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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大年

2025-03-30 08:35:23

章节字数:3039 更新时间:2007-04-15 13:43今天是过大年,客栈里除了我和韩无炎就没有其他人了。

老板对于我们跟他们一起过年表示了极大的欢迎,说是自从女儿出嫁以后就再也没有人陪过他们一起吃年夜饭了,当然少不了夸我们少年英俊,相貌非凡,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等等诸如此类的话,直听得韩无炎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我也不好少他的兴,懒懒地躺在椅子上等着他把剥好皮的鸡肉放到我嘴里,然后斜着眼睛看着他得意到满脸放光。

以前在现代为了减肥,养成了不吃动物皮的习惯,当然鱼肉除外,那个味道太好,我受不了诱惑。

现在竟然还有专人替我服务,真是幸福哦。

只是偶尔想到今天早晨得知他并非如我想象的那样存在某些男人问题以后,我开始担心我的清白。

到底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已经很危险了,更何况我们还每天同床共枕。

万一哪天他把持不住了,我可是孤立无援,连反抗都没有力度。

当我一次又一次地把怀疑的眼光射向他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我眼神中些许的不对劲。

你在想什么?他把头凑过来,鼻尖离我的脸不到一公分。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眼睛使劲眨巴,想摇头却又动不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的嘴还能用。

于是粗粗地出着气,躲过他的注视说道:没想什么?让我怎么好意思说。

他温柔地笑笑,伸手握住我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冷吗?不冷,不冷。

我忙应道,不知道他会因此有什么举动。

手却任由他握着,没有力气抽回来。

我这样子算不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呢。

好在韩无炎到现在为止也还算老实,除了略约有些暧昧的言语和炙热的眼神之外倒也没有太过火的举动,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吧。

韩无炎皱了皱眉头,然后起身上楼。

一会儿,又不知从哪里抱过来一床厚厚的棉絮,紧紧地裹在我身上。

完了,看着我,像是完成一项大工程一样满意地冲着我笑。

我则哭笑不得地撅着嘴,不用说,整个一大肉粽,还有丝毫美感吗。

其实我只是天生的虚寒体质,体温偏冷,不用这样小题大做。

我皱皱鼻子,小声地抗议着。

他却充耳不闻,坐到我身边,把我的手放到他怀里,然后看着我笑。

我被他的笑容弄得很被动,小声地嘀咕着,也不再多说。

不过说实话,还是暖点比较舒服。

年夜饭很丰盛,我吃到撑得肚皮都快涨破,然后就开始犯困。

果然跟猪差不多一个德行,我心里很痛苦地想着,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真的会肥成猪了。

我跟韩无炎宣布明天起开始减肥,让他不准再喂东西给我吃,他笑嘻嘻地答应了。

然后我就靠着他开始打瞌睡,可是他却不让,一直在我耳边聒噪着,小声地哼哼唧唧,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气得我只想打他,可是又使不出劲。

不要睡觉,我们要一起守岁啊。

他小声地哄着我,可是却挡不住倦意来袭。

我的眼皮不停地打着架,就是火柴棍也撑不起来。

他无奈,伸出手掌使劲地在我脸上揉。

我眯着眼睛笑,好暖和的手啊。

他气急,不顾旁边老板戏谑的眼神,凑到我耳边,威胁道:再不睁眼,我就亲你了。

我忙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到他阴谋得逞的笑容,很得意。

说实话,现在的大年夜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

这是我到这个时代后的第二个春节,上次过年正值东越先帝弥留,朝中上下一片慌乱,云家也受此影响,过得十分简单。

此次就更离谱了,居然跑到千里之外的小县城。

没有联欢晚会,没有烟花,,只有韩无炎和两个老板在唠嗑,能不让人想睡觉吗。

可恶地是韩无炎还时不时地回头瞄我一眼,硬是监督我不让我睡觉。

好不容易趁着他转身的机会闭了一会儿眼睛,忽然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随后还有一阵阵的轰鸣。

