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宋玲的飞鸽传书,已近深夜,许镜薰的体温又开始)E降。
虽然不可能把爱分给善慈,并不代表他就是冷血的,再怎么说他也应该肩负保护她的责任。
因为,她的身体里,他留下了种子。
可到底是谁会劫走善慈呢?他们虽然组织庞大,由于一向行事非常谨慎周密,十几年来,一直在暗中扩充实力,从不犯事,不可能惹上什么仇家。
我要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皇宫好无聊许镜薰开始说胡话:青纶,我们逃吧,带我逃吧……青纶?果然是他!安承夜心揪痛,解了衣带拥紧她,看着她痛苦微皱的小脸,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不可以,二哥哥快跑、快……来了,追来了……你终于又想起我了吗?安承夜闭上眼睛,吻上她的唇,心中却没有快感。
因为,这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对她和对他,都是一种致命的折磨。
四更时分,正是许镜薰最难熬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程骏方寸大乱的声音少主、少主!大事不好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要撑到天亮!安承夜咬紧牙关,源源不断地给许镜薰输送着内力,他的唇色有些泛白。
可老爷子,他可能撑不到天亮了!骏程满身都是水,脸上也不停地滴着水滴,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什么!安承夜连忙起身。
飞快穿好衣服。
用被子卷了许镜薰就往外冲:老爷子人在哪里?快带我去!在西角院。
少主。
快!程骏带着安承夜。
连门也懒得走了。
直接翻墙过院。
西角院内。
灯火通明。
屋外一干人等。
全都湿着衣服。
这些人。
都是安承夜派去那个石洞里找老爷子地。
屋内。
一张辅着吊睛斑纹虎皮地长塌上。
躺着一名骨瘦如柴、气若游丝、形同鬼魅地老人。
他盖着一张华缎绵被。
被角边露出一片陈旧而污秽不堪地衣料布。
头像枯死多年地野草一般。
长长地、凌乱地披散着。
还抱着许镜薰。
安承夜眼睛一红。
泪水倾刻间夺眶而出。
重重地跪了下去:孩儿。
承夜……咝……老人睁开眼睛。
略抬起头。
旁边地人赶紧给他头下塞了一个枕头:我就知道有这一天。
一定会有这一天。
咝……这声音,像被风刮动的废弃多年破庙里的老木门,,听得人不由自主地浑身起鸡皮疙瘩。
安承夜大有不能控制的趋势,但扫了一眼屋内屋外的人,还是竭力忍着:孩儿该死,营救来迟,让您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不妨事老人似乎在笑,费力地抽出一只枯骨般的手招了招:过来,眼睛快瞎了,让我看清你的脸。
安承夜连忙起身,程骏想接过他手中的许镜薰,他没肯,而是直接把许镜薰也抱到了老人面前。
呵呵,是承夜,好,好!芶活十余年,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现在,我死也冥目了老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声音越尖锐刺耳了。
鬼、是鬼!许镜薰突然迷迷糊糊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救命!是她?老人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许镜薰,复又微笑,面目恐怖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应该是她,不然承夜你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
是,多亏了镜薰,没有她,孩儿可能永远也找不到您安承夜跪在老人床前,恳求道:孩儿和镜薰已经成亲,没有等您主婚,孩儿真是不孝!原来是薰丫头,难怪莫名的,对她就有一种熟悉感老人用看安承夜那样怜爱的眼神看着许镜薰:这是天意啊,欠她的始终要还。
您说什么?安承夜不解,难道说给镜薰种了毒就算欠她吗?再怎么说,他们都只是晚辈,就算为老人死,也是应该的。
还好我留了口气撑到现在,把她受伤的那只手拿出来安承夜不敢违背,虽然许镜薰光着身子,他也从被子里摸到她食指有伤的手臂,拉出来交到老人枯瘦的手中。
这副景象何其诡异,跪倒的俊美男子,抱着一个绝美而奄奄一息的女子。
年青女子洁白纤嫩的手,却握在一只枯瘦干黄的丑陋的老人手里。
老人叉握起许镜薰的手掌,用自己有创口的大姆指紧逼着许镜薰的食指。
