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626 更新时间:2007-04-15 12:20车队又走了两天,在经过齐云镇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事,我们遇上了一对卖身葬父的兄妹,哥哥叫江允志,十五岁,妹妹叫江云烟,才十岁。
父亲是个秀才,也跟着读过一些书。
因为他们的父亲患痨病去世,竟无人敢买他们。
我和云箫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在小说和电视里才有这种事情,没想到自己竟遇上了,一时同情心泛滥,就让张富贵帮着把他们父亲葬了,没想到他俩便跟上了我们。
我本无意再多收下人,没想到郑夫年一见两人,便大呼骨骼奇佳。
我心念一动,就请郑夫年也收他俩为徒,与我俩以师兄弟相称。
他二人,感激涕泣,但仍以下人自居,我也不再坚持。
我见江允志年纪较大,就让他留在云箫身边,以我对他的了解,过不了几天定能让江允志对他死心塌地。
而江云烟就在我身边陪我,这丫头才十岁,虽然只比我小四岁,可是哪里是我这只千年老狐狸的对手,马上就对我忠心不二。
其实我也蛮喜欢她的,聪明乖巧,单纯善良,因而也渐渐地把她当妹子看待。
我本来不欲学武,但郑夫年说我悟性奇高,我一得意就答应他修炼内功。
我琢磨着打坐、练气应该不是很辛苦,这么一试,立刻发现其乐无穷,同时心里对郑夫年的敬意又增加一份。
中华武术果然深不可测。
为了向江家兄妹传授武功,我把他俩也拉上了我们的马车。
这一举动使得云三和小绿颇有不满,我也只能深感抱歉了。
毕竟,在我请郑夫年收徒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选择了他们兄妹作为我们发展自己势力的一个开始,也将是我俩忠实侍卫,自然要区别对待。
江家兄妹骨骼清奇,只是悟性不及我们,这样也让郑夫年找到了一点自信。
扔了两本拳法、剑术的秘籍给我们,他就一天到晚围着他俩转,气得云箫直骂他。
我倒是乐得清闲,手持医书打发时间。
—————— ——————张富贵报告说,车队今天就可抵达杭州,大家都很兴奋,毕竟这么长时间的旅程让大家都不好过。
郑夫年高兴地允许云箫他们不用下车练习,所以一路上除了吃饭,基本上都没有停过。
可能是临近京城的缘故,这段路也特别平坦,车队走得特别快。
我一面往嘴里塞着扬州源味堂的桂花糕,一面悠闲地看着书。
这书上详细地记录了郑夫年在各地遇到的各种疑难杂症和医治之法。
我一边看,一边对他佩服得不得了。
无论如何,这郑夫年都算得上是一个天人之才,只不知为何当年母亲没有爱上他,反而嫁给了后到的父亲。
一想到他常常被云箫气得吹胡子瞪眼,又觉得一阵好笑,不由得摇了摇头。
云箫则一直保持着一种佛祖入定的姿势。
他说他在打坐,可是让我奇怪的是郑夫年所教的姿势中并没有这一势,但也不去管他。
云箫聪明得很,应该知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为了不让我们打扰他授徒的进程,郑夫年誊了一辆马车,与江家兄妹从这里搬了出去。
云箫从开始生气到现在不屑一顾,而我却不在意。
最好他俩武功越练越高,我们以后就越是安全。
正在我得意洋洋时,马车突然一晃,摇来摇去,弄得我头都晕了。
我正要生气得骂人,车停了。
马车外一阵喧哗。
云箫动作快,掀开帘子就冲了出去,像是要和人大干一场的架势。
我担心他莽撞,也忙跟着下了车。
怎么是你们?我一见车前两人,不由得一楞,竟是前几日在山神庙遇到的那群人中的两个,只是此时更是狼狈。
那玄衣青年身上伤了好几处,正不断地在渗血。
而他怀中的白衣人,应是那日我一直没有机会看清相貌的公子了。
虽然他没有明显的外伤,但脸色苍白,双眼禁闭,显是病得不轻。
而那黑衣汉子却不见。
玄衣青年显然也没料到会遇上我们,一脸惊讶防备之色,然后看看怀中的人,焦急、慌张溢于言表。
我看了一眼地上正口吐白沫的马,再联想到二人的伤势,心里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吩咐下人把马抬走,然后顿了顿,对玄衣青年道:上我马车吧。
玄衣青年稍一犹豫,马上抱着人跳上了我的马车。
我俯身对云箫吩咐了几句,也随后上车。
那玄衣青年早已不客气地把他家公子放在我的位子上,还摊开被子,将他捂得严实。
我不由得失笑,又想到那日庙中的对话,便故意说道:先生身负灵药,必能药到病除的。