巨大的声响差点把我的耳膜震破,却抬不起手来塞住,叫了韩无炎两声又被鞭炮声盖过。

我恨恨地使劲闭上眼睛,忍受着声波的冲击,五官也挤成一团。

忽然耳边声音一缓,一双大手将我的耳朵紧紧包住。

我睁开眼,正看到韩无炎放大的笑颜。

我看看他的耳朵,眨眨眼。

他笑笑表示没事,又学着我眨眨眼睛,一副我很强吧的表情,逗得我笑出声来。

等鞭炮放完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我们跟老板互相祝福新年好,然后各自去歇息。

我的眼皮早已经粘在一起,连韩无炎抱我上楼时也是胡里糊涂的,在与周公会面前的最后几秒,仿佛听见他在我耳边喃喃,但是听不真切了。

后来我问他,他却红着脸怎么也不肯说。

初一初二我们都没有出门,因为老板说这两日不宜出行。

我其实对此并不在意,但韩无炎却坚持,故也只好随他去了。

初三上,他早早地出了门,说是要去看看能不能雇上马车。

一会儿便回来了,脸色却不是很好,有些慌乱。

见我疑惑地看着他,就朝我笑笑,好象没事一样。

一进屋,就赶紧收拾东西,包了两床厚厚的被子,向老板告辞,急急地就动身。

我一直都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告诉我什么,可是他却转过头,不看我。

很显然,马车雇的太急,很多东西都准备的不齐全。

车里有些脏乱,也没有暖炉,韩无炎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抱我上了车。

奉节一向靠水路支撑,官道却是很差,路上颠簸得厉害。

虽有两床棉被作底,我还是被弄的晕晕忽忽的,骨头都快散了。

过不了半天,竟然开始晕车,心里一直作呕,脸色也苍白。

韩无炎一直拥着我,眼中尽是担忧和焦急,却不肯让车夫停车,只是嘴里一直喃喃自语,有时候凑得近了,我好象听到他在重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马车走得特别快,一路上我们几乎不休息,只是偶尔加点食物和水。

车夫也累到不行,不停地向我们抱怨,但韩无炎却不为所动,只催促着赶快。

我也不再问他原因,只是一直提不起精神,惨白的一张脸靠在他怀里。

这样不知过了几日,车速突然缓了下来。

韩无炎的脸色也好了很多,望着我的眼神里尽是愧疚与担忧。

我们到了一个叫做兴安的小城,听来往人们的口音,和他们与楚地相异的服饰,我猜测我们已经到了北燕境内。

许是到了自己地头,韩无炎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神情也很舒畅。

晚上我们在一家客栈歇息,他照旧只开了一间房。

只是我忽然发现我的手好象有点力气,似乎可以动动手指了,于是高兴地告诉他。

他呆了呆,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笑容有些僵硬。

一会儿,又告诉明天我们沿黄河坐船去大都,然后一脸期望地看着我。

我傻傻地看了看他,然后回道:好啊。

他闻言面上一荠,笑意一直曼延到眼里去。

见他心情似乎好转,我又怯怯地问他:这些天出了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他有些尴尬,嘿嘿地笑了两声,不肯回答。

我见问不出来,气呼呼地瞪了他几眼,然后继续练习活动我的手指。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出门发现了楚易发出的寻人令,担心我们被发现或者我吵着要走,所以马上就动身,而且不肯让我知道原因。

至于楚易的寻人令为何来得如此迟,我后来从云箫那里知道了原因。

当日我突然失踪,云箫与楚易相互怀疑,双方都把重点集中到监视对方行动上,直到几日后才发现不对劲。

后有人报说案发当晚北燕有船往下游出发,于是他们又急忙追赶,到九江时才赶上。

由于韩无炎的意外出现,他们当然是无所获,遂发寻人令,在楚地各处张贴,彼时以至新年初。

)次日晨,我们又坐上了船。

不知道韩无炎到底急些什么,硬是不肯等三日后的商船,而是随便雇了条小船就上了路。

这船之简陋乃我生平仅见,船上总共才十几个客人,都密密地挤在船舱里。

韩无炎花了二十两银子才买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把我安置好。

抱我上船的时候,我分明看到船夫眼中闪过贪婪的光。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黄河历险章节字数:3139 更新时间:2007-04-15 13:44船上水手竟然还不少,一个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看得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总觉得他们非善类,于是少不得提醒韩无炎,他却不已为意,很是轻蔑地看了他们几眼。

我对可能存在的危险总是很敏感,尤其是连手都抬不起来的时候。

那水手望着我的目光十分直接,真正是蚂蚁见到蜜糖一般的赤裸与贪婪,让我心里很不安。

但是既然他都不在乎,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天塌下来有他撑着。

于是不再管那么多,吃了就睡,他的怀抱很温暖,简直就是一个人工暖炉。

虽然表面不以为意,但是我发现他其实暗地里很小心,每顿饭菜都仔细地用银针试过然后才喂给我。

晚上也警觉得很,有时候我半夜醒过来还时常能听到他不是很均匀的呼吸声,见我有动静,就使命地把我抱住,好象我会突然飞了一般。

这样一直过了些日子,也没见出什么事,我也渐渐地放下心来,同时也不由得埋怨自己太多疑了。

不久船到了河南境内,韩无炎说再等两天就能到山东,然后转运河回大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两眼简直要放出光来,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韩无炎把饭菜端到船舱里来喂我,也没机会出来看看。

