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盒上的镶边居然暗藏玄机,我们都万万没有想到!文昕见那镶边有一小块已经移动了位置,连忙拿起来仔细地查看。
半晌方才喜道:小姐!这银盒果然另有乾坤!你看!这上面的镶边原来竟是盒子的暗锁!她小心翼翼地在镶边四周使力,那些镶边果然移动起来,总共分为十二块,移动之下,竟然可以连成各种图形,直线、圆、方、三角、甚至曲线。
我不禁暗暗惊叹,这上下两块镶边,简直就是两道密码锁,如果密码对不上,不要说打开盒子,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尤!文昕叹道:这无生心思之巧妙,世上真是无人能及。
他若是不告诉小姐开盒的秘密,我们恐怕一辈子也休想将它打开。
说着,她已将盒盖上的镶边组成了一个正方形,盒底的镶边组成了圆形,正好应了乾方坤圆这句话。
只是如此做好以后,那银盒依然毫无反映,我们不由得又愣住了。
文昕自语道:奇怪,为何没有反应?难道还有什么机关?说着拿着那银盒翻来覆去地瞧,那盒盖上的翠玉映着光线刺花了我的眼,我心中一动,将那银盒拿在手里,手指往那翠玉上摸去。
那块翠玉冰凉刺骨,却有些隐隐的松动。
我心中暗喜,微一使劲,它居然往下微沉,只听见嗒地一声,银盒应声而开!文昕子默大喜,叫道:还是小姐聪明!想到这里还有个开关!我将银盒小心地打开,好奇地查看。
盒里果然放了两本手抄小册,另有两张皮子一样的东西,薄如蝉翼,却不知是何物。
文昕翻看那两本小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声道:小姐!此书真的是《百草经》!我好奇道:是吗?你见过《百草经》?文昕道:我只见过一次,不过这书中所记载的各种药草之性能、用法详尽无比,应该是《百草经》无疑!她看了一会儿,又疑道:不过,有一点奇怪。
如果是《百草经》,为何每条记载下面都有简短的补充和说明?翻看到最后,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叹道:真是奇才!我正在好奇地翻看那两张薄薄的东西,听她说到奇才二字,不由得问道:谁是奇才?文昕道:千手观音苗一岚!这本书是《百草经》没错,可是很多药草的记录下面都更为详尽的描述补充,这本书比《百草经》更加珍贵!想必是苗一岚从凌宵宫逃出后,将《百草经》默出,又加以仔细地研究,才得出这一本更为详尽的《百草经》!我暗自叹道:难怪他说这是他毕生的心血。
唉!文昕,这本书还是还回凌宵宫吧。
当初他杀了凌宵宫那么多人,这本书,就当是还债好了。
文昕应了一声是,才又拿起另一本书来,仔细地翻看,看了一会,惊叹连连。
叹道:苗一岚真是用毒的高手。
这里面记载了很多用毒的方法,以及各种毒物相生相克的药理。
世上恐怕再没有人写得出如此详尽的用毒方法了。
嗯,有些毒药,竟是凌宵宫秘制的,也有记载……天呐……幸好这本书不曾流落出去,不然凌宵宫恐怕会有灭顶之灾!我皱了皱眉,叹道:这种害人的东西,还是不要的好。
文昕道:小姐,此话不然。
用毒固然是害人的,但是也有救人的。
毒物之间的相生相克,便是解救之法。
此书既能害人,亦能救人!你看,这里记载的一种伏涎草,本是剧毒之物,但它毒性极为缓慢,通常几天才会发作。
但是如果与我们凌宵宫的符魂散混用,人立刻全身麻痹,呼吸心跳全无,就和死人无异。
七天之内,再用伏涎草灌入人体内,毒性则自行消解,人则复活如初……天啦,这真是太神奇了。
我心头乱跳,假死?!回真大师说置之死地而后生,难道……当下将那书拿过来仔细地查看。
书上所记载的伏涎草有图样为例,看上去倒不是十分特别。
抑制不住心中的狂跳,问道:文昕!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这种草?文昕看了看道:看这种草的样子倒不是十分罕见,悬壶殿应该能找到。
我心头一动,连声道:好。
你拿灵通紫玉去,让他们把这种草找来。
文昕应了一声是,又继续翻看那书册。
我则拿起那两张薄薄的皮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喃喃道:这又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倒是精巧。
