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醋君霸爱 > 第158章 怒打

第158章 怒打

2025-03-30 08:35:57

蟠龙飞凤的大床,气势磅礴,皇帝所赐用龙头床,这是无上荣耀,两只龙头对着大床方向吐出两朵金花,金花上又有花蕊若干,象征多子多孙,可是此刻却显得讽刺,因为床上的女子毫无生机,她静静地躺着,一丝一毫生命迹象也无,大红的锦褥把她包裹得像一个布偶,鬼影上前一探,触手冰凉,显然早已过世,这一下只落得肝胆俱裂,回身便是势如雷霆一掌打向明厚载:我跟你拼了!明厚载侧身避过,一声不吭,云渡嘴唇直抖,大吼:你干了些什么?你居然没有保护好她!你跟我怎么说的?你说呀!我跟你拼了!他狠狠地晃着明厚载,明厚载一把推开他:我正要找你!要不是你们云府做的事,怎么会累及她!一言不和,两人交手,待到老太君与丽萍一行人来时,庭院中一片天地无光,两人几乎都是性命相拼,明厚载自褒若过世,心里背恸无处发泄,云渡想起褒若的遭遇,心里更是悲愤欲绝,都是需要发泄的热门,这一下交上手怎么停得下来,招招狠厉,掌掌要命,掐脖,攻心,撩脚,势如猛虎,两人武功本在伯仲之间,直打得飞沙走石,日月逃遁,看得老太君等人噤口无声,叫也叫不出,天民等人皱眉不语,云渡与明厚载掌风太劲,这时候上前,不但无益,势必还得伤了劝驾之人。

这一掌是为了褒若不小心嫁给你!云渡恨然出招。

这一掌是为你们云府造的孽!明厚载恨及云册。

有什么好打的,月老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却显得分外清朗:这事怎么是一两句谁对谁错分辨得清的?云渡与明厚载互相掐着脖子瞪视良久,用力推开对方,褒若与他们的纠葛,新缘旧缘,怎么一个乱字了得!我以为她跟着你会是最好的结果,所以我不顾一切地放弃她,只为她平安幸福,现在……云渡悲凉的声音嘶哑无力:我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谁?全都没有意义!她要是真救无可救,我也不活着,上西方极乐还是下地狱再轮回,我都陪着她。

明厚载咬牙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鬼差把她的明取去!真救无可救?你是说,她还有可能还阳?云渡一下子激动起来,衣衫微微抖动:怎么救?褒若死去,但有望复生这件事,明厚载没有告诉任何人,一来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来说了也不相信,所以给云渡与常佳等人的消息只说褒若病危,若是最后仍救不回来,那么他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不如陪褒若去罢!月老微微摇头,明厚载戾气因褒若去世而大增,若是褒若最终仍是回不了魂,只怕天地间就要多了一个厉煞!你说你能把褒若复活回来?老太君怀疑这种说法,在丫头的扶持下走过来道:自古长生不老之术与复活之术屡见不鲜,但是都只是那些无德方士骗人之语,蒙人只术,你有什么把握说能救回她?月老拈须皱眉:说真的,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只能尽力了,若是最后还是救不回,那便是天意不可违啊!他长叹一声,天上之人被贬下凡历练,往往要经受比常人更加坎坷的命运,有的甚至几生几世活在悲苦之中,待到某一世,突然大彻大悟后,才能重返天庭,褒若不过才下凡两世,他实在不忍见到褒若遭受几世之苦,所以擅自伸手援助,但若是上天不允,他也无可奈何。

厚载,这种荒诞之事怎么可轻易听信?奶奶知道你想救回褒若,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何苦再去折磨褒若的在天之灵?自古秦皇觅药,汉武招魂,这种术士的把戏,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吧?最可怕的是,万一说招魂不成,褒若竟变成生鬼,那可如何是好!老太君放心,不会变成生鬼,成,便还你一个真正的大活人,若是不成,从此魂舍不再有罩,将和平常尸身一般腐朽。