玄衣青年脸上一红,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等他表示,笑道:跟你闹着玩儿的。
说罢走到病人身前,替他把脉。
这才看清这位公子还十分年轻,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清秀,但眉宇之间有种贵气,怕不是一般的人。
这少年的病并不严重,只是来势凶猛,又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和充分的休息,才成了现在这样。
我转身从车壁拉开一个门,由于郑夫年的缘故,这里几乎可以开个中药铺了。
刚把药抓好,云箫带着郑夫年进来了,我忙把药拿给他看。
他闻了一下,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少年的呼吸,说道:这样就行了。
我心中一喜,自己学了这么久,总算略有小成了。
见他家主子没事,玄衣青年自然感激得不得了,自称名叫龙三,主子叫龙喻,原是苏州一大户,只因得罪了小人,被迫逃往京城找叔叔投靠,无奈途中遭人抢劫,云云。
我心里冷笑,这人估计把我们全当二百五呢。
原来是这样云箫毕竟年轻,最受不得这种骗,一听他说完,就摇头晃脑地说道:只不知那天那位黑衣兄弟去了哪里?既然你叫龙三,那位兄弟想必叫龙十二吧。
龙三脸上顿时变色,右手立刻搭上刀鞘,像是想有所反应,却又不敢动手。
云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不看他,只把头望向天花板。
郑夫年也一动不动,仿佛周围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而我则一直保持迷人的微笑,笑吟吟地看着他,倒把他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轻轻一咳,正待打破眼前窘状,马车忽然又停了。
只听得外面有人大声道:本官乃吴王府侍卫统领谭武杰,奉吴王之命追捕钦犯,车上人等速速下车,吾等要搜查。
龙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我冷笑:怎么劫匪是吴王么?心里却是不慌。
只听得张富贵不慌不忙道:各位官爷请高抬贵手,这车上坐的是云府的家眷,还望各位官爷给云府一个面子,不要惊扰了少爷和小姐。
谭武杰的声音果然有所缓和,道: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不知是云府的那位老爷的家眷。
张富贵朗声道:是云大先生。
谭武杰的语气顿时变得恭敬。
您怎么不早说,否则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惊扰芷兰郡主和扬远侯的大驾。
这话听得我和云箫一楞,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郑夫年嘴角一弯你们两个不是连自己封号都不知道吧。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十章 京师途中(下)章节字数:2315 更新时间:2007-04-15 12:20这话听得我和云箫一楞,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郑夫年嘴角一弯你们两个不是连自己封号都不知道吧。
我俩尴尬地笑笑,呵呵,我们还真不知道。
因为父亲虽是云家家主,却并未在朝中为官,所以我们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还有爵位。
等谭武杰告辞离去,龙三面色略雯,显出一副恍然大捂的表情,但仍有一丝不解,问道:既然你们是云家的人,为什么又要救五皇子呢?我听得一楞:五皇子?原来他是五皇子。
想想吴王的架势,难怪了。
龙三一见我的反应,才知道之前我们并没有猜出他们的身份,一时懊恼不已。
云箫一见他这样,冷冷道:我们对你们的身份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们只不过救了你一次,并不代表对你们有什么想法。
既然那姓谭的已经走了,那你们就下车吧,省得你们疑神疑鬼的。
看得我心烦。
龙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所措。
一时看看躺着的五皇子,一时又看看我和云箫。