子默拿起皮子来仔细地瞧,眉头微皱,叹道:这是人皮面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精巧的人皮面具!我一呆,人皮面具?难道是人的皮做的?却听文昕惊道:苗一岚的人皮面具?连忙拿过那皮子仔细地看,叹道:果真是人皮面具!我只听说这种面具制作极为复杂,都是从真人身上活扒下来,再用七七四十九种药物浸泡,得以百年不腐,鲜活如真人。
想不到……今日居然亲眼见到!我皱了皱眉,心想这苗一岚生前果然心狠手辣,居然活扒人的面皮来做面具,当下叹一口气,顿时对那面具失了兴趣。
叹道:这东西……也太残忍了些吧。
文昕道:小姐有所不知,苗一岚精通易容之术,扮男扮女,无人能识破,就全靠这人皮面具。
若是戴上它,就算是老爷站在小姐跟前,也未必认得出小姐是谁!我心中一动,连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借它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文昕道:当然!当年千手观音苗一岚纵横江湖,无人识得他的真面目,在悬壶殿杀人之后,又能十年不被凌宵宫发现,都是全仗着这人皮面具啊!我感叹道:这苗一岚当真是个奇才!大家沉默半晌,都没有说话。
苗一岚与凌宵宫有深仇大恨,如今虽然死了,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可是看到这些东西,却难免令人感慨。
只听文昕又道:小姐!无生这些遗物,究竟如何处置?我愣了一愣,沉思道:你先收起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找个恰当的机会,再交给宫主。
文昕应了,将面具、书册重新放进银盒中收好。
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我在宝光寺中住了三日,始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阮修之的任务,如今他以我娘为要挟,要我做为内应,替他去扳倒东方汐,却不知我已然失宠,如今连东方汐的面都见不着,如何能再博取他的信任?文昕见我整日愁眉不展,甚是着急,几次欲言又止。
我只得浅笑道:文昕有什么话就直说,你可是我最信任之人。
文昕想了半晌方道:小姐如今在王府中的处境十分不妙,虽说小姐不喜争端,但王府情况复杂,需要早做筹谋。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个道理我懂。
只是……我根本就不想在王府呆着。
我倒想让他休了我最好,实在不行,也只能……逃跑了。
文昕急道:不可!我们每次秘密出府,都瞞不过东方汐的耳目,那辅政王府,恐怕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苦笑了一下,却听子默忽然道:小姐!王府中有暗哨。
我一愣,连忙问道:暗哨?什么意思?子默道:王府中各园各岗均有侍卫站岗,此为明哨。
其实还有一些人隐藏在暗处站岗,此为暗哨。
我们秘密出府,以为躲过了侍卫就不会被发觉,其实早已经有暗哨盯上我们了。
我吃了一惊,细想之下,也的确可能。
我自入王府,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东方汐的眼睛,他在王府中布了暗哨,一为保护,二则为监视。
想到此,心头不禁一阵慌乱,幸好没有盲目地乱来,否则我恐怕还没出天京城就会被他抓住。
况且……如今娘还在阮修之的手中,纵然我能易容改装跑掉,那我娘怎么办?到时候昭然碧叶、文昕子默、凌宵宫、甚至阮府恐怕都会受到牵连。
想到此,心中暗沉,愁绪满怀。
走到山脚,便见武吉备了车一旁等候,见了我便恭敬道:王妃!属下奉王爷之命来接王妃回府!我回头定定地看着山顶处的宝光寺,闭了眼,终于决定将自己放下。
今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得到明日重生的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