗都开开,保持空气流通,这样对呼吸道和肺部都有好处。
早晨和傍晚多出去走动走动,不要一天到完闷在屋子里,骨头都会锈掉的。
不是说生命在于运动吗?…… ……我絮絮叨叨的,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能听懂,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对我很崇拜。
错了,错了,是左脚在前,右脚在后。
鼻子吸气,对,然后用嘴呼气。
对了,再来一次。
又错了——好在我事先把其他人赶了出去,不然燕舞扬丢脸丢大了。
他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不然你来示范好了,我实在看不懂。
示范?我傻笑,那怎么行,看不懂还听不懂啊,我不是在旁边替你解释吗。
燕舞扬动了动身子,都出汗了。
他突然盯着我,促狭地说道。
林公子,你不肯示范,莫非你自己也不会,或者你有什么不能做的理由。
怎么会,我连忙否认,你到底学不学啊,不学我走了。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听话地继续躺下。
好,我们再来一次。
—————— ——————虽然所有人都很怀疑我的治疗方法,包括我自己,但是燕舞扬的身体渐渐好转却是不争的事实。
云箫就常常纳闷,怎么就被你这瞎猫碰到死老鼠呢。
等到姑姑大寿的那一天,燕舞扬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这日我没再去驿馆,吩咐了他按时服药和练习,自己在家里头准备给姑姑的礼物。
晚上,我让云烟给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淡淡地上了脂粉,身上只着了一见浅紫色的外袍。
看起来清新雅致,自己觉得很满意。
只是云烟提醒我是不是太素了,毕竟是太后大寿的喜庆日子,那些淑女名媛定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可不要让别人抢了风头去。
我笑道:傻丫头,这场戏的主角又不是我,弄的那么注目做什,再说今日皇后也会出席的,怎好作出头鸟。
等挽着云箫到达御花园时,我发现自己还是不幸地成了出头鸟。
在场女子个个都是花枝招展,浓装艳抹的,惟独我一身素装,一进门便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有欣赏、有羡慕、有喜欢、有嫉恨,总之让人很不舒服,只想找个角落偷偷躲起来,可是偏偏不能如愿。
向姑姑行完礼,她就挥手让我坐到她身边。
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没有办法,脸上作出欣喜的表情,满腹幽怨地踱到她旁边的位子坐下。
不一会,太监来报:皇上皇后驾到。
我忙站起来相迎。
只见范成喻和一身繁冗宫装的皇后在众人簇拥下缓步走近。
等他们向姑姑问安,我也忙着上前,正准备行礼。
范成喻挥挥手,道:芷兰郡主不用多礼了。
说罢,直盯着我看,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
姑姑意味深长地对我一笑,而皇后则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眼中却难掩愤怒与嫉恨。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呜呜。
皇帝一到,礼官便宣布宴会开始,我也趁机拉着云箫离他们远远的,在下手的一张小几上坐了。
抬头看时,范成喻仍时不时地瞄我一眼,见我看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谣言,心里有些恼,忍不住偷偷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竟然笑了起来,众人一时不知他笑什么,茫然地望着他,然后又很配合地傻笑。
我看得又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索性不再理他。
但仍能感觉他火辣的目光时不时望向我这里。
别再眉目传情了,多少人看着呢?冷不防云箫阴阴地说道,我一惊,再望向周围,果然有不少人偷偷往我这边看。
该死的范成喻!我心里暗骂,害我成了众矢之的了。
宴会怪没意思,就是弹弹琴、跳跳舞什么的,然后一片歌功颂德,看得我瞌睡不止,云箫不时拉拉我的衣袖提醒我注意影响。
就在我第五次把头磕到桌子的时候,听见一声尖锐的声音喊道:北燕赵王到。
我一个激灵,醒了。
讯声望去,燕舞扬身着素色宽袍,大步迈进。
他脸色仍是苍白,但有了一丝血色,双眼炯炯,眸子乌黑,看不出眼中有任何波动。
一进庭院,就把众人的目光牢牢锁住,再也放不开。
范成喻神色不变,吩咐人赐了座,竟就在我对面,我一时躲闪不及,眼神便与他对上了。
马上鼻观心,心观尘。
吾是不动明王,你休想认出我。
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却不自觉地偷偷看他的表情。
不得了,他嘴角微弯,正玩味地看着我笑。
认出来了?没有?我不确定。
看周围其他女子,一个个都是眉目含情,水汪汪地盯着他,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吧。
于是,学着她们作出欲说还休的样子,双眼幽怨地看着他。
只见他好笑地眯起眼睛,突然噗地笑出声来,惹得旁人疑惑地看着他。
云箫使劲拉拉我的衣袖,笑道:你想笑死我啊,到时候又要传出‘第一美女情挑二王’的谣言了。
你还嫌自己名气不够大是不是。
我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只是学学其他人的反应罢了,你看别家女子哪个不是眼角含春的盯着他,我若是不同,他倒注意我了,到时候把我认出来了怎么办。
云箫哑然失笑:我的好姐姐,你一向的聪明劲儿去哪里了,难道你还以为他到现在还没认出你么?即使当时不确定,被你这么一闹,那有不知道的。
我怏怏地接受这个十岁小儿的批评,无奈地收敛自己的眼神,不再招惹他们,安安静静地陪着云箫喝酒。
燕舞扬见我不再离他,遂觉无味,也不再撩拨我,只和周围的官员们说笑起来。
这种无聊的宴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低着头偷偷的掰着手指头算时间。
以前在现代怎么不觉得那些宴会有这么难熬呢,不过,那时侯的宴会其实也只是另外一种生意谈判地点而已,有事情做自然不会觉得时间过得慢。
不知道现在林氏现在怎么样了,没有老板,没有继承人,可能归政府了吧?除了公司员工还会有人找过我们吗?家里的房子呢?阳台上我种的花不知开过没有?我的那些同学知道我失踪的消息了吗?……这样,那些本来早就应该已经忘记的一切又一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知不觉,切仿佛离我远去,不管周围如何喧闹,我都完全感觉不到,完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忽然觉得有人在使劲拉我,猛然醒来,只见云箫一脸惶恐紧张地看着我。
我疲倦地冲他笑笑,正要说话,发现有点不对劲,所有人的目光竟然全都集中在我身上。
有关注、有担忧、有得意、还有幸灾乐祸。
我不明所以,看了云箫一眼,他低声道:皇后说你才华卓越,让你当众作诗呢。
我抬头看了看端坐在上面的女子,一脸阴晴不定,眼中尽是嫉恨。
范成喻则是一脸阴霾,看着我的眼神中却有几份关注,几份担忧,还有几份抱歉。
看来这是皇后突然提出来的,连他也措手不及。
姑姑对着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隐隐有些忧心。
怎么,担心我当场出丑么?倒是燕舞扬面色不变,玩着手上的白瓷酒杯,嘴角含笑,似是一点也不担心。
我无声叹息,何必呢,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我虽然自己不会作诗,难道还不会抄袭么。
唐宋的好诗数不胜数,随便挑一首也能把你们给吓趴下。
于是,我轻轻起身施礼,柔声道:还请娘娘出题。
就以西湖为题吧。
不等皇后说话,范成喻抢先道。
自古西湖的诗篇就不少,他是怕我作不出,好歹也吟一篇吧。
皇后的脸色更差,偏偏又不能发作,只是那眼神若能杀人的话,我只怕死了十回不止。
我浅浅笑道:还请皇上赐纸笔。
既然已经闹大了,索性咱们就来得更猛烈些吧。
教你以后不敢惹我。
范成喻见我一副胸有成竹,也放松不少,依言让人笔墨伺候。
我想都没想,落笔没有一丝犹豫,诗成: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朦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满场皆惊。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分外暧昧章节字数:2981 更新时间:2007-04-15 12:56从皇宫回府的路上云萧就一直唠叨个不停,说是要我给苏轼版税。
被我狠狠地瞪了几眼后嘴里头还一直嘟哝着什么,只是听不真切了。
这小子总共也才背得几首诗,不知怎的就被我撞上了。
早知道就换李白或白居易的,不然杜甫、杨万里也行啊。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是不,怎么说我今天也是受害者,若不是那皇后想让我下不了台,我也不至于在如此公开的场合剽窃古人的作品。
不过想想今天众人当时的表情还真是好玩:皇后整个人像个泻了气的皮球,我看她那神情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若不是在此公共场合只怕气得头发都会被抓光。
其他文武百官也是瞪大了眼睛,半天没缓过神来。
范成喻也是极惊喜的神色,一双眼睛灼灼地望着我,尽是欣赏。
连燕舞扬也换过了他一贯温和的笑容,转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了一般。
只有我身边的这个坏小子,打从我开始写字就一直眯着眼睛盯着我邪邪地笑。
为了让云箫正确地看待此次事件,我很耐心地给他讲解了我之所以借用苏轼作品的重要而光荣的理由。
你说我们现在历史变了是吧,以后就没有宋朝了是吧,更不可能有苏轼了是吧,没有苏轼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好的诗呢,这么好的诗怎么能让它埋没呢。
你想想,我们西湖名气那么大,可不就是那几首诗给撑起来的。
这么好的诗若埋没了,对西湖是多大的损失啊!为了使西湖更美,更出名,传说更多,文物古迹更丰富,作为新世纪青年的我们负有重要的责任。
所以,我们要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传播文化的责任……我慷慨激昂的演讲换来了云箫的理解,这么说你还真是功德无量了。
那是,我决定了,下次宴会我就写李白的,要不白居易的也行……云箫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终于忍不住笑了。
回到云府时已经很晚了,却在雨聆阁外遇上了父亲。
他今天借口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去宫里。
见我回来,很疑惑地看着我,半晌才道:孙老夫子竟然教了这么出色的弟子出来,只怕做梦也要笑醒了。
父亲的耳目竟然如此厉害,我还没到家消息就传回来了。
只是这孙老夫子莫非是我的老师么,这回可一起沾了光了。
忽然又想到刚才宴会上与范成喻、燕舞扬的眼神交流,不会也传到父亲耳朵了吧。
偷偷看了看父亲的脸色,并无异常,想到那些人该不会那样傻到去嚼我的舌头,心里轻舒了一口气,面色也自然了。
那赵王——我的心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莫不是——?倒是和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父亲轻声说,但话中还带了一点疑惑。
可能是我多想了,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得是。
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心里头有鬼,半句也不敢接,只低着头听了。
出乎意料的,父亲并没有再多问什么,挥挥手便让我们回了。
一屁股坐在床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轻松不少。
回头看云箫,见他小脸上眉头紧皱,心里一紧,怎么了,你?啊?没事,他抬起头看我,眉间迅速舒展开。
真的?我有点不信,直直地盯着他看,直到他投降道: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想想父亲刚才确实有点欲言又止,我也低头沉思。
算了,别想了,反正爹又不会害我们。
云箫见我也颦着眉,忙道: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去见燕舞扬吧,还有范成喻那里只怕也不好交代了?见我闻言仍是一脸茫然,他又没好气地说道:你道范成喻是瞎子,你跟那燕舞扬眉来眼去的那么明显,他怎么会看不见。
什么眉来眼去的,那么难听,我不就跟他换了个眼色吗?再说了,在场那么多女子,哪个不是眼角带春、含情脉脉盯着他,又不多我一个。
我嘴上满不在乎的,心里头却是有些惴惴的,这年头,一个眼神也会害死人呐。
是啊,可关键是人家眼里头可只看见你一个。
云箫的表情有点严肃,有点戏谑,有点看好戏,反正就是不像一个十岁小儿。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于是伸个懒腰,道:算了,不想了,烦!我去睡觉了。
说罢,不再理会他,往屋里头走去。
隐约听到他在身后无奈的叹气。
云箫,我让你为难了么?第二日又睡到辰时三刻才起,眼睛却是有些浮肿,终究还是睡不好。
我本以为我不会在意的。
我从来就不怕范成喻,他对我一直温温和和,只是眼神有些灼人,许是对我旧情难忘。
(呵呵)怎么现在突然这样了,不就是跟人笑了笑,心里头倒像是红杏出墙被人当场逮了个正着般。
心里头很是不安,一直盯着院门外,就怕宫里头有人来传。
这样过了未时,心里才塌实了些。
宫里头从来不会这时候传我过去的。
正这样想着,云烟来报,说有位燕公子派人来请。
我想起昨日宴会上他的眼神和昨天云箫的话,心里有些不安,便跟云烟说身体不适,让她回了。
左右到了傍晚,还真是有些不舒服了。
天热得厉害,身子也烫得怕人,又头昏眼花的,心知八成中了暑,又不愿吃那苦得怕人的中药,只让云烟给我拿了一块玉,自己使劲在脖子上刮起来,不一会儿脖子上便是一片嫣红,把云烟吓的够戗,硬是要去找大夫。
我心想,自己就是大夫,还找什么。
却是拦她不住,只好让她去了。
躺在榻上才一会儿,隐约听到云烟回来了,睁开眼睛,没见着大夫,燕舞扬带着个侍卫赫然跟在她身后。
他脸上先是戏谑不信,以为我在故意骗他,但见我脸色苍白,神色也是一变。
直直地就走到我榻前,蹲下看着我,说道:一直在驿馆等着也不见你来,还道你故意不来见我,没想到你真的病了。
还好我过来了,不然你病了我都不知道。
我苦笑,你又不是大夫,过来有什么用啊?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过两天就好了,你看过了就回吧。
你是在赶我走吗?他神色有些不悦,眉头皱了起来,本来消瘦的脸显得有些憔悴。
我哪敢赶你啊,我忙解释道:你的身体还没好全呢,别一来一去的折腾人。
等你身体好了再来。
他得意地笑笑,完全不像我初见时那样温和儒雅的赵王。
不是你说生命在于运动吗,我最近觉得身体好了不少,果然还是得多走动走动。
以后我每天都走过来,正好锻炼,一点也不折腾。
我无语,硬是呆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样不好,你若老往我这里跑,会有人说闲话的。
会吗?他掉头看了看旁边的云烟和两个侍卫,又道:若真有人说又怎样,大不了我娶你就是。
一言既出,我满脸通红,可不知这燕舞扬是如此率性的人。
但见云烟和那两个侍卫也是一脸的尴尬,找了个借口,便一起溜了出去。
屋里一时只剩我们俩,想到刚才他的话,只觉得这里头的气氛十分暧昧,饶是我生在二十一世纪开放的年代,此时也觉得十分尴尬脸红。
正想叫他以后别再这么说,他突然按住我,别动!你脖子上怎么了,一大片全红了?他眼神有些奇怪,我琢磨不透。
有些生气,有些心疼。
别动,我看看。
说罢,他伸手轻轻搭起我的下颚,仔细地看了看那片嫣红,温柔地问道:怎么弄成这样了,疼吗?不行,实在太暧昧了,我简直呼吸不了了。
使劲摇摇头,我躲开他的注视,故意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痛,不痛,我自个儿弄的。
这叫刮痧。
见他不明白,我又忙解释给他听,但他还不是很相信这样刮痧能治得了中暑。
你若不信,等你中暑了我再给你刮着试试。
我气呼呼地说。
好啊。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地笑意。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妥,说错了话么。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失恋万岁章节字数:2954 更新时间:2007-04-15 12:57好不容易把燕舞扬哄走,我才静了一会,云箫又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大声道:听说燕舞扬向你求婚了?我脸上一红,没好气地说道:怕我不知道你跟云烟亲近呐,这么大声干什么,街上都会听见的。
云箫有点恹恹的,干吗扯上云烟。
那你说你从哪儿听来的。
照这传播速度,明儿全杭州城都知道了。
我有心强占先机,有理就顺竿儿爬,但云箫显然并不吃我这套,不再在这事上争论不休。
是云烟告诉我的没错,不然还等燕舞扬到我家提亲了才让我知道吗。
顿了顿,又道:云烟又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事不会往外说。
只是你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想起刚才与燕舞扬的暧昧场面,脸又开始红了,小声道:你小屁孩懂什么?你说什么?云箫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话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昏了头了。
我全部坦白,坦白从宽。
