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63 更新时间:2007-04-15 13:41这场仗并没有我想象中容易,这其中有很多原因。
比如,月光光的药性发作起来需要一段时间;有不少士兵并没有喝酒吃饭,所以非常顽强;大家的兵器都留在屋外,短兵器实在有些不顺手。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原因,结果就是大家使命地打,我则使命地逃。
靠着灵巧的身法,我也还能游刃有余地在大厅串来串去,一会儿,瞄准了桌子底下的绝好空间,迅速地串过去。
怎么有人敢抢我的地盘,我恨恨地瞪了这人一眼。
哎哟,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太子老兄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奸笑着,一把把吓得发抖的太子从桌底下提出来。
立了大功了,赶明儿去找楚易论功行赏。
心里正美呢,一道白光朝我挥来,我忙低头一躲,同时把手里的太子往前推,让他做我的挡箭牌。
好不容易刚躲过这一刀,我惊魂未定,忽又听得身后一阵风声,一时躲闪不及,我心叫不好,吾命休也。
闭上眼睛,等着那一刀的刺痛。
半晌,却没有反应,我睁开眼睛,一个没有了头的士兵在我面前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心里一阵作呕,差点昏过去。
再看身边是谁救了我,竟然是韩无炎。
他的前胸衣衫破裂,像是受了不轻的伤,正咕噜咕噜地往外淌血。
见我看他,扯开嘴笑了笑,然后就往下倒了。
我吓坏了,一脚把太子踢开,手足无措地抱住他,扶到旁边坐下。
仔细检查他的伤势,身上有多处刀伤,都在流血不止。
尤其是胸口上的那一道,格外严重。
我从腰间荷包里取出止血药,撒在他伤口上,撕下我外衣的衣襟,一道道地缠上、包扎好。
好不容易有人注意到我们,跑到我们身边来帮忙。
我一边哭着,一边指挥他把韩无炎抱出大厅。
现在这里这个环境我实在静不下心替他诊治。
刚出门,就见到郑夫年领着一群苗人杀进来,见我满身是血一直哭,吓了一大跳,忙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一边抽泣着,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韩无炎快死了的话。
郑夫年把苗人派进屋,自己过来替韩无炎把脉。
就是失血过多,没有生命危险。
说罢叫来个年轻苗人,和先前的那个士兵一起抬着他去雅尼的家。
我不知道这场仗后来到底还打了多久,一心只替韩无炎清洗伤口,上药,包扎,然后就焦急地等着他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握着的他的手动了一下。
我忙抓得紧了些,轻声叫道:韩无炎,韩无炎,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韩无炎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我,欣慰地笑了,林若,你有没有受伤?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就是你受伤了,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头昏不昏?胸口疼不疼?……我紧张地问着。
我没事。
他笑笑,忽然又皱起眉头,你哭过了,眼睛都肿了。
我揉揉眼睛,肿了吗?自己倒不觉得。
你醒了,我就不哭了。
他眼中有种异样的神色闪过,看起来很高兴,正准备说什么,门 怦地一声被人踢开了,岳重天怒气冲冲地创进来,面上尽是焦急与担忧。
我忙松开韩无炎的手,闪到一边去。
这个人现在是个火山,我可不敢惹。
岳重天把韩无炎从头到脚全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致命的伤口后,才转身看着我。
我心里虚得很,毕竟韩无炎是为了救我才成这样,所以决定不管他怎么骂我,今天我都决不还口。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果然师徒都是一个德行,我们可不敢劳你们大驾。
说罢,他吩咐下人把韩无炎抱走。
我有心阻拦,但一见他满是仇恨的脸,却又是不敢。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韩无炎抱走,倒是韩无炎小声地反对了两句,但是无济于事。
等他们人都走光,郑夫年这才进来,皱眉道:元无计的师弟怎么这副德行,跟他一点都不象。
我没说话,呆坐着桌边,沉默不语。
郑夫年似乎有些意外我的沉默,半晌,补充道:明年开春我就去北燕,没想到元无计竟然伤成这样。
当初也是我太冲动了。
我努力地裂开嘴,笑了笑:师傅怎么突然想通了?郑夫年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说道:你太累了,去休息吧。
说完就转身出门,到了门口,又掉过头道:别再那样笑了,比哭还难看。
我无语,听话地爬到床上去,忽然又想到一身是血,忙又起身,找水洗澡。
弄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热水,今天所有人都去参战,没有人留下来做烧水的工作。
不会用这种柴火大灶,仗着自己有点内功底子,索性从井里取了水,就着凉水冲了一个澡。
