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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七十章 燕舞行

2025-03-30 08:35:23

章节字数:3083 更新时间:2007-04-15 13:54我坐在密室里悠闲地喝着茶,虽然今年一直战乱,却这并不影响茶庄的发展,今年的新茶已经出了三批,只有最后一批梗片还在制作中。

随着经验越来越丰富,茶叶的质量也是越来越好了。

密室开了好几个猫眼,我此时正不时地从猫眼打量着房里的燕舞行。

从他的人跟踪我们开始,我们就已经察觉了,将计把他们引到万盛酒庄,然后一举擒获。

虽然燕舞行穿的跟士兵一样,不过我还是很快地把他找了出来。

这主要借助于我从现代电影中看来的五花八门的拷问方法。

(这里就不具体介绍,免得影响了各位读者的心情)那些士兵我们并没有赶尽杀绝,在酒庄附近找了个猪圈,一起扔了进去。

当然燕舞行则顺便被我们带到了茶庄。

扔了块桂花糕到嘴里,我冲着云箫努努嘴,进去看看他燕舞行有些意外地盯着云箫上下打量,好象有点不敢置信一般。

云箫把我吃剩的半盘子桂花糕递给他,说道:闹了一晚上,饿了吧。

只剩这些了。

燕舞行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桂花糕,抬头问云箫:你是谁?把我抓来做什么?云箫没好气地答道:我还想问你呢,好好的鲁王爷不做,跑来惹我们做什么,这下认载了吧。

被你们弄得我一晚上没睡觉,看你怎么负责。

燕舞行眨了眨眼睛,原来你是云家的人。

你家小姐呢?不对,看你衣着打扮,应该是云家的小少爷了。

你把云雨小姐叫来,我要跟她谈。

云箫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抬脚放在桌上,懒懒散散地回道: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她睡觉去了。

燕舞行脸上不悦,他本来还打算在燕舞寒见到云雨之前把她弄到手的,没想到先是失算被擒。

无奈只得准备采用色诱,可是云雨竟然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着实让他有些郁闷。

他索性不理云箫,从面前的盘子里拿了块桂花糕扔到嘴里,一边大嚼,一边赞道:味道不错。

云箫也不生气,笑笑地从座位上起身,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慢慢吃吧,我也好去休息了。

说罢,面色诡异地退出了屋子。

燕舞行等到云箫走出房门,停止了咀嚼,举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茶,面无表情地喝下去。

我充满希望地看着他将茶水倒入口中,又见他扑地一口全吐出来,然后一脸呛得通红地哇哇乱叫,满屋打转,差点把我给乐死。

见江允志脸上满是好奇,我忍住笑解释道:一整壶辣椒水,你要不要试试。

他的脸色顿时变绿。

且说燕舞寒漫无头绪地在杭州城里打了个转儿,还是没有一点线索,只得怏怏地回了。

一进门,就得到了燕舞行可能被云雨挟持的消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马上问明了出事的地点,自己一个人骑了一匹马,匆匆地追了去。

万盛酒庄自然查不到一丝线索,燕舞寒只得无奈地拉了马回头。

此时天空已经开始崭亮,已然到了第二日晨。

他心中懊恼万分,再加上数日来奔波无休,头上竟是昏得很。

随便找了个小店子,叫了份包子和清粥,就着咸菜吃了。

忽然想起去年过年时在奉节的那几日,也是同样简单的早餐,却让他觉得那是一生中最美味的食物。

想到云雨,心又开始暖了起来。

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直到店门口顾客越来越多,三三两两的人挤到他身边坐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此发了半天呆。

赶紧结了帐出门,燕舞寒牵着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只希望奇迹发生,能让他遇见想找的人。

也不知转到了哪里,他渐渐觉得有些迷了路,找不出原来的路了。

周围也见不到一个人可以问路,燕舞寒心下疑惑,身体顿时警觉起来。

果然,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

燕舞寒轻轻一个转身,避了开去。

一回头,发现眼前已经站了四个少年,个个都青色布衣,面上都还有些稚嫩,但是眼神很凛冽。

燕舞寒一见他们的身行,就知道遇到了对手。

想到燕舞行曾提到的云家的小将,有些怀疑他们是云雨的人。

于是沉声问道:你们可是云家的人?众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并不说话,而是抽出了手中的剑直向他刺来。

燕舞寒忙侧身躲过,并不还手,口中仍是问着:你们不是云雨的手下吗?再不回答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为首的少年冷冷一笑,脚轻轻地一蹬,飞身跳到空中,斜刺过来。

同时另外三个少年则同时出剑,分别刺向燕舞寒的头、腹、脚。

燕舞寒无奈出剑,噌噌挡开来剑,使了个身法挪到一旁。

剑尖指向众人,好言好语道:我并无伤之意,各位不要苦苦相逼。

为首的少年也微微一笑,回道:我们也没有伤人之心,只是公子不应到此处来。

既然来了,就请公子先在我们府上住两日,等过了时间,我们自然会放公子离去。

燕舞寒摇摇头,心里有些纳闷,怎么就遇上这么不讲理的人。

也不回他们,径直地转身就走。

少年对视一眼,又重重将他围住。

其中的一个还拿出个奇怪的口哨,使劲吹了几声。

燕舞寒知道他们在呼叫同伙,心下有些急了,出手再不留情面。

若论单打独斗,这几个少年当然不是燕舞寒的对手,但是很显然,这几个少年精通于合击之术,硬是搭配得默契十足,使得燕舞寒一时半伙儿还冲不出去。

这样斗了半柱香的时间,少年渐渐有所不支,动作渐缓,合作也出现了一些纰漏。

燕舞寒趁此机会,故意露了个破绽,当他们中计时一剑将他们四人的长剑挑开。

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燕舞寒把剑收回剑鞘,一言不发地从他们中间走过。

少年脸上有些震惊,似乎从未受过如此挫折,一时竟然呆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待到燕舞寒走远了,才意识到自己任务失败,又忙喝住他,再次将他围住。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饶是燕舞寒脾气再好,此时也有些气了。

说话时的眼神变得冰冷。

少年有些尴尬,但神情仍是坚决。

对不起,公子,你暂时还不能走。

就凭你们?燕舞寒斜着眼睛冷冷问道,再不让路真的别怪我不客气了。

少年们都不说话,身体却固执地挡住他的路,不让他前行。

燕舞寒的眼中掠过一丝寒意,却又有些不忍出手伤人,一时真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呆立了半晌,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少年其实是在等待援兵,心中一明了,马上抽出剑,准备先冲出去再说。

正要动手,身后一阵凉意,他心中一动,已经有人来了。

转过身,想看看这个赶来阻挡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眼望去,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叶鸣也很惊讶竟然会在此地碰到燕舞寒,当然他并不清楚燕舞寒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跟云雨之间的感情纠葛。

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主要是因为燕舞寒太过纯朴老实,当时云雨将他害成那样,他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怀恨在心。

所以心里不由得对这个气度宽广的男子有些好感。

而燕舞寒更是高兴得不得了,既然叶鸣在此,那么云雨也定然不远了。

他放下手中的剑,朝叶鸣走过来,兴奋地问道:是你啊,你家小姐呢?她现在在哪里?叶鸣有些犹豫,虽然知道他是个好人,但小姐的事情太过机密,不知道能不能说。

犹豫了一会儿,他支吾道:韩公子怎么到杭州来了?燕舞寒意识到了叶鸣的吞吐,笑笑道:我来找你家小姐,她还好吗?叶鸣有些意外地看着燕舞寒,道:小姐现在不方便见外人,韩公子还是先等等,我去通报一下,你看怎么样?燕舞寒又怎会错过这次见面的机会,自己跟云雨之间有些误会,就怕她还没想开不肯见自己,所以怎么也不肯。