强有力的内劲,差点将毫无防备的安承夜击倒。
但他只是晃动了一下,坚强地挺住了,没让许镜薰的手掌离开老人的手。
未几,一条纤细的痕迹从许镜薰的手臂上游出来,直向手掌;而老人的手臂上也有一条同样的细痕游出来,但它到达手背之际,被老人封住穴位截住了。
您要……!安承夜惊呼着要抱着许镜薰后退,老人却抓紧了许镜薰的手大吼:别动话间,许镜薰手臂上的细痕已经游上手掌,穿进了老人的手臂之中,老人连忙触电一般甩开许镜薰的手。
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安承夜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不停地给老人磕头,长塌被他磕得砰砰作响。
承夜!老人虚弱地轻唤着:我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要仔细的记好我说的话。
您说,孩儿必定终生铭记在心我如果不这么做也活不到明天,一离开寒洞,毒性就会作。
而我下肢已废,为了活命,十几年前就种下了这毒,已经没得救了。
救镜,只是收回我种下的孽,以后,你要好好待她,她对我有活命之恩。
什么?安承夜惊讶不已。
当年,情况危急,镜薰说她是小孩子,他们不会那么残忍杀害她。
所以,她让我藏起来,自己哭喊着向另一个方向逃跑。
谁知道,那些人竟然……连小孩子也下得了手!我没忍住,被现了形踪,逃入地宫,芶活到现在。
当初以为镜死了,一心想活下来替她报仇,好孩子啊,天也可怜她!竟然是这样的!他当年竟然还弃她于不顾,把她丢给了宋玲!我们今天能见这最后面,是镜薰赐予的老人枯瘦的手抚了抚许镜的秀:承夜,这十余年来,我想了很多。
有时候,对于身外物,不需要太执著。
你要记住,当你无心顾及天下的时候,你必须要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责任。
您放心,孩儿会好好照顾镜薰,并一生一世的爱护她安承夜动情地抓紧老人的手:可是父……承夜!老人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事,能不提起就不提起。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也很固执。
但往事已矣,放开也未必是件坏事。
如果有朝一日你成功了,也要切记,不要伤及幼小无辜。
孩儿谨记!啊!老人像是在嘶叫,又像在叹息,手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件金黄夺目的布包:这个,是传家之秘,也有龙脉之印。
没有它们,他只是一个空壳,你拿着。
我……好想叫您啊!不可以老人喘着气摇头:现在还不行。
我很清楚,你现在还不是时候,羽翼未丰,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他的身边,有我的一滴骨血,雪绒……哦!老人痛苦地皱着眉,双手掐紧了心口挣扎着要说出那个惊天大秘密:抢走的时候……怀着我的孩子,他叫……他叫……啊!啊!安承夜痛苦地嘶叫着,却始终不敢喊他。
抓住他的手,明知道是石沉大海,安承夜还是徒费气力地拼命给他输真气。
但老人的确已是油尽灯枯,看向安承夜的眼神有爱怜、有不舍,也有乞求。
他所说的那个孩子,应该是安承夜的兄弟,幸存在这世间的,唯一的兄弟。
可到底是谁呢,他又在乞求自己些什么?啊——!安承夜眼见老人咽气,出野兽般的嚎叫。
昏迷中的许镜薰,仿佛又看到了被大家强行拖走的小男孩。
他不停地哀嚎着,让她害怕,更多的是心痛。
她要帮他!趁大家不注意,她溜了出来,从狗洞里爬进一个像迷宫一样的地方。
那里到处都是凶神恶煞的坏人,一个长须大伯被追得无路可逃。
这里!她向那个大伯招手,和他一起躲在假山洞里面。
大伯在说话,可是她一句也听不到。
尔后,她自己在说话,她也听不到。
很奇怪,她突然看见小女孩跑开,像是别人,又像是自己。
跑着跑着,后面迎头击来一根粗木棍……不要!许镜薰尖叫着惊醒,睁眼看见安承夜悲痛欲绝的脸。
心没来由地揪了一下,像是做过很多次的,她的双臂无声地环过他的腰,把头紧紧地贴进他的胸膛。
填满它,我会把它填得满满的,这样你就不会伤心了脑中有个稚嫩的声音这样说着,许镜薰也无意识地跟着低喃出来。
镜薰!镜薰!安承夜一手紧紧地搂着她,一手紧握着老人的手不放,痛哭失声。
我在……许镜薰眼神飘向自己裸露的肩,又仔细感觉了一下被子底下的自己。
很奇怪,确定了之后,却没有想像中的生气:我在……为什么,以前那么讨厌她的这个男人,自己也很排斥的这个男人,如今看来,竟会有莫名的牵挂?是因为他不顾性命的救自己吗?是因为他现在的伤心吗?是因为他现在这种状况,都不肯放开自己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