于是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许多少儿不宜的场面和语句。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云箫望着我,小小的脸上满是问号。
什么怎么想的?我故装糊涂。
云箫的脸色又开始变化,我有些心虚。
我的意思是你到底中意哪个?哈哈,哪个,还有哪个?我仍是打哈哈。
燕舞扬、范成喻、易楚,你到底对哪个比较有意思?云箫从牙齿底下冒出这些话。
怎么把易楚也扯进去了?我哼哼唧唧地拖着。
那天是谁一听人家走了,就怅然若失的?这小屁孩不知道怎么那么敏感,笨点你会死啊,心里这样骂着。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摇着头,也许对三个都有意思,也许一个也不喜欢。
谁让我一直要照顾你,还要忙着生意,没有时间谈恋爱,没有恋爱过,我怎么知道自己的真正心意。
你这不是等于没有回答吗?让我怎么帮你啊?云箫气得牙痒痒,不知道干吗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
没事儿,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淡淡道,说不清现在心里的感觉。
那若是燕舞扬真的要娶你,要带你走,你说范成喻会怎么反应?他会让你走吗?我闻言只是笑笑,脸上带了些凄然,道:你以为他真的会娶我,会带我走吗?别傻了,那只是他一时冲动才脱口而出的,等他回去想清楚就会后悔了。
以他的身份,燕国世子,是很有可能会继承大统的。
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刻抛弃内部朝臣的支持而娶一个异国女子为妻。
虽然我在东越身份高贵,可是出了地头,还有谁会在乎你是哪国的公主郡主。
以后万一两国开战,他将至于何地,我又将至于何地,我的家人又将至于何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只怕早已在燕国定了一门亲事,不是宗室之后便是权臣之女。
我又何必勉强呢?云箫闻言没说话,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说道:姐,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像姐姐这样的人儿,就是整个天下也是不能换的,他要舍你,我们还瞧不上他呢。
我心里一阵感动,揽手抱住云箫,你这傻瓜,就你把姐姐当个宝。
说罢,眼泪竟流了下来。
东越驿馆,燕舞扬负手背立,静静地看着远方的苍穹,那一片浩淼的天空只不知将由谁来主持。
此时的他全身散发出与平常不一般的气势,就这样站在这里不发一言,也能让人觉得威慑,仿佛已经不是那个白日里憔悴消瘦的少年,而是威临天下的君主。
燕舞扬察觉身后的异样,转过头,只见几个贴身侍卫正犹豫地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你们进来吧。
他轻轻道。
王爷其中一个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属下有事要说。
燕舞扬温和地笑道:古勇,你跟了我几年了?古勇有些讶意,不明白主人为何不让自己说话,反而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马上答了,回王爷,属下打从十九岁起就跟着您,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十年了吗?燕舞扬轻轻叹道:原来已经十年了。
古勇不明白主人的意思,但还是决定把心里的话说完。
王爷,属下知道您对那位云家小姐心动,但是属下认为您对自己的婚事太过草率了。
不说杜小姐等了您五年,就是杜丞相那里怕是也不好说。
王爷您将来要继承大统,这其中的利害您一定要把握好。
虽说这云小姐也是金枝玉叶,但越国毕竟不是北燕,对咱们的形势没有一点帮助啊。
燕舞扬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良久,才道:你们知道我对凝雪只是兄妹之情,咳,能得到天下又如何,连自己所爱的人却得不到。
众侍卫一阵沉默,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们也实在听不出燕舞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半天,还是古勇胆子大,喃喃道:王爷若是得了天下还怕得不到她么?到时候管她嫁没嫁人,抢过来便是。
众人不想他竟发出此言论,一时哭笑不得,又害怕燕舞扬生气,均好气地看着他,同时偷偷地打量主子的脸色。
燕舞扬面上还是一片平和,心里却想,我若此次负了她,恐怕也就永远失去了。
心里一阵心痛,不由得皱眉抚胸。
众人一阵慌乱,莫不是主子又发病了,正准备去找大夫,却见燕舞扬摇头道:我没事。
抬头见众人惊慌失措的脸,燕舞扬心里有些愧疚,这些都是跟了十几年的兄弟了,又怎能相负。
于是心中决心一定,脑海中却又浮现那张如梦幻的面容。
雨儿,今生是我负了你。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燕舞扬轻声说道,心里却是一片痛楚。
众侍卫虽是担心他,却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终于三三两两地去了。
第二日再见到燕舞扬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他的决定了。
他的脸上带着些没有睡好的倦意,眼中虽是温柔如昨,却带着无尽的不安和痛楚。
这还是我初见你时的那双眼么?怎么昨日你也无法入眠么?你是在为我愧疚么?我心道。
虽然如此,我的脸上却还是笑意,那么透明、单纯的笑容,仿佛一无所知,仿佛还在等着他实现自己的承诺。
不错,我就是有点坏,或者是很坏。
你既然为了江山可以舍弃我,我就要让你一辈子内疚,一辈子记得你欠我的。
主意一定,我便天天缠着他。
我们下棋吗,我的围棋是下得不错呢。
喝茶吧,我会沏最好的龙井,用最上乘的瓷器配最好的水,保证你一辈子也喝不到这样的茶。
要不我亲自下厨,我会做醋鱼、莼羹、佛跳墙,你永远也不可能吃到这样的菜。
不然我弹琴给你听,用焦尾奏出梁祝、琵琶语。
可是为什么连我自己也哭了。
燕舞扬,你走罢,我就不送了。
说罢,我已经泪流满面。
本以为自己可以很潇洒,但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也绕进去了。
他明天走,你真不去送他么?云箫在我身后轻声问道,我只不出声。
这几日,即使他再傻再迟钝,怕是也明白我的心意了。
姐,我们不是说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么?云箫终于忍不住了。
我的泪流下来,我明白的,云箫,我明白的。
我应该早就看开的。
却还是——怕是第一眼见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迷失而不自知吧。
你放心,我只是失恋而已,很快就没事了。
我努力地笑笑,却不肯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
那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再来看你。
云箫的声音里带着心疼,我竟然让他担心了。
心里难受的紧,眼泪更是如同脱了线的算盘珠子,一滴滴地落下。
哭得累了,便靠在躺椅上,这眼睛怕是有两天不能见人了。
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很轻,但沉稳。
我闭上眼睛,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么,范成喻。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成喻告白章节字数:2626 更新时间:2007-04-15 12:57我知道他来了,就在离我不到十步的地方一直看着我。
但是我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有所反应。
我该如何面对你呢?跟你说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在防备你。
跟你说对不起,我可能爱上别人了,但是那人竟然不要我。
然后你再伸出你宽厚的怀抱接受我,说你会保护我么。
真是可笑了不是。
他一直就这样站着,打算站到何时呢?我还是不想动的,躺着不知道多舒服,你若受不了就先走吧,我现在心里乱得很,怕不会给你好脸色,可不会管你是谁。
我心道。
雨,你——会跟他走吗?声音有些沙哑,生病了吗?我心想,算了,又干我何事。
于是冷冷道:你见他上云府提亲了吗,我好歹也是云家的大小姐,无媒苟合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的。
一说完,心里又有些后悔,本不干他事,又何必把气撒在他身上。
但话一说出,便再也收不回来,只能暗自叹息了。
他竟然没有做声。
生气啊你,干吗不生气,你是皇帝啊,心里惴惴不安,却不敢回头。
我此时的心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失恋万岁嘛,哭过就好了。
),竟然又开始担心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治我的罪了。
偷偷回过头去看他,一时呆住了。
这还是范成喻吗?怎么一下瘦了这么多,面容憔悴,神情倦殆,脸色也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平时合身的青衫此时竟看起来荡荡的。
他的眼睛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我,仿佛我在千里之外,痛苦、不舍,看得我心里一酸,你怎么成这样了?说罢,本来以为已经流干的眼睛又有眼泪涌出。
我这是怎么了,最近特别爱哭了,泪腺发达了吗?以前再苦再累的时候都不曾哭过的。
别走,好不好?他的喃喃道,声音还是那般的沙哑。
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痛得厉害,我还是太容易感动了不是么。
看着此时的他,我的心就如同被针在不停的扎着,这都是我害的。
我不该利用他,明明知道他对我有情,不仅不阻止,反而故意撩拨,只为了一切能顺利进行。
我真的是个顶坏顶坏的女人。
我不会走的。
我此时已经手足无措了,很想过去紧紧地抱着他,就像抱着云箫一般,却又不敢,也不能。
云雨,你不能再害他了。
只是如果是范成喻抱住我呢?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他已经将我揽入怀中,那么紧,直让我透不过气。
我应该推开他吧?但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需要安慰,我似乎不能再给他刺激了。
天呐,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雨,他继续喃喃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知道吗,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继位之前。
我以为你父亲会把你嫁给我的,我真的好高兴,以为日日都能见着你了。
可是,却不是你。
为什么,我不能给你幸福吗?还是他不相信我。
雨,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是么?我心里一阵酸楚。
那又如何呢?范成喻,从你接受云家合作的时候起就已经注定你我无缘了。
我们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仅仅是爱与不爱这么简单,那中间的层层沟壑,你的皇权与云家的势力之争,就是在多的情也无法填平。
怪只怪你错生帝王家吧!忽然觉得耳边凉凉的,有些湿。
范成喻,你竟然流泪了么?为我流泪不值得呀。
我此时无法动弹了,算了罢,一切顺其自然,范成喻,我今日可没招惹你。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我,但双眼还是直直地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忙转移注意力,伸手拿出一块帕子给他。
他的眼睛跟我有得一拼,看来明天上朝是不行了。
眼睛都成这样了,看你待会儿怎么回宫?我努力地笑着说。
那我就不回宫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认真地说。
我心里一惊,别闹了好不好,这问题可大可小。
见我眼神慌乱,神色微变,他有些失望,又淡淡道:我坐了马车过来。
还好还好,我心中稍定,脸色也好转了不少。
你当真不愿与我进宫么?他又轻声问道,然后不等我回答,又自言自语道:算了,我也不逼你。
只是,你若不忙,就多进宫看看我可好,毕竟我这样经常出宫也不大好。
我点点头,先答应了再说。
至于去不去,哎,你又何必让我再撩拨你呢?忘了我不是更好吗?见我答应,他脸上显出婴儿般纯真的笑容,道:那就这样了,你一定要来。
范成喻也走了,我原本因失恋而痛苦的心现在变成了一团糟。
怎么会这样呢?我喃喃道。
怎么办,他对你真的用情很深呢。
云箫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
恩,我知道。
我苦笑:但是我也知道,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对云家挥起屠刀,决不会因为我而手软。
别忘了,他是皇帝,是东越的主。
只凭这一点我们就该清楚,这里不会是我们的出路。
更何况,无论如何,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一个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防得了谁。
就算我爱他也不会。
绝对不会。
所以你连燕舞扬也放弃了吗?云箫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还真会替你姐姐我争面子啊,是他放弃我,不是我放弃他。
我苦笑。
云箫仍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幽幽说道:这里不是我们的出路,那我们的出路在哪里,北燕?还是西楚?我也不知道呢,但是只要我们努力去找的话,一定能找到属于我们的桃花源的。
我轻轻揽住他,对着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说着。
我终究还是没有去送燕舞扬归国,倒是他临走前托人送了块玉佩过来,碧绿通透的色泽,看起来不是凡物。
云箫本欲还回,被我阻止了,淡淡地谢了那人,然后对云箫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这东西看起来蛮值钱的,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云箫闻言也笑嘻嘻地答道:那倒也是。
然后把玉佩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看得我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忽然又想起易楚送的那块玉佩,怎么这个时代的男人都喜欢送人玉配的么,以后你也多买上几块玉佩,看见合眼的姑娘就送给她。
云箫立马对我怒目而视,我是那样的人么?吓得我连连道歉,这小子,才十岁,发起火来怎么这么恐怖。
宫里头我也不愿去的,先不说范成喻怎样,光是姑姑那里我就已经吃不消了。
这次为了燕舞扬的事,范成喻搞成这样,姑姑是天天见着了的。
每次我进了宫,那都是一段苦口婆心的劝导。
皇后最近也喜欢往姑姑那里跑,估计想搞好婆媳关系吧,只是姑姑还是不太理她。
我是不想见她的,虽然不怕她,但总觉得她的失宠我要负很大的责任。
至于范成喻,提起我的头就大啊。
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呢?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温柔的目光随时关注着我?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暧昧的语气跟我说话?我真的会招架不住的。
现在最担心会不会某天受不了他的好,突然应了他。
哎,还是离开吧!--------------------------------------------------------------------------------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动身向西章节字数:2984 更新时间:2007-04-15 12:58这些日子一直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到外头去躲一躲,日日被范成喻那双眸子盯着,就是心硬如我,怕也有哪一天就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
对燕舞扬的事情我倒是看开了不少,我本就是一个通透的人,知道是自己的跑不掉,不是自己的强求不了。
我本来就没想过他会舍江山而选择我的,那些小说上的情节哪能当得了真,这世上怕也没有这样的人吧。
云箫却是一直担心我,没事就心心念念地陪着我说话,只是最近着实忙得很,又有些担心西楚那边郑夫年的情况,脸色并不是很好,倒是换了我来安慰他。
就这么着日子也过得挺快,不知不觉几月就过去了,天气也凉了起来,竟是到了深秋。
想想我们来到这里已经一年有余,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一时唏嘘不已。
这日,我好不容易才从宫里头脱身回府,马车刚到雨聆阁门口,就见江允志在那里兜圈子,看起来有些着急。
我忙下车,还没开口,他就急急地迎了上来,道:雨小姐,您可回来了,少爷正找您呢。
见他那样,我也忙迈大了步子,同时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急。
属下也不知道,似乎是师傅来了信。
我闻言略略有些意外。
郑夫年自从那次突然离去,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却只言片语也无,害得我们一直担心。