末了,硬是拿出杀手裥,亮出自己是云雨未婚夫的身份才逼着叶鸣半信半疑地带着他回了。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订婚?!章节字数:3206 更新时间:2007-04-15 13:54叶鸣跟燕舞寒说话这会儿,燕舞行如愿已尝地见到了我,不过他此时的状态就不是很好了。

昨晚那壶辣椒水到底把他害成怎样我还真不好说,只知道现在他看我的眼神,呵呵,不象正常男人见到美女时的第一反应,反而像看着一个恶魔一般,双眼射出愤恨与不解。

我很淑女地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很优雅地朝着他微笑,分明看到他轻轻打了一个冷颤。

心里很得意,早就听说这位鲁王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被我抓了。

算你倒霉,早就看不惯你的嚣张跋扈,这一路上被你烧杀抢掠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了,这回好好跟你算算。

继续优雅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递给他,他脸色有些发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

我撇着嘴摇摇头,自己端过来一口气喝干,完了还意犹未尽地啧啧舌。

好茶我赞叹道,然后很得意地冲着他笑笑。

我怎么可能笨到把辣椒水往自己喉咙里送,这壶当然是趁他受迷药睡着了之后换过了的。

他的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不象是在看人了,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然后又把眼睛瞧向桌上的茶壶,小心翼翼地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才狐疑地倒了一小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确定没有暗算之后才一口气喝干,然后又倒了一杯,咕隆咕隆地喝了。

末了,他这才抬头仔细看我,眼中仍是狐疑与不解。

我扬了扬眉毛,没见过美女吗?他脸上显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好半天才哭丧着脸说道:早知道你是这样,我就不打要把你掳回去的把戏了。

要是真的娶了你,我肯定会折寿的。

真不知道燕舞扬怎么就看上你了,这么凶悍的女人,谁娶谁倒霉。

我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笑,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一般情况下我还是比较温柔的,不过对你就例外了。

鲁王的名声实在不太好啊。

燕舞行满不在乎地嗤笑道:只有那些虚伪狡猾的人才注重什么名声,我管那些虚名做什么。

这回答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饶有兴趣地盯了他半晌,直到他觉得尴尬又狠狠瞪回来。

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原来鲁王还是个率性之人,我还真是看走了眼。

本来以为您除了烧杀抢掠以外什么都不会了。

那你就错了。

他的眼神变得冷冷的,我除了烧杀抢掠之外还知道怎么玩阴谋诡计,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派人跟着你。

只是没想到竟然阴沟里翻了船,载在了你这丫头手里。

你不是因为我伤了你们的侍卫才来的?我略微有些惊讶,难道他们竟然知道我带了小殿下出来的事。

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面上却还是笑着,你别告诉我,你是受不了我美貌的诱惑才决定跟来的吧。

呵呵,想不到你这人还挺色的。

燕舞行本来冰冷的脸顿时变得哭笑不得,无奈地瞪着我恨恨地道:我是为你来的没错,不过并非你有多大魅力,而是有两个原因。

第一,你揣着东越皇帝唯一的子嗣,所以我一定要在别人之前找到你,不然就太没面子了。

第二,你是燕舞扬的心上人,所以我要抢了你去,气他一气。

他脸上随即变得邪气十足,眼睛里还闪耀着得意的光芒。

我看得实在有些好笑,这人其实就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一般,让人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于是取笑道:那真是恭喜你了,最先找到我,不过鲁王爷,您打算怎么把我抢出去呢?燕舞行脸上顿时尴尬,有些不甘心地回道:你这样的女人还是留着去荼毒燕舞扬去吧,我就不敢要了。

说到这里,他又得意又嘲讽地对着我笑道:不过,燕舞扬已经娶了亲,我看你是没希望了。

要不然,我说个媒,让你嫁给我三弟可好。

说罢,他又充满期望地看着我,估计是想看到我伤心欲绝、惊慌失措的反应。

但是很不幸的,我又再一次让他失望了。

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柔声道:那可不行,人家中意的可是王爷您,您怎么能把我推给别人。

说罢,我甜笑着望着他,眼中要流出水来。

他被我的这番表白吓得跳起来,噌地躲到墙角,嘴巴不自然地张成O形,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看到我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这才知道我在故意逗他。

恹恹地走回来坐下,嘴里嘟囔着:哪有女子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见他坐下,我好不容易忍住笑,倒了杯茶给他,正色问道:你跟你兄弟感情不好吗?好象故意跟他们过不去一样。

没错,我就是故意跟他们过不去。

燕舞行恨恨的,脸上表情有些异样,仿佛十分愤恨。

可不知为何,我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孤独和伤害。

我从小就不喜欢大哥,他小时侯身体不好,每天都躲在宫里头不用出门,可是父王和母后却天天宠着他,事事顺着他。

我每日都要学习诗文,练习武艺,一点做得不好变要被责怪。

好不容易有了三弟,可是他却只跟大哥好,终日围着大哥转,好象我不是他哥哥一样。

所以我讨厌他们,尤其是我大哥。

总想着什么法子整他,在他的饭菜里下药,偷偷把他推下河,在他的被子里放老鼠,这些事情我统统都做过。

我父王说我顽劣,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跟他过不去。

就连他要做太子,我也暗地里扯他的后腿。

逼着朝廷里的那些受了我好处的大臣日日在父王面前说他的不好,虽然父亲不信,但是他却不得不娶了他不喜欢的杜家小姐,就是为了得到朝臣的支持。

怎么,你是不是很生气,没错,你跟他两个人就是我拆散的。

是不是想揍我一顿。

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看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时的他哪里还像什么威风八面的王爷,分明就是个为了父亲一个苹果分得不均而在哭闹的小顽童。

可能注意到我的眼神有些怪异,燕舞行面色略微有些慌张,掉过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这才瞪着我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对付我就明里来,别偷偷摸摸的。

我淡淡地笑了笑,低头不再看他,嘴上却说道:算了,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不过我很好奇,难道你自己没有想做太子的想法吗?只为了要气你大哥,你就特意来找我。

为什么不去另找一家权臣结盟?他嗤笑地瞅着我,嘲讽地说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哪有我做个闲散王爷自在。

我这辈子最厌烦的就是每天处理一大堆事务了,还不让人疯了去?打小我就最懒,可是我做的事情却最多,好不容易大哥身体好了,当然由着他去管了。

只不过我却不能如他的意,总得找些事情为难为难他,不然怎么让我解气。

我听到这里真的无言了,这家伙分明就是损人不利己。

虽然我对燕舞扬已经放开,但此时想到我们之间的种种完全是因为他内心的不平衡而想出来的鬼把戏,我就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他看到我表情郁闷,显得有些兴奋,眼睛里露出阴谋得逞的光芒。

我叹息地摇摇头,这个人实在比云箫还要不成熟,比燕舞寒还幼稚,真不知他家人怎么受得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先暂时在这里歇着吧,我也不能放你走。

你也不要太责怪你大哥,我看,他不知多羡慕你能从小跟在你父王身后学习、历练。

他是世子,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有时忽略某些也是难免的。

说罢,我起身离开。

只听得身后他轻声问道:你不恨我吗?你跟大哥分开我也有责任。

我回头,淡然地笑了,这又关你什么事呢,有些事情反倒是越早明了越好,省得到最后大家都痛苦。

燕舞行的表情有些茫然,眼睛中迷漫着一层雾气,喃喃道: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这才是大哥喜欢的云雨吧。