趁着他高兴的劲儿,我就央求他抱我出去看看。

古时的河南乃是大中原。

尤其是洛阳一地,更是才雄辈出。

先秦时期的两位大思想家老子、庄子,北宋两大理学家二程,中国著名忠臣比干、岳飞,中国著名谋臣范蠡、张良,中国文坛霸主级人物杜甫、韩愈,中国最著名的两大说客苏秦、张仪,还有秦国三大王牌丞相范睢、吕不韦、李斯。

洛阳龙势强健,地理位置优越,有宅中图大之势,历史上有很多朝代都在次定都,相继有:东周、东汉、曹魏、两晋、北魏(孝文帝以后)、隋(炀帝以后)、唐(则天武后)、后梁、后唐九个王朝。

只是此时的历史从西晋起便突然转折,之后的朝代便化为乌有了。

韩无炎在一旁见我唏嘘感叹,好奇地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明白我怎会如此。

我给了他一个夏虫不可与冰语的眼神,把他郁闷得不行,伸手在我头上揉来揉去,直把我本来已经很乱的头发弄成个鸡窝。

我欲苦无泪,他却得意地在旁边笑到直不起腰。

好一会儿,才过来仔细又笨手笨脚地把我的头发理好,一捋捋拨到耳后。

他不会挽髫,我又不能动(其实我就是能动也弄不出什么来),所以这几日我一直披散着头发。

自己觉得有些像梅超风。

船板上不时有人经过,见我们如此旁若无人的亲热,忍不住侧眼来看,一见我们的相貌,一时惊为天人,呆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

韩无炎有些不悦,用衣服挡住我的脸,只剩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一会儿又以天气转凉为借口,不顾我的反对,非把我抱进了船舱。

晚餐是肥腻的腊肉,水手怕我们太腻着,沏了一壶茶过来。

我只闻了一下,嫌茶太粗,不肯喝,于是一整壶都进了韩无炎的肚子,看得我有些担心他晚上会不会尿频。

冬天我一向都睡得早,在船上更是如此。

眼瞅着江上暮色渐晚,韩无炎竟然开始打瞌睡,见他眼皮搭来搭去的,我只得让他早早地抱我上了床。

躺在他怀里,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以往不是我睡着,他是不会开始睡觉的,可是今天他一沾上床边就睡死了过去。

一会儿,还可以听得到他轻轻的鼾声。

我心里有些慌乱了,头脑却是越来越清醒。

仔细地想想我们今日的活动,只有那壶茶有些可疑。

我只当那是劣质茶叶的气味,也没注意,想不到他们竟然放了药在里面。

眼下我虽然意外地没有被迷倒,但是以我现在的样子,还不是束手就擒的份儿。

也不知那药到底药性如何,能不能将他叫醒。

正胡思乱想,门口传来簌簌的声响。

我吓得顿时汗都流了出来,嘴凑到韩无炎的耳朵边轻声喊着:韩无炎,韩无炎。

可是他却像睡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看来他们完全不担心会把我们吵醒,我甚至听到有人在狞声说着话。

那小子艳福不浅,只是无命消受了。

老大,待会儿您可是发了,那小妞儿可真正点,那脸蛋,哎哟,真是水做的……我急得满头大汗,可是韩无炎却怎么也叫不醒。

使出吃奶的劲儿,我狠狠地咬在了他裸露在外的脖子。

只听得他一声低哼,沉沉地睁开双眼,一脸疑惑地望着我,眼中还带着些许茫然。

看来那迷药的药效还挺强劲,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那些人。

他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不寻常,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翻身下床。

可是我分明发现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不由得有些担心地说道:你当心。

他眼中略有些柔色,回头给了我一个不用担心的笑容,然后转身提了把刀,一手打开舱门。

耳边传来打斗声,水手吃刀的惨叫声,喝斗声,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我知道他是故意不出声,免得我担心,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放心不下。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我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着,不停地埋怨自己为什么动不了,否则也不至于成为他的累赘。

眼泪不可遏止地流下,我不由得开始抽泣。

忽然舱门口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个人,凶神恶煞的表情,却不是他。

我的心顿时停止了跳动,难道他已经——?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一把抓起我,拖着走出舱。

他的动作自然没有韩无炎那么轻柔。

我只觉得脖子一紧,忍不住咳嗽起来,想伸手抓他,使劲提到腰部却怎么也动不了了。

脚拖在地上,被冰冷粗糙的船板咯着,分外的难受。

但这些都不要紧,更重要的是我看到韩无炎满身是血的样子时,呼吸顿时停止,然后泪如雨下。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还有两个躲在角落嗷嗷地叫个不停。