然后再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血腥的屠杀场面,还有韩无炎满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的样子。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我渐渐失去意识。
本来还准备去看望韩无炎,没想到自己先病倒了。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一直没有醒过,时不时地说着胡话,把云箫吓得够戗,几乎整天陪在床边,人都瘦了一圈。
醒来以后,头还是昏得厉害。
云箫告诉我楚易来过几次,送了许多补品。
我也不说话,只问他韩无炎好了没有。
云箫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半晌才告诉我,原来他们两天前他们已经起程了。
我无力地笑了笑,又躺在床上继续睡。
又过了些日子,楚易处理好这里的事务,班师回朝。
师傅也暂时告别雅尼,先送我们到长沙。
于是大家坐了同一条船。
回程的心情与来时已经完全不一样,虽然任务已经完成,心里却仿佛更加沉重。
许是生病的缘故,我自嘲。
已是深冬,再过些日子就是大年了,竟然要在西楚过年么。
云箫已经写信给父亲报了平安,我也放心不少,至少父亲不会太担心了。
回程的时候有郑夫年在身边,我也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只是安心地养病。
楚易仍是日日来看我,只是我精神一直不好,也陪不了他说很久的话。
他忽然变得很沉默,眼里总有些我看不清楚的东西,一场病好象让我迟钝了不少。
终于到了长沙,下船时总算见识到了楚易的真正威风。
迎接的仪仗队从码头一直排到王府门口,国主亲自到码头迎接。
楚易身着紫色朝服,头戴高冠,巍巍地走在众人簇拥中,直如神人一般。
拜见过国主后,一行人才得以回府。
我本不欲与他一起,但他很坚持,郑夫年又向我示意不能暴露敦组的行踪,没奈何,我们一行只得随着他去了王府。
远远地就望见王府门口一群人迎着,我仔细看了看,领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衣着华贵,姿色秀丽,气度雍容,估计是楚王妃了。
后面还立着几个年纪女子,也是美貌出众,均作妇人打扮,应是他的侧妃和妾侍。
我想到当初曾和他说过的话,不由得淡淡地一笑。
楚易下了车,并没有马上进去,却等了我一起。
楚王妃先是一愣,仔细看了看我,然后温柔地一笑,我却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痛楚和无奈,而她身后的那几个女子则是一脸防备。
冷冷地看了楚易一眼,他却故意转过头,不再看我。
楚王妃被我们的表情弄得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楚易,又看看我,温柔地说道:妹妹长得好相貌,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呢。
快进屋歇着,外面冷得很,可别冻着了。
我也笑笑:楚王妃过奖了,小女子只是蒲柳之姿,哪里及得上王妃气度雍容。
小女姓云名雨,王妃叫我名字就是。
王妃很是意外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下,又偷偷看了楚易一眼,见他面沉如水,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
看得我无名火起,有必要什么说个话还要看他眼色吗?她这句妹妹岂是那么好叫的,我怎会受他摆布。
冷冷一笑,我轻声说道:云雨乃是东越人氏,受楚王所邀到王府小住两日,过几天就走了,王妃切勿如此客气,叫云雨如何敢当。
王妃听得我只住两日便走有些疑惑,看了看楚易,他面上显出失望痛苦的神色,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只不说话,面上全是坚决。
等你病好了以后再说吧。
他低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门。
王妃目送他进屋,转而过来看我。
我只得淡淡地笑笑,由她领着,一起进了府。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入住王府(上)章节字数:3040 更新时间:2007-04-15 13:42老实说,我真的很佩服楚王妃的度量。
换作是我,见着自己丈夫带了个不清不楚的陌生女人回来,还不挥起大棒把人给赶出去了,可是她却一脸温柔,对我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生怕吓着了我一般。
倒是那几个侧妃,脸色不是很好,眼睛里掩饰不住心中的嫉妒。
当然我对她们的态度都不在意,本来我就没有要跟她们争什么的意思,等郑夫年把敦组重新安置好,另外找个院子就是,我住在这里实在有些不自在。
楚易仍是不顾别人的看法,每天都到我这里坐坐,我赶了几次赶不走,也就随了他。
只是我的态度一直恹恹的,向他解释说精神不好,他又忙从宫里头拿了万年人参过来,引得众人又一次对我侧目。
我心想,你到底是想救我还是害我啊。
由于休息得好,又加上各种补药的滋养,过了几日,我的身体便好了许多。
原本消瘦下去的脸颊渐渐丰满起来,肤色也变得红润,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王妃每来一次便要啧啧称赞,说我一天比一天漂亮,还说什么难怪王爷如何如何。
我只是心里暗自叹息,这楚王妃真是难得的贤淑女子,只可惜生错了时代。
对于她为楚易说的那些好话,我一律笑笑,当是听过了,其实统统过滤后便没有什么再剩下。
那几位侧室虽然对我心有不满,但也不敢来找我的茬儿,只因楚易的宠爱太过明显。