我很没风度地笑道:我就是我,并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若是不能喜欢我的所有,那就干脆不要喜欢。

你也别这么眼巴巴地瞅着我,再怎么求我也不会放你走。

我现在还需要你给我们做挡箭牌,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多可惜。

说罢,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

等一等他又忽然在身后叫住我,你知不知道你跟我们家的人订了婚?我闻言一怔,滴溜溜地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订婚,不是跟眼前这个幼稚得可笑的小子吧!--------------------------------------------------------------------------------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终得再见章节字数:3369 更新时间:2007-04-15 13:55我闻言一怔,滴溜溜地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订婚,不是跟眼前这个幼稚得可笑的小子吧!燕舞行见我面色有异,笑了,得意洋洋地。

嘴里开始说个不停:虽然我三弟人有些傻,有些憨,又不懂风情。

但是也还算好人一个,就是没什么心计,藏不住话,老是被人骗得团团转……我有些发怔了,他在说谁?他三弟?难道是——燕舞寒?燕舞行见我呆呆的,说得更加起劲,我则是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使劲拍拍自己发昏的脑袋,我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然后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件事。

燕舞行很得意,口中滔滔不绝地说着状似夸奖,实则用意阴险的好话。

当他说到燕舞寒第三次把《诗经》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读成窈窕淑女,郡子女求时,突然闭嘴。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我的裙摆上。

我低头一看,燕舞寒那只玉虎可不是紧紧地系在我腰上。

燕舞行的脸色有些变了,眼睛开始转到我的脸上,里面尽是疑问。

我也不说话,装作不知道地耸耸肩,极不文雅地转身离去。

只听得他在我身后低声喃道:那小子还真是真人不露像啊。

刚进屋,叶鸣就来找我了,告诉我韩无炎在西厢房。

我发了半天呆,韩无炎?然后恨恨地冲着叶鸣吼道:你怎么把他给带这儿来了?叶鸣很委屈地看着我,然后用极小的声音嗡嗡道:他说他是小姐的未婚夫?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然后摸摸脑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今天这是怎么了?到处都给我惊吓。

我理了理思绪,这么说燕舞寒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么他的反应是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心里有些不安。

犹豫了半晌,脑子里左右摇摆,最后还是决定去找他说清楚。

不管他到底作什么决定,我总得面对。

不管叶鸣眼里的疑问,硬是把他打发走,然后好好地调整了一下呼吸。

我竭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整了整衣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后直朝西厢房走去。

在门外徘徊了很久,仍是鼓不起勇气去敲门。

一时举起手,又放下,闹了几次,心里却是越来越慌乱。

正想着干脆还是回头不见他得了,房门突然开了,燕舞寒的脸随着打开的门出现在我面前。

心虚地低着头,我不发一言地朝屋里冲进去,他随手把门关上。

我不敢抬头看他,嘴里吞吞吐吐的,先前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那个,你——,我——我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一直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雨儿——他柔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看见他满是情意的双眼。

然后只觉得身上一紧,人已经被他揽在怀里。

雨儿——,傻丫头。

他把下颌抵在我的头顶,轻轻地摩擦,嘴里却在喃喃自语。

我心里忽然疼得厉害,忍不住伸手将他紧紧抱住,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胸口的布衣上,只流下淡淡的湿痕。

真想时间在这一刻停滞,让这种幸福持续到永远。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他才轻轻地放开我,用手捧起我的脸,怜惜地说道:怎么瘦了?精神也不好,眼睛又肿了。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怎么又哭了?我呆呆地凝视着他俊朗的面容,浓黑的眉,狭长的眼,漆黑的双眸,挺直的鼻梁,还有棱角分明的唇,每一个表情都夜夜出现在我的梦中。

现在他真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不敢置信。

刚想伸手捏捏他的脸看是不是在做梦,他忽然笑着凑近,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轻轻地吻在我的额头,然后是眼睛,脸颊,鼻子,最后找到了我的唇。

他的吻很轻,很柔,让我感觉飘在云端,忍不住伸出受臂环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温柔。

他身体一震,把我搂得更紧,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同时他的舌头也开始笨拙地在拨弄我,我的眼神开始变得恍惚,但脑中尚有一丝清明。

靠着最后灵台一丝清朗,我努力地推开他。

他脸上尽是潮红,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眼中有丝愧意。

对不起——他喃喃地道歉,我被他弄得更窘,脸上也不自然地红了。

伸手拍拍他的脸,我柔声道:你傻了啊,干吗向我道歉。

他窘迫地笑笑搂住我,脸上溢满幸福。

真好,又可以这样抱着你了。

雨儿,以后我这样天天抱着你可好?他在我耳边喃喃。

我稍微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中有些犹豫,并非是因为他,而是我刚刚做下的事。

他见我没有回应,将我搂得更紧了,低声道:雨儿,无论如何,今生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心里一阵感动,摸索着去抓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紧密相对,好象心也连在了一起。

他紧紧地握住我,脸上挂着坚定的笑容,让我相信他的决心。

只是我一想到燕舞扬,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温柔地抚了抚我的头,轻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我会去处理的。

他的沉着给了我很大的安慰,一时只觉得放松不少,心里有了寄托,再大的事情也由他去操心了。

他见我脸色舒缓,笑容变得更加温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我也由了他,静静地靠着他,仿佛世间一切已经静止。

良久,他忽然想到什么,低低地笑了,胸腔一震一震的,害得我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

他面上有些尴尬,有些窘迫,避开我的探询,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我。

我狐疑地看了看他,接过它,一层层地打开。

一时愣住了,竟然是当初在赵家集当掉的那只镯子,仍是碧玉通透的色泽,龙凤缠绕的纹路,玉质尚温,应是时时揣在他怀里的缘故。

我心里一阵感动,天津一别,便再也没有回头的心思了,更谈不上赎回玉镯的事,没想到他竟然还记挂着。

他有些笨拙地拿起镯子,想帮我戴上。

我一时也说不出话,任由他握了我的手,转来转去的弄了半天,终于串进了我的手腕。

他有些得意地笑了,很满足的样子。

嘴里喃喃道:还好找到你了,我真怕再也见不着你了,雨儿。

找了很久吗?我柔声问道。

他苦笑,你怎么能一句话不说地走掉。

知不知道我第二日早上不见你有多担心,整个天津城都快被我翻过来了。

心里头乱成一团麻,也不知你到底出了什么事,终日魂不守舍地想着你,担心着你。

又顺了过来的路一路去找,一直到了赵家集,这才把你当掉的镯子赎了回来。

天天都看着它,心里头却一刻不停地想着你。

若不是父王派了人把我拉回去,我怕是又要去一趟西楚了。

你这磨人的小骗子哦,我该拿你怎么办?本来心里还想着等再见了你,定要好好罚你的,可现在——我调皮地埋在他怀里不肯起来,闷声道:你要怎么罚我,我怕疼的。

他闻言哈哈大笑,直笑得搂住我的手臂都在颤抖。

你笑我?我作出气恼的表情,故意狠狠地瞪着他。

他却只是伸出手指,在我鼻尖轻轻地刮了一下,小傻瓜,叫我怎么舍得。

我想起当日在天津时他也曾经这样刮过我的鼻子,心中又是一暖。

等到我们笑闹完毕,他忽然想到什么,面色有些犹豫地看着我。

雨儿,我二哥是不是被你抓了?我想到刚才跟燕舞行的一番对话,心里一阵好笑,笑道:你待会儿把他领走吧,我也不是故意要抓他,是他自个儿送上门的。

他无奈地笑笑,揽住我问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我想到范成喻的孩子,心下一阵犹豫,叹息道:我答应过要把那孩子带大的,只怕你父王容不下他。

