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多久没见他了?一个多月了?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慢慢淡了,为何一见他,却依然有些心痛?东方汐进了屋,众人连忙行礼。
他的眼光淡淡地扫过,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了,方才笑道:怎么如此多礼?都坐吧。
众人才各自坐了,他才问道:今天怎么都在这儿?可是有什么大喜事?容罗笑道:可不是喜事?!清音姐姐得了一颗稀世珍宝,我们都是来瞧热闹的。
东方汐神色未变,只是笑道:哦,可是那颗夜明珠?既然你们都喜欢,就轮流拿去玩玩,玩够了,送回王妃那里去就行了。
众人脸上皆是一惊,尤其是赫连清音,张大了嘴却没有说话,复紧闭双唇,似有难堪之色。
方才她在我们面前炫耀了半天,如今这颗珠子却不归她有,她如何下得来台?却听非烟道:王爷这个法子好,免得有人说王爷您偏心,厚此薄彼!东方汐哈哈笑道:好,既然这样,这珠子先放在王妃那儿,你们谁想要拿去玩,就管王妃去要!说罢,朝我看来,眼中笑意满满,我却是一惊,正要说话,只听他又道:难得人这么齐,今天就都在厚意园用膳吧!众人连忙应了,传了饭来。
我坐立不安,食不知味,东方汐今天这一番话,分明是把我推到风口上来了,以后哪儿还会有清静的时候?不由自主朝他看去,却见他正好也看了过来,神色淡然,平静无波,心中微怔,只得低了头,只顾吃饭。
用了饭,奉上茶来,却听东方汐道:难得有此良辰美景,你们又都在,早闻清音唱功了得,可愿献上一曲,为大家助兴?赫连清音愣了愣,却是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轻唱起来。
那歌声果然悠扬悦耳,清新动人,时而绵远悠长,时而低柔宛转,动听非常,让我想起大珠小珠落玉盘的佳句。
她这样的嗓子,要换在二十一世纪,恐怕也是天后级人物了吧!一曲唱罢,众皆喝彩。
她方才笑意盈盈,今日之尴尬总算尽数化解。
我看在眼里,叹在心里。
东方汐的手段,岂是她们能抵挡得住的?却听她浅笑道:我等素闻姐姐是天京第一美人,想必定有惊世之才,不如姐姐也让我们开开眼界?我皱了皱眉,想拿我开心?你还嫩了点。
当下懒懒道:我哪有什么才能?不过是靠这张脸搏了个虚名罢了!不如你们个个都身怀绝技!好了,今天饭也吃了,茶也用了,曲也听了,我也乏了。
各自散了吧。
说着站起身来欲走。
众人略惊,却只得站起身来,唯有东方汐没动。
我转身福了福身,道:王爷累了一天,也歇着吧。
妾身告辞了。
他脸色一暗,沉声道:周益安!记下,本王今日宿在真意园。
众女脸色愕然,我更是一惊,来不及说话,竟被他拉着走了厚意园。
他走得极快,我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不一会便已气喘吁吁,只得叫道:停!停一下!他顿下了脚步,放开了我,我站在一旁喘气,叹道:你!想整我也不用这样吧?!他眸光微闪,扶住我的胳膊,轻声道:你很累?走不动?我还在喘气,只得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却将我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道:别,我走得动!他只是不理,一路抱着我往前走,我急得大叫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能走!他沉声道:你闭嘴!我真是把你宠坏了!老是跟我挑衅!我呆了一呆,不知他为何动怒,转了转心思,只得轻声道:你……你先放我下来。
我不习惯……好不好?他顿了一顿,终于还是把我放了下来。
我才舒了一口气,慢慢地往真意园里走去。
他跟在我身边,几次欲伸手来拉我,却被我故意闪了过去。
他叹了一口气,道:心璃,你这口气,还要跟本王赌多久才消?我笑道:王爷在说什么呢?心璃不懂。
赌什么气?我哪有什么气好赌?他停下了脚步,眼中似已有忧色,淡声道:既然没有赌气,为何不见本王?我敛了笑容,淡淡道:王爷想多了。
我不过是觉得府中来了这么多位新主子,王爷恐怕会忙不过来,所以不敢去打扰王爷。
他双眼微眯,却笑道:哦?真是难得你如此贤良淑德,本王真不知是不是该好好赏你?我暗暗一惊,淡笑道:王爷说哪儿去了?这本就是妾身应该做的。
几位妹妹入府不久,王爷自然应该多多关爱她们才是。
他似笑非笑道:当初我说要纳侧妃入府,爱妃你可不是这个态度!我吸了一口气,假意笑道:王爷!那是我不懂事,跟王爷闹着玩的。
如今姐妹们都已经进了府,当然要以礼相待!他凑到我跟前,微微笑道:哦?你如此知书达礼,当真令本王感动。
今天本王定要好好疼你才是。
说着将我拉进怀中,便要吻上唇来。
我惊得连忙推开他,急声道:你干什么?他眼色一暗,沉声道:这句话应该本王问你才是!我后退两步,转过头去,狠心道:妾身今日身上不爽,不能侍侯王爷,请王爷往别处去吧!他脸色微变,眼中似已有怒气,却是笑道:好!好!好!别人是巴不得本王的宠爱,你却是一个劲地把本王往外推!你可真是好!说完转身就走。
我忍住不去望他的背影,只在心中狠狠暗叹:东方汐,从你有了别的女人那一天起,你就休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可惜这句话说得太早,若我知道自己后来不得不委曲求全,放下身段去委身于他,不知当时会不会气得吐血。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东方汐。
年关将至,府中为置办年货,日渐忙碌。
我每天在真意园里,看周益安报来的各项表报,已经是头昏脑涨。
至于那几个侧妃要如何明争暗斗,根本就更加懒得去管。
一开始各人倒是经常到我院里来走动,只不过我实在心烦,总是避而不见。
加之东方汐根本就没踏进过真意园,她们也就慢慢地不再来了。
但凡有什么事,统统托周益安转告。
唯有戚若翩与众人似有不同,她每隔几日便来我园中问候,我推说不见,她也不恼,第二日又来,我无奈,只得偶尔见上一见。
她来通常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闲聊几句,或是拿一些绣样来给我瞧,一副典型的良家妇女的样子。
渐渐地我也习惯了,只得随她去。
东方汐对她的宠爱似乎并不及赫连清音与容罗,但她沉静自若,反倒更显得从容自在。
我一见到她,老是会不自觉地想到简颐,心里便一阵地不舒服。
没过多久,宫中传来消息,太后身体抱恙,静仪为太后祈福,竟不吃不喝,诵念佛经不止,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竟至晕倒,后查出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太后身体渐愈,感叹静仪孝感动天,又念其怀了龙种,复奏请皇上,晋为静嫔。
我心中微微一叹,这后宫之中,真是风波不断,危机重重啊!不知阮心瑜当日一时心软,会不会造成日后无穷的祸患?!春熙宫大宴之日就要到来,各人都在积极准备。
这天我正在园中休息,文昕进来,满面春风,似有高兴之色,见我便喜道:小姐!有好消息!我笑了笑,道:什么事你高兴成这样?文昕笑道:宫主已被推选为武林盟主!皇上降旨,许他参加今年的春熙宫年终大宴呢!他马上就要进京了!我心一动,笑道:宫主哥哥果然不负众望!他要进京了?何时能到?文昕道:也就这几日吧!我听通晓殿弟子说,宫主在武林大会上,力挫群雄,无人不敬,无人不服,我们凌宵宫已经当之无愧成为武林第一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