云箫自然不理他,把头转到另一边。
我却是心里一软,柔声对云箫道:算了,等进了城再说吧。
他不服气地瞪了龙三一眼,却乖乖地不再多说。
龙三立即长嘘了一口气,放松了不少。
哎,我这人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又聪明又狡猾,是个千年老狐狸,一天到晚算计别人,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心就软了,果然是女人呐。
眼看着城门就在前方,龙三的脸上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而五皇子虽服了药,却还是没醒。
我正准备叫张富贵到城门处与人交涉,只听见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至近。
微微掀起窗帘,只见得一个黑壮的大个子骑着一匹黑马走近。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眼睛一转射向我,然后整个人仿佛傻掉了一般。
我忙放下帘子,不由得暗自发笑,没见过美女吗,心里却不免有一丝得意。
毕竟这辈子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
谭爷,谭爷。
听见张富贵叫唤,我才知道原来那个黑大个就是吴王府的侍卫统领谭武杰。
这么说起来,他武功应该不错,等云箫再练上两年就去找他打架,我心道。
谭武杰在张富贵的再三呼唤下终于回过神来,说道:这城门处是齐王设的防,负责的刘秉泉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所以在下特意前来,护送各位入城。
如此就多谢谭爷了。
张富贵心里头很清楚我们车上有见不得光的人,巴不得有人帮忙,于是忙谢道。
不敢。
只听得谭武杰的马蹄慢慢踱到我马车旁,便不再离开。
我担心他听到车里五皇子粗重的呼吸声,便向云箫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谭武杰引走。
云箫会意,掀开车门,孩子气十足地大声呼道:哇,好壮观的城门啊,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谭大哥,你带我骑马快点过去好不好,我在车里头坐了一整天,憋都快鳖死了。
我想象着谭武杰的表情,暗暗得意,对云箫的表现很满意。
在别人面前,我们只是尚未长大的娇纵的纨绔子弟,越是看轻我们就越是对我们有利,我就越是得意。
呵呵。
马车渐到城门,又停了下来,我侧身倾听。
谭武杰似乎在跟谁吵架,语气颇为忿忿,甚至还听到张富贵有点急噪气恼的声音。
怎么,有麻烦吗?我皱起眉头。
龙三也开始有些慌张,不时把耳朵凑到门边。
我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郑夫年,他仍是一幅要死不活,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心里头却是安定不少。
车队渐渐行进,待到我的马车通过时,只听谭武杰大声喝道:这辆车不行。
有何不可。
答话的是一个冷峻严肃的声音,我甚至可以想象出这人满脸冰霜,软硬不吃的拗相。
这应该就是齐王府的刘秉泉了,我想。
你可知道车里是何人?谭武杰喝道。
何人?刘秉泉仍不为所动。
云大先生的掌上明珠,皇上御封的芷兰郡主。
喔——只听得周围一阵惊呼。
连京城也有人知道我吗?我疑惑不解。
听那刘秉泉一时没说话,看来我的名号还挺响亮的。
哼,耳边又传来谭武杰讽刺的声音刘统领非要搜此车不可,莫非是想先一步目睹这东越第一美女的芳容么?不是扬州第一美女么,何时又升级成了东越第一美女了。
我不解,再仔细听,周围却静得出奇。
心里一动,不由得暗骂谭武杰真是个武夫,说什么东越第一美女,若换作是我,也会忍不住借口来看一眼的。
于是,我轻轻一叹,声音恰好能使车外数人听见。
然后轻轻地掀开窗帘,露出半张脸。
只听得众人只吸了一口气,连呼吸声都停了。
只见周围一片寂静,谭武杰和一清秀男子立在车门前不远处,只是眼神有些异样,呆呆的。
这清秀男子应是那个软硬不吃的刘秉泉了,只是与我想象中的形象不是很符合。
这刘秉泉的定力比其他人强了不少,只呆了几秒,在其他人还在发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回过神来。