雨儿。

他忽然有些慌乱,紧紧地抱住我。

别离开我,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了。

我心中微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会去跟父王求情,求他不要再追究小殿下的事情,让他做个普通的孩子。

我们一起把他带大,让他快快乐乐地长大。

若是父王不答应,那我——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咬牙继续道:我就跟你一起出海。

我惊讶地望着他,却见他一脸坚毅和平静,心中觉得有些对他不住。

就是在现代,也很少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给别的男人抚养孩子的,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曾经对我有过异样的感情。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甚至愿意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现今的地位和荣华,你叫我如何不感动。

某木瓜今日大发善心,让他们二人相聚,不过相聚之后……(某人阴笑中)--------------------------------------------------------------------------------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匈奴入侵章节字数:2894 更新时间:2007-04-15 13:55我看着他坚毅的眼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目光有些迷离,只是这么静静地靠着他,心如止水。

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愿去想了,只想把握身边每一分钟的幸福。

雨儿,等我。

他低声喃语。

我使劲地点头,努力地挤出最灿烂的笑容。

看着他把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燕舞行带走的时候,我不由得失笑了。

这三兄弟的心性怎么差那么多。

燕舞扬是个绝对理智的人,成熟而睿智,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燕舞行表面狂放不羁,实际却幼稚如顽童;而燕舞寒,我低头想了想,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微笑,就是个单纯善良老实人。

真不知他们的父母是怎么教出来的。

哪里像我和云箫,虽然各自爱好不同,但是起码我们一样的聪明绝顶。

目送他们出门,我这才回屋跟云箫共商大事。

除了张自成和云封,云箫还叫来了江允志和叶鸣,他们都是非常重要的头领,以后依仗他们的地方还很多。

我简单地说明了一下现状,委婉地说明了北燕跟云家的关系,保证他们以后在东越的生活并不会受到影响,然后才征求他们的意见,是否还有人愿意跟我们一起出海。

张自成的回答很爽快,说我们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让我很感动。

云封稍微犹豫了一下,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不继续留在杭州,而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

我苦笑,如果可能,我也不想离开这里,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几年,多少有些感情。

但是一想到那个孩子,却又无奈。

同时,燕舞寒的身份也让我多少有些顾忌,不知到时候如何去面对燕舞扬。

惜日曾经喜欢过的人,突然成了大哥,心里头总是有些怪怪的。

只是,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呢?真的要把他拐到香港去吗?你不用觉得难以选择。

我微笑着对云封说:大家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不想离开是很自然的,我也不想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情而牵连到其他人。

这样好了,云封你负责去把船上的相关物资卸一部分下来。

我们人少,用不了那么多东西。

以后茶庄的生意就完全交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我们一走,暂时不会再回来了,那些茶农你要好好待他们,毕竟这个龙井茶庄也是他们一手建立的。

当初签定的那些和约上的条款你一定要好好实行,尤其是等他们老了以后,定要让他们安享晚年。

云封的脸色有些尴尬,一张嘴哆哆嗦嗦的,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张自成则一脸鄙夷地瞅着他,对他的选择有些怨怒。

我用余光轻轻一扫张自成,制止了他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说实话,对于云封的这种选择,我心里多少会有些失望。

但是回头一想,这也是好事。

杭州这边丢不下的事情太多,总得有个人打理着,若是这样一走了之,也对那些信任我的人不住。

云封还算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人,交给他我也放心。

当然我也会另外找些人暗地里看着,好歹这也是我的产业不是。

大小姐,云封好不容易调整好面上的情绪,正颜道:属下只是不明白大小姐为什么非走不可。

属下已经听说北燕皇帝已经下令为皇上举行国葬,并将当日逼死皇上的人都问了罪,这么看他也不一定容不下小殿下,不然这不是自打嘴巴吗?我苦笑地摇头,我自然知道燕帝不会杀了他,但是这孩子也不会生活得快乐。

若是落在他们的手里,这就注定了他被囚禁的一生。

时时有人会在他后面提醒,他是皇室之后,是先帝之子。

他可能从小就活在仇恨和压抑中,日日想着自己的身份,念着自己的仇恨,甚至最后走上什么复国的不归路。

我一时想到《天龙八部》中的慕容复的形象,心里暗自担心。

云箫见我为难的样子,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身对云封说道:大小姐自有自己的考虑,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是,至于出海的事,我们现在也还没有确定。

一切都到时候再说吧。

云封看了看我们俩,没奈何地点了点头。

我见他其实很不以为然,也无奈。

毕竟我们的思想有太大的差距,在他看来,我们宁愿带着孩子到那鸟不生蛋的荒岛而舍弃杭州城里的荣华富贵实在太不可理喻,但是对于我们而言,还有什么比自由的生活更可贵的呢?打发走他们,我又一个人坐在厅里发呆。

云箫也不说话,静静地在一旁陪我。

忽然发现他最近沉默了许多,也成熟了不少。

虽然他现在的年龄只有十三岁,但是由于练武等原因,个子疯长,怎么看都有十五六岁。

当然他的心理年龄就更大,算起来今年也十八了。

想想我们到这个世界也有三年多了,当初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与燕家两兄弟的感情纠缠,范成喻的死,西边还惹上一个楚易,真是把这个世界搅得一团糟。

现在我想抽身离开,还来得急吗?姐,我会保护你的。

云箫突然冒出一句话,我有些讶然地扭头去看他,只看见他一脸坚决的表情。

笑了笑,朝他点点头。

我的弟弟哦,已经长大了呢?再也不是当初为了吃顿象样的湘菜而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的那个小孩了。

心下忽然觉得安慰,不管发生什么事,最起码还有云箫一直在我身边。

即使他以后娶妻生子,我也还是他最最亲近的姐姐啊。

这样一想,心里也放松了不少,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我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燕舞寒回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燕帝那里的态度究竟如何,也许我真的应该直接拐了他就走的。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些光火,叶鸣来回报说城门一直看管得很严,没有城守的手令谁也不能出城。

都是父亲那只老狐狸,说什么要我们一直等到燕军入城后再走,分明就是想拖住我们,搞不好眼下封守城门的主意就是出自他手。

可笑我还一直暗地里为云家操心,却不知他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范成喻为何突然那么不明智地对云家和士族动手,现在仔细想想,父亲定是在里头出了不少法子,逼得范成喻不得不采取行动。

他与燕帝二人,许是数十年前就已经开始策划了。

那么说,当初范成喻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他的悲剧结尾了。

当日父亲选择拥护他,其实就是看中了他尚有一些才能,能加剧士族与庶族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削弱各个世家的势力,为北燕创造一个平衡的环境。

他也真够深思熟虑,真不知他与燕帝的关系究竟好到那种程度,竟如此不遗余力地为他办事,甚至不惜欺骗我。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燕舞寒总算派了个人过来,带来一个爆炸性消息:匈奴入侵中原了。

