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山名至实归,满山遍野的枫叶便如火一般燃烧得如火如荼,远远望去像,连山依脉全是耀眼的红,如一片片燃烧的火云,高高低低地全是天上掉下的天火一般,令人震撼惊叹。
火云山地处山间,远离了尘嚣,那枫叶带着一种山间精灵所赋予的独特灵气,不染尘嚣,信手拈一片来看,那红是纯然的艳红,不似城市中的杂枫,总是带着一丝赭色,这里的枫叶红而热烈得像生命的色彩,风一吹,满山的火云摇动着一树火红,那场面,怎么一个壮观了得!当代有个诗人曾吟道:老君失火遗人间,山枫从此遍烧红,未曾见得枫林面,惊现天火白云中。
说的就是枫林红时,把满山的枫林红比作了太上老君练丹炉里的火,其红势壮,竟映得天上的白云也似着了火,有景当前,有诗当后,一时,京中人一到枫叶红时,只要条件允许,总是拖家带口地往火云山看枫叶,因此褒若一路行来,见不少车驾都往火云山方向去,可见火云山的名声之大。
火云山上还修得一坐道观,观里烟火当逢此际便大盛,此观就叫丹炉观,正好就切合了那诗意,也不知是先有的诗,还是先有的观,下了车,一条弯弯曲曲的石阶通向道观,老太君心情甚好,就要徒步上去,慧娘担心她安全,便道:老太君虽然犹是体健,比这再高些的台阶也不怕,但是走山的都是年轻人,蛮撞横行,我是不敢走的,万一被碰了一下,跌了不说,落了体面。
老太君向来最看重体面,忙道:说得有理,那我们还是从那边吊篮上去吧!孙儿,你看如何?依她的意思,是大家都一起坐吊篮上去,褒若难得出来,早想动动身子,还没开口,明厚载道:孙儿早想为老太君在观中祈个平安,不如老太君与姨妈先上去,我与褒若慢慢步行上去,如此方显诚心。
慧娘看了眼跃跃欲试的褒若,道:如此甚好,反正年轻人也得要磨磨精力,老太君,我们自先上去,到上面看看风景,命丫头们烹茶喝着,多惬意!看他们俩到时一身臭汗,我们正好笑话呢。
老太君觉得与慧娘在一起极是舒心,笑道:就是这样。
她原觉得慧娘不过一个商人妇,有什么见识?没想到别后不过一年多,慧娘已经是诰命夫人,而且又在李国的王府见多了世面,她本就慧性,如今更是见多识广,说话行事,熨贴周到,身份既高,处事又全,老太君不知不觉间对她已经有些言听计从,慧娘看了眼老太君,掩下柔顺目光中的精明。
这山算是比较高的,老太君见了前面送上去的吊篮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不由得有些怕,道:上面可结实?这绳子拉了这么多人,不会出事?明厚载笑道:不用怕,奶奶别小看这绳子,这可是用精钢索绞成的,再说上面的绞盘的桩,都是深植于地下十几丈深的地方,上去时,怕高掩上眼就行。
丫头仆妇们两个两个地由吊篮先上去几个预备服侍,然后一个丫头才和老太君一起坐上吊篮,次后是慧娘,慧娘对褒若道:好好听你明大哥的话,不许胡闹,要是胡闹,下次可就不带你出来了。
又对明厚载道:厚载,褒若就麻烦你照顾了,这丫头,从没让人省心!笑着轻轻在褒若的脸摸了摸,坐上吊篮。
遥遥望着那吊篮被拉进了平台,褒若大叫一场,自由啦!原地跳了三尺高,明厚载笑道:别高兴太早,我刚才好像听着你姨妈让你叫我什么来着?褒若满脸黑线,对明厚载道:刚才那话,纯属虚构,若有雷同,是你听错!飞了一个白眼给他,转身高叫着就往山里头跑,明厚载看着她轻快的脚步,笑着摇摇头:真是个小丫头。
进了枫林才发现远看着红得烧起来的枫树叶子,原来细看竟不全是红色,不少叶子有着斑斓七彩,捡起一片叶子,细看有着赭红,桔红,粉红,松花绿,翡翠缪,还有褐黄,嫩黄,美得不可思议,不由道:我以为枫树叶子都是红的,要么便是赭色,要么便是绿色,没想到有这么多色彩,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从前你急着到处跑。
明厚载意味深长地道:错过了身边的好东西。
褒若兴奋之下,想起现代社会有人做过枫叶贴,便是用枫叶的天然色彩剪贴成一幅幅的画,如今见到如此美丽的叶子,错过可惜,便拉着明厚载道:捡叶子!好!明厚载也不问为什么,只陪着她低头细细地拾取彩叶,红的,绿的,黄的,还有紫的,更有蓝的,褒若一边捡一边惊叹造物者之天然奇巧,明厚载料着她的性子,帮她选着颜色丰富有特色的叶子,千般叶子,千种姿态,哪里捡得完!不知多久后,褒若发出一声哎呀的哀叹,她站不起来了,腿都麻木了,还开始抽筋!明厚载笑着蹲下身子帮她按摩腿上经脉,活络她的血气,道:太少运动了,所以蹲得久了,血液就更不通了!今后我会带你常出来运动。
行啊,看来拯救落难被困的公主这个艰难而伟大的任务,还得由您来承担,那我就先谢过了!褒若笑道。
不过我有个条件。
明厚载道。