韩无炎冷冷地提着刀站在中央,神色凄厉。

只是当他见到那人把我从船舱里被拖出来的时候,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他见我哭着,有些担忧地望着我,眼中尽是愧疚。

我使劲咬住唇,却怎么也阻止不了眼泪的下坠。

放了她!韩无炎杀气更甚,全身散发出不可一世的王者之气。

我感觉到身后那人的身体正在颤抖,脖子上的手却越来越紧。

呼吸有些困难,只能张大了嘴出着粗气。

韩无炎的脸色越见难看,快放了她,否则我要你死。

我身后的人吓得抖了抖,即尔又大声狂笑,好啊,你尽管过来就是,我就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我就跟这个丫头一起同归于尽。

说罢,把我往船舷拉了拉,斜了一半的身子在船外。

我只觉得身体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会掉下水。

冷风一阵阵吹过,割着我只着了中衣的身体,全身凉得似冰。

你到底想怎么样?韩无炎的神色终于开始慌乱,语气急切了许多。

你先放他下来再说。

挟持者洋洋得意,发现自己简直拣到了宝。

我想怎么样,你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还问我想怎么样。

哼哼,我想要你死!跳下去,跳下去我就放了她。

他指着江面,恶狠狠地说道。

我一惊,睁大眼睛看着韩无炎。

别,无炎,不要。

韩无炎望着我,安慰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你放了她,我就跳。

你傻了,无炎。

你跳下去还有命吗?就算你真的跳了,他们又怎么会放过我。

与其让他们侮辱,还不如跟着你一起死了算了。

我的话中微带哭腔,是急得哭的。

这小子傻得可以,不提醒他还真以为人家会放了我。

挟持者恼羞成怒,使劲打了我一耳光,痛得我脸都紫了。

韩无炎眼中闪过怒意,胸口起伏,忽然人影一闪,转眼已到我面前。

挟持者的手一松,我顿时往水中倒去。

身上一沉,是他拉住了我,心中稍安。

忽然身子又是一空,只听见船上一阵狂笑,我如同闪电般坠下。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真情流露章节字数:2923 更新时间:2007-04-15 13:44这么年纪轻轻的就送了命,虽然心有不甘,但一想到总算还有个人陪着我,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这样想着,身上一冷,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可是老天对我真的很眷顾,当然如果他能让我从高烧中清醒过来就更好了,我以后一定逢庙必拜,有神就敬。

听得到韩无炎不停地在我床边唤我,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只想这样一直睡下去。

可是我的潜意识却告诉我不行,他在等我。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日子,只知道韩无炎的手从来不曾从我的手上离开。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鼻音,不复先前的清朗,是生病了吗?他应该去休息的,他还受了伤。

想着想着,眼泪轻轻地滑下。

若儿,若儿韩无炎在我耳边急呼,你哪里痛吗,怎么哭了。

我继续哭,直到哭出声,哭到抽筋。

一阵狂哭之后,我发现我能动了。

(后来才知道,紫海棠的解救方式就只要一瓢凉水,我哭)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满脸胡渣子的大叔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于是问他:大叔,无炎呢?大叔呆了呆,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忽然发现他笑起来的样子很熟悉,像谁呢?天,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不会就是无炎吧?你醒来就好了。

若儿,我担心死你了。

他握住我的手在他唇边摩擦,轻轻地吻着。

我也不动,微笑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是我今生要等的那个人吗?他的脸上很安慰,很放松,轻轻地靠在我床边,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我摸索着起了床,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抬到床上放好。

他脸上挂着笑,很满足。

忍不住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脸红红地出了门。

这里似乎是荒郊野地,孤零零地不见人。

一个大妈从另一间屋里出来,瞧见我很是一愣。

我朝她和气地笑了笑,虽然一直没睁过眼,却隐约知道正是这位好心的大妈收留了我们。

大妈终于认出我,和蔼地说道:姑娘,你醒了。

你家相公呢?我脸上一红,却没有反驳,应道:累着了,正睡着呢。

大妈过来拉住我的手,别站外头,风大。

屋里坐去。

说罢,便把我拉进屋。

长的可真水灵呐,难怪你相公那么疼你。

大妈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说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呢。

跟你家相公真是天生的一对儿。

我脸红红的只不做声。

她又道:我们这儿也没有象样的医馆,你相公硬是走了三十里地到镇上请来的大夫。

你又一直不醒,他就动也不动地在一旁守着。

哎,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痴情的男人。

姑娘真是好福气哦。

我心里很感动,面上却只是笑笑,问道:大妈,您一个人住这儿吗?是啊,自从我那老鬼丈夫过世,我一个人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年了。