这会儿终于有消息了么?只不知西楚那边到底出了些什么问题。
等到了书房,见到云箫时却并不见他有何焦急慌张,不由得有些埋怨允志小题大做。
不就一封信吗,我还以为郑夫年出了多大事儿呢?云箫见我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我问道:师傅来信说了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遇上了什么想不通的事情,见我问他,尚且呆了一呆。
到底出什么事了?师傅他没事吧,还是‘敦组’?我见他还是没答,不由得有些急了。
云箫这才反应过来,仍是满脸疑惑,摇摇头,道:师傅很好,没受伤。
敦组也很好,一切进展顺利。
楼外楼也在西楚开起来了,比我们想象的反应还好。
那你干嘛还这副表情,害得我担心了半天?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你小子嫌我日子过得太舒坦的是不是。
云箫苦笑:就是这样才奇怪,若真出了事,师傅一直留在那里也说得过去。
可是一切都好好的,他还不肯回来,那就有点奈人寻味了。
你是说师傅赖在西楚不肯回来了。
我闻言着实一楞,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抛下我们不管呢?一直以来,我们俩都把他当成亲长辈一样看待,他也没有其他亲人了。
不会是在西楚有了第二春吧?这样想着,脸上不由得留露出些许怪怪的笑。
我也希望是这样云箫颇有兴趣地在旁边说道。
这小子莫非学了读心书?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到底。
老实告诉你,你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呸呸呸——没等他得意地说完,我忙打断他,省得听到后面有些不雅的词语。
小鬼头,没事别一天到晚琢磨人家心事。
有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赚钱,或者派人查查看师傅最近做了些什么。
云箫耸耸肩,无奈地回道:我也想啊,可是师傅现在根本没有和‘敦组’的人在一起,他现在在苗疆。
不是吧,他跑到那儿去干吗。
我的头脑有些混乱了,对了,不是说苗人叛乱么,他现在跑那儿去干吗?师傅他不会是跑到那里当叛军领袖去了吧?我怯怯地问道。
云箫则是深以为然的表情,师傅以前在楚地待过很长时间,说不定就跟苗人关系不错。
若真如此,以他的性子,必定是到苗疆去帮忙去了。
我晕!老郑啊,老郑。
你就不能让我缓一会儿啊,你这一手让我们两姐弟可愁死了。
要么你就别透露行踪,一个人偷偷去就是了。
还心心念念地特意发信告诉我们,这不就是成心不让我有好日子过啊。
虽然心里头把他骂了一遍又一遍,却又不能不管的。
我们先把这边的事情缓一缓,看能不能抽些人手去苗疆,不,干脆我们亲自去好了。
虽然知道他是只老狐狸,可总是有些不放心。
说到这里又有些恼了,不由得骂道:什么人不好惹,去惹官府。
就凭苗疆那点子人,还敢跟人家官府斗,根本就是找死。
自己死也就是了,还拉上我们垫背,真是可恨!云箫在一旁加油添醋,就是说啊,他这么大的人了,做事一点都不经过大脑,哪里有我大姐这么聪明睿智。
哎,我就搞不懂了,为了这么个人,我这个聪明睿智的大姐竟然要亲自出马,真是有些想不通啊。
你这死小子到底去不去?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小鬼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始开染坊了。
我当然要去的,只是你要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人家会这么放心的放你离开吗?我想到范成喻,心里有些惴惴的,那一关怕是不好过。
就是姑姑那里也不会让我突然离开杭州的。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娘的忌日不是快到了吗?我明日去跟姑姑说要回扬州拜忌娘亲,她再怎么着也不能阻着我尽孝道吧。
姑姑那里通了就没问题,范成喻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他也没理由阻止我。
那爹那里怎么说,你毕竟是个女子。
若是说回扬州,爹必定会派人护卫的。
云箫颦着眉,还是有些不放心。
爹那里就更没问题,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我若下定决心要走,他也不会拦我。
对于父亲,我认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当日他下定决心把南枫堂交给我们时,对我们的信任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这次是去西楚,路途遥远,又人生地不熟的,不知——我先试着跟爹说说看,他若放心自然最好不过。
他若不让,难道我自己不会走啊,腿长在自己身上,谁也拦不了。
再说,爹也不是说不通的主儿。
我淡淡回道,心里早已拿定了主意。
我寻了范成喻早朝的时候去见了姑姑,她虽然很不放心,一直劝我,但最后还是应了。
趁着他还没下朝,我忙急急地离宫。
若真的被他遇上,还不知怎么回他。
他怕是还会以为我跟燕舞扬偷偷约好了要私奔呢。
回来又跟父亲说,他端着茶杯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没反对,但神情却是不一般的担心。
我很是安慰了他一番。
然后马上准备起程的事宜。
我们准备先回扬州,毕竟说给姑姑的借口是祭祀。
范成喻此时定也知道了我要回扬州的事,若真派人在后跟着,也不至于一下就被拆穿。
等到了镇江,再转去九江的商船,然后转船经岳阳过洞庭,沿沅江可达湘西。
这一路确实路途遥远,按现在的交通条件,我都不知道究竟要多久才能到达苗疆。
眼看着已至深秋,怕是得在那里过个冬了。
随身携带的东西并不多,钱倒是不少的。
其实东越和西楚的重要城市都有我们的人在,楼外楼也逐步在各地渐渐稳固,但路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用钱的地方多得是。
所以,不仅是我和云箫身上怀有巨资,连云烟也揣了不少银子。
由于东越这边还须留个人照看,我们就让江允志留下。
他为人塌实稳重,这一年来为我们做了很多事,我是很欣赏他的。
这次正好让他磨练一番,只是可惜路上少了个忠心塌实的侍卫。
南枫堂那边的人我们是不敢用的,只好让云箫招了一批‘刻’组的少年过来。
这是近卫队中年纪最长,也是成就最高的一批,一招一式全是郑夫年亲授,只是年纪尚小,火候还不够。
若遇上些绿林劫匪的,保护我们应该还不成问题。
楼外楼和龙井山庄我放心地教给了张自成和云封,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我对他们绝对信任。
这样准备了几天,我觉得差不多可以起程了,便告辞了父亲,带着云箫和一众小将踏上了前往西楚的旅程。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城门送别章节字数:2415 更新时间:2007-04-15 12:58这次我们不再坐车,自从上次深切体会到此时期马车的速度后,我就开始学了骑马。
虽然不是很娴熟,但也觉得此时必定是英姿煞爽,不由得有了些得意,脸上也是格外神气。
那些少年们平日不大见我,此时突然见到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俊朗少年(我自然是扮作男装的)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眼前,很是有些敬意。
其实他们也骑着马,只是矮小了许多,倒像现代的骡子一般。
盖因越地不产马,我们所用这些都是高价从别处购得。
我和云箫的这两匹马是从北燕运来的良种,比他们的小马要贵得多,自然也气派许多。
云箫见不得我得意洋洋的样子,时不时地在我耳边聒噪几句,我也不理他,仍是神气得很。
他见没趣,也不再惹我。
眼看着就要出了杭州城,云箫突然脸色微变,双眼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
我不解,顺他眼神看去,只见城门就在前方不远处,并无任何不妥。
再一想,心不由得也有些乱了。
现在正是早晨,平日里进出城门的人络绎不绝,但此时却不见一人。
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翻身下马,我无可奈何地跟在龙三身后。
龙三是范成喻身边的旧人,在来杭州的时候就见过的,也是我和范成喻之间故事从头到尾的目击者。
恭敬地把我送进屋,他便轻轻地退了出去。
范成喻面上看不出此时的心情,没有笑容也没有怒色,倒是弄得我心里头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憋了半晌,他还是不说话,眼睛散漫地盯着手上的茶杯,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心里有些不忿了,我又不是你的啥人,凭什么管我呀。
越是这样一想,心里竟隐隐有些生气了。
见他还不说话,我噌的一声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范成喻的声音有些不悦。
你活该!我心道,半天不说话,想吓谁呢?就是要气气你。
虽然如是想着,却不敢再往前走,谁让他是皇帝呢,若真若火了他,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自己。
缓缓地转过身子,自顾自地找了个位子坐下,故意不去看他,皇上不在宫里头主持政事,怎么跑这儿来了?云雨,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眼里头还有朕吗?哟,生气了。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果然脸色不好。
是,云雨以下犯上,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降罪。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说道。
你——他见我跪下,有些慌了,谁让你跪下的,快起来。
云雨无知,冒犯了皇上,不敢起来。
我跪在地上耍赖了,你态度这么强硬,这么凶是吧,我就正好跪着,心疼死你。
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干吗还这么委屈。
他不由分说地扶起我,我也自然配合地站起来,这么跪着可不好受,才这么点时间,膝盖就痛得很,不由得暗自庆幸攀上了他这棵大树,不然单是这些礼节,就不够人受得了。
痛吗?他见我不时伸手揉揉膝盖,皱眉问道。
有一点。
我老实地回道,知道吧,这都是因为你,谁让你吓我来着。
下次别再这样了,我见你这样心里多难受。
他责怪又心疼的语气听得我有些不安。
哎,我又招惹他了。
哦,知道了。
我低低地应着。
快点进入正题,我还忙着赶路啊。
好容易,他终于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了,我见他先是很严厉的表情准备说话,一见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还是柔声道:你要去哪儿啊,怎么要走也不跟我说一声?云雨正要回扬州拜忌母亲,已经跟太后说过的。
赶上皇上正上朝,就没去打扰了。
又不是不知道,还故意这样问。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躲着我,特地挑了个我不在的时候进宫啊。
他仍是不肯放过。
呵呵,我傻笑,皇上多想了,云雨单纯得很,心里头不会转那么多弯儿。
其实呢,云雨就是担心会有谣言再传出啊。
我只是回一趟扬州而已,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若是被人想成与人私奔什么的,我真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呐。
范成喻直盯着我的眼睛,我也随他,直直地看过去。
我可没撒谎,我又不是与人私奔去的。
没有从我眼睛中看到一丝欺骗和伪饰,他终于放心不少,轻咳道:怎么会有人这么想呢,真是太离奇了。
恩,我是有点担心你路上的安全,这一段路说长不长,说近不近,你路上要小心。
怎么不坐马车了,骑马多累啊。
多谢皇上关心,父亲派了侍卫跟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云雨嫌马车走得慢,就骑了马,不觉得比坐车辛苦。
见他不再在此事上纠缠,我也乖巧地应着他。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双眼充满期待地望着我,倒是让我为难了。
呃,皇上放心,云雨一办完事马上就回来,快马加鞭,绝不让您担心。
不管他了,先走了再说。
我若老老实实地跟他说至少明年才能回,估计今儿就别想上路了。
他好象并没有察觉我在跟他打马虎眼儿,见我爽快地应了,脸上露出笑容。
雨儿,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穿男装,果然很有英气呢。
那是,谁让我底子好呢。
见他已经被我说服,我也开始放松,说起话来大言不惭。
小丫头他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脸一红,有点暧昧了吧,范成喻。
把这个带上,他拿出一个碧绿的玉佩,轻轻地帮我系在我的腰带上。
不会吧,又是玉佩?我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敢情我成了玉佩搜集家了。
干脆以后开家店,专售各种皇室玉佩,品质上乘,价格公道,不是皇家的不收钱。
好了,不准把它拿下来。
急住,路上一定要小心,好好保重身体,回来的时候也要活蹦乱跳的。
活蹦乱跳,我又不是鱼。
心里想着,嘴上却应得比谁都好听。
出了城门,我顺手解下腰上的那玩意儿,扔给云箫,你替我收着吧。
他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一脸苦笑。
罢了,又忽然说道:不是还有一个吗?怎么不给我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易楚的那块现在不知道多值钱,我能给你?想得挺美的你,小样儿。
云箫委屈地撇撇嘴,嘴里嘀咕着什么我听不清,估计没什么好话。
我自不管他,得意地骑着白马得得地奔到他前面去了。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船行渐远章节字数:2514 更新时间:2007-04-15 13:03果然是外面的空气比较新鲜。
一面贪婪地呼吸着深秋凉爽而自由的空气,一面深深地为自己此次的成功出行而得意。
一路上都十分顺利,东越境内还是很太平的。
一路上我都在祈祷遇上些土匪什么的,也让我们练练手,但天不遂人意,别说土匪,连个说话高声点的都没见着。
只是现在的温度已经开始下降,骑在马上着实有些凉,好在我们到镇江就换了船,沿着长江往内地开。
船开到九江,我们就下了。
准备先休息一晚上,明儿再走。
刻组的少年都很懂事,做起事情来也很麻利机灵,我瞅准了其中一个叫叶鸣的少年在众小将中的威信不错,就让他做了刻组的组长,随时跟在我们身边。
这少年确实不错,我们刚刚在客栈安顿好,他就来报告说,已经定好了从九江开往长沙的一座客船,是顶楼最好的房间。
我一乐,就放了他们一会假,让他们到九江城里好好玩玩儿。
这九江已属西楚国境,衣着打扮与东越相异,口音也全然不同。
即使我现代时跟不少九江人打过交道,此时也是鸡同鸭讲。
好在这九江还算个交通要塞,各地的人都不少,南来北往的口音,听起来怪有意思的。
那些少年平日里没出过门,突然见着这些说着奇怪语言的人,本就心痒痒,一听我让他们逛逛,高兴得不行,立马跑得没影儿了,只有叶鸣一个人静静地跟在我们身边,看得我暗暗点头。
这孩子,有培养前途。
虽然在现代的时候我到过九江好几次,不过这中间相隔数千年,变化实在太大,所以晚饭后,我又拉上云箫,叫上云烟和叶鸣,一起到街上走走。
九江的繁华虽然比不上杭州,但此地风俗服装与杭州大相径庭,妇女多穿曲裾深衣,宽袖紧身,长袍曳地,上绘卷曲纹样,袖、领处均镶锦边,袍身纹饰多为雷纹和重菱纹,很是好看。
我一路看得津津有味,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买件试试。
这样一想,便让云烟和叶鸣去做了。
不仅是我,一行的所有人各买了一套。
我们不知道将在楚地停留多久,还是换上当地服饰比较不会引人注目。
他俩去做事了,我和云箫继续逛。
他们倒也不担心我们的安全,云箫的本事他们是清楚的。
即使是我,寻常人也讨不了好处去。
若真出了事,大不了撒开腿逃就是。
在这地方,我可没必要顾及什么形象、身份的问题了。
走了一段路,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怎么这地方这么热闹,还莺莺燕燕的柔声软语,原来竟然逛到了妓院门口。
老鸨也不管云箫小小年纪,硬是要拉着我们进去,弄得他一脸通红。
难得见他吃憋,我不知道多高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跟那老鸨表演二人转,可笑死我了。
在云箫的坚持下,我们终究还是没有进去,有些可惜了我意味深长地说道,脸上忍不住促狭的笑容,气得他狠狠地瞪着我。
正走了没几步,忽然隐约听到有人低低地说道:好两个兔儿爷!这声音压的很低,一般人自是听不清,但我和云箫内功均有小成,听觉比一般人要好得多,故这句话是听得清清楚楚。
颇感兴趣地转过身准备看看这里的兔儿爷到底生成什么样,却见后面两个年轻人正瞪大眼睛看着我们。
当前的一位二十左右的年纪,身型高大,容貌俊秀,身着楚地常见的宽袖锦袍,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还算好看,却无端地让我觉得有点讨人厌。
看衣服的质地不是寻常人家。
后面跟着的那位年纪稍大,衣着也不俗,只是气势不足,可能是他的下人。
他此时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没有料到我们会突然转身,一脸尴尬。
我仔细一想,顿时火冒三丈,只狠不得马上把这两个满嘴胡言的家伙扔到鄱阳湖里去喂王八。
云箫也是脸色不好,看那样子随时会发作。
我暗叫不好,伸手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忍住。