不等他开口,我已柔声道:见过刘大人,小女与家人久居扬州,对京城的规矩不懂,府里下人若有言语不周的地方还请大人见谅。
既然是齐王殿下的吩咐,还请刘大人公事公办,切不可因小女坏了规矩。
刘秉泉忙拱手,恭声道:郡主言重了,虽说是殿下的吩咐,不过,既是郡主大驾,即使是齐王殿下亲至,也决不会对郡主有任何冒犯,在下又怎敢搜查郡主的马车。
如此便多谢刘大人了。
我顿了顿,看到云箫正坐在谭武杰马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见我看到他,笑嘻嘻地做了一个鬼脸。
我心里失笑,面上还是淡定柔和的说道:云箫还不下来,不要再缠着谭大人了,不然耽误了大人的正事儿。
云箫作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一溜下马,跳上马车。
我向刘秉泉微笑施礼,放下门帘,马车又开始动了。
一路上,云箫很想把云三他们赶下车,可是张富贵告诉我,谭武杰和刘秉泉个领了一队人在车队后跟着,说是要护送我们回府。
无奈,只好将他俩带回了云府。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十一章 初抵杭州(上)章节字数:2369 更新时间:2007-04-15 12:21抵达云府的时候,父亲正好被姑姑招进了宫,但迎接的人还是不少,似乎都是云家的各路宗亲,大都是女人和小孩,还有些堂兄妹和京城一些官宦家族的子女。
毕竟我和云箫不仅是云家家主的子女,而且还是皇帝亲封的郡主和侯爷,身份尊贵,所以来巴结的人也不少。
由于车里头有见不得光的人,我便借口说旅途劳累,偶感小恙,连车也没有下,就一直进了内院,但考虑到不能刚来就摆太大的架子,就哄云箫下车,打发那些人。
父亲虽不在,但早已吩咐李总管做好了各项准备。
我们将住的小院叫雨聆阁,在大宅的东南面,非常幽静,我一见就喜欢上了。
一进院门,我就把下人们差开了,将五皇子和龙三引进内宅,但并没有刻意避开李总管。
他是父亲的心腹,这件事瞒谁也不能瞒他,就跟不能瞒住父亲一样。
果然,李总管一见五皇子,脸色微变,显然已经认出了他。
但他很快就恢复常态,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帮着将他扶进屋,连一句多话也没问。
待到一切安排好,我和郑夫年两人急急地进到内屋,去查看五皇子的病情。
一进房门,龙三便迎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在我们面前,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我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手忙脚乱地扶他起来,忙道:你别这样,别这样,我受不起。
对了,你家公子醒了吗?是的,公子刚刚已经醒了。
龙三恭声道。
我移步到床前,果然,五皇子已经睁开了双眼,看见我,他眼中如常人般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消逝,转而眼神中只剩感激。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恩,还有一点点发烧,不过只要好好休息,坚持服药,很快就能痊愈。
只是你可千万别操劳过度,想太多事,这对你身体不好。
说罢,我转过头准备让龙三去换个软点的枕头,却见龙三一脸尴尬的看着我,连郑夫年也嘴角含笑,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不解,再看五皇子,他竟满脸通红,似乎颇为羞涩。
我这才想到其中原委。
在现代时,摸摸病人的额头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在现在却是了不得。
我顿感尴尬,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哎,真是越描越黑。
可又不能不说清楚,不然人家还以为我对他有意思,情不自禁。
因此,我定了定神,继续道:平时我弟弟发烧,我就这样,所以……,真是失礼了。
说罢,也不管他们怎么想,拉了郑夫年,急急地告退。
云雨小姐请留步。
五皇子轻声道。
他身体虚弱,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我却不能装作听不到。