当时我正端正地坐在桌边饮着茶,忽然听到此处,一整杯滚烫的茶水全部打翻在身上,手上顿时烫得通红。

倒也不是我大惊小怪,确实是消息太过突然。

在我心里,既然西晋以后的历史全部改变,那么之后的匈奴等游牧民族的入侵也就不存在了。

此时突然发生此事,我头脑中马上浮现了西晋后期北方的血腥战乱。

尤其是永嘉之乱以后,整个富饶的北方完全成了血流成河的屠宰场。

以鲜卑、匈奴、羌、羯、氐五个民族为主的游牧民族纷纷占山为王,瓜分了辽阔的北方,先后建立了十几个王朝,政权更迭有如儿戏。

难道时代又要重演了么?仔细问了问,才知道此次匈奴入侵还不止对准北燕一个国家,西楚也有部分领土受到威胁,所以楚帝也已经派人前来商议合作大事。

所以昨天燕舞寒一回去,就为了此事与楚国来使商讨大计而一夜未睡,直到今日晨才找了人来通知我。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战事又起章节字数:2853 更新时间:2007-04-15 13:56得知匈奴入侵的事,就是冷静如我,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印象中的那些北方游牧民族,个个体态彪悍、英勇善战,虽然文化素质远远落后于中原汉族,但是他们常常凭着强大的军事力量一次又一次地入住中原,统治着人数远多于他们的汉人,不能不说是汉民族的一种悲哀。

历史上能与塞外游牧民族一较长短的只有在中国最强大的汉武帝时期和盛唐。

汉武帝穷兵黩武,手下有卫青、霍去病这样的绝世名将,使得在对匈奴的战事中常见胜迹。

但这些战争却给整个大汉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汉武帝死后就出现了国库空虚,财政困难的窘状。

大唐的国势兴旺昌盛,这是它能在古代人类文明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主要原因,此时大唐对周边的少数民族采取的是萝卜加大棒的政策。

李世民在位时,海内宴清,四海升平。

这位有着鲜卑族血统的皇帝很善于统领他的部下,使将士们纷纷为其所用。

他们在战场上前赴后继、英勇无畏,替他开疆拓土,打败了北方的突厥,东北的高勾丽,西部的吐谷浑、高昌、龟兹等国,使大唐的声威震动了整个世界。

可是现在国情,实在不容乐观。

即使强如北燕,,其国力与军事都无法与大汉和盛唐相提并论,更何况现在中原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没有统一的中央政权,虽然现今有北燕与西楚联合,但是必然会在指挥和配合上产生各种摩擦。

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匈奴那边最好也内部乱成一团糟,使他们无暇顾及中原。

忽然想到历朝以来,中原政权对北方游牧民族采取的政策最有效的就是和亲与离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一边和他们打仗,一边用金钱和美女收买和离间他们呢。

脑袋里顿时浮现了许多想法,一时有觉得自己很好笑,这么重要的战争,智慧与权谋的较量,我的那点小聪明如何上得了场面。

如果开战的话,那么燕舞寒必定马上要开赴边疆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又沉重了。

看来老天硬是不肯多给点时间让我们好好相聚,才见面就不得不分开。

也不知他这一走,何时才能再见。

心里又挂牵着,只恨不得马上跟着他去了才好。

但我也知道军队的纪律,连家眷也不能同行,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自然不能厚颜无耻、不顾名节地跟着他。

心中的不安更甚,便披了件衣服偷偷去见他,总要在他离开之前看看他才放心。

按着事先调查好的路线,我悄悄地潜进了他的府邸。

这里原本吴王的府邸,燕军攻入杭州后,就暂时将这里划成他的住所。

靠着对古建筑布局的一些常识,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住所。

房间里没有人,只得去书房找找看。

一进门,果然见他正站在桌前看着一副大地图,颦着眉头,眉间皱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把他抚平。

他可能意识到有人进来,猛的一抬头,看见是我,眼睛里泛出惊喜的神色,笑容马上从嘴角蔓延到眼睛里去。

我毫不躲避地直视他的眼睛,将自己的关怀和担心直直地传递到他的心里去。

他也不说话,只过来轻轻拥住我,下巴正好抵着我的头顶,磨来磨去,身体还轻轻地摇晃着,让我想起了幼时的摇篮。

你要好好的,答应我。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道。

恩,为了对你这句承诺,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他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吹得我的耳朵痒痒的,却贪恋他的怀抱,不想出来。

那你记着了,你要吃好、睡好、休息好,冲锋的时候躲在最后,逃跑的时候奔在最前,打不过的时候也不要——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忍不住搂着我呵呵地笑个不停了。

看得出来,他已经在竭力地忍着,那不断震动的胸腔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我很严肃地瞪了他几眼,终于自己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划落。

他将我的眼泪轻轻吻去,然后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说道:雨儿,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回来,你要等我。

我双眼含泪,却是不停地点头,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手抚过他的脸颊,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直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地刻入到我的脑海。

等我想他的时候可以随时从我的脑中调出来。

我会等你!我沉声道,用我的一生来承诺。

第三日,装备齐全地燕军由杭州向西北开进,大军仍由燕舞寒和燕舞行两兄弟统领。

我没有去送他,只怕到时候会忍不住潸然泪下,反倒磨了他的心志。

云箫陪着我登上城楼,望着队伍渐渐远去,似乎可以看得到他铁甲戎装、英姿勃发的俊朗模样,可是一切都慢慢地弥漫在我满是水雾的眼中。

从城楼回来,我马上开始准备出海事宜。

虽然燕帝已经答应暂时由我来抚养这个孩子,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只有趁早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才安心。

但我自己是不好亲自动身的,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让张自成到岛上去准备一下,他的忠诚和能力我都完全不用怀疑。

本来想让云箫也跟着去,只是他年纪太小,怕父亲反对,也就暂时搁置了。

楼外楼的生意暂时先交给下面的掌柜管着,重要的事情直接向我报告,反正现在知道我身份的人也不少了,我也懒得继续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露面,当然范围限于内部人员。

这思念的日子过起来自然是极慢的,我便多寻了些事情来做。

除了那些明处暗处的生意,又开始着人打听边疆的战事。

舞寒的信倒是一封接着一封,说得都是些安慰的话儿,他不会那些甜言蜜语,却朴实得让我心痛。

偶尔也会提到战争,但都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似乎都是些云淡风轻的小事。

可是我却知道那每一个字的背后,都包含着多少人的鲜血和无奈。

我写起信来更是不得了,倒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什么时候有话想跟他说了,就随笔记下。

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断断续续的,那上头的字迹也是多变。

时而是端正的蝇头小楷,时而是王羲之的潇洒行书,间或还插着几行龙飞凤舞的狂草,连我自己也认不出来。

每每等到信差来的时候,都是厚厚的一大叠,看得云箫在一旁发笑。

晚上寂静无人的时候,就把他的信拿出来一遍一遍的看,其实那信上的内容早已经倒背如流了,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他的字,宛如他就在我身边说话一般。

他的字体也如同他的人,端正朴实,方正沉着,点画皆有筋骨,与我多变的风格相异。

后来我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云箫的面将那厚厚的一叠信札寄出,只好暗地里吩咐了叶鸣依我的吩咐做了支鹅毛笔,虽然样子极丑,好在也还能用,于是后来的信封便轻了不少。

我望向云箫的眼神中也带了些许的得意,他却只是一脸讥诮的笑秋风乍起,思念也愈渐地浓厚。

每日都登了西湖边的朱栏雕楼,看那大雁的身影掠过湖面,不时听得到越女的采菱小曲,闻得见甜腻的桂花香,望得到那影影濯濯的菏塘中,水光浮动的青青的莲子和印着笑颜、穿着白米粒青布薄衣的采莲女。

楼外楼的莼菜和鲈鱼脍卖得格外好,这主要归功于张翰,当年他的《秋风歌》颇为世人所喜,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鱼肥,三干里兮家未归,恨难得兮仰天悲。