魂舍,便是指身体,他护住了褒若的身体使之变不坏,更留了褒若的七魄之中的中枢魄,使褒若的身体虽然无生命迹象,但也不能称之为尸体,不坏不朽,柔软自如。

老太君冷哼一声:妖言惑众!这种人就该打入地牢,割去舌头,厚载,你可千万不要相信!来人,把这种妖人赶出去!明厚载冷然一瞥,正要说话,慧娘不顾一切地叫道:不!不要赶!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不放弃!老太君叹道:夫人,我知道你爱褒若心切,但这事明白着透出一种古怪,你相信起死回生之说吗?慧娘不信,但是事关褒若,只要有一点点有关于褒若的生机都不能放过!慧娘一整衣衫道:这事由不得老太君了,我要把褒若接回去,老太君怕引来祸患,那到我府里去便与贵府无关!这些白幡都撤了吧,还贵府一个清净。

老太君正待说话,明厚载却开口了:好!就这么办!老太君虽然不甚喜欢褒若,但已入明家门,便是明家人,死也要死在明家,怎么肯允许?不行,没听到姑娘出嫁,回家去死的!老太君厉声道:夫人此言背谬!慧娘冷着脸不吭声,但与明厚载交换了一个目光,便不再在明府呆下去,当下便唤了自己的丫头就回梁国夫人府,老太君怒道:厚载,难道你想把褒若送她娘家去?明厚载心中厌烦只极,老太君越来越背晦,而且比从前更加固执得厉害,这些日子,老太君天天在门外说,褒若的尸身留在家中不入敛,阴气会冲撞活人,若是稍有一点常识的人,便有这个想法又怎么会说出来?老太君却是天天说,日日说,全不管明厚载心中有多苦,她虽是爱极明厚载,但人到这个年纪,未免有些三不顾四,明厚载要不是碍于她年纪大,早就发作了,此时一听慧娘提出这个建议,便马上应下了,当下也不与老太君多说,与云渡二人往房中走去。

云渡坐在床边看着褒若,她像睡着了一般,一头乌发仍旧光泽如丝,想起两人最后一夜缠绵,她是那样生动,像活像日,耀然生光,如今却如一支随时要熄的蜡烛一般,随时要熄去往日生气,永远离开这些爱她的人,与黑暗长伴,不由握住她的手,痛极无声,明厚载同样坐在床边,如今褒若牵动着多少人的心,便连从前的醋意也暂时放下,一心只要褒若活过来。

夜已三更,明府的后门无声打开,明厚载在天民的帮助下,与云渡二人抱着褒若往梁国夫人府去了,次日老太君起来时,褒若的丫头与嬷嬷们齐齐请辞,要到梁国夫人府去,这一下真是又气又怒,连连顿着拐杖,冷笑道:好!好!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竟敢连夜把人带走!那就走好了,她要是真死尽了,也不用回来办丧事了,就死在梁国夫人府好了!一个嬷嬷回道:我们郡主本来就凶多吉少,老太君真是糊涂了!她要是死了,只怕还要回李国安葬,轮不到老太君担心!你这是社呢们语气?我就骗不让你们走!进了明家还想走出去?你们当明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老太君喝叱道。

自从郡主出事,老太君天天怕我们郡主作祟,现在走了可不好?可不正安了老太君的心?那个嬷嬷语语锋利:我们来请辞,不过是看在您是姑爷的奶奶分上来说个声,我们听的是郡主的命,郡主要是死了,也轮不到老太君来支使我们做事,我们自然是回李国去了,老太君还是放宽心,当管些事,颐养天年吧!老太君气得要死,却说不出话来反驳,两个嬷嬷,八个丫头,便自行坐了他们自己的大车出了明府,连车夫也是李国来的,老太君无话可说,再过一时,为了婚礼回到明府的丽萍与天民也来告辞,去了慧娘府上,老太君一生说一不二,但如今却只落得对所发生之事无奈地叹气不已,好在明礼睿次子还略解了几分她的苦闷,于是便把明礼睿次子要来自己抚养。