不管怎样,毕竟人家是皇子,比我这杂牌郡主不知高了多少级。
我无奈只好回头,挪到他床前,道:五皇子还有何吩咐?五皇子脸上显出苦楚的笑容,轻声道:我只是想问一下,云雨小姐将我带回云府,云大先生是否知道。
我摇摇头,道:父亲奉诏入宫,还没有回来。
五皇子略显失望,轻轻叹息,道:云雨小姐还是送我们出府吧,不然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
会有什么麻烦呢?我眨了眨眼睛,作出一派天真的表情我才不怕呢。
我爹最疼我了,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怪我的。
五皇子苦笑着摇摇头,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我不等他开口,已经蹦蹦跳跳的跑开了,说道:我去看看我爹回来没有,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
郑夫年一出门就死死地盯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装得还真像。
他冷哼。
我讨好地冲他笑笑,现在可不敢得罪他,我可是对京城时局一无所知呢。
—————— ——————在父亲还没有回来之前,我和云箫已经从郑夫年那里了解了现在京城里的大致形势,真是乱呐。
当今东越皇帝范知胤一共有六个儿子,比较受宠的有三个,分别是二皇子范成泰,即齐王;三皇子范成炎,即吴王;五皇子范成喻,还未封王。
众皇子中才华最为出众的便是这位五皇子了,只是他的生母出生低微,因而自己也处处受制,虽然皇帝颇宠他,却在他十六岁时就把他派到了闽地,没有奉诏不准进京,因而就失去了争位的可能。
由于当今皇后并无子嗣,因而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各皇子为了这个位子也争得头破血流。
各人为了在朝中争权分别拉帮结派,只望有朝一日能穿上那五爪飞龙的明黄皇袍。
朝中争得最激烈的就是齐王与吴王这两位了。
这两个皇子分别是皇帝的宠妃刘贵妃和纪贵妃所生,后宫势力不小,且各自拉拢了东越另外两大家族李家和容家。
现在皇帝已病入膏肓,继位之事更是被排上日程。
这两方都竭力想要拉拢云家,因为一旦有了云家的支持,皇位便犹如囊中之物。
云家在宫廷、朝政、军事方面的势力是其他任何一个家族都难以望其项背的。
那云家现在的意见呢?我问道,真没想到刚到杭州,就有这种夺嫡之争在身边上演。
摇摆不定,但据我所知,现在正在和吴王谈条件。
郑夫年淡淡道。
吴王吗,是个什么样的人?郑夫年不屑道:除了范成喻还强一点,其余个个是草包。
那纪贵妃呢?我继续问。
郑夫年看着我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低声道: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我低头,沉声道:云家怎么不另外找一个?郑夫年冷笑,范成喻的势力太小,且不在京城,单凭云家一支,还有些势单。
我也学他冷笑,没有两把刷子,也敢揽这瓷器活儿。
他若后面没有依仗,敢在这时候进京吗?郑夫年脸色微变,我倒是小看了他,不过若云家真的支持吴王,他也绝讨不了半分好处。
我高深莫策地笑笑,问道:范成喻的母亲是什么人。
郑夫年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出什么,我却只是一脸淡定。
半晌,他才说道:据说以前是纪贵妃的婢女,死了好多年了。
…… ……--------------------------------------------------------------------------------樱花红破 正文 正文 第十二章 初抵杭州(下)章节字数:3325 更新时间:2007-04-15 12:22当晚父亲一回来,就把我叫进了书房。
我也趁此机会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最后告诉他救了范成喻的经过。
父亲一直不发一言,沉默了数十分钟,他才低声道:雨儿,你真的长大了,爹一直很犹豫,不该把你们卷进这些权利斗争中,没想到,哎他顿了顿,又道:父亲年纪大了,渐渐地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以后南枫堂就交给你负责吧。