根据郑夫年教授的火眼金睛,这二人的武功不在云箫之下,若真闹起来,落荒而逃的必定是我们俩。
所以我心中虽是愤怒,面上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走了。
姐,你干吗拉住我,不让我教训教训他们。
云箫一脸忿忿不平,似乎还想跑去找他们打一架。
若是打得过,我早就动手了,可是那两个人,你有把握能干掉两个?我淡淡地回答,其实自己心里头也正憋着气呢。
就是打不过,也不能缩着,我简直——,快要气疯了!云箫一脸憋的通红,显是极不情愿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已经把他们牢牢地记住了,无论如何,总有一天能让你亲手把他们揍一顿,好好出一口气。
云箫不再说话,他自然听得出来我话中安慰的成分。
他也清楚我们现在在别人的地头,行事自然要谨慎些。
想了想,终于还是低着头,不满地跟我回客栈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云箫的脸上还是阴沉沉的,连云烟都不敢跟他说话。
这小鬼头,生气的时候果然有几分威势。
可惜遇上我,一个暴栗赏过去,所有的威慑终告无效。
一边揉着生疼的脑袋,一边骂骂咧咧,(不敢骂我)很不情愿地跟在我身后,一直上了船。
我不知道此时的造船业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但当我见到眼前这艘四层高的大客船时,还是有些吃惊的。
此船长二十余丈,高四层,船体两侧下削,首尾高昂。
具体为何造成此样我是不清楚,但只站在岸上便觉得它气势非凡,心里也格外崇敬。
船上水手穿行往来,我们一上船,就有人领着到了顶楼。
这顶楼总共只有数十间客房,我们占了五间。
我和云烟一间,云箫和叶鸣共住,其余三间由剩下的九个少年分了。
船上客房不比家中,房间不大,设施也简陋的多,但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毕竟在底下的三等舱中,那可是好几十个人挤着一间大屋子,上楼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见着了的。
不久,船就动了,那些孩子们一阵欢呼,我虽然觉得有些好笑,却不由自主地受了感染,心情也好了起来,云箫脸上也终于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中午的时候,水手过来问我们要不要给我们准备午饭,我便应了。
一会儿,又有人叫我们吃饭。
第一回在船上吃饭,有些新奇。
那些孩子在得到我们允许后马上就蹦蹦跳跳地先过去了,我和云箫、云烟、叶鸣跟在后面。
到船上饭堂时,人并不多。
这船上的饭堂也有好几个,这间算是高级的,价格比较贵,来的人自然也少。
我们仗着自己身家深厚,自然要挑最好的享受。
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刚坐下,发现云箫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狠狠的,有些愤怒。
我随他看去,不由得笑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狭路相逢章节字数:3921 更新时间:2007-04-15 13:03没错,现在进来的正是昨晚在妓院门口说我们是兔儿爷的那两个人。
我就说了人不能做坏事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得罪了我们,自然有你好看。
我心里得意地笑着,手上却不停地捏着云箫,让他不要作出仇恨的眼神,千万不要让人有所提防。
毕竟昨晚他们说话那么低,一般人是不可能听得见的。
更重要的是郑夫年教我们的内功非常特殊,表面上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当然我们还没有达到衣不沾尘的地步,所以不可能出现像郑夫年那样被我看出来的情况)我们也毫不担心他们会看出我们的底细。
他俩见着我们也是微微一怔,前面那个主子模样的看起来有些意外,还有些欣喜。
而后面的那个,仍是一脸尴尬。
我想话应该是他说的,心里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恨意,脸上却是礼貌地笑。
他见我们没有敌意,仿佛松了一口气,也冲我们笑笑,然后找了另一桌坐下。
我心里骂道:我呸,敢作敢为,说了就不怕承认,干吗还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抱歉能当饭吃吗?一顿饭吃得我心花怒放,脑中不时浮现出如何将他们教训的哭天喊地的画面,一时高兴,破例多吃了一碗。
云箫的表情与我类似,一时嘴角上扬得意非凡,一时哼哼冷笑数声,只吓得邻桌的那几个孩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差点把我给乐死。
吃完饭我俩有意识地找他二人攀谈,这两个人倒也没怀疑我们,嘻嘻哈哈地一会儿竟然成了朋友。
据他二人所说,他们俩是北燕商人,做的是布匹、绣品的生意,此次前往长沙,正是要去订一批湘绣到北燕去卖。
那高个年轻人,叫韩无炎,乃家中的第三子,这是第一次出门经商。
而那看起来不俗的下人叫冯昆仑,是家里的帐房先生。
我偷偷地看了看他的手,没见着如同云封和张自成指腹处的粗茧,虎口处倒有些用刀的痕迹。
脸上不动声色,笑道:原来我们竟然是同行,在下林若,舍弟林轩,乃是楚人,我们也是小商人,做些茶叶、水酒买卖。
两位竟然是楚人?冯昆仑显然有些不信,昨日我们撞见的时候我和云箫穿着东越服饰,在一众楚人中格外显眼。
呵呵,在下确实是楚人,昨日我们刚从东越订货回来,顺便穿了身东越的衣服,所以难免有些误会了。
说罢,我又用楚地方言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他才恹恹地不再说话,不知信了没信。
我还以为你是越人呢,本来想问你点事儿的。
韩无炎有些失望地说道。
不对,昨天说话的声音竟然是他的。
我仔细辨别着这二人声音的差别,得出这个结论。
好你个韩无意,骂了人还不思悔改,想起刚刚他的表情我就有点生气。
不知公子想问些什么,在下在杭州待过一段时候,说不定知道些什么的。
我按奈住心中的怒火,和颜悦色地问道。
那个——韩无炎此时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地问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东越第一美女芷兰郡主云雨。
这个韩无炎,竟然还是个色鬼。
我心中大怒,只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两个耳光,然后一脚把他踢下船。
想想自己那点本事,又看看眼前这个比我高了一个脑袋的家伙,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忍!哦,我神秘地冲他笑笑,原来韩公子对东越第一美女感兴趣啊,难怪难怪。
他笑得有些尴尬,但仍是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这个,芷兰郡主身份高贵,怎么是一般人能见得着的。
我说到这里,停了停,见他眼色略约失望,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心想,这人可能还不一般,至少懂得喜怒不现于色。
不过,我这个弟弟却是运气好得很,竟然凑巧见过芷兰一面。
说罢,我把云箫提在他们面前,小声地凑在他耳边说道:我不好意思夸自个儿,你给我好好说说。
他有些郁闷地看了我一眼,再看韩无炎和冯昆仑,两人均颇有兴趣地看着他,怕是不信这半大的小孩还懂得欣赏什么美女不成。
云箫轻轻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东越第一美女嘛,我确实见过。
那天我正好随着龙井茶床的伙计到云府去送茶叶,远远地见着一位素衣女子走过来。
呀,啧啧。
怎样那二人不知为何竟然紧张成这样。
那可真是眉如远山,眼若秋水。
肤色白皙,面色红晕。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啧啧我瞪大眼睛崇拜地望着他,云箫,你真是把我说得太美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不过,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洛神赋》,我可真是纳闷了。
芷兰郡主不仅美貌无双,才华也是名震江南。
席间即兴的一首《西湖》,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朦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韩无炎轻轻吟道,我微微一楞了,回首与云箫对视一眼,他也有些惊讶。
真没想到这首诗连韩兄也听过。
我惊讶地说道。
哦,这首诗在北燕流传很广,我们燕国的年轻人都这位才貌无双的芷兰郡主很向往呢。
韩无炎笑笑道,脸上也显出无限向往的神色。
我心里暗笑,美女就在你面前你不知道,还出口伤人,到时候就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听林小弟说话,也是念过书的人,怎么小小年纪就出来经商呢?韩无炎微微笑道。
书我可没读过几本,刚才的那几句还是我哥教的。
那日我从云府回来,跟他说起见过芷兰郡主,后来他就吟了这几句,说是描写女子的美貌的,还让我以后遇上中意的女子就这么赞扬她,就一定没问题。
云箫笑吟吟地望着我,邪邪地说道。
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我心中暗骂,看着韩无炎和冯昆仑二人忍俊不禁的笑容,面上却作出很尴尬的样子,说道:这傻小子,怎么把这话也说出来了。
让人听了多不好。
韩无炎忍住笑,阻拦道:你这弟弟挺好玩的,你就别怪他了。
呵呵,你们兄弟俩还真有意思,无话不谈。
他有你这样为他着想的兄长,真是有福气。
我忙装作不好意思,又狠狠地瞪了云箫一眼,他只不说话,得意洋洋地朝我扮了个鬼脸。
真是个小鬼头。
不过此事让我的计划越来越完美了,看他俩的样子,似乎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怀疑。
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看起来还真是感情深厚啊。
船行了几日,到了洞庭湖。
此时的云梦泽远非现代可比。
孟浩然有诗曰: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此洞庭湖乃是天下第一大淡水湖,比现今的鄱阳湖还要大得多。
我在现代时虽不止一次到过此地,却从未见过如此浩瀚的奇观。
一时又想到我和云箫两人正是从君山莫名其妙地被送到这里,一时唏嘘不已。
不过我俩倒也没有什么要到君山,回到现代的想法。
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谁知道我们的真正身体还在不在。
千万不要冒这种险!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渚清沙白,芳草如茵,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看着这如画的胜景,我不由得沉醉了。
好!身后有人突然拍手叫好,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韩无炎两人。
其实,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发现他们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坏。
除了韩无意那双乌黑的眼睛让我觉得莫名的心慌和不适以外,他们豪爽、豁达的性格让人觉得很痛快。
只不过,有仇不报非君子,这是我的处世格言,你韩无炎得罪了我,就一定要让你受到惩罚,不然你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呢?这么一想,我又马上把如何治他的法子在头脑中过了一遍,心里得意的紧,脸上却仍是挂着真诚不过的笑容。
我早知道林若胸中必有丘壑,只是没有想到你的才华如此卓绝。
文以鉴人,听林若的诗中一片开阔,想必定是心胸宽广之人。
我韩无炎能结识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忙谦虚。
呵呵,心胸宽广,还真是与我靠不上边呢。
我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还差不多。
韩无炎啊韩无炎,你能不能不要显得这么热情有风度,要知道,你深以为然的这位好友,正在琢磨着如何算计你呢。
阿弥陀佛,真是罪过哦!!!无炎兄切莫如此,在下才疏学浅,怎当得起你如此高的赞语。
小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其实也是借鉴了历代名家的诗句而已。
我说得可是实话,我委屈地看了云箫一眼,他正偷偷地笑着呢。
林若你太谦虚了,洞庭湖的诗文在下读过不少,还从未听过刚刚你吟的那几句。
此诗与此景相宜,必是你当场即兴所发。
韩无炎一脸崇拜,估计还把我当偶像呢。
呵呵,我尴尬地笑着。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过了长沙,咱们再也见不着面了。
只是到时候你可不要狠死我才好。
想到我的计划,我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韩无炎一时竟看得呆了。
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道:你笑起来真好看!我胸口顿时有些难受,像是有只手紧紧地揪了一把,痛的厉害。
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笑。
他的笑容,好似春风,却刺得我的心好痛,身体竟一时变得冰冷,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格外困难。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察觉到我的异样,韩无炎关心地问道。
我马上闪开,仿佛他是一个危险动物一般。
不能靠近他!我的心告诉我自己。
对不起,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着了凉了。
说罢,头也不回,自朝了房间走去。
云箫讶意地看了看韩无炎,没说什么,跟着我离开。
他是怎么了?韩无炎有些摸不清头脑。
冯昆仑的脸色有些尴尬,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少爷,你以后说话注意一点。
刚才好象就是你说了他笑得好看,他才突然不对劲的。
要是他是个姑娘,你这样说有追求之嫌,可他是个爷么,这么说好象是不太妥当。
不过他也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呀。
还好上次你说人家是兔儿爷的时候他没听见,不然还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事来。
韩无炎一脸委屈,你别提上次的事了,要不是师叔说长得像小兔子一样的就叫兔儿爷,我也不会丢这么大脸。
一面忿忿的,一面又觉得确实有些好笑。
还好他没听见。
他庆幸道。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三十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章节字数:2340 更新时间:2007-04-15 13:04那天跟韩无炎说完话后,我就一直躲在房间里没出门,女人果然是感情比较丰富的动物。
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把他忘记,可是偶然的一些小事却能触动我敏感的神经,让人心痛,流泪。
这样在乌龟壳里锁了不久,长沙到了。
重新走出房门的时候,我又是那个记仇量窄、睚眦必报的小女子云雨了。
潇洒地跟韩无炎打声招呼,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林若,你还好吧?他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偶感风寒而已。
我笑道:劳韩兄挂牵了,等进了城,小弟请客,咱们到楼外楼好好喝几杯。
原来林若也好这杯中之物啊,那可真是投缘了,在下还一直担心林若乃是雅人,受不了这酒的俗气,故而一直不敢相邀,没想到竟让你抢了先。
不过也无妨,咱们时间多得是,下次再由在下做东就是了。
这韩无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可惜了。
我心里叹息着。
韩兄此言诧异,喝酒之人又如何是俗人呢,君不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这人生在世,就图个痛快,若真能做到将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世上又有几个所谓的雅人能及呢?我图一时口快,脱口就说出了李白将进酒中的名句,一时有些后悔,怪只怪这几句实在让人太经典,让人根本没有通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果然,韩无炎和冯昆仑的脸上只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
他们两个吃惊发呆的时候,我已经将向李白的悔过书默念完毕,等他们回过神来,我又是一脸平静的林若公子了。
云箫见我剽窃的太多,现在此情况见怪不怪,故只是摇头苦笑,连讽刺的笑容也没有。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否背得这首诗,但看他的表情,只怕以后我无论念哪首诗,他都会认为我是剽窃古人之作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何等的豪气,何等的痛快。
林若之才气,在下生平仅见。
你若生在北燕,必定能在科举中夺魁。
可惜,西楚之地,哎!韩无炎语气中不无叹息。
