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才好象清醒过来似的,胸口的怒火越积越盛。
他是什么意思?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凭什么这么对我?!周围的侍从大概是第一次看我铁青着脸的样子,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地低头绕行。
等等,皇子在什么地方?书房还是房间?我叫住一个侍从。
回夫人的话,皇子现在在房间,可能要歇了。
哼!冷笑一声,我快步朝房间走去。
门一推,看见清河正坐在桌边,一面喝茶一面看书,十分的悠闲。
我气呼呼地一把夺过他的书,扔在桌上:你刚才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要给你丢人?!我哪里丢你的人了!清河冷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清楚?我清楚什么,我从头到尾都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怒视着他,不要以为这样盯着我我就怕你了,小样儿!行了,看你这副样子,你是想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八皇妃行为不检吗!清河讥讽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桌上的书又继续看了起来。
强压住怒火,我转而用漠不经心的语调调侃他:怎么,你吃醋了?哼,不然你干吗这么生气,真是可笑!堂堂的八皇子竟然也会……啪的一声脆响,茶盅被清河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铁青着脸,愤怒的眼神逼视着我,让我的心口只发怵,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可怕的清河,那阴冷的眼神锐利得似乎可以杀人。
看着地上的碎片,我的眼眶不禁红了,心里的委屈如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我和你说了以前的事情我全部都忘了,不管是二哥的事还是自尽的事。
你觉得我丢你的人,是,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是今天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对我,你真是让我寒心!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好象是为了把自己的委屈、来到这里所受到的惊吓和一直忍耐的不安全部解放出来似的,我的泪水越流越凶,哭得无法自抑。
看着我伤心的样子,清河原来紧绷的脸慢慢地缓和了下来,挪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背,似乎是想安慰我让我不要再哭泣。
我抖了抖肩膀,躲开了他的触碰,大概是清河从来没有安慰过女孩子,所以脸上马上浮现出尴尬和不知所措的神情,想再伸手又怕被我拒绝,终于低下头,叹了口气看着我道:好了,不要哭了,嗓子都哭哑了。
不要,我就要哭,我明天就回娘家!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我不要和你一起了,免得以后你又摔盘子摔碗的凶我!我一边抹泪,一边用红红的眼睛瞪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别哭了,恩?清河用指腹轻轻地抚摩着我的脸,帮我拭去了泪痕,明明是你不对,怎么现在倒变成我来哄你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扑哧我不禁破涕为笑,本来就是你不对,谁叫你凶我!我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指控道。
难道我生气不应该吗?你想想看,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地站在一起,他能不生气吗?再说那个男人还是老婆以前所喜欢的人。
清河郁卒地说。
那个男人可是你二哥!我笑着刮了刮他的脸。
那就更气愤了,又不能明说什么!这一晚清河就像个小孩子般对我撒娇,我此时才心疼地意识到清河只有18岁,但是因为生长在特殊的环境里,让他把自己的年龄都掩盖了起来,那冰冷的外表只是他防卫外界的面具而已。
清河,我扳正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我和二哥真的没什么,你要相信我。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单独见他了,你不要生气了,恩?傻瓜。
清河笑着拉近我,和我额头抵着额头。
慢慢地,他捧住了我的脸,轻轻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眉眼,嘴唇……我闭上了双眼,温柔地环住了他的颈项……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烙下了他专属的印记,也是一个女人甘愿被烙下属于一个男人的证明。
清元三十五年十一月十二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我终于成为了清河真正的妻子,从一个16岁的少女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多年以后我才想起,那时候的我们好象从没有和对方说我喜欢你,甚至连诗信都从未互传过,可是却好象是认定对方似的,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交了出去。
爱或者不爱也许根本就不适合我与清河,我与他都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
也许有时候,我爱你反而更显得苍白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