见我不明白,他解释道:南枫堂是我们云家的秘密组织,专门从事情报收集,暗杀工作,只有我和几位重要宗亲才知道,历来由家主担任堂主,只忠诚于家主一人。
既是如此,雨儿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我忙跪到父亲身前,低声道:雨儿只是个女子,怎能担此重任,若父亲坚持,不若交给弟弟吧。
胡闹,箫儿才九岁,怎么可以担此重任。
父亲显然还不了解云箫的本领,但我并不懈气(反正我绝不会没事找事做,好不容易到现在才轻松一点,让我再过现代那种日日操心的日子,想想就头昏,只有牺牲老弟了。
我很毒吧,呵呵。
),继续道:弟弟年纪虽小,却极懂事,行事也很有大将之风。
想必父亲也知道,我俩已经拜在郑先生门下,连师傅也一直夸奖他既聪明又有悟性,而且,弟弟是您唯一的子嗣,是云家的下任家主,势必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培养自己的势力。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一直站在弟弟的身后,帮助他。
师傅也会帮他的。
父亲仍是犹豫不决,道:可箫儿总是年纪太小,怕是不能服众。
我笑了笑,说道:我年纪也不大,还是个女子,父亲就不担心我不能服众么?再说了,父亲也不可能马上就把南枫堂的所有事物都交给他。
这堂主一职自然仍须由父亲担任,弟弟和我协助处理一些具体事物。
那别人也找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
等到我们渐渐熟悉了,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再具体看。
不知如何?父亲终于点点头,道:那就辛苦你们了。
—————— ——————父亲和云家的最后决定并没有告诉我,但第三天我再去探望范成喻的时候,他已经被父亲接到了祈云楼。
那是父亲住的地方。
我立刻明白了东越未来的动向。
此后的几个月,我都没再见过范成喻和他身边的龙三。
—————— ——————初至杭州时,雨聆阁的客人是一拨又一拨,弄得我不胜其烦,却又不能拒绝。
但在陆续见过他们一面之后,以后便统统称病不见了。
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可以说,现在的我是最忙碌的时刻了,一方面我要协助云箫进入南枫堂,处理相关事物,另一方面,我还记得曾经对云箫的承诺,那就是要改造茶的。
我哄着郑夫年带我去找杭州的茶农,当然是经过妙手易容,女扮男装才出得门。
这里的茶农生活非常艰苦,深受官吏和豪门士族的压榨,且东越的茶税之高也让人咋舌。
不过我是个大财主,有的是钱。
先是买下了一大片茶园,然后找到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茶农,把自己所知道的制茶程序尽可能详细地讲解了一遍,听得他们两眼放光。
当我用一种憧憬的语调描述将来的美好生活时,他们对我的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个个磨肩擦掌,只狠不得马上就开始。
郑夫年自是不屑的,在一旁冷眼旁观,像是不信我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呵,你不屑是吧,好,到时候可别怪我喝茶不叫你。
咱们走着瞧!当然,我并没有告诉茶农我的真实身份,只是留了个暗号,让他们有事就去找张富贵。
此时的张富贵已经不是几月前扬州云府的小厨子了。
来到杭州以后,我就让他出了府,出钱在西湖边开了一家楼外楼酒楼,把西湖醋鱼,东坡肉等名菜的做法传给他,(当然东坡肉改了名,我想这苏轼是眉山人,且那菜本是按眉山的做法改良的,故起名眉山肉)还略约指导了他一些现代酒店的经营管理方法,使之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成为杭州最有名的酒楼之一。
张富贵便出任楼外楼的掌柜,同时还是南枫堂的密探。
他终于也嫌自己的名字俗气,找人改了名字叫张自成。
我一听就暗自庆幸,幸好他不姓李。
除了几个格外亲密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我才是楼外楼的真正老板。
由于此时已至深秋,我估计新茶至少要到明春才能制成,便把这事暂时搁下,转而着人在各地寻找我一直日思夜想的东西:辣椒。