但背地里的闲言闲语还是少不了的。
每次我从花园走过,就会听到身后有人故意指指点点,但是她们的声音控制得很有技巧,虽然分明知道她们在议论我,可是不管我怎么运起内功,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一个字。
其实我也不是想抓住她们什么把柄去告状,只是心里实在很好奇而已。
相比起我几乎软禁的生活,云箫就如同生活在天堂一般。
这边的事务有郑夫年打理,他又没有禁足的规矩,每天一大早就出了门,到处溜达,到晚上才回来。
看得我心里痒痒的,要不是楚易说我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准我出门,我早就溜到九霄云外去了。
同时心里也暗暗庆幸,好在当初拒绝了她,不然这种生活如何到头。
为了弥补我的损失,云箫被迫每天为我做义务讲解,城里哪家结婚,哪家开业,哪里发生了什么事,等等。
外加楼外楼外卖一份。
我的口味一直很挑剔,这一路上也因此而没有吃好过,好不容易到了长沙,我基本上只吃云箫从楼外楼带回来的食物。
府里的厨子也不算差,但是远不及我特意训练出来的跨时代名厨,而且很多作料都是楼外楼的专利,其他地方想买都买不到的。
王妃本来还经常送些食物过来,见了我桌上的那些精美的苏式点心,便觉得拿不出手。
我看自己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就教她做这些东西,把她乐坏了。
这中间我曾向楚易委婉地告辞过一次,他半天没说话,最后又喃喃道:过了年再走也不迟。
我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毕竟现在正值寒冬腊月,许是河上都结了冰,路上怕也不好走。
他见我不再多说,明显松了一口气,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我,说不出的落寞。
我受不了他的眼神,急忙告辞退下。
只是此后他来见我的次数更多,时间更长,我也再懒得躲他,自随了他的便。
腊月二十四,过小年了。
楚易一大早就进宫去请安,我则难得清闲地与云箫聊天。
他今天被我摁住了不准出门,正闷得慌,说起话来也是无精打采的,气得我又把他赶走了。
实在无聊的紧,又把云烟招过来。
她跟云箫玩的好,整天都泡到一块儿,我把她弄进来,也好气一气他。
可是云烟不会说笑话帮我解闷儿,也不会下棋唱曲儿,还真是让我为难了。
在我叹了六十八声气之后,云烟总算提出了还算象样的建议。
小姐,不然你弹琴吧,上次你弹的那个梁祝真的好好听哦,连冷香院的绿媛弹的曲子也没有你的好。
她眯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我。
那是,你也不想想我是谁。
我得意地笑笑,哎呀,不对,我轻轻捏住她的耳朵,小家伙竟然敢去那种地方,是不是云箫那小子带你去的。
云烟连连告饶,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是我求着少爷带我去的,听别人说那个绿媛是长沙城里第一美女,我就忍不住想去瞧瞧,看看到底有多美。
那你瞧见没?我立刻兴趣大增,美女啊,是人都会感兴趣。
瞧是瞧见了,云烟撇撇嘴说道,不过比起小姐你真是差得远了,还说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看呐,她可没一样比得上小姐你的。
小丫头就会拍马屁。
我笑笑地捏了她一把,不过心里还是美得很。
好了,我现在心情好了,来教你写字吧。
我站起身,朝着云烟得意地说道。
不是吧,小姐,云烟可没得罪你啊。
写字就免了罢。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小丫头样样机灵聪明,就是写字不开窍,我都教了她一年了,写出来的仍然是鬼符一般,入不得眼。
废话少说,快去准备纸笔。
我瞧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吩咐道。
一会儿,云烟麻利地把文房四宝准备好,我稍稍略了一眼。
哎哟,真不知她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宝贝:笔乃紫毫,取野兔项背之毫制成,因色呈黑紫而得名。
墨乃松烟,质细胶轻、墨色黑亮,嗅之有淡淡龙麝之香。
纸则质地轻脆,平滑紧细,倒似后世的澄心堂。
砚台呈白色,竟是端砚中的极上品,上有活眼,形似鹦哥,砚台贵润,似下巖所产。
我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一时竟舍不得下笔。
到底是皇子王爷,生活档次就是高,这简简单单几样物事能抵得上数家一生所需。
那纸笔墨倒还罢了,只是这砚台却是千金难求,当初我四处寻访,也只找到了一方青砚,可惜上面是个泪眼。
吩咐云烟磨墨,我则准备大展身手了。
写什么好呢,我倒是想喝壶酒试试兰亭序,只是全文太长,急不大清了。
想了半天,还是写了毛主席的那首沁园春.长沙,虽是不应景,但地方也是对的。
一气呵成,我把笔放在笔架上,轻轻地吹干上面的墨汁,然后轻声吟道: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 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 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 鱼翔浅底, 万物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 问苍茫大地, 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小姐你写得真好,诗也好,字也好。