哪有救公主还要条件的,你这个人一点无私精神也没有!不过说来听听吧,什么条件?救公主,我自然要条件,别忘了我的骨子里还是个商人。
虽然封爵公开,而且又升了半级,但是明海楼的生意还是照做:条件吗,当然与我的付出对等,不过等到你有条件给我报酬时再说吧,现在的你,估计还没有。
什么东西我没有?褒若不服气:说来听听!我虽没有你有钱,可是我的私蓄也不少。
再加在李国赚的,除非你要买一座城市,否则还没有我买不了的东西!放心,我没忘了你有我当初给你的聘金,还有借替我管家管产业之际,又私下昧了不少,还借鸡下蛋,用我的钱来赚你的私蓄,走时全部带走,而且在李国还开了古玩铺,你的钱是不少了。
明厚载眯眼睛,想起这丫头当时种种行为就恨得牙痒痒地,褒若缩了缩脖子,她的行为在那个已经遥远了的现代社会可是犯了经济法律条款,可是一想到当时他们是夫妻,又气壮起来,夫妻关系存续期间,财产共有!至于这一条与这个古代社会有没有触犯之处,她是不管了~我要的东西,你现在是没有。
至少目前没有。
明厚载站起身来让她试走了几步,又道:不过我不介意慢慢地要,只是我的付出不能白付出,那是要利息的。
褒若正想说话,明厚载拉着她道:走吧,我们上山去,林中自有林中的好,山上更有山上的妙。
褒若将一袋子枫叶交给后面的随从,明厚载握着她的手便向山上走去,山路弯曲没入一片红云中,褒若忍不住有些眩目地上看下看,明厚载拉着她的手道:这条路也有个名头,叫做登云路,有些比较迷信的老太太说从这条路一路跪拜上去,便能得到老君的眷顾,一生平安,福寿绵长,因此这条路,如果你清早天不亮来看,便有很多人真的是一步一拜的拜上去,要拜一夜才能到达上面的道观。
哇!褒若发出一声敬佩的叹息,这么长的山中,得多少毅力才能拜到目的地?褒若确实很久没有运动了,这阵子习惯了安步当车的闺中生活,脚力大为退化,才拐了两三个山弯已经开始喘地不行,扯着明厚载的衣服发出呼呼的喘气声:啊……呼……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还有多远?快了吧!明厚载看了看山上拐来拐去的山路,嘴角很快闪过一丝算计的笑:我们走得挺远的了,已经快到了,你看到上面的那个屋角没有?那就是了。
哪里哪里?褒若伸长脖子向上看,明厚载随手乱指:那里!那里!没有啊!我怎么看不见?褒若死活看不见他嘴里的屋角,明厚载遗憾地道:那个道观的屋角被漆成红色,和枫叶都快一色了,你没练过载,眼力没看到发现它也是正常的。
于是当老太君与慧娘二人在山顶闲闲地坐聊天,吃点心,喝茶时,山路的某个石阶上,褒若在明厚载连拉带扯的鼓励下,像稻草一样东倒西歪地晃来晃去。
我不行了,我好累,我想吐……褒若扶着路边的树开始干呕起来,由于剧烈运动带来的胃部翻腾让她痛苦不堪:呕!明厚载,你这个骗子……呕……呕……你不是说……快到了吗?明厚载看着她的狼狈样子,不由得摇摇头,看来这丫头是撑不下去了,扳过她的身子,背她的背,道:好了好了,本来想让你锻炼锻炼的,现在看来急不得,没事了,我背你上去。
褒若对天翻了个白眼,不早说!明厚载转过身来,把褒若负在身上,褒若揽着他的脖子,现在不用自己走路,还能沿路看风景,心情大好,忍不住放声歌唱:我的小毛驴哎,你快些快跑!今天阿娘去赶集哎,你可别迟到!本来歌词是今天阿妮去赶集哎,她顺口改了,占了明厚载一个不小的便宜,引得路上行人掩嘴偷笑。
明厚载哭笑不得,佯怒道:再胡说,我就把你扔到山下去!我才不怕呢,你扔不下我的,有本事你扔,信不信死了我还爬你背上来!褒若威胁道,这话本是她无心玩笑,明厚载却似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流过。
明厚载背着褒若却无如物,两脚嗖嗖地飞快地上蹿,脸不红气不喘,不多时,褒若才算真正见到了道观的屋角,这个道观并不大,今日人流如织,若是在往常,当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凌然之气。
早守在山路口的一个仆从把他们带到慧娘与老太君坐的地方,慧娘与老太君已经歇了一会,老太君甚至已经靠在随身的锦褥上眯了一阵,当下四人一起用茶,吃了些点心,便起身到处看看,突然听得一个声音传来,慧娘不由得微皱眉头,怎么又遇上了。
每天到火云山都这样,不过是图个透气而已。
不远处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将军夫妇。
将军目光如电,一眼就扫到这边的慧娘一行,抬抬眉毛,目光在褒若身上扫一扫,向这边走来,对老太君笑道:老太君安好?又对慧娘道:夫人安好?最后他看了眼褒若,褒若与明厚载齐站着,将军笑道:原来明兄弟与郡主也同来了,今日真是个好日子。