舞寒,我在这里准备了最美味的鲈鱼、佳酿,不知你何时才能归来。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再次西进章节字数:3012 更新时间:2007-04-15 13:56张自成终于从香港回来了,带来了好消息。

第一批居民和物资都已经顺利到达,现在已经在努力地在建城造庄。

我心里略约觉得有些怪怪的,倒像是殖民时期开疆辟土一般,心下觉得有些好笑,摇头不再胡思乱想,只吩咐了他随时将那边的情况回报,又再谴人运些必要物资过去。

范成喻的孩子已经一岁多了,我给他起了名字叫云凡,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做个普通人,我就算完成了对范成喻的承诺了。

云凡还小,但是已经会咿咿呀呀地学语了,偶尔还会冒出个残缺不全的妈妈,却也把我乐坏了。

难怪说女人都有做母亲的天性,我现在的样子也是有子万事足,整天围着他打转,看得云箫都吃醋了。

只是让我担心的是舞寒的信越来越少,有时半个月也没有音信。

虽然我一再着人打探战况,但是消息却不清不楚,等传到我耳朵里,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入冬以后,天儿马上就冷了,身上也开始着了厚厚的冬装。

云凡被我用水貂皮的袄子裹得紧紧的,只露了个小脸儿在外头。

他现在精力特别旺盛,每日都早早地醒了,硬是要缠着我,吵得人睡不着觉。

我心里牵挂着舞寒,这段时间人都恍恍惚惚的。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信了,隐约有消息说边疆的战事吃紧,双方都伤亡不少,我一时竟揪心到不能呼吸。

难道他也出了事,不然怎么连只字片语也无。

于是话也少了,脸上虽也挂着笑,人却是痴的。

云箫来找我说话,我也是一直淡淡地笑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看的他直摇头。

到了腊月里,云箫来找我商量明春香港那边发展的事。

他说了一大堆,我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末了,忽然发现声音不知何时停了,才猛然惊醒,有些尴尬地说道:恩,那就找你的意思去办吧。

云箫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半晌才道:等开春了我们就起程去边疆好了。

我一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心中一喜。

但马上又有些担心地问道:这边事情这么多,怎么好就这么走了。

云箫面上现出无奈的笑容,一会儿又安慰道:离了我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早就已经写好了计划,让张自成一步步按计划行事就是了。

他还算有些本事,应该知道如何把握。

等过了春节,我让他再招募一些工匠、流民去岛上,那里暂时就由他管理。

我会把‘尔’组和‘克’的人都调过去,他们都是我们从小训练的,总算该起到作用了。

我有些疑惑不解地皱起眉头,密营的四个组中,我接触最多的是刻组,当时他们随我一起去西楚,平日里练习武术也多跟他们一起,这是我们的亲卫队。

敦组主要派往西楚和北燕,主要收集情报,当时在长沙,也见过他们的首领何保誉。

而尔组与克则比较神秘,至今也很少在人面前露面。

我自然明白这两组人马的作用,只是云箫把他们都派往香港,到底目的何在?莫非,他已经打算从此以后长居此地吗?云箫见我如此表情,已经猜到了我的疑惑。

他长叹一口气,轻声道:没错,我是想离开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终究不是我们久留之地。

这几年来,我们苦苦经营,最终一切都化成虚无,还不如去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也不枉我们在这人世间走了两遭。

我心中顿时汹涌澎湃,自从我陷入感情的旋涡,整个人都变了,患得患失、前瞻后顾的,总没了原来的潇洒,哪里还像当时初到此地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此时经云箫一说起,以往的一切又一幕幕回现在脑海。

不管身份如何尊贵,地位如何崇高,还不都是过眼云烟。

想当初,范成喻不也是一呼百诺,高高在上,可转眼间就成了一掊黄土,记得的又有几人。

与其在这红尘中沉浮,四处找寻我们的乐土,为何不跳脱这个俗世,去创造一片桃花源。

我有些清醒了,呆呆地看着面前仍是有些稚气的云箫,然后笑了。

使劲叩了一下他的头,小鬼头长大了!于是一番商量,我们先把香港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一起做了一个非常详尽的五年计划。

利用香港优越的地理位置,我们打算把他打造成一个贸易港口。

同时,依靠我们先进的技术优势,未来这里将成为一个加工制造中心。

我们还制定了完善的法规和商业准则,对不同时期定居那里的居民以不同的政策。

这些都将由张自成和尔组、克组的少年一起带到香港,代理我们管理那个新城。

过了年,舞寒仍是没有消息传来,我便和云箫领了几十个刻组少年偷偷上路了。

这次我们带了不少人,还准备了许多昂贵的毛皮大衣,以皮草商人的身份前往边疆。

这次我们仍是坐了船,沿着长江逆流而上。

目前战事主要在天水、玛沁一带,我们打算先坐船到襄樊,然后再骑马西进。

由于大多是第二次坐船,所以这次大家就安静了许多。

那些少年们也越见的成熟稳重,举止言行超乎一般同龄人。

云箫这次派了叶鸣去香港,倒把江允志带在了身边,我暗地里直叫高明。

江允志在我们身边跟得最久,也最是忠贞。

他的武功尤其不弱,众人中仅次于云箫,而我们这次旅程显然比上次的危险性更重,所以多带个高手在身边就多一分保障。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允志个性太过耿直、方正、老实,不爱说话,也不懂得如何与人沟通,所以派到香港不太适合。

反倒是叶鸣,年纪虽小,却是机灵得紧,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得了,深谙与人交流之道。

当然,他在我面前是很老实的,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由于此次路途遥远,且又太过危险,所以我这次就没带云烟出门。

她毕竟年纪太小,吃不了这些苦。

虽然她一直哭闹着,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让她好好待在家里等消息。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不再为了漂亮而只稍作妆饰了,很认真地在脸上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易容药膏,直到大伙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肠肥脑满、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从我房里出来,大跌眼镜地朝他们做鬼脸,仍是不敢相信那就是我。

我对此非常满意,这回总不会有人认出我是个女子了吧。

只是现在的形象太过不堪,所以基本上连镜子也不照了。

同时为了配合我恶俗商人的形象,我还让人给我剪裁了好几件大红大紫的鲜艳衣裳,锻造了几个大得吓人的金戒指套在手上。

其余的饰物更是数不胜数、俗不可奈,反正什么东西看起来最眩,我就戴什么,给人感觉就是整个一穿金戴银的暴发富。

当然我的这一装扮也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

据不完全统计,这一路上我们共遭遇大型抢劫三次,小型抢劫七次,盗窃十次,其余横眉冷对、指桑骂槐……不计其数。

当然我为了使自己的装扮天衣无缝,言行举止也很努力地像恶俗商人看齐。

一路上更是挑三拣四,颐指气使,享尽了福,也出尽了风头。

等我们到达天水的时候,云箫已经忍无可忍,非得要扒了我这层皮不可。

我这才没奈何地收敛了些,不再故意嘻牙咧嘴,把里头的金牙拿出来现。

边疆小城自然比不得杭州热闹繁华,我们一行人也不再多作停留,直接寻了军营去。

好不容易见到几个身着燕军军服的士兵,才知道军队在半个月前已经出发去玛沁了。

问他们燕舞寒的情况,他们却茫然无知,还一脸警惕地盯着我们,似乎担心我们是奸细。

我很郁闷,哪有我这样善良可爱、美丽温柔、聪明机灵的奸细啊。

真正的奸细是那种你见过十次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印象的那种人。

我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无奈,大家只好先在天水歇下。

我们赶了太久的路,已经有些人开始吃不消了。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暂歇天水章节字数:3024 更新时间:2007-04-15 13:57天水之地,本是古丝绸之路东段之重镇,陇东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据说人首蛇身的人类始祖伏羲和女娲出生于此地,所以又称为羲皇故里、龙的故乡。