云烟拍着手,一脸崇拜地看着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那当然,恩,你就按着这个,抄五十遍,一个字都不能少。
说罢,不管云烟痛苦的快要死过去的表情,把字扔给她,然后出了门去找王妃聊天。
楚王妃正和下人商量着今儿晚上的晚宴,原来楚易要请客。
这种事情我帮不上忙,但还是颇觉有趣地在旁边看着。
以前公司里开酒会自有专门的公关部门负责,我只是配合地发个言而已,现在看着她忙来忙去,才知道事情有多么不容易。
王妃见我进来,便过来招呼我。
但我见她忙得紧,就挥挥手让她忙去,自己东看看西瞧瞧,倒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些人正在装饰大厅,挂上漂亮的灯笼,墙上挂了些奇怪的饰物,还从园子里挖了两株梅树放在角落里,还有些雅致的味道。
一会儿,两个侧室也在丫鬟的簇拥下进来了,向王妃行了礼,便到一旁坐下。
一斜眼就看见了我,脸上有些不自然,相互交换一个鄙夷的神色,再不看我。
我也是不在意的,对女人我一向还算宽厚,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也不会往心里去。
还是在原地晃悠着,看着工人们进进出出,又开始无聊了,想回去看看云烟的字写得如何,便跟王妃招呼了一声,回房去。
脚还没出厅门,只听得里面一声冷笑,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指手画脚了,进了门还有我们的地儿吗?--------------------------------------------------------------------------------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入住王府(下)章节字数:2843 更新时间:2007-04-15 13:42脚还没出厅门,只听得里面一声冷笑,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指手画脚了,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好歹我们都是排在前头的。
我立马顿住脚,转身冷冷地朝说话的人看过去。
那女子没想到我有胆子转身,微微一怔,但一想到自己的侧妃身份,还是高傲地抬了抬头,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倒是楚王妃有些歉意地看着我,目光中尽是请求,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
我想想今儿正是小年,一会儿还要宴请百官,也不好跟她在这里吵架,只好噎下了这口气。
冷冷地笑了笑,道:小女的身份不高,比不上各位侧妃,是不应该在此多嘴。
不过,小女怎么说也是东越皇室的身份,还请侧妃以后说话放尊重些。
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去找王妃,或者直接请示楚王把我赶出去,我还多谢了。
说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刚转身就撞到一堵墙,抬头一看,是楚易充满怒气的双眸。
厅里众人连忙施礼,那两个侧妃自是吓得脸色苍白,半天不敢抬头。
我则躲到一边去,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他忽然叫住我,道:我听下人说你着人到书房拿了文房四宝去,写了字吗?我一怔,原来是你的东西,难怪那么贵。
那方砚台我都能吃一年了。
他微微一笑,你喜欢就送你了,待会儿我去看看你的字。
我马上摇头,千万别,那砚台太贵了,我可找不到相应的东西还礼。
再说,我的字难看得很,还是不要污了你的眼。
他只笑不语。
我忽然又发现他身后立着一人,正疑惑地打量着我,可不正是楚枫。
这小子从来没见过我穿女装,这下子竟然没有认出来。
我本想跟他开个玩笑,但见这里人太多,担心丢了他的面子,便作罢。
只是笑笑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又偷偷地使劲瞪了他一眼。
他见我瞪他,忽然大悟,这才认出我。
整个人跳起来,用手指着我,你你你,怎么是你?我笑到不行,捂着肚子匆匆离开。
回到小院,云烟竟然写得睡着了。
我轻轻地走到她身边,瞧见她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小脸蛋上沾满了墨水,鼻子上,额头上,没有一处干净的,手上也尽是污渍。
担心她这样睡着感冒,就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到床上去。
再看桌上,地上,到处都是白纸,上头的字我是一个也不认识。
没办法只好自己整理了。
于是弯下腰,一张一张地拣起来。
忽然看到面前一双皂色的靴子,抬头一看,又是他。
身后几步处是楚枫跟着,见我站起身,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上下盯着我看。
我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盯着我做什?我脸上又没长花。
他笑道:虽然没长花,可比花儿还好看。
油嘴滑舌,两兄弟一个德行。
我心里骂道,却发现楚易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忧虑。