老太君与将军一家本熟识,又是世交,连带着慧娘也不得不应酬,心里只盼着他们快快走,将军夫人看着边上的褒若与明厚载道:难道老太君与夫人一起来赏枫,原来是快成亲家了!恭喜呀!老太君与慧娘今日虽友好,但说到褒若的入门问题,心中还是有疙瘩的,因此只是淡淡地道:今日天气好,我正思量着出来赏枫,正好夫人也要来,我们刚好结伴。
慧娘也不愿意这么快就把褒若的事定下来,太仓促那就显得失了身份,笑道:孩子们的事我们管这么多做什么?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想法,我也不愿多干涉,我们带了些美酒来,正好邀将军同品!明厚载与将军叙话,慧娘见褒若今日脸泛红晕,不似前阵子苍白,望着褒若微微地笑,将军夫人道:夫人对郡主真是体贴有加,不像是姨甥俩,倒像是亲生母女了!老太君已经略微喝了几杯蜜酒,山风一吹,老人家便有些晕呼了,虽没醉,却有些失了分寸,笑道:什么叫像,从前啊,她们就是母女相称的。
慧娘一惊,就听老太君又道:要说到梁国夫人,那真是好命,姐妹都好命!夫人,您今天的镯子可真别致。
慧娘望着将军夫人的手一声惊呼道:如果我记得不差,这是从西宛国来的手艺吧?瞧这葡萄纹的,跟真的一样,可是我们中汉所没有的。
老太君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来,将军夫人得意地道:正是,是皇上赐下来的,市面上可没有。
将军何等厉害,时刻注意着褒若与慧娘,见慧娘掩饰之举,飞快看了眼慧娘,心下沉吟,只是面上不现,明厚载见慧娘不愿让老太君多提从前的事,便道:将军今日只是与夫人同来么?想必还有几位如夫人的,这可就不敢打扰将军了,将军有事便请吧。
不急,只是上次见到郡主,有些好奇,明兄弟与郡主是如何认识的?第一百三十一章 血染枫山明厚载见他问,只笑而不答,转而道:将军最近对云府余孽的监控得如何了?虽说抓逃犯是刑理提督的事,但是将军手握军权,对此事也有点涉猎,将军突然想起一件事,把明厚载拉到一边,正色对明厚载道:这阵子最好不要让郡主与夫人单独出门,她们娘儿俩单独住那么大府里,还是派几个有功夫的人保护着,还有府上,虽然贵府人丁众多,但也不要掉以轻心,我得到一个密报,江湖那些我们尚未来得及除尽的余孽似乎已经开始蠢动了,那些货都已经被我们融成了铁水,那就肯定不是为了货而来,而是为人了。
明厚载点头道:我也得了些消息,但目前估计他们还不敢出来,那些比较大的帮派又已经与云渡断了来往,唯恐惹祸上身,所以现在大祸是惹不出来的,只是怕他们报复。
你知道就好了,将军说罢,对明厚载道:你们还要休息吧?我们也还要别处转转,来日再叙。
叫上自己的夫人,向明厚载拱拱手,将军与夫人领着随从走开,一行人走到人迹略少的地方,将军夫人道:将军,那个郡主一定来历可疑,为什么一说到她们的身世,特别是老太君说的‘姐妹’两字,梁国夫人便那么急着把话题岔开?将军皱眉道:你管这个干什么?她便身世有异又与我们何干?就是从前那人的女儿,那也是李国王爷的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我的孩子,没凭无据,如何去认?再说,认了有什么用?你要是没有事,别整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多想想自己两个女儿,多大的人了,还整天见人就躲,一点气性也没有!将军的两个女儿是将军夫人心头刺,两个女儿都是害羞过头的性子,从不愿出门,反观褒若那种落落大方,不卑不亢,高下立分,再说,也是,就算是将军的种又如何?认又不能认,一点用处也没有!将军夫人有些难过,自己生的女儿成这个样子,她也是面上无光,不由得眼一红:难道孩子是我一个人生出来的?还不是从前给你吓怕了!你动不动就吼她们,她们不变成这个样子才怪呢!将军拍拍她肩:好了,我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看到同是年轻女孩,那位郡主那样自信,未免有些担心女儿罢了,你也不用放在心里,谁家年轻女孩不是害羞的?将军夫人略好受些,道:那边的道观听说有一位道士,与人观面相是最准的,将军何不求他给算上一卦?看看女儿们的姻缘。
这一天赏枫尽兴而归,因大家都喝了酒,一家人便不曾进道观,恐酒气污了神灵,停停走走,沿着山道看枫林,直到午后,一阵风吹过有些凉意了,老太君命人取了披风来披上,慧娘也命人把随身带来的披风给褒若,明厚载便道:奶奶,姨妈,我们该下山了,怕再迟了回去时风大。