先别笑,要知道我本是正宗的湖南人,日常饮食中不可一日离了辣椒,现在的食物中,我虽多放了姜、花椒等辛辣之物,但仍是不过瘾。
虽然自己也知道这物事是到了明末年间才传到中国来,却还是抱了一丝希望能在国内找到类似的东西。
就这样我一方面掌着大风堂,另一方面又经营着楼外楼,同时还有父亲在背后的财力支持,我俨然成了个拥有大笔可自由支配财产的富翁。
有了点钱,就想着怎么把它们花出去,要不,建立一个亲卫队吧,要是以后打仗了,总得有人保护着转移啊,我对府里的那些侍卫是没有什么信任感的。
这样一想,我忙找来云箫和郑夫年,把这事交给他们。
数月后,云箫告诉我,他们已经在城外买了个大宅子,挑了些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孩子,建立起了我们的第一批势力。
这些孩子从七岁到十六岁不等,都是经过郑夫年的火眼金睛考核过的,个个都是练武的好胚子。
我对云箫做事很放心,只是偶尔提点一下,并嘱咐他不仅在东越,还可以在其他国家找人,培养一批谍报精英。
至于云箫的武功更是进步神速。
他练起武功来就把一切抛诸脑后,那种勤奋刻苦,我是自叹不如的。
而且,这小子还勤于思考,常常问些问题让郑夫年也哑口无言。
而我,呵呵,基本上除了内功,其他的都一塌糊涂了。
我早已下定决心只练习轻功,奈何郑夫年气我不过,不肯教我,我只有自己按照电视里演的那样在脚上系沙包,走得久了,也觉得身子轻了不少,只是还飞不起来。
江允志兄妹练起武来更是不要命,连郑夫年看了都有些不忍。
我知道这二人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只盼着能早日学成武术,报答我们姐弟,一时想到之前自己种种算计的念头,心里头惴惴的。
这样一直过了近半年时间,离过年只有三天的时候,父亲把我叫到书房。
自从父亲把南枫堂交给我们以后,每次商量事情都会叫上我们两人,此次单叫上我一人,不知有何玄机。
一面这样想着,我推开父亲的书房门,想他行完礼,便静静地坐在一边等他说话。
皇上弥留,现已决定将皇位传于五皇子。
父亲吹了吹茶叶,淡淡地说。
这我早就猜到了。
父亲叫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因此,我也是淡淡地应着,静待下文。
云家与五皇子合作的条件中,有这样两条:一是他继位后须尊你姑姑为太后,另一条,是这新皇后之位由云家的人担任。
父亲说到这里,看了看我。
我已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里有些乱,只不知父亲的意思,所以还是不做声。
父亲用他炯炯有深的眼睛看着我,颇有深意的道:其实这第二个条件是五皇子主动提出来的,你姑姑也希望你进宫去陪她。
那位皇后姑姑我倒是经常见的,是个美丽幽怨的女人,人生的大部分都在深宫中度过,一辈子都在与人算计,勾心斗角,人到中年竟连个孩子都没有。
虽是享尽荣华富贵,却只是个可怜人。
她对我喜欢得不得了,一见面就把我当亲生女儿般,宫里头的赏赐不断。
而我对她也十分同情,有空就去宫里陪她,说些笑话给她听。
只是没想到她竟想让我入宫,心里颇是不忿,但一想到此时的女子谁不以母仪天下为最高尊荣,又释然了。
只是五皇子自己提出这个条件,着实有些奈人寻味,难道他还嫌云家的势力不够大吗?我心里头思绪万千,面上却还冷静,只是沉声应道:不知道您的想法如何?父亲眼睛里蒙上一层薄雾,道:我的意见不重要,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我女儿的幸福。
只是雨儿,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心中顿时一轻,原来父亲的意思竟是劝我不要进宫么?心里有些感动,眼睛也湿润了。
女儿不愿入宫,只是姑姑那里,父亲怕是不好回。
父亲闻言,表情也轻松了不少,道:你姑姑那里,我自然有办法。
倒是——,我本来以为你为了救五皇子,不惜以身犯险,还道——,原来是我多想了。
五皇子啊五皇子,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说得不清不楚了。
我心里一动,怎么五皇子的本意竟是我吗?想到那日雨聆阁的那一幕,我不由得哑然失笑,我可真是无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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