这是你写的字吗?楚枫指着我手里厚厚一叠成品道。
是啊,我点点头,要不要欣赏一下?说罢,我把云烟写成的完稿中挑了一副最脏最难看的给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样,不错吧,这笔字我可是从小开始练习,到现在都快十年了。
楚枫用两个指头挑起边上还算干净的地方,一脸苦笑与不可置信。
见着我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又不好意思说出什么批评的话来,只好求助地望向楚易。
楚易眼中微有笑意,他那么精明的人儿又如何会上当。
那纸上如同泼墨,而我手上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墨水印儿,明显不是为我所写。
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到窗前的书桌上。
笑了笑,道:那儿才是真迹呢。
说罢,拉了楚枫到桌边,拿起我先前所写的那副《沁园春.长沙》,两人的表情同时肃穆。
早料得你能写得一手好字,没想到竟如此出色,若张学士见到,定然赞叹不已。
他眼神炯炯地看着我,目光中的锋芒让人不敢逼视。
这首诗更是气势非凡,显见写诗之人胸中有丘壑。
云雨,此诗竟是你所写么。
我不说话,他自当我默认,笑了笑,说道:这副字送我吧,我明儿叫人把它裱了,挂到我书房去。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已经将字卷好,自收了起来。
倒是旁边的楚枫不满地说道:我还想要了呢,却让你抢了先。
皇兄,你书房里头的名家字画多得是,也不缺这一副,不若你把它让给我吧。
楚易笑了笑,道:你若缺了字画,我屋里的郭大师的寒竹图送你就是,你不是一直缠着要吗。
这副就别跟我抢了。
楚枫还想说什么,但见他坚定的眼神,也不再多说了。
我则是傻傻地站在一旁,见他们说完了,才开始发言。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还我吧。
别挂出去丢人了。
说罢便要从楚易那里要回来。
楚易一个侧身,我抓了个空,鼻子撞到他胸口上,痛得厉害。
使劲揉揉鼻子,恼怒地看着他,他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笑意。
很久没见过他这么笑了,好象一切都通透了一般。
与我这些日子见到的沉默忧郁的人完全相异。
你——我微微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了?什么?他扬扬眉毛,又是苗疆时的那个善于捉弄人的表情。
突然看起来不一样了。
我喃喃道,应该说,你最近有些不太寻常,不过现在又好了。
旁边的楚枫不以为然地插嘴道:他现在的表情才是不寻常。
以前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哪里见他笑过。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俩,楚易会一天到晚板着个脸?真是难以想象。
不管我什么时候见到他,都是温和儒雅的样子,只有最近才严肃些。
莫不是楚枫在开玩笑吧。
面上很是不信,楚枫叹了口气,遂不再多说。
楚易则是深深地看着我,弄得我莫名地紧张,有些怀疑。
但是,我似乎真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强烈的占有欲。
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了,可能楚易这关不大好过。
晚上的宴席我并没有参加。
一个原因是我一向讨厌这种场合,另一个原因,我实在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出现。
自从下午见了楚易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该是不会轻易放我走了,心里有些乱,又一时找不到地方倾诉,着实郁闷得很。
云箫喜欢热闹,我就让他去外面玩去了。
我住的院子离前庭很远,也听不到前面的喧嚣,只觉得静得很,心里头却很是烦杂。
云烟年纪不大,也对外面很是向往,一双眼睛不时地朝前庭的方向看。
我心里一软,也放她出去了。
整个园子里就剩我跟两个低等下人,都守在园门外,不准进来的。
我忽然觉得有些倦了,便到门口叫了她们给我打水沐浴,准备一会儿就去睡。
这两个下人做事还算麻利,一会儿工夫,水便打好了。
屋子里点了熏香,桶里放了茉莉花的干花瓣,一进门,就是幽香浮动。
脱了衣物进了桶,只觉得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展了,舒服得想要飞起来。
忍不住轻轻地哼起歌来,我爱洗澡,好多泡泡,嗷嗷嗷嗷,戴上浴帽,唱唱跳跳,嗷嗷嗷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警觉心起,忙准备起身,忽然发现全身竟然瘫软无力,一会儿,连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意识也渐渐模糊。
最后一个想法是,我得抓紧桶沿,不然缩进桶里也能把我淹死。
迷糊中似乎有人把我从桶里抱起,套了什么东西在我身上。
一会儿,身上一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劫匪韩无炎?章节字数:2940 更新时间:2007-04-15 13:42迷糊中似乎有人把我从桶里抱起,套了什么东西在我身上。