这回是明厚载与褒若先下山接应,然后老太君与慧娘同篮而下,谁知吊篮放到一半,不知怎么的,突然不动了,初时以为是上面正在放绞链,谁知过了好半天也不见下来,看守吊篮的人也觉得奇怪,可是山上就这一个吊篮,没法快速上去问究竟,明厚载与褒若急得出汗,那吊篮就悬在半空中,慧娘还好,但老太君却经不得这样折腾,她本年纪大了,身体自然不如慧娘,如今上不上,下不下,又被吊在半空中,那崖又峭,就是一大块横出悬崖的巨石,她们坐在吊篮前后左右皆不靠,秋风一吹,凉意透体,似浸在冷水中一般,那件厚昵斗蓬遮不住山间的刀风,一阵阵地寒!慧娘见老太君不好,脸色直发青,一摸她的手,冰冷冷的,一骇,忙把自己身上的哆罗呢的斗蓬脱下,连头盖在她身上,紧紧抱着老太君,安慰道:老太君别慌,有我呢,这绳子结实得很,您看,就是明厚载说的,用钢丝绞成的,不碍事,可能是上面的绞盘有些涩住,他们正在上油呢。
话是这么说,她也知道不可能,天天吊着人的绞盘会涩住?一定是出问题了!明厚载眼见那吊篮左右摇晃,山间的风甚是厉害,老太君的身体绝对等不得,对守在山下的几个随从道:你们保护好郡主,我上去看看!快去吧!褒若也惊得一声冷汗,明厚载不及说话,便只身向山上奔去,轻功一展出,不久明厚载便没入山路间,褒若与众人抬头向上看,突然那吊篮不知为什么突然剧烈晃动了两下,竟要把篮子里的人摔出来一般,吓得尖叫出声来!然而那吊篮还在持续晃个不停!究竟上面怎么回事!然而就在众人皆仰头向上望,被吊篮上的事故分去了所有注意力时,谁也没有发觉在他们的背后,有几个普通游客模样的人慢慢向他们靠近,从各自篮子、包袱里无声抽出一把把刀剑,向明厚载的随从围拢,其中有几名缓缓地朝褒若逼近,形成分散包围局势,慢慢地举起了他们手中的刀,眼看便要发难!不在千均一发之际,不愧是明厚载随从,武艺高强,反应迅速,马上便有一个随从发现有异,回过头,正迎上几把锃亮的刀,他下意识地向后便仰,同时两脚便飞踢离得最近的青衣人,有刺客!那随从一声吼叫,顿时刀枪剑影,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近搏,由于事出突然,有几名随从虽然反应迅速,但也挂了点彩,眼瞥见几个人正把褒若挟挂着往林中去,褒若的嘴被塞了麻团,叫不出来,只是拼命地踢脚,马上便反应过来:保护郡主!保护郡主?嘎嘎,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一个秃头布衣老头嘎嘎怪笑道:留得命才能救人!嘎嘎!话音未落,手上突然多了一样怪东西,个大如斗,四面锋利如雪,状如飞盘,飞盘当中装着几个空心哨,他笑道:来吧,各位朋友今日难得见面,算是在下献丑了,一点薄礼,敬请笑纳,请各位也留下点东西,权当交个朋友!他把飞盘往空中一抛,那飞盘带着令人胆寒的尖利啸音向几个随从飞速疾袭,势如雷霆,夺命轮!一个随从认了出来,其他几个随从来不及细思,翻身跳跃腾挪闪避着在几个人间飞速转动的夺命轮,夺命轮时而贴着地面疾削,时而拦腰斫断一棵大树,一个随从总算是轻功极好,翻身躲过,但却险险地被贴着头皮,削光头顶一片头发!那夺命轮削过他的头皮,便向他后面袭去,他后面的两名随从在闪躲间撞到一处,竟被飞轮同时斫断了一条腿!鲜血飞溅,两名随从极是硬气,虽断了腿却毫不吭声,躺在地上盯住夺命轮预备它再次贴地而来,那飞轮呼啸着绕着全场一圈,时上时下,众人虽见同伴遇险,却谁也分不出手来救援,那夺命轮飞了一圈,又贴地杀去,眼看那两名随从再也躲不开夺命轮,哐!一声巨响,一柄剑鞘从天而降,生生地卡进夺命轮当中的把手圈,角度巧妙,把夺命轮卡得钉在地上,离那两名随从只有半步之差!众人松了口气,朝剑鞘飞来的方向看去,锦衣银带,一身英气内敛气度不凡,正是将军,他冷冷地道:是谁?竟在此放肆!老头笑道:嘎嘎,原来是将军大众驾到!将军大面,不敢要见面礼了,告辞!想走?给我拿下!一身令下,将军身后转出十几名护卫,那老头笑道:听说郡主失踪了,你们不去找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来缠我这个糟老头作什么?难道我比小姑娘讨人喜欢?什么郡主失踪了!将军大吃一惊,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趁这个空档,那老头飞身就想蹿逃,将军冷冷一笑:想跑?看不出他如何动作,转眼间拦在秃老头面前,长剑横劈,秃老头失了武器,上身避过,下身却飞脚踢向将军鼠蹊部,这一招极是阴狠,将军大怒:无耻鼠辈!长剑在半空转了方向,直刺秃老头右胸,秃老头向左闪避,正落入将军圈套,将军这一招乃是虚招,但用得却与初招一般狠厉,那老头上了当,待发觉得不对,那剑已经顶在他的喉头:嘎嘎!听说本朝的大将军武艺高强,果然名不虚传!郡主哪去了!将军不理他的话,问道。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她自己年少想嫁人,跟人去了!