那会儿,他在的时候啊,就天天吵架。

等他走了吧,没人吵了吧,又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大妈的眼神迷离,是想起了过去的点滴吧。

大妈这是哪儿啊?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问道。

这儿是赵家村,附近有个小镇叫赵家集,你家相公就是去那里找的大夫。

这一来一去的,真苦了他了。

大妈仍然时刻不忘夸夸韩无炎的好。

我笑着,忽然想到我们一起从船上掉下来,身上可都没带银子,哪儿来的钱给我治病呢?难道是这位大妈帮的忙?心里一想,就问了她。

大妈却摇头,道:我家里也没有闲钱,是你家相公把身上的一个玉虎给当了,还给了我十两银子,说要给你炖些补品补补身子。

其实也就家里的鸡呀什么的,哪里值得了十两银子。

我心中微动,当时他临时从床上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拿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玉虎定是一直挂在身上从不离身的,必然意义非凡。

想到这里,我心中有愧,便起身到他身上去找当铺的凭据,想把它赎回来。

我身上一般不戴饰物,但有两件例外。

一个是我手指的玉戒,这内侧有秘营的暗记,是随时与各地秘营组织联系的凭证,也是到各处生意提钱的凭证。

另一个是我右手的碧玉镯子,这是我从父亲所送的一众礼物中挑出的最中意的。

据云封说是百年难得的温玉。

我喜欢的却是它的式样,绕着环精致地刻了一凤一凰,做工也不在玉价之下。

这玉戒指是不能动了,只有把这镯子拿去换了。

我把手伸进被子,搜到他的衣袋。

抓出来一看,里面果然有张当铺的票据和一些碎银子。

我展开一看,不由得皱了皱眉,竟然只有一百两,还是死当。

韩无炎的身份我虽然不能确定,但单见岳重天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他非富即贵,随身的紧要物事必然珍贵异常,如何只当了一百两。

回头想想他那性格,却也只能叹一口气,真是个傻子一般的人物。

忍不住无奈地笑笑,正准备走开,忽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

伸手摸上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顿时慌了神,颤抖地搭上他的手腕把脉,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个傻瓜,天知道他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我忍住哭,请了大妈去烧热水,准备些干净的布。

自己则双手发抖地解开他的上衣,泪水不可遏止地淌下。

他的胸口,密密麻麻地不知多少伤口,有些结了枷,有些化了脓,正溃乱着。

有些地方则跟衣服粘在一起,我不得不用剪刀剪开。

我此时终于知道为何现代医院不让医生为自己亲人手术的原因了,只因情绪太难控制。

我这几分钟心里不知痛了多少次,只觉得有双手在心脏那里不停地揪着,划出一道一道的血口子,泪水一次又一次模糊了我的眼。

一会儿,大妈把水烧好端过来,一眼瞧见了韩无炎的伤,惊讶地叫出声。

我此时已经尽量冷静下来了。

语气平静地请他帮我把韩无炎扶好,然后开始给他身上的伤口消毒。

这里没有任何药物,我也只能先用清水把他的伤口擦干净,然后用布包上。

干完这些,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毕竟自己也是刚醒来,精神也不好。

只得先找大妈要纸笔开个方子,请人去抓药了。

可是大妈家里从来无人识字,自然也没有这些东西,找来找去,最后从厨房拿了跟没烧完的木棍条,在一件破衣服上写了。

请大妈找了附近腿脚最快的小伙子去了。

韩无炎的兜里还有些碎银子,估计这些钱抓药还是没有问题的。

刚才的方子里,有几味稍贵些的药,我怕这镇上没有,还特意添了替代的药材,那些就便宜许多,只是药效差了些。

但此时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把韩无炎的命保住再说。

等他稍微好转,我们就上路,去城里,那里的药店应该会全了。

到晚上的时候,去抓药的小伙子回来了,果然如我所料,那几种药都没有,还是换了我后来添上的那些。

给了小伙子五钱银子,他欢天喜地地走了,还说下次别忘了找他。

赶紧熬了药,一点点的喂他喝下,又把其中的一些磨成粉,小心翼翼地撒到他伤口上。

他眉头皱着,显是痛得厉害。

我心里也像有针在刺,却还是咬着牙,把所有的伤口都擦拭一遍。

晚上我还是挤到他身边躺下,不敢碰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不敢哭出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你侬我侬章节字数:3064 更新时间:2007-04-15 13:45令我欣慰的是,第二天早上我可以确定韩无炎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一时还不会醒来。

我像当日他守着我一般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大妈又是感叹了一番。

又过了两日,我见他病情稳定,就请那日帮忙买药的小伙子帮着雇了一辆车。

先到镇上,我还得让那个黑心的当铺老板把韩无炎的玉虎吐出来。

我虽然是个女子,却不像他这么好打发。

按照临走前大妈的指导,我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当铺。

朝奉见我虽身着粗布麻衣,却气度不凡,对我还算客气。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玉镯子往他面前一放,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个,你要多少银子?他小眼里放出贪婪的光,眼睛却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镯子。