一会儿,身上一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天亮,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想爬起身,却发现身上仍是提不起劲儿。
应该是昨晚的熏香中放了药,只是这药的效果竟然如此强劲,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转了转眼珠子,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可能在船上。
只是想不通到底是谁将我掳出来的,楚易该是不大可能,他若要迫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大不了不放我走就是。
若要霸王硬上弓,昨晚就应该行动了。
那到底是谁呢?我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
我怎么也想不通掳我的人竟然是韩无炎,莫非我真小看了他?其实他才是真正的老狐狸,一切单纯和善良只是在演戏?见我狠狠地瞪着他,韩无炎面上有些尴尬,一脸通红地解释道:我没想到进去的时候你在洗澡,我,我发誓,我没有故意要偷看的意思,而且我马上就拿了被子把你裹起来了,所以,没有看很久。
我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刚才只想着是被俘的事,把当时自己的洗澡的状态给忘了,一时听他说起,脸皮就是再厚,也遮不住心中的羞意。
这小子,算你有眼福!我狠狠地想道。
努力调整好自己地状态,我尽量平静地问道:你把我抓过来干什么?韩无炎眼中闪过一丝愧色,道:其实是我师叔他们要抓你做人质,要挟郑先生去救治我师傅。
我担心他们对你不利,就抢在了前头先带你出来。
你现在觉得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说呢,这孩子傻傻的,怎么看也不会做出半夜掳人的事情来。
微微皱了皱眉,蔫蔫地说道:应该不是哪里不舒服,是哪里都不舒服。
你师叔给我下了什么药,我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韩无炎脸色微变,难道是‘紫海棠’?我自诩医术高超,却从来不曾听过这种药,心里有些慌乱。
什么是‘紫海棠’?是不是很毒的药啊,天呐,我不会死吧。
韩无炎见我脸色慌张,急忙安慰,别慌,别慌,‘紫海棠’只是一种迷药,不会伤你的身的。
顿了顿,又有些为难地补充道:只是这药药效特别长,如果没有解药,可能——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师叔一直不给解药,我就得一直这样躺着。
我简直要昏过去了,不是这么折腾人吧。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韩无炎眼睛里忽然亮了起来,我师傅有药可解,我干脆带你去师傅那儿,让他帮你。
你放心,我师傅人很好,不会像师叔那样不讲理。
我的脑中有些迟钝了,那好啊,不过你师傅现在在哪里?他笑了笑,露出婴儿般纯真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再昏了一次。
我师傅就在燕国京城大都。
其实我还想说服他把我送回王府的,可是他却一脸无辜地告诉我,我们已经上了船。
而且,为了防止天悟门的人在下游拦截,我们还改了道,沿长江上游过蜀,然后转马车去大都。
我暗暗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他眼睛里一直闪耀着兴奋与得意。
于是我便想方设法地难为他,吃的穿的,整天都挑来拣去的,就想气气他。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很尴尬,就是他扶我起来以后我发现自己穿了一身女装,于是就跟他说让他把侍女叫来服侍我就行。
可是他支吾了半天竟然告诉我说临走时太急,没有带下人在身边。
我一呆,傻子也知道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我表现得很冷静,并没有大吵大闹着让他负责。
反正已经看过了,也不在乎多一次,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他好象还挺失望的,看那眼神估计在奇怪我怎么不让他负责呢。
老实说,韩无炎真的是个好人。
一路上我几乎完全不能动,什么事情都由他代劳。
真正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也不嫌麻烦,什么事情都是亲历亲为,当然某些不方便的时候就到隔壁请女船客帮忙。
只是我也越来越发现,他胆子也变大了。
起初抱我起床的时候还脸上红红的,可现在却目不斜视,直直地盯着我看,一直看得我脸红,他才微微一笑,像在笑话我一般。
吃饭的时候也是一直盯着我,好象要把我看化了。
有的时候我生气,狠狠地瞪他,他就笑,好象自得其乐。
我不喜欢窝在船舱里,每天都央他抱我到船板上看风景。
此时船正穿行在长江三峡,当真是景色如画。
楚地阔无边,苍茫万里连,三峡各有特色,瞿塘峡又名夔峡,长八公里,河道很深,山势高峻,雄伟险峻;瞿塘峡西口叫夔门,两座山峰夹并耸立,汹涌的江水夺门而过。
巫峡长逾四十公里,幽深秀丽,由于常年累月受江水冲刷,沟益深,峰峦益挺拔,直到过了官渡口,方见宽谷缓坡之中村落如星点散布,大有‘石出疑无路,云开别有天‘的感觉。
西陵峡长七十五公里,是最长的一个峡,以‘险‘闻名,夹岸悬崖绝壁横空,峡中有峡,滩中有滩,滩多水急。
我最喜欢巫峡了,这里有秀丽多姿的巫山十二峰:胜泉、集仙、净坛、朝云、起云、上升、望霞、翠屏、聚鹤、登龙、飞凤、 松峦,还有许多旖旎的神话故事。