嘎嘎嘎!将军大怒,长剑微微一抖,秃老头颈上血丝沁出,只得收了笑,将军沉声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他们去哪了?秃老头还想顾左右而言他,但颈上的剧痛告诉他,将军随时可能下狠手,只得干笑道:嘎嘎嘎,他们往南边去啦,你们不去追他,在这儿缠我做什么,嘎嘎嘎!他们是谁?将要去哪里?剑尖往前一顶,秃老头咝了一声,忙道:是云爷叫我们来劫郡主的,我只是断后的,不知知道他们去哪!我们各行各的,我们只管分散你们的注意力,和劫住郡主的那几个不走一条道,所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将军盯着他,料他说的是实话,道:你们几个随我往南去追,你们几个留在这里照顾伤者,看着这个家伙!将军出手如电,飞快地封了他的大穴,留下几个护卫照顾伤者,率领剩下的护卫和明厚载几个随从,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明厚载一路飞奔上山,刚到得吊篮绞盘的地方,便见地上一圈尸体,府中随行的丫头们陈尸地上,绞盘被人固定在绞架上,明厚载眼睛大惊,探了探那些丫头的体温,犹是温热,想是那些人刚离开不久,往下一看半空中的吊篮上老太君与慧娘搂在一处,似是无恙,略放下一点心,冲下面发了一声长哨,一声中哨,又一声极短促的哨音,稍停,下页远远地传来一声长长的哨音,这是他们的暗号,代表下面有人接应,安全,明厚载便把绞盘上卡着的铜锁搬开,自己把着转舵,一格一格的把钢索放了下去,不久时,绳子放尽,下面又传来一声长哨,代表人已经平安到达,明厚载便开始查那些丫头的伤口,见都是一刀毙命,似是有预谋而来,那几个专管放索的人也被人杀害在绞索旁,其中一个似是有过挣扎,死得犹其惨,肚腹流出,手上皆是血,想是见到有人夺钢索,他硬是不肯放手,所以遭到这样的残酷遭遇!明厚载眼睛红得直要滴出血来,这些被杀害的人中,有他从小见到的嬷嬷,还有刚升为贴身丫头,年方十岁的小姑娘,这些,都是明府的人,他牙咬得格格响:是谁?是谁!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断!这个地方因是绞盘的地方,坐吊篮的费用较贵,只有有钱人家才坐得起,因此此地一时还没有人经过,明厚载在周围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看来凶手是高手,就凭他们能一刀毙命这点来看,就不是一般人,而此事明显是为了寻仇,可是为什么又要把老砂君和慧娘吊在半空中呢?这似是要把他们一家分开,那么!他蓦地跳起身来,从钢索上滑了下去!这一切明是要把他和家人分开,他上来,丫头们死了,那么在下页的人呢?老太君和慧娘到了下面之后呢?钢索因剧烈的摩擦而开始发热,明厚载知道,这样下去,到了下面他的手就会磨破,现在不能再有人受伤了,他两脚一勾,头朝下,两脚勾着钢索往下滑,秋天厚实的面料抵消了一部分的摩擦,明厚载很快到了地面,看见老太君已经被人扶出了吊篮,慧娘面色冻得铁青,靠在树根上,她的斗蓬在老太君的身上密密地包着,老太君双目微闭,显是有些晕厥,两个随从在一边照顾她,两个看来是将军府上的人照顾着地上躺着的重伤断腿的随从,一个秃老头看来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由心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属下该死!两个随从手上不停,一边为老太君和慧娘在背后推拿过血,一边快速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正说着,将军夫人正好来到,惊讶不已,心率人加入救护老太君和慧娘的行列,又命人将两个重伤随从止血道:方才将军听到这边一阵打斗声,命我们在那边不要出来,现在我们听没有异动了才来看看动静,没想到竟然出这种事!老太君和慧娘已经有人照顾,明厚载便飞身往随从指的地方奔去,在林子里遇到空手而回的将军,将军大声道:没用,我追不上,回去再商量!明厚载知道将军处事精明,他说追不上,那便真的是难以追上,只是心中忧急之极,不听将军的话,又往前追了一阵,眼前林海茫茫,却往哪里找人去!不由得又恨又悔,又是云册,上次出门便着了他的道,这次又是!万没想到官府正在严密追缉的云册竟然会这样疯狂报复!将军走上来道:幸好老太君和梁国夫人没事,要是我没有听到这边喊杀声,只怕……要是他没有及时赶到,只怕在场的护卫都逃不过那夺命轮,而一旦把老太君和慧娘放下,后果可想而知!想到此处,明厚载惊出了一身冷汗。