若时间发展到隋唐,就可以看到中国四大石窟之一的麦积山石窟,很可惜,历史在西晋以后就转了个弯,我是无缘再见那美仑美奂的东方塑像馆了。

我们一行人暂时在天水住下,包下了这个城里最大的客栈,这才把我们这一大群人装下。

少年们都赶了太久的路,本以为到天水就到头了,没想到所有的希望都落了空。

我见他们这样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允诺大家休息两天再动身。

这命令一下,那些少年马上雀跃,这时才多少看出他们的少年心性。

其实我自己也累得够戗,这些天的奔波下来,身上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此时只想着能有一大桶热水把我好好泡一泡。

虽然这一路上大家都对我照顾得极其周到,但是毕竟人在旅途,身不由己。

我又是个女子,终日跟那些少年混在一起总有诸多不便,而且还顶着个死肥胖子的身份,自然没什么机会好好享受泡澡的乐趣。

在桶里泡了半个小时,直到水渐渐变凉,我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穿衣。

待到重新整理好,外面的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云箫在门口叫我下楼吃饭,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一下楼,发现大家早已在楼下厅里坐好,一齐等着我。

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瞥了云箫一眼,责怪他不应让大家等我的。

他摇头笑笑道:我们家林老爷家规厉害得紧,我们怎么敢在吃在您老人家前头。

我顿时无语,怎么就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万恶商人林老爷,而不是风流倜傥的林公子。

表情有些尴尬,由着他拉了我在最里的一张桌上坐了。

天水此地属甘肃境内,饮食并无多大特色,不过当地小吃却是在座各位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家客栈的老板善于经营,一见我们操外地口音,便准备了许多当地的特色小吃。

其中一个叫做天水呱呱的,味道实在不错,而且品种也繁多,仅呱呱一项就有荞麦呱呱、扁豆呱呱、豌豆呱呱和粉面呱呱,光看都看不过来了。

听老板说,西汉末年隗嚣割据天水,呱呱乃皇宫御食。

隗嚣之母塑宁王太后,嗜呱呱如命,每隔三日必有一食。

时至东汉,隗嚣兵败刘秀,投奔西蜀,而其御厨逃离皇宫,隐居天水,专营呱呱,始此扎根秦州城。

所以这东西还是有些历史来历的。

我们一路上风餐露宿,也没吃什么好东西,突然见着此物,一时觉得新奇,自然要好好品尝了。

那些少年胃口奇佳,不一会儿,老板就已经不断地换了好几桌了。

我虽然也嘴谗,但是吃东西一向有节制,云箫在他们面前又要讲形象、顾面子,吃起东西来也是慢条斯理的。

我们正吃得热火朝天呢,忽然觉得身上一冷,有人把大厅的门推开了,一股寒风灌进屋,屋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不少。

大家下意识地一起抬头朝门口看去,一个魁梧的汉子站在门口冷冷地盯着我们看。

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杀气,让人觉得身上发冷,忍不住会躲开他的目光。

可能是我的形象在众少年中特别打眼,他环视了一圈,最后还是把眼神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忙装出害怕的样子,身上还不自然地瑟瑟发抖。

他轻啐了一声,不屑地把眼神移开,然后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盯着云箫看。

现在的队伍里,最亮眼的就是粉雕玉焯的云箫了,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脸上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又特别天真纯洁,一看就让人有好感。

难怪那人一直盯着他瞧。

我担心云箫受不了他的眼神,准备示意他不要动怒。

转身一看,才发现他也学着我避开那人的眼神,缩着个身子作哆嗦状。

心中不由得感叹这小子已经机灵到不象个孩子了。

那汉子看了我们半晌,似乎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复又出门,恭身迎到一旁。

我和云箫对视一眼,敢情后面才是正主儿。

果然,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进了屋。

看起来他的年纪应该在三十上下,但也说不准,因为他的气度看起来有些沧桑,不象是个年轻人。

可能是保养得很好的贵族吧,我心里这样想着。

这男子身着一身紫衣,很打眼,身上的装饰不多,腰带上有几颗深邃的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跟我身上到处挂着的那些叮当作响的东西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长得嘛,五官一般,不说比不上楚易,就是燕家几兄弟也比他好看多了。

但是他身上有种气质,是那种经历过很多沧桑的老人才有的那种厚重感。

看那个手下,也知道他应该不凡。

到底是什么人呢?我心里琢磨着,到底是谁会在这当头到这边疆来。

这人进来后看都没看我们,径直走到柜台前说道:要两间上房。

掌柜很抱歉地回道:客官,真是对不住,小店今儿客满了。

别说上房,连下房也没了。

那下人忍不住插言了,你这儿不是天水最大的客栈吗?怎么连房间都没有。

掌柜忙在一旁陪着小心,这位爷,您看看现在这屋里这么多客人就知道小的骗没骗您。

我这家客栈说是城里最大的,其实也就能接五六十个人,今儿也是好不容易才把这些客人安排好的。

连后面伙计的房间都誊了出来,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那下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被那紫衣人用眼神止住了。

他稍微皱了皱眉头,也不多说话,转身就往外走。

我一直好奇地看着他,直到他走出门。

临出门前,他的眼神似乎朝我们这桌扫了一眼,眼神中颇有些意味,只是我琢磨不透。

待到确定他已经走远了,我这才满脸疑惑地看了看云箫,他也是思索的表情。

这人有些怪。

他说道,看看我又补充道:我完全探测不到他是否有武功,不能确定。

还有他那眼神,似乎可以看到我的心里头去。

却又没有什么恶意,倒像是认识我们一般。

可是我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他说罢疑惑地看着我,好象我应该认识一样。

我给了他一个一无所知的表情,然后也陷入深思。

虽然有了这段令人疑惑的小插曲,但这并不影响我强烈嗜睡的愿望。

用完晚膳,一回屋就倒在了床上。

没有云烟在身边真不方便啊!我昂天叹息,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做,好在云箫够体贴,什么事情都吩咐了小二给我准备好,不然我还真的会烦死。

又想到那时生病在床时舞寒地贴心照顾,心里一时暖暖的,对他的思念更甚。

从贴身处摸出他送我的那个玉虎,轻轻地抚摩着,好象是他的脸庞一样。

想想再过不久就能见他,心里说不出的温馨。

都半年没见他了,也不知瘦了没,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想我?把玉虎放在唇边亲了亲,这才解了衣服进入温暖的梦乡。

梦里似乎有他的影子,一直在前方轻轻地唤我,待到我正要奔到他身边时,我醒了。

有些气恼地瞪着门外叫我起床云箫,他很无辜、很委屈地撇着嘴,无奈地苦笑。

我知道他一定在腹谤,于是对他横眉冷对,他马上换了副讨好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我。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些少年在天水休息两天,我自然不好食言。

等用了早膳,便放了他们随便去逛逛,只嘱咐不要走散了,晚上一定要回来之类老生常谈的话。

这都是我念高中时出门老师每次必说的,现在我又来叮嘱他们。

颇有些感触啊!没有麦积山石窟,我对天水的兴趣便淡了许多,也没跟他们一起出门,继续窝在被窝里睡觉。

这天寒地冬的,暖和的被窝绝对是个最佳的去处。

希望能梦见舞寒来着,结果闭上眼睛就是强盗啊、杀人啊什么的,气得我一掀被子复又坐了起来。

发了半天呆,终于还是决定把云箫一起拖出去转转。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少年失踪章节字数:2977 更新时间:2007-04-15 13:57云箫眯着眼睛,撇着嘴巴随着我在街上奔来跑去。