其中的望霞峰便是传说中的神女峰,相传赤帝的女儿瑶姬曾帮助大禹治水,葬在巫山之南,变为神女。
飞凤峰下有授书台,传说是神女授书给大禹的地方。
在巫山附近还有楚阳台,相传是楚襄王与巫山神女幽会的地方。
我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只有嘴皮子,自然好好的发挥一下了,一路上每看到一座山,想到一个故事,我就要讲给韩无炎听,也不管他烦不烦,反正我要尽兴。
不过他一直很配合,很专注地听我说话,还很享受的样子。
这艘船只开到奉节,我们便下了。
他完全不顾周围人怎么看,旁若无人地抱我下车,又细心地在马车上垫上厚厚的棉絮,弄得舒舒服服的才放我进去。
倒是我面红耳赤,恨不得把头埋到他衣服里面去。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我们决定先留在奉节,过完年再动身。
奉节是个小县城,自然不及长沙繁华。
韩无炎找了个小客栈,不算高级,但也还干净。
客栈老板是对老夫妻,见韩无炎把我从马车里抱着出来,以为我们是夫妻,便夫人夫人的叫我。
韩无炎也不解释,还挺高兴地应着。
我脸红地解释,他们看了看我少女的发髫,意会地笑笑,原来是私奔出来的小情人呐老板娘很知味地说道,弄得我哭笑不得。
老板只给我们收拾了一间房,还暗示愿意为我们做见证,让我们把事情给办了。
我自然是脸红加气恼,一直瞪着韩无炎。
他也不恼,呵呵地笑着,对着老板的回话是等到师傅那里再办。
紫海棠的药效之强我生平仅见,而且完全不知如何着手解毒。
一直到此时,我仍是连手都抬不起来。
晚上他把我放好,自己便打了个地铺。
我心里有些不安,让他叫老板再开间房。
他却不肯,说放我一个人不放心。
我心里有些感动,有些担心。
昨儿刚刚下了一场雪,温度低了很多,室内的温度也很低。
船上时,头等舱里配了烤炉,也还能受得了,可今天在这儿,只觉得一阵阵凉气从脚底下冒出来,身上怎么也不转热。
一会儿呼吸就带了鼻音,我想,只怕又要感冒了。
模糊间,一双温暖的手伸过来抱住我,我下意识地努力往他怀里揣,只是没有力气,动不了。
他紧紧地搂住我,能感觉到他的怀抱,很厚实,很安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呵呵,便宜这小子了!!!--------------------------------------------------------------------------------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耳鬓厮磨章节字数:2818 更新时间:2007-04-15 13:43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身子都绻在韩无炎的怀里。
脸上有些发烫,可偏偏动不了,只是粗粗地出着气,感觉他的胸口被我的热气弄得越来越湿。
他终于醒了,把我轻轻松开,昂起身子看着我。
你醒了。
我还真是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
他笑笑,眼睛温柔如水,忽然,我只觉得脸颊一热。
再看他,已经在一旁得意到不行。
终于亲到你了。
他喃喃道,又把我拥入怀里,下颚搁在我的头发上,轻轻地磨着。
我有些气恼,偏生又使不出力气,还得由了他去。
你这小王八蛋。
我低声哼哼。
听到我骂他,他终于放开我,一脸笑意却是很认真地说道:我一定要娶了你。
我心里一阵慌乱,砰砰地跳个不停,脸上不自然地红成苹果。
偷偷瞄了他一眼,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与严肃。
他说了这句话,自己竟然也红了脸,面色不自然地下床穿衣服,洗漱。
一会儿,又过来抱我起床。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他又抱着我到一张铺着厚厚棉被的躺椅上躺下。
我嘴里嘀咕道:还不是跟躺在床上一样,不对,还没有床上暖和呢。
韩无炎戏谑地笑道:可是我也不能整天陪你躺在床上啊,别人会说闲话的。
我马上傻眼,天呐,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纯情男,怎么突然就给毁了。
早餐是简单的包子跟稀饭,包子是刚出笼的,稀饭熬得很稠,我虽然一直没有运动过,却还是吃了很多。
吃饭的时候,韩无炎不再像以前一样自己先急急地吃完然后喂我,而是一人一口轮流。
我抗议无效,只得气呼呼地等着,直到前一口消化,才能等得到下一口。
吃完了,他又就着棉被一起抱我下楼跟老板聊天。
其实老板的语言我真的听得不是很懂,却只见韩无炎一个劲儿的点头,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板对我和韩无炎之间的故事似乎特别感兴趣,一个劲儿地问着。
他则面不红,心不跳地现场编了一个故事。
看不出他一向老实,编起谎话来一套一套的。
于是我们俩就成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小恋人。
由于我父亲要把我嫁给一个大官,所以两人商量好一起私奔。
没想到被人发现,对我施了毒。
直到韩无炎拼尽全力才把我从坏人那里救了出来。
现在我们去投靠他的师傅,云云。
直把两个善良的老板感动得不行,还拍着胸脯说要帮我们。
韩无炎很是得意,偷偷地看了看我,一副表扬我吧的邀功表情。
没想到老板娘真的来帮我了。
看着她一边啧啧赞赏,一边仔细地把我的长发挽成表示妇女的发髫,我简直哭笑不得,只要充分地活动我的眼珠,死死地盯着韩无炎,希望他能因此而少块肉。
他却好象感觉不到我眼中杀人的光,很是乐意地坐在一旁欣赏。