我懒得跟他废话,冷笑道:两千两银子,再加这个。

说罢,把韩无炎那张死当的票据拍在他面前。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讨价还价,我又继续说道:两个月后我会让人拿四千两银子来赎回去,你若敢把它卖给别人,我会让人拆了你的骨头。

朝奉一时被我的话给唬住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又冷冷地盯着他:你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应该知道哪些人惹得起,哪些人惹不起。

不瞒你说,我也不是本地人,否则也不会弄到这地步。

你自己看着办,给了钱我就走。

两个月赚两千两银子也算便宜你了。

当然你若不给钱,我也没有法子,只是警告你一句。

那玉虎不是你店里养得起的,不要因此而家破人亡才好。

这种威逼利诱一向是我的法宝,不一会儿,我就心满意足地揣着银子和玉虎出来了,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那玉镯子确实不止四千两银子,不过你最好不要想着带着它远走高飞,只要你还在这世上,我总有法子把你给揪出来。

上车后我小心地将玉虎系在他的腰带上,发现他的衣服松了不少,是这些日子瘦成这样的。

想起他路上对我的好,一时觉得心里酸酸的,轻轻地抱住他,让他靠在我的腿上。

现在是我照顾你的时候了。

马车一直走得不快,我怕颠着他,不时地在路上休息。

手里有了钱,我也不必担心路上会出现资金问题。

换了辆大马车,设备一应俱全,完全不象当日他抱着我从奉节逃出时那么狼狈。

他现在已经偶尔醒过来一小会儿,睁大眼睛傻傻地看着我,仿佛做梦一般。

我就笑着拍拍他的脸,红着脸亲他一下,看着他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眼中却是欣喜若狂。

此后他醒的次数更多了些,还能陪我说一会儿话,央我唱歌给他听,但更多的时候是红着脸像个孩子一般的赖着我亲他。

我也是哭笑不得,小心地满足着他的要求,然后好笑地看着他的脸红成苹果。

真害羞,我都能面不红、气不喘地(当然心还是有点跳)主动亲他了,他还一个劲地红脸。

没几天,他能动了,越发的不老实起来。

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铁人也能让他给看化了。

他喜欢摸我的头发,一直顺着指间慢慢地滑下,似乎是世上最有趣的事情。

只是他却一直不敢主动亲我,我想起在客栈那晚他偷亲我的事情,取笑他是不是因为我现在比较强势的缘故。

他却只是笑着,趁我不注意又在我唇边轻啄了一下,然后迅速地逃开。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玉虎,然后握住我的手查看。

你的镯子呢?他脸色不是很好。

我只好采取温柔攻势,伸手环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我以后只戴你送的。

只感觉到他身躯一震,然后我就已经在他的怀里,那么紧,觉得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但是心里很安心,很温暖。

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幸福到快要窒息吧!好一会儿,他才肯放开我,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代之的是一脸的柔情与坚毅。

若儿,我定不负你。

说罢,轻轻地吻上了我的唇。

一番纠缠,直到我面红耳赤地推开他,揉着有些红肿的嘴唇,埋怨道:笨死了,哪有用这么大力气的,都肿了。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地打量我,见我不是真的生气,又过来揽住我的腰,我以后会改进的,老婆大人。

我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有些欢喜,老婆大人么,听起来好象还不错。

他解开腰上的玉虎,然后凑到我耳边轻声道:现在买不了东西给你,先把它戴上。

仔细地从我腰带上穿过,打了一个死结。

我忍不住一笑,怎么打了个死结,我又不是只穿这一身衣服。

他脸上有些恹恹地,又低头去解开。

只是手指头太笨,弄了半天也解不开,看得我直发笑。

有心看他笑话,所以由着他折腾,脸上却是忍不住笑意。

他解来解去弄了大半天,终于把它弄了下来,正准备向我邀功,一眼瞅见我眼中掩饰不住的笑意,顿时明白过来。

这小丫头,你故意的,看我怎么治你。

说罢就要近身来。

我连连求饶,别,你饶了我吧。

哎,小心别撞到了。

他终于如愿以尝地抓住我,伸手将我围住,喃喃道:若儿,叫我怎能不爱你。

为了让他好好养伤,我们在冠县住下。

这里还算繁华,距离运河只有一天的行程。

自从上次坐船出事,我对此就有些介怀了。

只是见着坐船比较平稳,对韩无炎的伤势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所以就定了一座船。

这几日,韩无炎的病好了很多,我把脉时觉得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他却一天到晚说着这里那里不舒服,让我着实有些奇怪。