一会儿,我就开始觉得有些累了,额头隐隐有汗沁出,果然穿了太多衣服就是会影响行动。

为了扮成这个死胖子,我身上可是挂了好几斤棉花,稍微运动一下,马上就汗如雨下。

这样跑了几步,我就蔫了,把手上淘来的东西往云箫怀里一扔,没好气地说道:没意思,累死了。

云箫无奈地笑笑,把东西收好,使劲扶起快要趴下的我,嘴里还嘟哝着肥猪之类的话。

我也不在意,反正我又不是,乐呵呵地把身子斜靠在他身上,自己几乎不用花什么力气。

若不是现在这副尊容,早就叫他背我了。

好不容易把他带到这么大,不好好利用怎么成,以后等他成亲了,就是老婆最大,我这老姐就使唤不动咯。

总算觉得舒服了不少,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移开,只因不断有人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那意思根本就是在斥责我,一个大肥猪把这个长得像瓷娃娃一般的小男孩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哪里知道我这身肥肉其实都是假冒产品,而他们眼中的瓷娃娃其实是个铁人。

云箫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无声地叹气,默默地摇头。

直到注意到我很幽怨地望着他,这才又换上了讨好的笑。

我们很慢地在街上晃悠,当作散步一般。

这里虽然不比杭州繁华,但胜在风格迥异,不时可以见到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异族人从身边走过,店铺里的装饰也多种多样,甚至还可以看到身着彩衣的异族美女,忽闪着大眼睛,毫不回避地看着云箫。

我心里暗自发笑,不由得就表现出来,脸上和眼神中就带了些促狭和玩味。

他强自镇定,装作视而不见,但眼中的尴尬和对我的恼怒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我见他窘得厉害,也不再取笑他,强忍住了面上的促狭表情,但眼中仍是忍不住有一丝笑意。

他很是别扭地跟着我走了半路,却是离得远远的,怎么叫他也不靠近。

我无奈只得走一会儿,又停下来蹲在原地等他,于是短短的一段路,竟然走了许久。

等我再一次停下准备叫他的时候,忽然发现他正怔怔地站在路中央不动,眼神疑惑地看着旁边的一家酒楼。

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赫然发现了昨日在客栈出现的那个紫衣人的身影。

酒楼上人很多,四处都坐满了人,还有不少人站在一旁等位子,不少人则跟别人就在一张桌上。

但那紫衣人却一个人独占一桌,慢悠悠地倒着酒,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

我很惊讶为什么那些人宁愿在一旁等位子也不愿跟他同坐。

其实他的眼神很平和,不带一丝肃杀之气,只是身形魁梧,看起来多了些气势。

在看云箫,他的眼睛先是在紫衣人身上流连,一会儿又越过他,转到了他身后的那一桌上。

我仔细一看,哟,那不是昨天那个眼神很凶的那个仆人么?竟然没有站在他主子身边。

观察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那紫衣人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只要一有人准备在他桌上落座,那仆人恶狠狠的眼神就射向了他,直到那客人知难而退。

我心里觉得好笑,那人也恁地霸道了些,不过却十分有趣。

本来准备故意坐到那紫衣人面前好逗逗他,但一想到昨天云箫对他的疑惑,心里又犹豫了。

再说,我现在这副尊容,只怕去了也讨不了好处。

正盯着那人胡思乱想呢,忽然觉得身上一凉,一道目光射过来,我只觉得后背凉飕飕饿,好似被人看了个通透。

这是什么眼神呐?我心中暗自叫苦,简直像一道闪电,只让人无所遁行。

我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那紫衣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过去准备把云箫拉走。

算了,这种人我们可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不要被他看出什么才好。

但云箫却像是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使劲拉了他半天,这才反应过来,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我顾不上说话,拉了他就逃,恨不得马上离开那人的视线。

直到奔到另外一条街,仍能感觉到背后如芒针在刺,分外难受。

云箫仍是目光游离,有些呆傻地望着我,说道:那人很奇怪,真奇怪。

我气喘吁吁地回道:我也知道他有些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奇怪?他的眼神好象有穿透力,害得我不敢再在他面前出现了。

还好跑得快,不然就中了他的道儿了。

云箫有些无奈地笑笑,我也具体说不上来到底他哪里不对劲。

他好象能认出我们一样,虽然眼神凛冽,却没有恶意。

不然,就是我们跑得再快也是没有用。

他绝对有武功,而且跟我们不是一个层次。

那是什么层次?我睁大眼睛靠近他,难道比老郑还厉害?说不好云箫颦着眉毛,眉间皱成浅浅的川字。

这种高手很难说哪个更强,但是无论如何,一定是他那一级别的人。

我在他面前根本无能为力。

我有些惊讶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郑夫年的真实实力,又见他对云箫一直赞赏有加,便觉得聪明绝顶的云箫该学得有他的八九成,算得上顶级高手了,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么大的差距。

我见他说话时没有了平日的洒脱与自信,心中略有担心,扯了扯他的衣服,安慰道:你才多大啊,等你长到他们那把年纪的时候,就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

那人表面上看起来年轻得很,只怕实际年纪也不小了,光看他那眼神儿,就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事儿。

所以你根本不用妄自菲薄,连老郑也说你是百年难得的练武奇材,不记得当初他被你气得够戗的事儿了吗?云箫面上稍稍好转,露出浅浅的笑意,眼中虽还有些落寞,但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我见他这样,也不再在街上溜达,两人便一齐回了。

到客栈的时候,那些少年仍一个也不见回来,到底是些孩子,一出门就玩得忘了时间。

我也不担心,此地虽是接近战场,却也是燕军长期驻军之处,来往的异族也都是安分良民,难得碰上什么心怀叵测之人。

而且那些少年个个身手不弱,出门时又结伴成群,就是遇上什么事,也不至于会出什么意外。

江允志却一直没有出门,沉默地坐在客栈里等我们回来。

他这人最是蹋实、认真,比一般的同龄人都要成熟,有时我甚至觉得他比我还成熟。

见我们回来,他忙迎上。

一面接下云箫手里的东西,一面吩咐店小二去准备晚膳。

云箫很惬意地笑笑,回头冲我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地笑。

我无语!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就上了桌。

晚餐十分丰盛,都是当地的一些特产,还有从匈奴传过来的一些特殊的熏肉,很是美味。

那些少年没有回来,所以很是难得地清净地吃了一次饭。

他们也不知溜到哪里去了,眼看着天色将暗,也不急着回来。

等我们慢腾腾地享用完晚膳围坐在厅里聊天,这才看到那些少年三三两两地回来了。

见到我们,各自红了一下脸,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过来打招呼。

我心里觉得好笑,真是些小孩子啊。

天渐渐晚了,我跟大家招呼了一声,便回屋去睡。

冬日的天夜长日短,我又最是嗜睡,倒下不一会儿,便与周公同游了。

睡得半昏半醒时,隐约听到有人在屋外叫我。

很是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讨厌的小鬼头,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这时间也奇怪,明明是刚躺下不久,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

再定睛一看窗外,还是黑漆漆的,分明还是晚上。

懒洋洋地拉开门,眼皮搭拉着说道:到底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非要来扰人清梦。

门外自然就是云箫了,他脸色不太好,见我这样子竟然也不作歉意,正颜说道:有两个人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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