其实四国中,也仅是北燕实行科举制度,使得寒门子弟有机会平步青云,这也是北燕能在诸国中称雄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其他诸国,都一直沿用之前的荐官制,非出生世家不能为官。
这也直接导致了各国内部士族与庶族之间的矛盾,和各国政局混乱黑暗。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韩无炎轻轻叹息,遂不再多说。
下船后,我们并没有直接去了楼外楼,而是和韩无炎一起在城里找了家客栈住下。
说不清会把他得罪成什么样,我可不敢把自己的底给泻了。
客栈名唤富贵,俗气得不得了,但客人却爆满。
好在韩无炎竟然早早地定了一个小院,我们借光也占了几间。
看来他的身份有些耐人寻味了,我便吩咐叶鸣先去了楼外楼联系,三三两两地把其他人接过去,我和云箫则慢悠悠地陪着他在后头晃悠着。
韩无炎不知是不是第一次来长沙,不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的新奇事物。
我和云箫虽然在这里住了许多年,却还是头一回看到数千年之前的家乡,心情很是激动。
这使得我们的表现更加有说服力。
他俩看着我们泪水莹莹的双眼,还有什么不信的。
真没想到林若对故乡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韩无炎感叹道。
打死他也不可能理解我们现在的感受的。
我从激动的心情中回过神来,想起今天的主要任务,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笑吟吟地跟他说起话来。
只是太久没有回家的缘故,有点感慨罢了。
我淡淡道。
那我们不是耽误了你的行程么,不如,我们——不耽误,不耽误。
我马上摇头,开玩笑,没有了小羊羔,我这头狼还玩什么,唱独角戏啊。
其实在下的家离长沙还有些距离,我本就打算今儿在此歇息一晚,明天再赶路的。
怎么你马上就要走么?韩无炎惊讶地问道,我还想明日咱们再会须一饮三百杯的。
我笑了笑,若要会须一饮三百杯,今日又何尝不可呢。
我听说两个月前,这长沙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名唤楼外楼,藏酒无数,皆不是凡品。
不如我们今日就在此一醉方休。
那就听你的,我们现在就去楼外楼。
韩无炎被我说得酒瘾大动,愉快地掉进了我的第一个圈套。
我偷眼看了看云箫,面无表情,只有嘴角挂着一丝讥笑。
好冷!我估计自己现在的表情也跟他差不多。
冯昆仑对我的提议也没有异议,于是我们一行四人很快就进了楼外楼三楼的雅间。
酒名百醉,味虽不及清醉,但却是此时市面上最好的酒了。
北燕尚无楼外楼的分店,故此酒并未传入。
这也使得今天我们的计划进行得格外顺利。
在我的示意之下,云箫不一会就把冯昆仑给灌倒了。
剩下韩无炎一人在此苦苦支撑,若不是我特意留了一手,他哪里还站得起来。
韩兄,韩兄,我使劲推推他,他咿咿呀呀地回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韩兄,咱们俩是好朋友,这样,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满意。
说罢也不管他,让云箫帮着将他扶着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
药呢?我问道。
云箫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仇不报非君子,怎么,你怕了。
见他有些忿忿,我叹了口气道:你若想放过他那就算了。
云箫怔了半晌,还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丢给我。
别下太重了。
我知道分寸的。
我望着车上的韩无炎,不由得有些得意。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他那双眼睛,我就有些慌张、不适,于是我就生气了。
好象非得教训教训他才能解气。
不管了,都到了这地步,难道我还能放过你么。
我轻轻地飘上马车,拉起缰绳,真的不用我去么?云箫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你才多大呀,那种地方不能去的。
我好笑地说道,然后轻轻地提了提缰绳,马车便缓缓地开了出门。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谁是兔儿爷?章节字数:3548 更新时间:2007-04-15 13:05马车稳稳地驶入飘翠楼,早有龟奴迎了上来。
三楼的碧雪雅间。
我冷冷道。
立即有人帮着将韩无炎扶了上去。
我则跟在他们身后,听得他含含糊糊地问着,林若啊,这——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怎么来这里拉?我柔声道: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碧雪雅间是早早地叫了叶鸣来订的,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用,但还是很负责地作好了。
真是个好孩子,我心里夸道。
等丫鬟送了酒过来,我就早早地打发她们走了,然后自己对着酒壶发了一会儿呆。
先是把从云箫那里要来的药小心地放了一粒进去。
看了看韩无炎,他正睡得香呢。
那双讨人厌的眼睛现在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上面,好似一把小扇子,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纯洁得如同婴儿一般。
怎么办?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叹着气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瓷瓶。
小子,看你自己的毅力如何了。
说罢自己不由得摇了摇头,没见过我这样害个人还婆婆妈妈的人。
真是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等到把从瓷瓶中拿出的药渐渐溶解在酒中后,我这才拍拍韩无炎的脸,将他叫醒一些。
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他红着脸,喃喃道。
没关系,就最后一杯。
不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我斟了一满杯,端到他唇边,看着他无可奈何地一饮而尽,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小子,一切就看你自己了。
我拍了拍手,房门打开,两个生得阴柔的娈童走了进来。
韩无炎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林若,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韩兄不是喜欢叫别人兔儿爷吗,小弟也想让韩兄尝尝什么叫兔儿爷。
下次见面,您可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韩无炎怔怔地看着我,眼睛里什么眼神都有,疑惑、绝望、愤怒、痛苦、背叛……看得我有些不安,避开他的眼神,离得远远的。
他的脸上开始泛起潮红,额角有汗冒出。
我知道药性开始发作了。
咬咬牙,退出房间,顺手还把门关上。
?;?;?;?;?;?;?;?;?;?;?;?;————————————————————————咳咳——云箫噗地笑出声,满口的茶水喷了一地。
姐,你不是这么搞笑吧?临走的时候都还狠得牙痒痒,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又放他一马。
早知道就别动手,浪费了一颗‘茗香丸’。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能不能保得清白身,还要看他自己。
茗香丸的药效至少要迟一刻钟才会发作,这一刻钟怕也不是一般人能熬得过,要知道那‘阴阳合和散’可是天下第一春药,哼哼。
总得让他吃点苦头,不然就枉费了我的一番心计。
云箫苦笑,道:我总算明白了,以后不管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人。
我瞪了他一眼,准备好好教训教训他,可是自己却忍不住笑起来。
对了,冯昆仑怎么样了?我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你把他送回客栈了吧。
云箫摇摇头,说道:你刚走,就有人来找他,然后把他背走了。
他们这里还有人?我惊讶地问道。
是个什么样的人?云箫的脸上突然凝结,坏了,韩无炎他们只怕身份不一般。
见我脸色微变,云箫解释道:后来的那人看起来普普通通,像个街上的小商贩,我也没有察觉出他有武功。
不过冯昆仑对他恭恭敬敬的,怕是身份比他还高。
若真有武功的话,恐怕是郑夫年的级别。
不会吧,我喃喃自语。
先不管那么多了,我们把自己的行踪隐藏好。
‘刻组’的人都转移过来了吗?都过来了,我们做得很隐蔽,应该没有人发现。
这里是‘敦组’的基地,他们应该找不到。
要么我们明晨就动身,要么我们先在这里避一避。
云箫虽然有些忧虑,但应该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还是先等等吧。
我跟他们说过明天走,怕是会在城外的路上堵着。
反正我们也不急,恩,还可以先去找找易楚,说不定对我们以后的行动会有所帮助。
我沉吟道,真是智者千虑,毕有一失啊。
怎么也想不到这韩无炎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你也别太急了,说不定我们只是瞎操心。
见云箫的小脸上尽是担心,我柔声安慰道。
说到易楚,云箫忽然接过我的话,道:钱掌柜说,楼外楼开张以来一直有官府的人在暗地里关照,会不会是他?若不是师傅的朋友,那定是他了。
他只怕早就知道楼外楼与我们的关系不一般,而且,我跟他说过,辣椒只是我偶然发现,现在倒成了这里的招牌,他哪里还猜不到。
若真如此,我们还要去好好谢谢他。
我拨了拨杯中的茶叶,轻轻泯了一口。
那钱掌柜是哪里人,可不可信?西楚的事情我没有打理过,因而不是很清楚。
云箫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人是本地人,不过很可信,是师傅招徕的,那就应该没问题。
再说,伙计里头也有我们的人,所以可以放心。
‘敦组’这里有苗疆那边的消息吗?对于郑夫年,我总是有些担心。
他虽然聪明,但还是太耿直,心气太高,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能做还偏偏要对着干。
不像我们,只要事情对我们有利,可不会讲什么规矩、义气。
一会儿‘敦组’组长会来报告的。
云箫脸上微露出一丝担忧。
虽然经常和郑夫年吵架,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深。
我握住他的手,轻拍道:不会有事的。
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比哭还难看。
咚咚——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三长两短。
云箫面色一凛,脸上顿时只剩严肃。
我心里暗暗佩服,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也学着他将脸上的其他表情收去,轻声道:进来吧。
属下何保誉,见过二位少爷。
这个‘敦组’组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一脸忠厚,只是眼睛很灵活,不时精光一闪,武功应是不弱。
真不知郑夫年从哪里招徕的人才。
何组长不必多礼,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您比我们年长,我们可受不起。
说罢,我笑了笑,又问道:不知现在西楚各处情况如何?回少爷的话,现在西楚各境可用四个字来形容:乱而有序。
乱而有序?我轻声念了一遍,还请何组长具体说明。
这西楚全境,说乱指的是太子谋反,苗疆叛乱之事。
今年七月始,太子伙同大司马余文中、太子太傅罗渊等人,意图逼位。
然东窗事发,逃往苗疆,又唆使苗人叛乱。
苗人叛乱竟是太子唆使的?这倒是大出我的意料。
虽然如此,朝中却并无大变。
太子无德无才,位至东宫却少朝臣相护,谋反之事除了大司马和太傅之外,甚少牵连。
且朝中有皇七子楚王坐镇,因而还算有序这西楚朝臣也是奇怪,不拥太子,他们还能拥谁,楚王?难道又是夺嫡之争吗?听到这里,就是耐心再好,我也忍不住发问了。
谈不上夺嫡,楚王本无争位之心,只是太子无法容人而已。
何保誉淡淡道,看来这个所谓的楚王还蛮有民心的。
怎么说?当今皇上各皇子中,以楚王最有才能,最得民心,故而朝臣拥戴。
相反,太子无德无能,品行败坏,人皆垢之。
只是嫡长子继位,祖制如此,众人也无奈。
然皇帝也知太子之德行不能服众,故有意在春秋之后封楚王为监国。
太子不服,认为皇帝有意压制,便挟持皇帝,以求早日登基。
这何保誉应该也不是一般人,听他说话,显然是读过不少书,只不知为何入了敦组这么说起来,这楚王定然不凡了,只是按照你们西楚的祖制,怕是要等六个皇子都犯了事,他才有机会问鼎皇位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皇宫内部的夺位之争,就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你说楚王没有夺位之心,只有像你这样善良淳朴的老百姓才会相信。
这样也更说明了那位楚王手段不一般。
说不定太子谋反一事就是他在背后策划的。
何保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想是对我诋毁他敬爱的楚王有所不满。
楚王乃是当今皇后亲出,除太子外,各皇子的地位都次于他。
呵,是么?我冷笑道。
原来如此啊,这么一来,皇位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想到这里,认为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于是忽然转过话题,听何组长说话,似乎是读过书的人,怎么入了‘敦组’,何组长难道不知‘敦组’要做的事么?何保誉脸上一红,看来很是为自己效命于别国而愧疚。
属下只是认得几个字而已,谈不上读过书。
之所以为‘敦组’做事,是因为属下欠了郑先生的情。
郑先生对属下一家有救命之恩,即使让属下去死,我也决不多说一句话。
我听得微微有些意外,这何保誉倒也是个讲信义的好男儿。
笑了笑,道:是我无礼了。
不过何组长请放心,我们虽是越人,但对西楚却无相害之心。
我的所作所为只为自保,绝对不会对楚国有所企图。
何保誉也不说话,不知心里到底作何想法。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阴阳医师章节字数:3277 更新时间:2007-04-15 13:05我不欲让何保誉再为难,遂不再在此问题上盘旋。
想起郑夫年,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我师傅那里一直没有消息吗?何保誉的神色也有些忧虑,为难道:我们一直用信鸽通信,可是自从他进了苗疆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出来,我送的几封信也是犹如石沉大海。
听到这里,云箫也有些坐不住了,插话道:苗疆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吗?何保誉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把他当成跟来玩儿的小跟屁虫了。
不过言语却还恭敬,只从朝廷那里偶有消息传出。
说罢,眼中闪出一丝痛苦,道:半月前,七皇子已经率军去围剿了。
我闻言大吃一惊,看看云箫,他的脸色也变得灰白。
这七皇子的手段不一般,不知郑夫年——?哎!我叹了口气,吩咐道:何组长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要尽快动身去苗疆。
我带的人不多,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应该不会引起多大的怀疑。
明天,不,后天,我们就动身。
何保誉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不久,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属下希望能够一起跟去苗疆,请少爷成全。
我征询了一下云箫的意见,他微微颔首。
你要跟去自然是没问题,只是,‘敦组’的事情还要另找一个人负责。
我们要随时了解朝廷的动向。
是,属下知道了。
何保誉赶忙应了。
对了,我忽然想起韩无意的事,于是问道:你可知道这长沙城里还有别国的秘营么?我本来准备说细作,但一想他的身份,又忙换了一个词。
长沙城里各国都有自己的秘营,东越方面也不止我们一家,但我们算是最隐蔽的。
其他的如南粤,基本上处于半公开状态。
北燕的势力最大,他们在各国的眼线都是最广的。
不过他们的行踪一直很不定,属下也是前几天才意外发现他们的营地。
是么?我和云箫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么说起来,东越境内的北燕细作定是不少的,只是我们竟然没有任何情报,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么说起来,燕舞扬去杭州只怕也不是治病这么简单了。
他们的营地在哪里?云箫问道。
何保誉脸上一红,低声道:飘翠楼。
我大惊,望向云箫,他也是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还好我跑得够快!!!我暗自庆幸。
飘翠楼。
韩无炎一脸痛苦地被众人按在床上,只觉得身上躁热难当,热汗一滴滴从额头流下,周围的人更是急得团团转。
岳先生,您看少爷究竟是中了什么毒,怎么这么厉害。
您看他都成这样了,要是他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向老爷子交代啊?何昆仑这会儿汗都急了出来,喝了多少酒都醒了。
你自然是无法交代。
旁边一个半老徐娘冷冷地说道,若是飘翠楼的常客见到,定会大吃一惊,这位冷若冰霜的中年妇女竟然是平日里笑语莹莹的飘翠楼老鸨。
居然带着少爷跟陌生人喝酒,还喝得大醉。
若不是正巧他们把人带到了这里,少爷还不知要出多大的事儿。