褒若呢,为什么云册再一次把她掠走?自然是为了再次要挟明厚载!云册看着面前的胆小地发抖的褒若,微笑道:郡主,我们又见面了!你……你……又是你!褒若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山洞里的其他人:你们想干什么?放心,现在我不会把您怎么样,您可是金枝玉叶,自然要好好招待!等明公子来了,郡主就知道我们想做什么了!云册提到明厚载,上斜的眼狰狞地闪现一股阴邪之气:明公爷真是不识风雅,我好心好意地为他解闷,他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把我云侯府给端了!郡主你说,像明公爷这样不识趣的人,我是不是该好好开导开导他?第一百三十二章 弱草有锋芒褒若一下子缩到墙角:云侯爷,你们的事,我不知道啊,求求你放了我,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啊!褒若掩面低泣,云册冷笑道:想哭?迟了!只恨当初没有杀了你!为了你,我的弟弟背叛了我们云府,为了你,我们云府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你就是个扫把星,一个蠢货!不杀你不足以泄愤,但是现在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就委屈你在山洞里呆上一阵吧,等明厚载来了,你就能跟他比翼双飞!褒若知道这次恐怕没有上次的幸运了,上次云册只是为了要挟明厚载放货交易,而这次却是有了深仇大恨,因为明厚载与她,云府倾颓于一夕之间,云渡叛变,荣华富贵转眼成空,桩桩件件都是恨!她尽量缩着身子,哀恳地道:我一个小女子,知道什么呢?我都不知道啊!郡主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你是个祸殃是改变不了了,现在,乖乖地去您的‘房间’休息,待那位明公爷来英雄救美吧!褒若被送进了地牢,四下全是黑乎潮冷的土墙,她不敢靠墙坐,只站在门口,可是那门也是黑突突的,站没站处,坐没坐处,不由得又是沮丧又是疲累,最后实在站得累了,只是在地牢中央就地坐下,贴地一阵阵阴风潮气直往骨子里钻,不知坐了几时,也不知外面是天黑天亮,恍恍惚惚地合眼刚陷入梦乡,身子就倒在地了,刺骨的冰凉激得她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又抱着膝沉沉睡去,又倒在地上,又坐起,因为赏花时秋阳温暖,所以她只穿了一件薄袄,此刻怎么抵得住这样的潮冷,且女子本就性阴,最怕又湿又潮的地方,这一来,加倍地痛苦,最后只得移到门边,靠着门坐着,木门又比土墙好些,但冷风又从门缝里直钻进来,这样不断地找地方歇息,不断地反复,又冷又饿,痛苦万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铁锁的声音把靠着内面的墙打盹的褒若惊醒,两个冷馒头从门口扔了进来,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褒若眼睁睁地看着门外传来铁锁声,无比想念外面清爽的空气和高照的太阳,更想念府里高床暖枕,当她捡起地上的馒头时,阴暗光线下看到馒头上脏兮兮黑泥,府里每日换着样的鸡粥海鲜粥,酱肘子,炖羊羔一样样地在脑中闪过,口水直流。
刚开始她还把外面的黑泥掰了吃里面,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次后,迟迟没有人给她送饭来,现在是又渴又累又饿,站也站不住,只得倚着墙坐着,把粘了黑泥的馒头囫囵吞下,再后来便半躺在地上,仍旧没有人来看她,再后来,便软软地躺到了地上,人事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又是一声门锁开拉的声音,云册掩着鼻走过来,惊讶地道:唉,呀,谁竟敢把郡主给关在这啦,臭气熏天的!快快,把她搀出去,想来郡主是过惯了好日子,想换换口味来着。
褒若无力地被人从地上粗暴拽起,出了地牢,外面的山洞突然明亮真来,原来她是被藏于山腹内的地牢中,外面是一个天然的大厅堂,可容数百人之多,下临百丈深渊,正值外面阳光正强的时候,她不适地紧紧闭上眼睛,听得云册道:没想到手下人这么对待郡主,真是在下一时不察啊,哎哟,这么臭,把个美人都薰成了臭肉了!想必郡主是想洗个澡了,来人,给郡主沐浴!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褒若禁不住啊!地一声睁开了眼,随既又被阳光刺得闭上了眼,翻身在地上不住地扭曲颤抖,云册道:手下人可不比人前的丫头细心,郡主多担待吧!侯爷,明厚载已经到了!一个手下一路小跑禀报道:他指明要见到郡主才会和爷再商议。