凌王一家很快化名来到梁国夫人府,不曾惊动中汉国朝廷,凌王一路上看到很多将军前往李国边境,不由得心下忐忑,不全是为了国境安全,却大部分是为了褒若,在两国和平已久的局面下,能让中汉国如此忌惮李国,除了褒若确实已经危险到极点,谁还能让一向友好的中汉对李国这样兵戈相向?褒若恐怕已经……虽是这样想,但在常佳面前丝毫不露声色,这天一进入梁国府,慧娘迎上前来,不及问好,见到常佳便流下泪来,常佳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来,一把拉住姐姐的手:褒若怎么样了?我对不起你……慧娘指指褒若的房间:你去看看吧,我……她已经痛碎了心!凌王与常佳一踏入房间,坐在床边的明厚载与云渡一齐站起身来,常佳扑到床上抱住褒若:褒若,褒若!触手触目,便是冰凉与苍白,常佳不及哭出声,眼白一翻,便晕倒在褒若身上,凌王与明厚载等人忙着上前救治常佳,慧娘拭着已经洪钟了几日的眼睛,哽咽道:妹妹,你可不能出事了,你要是出事,我可怎么好!常佳略一醒,便道:明厚载呢?明厚载站在常佳面前,常佳强忍悲伤,恨得抓住明厚载的袖子,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她手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凌王与肃旷同样杀气腾腾地瞪着明厚载,只要明厚载回答一个不慎,他们便要让明厚载死无葬身之地!慧娘摇头道:这是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姐姐,你说!常佳抱着褒若不肯放手,她虽然硬气地一再强忍,但眼泪终究滚滚而下。

慧娘把婚礼当日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云渡这次真切地听到那天的事,不由得又惊又痛,听到褒若身上染满了血躺在地上的那一幕时,简直恨不能身以相待,扑通一声跪在常佳面前,愧痛交加:请杀了我吧!这都是我们云府早下的孽!褒若这样,我也不想活了!请你杀了我,请你杀了我!明厚载面无表情,自从褒若死后,他的脸便如冻住了一般,无悲也无痛,只有一种决然意味,道:若是褒若真活不了了,我会陪着她,上天入地,我也会陪着她,娘不用担心。

你死有什么用?死了她便能活过来吗?肃旷大怒,上前就是一拳,正中明厚载的脸,明厚载不闪不避,硬是接下他这一拳,脸登时便青肿了起来,肃旷还不解气,对着他的胸膛又是连连几拳,明厚载如同木头人一般,低头由着他重擂!你说话呀?说话呀!既然会这样,为什么当初不保护好她!肃旷手下无情,掌掌裂石之力朝明厚载身上猛辟:说呀——!他嘶吼: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却弄得她死在你家!你为什么不回手!为什么不辩解!他猛力摇晃着明厚载,怒极又是一拳挥出,明厚载当胸受了一掌,如打在沙袋上的闷响,嘴角血丝缓缓流下,明厚载却仍是目滞无语,与云渡那一搏只是为了宣泄心中哀恸,当时人未到齐,还有一线希望,如今人已经到齐,他却开始害怕起来,起死回生,谁见过?不知褒若究竟有几分生还机会,生怕褒若当真无救,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心下早就一片冰凉,恨不得肃旷也把他打死,省了受这无尽的心痛折磨,避也不避,丽萍急得眼泪直流,却不好劝,天民眼见再打下去,明厚载必受重创,上前拉开肃旷道:世子爷请息怒,如今郡主虽遭不幸,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可想,待实在救无可救再打也不迟。

凌王马上抓到其中重点:你是说,褒若还有救?可是她明明已经死了,连身体都冰冷了。

明厚载沉痛地点点头,又道:也许能让她还阳,但是不知希望有多大。

线老!月老非道非僧非释非儒,叫道长,叫长老都不对,便自称线老,听明厚载叫他,应道:哎!众人见是一个大约六十开外的老人,却精神矍铄,眉目灵气流动,不可小看,便静下来听他怎么说,月老眯着眼睛,手不住地掐算着褒若的八字,自从他改了褒若的命,褒若的命便成了一团乱麻,真不是顷刻能算出来的,半晌才道:郡主的命贵也贵极,险也险极,要是小老儿没算错,她十四岁那年便也莫名晕去一回,只是那次还有气,所以算不上大难,但那次却是命盘星大动的开始,一年多前,又遭一次大难,晕死过去近一个月,这次却是全无生气,死得算是彻底了,这三次大难,一次比一次险。

十四岁那年,是褒若回归这一世,所以命盘星大动,从此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