何昆仑口中的岳先生此时正颦着眉,把住韩无意的脉搏。
奇怪了,看这症状应是中了阴阳合和散才是。
阴阳合和散!何昆仑与老鸨同时惊呼,何昆仑的脸上快要哭出来,而老鸨则转身对身后的丫头吩咐道:你去把清荷带过来。
那倒不必了。
岳先生摇头道。
可是这阴阳合和散乃是天下第一春药,非交合而不能解啊?莫非,岳先生竟能解此天下奇毒?老鸨疑惑地问道。
岳先生自不答话,让人把壶中剩下的酒倒出来,闻了闻,又不顾众人疑惑的眼光微微尝了点。
果然如此,只是奇怪——众人不明所以,都不解地望着他。
岳先生见次情形,也不多作隐瞒,解释道:少爷所中之毒的确是天下第一春药阴阳合和散,我也无法解开。
但奇怪的是,除了此药,这酒中还混杂了另一种药物。
此药物名为‘茗香丸’,不仅可缓解合和散的毒性,还能清除体内各种毒素,尤其对练武之人大有裨益。
只是这‘茗香丸’的药效发作较缓,故少爷若受合和散的影响,气血喷张而不自控,必将犯下大错。
说到此处,他眼神无意看了一眼老鸨。
老鸨想到刚才房中的娈童,一时冷汗直冒。
而且,‘茗香丸’的服用也异于常药,服用后七日内不可行房事,否则,不仅药效无存,对服药人身体也有害。
说到这里众人一齐暗自庆幸,好在少爷意志坚强,否则,不仅今日在座所有人会被处罚,只怕连整个西楚秘营也要重组了。
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下这么重的手?老鸨恨恨地问道。
冯昆仑快要哭出来了,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们跟林家兄弟一起喝酒,不一会我就喝醉了。
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见那林家公子风度翩翩,谦谦君子,实在不像什么奸邪之人啊。
那林家兄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岳先生为人较为沉稳,并不急着责备他。
我们是在船上认识的,那两个孩子端的生得好相貌,让人一看就亲近。
少爷和他们谈得来,一会儿就好得不得了,狠不得把心掏出来。
我本来也有些疑心的,只是后来见他们确实风度极佳,才华出众,又不曾多话,心里就疏了防范。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来这么一手。
我,我真是——,哎……他们年纪不大么?岳先生显然有些意外,楼外楼上和你在一起的那小孩子也是其中一个吗?那两个公子,一个就十五六岁,另一个也就十岁左右,实在看不出竟有这样的心计啊。
冯昆仑即使现在也不敢相信那两个漂亮得跟仙人一般的小孩子竟然是害了少爷的元凶。
会不会是其他人干的。
老鸨冷笑道:我问过接待他们的下人了,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公子带少爷过来的。
那公子赶的马车,一会儿就走了,一点线索也没有。
要不是我后来发现有点不对劲,从窗户眼里偷看了几眼,也不会知道竟然是小少爷。
冯昆仑立刻闭嘴,不再说话。
照你这么说,他们倒像是有预谋的。
这么小的年纪心计就这么深,长大了还得了。
只不过,你们一路上对他们颇为照顾,怎么会突然向少爷下手呢?岳先生有些疑惑不解。
我也纳闷啊,少爷可从来没对谁这么好过,他们竟然——。
冯昆仑也叹着气,啊,难道说——?不会,不可能他使劲摇头。
怎么了,什么不可能,你们到底还是得罪过他们是不是?岳先生从冯昆仑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
这个——冯昆仑有些尴尬,但还是说了,上船前一天晚上,我们在街上见过他们一次。
少爷叫了他们一声‘兔儿爷’,但是少爷的声音很低,我们又隔了好几丈,他们不可能听得见啊。
什么!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
老鸨有些尴尬,有些疑惑,少爷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不欠考虑的话。
冯昆仑眼巴巴地望着岳先生,不敢说话。
岳先生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嘿嘿笑了笑,道:我怎么知道这小子这么傻不拉叽的,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再说,那都是他十岁的时候问过的问题,我那时侯也不好告诉他不是?他见众人的目光有些不善,忙把话题转开。
你说他们能听到你们说话,那就应该武功不弱,怎么你们都没发现吗?我也曾仔细观察过他们的步伐和动作,真的不像是练过武的人。
连少爷也没看出来,还直说我疑神疑鬼的。
冯昆仑真的是冤枉啊,那可都是少爷非要和人家相交,可跟自己没关系啊。
那真是奇怪了,照理说,他们小小年纪,不可能已练至先天境界。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看他们行事,虽然城府很深,可是下药的手段,又带着些许孩子气,倒也不像是非要至少爷于死地不可。
又下了茗香丸,好象故意恶作剧一般,只是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阴阳合和散,茗香丸,都不是一般的药,怎么会?难道——众人见岳先生自言自语了半天,突然睁大了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
岳先生,您想到什么了?冯昆仑怯怯地问道。
岳先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只是这些药物都不是凡品,应该只有一个人能拿得出来。
众人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您说的是那个人。
不错,就是他,‘阴阳医师’郑夫年。
岳先生一字字清晰地说出来,众人的脸顿时变色。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易楚?楚易?章节字数:2563 更新时间:2007-04-15 13:07整晚上都睡不好,眼前总是浮现韩无炎那双眼睛,疑惑、绝望、愤怒、痛苦……天知道人的一双眼睛里怎么能表达那么多意思。
果然人是不能做坏事的,第二天早上云箫把我叫醒后,我对着镜中两个黑眼圈说道。
可是不管怎么样,做都已经做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大不了以后我出门小心一点,晚上睡觉把门关严一点,随身再带几张趋魔降妖的灵符,我就不信还有小鬼敢来纠缠。
这样一想,马上付诸于实际行动。
等叶鸣再三确定周围没有埋伏后,我才小心翼翼地坐上去东南书院的马车。
马车是从附近的车行里租来的,怕泄露行踪连车夫都不敢雇,只好委屈何保誉。
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昨天信誓旦旦、大义凛然要去苗疆解救师傅的人儿,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胆小。
我自然不好跟他说明,只是支支吾吾地说得罪了人,来头还不小的样子。
如果易楚真的是朝廷中人的话,我倒是可以从旁侧击,打听打听现在苗疆的战况。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先前的不安和担忧渐渐散去,随即产生的是对易楚突然见到我表情的想象。
他会有什么反应?惊讶?欣喜?我傻傻地想着,人果然还是笨点会活得比较快活。
城南书院位于长沙城的东南妙高峰下,旁临湘水,峰峦叠翠,古木参天,林壑清幽,景色秀美。
果然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这里我来过不少次,但从未见过此等情境。
远远地在山门外就下了马车,一方面以示尊重,另一方面,在此景中漫步别有一番情趣。
可惜跟在我旁边的不是白衣飘飘,潇洒温柔的英俊男子,而是个打从上车起就一直取笑我的小鬼头。
真是可惜了此情此景!我叹息着。
轻轻地敲了敲院门,好一会儿才有个青衣儒服的小童过来开门。
真是对不住,山长今日不见客。
声音还带着些许稚嫩。
在下并非为山长而来,开玩笑,你们山长叫啥名儿我都不知道,来见他作什。
在下来此看望我的一位朋友,名为易楚。
说罢,我将易楚留下的玉佩递上。
那小童只是看了一眼,马上将玉佩奉还,态度也恭敬了很多,原来是贵客驾临,真是怠慢了,三位里边请。
我和云箫倒不觉得什么,但是何保誉却明显的受宠若惊,看他那样子,就是皇帝亲自召见只怕也没那么荣幸。
我和云箫暗自对了个眼神,莫非易楚竟是西楚第一大儒?虽然知道他用的是假名,但是,年纪也未免太轻了。
不懂,不懂。
偌大的城南书院竟然见不到一个人,我着实有些惊讶了。
但小童走在前面,看不到我脸上的疑惑,只有何保誉终于忍不住解释道:这几日是冬至,书院的学生都放假了。
咦,冬至居然还放假?我有些意外。
我知道古人对冬至十分重视,甚至有冬至大如年之说,《后汉书》中记载: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
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事。
只不知苗疆是不是也暂时停战了呢?小童将我们引到一处僻静的庭院,在一间小厅里落了座。
请各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山长出来。
我和云箫面面相觑,不是吧,易楚竟是一代大儒。
不像啊,那天跟在他身边的侍卫袁彭明明是个不通文墨的膘悍汉子,实在不像读书人。
两位少爷竟然是张学士的座上宾,真是太意外了。
想来二位定是才学盖世,不然,张学士怎会如此尊贵。
何保誉在一艳羡地说道。
呵呵我勉强笑了笑,才学盖世不敢当,剽窃技术倒是一流的。
靠着一个领先数千年的脑袋和还算过得去的记性,确实占了不少便宜。
正对何保誉崇拜的眼神弄得很不好意思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我忙站起来,还没开始说话,何保誉已经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学生何保誉,见过张学士。
学生久闻先生圣名,今日竟有幸得见,深感荣幸。
我见来人六十上下,鹤发童颜,气度非凡,颇有些老神仙的风采。
心里暗暗庆幸,还好不是易楚。
这张大学士显然也被何保誉这一手弄的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反应很快,马上拉起他,朗声道:不必多礼!这人声音很清朗,听得人极舒服,不由得暗暗羡慕他的学生,能每日有此佳音相伴,学也学得舒心。
礼不可废,我见何保誉行如此大礼,哪里还不知他的身份特殊。
故忙拉着云箫,着着实实地鞠了一躬。
晚生林若(林轩),见过张学士。
二位小友切莫如此,我实在担当不起。
楚易回国后一直对二位赞不绝口,想必二位定有经天维地之才,我可是一直都在等着呢。
若两位不来,我真的要一个人偷偷溜到越国去了。
张学士笑道。
原来叫楚易啊,我暗道。
虽然知道他的名字是假的,只是没想到真名竟然如此简单,掉个头就行了。
那我的名字掉个头,若林,还好。
轩林,马马虎虎。
炎无韩,真难听。
是楚兄太抬举了,在下只是略通文才,何来经天维地之说。
实在受之有愧。
我忙谦虚,不知道楚易到底把我们夸成什么样了,害得这位当世大儒竟对我们如此感兴趣。
小友切勿谦虚,我也是头一回听到楚易对人的评价这么高。
他本是心高气傲之人,竟对小友如此推崇,那定是有原因的。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安地望了云箫一眼,看来我真的要成剽窃专业户了。
时世造英才啊。
不知楚兄何在,在下可是特意前来拜会的。
哎呀,真是不巧得很,楚易半月前奉诏出京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二位若不嫌弃,就在书院暂住如何。
张学士的热情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尽管何保誉在一旁艳羡得要命,我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开玩笑,楚易不在,我还跟你闹腾什么?莫非还真的跟他妙高峰论剑吗。
我明日可是要动身去苗疆的。
之后张学士拉着我做了些什么我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依稀记得好象又借用了谁的诗,只把他唬得一楞一楞的。
末了,还亲自送我们出山门,只把何保誉得意得呀,只差把嘴咧到耳后跟去了。
等坐上回程的马车,何保誉还在一个劲地说着什么真是荣幸啊,光彩啊之类的话。
不就一老头,有这么大魅力吗?我和云箫显然不大理解。
但他要表达自己激动的情绪,我们也不好阻止,也就随他了。
属下那日对两位少爷态度有些差,还请两位恕罪。
属下真的不知道您竟然和楚王是好朋友,既然楚王对二位有如此高的赞誉,少爷们必是不凡之人……你说谁?楚王?我猛的拉开车帘,惊讶地问道:楚王是楚易?--------------------------------------------------------------------------------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苗疆被俘章节字数:2994 更新时间:2007-04-15 13:08得知楚易竟然是西楚楚王后,我再一次为当初的英明决断感到无比欣慰,果然长了一双火眼金睛。
当然此时我不再对他进行腹谤了,只要是我攀上的大树,不管使什么手段、什么计谋,我都举双手赞成。
最好明天就登基继位,我也好赶紧去巴结巴结。
只是一想到他现在在苗疆和郑夫年在打仗,心里又有些不安。
帮谁好呢?师傅自然不能不管,可得罪楚易也是万万不行的。
不想了,等到了苗疆再说吧。
等何保誉一走,云箫嘴里便不得消停,不外就是走了狗屎运什么。
我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整晚上还乐得哼哼唧唧唱着小曲,最后他落荒而逃。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我化了个浓妆,别说韩无炎,就是云箫也认不出眼前这个艳俗的女人竟然是我。
得意了一番,挽上云箫大摇大摆地出门。
当然云箫也化了点小妆,皮肤弄得黑了些,衣服换成了小厮的,不注意还真认不出来。
他本来是不情愿的,但在我萝卜加大棒的威逼利诱之下最后还是屈服。
小屁孩儿,咋能斗得过我。
等何保誉领着我们出城时,叶鸣和那些敦组的少年早已在城外候着了。
为了防止北燕秘营的监视,我们十几个人分了好几批才出来。
经过再三确定没有埋伏后,我们这才登上了去苗疆的船。
这艘船比我们来长沙的那艘小了许多,总共只能装几十个人,我们一伙人包了整整一层。
船上的水手见我们年纪虽小,但气势汹汹,(我教导他们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人恶鬼也怕三分,等等)以为我们是京城里的纨绔子弟,所以对我们很是恭敬,说起话来也战战兢兢的。
这船沿着沅江可一直开到湘西,在现代时为了考察湘西的一个景区,这一线我走过很多次。
只是那时的风景远没有现在好看。
只见两岸群山环绕,景色如画,船在河上走,宛在画中游。
此时正值初冬,漫山的枫叶转为紫红色,将整个天际也映得格外浓烈。
云箫抱了一壶百醉,在这美得让人窒息的风景中浅酌,人生在世,以此时最为沉醉。
这船行了几天,景色渐变。
河道边人烟渐少,房屋的构造也与长沙相异。
时见木楼矗立河岸,身着彩衣的异族女子背着大大的背篓,慢悠悠地走过。
见我们,均好奇地睁大眼睛盯着看。
船上水手说,已经入了湘西境内。
我有些惊讶,问道:不是说苗疆跟朝廷在打仗吗,怎么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位少爷,您就不知道了。
我一出城就换成了男装,所以水手仍以为我是男子。
那仗其实也就苗疆的几个部落在打,这里靠近汉族,苗民很多都汉化了。
只有那深山里头的生番子才不服教化,可偏偏他们又难缠的很。
听说,那些人个个都会用毒,连朝廷的军队也吃了不少亏。
他们本来也还相安无事,后来不知怎么的,跟太子给挂上了,竟然还叛乱。
真是作孽哦……打仗的竟然只有几个部落,郑夫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就那么几个人也敢跟朝廷作对。
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什么太子,都是他惹出来的祸。
不然,我也不至于大冬天的冒着严寒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对了,朝廷的部队吃了亏,楚易该不会有事吧?这可是我未来的靠山呐。
不过想想他可是楚王,三军主帅,该不会身先士卒,冲到最前面的,所以也放心了。
船渐入苗疆腹地,一路上的戒备也越来越严,好在有何保誉高价弄来的楚国通符,我和云箫又说得一口正宗楚地乡话,倒也还顺畅。
偶尔有几个故意找麻烦的,多化了些银子就买通了。
离开长沙城不过六日,我们就已经到了安江。
这里驻军之地,随处可见身着褐色军服的西楚士兵在岸边走动。
我们一行人下了船,很快就有人注意上了。
毕竟,这里是战区,且又远离城市,除了军人,平时连汉人都少见,这会儿突然冒出十几个衣着光鲜、气度不凡的汉人,确实有些招人怀疑。
等看到那个三十多岁军官模样的人朝着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与郑夫年取得联系了。
那军官有着一双凛冽的眼睛,看人的时候阴沉沉的,让人不敢逼视。
可船上水手却对他很热情,大老远地迎上去,亲热地叫道:霍将军,您最近可好?乖乖,不得了,竟然还是个将军。
我心里暗叹,难怪这么有气势。
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只是不主动过去说话,我知道他迟早要问的。
他竟然对我绝世倾城的笑容没有反应,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拉了一个水手到一旁说话。
见那水手不时把眼睛转过来看我们,白痴也知道他正在询问我们的来历,想到我们一路上颇为凶悍,有点担心水手会说我们的坏话。
一会儿,冷面军官朝我走过来,审视地盯着我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直看底我心里发毛。
通符。
声音也足以把人冰冻。
我不说话,一把抓过何保誉,指指他。
何保誉配合地从怀里掏出通符,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他瞄了一眼,就还了回来,到这里干什么?玩儿!我答道。