晚上吃饭时,老板看到我们俩吃饭的样子,又不停地赞叹我们俩真恩爱。
我就搞不懂了,恩爱夫妻难道会像我们这样吃个饭还要吹胡子瞪眼吗。
反正这顿饭在我们的吵闹和老板夫妇羡慕下完满结束,然后韩无炎很得意地把我抱起来,喃喃道:没见你吃多少,怎么一下重了这么多。
我瞪他,你要抱不动就把我扔了算了。
他很认真地考虑了半晌,然后很严肃地回答:不行,舍不得。
我的心脏又不可遏止地狂跳起来。
臭小子,玩什么煽情,明明知道我的心脏不好。
晚上睡觉,他先把我放到里面,然后也脱了衣服躺下来。
我斜着眼睛看他,你还真当自己是我老公了是不是。
他不理会我的眼神,把我弄得面朝他,然后直直地盯着我看,眼神中尽是欣慰与得意。
我有些受不了他的炙热眼神,忙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他轻轻地在我耳边笑道:唱首歌给我听。
我不理他,可是他却讨厌地在我耳边磨来磨去,弄得我怪痒痒的。
没办法,只得服输。
好了,好了,我唱就是,你别再动来动去了。
想起一首摇篮曲,便轻轻地哼了起来。
安睡吧甜睡吧,请放下你的心,离开白天的黑影,梦中黑白分明,梦中你主宰生命,梦中你尽情任性,睡吧睡吧直到黎明,倾听心灵的声音,离开白天的黑影,享受片刻的安静。
老实说,我的歌一向唱得不好,还担心韩无炎听了以后会不会惊吓得睡不着,但是没过都久,就听到了他沉沉的呼吸,很均匀,很安详。
我被他抱在怀里,看不到他的睡样,但可以想象一定像婴孩般无邪。
大年这天早晨,我醒得特别迟,可能是晚上睡的特别沉的缘故,这两天我基本上是一觉睡到大天光,一个梦都不做,自己感觉连皮肤也好了不少。
睁开眼睛就见到韩无炎黑得发亮的双眸,有些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拍拍我的脸蛋。
看着我发什么呆啊,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的头脑马上清醒,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啊?为什么我身边的男人都会表现得不正常呢?以前楚易如此,现在韩无炎也如此。
以前他是多么可爱单纯的少年啊!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突然问他。
他遂不提防被我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但马上很认真地回答了,那还用问吗,我喜欢你。
为什么?我继续问道,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想知道。
跟我有过感情纠纷的人也不少了,先是范成喻、燕舞扬,然后是楚易,最后是他。
像其他三人我可能还能理解对我的感情,毕竟我都是从救助他们开始,然后慢慢接触才产生爱慕。
可是对于韩无炎,当初我可是害过他、欺骗过他的,竟然也会喜欢我,实在太奇怪了。
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从我在苗疆再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发誓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他的眼神中透出坚毅,好象现在就在发誓一样。
我摇摇头,那你什么时候我是女儿身的。
等我们上了山吗?是上山前一晚师叔告诉我的。
他的脸上显出无奈气恼的表情,我竟然没有看出你是个女子。
我这回可挖到大新闻了,诡异地看着他,原来你是双性恋呐,我本来以为你只喜欢男人呢。
你胡说什么。
他的眼中有些气恼,乱讲,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那你还说你刚在苗疆看到我的时候就喜欢我,不是喜欢男人是什么。
我大声地说道。
他脸红了红,抱着我的手更紧了些,喃喃道:我不是喜欢男人,我是喜欢你,只喜欢你。
我的心脏又加速了,嘴上却不肯放过他,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师叔偷偷跟太子说了什么,太子才放过你的。
哪天晚上?他装糊涂。
就是那天太子送那些歌伎给你的那天晚上啊。
我急急地提醒他,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啊,是就直说,我的医术还不错,说不定能帮帮你的。
别胡思乱想了,没有什么事。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哎,难怪了,男人嘛,在这方面总是很要面子的。
于是我再好心一点,其实你也不必这样,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是医生最基本的医德,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
但是你要是有病不去治呢,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就是华佗再世也帮不了你。
他突然把我搂得更紧,嘴唇一直凑到我的耳边,低声道: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试验一下。
我闻言身上一僵,为了自己的清白,还是不要再多话了。
于是马上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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