他以前就是痛死也决不在我面前哼一声的。

直到我定好了船,他才突然好了,我这才明白他是担心我见他伤好了就要掉头回去,所以故意装的。

真是难为了他这么老实的人了,心里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感动。

他病好了以后,我就不再与他同住一屋。

他看起来有些扫兴,但也不好说什么,到底我们并没有成亲。

若是一直这样,被有心人看见,对我们的名声不好。

一直很纳闷为什么现在就会有运河,在我印象中,京杭运河是从隋朝才开始修的。

旁敲侧击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条运河并非我一直认定的京杭大运河。

这条运河只通到天津,所以我们还得到天津再转马车至大都。

到这里我就有些恹恹的了,这一路上我充分体会到了这时代的交通之不便。

若是现代,从长沙到北京坐飞机还不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可是我们俩,已经整整走了好几个月了。

虽然一路上由于伤病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这也太久了。

上船以后韩无炎的心情更好,每天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受他的影响,我的心情也很舒畅。

上船之前给云箫写了封信,告诉他我一切安好。

只是想想这时候的交通,不知何时才能交到他手中,心里时不时有些忧心,他怕是担心死了。

其实我们在杭州训练有信鸽,方便各地秘营之间传递信息的,可惜现在用不上。

韩无炎红着脸跟我说要带我去见他父母,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只是像我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是不是能获得他们的肯定,我心里还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见他眼神殷切,也就应了,私下里却在想着是不是应该跟韩无炎另外编一套说词,省得他父母心里有疙瘩。

只是一想到岳重天,头又大了。

虽然知道他是韩无炎的师叔,但我很快又从他那里得知岳重天在加入天悟门之前竟然是个绿林强盗。

早知道就不得罪他了,也不知他到时候会不会加油添醋地诋毁我。

韩无炎的心事则没我这么复杂了,整日乐呵呵的,没事就盯着我看,赖着我给他讲各地的风俗和故事。

果然还是傻点的人比较快乐,可是我觉得自己更傻,千挑万选的最后找了个呆瓜做老公。

哎,认命吧!这辈子注定逃不脱操心的命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他乡遇故知章节字数:3113 更新时间:2007-04-15 13:46这路上我们闲多了。

两个人的身体都倍儿棒,不用谁照顾谁那么麻烦。

这条船倒也有意思,遇上大点的城市就停几个时辰,说是要补货。

我们俩也正好借着这机会到岸上透透气。

也因为这样,我越来越发现韩无炎的身份不一般。

他本来身上是没有什么银两的,可出门转了一圈回来,我意外从他兜里掏出了数万两银票。

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出去打劫了吧?韩无炎有些哭笑不得,揉揉我的脑袋,就你胡说。

城里有些生意是我家的,所以拿了些银子供我们路上用度的。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吧,我心里暗道。

吐了吐舌头,原来还是个大财主,比我还财大气粗,嫁过去不用担心没饭吃了。

但同时心里又嘀咕,这种家里的少奶奶只怕也不好做啊,不知道多少规矩。

单看韩无炎那傻傻的样儿,只怕也是家规训出来的。

他见我脸上一时高兴一时担忧,不由得疑惑地问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若儿?我老老实实地说给他听,他笑出声来,一伸手把我揽在怀里,柔声道:有我在,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行了。

就像现在这样,自自然然的就最好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反手抱住他,本来还想问他的身份,现在也释然了。

不管他是王侯还是乞丐,我都无悔。

过了些日子,我们终于到了天津。

这里靠近北燕京城,自是繁华异常。

我对天津一直没有什么印象,依稀记得以前电视中常听到的直隶,应该也包括这里吧。

我对这个新城市表现了很大的兴趣,一下船就东瞅瞅,西看看,可惜没有找到我心目中代表天津特色的狗不理包子和天津大麻花。

韩无炎见我如此兴致盎然,就答应我在这里歇两天,这也正合我意。

不然一想到马上要去见他父母,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韩无炎似乎也有些心事,并不急着回京,倒是一直说着先去见他师傅。

我一想到元无计与郑夫年之间的关系,更是面有难色。

虽然韩无炎一直安慰我,说他师傅如何如何的和善,我却总是有些恍惚,总觉得我们之间不会那么顺利。

当然这个想法不敢告诉他,不然他一定会责备我多想了。

我们下船后一直步行,这些日子在船上禁锢的太久,总有些突然解放的感觉。

我兴致勃勃地在前面穿来穿去,韩无炎在身后含笑地看着我。

街上不是一般的热闹,尤其是前面似乎是家什么店子开张,简直人山人海。

我心情好,自拉了他去看。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楼外楼。

我仔细想了想,当时临走前曾跟张自成说起过到北燕境内开店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办起来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韩无炎显然也有些意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楼外楼老板还真厉害,店都开到这里来了。