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我是来做生意的吧。
安江本来就不大,人口也少得可怜,除了驻军的士兵,就只有少数居民在这里做后勤。
更重要的是,驻军的所有供给都由西楚户部专门供应,绝对不允许私自买卖粮草,所以这个理由绝对说不通。
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那就干脆说来游玩的。
虽然有些蹩脚,但若我矢口认定,你能把我怎么办。
哼,来玩,冷面军官冷笑数声,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看你们是奸细!奸细?我笑了,这位军爷,您见过带着一群孩子的奸细吗?我看您也太草木皆兵了,见着人就是奸细,这样很容易冤枉好人的。
是吗?冷面军官继续冷笑,我是从来没见过你们这么笨的奸细,连通符都弄个假的。
不是吧?我有些泄气地看了何保誉一眼,刚才还赞腻聪明稳重来着,果然人是受不了夸。
你们还有何话说?来人哪,把他们押回营地,给我好好的审审。
冷面军官恶狠狠地吩咐道。
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我淡淡地看着他,脸上露出招牌的鄙夷笑容,伸手去掏楚易留下的玉佩。
咦?哪儿去了?我再掏,没有?脸色有些变了。
再找找?天杀的,我的保命玉佩啊?怎么找不到了?!!!云箫本来气定神闲地站在我身边,只等我掏出玉佩来的那一刻好好看看冷面军官的脸色的。
可左等右等,只见我像发了羊角风一般摸来摸去,竟然半天没有反应,这才有些急了。
低声道:赶紧拿出来,不然我们真的要被抓走了。
我苦笑,我要真能拿出来就好了。
小弟,看来我们要去吃牢饭了。
不会吧,真丢了?我无奈地低头,我对不起大家。
要不要动手?云箫轻声问道。
你看他们多少人?我们打不过的。
还不如先隐藏实力吧,想办法见到楚易就好了。
我一眼略去,这码头上至少有二十多个士兵,。
虽然我们打倒他们不成问题,但是若惊动了驻军,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咱们大丈夫能屈能申,不就是做回俘虏么,等我翻了身整死你。
心里恶毒地骂着,面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军爷,您说得没错,我们的通符的确是假的。
只不过呢,这其中自有缘由。
具体原因,请恕我不便透露。
还请军爷向楚王通报一声,说楼外楼的朋友求见。
你们这群奸细,想从我嘴里套出楚王的情况,门都没有。
告诉你们,楚王现在好得很,别以为你们苗人的毒有多厉害。
冷面军官突然发作了一般,冲着我们狠狠地骂道,神情很是激动。
我听到这里可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楚易中毒了?--------------------------------------------------------------------------------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盖世医术章节字数:3217 更新时间:2007-04-15 13:08楚易中毒了?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然后疯了一般扑过去,抓住冷面军官问道:他中毒了,严不严重?现在怎么样了?快带我去见他,听见没有!冷面军官被我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使劲想把我甩开,没奈何我抓得紧紧的,他甩了半天没甩动。
只好瞪着眼睛,射出恶狠狠的光,想把我吓走。
我无动于衷。
快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感觉到他整个人身体的身体紧张起来,是要动手的前兆。
云箫的拳头开始握紧,气势一下就展露无疑。
我忙放开他,同时向云箫使了个眼色,让他收敛一些。
冷面军官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寻常,理了理衣服,一双眼睛却在云箫身上搜来搜去,没奈何此时的云箫看起来又是一个乖得不能再乖的好宝宝了。
对不起,军爷,在下有些失礼了。
只是在下确实是楚王的朋友,而且精通歧黄,对用毒也颇有研究。
还请军爷代为通报。
若楚王不方便,您跟袁鹏说一声也行。
我尽量压下心里的焦虑,赔小心地求着。
哼,你们连袁统领也搬出来了,调查得还蛮仔细的。
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了,想都别想!他狠狠地盯着我们,把他们押下去。
就这样,我还没见着楚易,倒先成了他的俘虏。
想到出发时还踌躇满志,幻想着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没想到,竟然出师未捷身先死,呸呸,大嘴巴,胡说什么呢。
不过楚军的牢房条件也不是太差,起码阳光充足,空气流通。
只是现在大冬天了,寒风阵阵,确实有些冷。
我们对这种地方很陌生,还有些新奇,一路上问这问那,弄得押送我们的士兵哭笑不得,笑着说,我们的反应倒像送我们去酒楼享受一样。
他们也不像我在电视中看到的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满和气的。
其中两个还安慰我们说,霍信将军正为楚王遇袭的事情愁心,所以脾气大点,过了几天自然会放我们出来。
我对楚易现在的情况很忧心,可是不管怎么问他们也不肯再说什么,不知道是防着我们,还是根本不知道。
心里暗暗祈祷他千万不要出事,不然我们可有得受了。
而且,好不容易才攀了根高枝,自然希望他长命百岁。
再说了,好歹我们也是朋友,我们还是有点良心的。
霍信现在的心情很不爽,楚王中箭的事自己的责任最大。
身为楚王的亲卫将军,竟然连三军主帅也护不了,传出去简直不让人活了。
更重要的事,楚王竟然中了毒,所有的军医都请来了,喝了两天药,还是不见醒。
刚才自己就想自杀谢罪,被袁统领拦住了,说楚王醒了不好交代,要死也等楚王醒了以后再死。
从营帐出门到码头想透透气,竟然还遇上奸细,该死的奸细还一脸委屈的样子,好象自己冤枉了他。
想想刚才那小子还说自己是楚王的朋友,信他才怪。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听到楚王中毒时的样子还真的很着急,跟真的似的。
还认识袁统领,不会说的是真的吧?霍信现在矛盾得很。
还没进楚王营帐,远远地听见十皇子楚枫在发脾气,高声骂着:你们这些庸医,养着你们做什么的,连个毒也解不了。
今天晚上皇兄再不醒,我,我就把你们军法处置!霍信心里暗暗叫苦,这十皇子今年才十八岁,是楚帝最小的儿子,早年母亲过世,由皇后带大,故与楚王最是亲厚。
此次出战,他非缠着跟来不可,楚王平素最疼这个弟弟,拗不过他,只好带了他。
这回楚王遇刺,这楚枫像疯了一般,把附近所有的大夫都找了过来,救不醒就军法处置,害得那些大夫战战兢兢的,就怕一个不小心,惹了这位大魔王。
由于楚王遇刺事件中,霍信负有重要责任,所以楚枫一直对他恨恨的,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直弄得他犹如芒刺在身,只想去自杀。
这不,他一进门,楚枫就开始了他的盯人行为。
霍信只觉得身上冷汗直冒,脊梁骨凉飕飕的。
还好袁统领在帐内,楚枫的行为也不好太过激,恹恹地又回过头,转而关心地看着榻上的楚易。
这两日他们基本上没有休息,日日夜夜地守护在楚易身边,神色很是憔悴。
但那坚定的神情却明明白白地在告诉别人,楚易没醒之前他们是不会休息的。
你不去审犯人,跑这儿来干什么?楚枫不客气地问道。
那个犯人只知道哭,一直不说话,属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霍信低头解释,准备接受他的痛骂。
我不是跟你说了,审不出结果就别回来吗?你还跑回来做什么?楚枫火大了。
属下在码头又抓了一批奸细,所以——又是奸细,这些可恶的奸细。
楚枫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当场把他们杀了?因为他们其中有一个说是王爷的朋友,还说袁统领也认识的。
说到这里,他偷偷地看了看一直坐在榻边不发一言的袁鹏。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白痴啊自从出事以后,楚枫对霍信的态度就很恶劣。
不过霍信知道自己的错误,倒也不恼。
仍是恭敬地回道:属下本也不信的,但他听说王爷受伤,看起来很着急,又说自己精于用毒,属下想反正他们也耍不了什么花样,就来通报一声。
胡说,皇兄的朋友我都认识,哪有什么精于用毒的人,肯定是奸细。
你给我好好去审问,他要是不招,你就给我用刑。
(我突然间觉得很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等一等霍信正待退下,一旁的袁鹏忽然说话了,那人叫什么名字,生得什么模样?霍信忙应了:名字属下没问,但那位公子确实生得好相貌,属下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出色的人儿。
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还带了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两人长得挺像,估计是弟弟。
随身有十几个下人,都是十来岁的样子,就一个成年的管家。
他说是王爷在楼外楼交的朋友。
瞎扯,皇兄每次去楼外楼都会带上我,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号人。
不过十几个孩子,也来做奸细,胆子还挺大的。
我倒要看看他们长了几个胆子。
楚枫甩了甩袖子,就要出门,被袁鹏一声叫住了。
怎么是他们,你没有对他们动手吧,赶紧领他们进来。
若王爷知道你对他们无礼,小心他活剐了你。
袁鹏此时十分惊讶,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来了这里,同时听到霍信说他竟然精于用毒,心里又有些期望。
没想到这么快就从牢里给放出来了,我都还没有尝过牢饭呢。
见着霍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我心里有些恨恨的。
不过一想他毕竟还是马上就帮着通报了,也就不好意思再整他。
谁让我自己先丢了玉佩在先呢,也怪不了人家。
先让霍信着人将其他人安置好,我和云箫整整衣服随着他去了楚易的帅帐。
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我皱了皱眉,他的伤很重么?霍信掀起帘子,我和云箫一前一后进了帐。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长得跟楚易有些相象,只是气度尚缺,应是他弟弟之类。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们,我也睁大眼睛毫不示弱地盯着他看。
好一会儿,他忽然笑了,眼睛里带着些欣赏。
我心里暗自得意,你这小鬼头,能逃得了我的魔眼。
但当我看到楚易时,竟然有几秒不能呼吸。
才半年没见,整个人都变了许多。
我印象中的楚易应是初次见面时楼外楼风流雅致的模样,他自信而谦逊,是个谦谦君子。
他风度翩翩,连范成喻和燕舞扬也是不及的。
可如今榻上的人虽然还可见俊秀的容颜,但脸上却毫无光彩,形容枯槁,眉宇间带着些青黑。
我忽然觉得有些揪心,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成了这样?这样想着,嘴里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听得袁鹏一怔,那男孩也有些讶意地看着我。
怎么我说错话了吗?本来就是嘛。
我搭了一会他的脉搏,中毒很深。
不是郑夫年的下的毒,他的那些毒药我闭着眼睛也数得出来是哪些。
应该是苗民从一种叫做断肠草和鱼鹤花的植物中提取出来的毒液。
不管周围人的眼神,我一把解开他的上衣,露出受伤的肩膀。
伤口处已经开始溃乱,一片青黑,连身体也烫得厉害,显然中毒颇深。
我先从兜里掏出茗香丸塞进他嘴里,等药材找全煎好之前先用他把毒震住。
然后开了一个方子,让霍信赶紧去抓药。
又叫了袁鹏准备好烈酒、匕首、开水、纱布等物事,我得先把他的伤口处理一下,若是伤口感染了,那可就不得了。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同性恋?!章节字数:2648 更新时间:2007-04-15 13:11袁鹏有些傻傻地看着我麻利地将匕首放在火上烧,然后又开始帮楚易脱衣服。
你要干什么?我白了他一眼,看不出来我要帮他处理伤口吗?用这个?袁鹏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着眼前的匕首和酒。
你是想杀了我皇兄吧!那孩子抱住楚易,不让我靠近他。
哎哟,还是个小王爷。
我心里想着。
你这样只会让他的伤越来越重,伤口不处理好,一旦感染,神仙也救不了他。
快放手,小孩子别在这里添乱了。
我严肃地说道,我说的可是实情,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今天非动手不可。
你说我是小孩子,还说我添乱。
他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还有些不服的神情。
你自己才几岁,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不知道我是十皇子吗?我把头掉转过来,装作没听到他说话,冲着依然有些犹豫的袁鹏道:还傻坐着干什么,快帮忙啊!说罢,我已经解开了楚易的衣服。
喂,我说你,你敢藐视我。
气死我了,我非要把你——啊?!在我的示意下,云箫一掌拍在他脑后的肩颈穴,然后他就倒了。
好了,好了,安静了,我们开始吧!我若无其事地叫醒还在发呆的袁鹏,让他扶着楚易。
烈酒倒在他的伤口,疼痛将他刺醒,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我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将匕首插入了他的伤口。
他吃痛的一声惊呼,吓得袁鹏手一松,整个人朝我靠过来。
我只觉得肩膀一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这家伙竟然一口咬在我肩膀上了,可怜我的香肩,竟突然遭此毒手,一时不由得哭了出来。
袁鹏见我突然哭出声,先是惊讶,再见楚易的动作,立刻有些讪讪的。
低头向我道歉,又忙把我从楚易的口中解救出来。
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见得楚易脸色苍白,又没人可以投诉,只得无奈摇头,先记在账上,以后再要你还。
为了避免此种事情再次发生,我的动作快了不少,一会儿的工夫,就将腐肉全部摘除,见新流的血已呈嫣红,撒了些愈合的药在伤口,马上包扎了。
虽然如此,一场小手术下来,我仍是觉得有些累,吩咐了袁鹏一些注意事项,便和云箫找了个帐篷去睡觉了。
一觉睡醒,果然舒服了不少,只是肩膀还有些疼。
我回帐后偷偷揭开衣服看了看,乖乖,好深的红印子,都快渗出血了。
都怪我嫌衣服穿多了累赘,才穿了几件薄衫,不然还可以挡一挡的。
不过那家伙还真狠,估计把我肩膀当肉骨头啃了吧。
伸伸懒腰,又做了几个舒缓的动作,走出营帐门。
林公子,王爷醒了,袁统领请您过去看看。
是吗?醒了。
我一乐,又救了一命,保险又多了一重。
随着士兵进了楚易的营帐,迎面对上了十皇子愤怒的眼神。
我撇了撇嘴,故意不去看他,气得他牙痒痒。
楚易听见我来了,吃力地睁开眼睛,冲我淡淡一笑。
还是挺帅的,我暗想。
伸手拉过他的手腕,搭了一会儿脉,余毒还没有干净,不过已经没有危险了。
照我的方子再吃三天就会痊愈。
只是这伤口有些溃乱,估计得好好休息一些日子,最近都不要劳心劳力,有事让其他人去干。
真没想到竟然是你救了我。
你怎么突然会来这里。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还是很淡定。
我去城南书院见了张学士,才知道你来苗疆了。
反正我也没处去,就带着林轩过来了。
这一路上的景色很美呢,真是不虚此行。
我总不能跟你说我来为我师傅助威,跟你作对来了吧。
是吗。
他笑了,看起来很高兴,很满足。
你刚刚醒来,别说太多话。
好好休息。
我帮他掖好被角,说道:大家都很担心你,这里这么多人,就我一个去睡觉了。
你让他们去休息吧,我说话他们肯定不会听。
他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正想着是不是睡觉的时候流了口水在嘴边上,他突然说话了,你们都去休息吧,这里有林若陪我。
我,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在这里陪你了?我一脸委屈,可又不好说什么。
袁鹏听话地退了出去,十皇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才转身出门。
不就是打了你一掌,至于吗。
小气鬼、小屁孩。
我暗骂。
回头看楚易,他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我也苦笑,正准备起身离开,手忽然一紧。
低头一看,右手紧紧地被他握住。
使劲拉了几下,仍是拉不动。
没奈何,我正准备用手去掰。
不是说了在这里陪我吗?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听得人心里一荡。
可是我却惴惴的,心里发毛。
看不出如此雅致出众的楚易竟然是个GAY,真是世风日下,可惜了。
如果他做了皇帝怎么传宗接代呢?难道是个双性恋,我心里暗暗猜测着。
我这是干嘛呢,又关我什么事了。
那个,你放手,我就坐在旁边。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他沉默了半晌,轻轻松开我的手。
我马上松了一口气。
这人力气真大,都病成这样了,还能把我的手抓出红印子来。
抓疼你了。
他颦住眉,问道。
恩,我也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可不是吃了亏不说话的人。
下次抓你的时候就别乱动。
还有下次,我简直欲哭无泪。
云雨啊云雨,你真是自讨苦吃,干嘛救他呀,把自个儿也搭进去了吧。
还痛吗?沉默了一会儿,他又突然问道。
不痛了,只要你别再抓我的手就没事了。
我是说你的肩膀,我咬得太重了吧。