褒若面朝下,眼睛开始适应光亮,眨了眨眼,明厚载来了?云册想怎么样?如今事到紧急,从前看过的电视里,绑架者威胁的手段一一回忆了起来,如果她猜得没错,云册是想以自己让明厚载缴械投降,然后,将明厚载置于不得反抗的位置,最后,她与他终将都赴死!不,不能任他摆布,那该怎么做呢?明大哥?明大哥来了?他来了,你快放了我,他会把你们都抓起来,你们放了我,我帮你们求情。
褒若躺在地上,声音嘶哑,从嗓子里奋力憋出这些话,几乎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的头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女人!真是没大脑的东西!云册嫌恶的瞥了眼曾经美丽娇艳的女子,如今却散发着地牢的潮气和臭气,那一桶水泼得她面如金纸,奄奄一息,委顿在地像一团头发枯燥的布人偶,失了生命的灵气,他向来好洁,喜欢美的东西,对这个地上的半死之人充满了厌恶与恶心。
叫他上来,我就让他看个仔细,看看他的小心肝现在成什么样了!云册邪笑道,那脸已经完全失了人前的俊秀,他剔着长长的指甲,那指甲依旧如从前一样干净粉亮,一身银灰袍长及地面,束着一根黑色腰带,脚面尘埃不染,虽是藏身于山间,却仍然保持得干净体面。
褒若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亮,不着痕迹地从披散的头发下往外观察,一边低低地呻吟哭泣,不多时明厚载带到,褒若不由得抬起头来望向明厚载,明厚载一眼便看到委蘼在地的褒若,褒若面色苍白,全身湿透,在山风中不断地颤抖,云册端坐在她身边的椅上,风到明厚载,云册前面带微笑地站起身来:明兄好久不见,我欲与明兄共把盏笑论天下,可惜明兄不给这个面子,只得出此下策了,请明兄多包涵!明厚载狂怒的眼睛却如冰山一般平静,道:原来如此,向来与云爷少谈了!不知云爷召唤在下有何贵干?云册笑道:我想到那日我云府里请明兄饮酒,却最后不欢而散的事,不由得愧疚,今日想与明兄一起了了这个遗憾!不过明兄今日带了武器,这可不好,进了主人家,怎么能带这种凶器?还请明兄解了吧。
褒若蓦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呼唤:不要!不要解!不待明厚载出声制止,云册手一翻,一个巴掌狠狠打得褒若几乎晕了过去,他一手扼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褒若的脸便紫肿了起来,额上青筋爆出,明厚载二话不说,啷一声拔出长剑,扔到云册面前:放开她!女人要柔顺才可爱,不柔顺的女子现在已经进了我云府的深井!云册总算放开褒若的脖子,拍拍她的脸:女人是最没用的,只会坏事,我弟弟的事,一会慢慢跟你算。
明厚载怒道:有事男人间解决,又扯上她做什么?你就只会躲在女人裙子后面吗?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你看,要不是她,你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我弟弟也不会背叛我。
云册一把揪起褒若的头发,迫得她的脸向后仰起:你看,没有了好衣服的衬托,她也不过这样罢了,又青又白的像死尸!明厚载不由得便要上前夺人,云册笑道:别动,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一瞬间扭断她的脖子!明厚载目眦俱裂,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克制自己:少废话,你究竟想怎么样!褒若被迫向后仰头,看见云册变形的脸,心中急速转动着念头,就听云册道:很好,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明公爷的本事我们都是知道的。
他怕明厚载衣下藏暗器,明厚载二话不说,腰带一拉,长袍扔到褒若面前,对云册道:你让郡主先披上衣服再说。