我们要不要进去坐坐?我忽然想到曾经在楼外楼害过他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红了一下,拉了他走出来。

等有机会我再来探探,不知道东越那边怎么样了。

韩无炎也想起了当日之事,脸上露出宽容的笑,伸出手指在我鼻子上轻轻地挂了一下。

我揉揉鼻子,撅起嘴,好痛的。

罚你一下,看你还这么坏。

他眼中尽是宠溺。

我得意地笑笑,你惨了,早就知道我这么坏还喜欢我?想想以后的日子吧,要不要趁早换一个。

想都别想,他不顾周围人们异样的眼光,紧紧地揽住我。

这家伙怎么胆子越来越大啊,我郁闷地想着,脸上红到脖子根。

被人这样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好,赶紧拽着他离开犯罪现场。

我们住的是城中的一座大宅子,环境很好,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

宅子里有好几个仆人,见着韩无炎很是恭敬,也不问我是谁,看来规矩还挺严。

我也不去追问他的身份,反正我都要见到他父母了,也不迟这一天两天的。

把我安顿好以后,他就说要出门。

我拷问了他半天,才知道他要去找他师傅元无计。

于是疑惑了,你师傅不是在大都吗?他面色有些奇怪,支支吾吾道:师傅这里有座别馆,我去打探一下消息。

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件事情要请师傅出面。

你先在这里歇着,别到处跑,小心累着。

有事就找外面的下人。

说罢,拍拍我的脸蛋,不舍地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非得让他师傅出面不可呢。

若是我的事,他师傅那里应该更难讲话才对。

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甩甩头,准备去楼外楼看看。

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门口的护卫放我出门,我小心翼翼地拐到楼外楼。

找到了掌柜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很是吃了一惊,然后忙把我引到后院的厢房。

张自成竟然在里面!!!他正低头算着帐,抬头一见我,嘴顿时张得老大,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大小姐吗?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

我含笑地望着他,他乡遇故知,不能不让人感动。

大小姐啊,您怎么在这儿啊,少爷回来说您让人给绑走了,一直四处打探,急得跟什么似的。

我也是担心得要命,就怕您出什么事儿。

还好,还好……他说着说着,竟然开始抹眼泪。

我心里一阵感动,到底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感情特别深。

当然也是这个时代的人特别讲义气。

换到现代,就是救了人的命,也有可能会背叛你。

我等他把情绪调整好,这才开始跟他说正事。

云箫那里我已经写信通知他了,现在也该收到信了。

我出现在这里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以后时机到了再跟你说。

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张自成忙应着,也不再多问。

我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问他,现在杭州那边怎么样?张自成的脸色有些异样,看得我心里一慌,出了什么事吗?他顿了一下,犹豫地说道:我们的生意没有什么问题,不然我也不会到这里来开分店了。

只是——到底出了什么事?饶是我耐心再好,此时也有些急了。

是朝廷出了事。

他终于吐出几个字,然后看看我,见我一脸严肃。

吞了口唾沫,又继续说道:皇上对云家下手了。

什么!我惊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连茶水泼在身上也没在意。

他竟然这么快!我好不容易平息一些,冷静地继续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到了什么程度了?从今年一开春,皇上就以剿匪不利罢了苏州知府的官,然后又找了借口在水军中插了不少人手。

小的动身的时候,正好又砍了京师都督的脑袋。

其余的被罢免或降职的云家官员,不知道有多少。

竟然见了血。

我倒抽了一口亮气,我真是小看了你了,范成喻。

不过你真以为这样就能把皇位稳固了吗?想了想,我又继续,容家和李家有没有受到影响?新任的京城都督是哪方面的人?这个位子太敏感了,范成喻竟然为了这个位子不惜见血,只不知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容家和李家的人倒是没什么事儿,皇上最近还经常升升他们的官。

只是新任的都督并不是这两家的人,好象是个庶族,从底下一步步爬起来的。

是么?我冷笑道。

范成喻,你是要对整个士族下手吧。

只是你也太急切了,你以为安抚安抚那两家,别人就会以为你只针对云家么。

太天真了,别人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就没有人在议论么。

再说了,你以为云家就这么好对付。

那宫里头的宫女太监不知有多少是云家的耳目,就怕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这北面的燕国,哪天不是虎视眈眈地看着,只盼着越国发生内乱,这样不是正好给了它可趁之机吗?到时候就算你范成喻有心控制局面,朝中的细作怕是不会给你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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