我见他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心里暗暗打颤:这个家伙不会是故意咬的吧。
呜呜~~~我得赶紧逃才好。
肩膀?哦,还是很痛的。
我一想到香肩所受的折磨,还真的感觉到那里一阵阵疼痛传来。
死王八蛋,救你一命,居然还咬我一口,看我们这笔账怎么算。
那可怎么办呢?他幽幽地叹道。
没关系,我记在账上了,到时候你连救命之恩一起还就是,我心里想道。
不然你也咬我一口好了。
他突然冒出的话把我从座上吓得跳起来。
怎么不好吗?他微笑地问道。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笑容里藏了古怪。
不好,不好,当然不好。
我忙摇头摆手,太划不来了,你力气那么大,我的肩膀都快被你咬掉了。
我就是使了吃奶的力气也不及的。
不划算,不划算。
我不介意你多咬几口。
他仍是懒懒地笑道。
天老爷,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我不就是救人的时候存了点心眼儿吗,您也不要这么戏弄我吧。
我看你病得有些头昏了,不要说话,休息休息。
我不再跟他纠缠不清,使劲把他的手塞进被窝,掖好被子,逃也似的跑出营帐。
当然,我并没有发现出门后不久,楚易闭上眼睛喃喃地说道:这小丫头……--------------------------------------------------------------------------------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色狼楚易章节字数:2849 更新时间:2007-04-15 13:12我狼狈地从楚易的营帐中逃出,心中之沮丧非言语可描述。
正烦着呢,只觉得头上一痛,一颗小石头落到脚边。
是谁?我气呼呼地转过身,只见罪魁祸首正得意地扬着手上的另外几块小石头。
是你这个小鬼,不想活了是不是?我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被你哥吃了豆腐,正好找你来撒气。
你自己才几岁啊?动不动叫别人小鬼。
这十皇子显然是为了我将他打昏的事来报仇了。
不过,我会怕你吗?小鬼啊,你叫什么名字啊,快告诉哥哥,哥哥给你买糖吃。
我故意逗他。
你!他果然生气了,小脸气得通红,怕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把你军法处置。
好家伙,知道威胁人了。
见我一时没反应,他有些得意:哼,怕了吧。
除非你叫我大哥,或者叫我枫大哥。
不然,哼哼…他扬了扬眉毛,显出很神气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来。
这小鬼,给你一点阳光你就灿烂。
是啊,是啊,我好怕啊。
我最怕被处置了就没人给楚王治病了。
您可千万要高抬贵手,我很怕痛的。
我顺着他的语气促狭地说道。
他似乎也发现了我的神情并不是那么害怕,有些恹恹的。
再听到我以楚易的病为威胁,知道我在故意逗他。
脸涨得红红的,目光有些不善地朝我走过来。
你想干吗?我故意装出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成全他想犯罪的决心。
你猜猜看?他脸上有些邪气,但我看他的眼神好象也还没有决定到底要怎样处置我。
难道你想把我扔到河里去。
看着他这么单纯,我不得不进一步的提示他。
果然,他双眼射出亮光,嘴角微微上翘,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只是你站在河边太危险了,我想拉你一把。
说罢,魔爪伸了过来。
只听得噗嗵一声水响,随后就是我的惊呼:快来人啦,有人掉进河里了!……等楚枫瑟瑟发抖地从河里站起来时,我很认真地跟他提了这个建议,现在的天气真的很冷,很不适合游泳。
晚上,云箫来找我。
你真的把他治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云箫对我的医术一直没有什么信心,可能是我找他做过太多试验的缘故。
以前治好燕舞扬,他说我是瞎猫遇上死耗子。
这次可无论如何也没话说了吧。
那毒是不是师傅下的?他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就不信任我呢?没好气地答道:不是,不象师傅的手法。
师傅那人高傲得紧,不会用这种刺杀的法子,更不会用毒。
云箫沉吟了几秒钟,突然说道:听说刺杀的犯人当场被抓了,如果能找到他,说不定能知道一些师傅的事。
知道被关在哪里吗?不清楚,我也不大好问,怕他们怀疑。
云箫低下头,有些不安。
我知道他担心郑夫年,又找不出什么话安慰他,只好握住他的手,紧紧的。
你不要随便行动,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具体的想法。
楚易现在这样,估计他们这几天也不会突然发动进攻。
别太着急了。
不行,为了探听他们的行动,我还得找借口留在楚易身边,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头大。
我端了换洗的纱布和水站在营帐外,有点犹豫。
帐内正在商议军政大事,我是很想听的,但是一想到那天楚易的举动,我又退缩了。
而且,帐门外就站着两个彪悍的卫兵,让不让我进去还是个未知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怯怯地问那卫兵,我能进去吗?卫兵讨好地笑道:王爷吩咐,林公子随时可以进去的。
哦,我感激地点点头。
做了一个深呼吸,硬着头皮走了进帐。
一进门,就发现众人全部齐齐住嘴,所有的目光全盯着我。
尤其是楚枫,他的眼神有些邪气,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小鬼头竟然也跟我玩深沉。
努力地装作看不到,我若无其事地走到楚易跟前,镇定地说道:要换药了。
楚易表情并无特别,往榻内坐了坐,道:你先坐着等一下。
意思是我可以不用借换药为由坐在这里听吗?我窃喜不已,喜滋滋地靠着他身边坐下。
刚才不是说到议和了吗?山上可有情报传出?楚易的声音仍是轻轻的,但让人听得很安心。
有消息说苗疆内部也有人想议和,只是他们内部太难打入,我们也无法确知。
他们的防范很强,我们的细作根本没法打入到高层。
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
他们想议和?我心中一动,不知郑夫年的态度如何?若是能议和,倒也少了不少麻烦。
和楚易关系也不至于会闹僵。
那个刺客还是不说话吗?她应该知道些什么才对。
在场人人一脸苦笑,楚枫撅着嘴,恼道:还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刺客,屁大的孩子,还一直哭,弄得好象我们怎么虐待了他似的。
弄伤楚易的刺客竟然是个孩子,我着实有些惊讶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只有孩子才会让他毫不介防地近身。
这楚易竟似对孩子还不错,人都差点没命了,竟然还没对那孩子怎么样。
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他突然把目光射向我,邪邪地一笑。
我只觉得手上一紧,不得了,又被他抓住了!!!有些恼,使劲地拉着,可是他的手像紧箍,怎么也收不回来。
偷偷地看了众人一眼,他们都在为此事热烈地发表评论,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之间的不对劲。
他穿的是楚国特色的宽袖长袍,大大的袖子正好将我们两人的手盖住,就是走近了,也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他是故意的,我心里狠狠地想,从我坐到他旁边的时候起,他就在找机会了。
卑鄙的男人,不对,是卑鄙的GAY。
他见我不再挣扎,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笑。
你笑吧,笑吧,待会儿有得你好受的。
我心里恶恶地想着。
这会儿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一心只想着会议早点结束,然后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色情狂。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走了,我使劲甩开他的猪碲子,生气地坐到一边,道:王爷也太无礼了,你把林若当成什么人了?救命恩人呐。
他好笑地看着我,我自然用平生最恶毒的眼神盯着他,像是要把他活活撕碎。
他却好象感觉不到我的怒气,仍是笑着说道:不是要给我换药吗?是啊,我来给你换药。
我甜甜地笑道,那声音腻得连我自己也忍不住想吐。
看我不整死你,心里这样想着,我麻利地解开他的外衣,他的上身赫然显在我的眼前。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小样儿,身材还不错,上次怎么没发现?可惜是个GAY,白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象色狼。
手有些发抖地去解他身上的纱布,手指时不时碰到他的皮肤,软软的,暖暖的,心跳的厉害。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还是自己在发抖,他好象也有些发抖。
不行,不行,云雨,镇定一些,别让这个色狼勾去了魂儿,我现在是要报仇的。
想到这里,我头脑清醒了不少,手上也下意识地重了些。
痛死你,心里暗骂。
丝——他果然还是受不了我的重手,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我心里的高兴啊,于是又来了一次。
他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丫头。
我一呆,丫头?!!!--------------------------------------------------------------------------------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月黑风高夜章节字数:2841 更新时间:2007-04-15 13:13我一声尖叫跳起三丈远,十指打颤,声音失色。
啊!你,你怎么——?哪有你这样易容的,我又不是瞎子。
他嘴角浮起一丝轻笑。
他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还故意沾我便宜,吃我豆腐。
死王八蛋,我要骂人了!!楚易,你是个大色鬼!!!一声怒吼,我把纱布全扔到他身上,气呼呼地从营帐冲出来,隐约听到他低低的笑声,丫头,你把我看完了,该怎么负责呢?我负责把你扔到江里喂鱼!我心里暗骂,这个色鬼,早知道就该让他伤口毒发,痛苦而亡,免得贻害世人。
要不是现在还得求着你,我刚才就该动手打得你跪地求饶。
我脑海中浮现出楚易被我扁得鼻青脸肿,包头包脑的模样,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恹恹地回营去了。
云箫竟然在营帐里等着我,见我进来,忙站起身,走到帐门前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番,这才转身看我。
干吗?我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挺神秘。
我打听到刺客的关押地点了。
他低声说道。
我马上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我们这样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我决定了,今天晚上我就去探一探,问清楚山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的表情很坚定,我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心,可还是担心地劝道:他们都审了好些天了,一直没有问出什么来,你这样冒险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我们什么事情都不做,我心里难安。
云箫一犟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见此也只好叹气:那好吧,今天晚上我们俩一起去。
你别去,很危险。
你武功不好,到时候我还得顾着你。
云箫一听我要去,眉头马上皱了起来,想也不想,立刻回绝。
我们又不是去打架,要真的被人发现了,大不了转身就逃,我的轻功可不比你差。
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咱们俩也一起。
你若真出了事,我还能逃得了干系么?反正我今天也跟楚易闹翻了,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看在我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放我们一马。
哎,管不得那么多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我和云箫身着黑色夜行衣,身行轻巧地溜进了营地东北面的一处暗地。
这里灯光暗淡,有些阴森森的安静。
正是天亮前的半个时辰,所有人都睡得正香,戒备最为松弛。
趁着守卫不注意,我偷偷地扔了一粒昏天昏地弹,一会儿,就听见他们打哈欠的声音,然后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悄悄伸出头,只见那几个守卫早已昏睡过去。
不由得赞叹郑夫年的东西果然好用,下次再都偷一些。
对云箫打了个手势,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营帐。
虽然早就知道刺客是个小孩,可真正见到她的时候,我和云箫还是吃了一大惊。
我比划这小女孩细细的手臂,不敢置信地问道:小丫头,楚王的那一箭真的是你刺的,你没骗我。
你有这么大力气吗?小女孩睁大眼睛盯着我,眼睛里净是疑惑。
我和云箫此时蒙着黑巾,只露出滴溜溜的两只眼睛,难怪她不肯说话。
我向云箫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使用美男计。
不果,只好自己拉开面罩,和蔼可亲地说道:小妹妹啊,不用怕,姐姐有点事要问你。
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大声叫,不然,哼哼……脸上的笑容渐转为狰狞,云箫都看得忍不住掉过了头。
但是这种萝卜加大棒的方法就是百试百灵,小女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依言点头不动。
果然很乖。
我呵呵地笑着,又朝云箫得意地一笑,怎么样,不靠你我也行。
小妹妹啊,姐姐向你打听一个人。
他的名字叫作郑夫年,年纪嘛,四十岁左右。
有这么高,脸上留了这样的胡须,很会治病,武功很高。
哪,长成这样的。
我拿出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画成,并被云箫称为残不忍睹的郑夫年画像给他看。
我没有听过那个人,小姑娘的声音怯怯的,果然被我的威胁吓着了。
不过,她指了指我手上的画像说道:这个人很像西崖土司。
嘻牙土司?我差点笑出声来,怎么叫这个名字?是西崖土司。
小姑娘很认真地帮我纠正,西崖土司人很好,对我们部落的每个人都很和气,他的医术很好,救过姑姑和酋长。
而且他的武功很高,我们部落里谁也打不过他。
顿了顿,小姑娘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姓云?我惊讶得噌地从地上跳起来,你怎么知道?今天怎么搞的,非得把我惊出心脏病不可。
我听西崖土司提过你们,他说你们是他的弟子,说不定会来救我们的。
他还说你们长得特别好看,跟别人很不一样的。
刚才你们一进来,我就想会不会是你们呢。
小姑娘显得很兴奋。
好个郑夫年,故意不传消息出去,吃定了我们会因为担心他而进苗疆。
可怜我们还傻傻地直往里钻。
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正要开口,一旁的云箫已经问了。
是西崖土司派你来刺杀楚王的吗?小姑娘眼圈一红,眼泪就在眼眶里头打转,吓得我连连安慰。
不由得瞪了云箫一眼,心里却想,还好不是我问的。
西崖土司劝我们不要打仗,大家都听他的话。
可是族长和祭司他们不听,他们还整天跟那个什么太子在一起。
后来太子抓了族长和祭司,占领了大庙,威胁我们要是不听话就烧了大庙,还要杀人。
他们的武功很高强,我们打不过,只好听他的。
姑姑怕西崖土司跟他们打架伤了族长,就偷偷给土司下了药,所以他根本不能动。
那些坏蛋说楚王不会防备小孩子,就逼我来行刺。
我不肯,他们就抓了我父母。
我没有办法,只好……呜呜小姑娘说到这里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和云箫有些恹恹地对了个眼神,弄了半天,师傅竟然被人下了药,连动都没法动,真是惨罗。
那个什么姑姑的胆子还真大,就是我们也不敢跟他来这手,最多也就在他酒里头下下巴豆什么的,还往往不能得逞。
怎么办?云箫有些为难地问道。
我也一时想不出什么法子,抓抓脑袋,我们先回去好好议一议,跟何保誉商量一下。
再不行,就跟楚易合作,反正他们也想议和。
只要能抓住太子,那就一切好办了。
云箫点点头,又回首对着小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尼澜。
小姑娘嫩嫩地答了。
那好,尼澜,我们现在不能放你出去,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再来救你的。
这里的人不会为难你,你也不要整天哭。
我们会尽快把你的家人救出来,你就可以和他们团聚了。
我在一旁忙着点头,心里却在想着,这小鬼安慰人倒挺有一套的。
顺原路返回,仍然没有遇到任何状况。
我和云箫在营帐门前分了手,各自回去。
说来也奇怪,这里的帐房也不是特别多,竟然给我一个人分了一整间,难道连袁鹏也知道我的身份?天快亮了,我瞌睡得不行,一进帐房就往床上倒去。
奇怪,怎么床上软软的,什么时候换了床垫了。
我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过去,一张偌大的脸忽然浮现在我的面前。
小丫头,夜探监牢还顺利么?终于舍得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