云册丢下褒若,用脚挑起衣服晃了晃,确定没有东西,才对褒若道:明公爷可真是怜香惜玉,也罢,你就披上吧,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够丑的,像毛毛虫!褒若无力地伏在他面前,整个人似乎向他行大礼一般,无力起身,只是从喉咙里咕噜了两声,云册脚上的大衣往她身上一丢,褒若哼一声,又扭了扭身子,云册满意地看他的杰作,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匕首,扔到明厚载面前道:现在麻烦你,把你的右手给我!不!褒若用尽全力抬起头来焦灼地看着明厚载,嘴唇直抖:不能……不……一旦他失去了防卫和自保的能力,她与他都将只有死路一条!明厚载如何不知云册的打算?他沉着脸不应,不肯?云册一脚踩在褒若背上,碾压褒若的脊梁,褒若觉得整个身子都要碎了,肺里的空气完全被压出,她痛苦地呻吟着,张大着嘴巴,可是吸不进空气,却还挣扎着用眼神告诉明厚载:绝对不行!明厚载看得心如刀割,紧紧地握着拳头,眼里泛起骇然的血红,好!我答应你,你放开她!云册的武功与他伯仲之间,如果硬要上前夺人,他可以在顷刻之间褒若的身子碾碎成血泥!毅然答应下来,唯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行!云册也干脆,移开踩在褒若脊梁上的脚,看也不看褒若,他看着明厚载,用了个请的姿势,饶有兴致地看着明厚载阴沉的脸,心里痛快无比。
匕首在明厚载手里闪着寒光,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向手臂齐根处移去,云册也不催,这才更有盼头!这就是云册狠毒之处,用短短的匕首来断手,力用不上,无法一下就了结,一刀下去,就算没至刀把,手也断不了,还得再割上一刀,然后再割上一刀!他这是要明厚载凌迟自己!要了手后,明厚载还得继续留下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然后……云册看了眼身边如狼似属下,阴阴地笑,这些个兄弟们天天躲在山里,好久没有尝到女人的味道了!褒若张大了嘴,叫不出声来,刀已经搁在明厚载的手上,开始划开内衫,露出赤裸坚实的手臂,比划着下手的位置,云册情不自禁地向前倾了身子,褒若极力命自己冷静下来,她估计计划的可能性与明厚载的速度还有两人的默契,慢慢眼里有了决断,她看了眼明厚载,明厚载正盯着云册看,云册满脸的兴奋,毫没发现他脚下的褒若在对明厚载眨眼,眨眼?明厚载佯装与云册对视,眼尾余光仔细观察褒若的动静,褒若深呼吸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啊,云侯爷,好可惜呀!救我!褒若突然从地上爬起身来,朝云册扑去,两臂张开,竟是要抱住云册,云册素来喜洁,褒若却是一身的臭气与水湿,想也不想,便一脚把褒若踹开,褒若要的就是这一脚,早就看好了位置,顺势随着这一脚,脚一踮,往明厚载的方向飞去,云册一脚甫出便知不对,伸手要抓,可是明厚载却已有备,云册刚一动脚的同时,他便已经匕首交左手,纵身向前扑来,左手凌空搂住褒若,右手匕首挥出,正对云册的掌心,云册翻手躲过,就是这么一停顿,褒若已经在明厚载的怀里伸手抱住明厚载的腰,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地贴在明厚载身上,尽量与他贴合,不使自己成为累赘,明厚载人一到手,嘴里便发出一声长啸,声动山谷,云册笑道:原来还是小看你了。
你是小看她了。
明厚载冷冷地道:你栽在她手里。
若不是褒若那一下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现在便只能任云册宰割,明知最后的结局是两人都毙命于斯,仍然无法冷酷地看着云册把怀中的女人当场毙于他面前,好在,褒若的自救救了他也救了她自己,只要人一在他怀里,谁也无法从他手里夺去了,现在胜算大增,云册也知道这点,冷笑道:没想到郡主竟有这一下,果然是小看你。
他以为褒若不过一个没大脑的胆小女子而已,又是经过三四日的地牢生活,早就没有了力气反抗,他防着明厚载,却绝对没有想过一丝半点防备褒若,万没想到一切都已经成定局的时候,她竟来这么一下!褒若竟会利用他怕脏爱洁的心理让他自己把俘虏送到了对手手上!你以为她到了你手上,你就能走得出山谷?我知道你在召唤人,可是恐怕他们没到空上山崖,你们就已经成了血鸳鸯了!哈哈,血鸳鸯!似乎觉得自己的形容很好笑,他忍不住回味了一下:很像今天的你们!手一挥:给我上!不用客气,全部上!明厚载只身前来,却也不惧,一手揽着褒若,看准一把袭来的大刀,头一低,便带着褒若从刀下钻了过去,手上便已经把刀抓到了手上,这把大刀在他手上施展开来,砍、劈、削、打,挥舞得虎虎生风,让人接近不得,云册站起身来,身上的银灰袍一抖:看来今日要请教明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